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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秦骑兵     仙之九品芝麻官txt下载     仙之九品芝麻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6章 根源

    第046章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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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总监官的激动、义愤填膺,苏培荣却要显得平静多了。“大将军,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要意气用事。你和齐国公同朝为官,又被万岁爷指定共同负责今年的礼闱,理应互相信任才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地沟通,没必要非得闹到万岁爷那里。”

    苏培荣旁观者清,他虽然也察觉出来了一些东西,却不打算跟着御林大将军把事情闹大,闹到满朝文武,朝廷内外都知道。要是全天下都知道了礼闱上闹出这么大的丑闻,顺德帝也面上无光。所以,就算是要禀报,也得是私下里向顺德帝汇报,而不是公开上本参劾。

    “苏公公,没想到你竟然跟齐虞东同流合污,把朝廷的取士大典当儿戏。好,你不跟本帅一起上本,本帅就单独上本参他。”胡大志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苏培荣暗自摇头,胡大志说到底就是个马夫出身,有些道道是他无法搞明白的。念在他也是一心为国,对万岁爷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苏培荣还是决定点醒一下胡大志,“大将军,你上本参劾齐国公这样的王公大臣,证据何在呀?就凭你的空口白牙,如何让万岁爷相信呢?”

    胡大志显然早有准备,“要证据还不容易吗?只要把至圣先师面前的那个香炉中的残香起出来,再把齐国公带来的茶叶以及用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一起送到太医院让有经验的太医进行检查。只要里面有问题,就一定能够查出来。”

    齐虞东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不过他没开口为自己分辨,有苏培荣在那里,用不着他亲自赤膊上阵。

    苏培荣叹了口气,“大将军,我可要提醒你一件事,国公爷还有你给至圣先师进的香,可是在你的亲自监督下生产出来的。如果那香有问题,那责任就是你的,可不是国公爷的。如果那香没问题,那就更没有国公爷的责任了。”

    苏培荣的话点出了其中的关键,胡大志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从头冰到脚,那心更是冰凉冰凉的。

    是呀,御香坊制香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监督,从取料到封箱,他全都看在眼中,如果那香真的有问题,也不会是齐国公的责任,而是他的责任。

    致公堂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胡大志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看着胡大志呆若木鸡的表情,在场的御林军官兵都心有戚戚焉,想帮大将军开脱两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何况他们人轻言微,说出来的话,又有谁肯听?

    “这事,我看就算了吧。还请国公爷不要和大将军计较,他也是一心为国嘛,都是万岁爷忠心的臣子,闹到万岁爷面前,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苏培荣这话主要还是为了回护胡大志,毕竟真要是闹到御前,吃亏的只能是胡大志,绝对不会是没有留下重要把柄的齐虞东。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苏公公的话证明了本公的清白呀。看在苏公公的面子上,本公就不和大将军计较了,等礼闱结束后,本公还要请大将军还有苏公公以及诸位同僚吃酒,大家能够共同为今年的礼闱出力,实属不易呀。”齐虞东表现出了超然的高姿态。

    胡大志攥紧了拳头,他恨呢!明明看出来了这里面一定是齐虞东在搞鬼,却在证据链上差了最关键的一环,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齐虞东偷觑了胡大志一眼,心中不无得意。

    这次为了能够保证齐子芳、魏旭晨、燕九捷等多位贵族子弟顺利地登上金榜,六公十三侯三十一伯史无前例地联起手来,暗中运作了许久。

    明面上,推出他来做这次礼闱的总裁官,将考生录取以及为考生排定名次的大权抓在了手中。暗中,四处搜集药物,炼制蛇涎**香,将绝大部分考生放倒。

    计划是周密的,但是执行起来却有不少的艰难,最主要的就是蛇涎草不容易找到。就在贵族们都快要绝望的时候,魏国公府在京城的产业,位于百草街上的千草堂竟然收来了半株蛇涎草,竟然还是一个进京赶考举人亲自颠颠地送上门的,这可是瞌睡的时候,有人给送枕头。

    整个计划最难过的一环轻松解决。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贵族们暗中收买了御香坊的坊正还有制香师傅,让他们把蛇涎**香掺在了香中。

    那制香师傅也是手段高明之辈,为了不留下破绽,他在香上暗做手脚,他只做了少量几根掺有蛇涎**香的香,并在这几根香上做了很隐蔽的标记,而这些标记在制香前,就告知了齐虞东。

    这还不算,掺有蛇涎**香的那几根香不是整根都有蛇涎**香的,而是只在中段有,这样的话,香燃尽之后,留在香炉中的残段是不含有蛇涎**香的,就算是拿去做检查,也不会查出什么异常来。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齐虞东带着掺有解药的茶叶进入到了贡院之中,先从香包中,把暗藏标记的香抽了出来,进给至圣先师,而他只需要喝上一杯茶就能解掉蛇涎**香的毒性。只是这解药也挺贵重的,致公堂内的所有官吏肯定是要照顾到的,在外面的那些御林军士兵就只能照应到大部分了,有一部分只能让他们也闻闻蛇涎**香了。反正他跟胡大志关系一般,出出这位御林大将军的丑也好。

    苏培荣看了一眼在哪里生闷气的胡大志,“大将军,国公爷都表示不追究了,你是不是也说说呀?如果你仍旧要向万岁爷上本参劾国公爷的话,我就只能据实禀报了。”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胡大志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牵连进去,还参不倒齐虞东,就只能忍下这口气了,“齐国公,是本帅唐突了,没有查清楚事实,就妄下判断。多有得罪了。”

    致公堂里面闹翻了天,秦之初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所在号房的位置距离致公堂不算近,却也不算远,在蛇涎**香的影响范围之内。当他坐在号房没多久之后,蛇涎**香就飘了过来。

    蛇涎**香进入人体之后,有一个潜伏的时间段,要几个小时之后才开始发作。但是秦之初之所以没中招,不是因为蛇涎**香没有发作,而是蛇涎**香根本就没能进入他的体内。

    在蛇涎**香飘过来的时候,秦之初胸前的青铜残印就散发出一个极淡的,肉眼所看不到的防护罩,将秦之初护在了其中,这个防护罩对秦之初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影响,却实实在在地把蛇涎**香阻挡在了外面,使其始终无法作用在秦之初身上。

第047章 做到点子上

    第047章做到点子上

    秦之初不知道他稀里糊涂地帮助齐国公完成了他们科场舞弊最重要的一环,他在拿到试卷之后,就完全地沉浸在答题的状态之中。

    做为一名应试的举人,秦之初曾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去研究过去历届礼闱的试题。据他所知,“敬鬼神而远之”从来没有出现在礼闱这样庄重的场合。

    至圣先师所说的这句话,表明的是他对待鬼神的一种态度,尊敬鬼神却不亲近,常常被人引申来做为一种待人处事的态度,表示不愿理睬他,又怕得罪他,对他客客气气,绝不接近的意思。

    在这次进京之前,秦之初是不太相信鬼神的存在的,但是一路上的遭遇,诸如《成仙**》的出现、青铜残印的种种神异、蒙面人首领魔化后的实力猛进、百宝观等等,无疑都在他展现出一个他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也没有察觉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鬼也好,神也罢,妖也好,魔也罢,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只是一般人难以接触到罢了。

    在平民百姓之中,有关鬼神的传说也是层出不穷,却鲜少有人亲眼见到,但是芸芸大众却深信不疑。

    秦之初不认为顺德帝会随随便便拿出来这样一个“人所共知”的题目,来考察考生们是如何对待鬼神的,只怕重点还是在那个“敬”字上。

    分析了半天,秦之初有了决断,他提气羊毫笔,沾上墨汁,在草稿上写了起来。他结合他进京路上的遭遇,把他对修真、鬼神的理解,全都融入到了他的文章之中。

    有了写作的方向,写起来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何况,一路上,他勤修《成仙**》不辍,天地灵气在对他的肉身进行改造的同时,他的思维能力、反应能力、理解能力等多个指标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说秦之初此时妙笔生花,行云流水,那有些夸张,不过却也达到了文如泉涌,源源不断的程度。花了小半天时间,一篇七百余字的文章便写好了。

    秦之初从头阅读了一遍,改了几个写的仓促的地方,将草稿纸放到了一边,准备过段时间,再重新检查一遍,如果确认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了,再往试卷上抄录。

    致公堂内,胡大志的小辫子让齐虞东抓住了,上本参劾齐国公是做不成了,但总监官还是对顺德帝忠心耿耿,总想着不能让齐国公坏了今年的取士大典。

    “国公,那么多考生不正常,是不是延请太医过来看看呀?”胡大志建议道。

    齐虞东扫了胡大志一眼,“大将军,你身为总监官,礼闱的规矩应该比我更懂才是。前朝礼闱的时候,就有礼闱期间不得开门,放人员进出的规矩。本朝自太祖皇帝始,更是强化了这条规定,你有违背太祖祖训的胆量,本公可没有啊。”

    “那就让那些考生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不管吗?国公,你到外面看看,北风起了,天马上又要降温了,天寒地冻的,要是冻死几口子,我们可无法向陛下、向天下的黎民百姓交代呀。”胡大志不死心地争取道。

    齐虞东揉了揉太阳穴,“大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太祖祖训不可废,贡院的门不能开。这样,咱们事急从权,你带人把贡院所有的门窗全都拆下来,劈成木柴,为那些呼呼大睡的考生生堆火取取暖吧。有一点要记住,任何人都不能和考生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至于事后修缮贡院门窗的费用,我齐国公府会承担的。”

    齐虞东一副大公无私,全力为考生着想的模样,齐国公府不缺钱,只要能够让齐子芳他们金榜题名,花多少钱都值了。而且,这样做,还能给他搏一个好名声,别看胡大志上蹿下跳,咋咋呼呼的,他敢肯定这次礼闱结束后,他的名声已经会远远地超出胡大志,这人做善事要做到点子上才行,不是大喊大叫就能获得人们的认同的。

    胡大志没想到齐虞东会下令拆贡院的门窗给拆了,给考生取暖。如此一来,他就算是向全天人说齐虞东在今年的礼闱中徇私舞弊,又有几个人肯相信?

    就在这一刻,胡大志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比起齐虞东这个千年老狐狸来,他的道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一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二月初十,距离礼闱第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只有二十多个小时了。在东西文场巡视的胡大志发现陆陆续续的有考生清醒过来,这是蛇涎**香的药劲过去了。

    第一场一共好几道题,每一道题都需要作一篇七百余字的文章,对这些考生来讲,二十几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就算是那些名震全国的才子,在如今紧张的时间里,想把每一篇文章都做好,也是相当艰难的事情。而第一场考不好,他们就很难在金榜上占一个好的位置,甚至能不能金榜题名都是个问题。

    这个就是齐国公等六公十三侯三十一伯要大费周章,动用蛇涎**香的原因所在。他们用这种方法,硬生生地把考生答题的时间,压缩为额定时间的三分之一左右。而齐子芳、魏旭晨、燕九捷等人没有受到蛇涎**香的影响,答题时间充裕,自然就会比绝大部分考生容易写出好的文章。

    当考生陆续醒来,意识到他们所剩下的时间后,很多都慌了神,乱了方寸。原本灵光的脑袋变得不灵光了,拿起笔来,半晌都写不出来一个字,或者写出来的词语文理不通,白字连篇。

    齐虞东端坐在致公堂中,暗中都快把肠子笑断了。有了他们这些个老一辈的铺垫,齐子芳他们金榜题名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做为总裁官,在阅卷的时候,也不需要徇私舞弊,只需要秉公而断,也很容易就能够让齐子芳他们过关,登上金榜。

    一转眼,到了第二天傍晚,明远楼上再次传出钟声,收卷官在御林军士兵的监视下,走进每一条考巷,从考生手中把试卷收走。这时候,任何考生耽搁哪怕一秒钟的时间,收卷官都可以宣布将他的试卷作废。

    在收卷官在收走试卷后,还会发下第二场考试的试卷,这第二场主要考的是实用文体写作,平常多练两次,基本上在礼闱中就不会有大的差错。

    第三场考试开始于二月十五,主要考时务策论,就是给考生一个或者几个事情,让考生对此事进行分析,基本上属于应用文的范畴了。这个难度也不是很大。

第048章 三哥

    第048章三哥

    转眼之间,到了二月十八,紧闭了将近九天的顺天府贡院的大门打开了,原本沉静的掉根针到地上都能听到声的贡院之中,慢慢地失去了平静,泛起了嘈杂之声。

    守在考巷口的御林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撤出了东西文场。片刻之后,有一名考生背着考箱垂头丧气地从东文场走了出来,由此拉开了举人们离开贡院的序幕。

    秦之初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收拾进考箱,从窝了九天的号房中走了出来。紧邻他号房的两位举人也恰好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三个人互相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相处了九天,算是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邻居吧。

    那胡人举人最是热情,他对秦之初说道:“这位兄台,你考的怎么样啊?我在你的隔壁可都听到了,你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声很流畅,这次礼闱一定考得不错吧?”

    秦之初淡淡一笑,“只能说是正常发挥罢了。兄台,你呢?”

    那胡人举人挠了挠头,“别说了,全他|娘的考砸了。尤其是第一场,我竟然趴在那里睡了一天多的时间,我真是连头猪都不如,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那位三十多岁的举人奇道:“你睡了那么长时间,我也是呀,我也睡了一天多。你说怪不怪,我平常读书的时候,别说一下子睡这么长时间了,我就连午休都没有。这次怎么一下就睡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怪不怪?”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东西文场之间的通道上,众举人议论纷纷,说的都是第一场考试的时候,发生在他们身上离奇的睡觉事件。因为这一事件的发生,很多考生都发挥失常,只怕难登金榜了。

    耳听得此起彼伏的抱怨声,秦之初若有所思。

    如果说一两个考生在礼闱的时候,打盹睡觉,还有情可原。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问题出在那里,就不是他所能够触及到的。

    他只是提醒自己在跟人交流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说出他并没受影响的事实,要不然的话,有可能引起诸举人的排斥。众人有事,他无恙,这可是容易引起人误会的事情。

    快出贡院的时候,秦之初跟那两个举人互留了姓名、籍贯等信息,共同考试,这算是一段交情了,以后说不定能够用得上彼此。

    出了贡院,秦之初就听到李玉玲惊喜的叫声,只见小丫头连蹦带跳,拼命地挥舞着细长的手臂,“哥哥,哥哥,我在这儿呢。”

    几天不见,李玉玲的气色变得好了许多,不再像原来那样瘦的皮包骨头了。小脸上有了红润,头发也不再那么枯黄,正在逐渐变得乌黑。

    秦之初放下心来,他还真怕自己的小书童虐待自己,不舍得吃喝。

    李玉玲在人群之中来回的穿梭,很快就跑到了秦之初的身边,“哥哥,昨天有个人找到了豫州会馆,说是咱家的仆人。我把他给带来了,你看看他不会是个骗子吧?”

    说话间,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站在了秦之初的面前,此人身着一身粗布衣裳,脚蹬千层底的布鞋,眼睛黑亮,一脸的精明之色。“少爷,我可见到你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秦之初惊喜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汉子。

    此人名叫奚一松,自称在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秦之初的父亲有次外出做生意,在搭船过河的时候,遇到了落水的奚一松,将他救了上来。父亲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奚一松这个人很精明,秦之初的父亲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他视为子侄,但奚一松一直以仆人自居,恪守本分,从来不做逾礼之事,深得秦之初父母的信任,秦之初也对他很敬重,一直称其为“三哥”。

    见秦之初平安无事,奚一松的眼眸中飘出藏不住的惊喜,“少爷,老爷接到了你托人送回家的信,知道你在路上出了岔子,差点死在山贼手中,老爷夫人都吓坏了,他们放心不下,打算来看看。只是家中的生意一时脱不开手,再考虑到路途遥远,长途奔波,万一把老爷夫人累坏了,那就不美了。所以我就主动请缨,过来看看。少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着,奚一松伸手从秦之初手中把沉重的考箱拿了过去,秦之初在狭窄的号房中窝了九天,身心俱疲,也就没和奚一松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把考箱给了奚一松。

    两个男人加上李玉玲这个小丫头,三人一起跟着人流,离开了贡院大街。奚一松伸手拦了一辆马车,花了一两银子的超高价,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到豫州会馆。

    奚一松把考箱放下,便张罗着给秦之初打热水洗澡。李玉玲觉得这事应该是她的职责,想把主导权夺过去,可她那里是人高马大的奚一松的对手,最后只能坐在一旁,双手托着腮,鼓着腮帮子,对着奚一松运气。

    九天没洗澡,没洗脸,秦之初也觉得身上难受的要命,等奚一松打好水好,就跳到了浴桶之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等他神清气爽地从浴桶中出来后,顿觉一身轻松,在贡院中积累的沉闷之气,一扫而空。

    这时,李玉玲已经把饭菜端了过来,三人围在桌子旁,吃了起来。

    “哥哥,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呀?能不能中会元?我刚才出去打听了一下,好多个举人老爷都说答得不好,你跟他们不一样吧?”李玉玲端着碗粥,问道。

    秦之初笑了笑,“只能说是正常发挥吧,名次就不好说了。我感觉登榜问题不大,就是名次的问题了。”

    奚一松一听,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一定能够金榜提名的。这下好了,回去之后,我对老爷夫人也有个交代了。”

    秦之初不由得一怔,“三哥,你这就要回去?”

    奚一松点点头,“这段时间是家里生意最忙的时候,如今是早春时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咱家是做粮食生意的,很多家中无存粮的人还等着咱们卖粮食给他们救命。

    你也知道,这买卖粮食,摊子大,赚的却不多,老爷在家,很难顾得过来,我得回去帮忙才行。你没事了,老爷夫人就不会担心了,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有玉玲姑娘照顾你,就挺好的。

    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来,老爷说了,如果你能够金榜题名,弄个一官半职的话,就让我过来帮你。家中的粮食生意也会慢慢地结束,毕竟你要做官,无法继承老爷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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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自荐

    第049章自荐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奚一松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一千两的银票,这是秦之初的父亲让他带来的。秦之初知道父亲这段时间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只说自己有钱,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奚一松,把钱留了下来。

    天刚微微亮,秦之初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早春清冽的空气,活动了一下胳膊腿,便开始打起了太祖长拳。在贡院窝了九天,一次太祖长拳都没有打过,这次打拳时,只觉得手脚有些生涩,不是那么熟练了。于是,他一连打了三遍,到了最后,逐渐的又把打拳的感觉找了回来。

    豫州会馆整个后院,秦之初是起的最早的一个,在礼闱之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很多举人都是秉烛夜读,一直到凌晨,第二天更是早早地爬起来用功。现在,礼闱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现在对每一个参加了礼闱的举人来讲,都是一段难得的休闲时光,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睡上一个大懒觉了。

    秦之初打拳完毕,和他所在四合院门对门的那个院子,有人探了探头,是豫州仅有的三位女举人中的一位,龚秀珍。

    “秦兄,方便吗?能不能陪我聊聊?”龚秀珍眸子中流露出一丝请求,她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秦之初点点头,信步走到了对面的院子,这还是他头一次到这个院子里面来,“龚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院子里面有石桌石凳,龚秀珍请秦之初坐在一个放着棉垫子的石凳上,“不瞒秦兄,我这次考砸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场考试的时候,我拿着试卷发呆了多半天,你说这不是添乱吗?万岁定下的题目虽然有些古怪,却也不应该让我失神这么长时间呀。”

    秦之初早就决定不掺和、不打听发生在众考生身上的异常,“后来,题答完了吗?”

    “答完是答完了,但是一塌糊涂,我甚至连打草稿都没有,直接就在试卷上答题。秦兄,这次我是完了,三年呢,又是三年,我又浪费了三年的时光呀。等到下一次礼闱的时候,我就五十五了。”龚秀珍动了感情,她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眼圈一红,那泪刷刷地往下掉。为了科举,她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

    秦之初默然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龚秀珍这个年纪大到可以做他奶奶的女人。

    龚秀珍哽咽半晌,这才擦了擦泪水,“昨晚上,银环和玉玲两个小丫头在一起玩,听玉玲说你考的不错。秦兄,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

    秦之初忙道:“龚兄请讲。”

    龚秀珍红着眼,说道:“我对礼闱彻底的死心了,三年后的礼闱以及更多年后的礼闱,不会再有我的身影。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到现在都是小姑独处,我想如果你能够金榜题名,外放为官的话,能够允许我跟着你。”

    秦之初一愣,他差点被龚秀珍的话雷得里焦外嫩,他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娶亲,还不至于找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做他的媳妇啊。

    见秦之初面露异色,龚秀珍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让对方会错了意,她忙道:“秦兄,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给你做个幕僚,如果可能的话,允许我在你的手下讨个一官半职。朝廷惯例,官居七品,就可以招募幕僚了,我是女人,心思还算细腻,可以给你做个助手,帮你处理一些文书什么的。我的要求也不高,给我的俸禄足以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就行了。”

    秦之初还没答应,另外两个女举人联袂从一个房间中走了出来,那个年纪最轻的女举人,名唤乐蓓生的,一出门就嚷道:“大姐,咱们姐妹不是说好了吗?这次不管是否能够金榜题名,都要在一起吗?小妹的实力,你还信不过吗?为什么要求他?你就甘心让这样一个男人压在你的头上吗?”

    乐蓓生是看不上秦之初的,如果换成是萧蔚湶还差不多。

    那位中年女举人没有说话,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也显示出对龚秀珍做法的不认同。礼闱前,她和乐蓓生本来是不想去见秦之初的,是龚秀珍硬拉着她们去的,结果那次秦之初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没说,从那之后,她和乐蓓生对秦之初的印象就不太好。

    三位女举人这次进京赶考,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她们三个已经结拜为姐妹了。“三妹,你们说什么呢?秦兄是仁人君子,我看的出来,他对我们从来没有歧视、隔阂之心。我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奔头了,只盼着能够在余年发挥一下余热,不浪费了这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学问。我们舍弃了青春,舍弃了大好的年华,不就是为了能够为官一任,造福百姓吗?做官我是没希望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给秦兄做个幕僚了。”

    秦之初看的出来那位中年女举人和乐蓓生都不太欢迎自己,便站起身来,“龚兄,现在说什么都太早。还有十天,才到礼部放榜的日子。等到那时,有什么话再说也不迟。在下要回去洗漱了,等会儿该吃早饭了。告辞,告辞。”

    秦之初刚出院门口,身后就传来乐蓓生的声音,“大姐,你看到没有?他是个什么态度,你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了,他还推三阻四的。”

    “三妹,你少说点吧。秦兄这样做,很正常呀。我和他素昧平生,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他又不欠我什么,你还想让他怎么样对我呀?”龚秀珍的声音平和,她要比另外两位女举人看的更开,更透彻。

    秦之初暗中点头,三位女举人,他对龚秀珍的印象最好,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介意帮龚秀珍一把。招募幕僚是官场惯例,请谁不是请呀,龚秀珍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看事情又看的比较透彻,倒不是为一个不错的幕僚人选。

    秦之初刚刚净完面,徐世森就找来了,“秦兄,赶快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参加文会,大家在文会上共同参详各自的文章,看看各自的实力,谁最有可能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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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文会

    第050章文会

    礼闱结束后,徐世森比谁都亢奋,再过几天,他在几位重点举人身上进行的感情投资,就要见到效果了。这文会就是他试探各个重点举人是否能够成功的金榜题名的试金石。

    坦白地讲,徐世森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做为豫州会盟的盟主也是比较称职的,在礼闱前后,他也着实为很多举人解决了实际的问题,只是他这个人功利心稍微的重了点,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

    这也正常,这世上做事不图回报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无利不起早,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早饭之后,所有入驻豫州会馆的豫州籍举人全都汇聚一堂,在京城的很多豫州籍商人也闻风而来,这是他们接近本土的预备役官员最好的机会,倘若能够跟某个几日后就将金榜题名的举人结下善缘,对这些商人们来讲,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徐世森以盟主的身份主持这次的文会,先说了一些预祝各位高中的吉祥话,然后道:“各位兄台,礼闱已经结束了,能不能金榜题名,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不过呢,我们大家却可以共同参详一下,谁的文章好,谁的文章不好,我们这些寒窗苦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举人还是分得清的。大家,谁勇敢一点,觉得自己能金榜题名的,就站出来,把你的文章给大家念念,让大家伙一起参详参详,学习学习呀。”

    萧蔚湶如同最耀眼的星辰一般,坐在人群的最中央。

    齐虞东用蛇涎**香在贡院舞弊,萧蔚湶因为所在的号房距离致公堂比较远,蛇涎**香未能对他造成任何负面影响。他又吸取了上一次礼闱的教训,今年礼闱时,又特别的注意,顺风顺水地答完试卷,他自觉自己答得非常不错,一定能够进会试前十名,等日后殿试的时候,他就可以冲击金榜一甲了。

    萧蔚湶矜持地坐在那里,竭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内心深处却盼着能够有人起下哄,把他推出来,让他第一个把文章念出来。如此一来,珠玉在前,谁还敢站出来献丑呢?

    只是萧蔚湶算盘打得响,却没人配合他。徐世森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兄台,小妹愿意献丑,把我的文章念出来,请大家评判。”

    说话的是乐蓓生,三位女举人中最年轻的那位,乐蓓生。龚秀珍一直拽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在这种场合出风头,乐蓓生权没有把龚秀珍的劝阻当回事。

    在场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头,徐世森也有些不喜,不过他还是给了乐蓓生一个面子,“好,就请乐兄把你的锦绣文章念一念吧。”

    乐蓓生甩开龚秀珍的手,站起身来,屈膝弯腰,朝着四周裣衽一礼,“小妹的文章是这样的。夫鬼神者……”

    考生在礼闱答题的时候,字数都是限定好的,七百余字,不能超过八百。乐蓓生的声音很清脆,之乎者也从她的口中飘出来,颇为悦耳动听。很快,她就把一篇文章念完了。

    “各位兄台觉得我的文章怎么样?是不是一定能够登上金榜呀?”乐蓓生自信满满地道。

    徐世森沉吟不语,他连续参加了好几次礼闱了,知道很多礼闱的阴暗面,他一听就听出来了乐蓓生的文章暗藏玄机,在好几处可用可不用的地方,乐蓓生都画蛇添足的写了三个字,“呜呼哉”。

    这很像是考生和考官内外勾结,约定的暗号。当考官看到写有类似暗号的试卷,便会大笔一挥,将其录中。只是据他所知,乐蓓生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家里也不是特别富裕,乐蓓生又是拿的什么贿赂的考官,要知道在礼闱这样的取士大典上,想让考官网开一面,不付出大的代价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世森在那里想着心事,已有好几个举人站了起来,把乐蓓生的文章驳得一无是处了,科举是男人主导的地方,乐蓓生在这种场合站起来,只能是把自己当成出头的椽子,举人们不炮轰她才怪。

    乐蓓生气的凤目圆瞪,七窍生烟,口不择言道:“你们等着,等礼部放榜的时候,就有你们求我的时候了。”

    龚秀珍和另外一位女举人连拉带拽,把乐蓓生拉回到座位上,“三妹,你就少说两句吧。一切都让事实说话。现在发狠,没有任何用处。”

    在乐蓓生之后,又有几个举人站了起来,当众宣读他们的文章,有的博得一片叫好声,有的引来一片嘘声。这时,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还有一个人叫萧蔚湶。

    秦之初注意萧蔚湶好久了,他感觉萧蔚湶金榜题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毕竟萧蔚湶的名声放在那里,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在又一位举人宣读完他的文章后,他站了起来,“各位兄台,让我说两句。咱们这些人中,文章写得最好的就是萧兄了。萧兄不把自己的文章当众宣读,这可是典型的敝帚自珍呢。大家是不是对萧兄的这种行为,羞臊羞臊他?”

    秦之初善意的玩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徐世森醒悟到有些怠慢了萧蔚湶,忙道:“就是,秦兄说得对,萧兄可不能敝帚自珍呢。怎么,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们不够资格欣赏你的锦绣文章吧?”

    萧蔚湶顿时觉得面子里子全都有了,他先是满意地看了秦之初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有些矜持地说道:“各位兄台,不是小弟敝帚自珍,这不是怕我的文章写的不好,污了各位的耳朵吗?不过既然徐兄、秦兄点将了,我就拿出来现下丑,大家权且一听。”

    徐世森捧场道:“来,萧兄把你的文章给我,我来给大家念念。”

    萧蔚湶把他的文章递给徐世森,徐世森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众人鸦雀无声地听着。

    秦之初越听感觉越不对劲,萧蔚湶的文章写得是不错,文句工整,遣词造句,无一不是上上之作。问题是萧蔚湶的文章立意在那个“敬”字上,他甚至从“敬”字上引申出来,对大周王朝遍布全国的信奉鬼神的现象,进行了猛烈地抨击,将其拔高到了误国殃民的程度。

    在文章的结尾,萧蔚湶提请朝廷对全国的鬼神、宗教进行梳理,查禁绝大多数教派,独尊至圣先师。以至圣先师的经书,做为治国治民的根本依据。

第051章 好彩头

    第051章好彩头

    新的一周,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

    等徐世森念完了萧蔚湶的文章,马上有人站了起来,口吐莲花般的称赞着文章写得好,立意深远,切中时弊,一定能够夺得勇夺会元。

    符合之人颇多,徐世森也没口价的称赞,萧蔚湶的文章撇开立意,也就是中心思想不谈的话,确实是一篇很不错的文章,秦之初自问单说文笔的话,自己还是比不上的。

    萧蔚湶一脸矜持地听着众人的称赞夸奖,他再三的表示众人谬赞他了,他的文章也就是一般,不值得大家如此称赞。

    在座诸人只要眼睛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萧蔚湶的口不对心。没有人戳破他,谁也不愿意得罪一个极有可能登上金榜的人。

    好不容易,称赞声落了下来,徐世森说道:“萧兄的文章确实不错,只是很遗憾啊,萧兄只是一个人,他就算是高中会元,在他后面还有二百九十九个位置,让我们争抢。萧兄,你且安坐,咱们再听听别人的文章,秦兄,你来。”

    秦之初站了起来,他也没拿什么纸,直接把自己在礼闱第一场考试时,写的那篇文章背诵了出来。他的文章,主旨在“敬”字上,他的论点、论述跟萧蔚湶满拧,完全相反。这也是今天在座举人之中,唯一一个旗帜鲜明的提出要敬鬼神的。

    秦之初的文章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他的文章写得好,倒是有好几个人跃跃欲试,准备站起来批驳他的文章。

    大部分举人都是热血的,都盼着能够为官一任,掌生杀大权,大刀阔斧的改革时弊,造福百姓,最好能够再让读书人跃居所有人之上,也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意思,相比之下,萧蔚湶的文章更合他们的胃口。

    关志文想站起来,符合秦之初两句,他的老乡关志高死死地拽住他,不让他站起来表态。这时候,表态支持秦之初,那就是要和萧蔚湶站在对立面,风险太大了。

    “好,写得好,还是我大哥的文章最好。”就在这时,从豫州会馆的大门口,人群的中间,传来一个叫好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人群中站着一个头戴棒槌巾的花花公子。看他衣着华贵,穿的跟花蝴蝶似的,一点都不像普通人。

    那人从人群中挤到了里面,“大哥,我来祝贺你了。我知道,就凭你的文章,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荣登一甲。”

    有位举人看不惯此人的做派,“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说谁一定能够登上金榜啊?”

    那人呵呵一笑,“不知道我是谁呀?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韩国公之子,韩青石。秦之初是我结拜大哥。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我大哥能登上金榜呀?”

    那举人一下子就蔫了,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他不愿轻易地和一位小公爷交恶。

    徐世森听过韩青石的名号,礼闱前报名的时候,他也亲眼见到秦之初跟韩青石关系亲密,胜过常人。“小公爷,既然来了,就请坐下,旁听一下我们的文会吧。”

    韩青石一挥手,“这文会有什么听头呀。文章已经做完了,写在了考卷上,此时贡院里面的诸位大人正在批卷,你们说的再热闹,又有什么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以我之见,还不如做点实惠的,讨个好的彩头。”

    徐世森耐着性子,问道:“小公爷此话怎讲?”

    韩青石神秘地一笑,“我虽然不够资格参加礼闱,但是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吧?在每次礼闱结束时,暗中流行着一个游戏,就是挑官印。

    京城里有很多古董店,店里有很多的旧官印,有的是前朝留下的,有的是本朝废弃的官印,有的是本朝开疆拓土时,灭的那些小国的官印。这些官印对古董爱好者来说,就是个收藏品,但是对你们来讲,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们京城流行一个说法,叫做人和印之间的眼缘。说是你到古董店里挑旧官印,如果你觉得跟某一方官印特别有眼缘,那就说明冥冥之中,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这一次不行,以后肯定行。”

    韩青石说的神秘,众举人听得格外认真。命运这个东西,绝大部分举人还是信得,“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是很多人的心理写照。

    萧蔚湶问道:“小公爷,就这些吗?”

    韩青石笑道:“不,还有呢。如果你到了古董店,看到那方官印跟你特别有眼缘,有眼缘到非卖它不可得程度,得,那就说明你今年一定会金榜题名。而且你买下的官印所代表的品阶越高,说明你在金榜上的名次越好。

    如果你在古董店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哪一方官印跟你有眼缘,那就千万不要硬说跟那方官印有眼缘,因为你买了,也不管用。

    基本上就这些了,大哥,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去古董店的,我知道一个古董店,在这方面特别灵,曾经有十几位首辅大人在各自礼闱之后,在那家店里买过旧官印,结果无一例外,都金榜题名了。”

    韩青石这话比什么话都有蛊惑性。每次礼闱前后,为什么那些曾今出过状元的酒楼、旅店最为吸引举人入住,宁肯掏比平常费用贵十几倍的价格也要入住?根本原因就是想沾一点状元的仙气。

    内阁首辅是文官的极限了,十几位首辅大人都在某家古董店买过旧官印,那家古董店可了不得了,简直就是欲当官之人的圣地了。

    秦之初还没开口,萧蔚湶就第一个站了起来,“我一定要去看看,不为买什么旧官印,而是去瞻仰一下故首辅大人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众举人哗啦哗啦全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出了豫州会馆。他们都想抢先一步,把旧官印抓在手中,但是出了会馆,才想起来不知道哪家特别灵验的古董店在什么地方,只能尴尬地站在了豫州会馆外的大街上。

    韩青石说道:“潘家园玉石街,那里有很多古董店,不过最灵验的还是韩记玉石店。”

    韩青石的话音刚落,萧蔚湶他们就大步流星的走了,一眨眼的工夫,豫州会馆内就没剩几个人了。

    “韩记?”秦之初若有所思,“二弟,该不会是你开的玉石店吧?”

    韩青石嘿嘿一笑,“真是万事骗不过大哥你的一双慧眼。不错,我说的韩记玉石店真是我开的,前几天,我爹刚刚把那家玉石店划在我的名下。反正大家都要买旧官印,去哪儿买不是买吗?还不如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第052章 画上有字

    第052章画上有字

    不无得意的韩青石见秦之初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忙道:“大哥,你别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举人请旧官印,判断是否能够金榜题名的风俗,在京城确实存在。这事邪乎的很,真的挺灵的。走,小弟今天带着你去请一方旧官印。为了恭贺哥哥你金榜题名,今儿个不管你花多少钱,都由小弟我掏腰包。”

    李玉玲仰着小脸,没口价地称赞道:“青石哥哥,你真有眼光,知道哥哥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韩青石哈哈一笑,“那是,也不看看你青石哥哥是什么人。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知道什么呀?读书都读得脑袋秀逗了。也不知道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是我大哥好,精准地把握住了万岁的想法,写的文章号准了万岁的脉搏,大哥不登榜谁登榜呀?玉玲,你是大哥的书童,等到大哥进了金榜一甲的时候,有你的好处。你就等着瞧吧。”

    秦之初发现最近几次和韩青石接触,韩青石的变化很大,虽然穿着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言谈举止和初遇他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二弟,我到现在都没有顾得上问你,白虎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青石的脸色一变,“大哥,不是小弟不肯讲,实在是说出来没有多大的益处,我只能跟你说这事跟大房有不小的关系。具体的你就别问了。”

    秦之初点点头,上次见到韩青石的时候,韩青石言语间曾露出一些端倪,他就猜测白虎岭劫掠韩青石母子的只怕跟国公夫人脱不开关系。这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最起码在他自身的实力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尽量不要掺和。

    韩青石强笑道:“走吧,大哥,小弟这就带着你去请旧官印去。”

    韩青石是坐着马车来的,他拉着秦之初、李玉玲一起上了马车,吩咐道:“潘家园。”

    潘家园是京城最著名的旧货交易市场之一,说是旧货,其实这里的经营范围涉及到古董、古家具、玉石、石雕石刻等多个种类。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古董爱好者涌入潘家园寻宝。

    马车在潘家园外停了下来,韩青石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大哥,里面人太多,咱们还是走着进去吧。一路上随意的看看,说不定能够捡个漏,弄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礼闱结束了,秦之初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也就没有拒绝韩青石的提议,他和李玉玲一起下了马车。韩青石带着他们俩进了潘家园,几个韩国公的家丁跟在后面。

    一进潘家园,道路两边全是摆地摊的,这里是潘家园最大众化的地方,不管有钱没钱都可以随便看,如果拥有逆天好运的话,说不定能够用几十文钱买到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这里还是以假货居多,摊主们开价也不低。

    秦之初随意地看着,没有出手的打算,反倒是李玉玲对地摊上摆放的很多小饰品表现出很高的兴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爱美是天生的。

    “玉玲,等会儿到了玉石店,哥哥给你买几个玉质的首饰。”秦之初念及这段时间李玉玲的辛苦,决定好好地犒赏她一下。

    李玉玲高兴地连连点头,暗中盘算着等会儿一定要捡便宜的买,不能让哥哥多花钱。

    快要从地摊区走过去的时候,李玉玲突然拉住了秦之初,她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卖旧书、旧字画的地摊,“哥哥,那边的画上有字。”

    韩青石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摊位,“那是个卖旧字画的摊子,画上有字,再正常不过了。”

    秦之初却是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变卖那半株蛇涎草的时候,李玉玲所表露出的神奇,“走,反正也没事,过去看看。”

    这是一个在潘家园中显得很普通的摊位,两个长条凳上搭一块木板,上面铺成一床旧单子,就构成了摊位的主结构,木板上堆着一些旧书,还有旧字画,旧字帖等等许多杂乱的东西。

    这位摊主的生意不是很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一眼。他见秦之初等人走了过来,连忙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各位客官随便看看,便宜卖了,还买一送一。”

    李玉玲偷偷地拉着秦之初,把她说的那幅画指给秦之初。那是一副山水图卷轴,此时展开悬挂在架子上,画不是很大,长不足三尺,宽约一尺二寸。

    画上原来画的是什么,已经看不清楚了,上面有人用黑墨,小孩涂鸦似的,写了很多的鬼画符,每一个都奇形怪状,难以辨识。那些鬼画符都快把画沾满了,只有极少数的地方,还留有空白。

    秦之初指了指那副山水画,笑着问道:“掌柜的,你可真是有意思,别人做生意,谁不是把最好的东西展示出来,你可倒好,挂这样一副画,难怪你的生意不好。”

    摊主一脸的懊恼,“客官,别提了,说起来我就后悔。这幅画是我家祖传的,前段时间有位客官看上了我这幅画,说是名家所画,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下来。我一时鬼迷心窍,没答应,原指望着卖给高价,谁知道我那孙子太调皮,一个没看住,就让他拿着笔墨,在上面乱画乱写了一气,结果就成这样了。五百两银子没了,我要打孙子,老太婆不让,差点跟我干起架来。唉……”

    秦之初哑然失笑,“小孩子都是那样的,又淘又皮,不好管教,等他长大了,就懂事了。”

    “说起来也不怪我孙子,还是我太贪了,又一时大意,忘了把这幅画锁起来,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摊主叹了口气,说道,“客官,我看你是个读书人,我把这幅画送给你吧,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要在我这里买够五十两的东西。”

    韩青石两眼一瞪,“掌柜的,把我们当傻子呀。就你这幅破画,一文钱都不值,擦屁股都挨咯得慌,还买够五十两的东西送给我大哥。”

    秦之初掏出了五两银子,“你孙子在上面乱画一气,好歹还留出了一些没被他涂抹的地方,研究一些,或许能够揣摩出来一些前人的画技。东西我就不买了,只卖这幅画。五两银子,卖不?”

    摊主有些犹豫,一副曾经有人出五百两银子都没卖的话,现在让他五两银子就卖掉,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划算,可是不卖的话,这画真的是无人再问津了。

    韩青石插话道:“大哥,你还真舍得出钱呀。这画都烂成这样了,别说五两了,就算是五百文都嫌多。”

第053章 卫记

    第053章卫记

    京城多公侯,公侯多纨绔。

    摊主一看韩青石就不像是普通人,又听他一下子就还到五百文钱,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连五两银子也赚不到了,他一把从秦之初的手中,把那五两银子抓在了手里,“客官,那幅画是你的了。”

    秦之初朝李玉玲示意了一下,李玉玲走到架子前,把那副画摘了下来,卷起来,收好。

    韩青石瞪了摊主一眼,“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便宜你了,让你用破烂赚了我大哥五两银子。”

    “走了,二弟。”秦之初不想为难摊主,何况他不觉得自己这五两银子花的冤,他总感觉李玉玲不是普通人,或许这次又会给他带来莫大的惊喜。

    一行人离开地摊区,继续往潘家园深处走去,一路上不断地会看到一些书生打扮的人,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显然来自不同的地域,看来他们跟秦之初一样,也是刚刚参加完礼闱的举人。

    徒步走了多半个小时,他们到了玉石街,这里进进出出的读书人就更多了,个个脸上都神采飞扬,很多人手里都托着一个方形的木匣子,很像是专门放官印的那种盒子。

    “糟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韩青石一拍大腿,“大哥,咱们得快点了,别让他们把好的旧官印都挑光了。快走啊。”

    “二弟,着什么急呀?你不是说了旧官印和参加礼闱的举人之间,讲究个眼缘吗?既然有眼缘的说法,去早去晚了,都一样。”

    秦之初对请旧官印的风俗,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这事在他看来,一方面是考生们为了图一个心理安慰,另一方面,只怕还是京城的古董商人们搞出来的一个噱头,人为制造出来的一个让考生掏腰包的商机。

    韩青石可不管什么眼缘不眼缘,他比任何人都要着紧秦之初的事情,只有他这个结拜大哥步步高升,他才能在和大房的争斗中,获得一个稳健的后援,站稳脚跟。不由分说,他一把拉住秦之初的胳膊,直奔那家据说最灵验的古董店。

    这是一栋临街的楼宇,三重檐,歇山十字形屋脊,砖木结构,修建的十分精美。大门上悬挂着一方黑底红字的匾额——卫记古董店。

    此时,卫记古董店的门口拥满了人,外面的人挤不进去,里面的人出不来。谁要是往里面丢一块砖头,估计都能砸死砸伤好几口子。

    韩青石先是拉着秦之初想从书生们的中间挤进去,但是怎么挤也挤不进去,事关各自的前途,每一个书生都迸发出超乎寻常的气力。无奈,韩青石又让几个家丁在前面开路,都快把人挤扁了,这才好不容易挤到了卫记古董店里面。

    店里面人更多,摩肩接踵,就连找个下脚的地方都困难。店里的柜台前都是急着挑选官印的举人,根本没有人来招呼秦之初和韩青石他们。

    韩青石扯着嗓子喊道:“卫老三,你给我滚出来。”

    接连喊了几嗓子,从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口那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他皮肤白皙,眼圈发黑,脚步轻浮,看样子,有些纵欲过度。

    “我当是谁在大喊大叫的,原来是你韩青石呀。”那年轻人似乎跟韩青石很熟稔。

    韩青石指着秦之初,“卫老三,这是我结拜大哥,昨天刚刚从贡院出来。今儿个来你这里请一方旧官印。大哥,这是卫老三,大号卫翊豪,他爷爷卫老爷子,乃是卫爵爷,三等伯。卫老三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尽管把他当自己人就成了。卫老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叫大哥。”

    卫翊豪眸子中飘出一丝不快,“这里人太多,说话不便,快上来吧。”对如何称呼秦之初,他是避而不谈。

    秦之初、韩青石、李玉玲跟着卫翊豪上了二楼,二楼同样很热闹。卫翊豪又带着他们上了三楼,这里明显人少了很多,只有三三两两个人,在闲逛。

    卫翊豪请秦之初他们到了三楼的茶室,“你们也看到了,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顾不上招呼你们。不如这样,你们在这里喝茶休息,等到晚上店里打烊,没有人的时候,你们再好好地挑选旧官印。夜深人静,没有外界干扰,挑的才最准。”

    韩青石觉得卫翊豪的主意不错,可又担心好的旧官印都让人挑走了,到时候没得挑。

    卫翊豪解释道:“这个请你们放心,我们卫翊豪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货物充足,上至王公大臣的旧印,下至不入流的小吏的私章,从来不缺。”

    秦之初点了点头,韩青石也就没了意见。卫翊豪连忙让人送上香茗,告了一声罪,就下去招呼客人去了。他也是看在韩青石的爹的面子上,这才如此招呼,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让秦之初安居茶室,还专门给他安排一个夜场,秦之初又不是名震天下的才子。

    茶室里面没有外人,卫翊豪只是安排了一个伙计在门口候着,随时听候他们的招呼。

    秦之初闲着无事,把刚才在地摊区买的那副山水画卷轴拿了过来,展开放在了桌子上。

    “玉玲,你说画上有字,字在哪里?”秦之初问道。

    李玉玲指了指山水画上的那个鬼画符一般的字,“就在这里。”

    韩青石咧了咧嘴,“玉玲,你说的字不会是指的这些鬼画符吧?这东西可不值五两银子呀。”

    李玉玲摇了摇头,纤指点了点那些鬼画符的笔画,“那些字在这。”

    韩青石凑近山水画,看了又看,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还是看不出来。”

    秦之初把山水画拿了起来,走到窗户边,迎着阳光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上面有什么字迹。他想了想,“玉玲,你一直说画上有字,我们却都看不到。这样,你能否把你看到的字念出来?”

    李玉玲点了点头,她让秦之初把山水画放到桌子上,然后指着上面,念道:“水堪舆。”念完这三个没头没尾的字后,她的手又往旁边挪了一下,继续念道:“山下有石,神术勘之。”

    之后,李玉玲又不断地挪动着手指,时不时的念出来一些不太连贯的词句。

    韩青石以前不学无术,学问没有多少,听着李玉玲念出来的那些不连贯的字眼,就头晕。秦之初闭着眼睛,默默地听着。他在尝试着把这些字连贯起来。

第054章 墨锭

    第054章墨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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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有石,神术勘之。

    秦之初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这八个字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众所周知,但凡是山,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了,那么还有必要强调“山下有石”这个事实吗?而且还是用这么隐蔽的方式。这事显得太蹊跷,太怪异了。里面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慢慢地,他的心中逐渐的形成了一个朦胧的想法。

    “玉玲,除了你念出来的这些字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你没有念出来的?”秦之初想再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

    “是呀,哥哥。这些还有很多字只有半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念。”李玉玲指着那些鬼画符笔划的边缘处。

    “你看到的那些半个字都是什么样子?”秦之初追问道。

    李玉玲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出来。

    看着这些半个字,秦之初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他蹭地站了起来,“不能在这里等着了,我们得赶快行动。”

    韩青石一直不断地在茶室里面溜达,他对山水画中藏有什么秘密,根本就不感兴趣,要是一张仕女图的话,说不定早就凑过来了,秦之初能够顺利的金榜题名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就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只见秦之初蹭地一声站了起来,他吓了一跳,“大哥,怎么了?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你等着,我去把卫老三给你叫过来。”

    秦之初摇了摇头,“不,二弟,不用麻烦卫公子了。我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办,请旧官印的事情,稍后再说吧。走,赶快跟我走,这潘家园你比我熟,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忙。”

    自从白虎岭之后,韩青石就对秦之初佩服之极,闻言,马上拍着胸脯道:“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秦之初把那副山水画卷了起来,又把李玉玲写在桌子上的字迹全都抹掉,“走,路上说。”

    秦之初他们出了茶室,跟守在门口的小伙计打了一声招呼,便下了楼,从卫记古董店挤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卖墨的?最好是那种品种齐全,又有那种能够把各种墨辨认出来的老师傅的那种店。”秦之初说出了他的要求。

    韩青石有点犯晕,要问他潘家园那里有玉器店,那里有吃喝玩乐的地方,他张口能说出一串来,可他对笔墨纸砚可没有什么研究。不过他有办法,一挥手,把紧跟在身后的家丁叫了过来,“你们知道潘家园那里有卖墨的吗?要有那种名气最大,见识不凡的店主。”

    一位家丁忙道:“小公爷,我知道一家,在……”

    没等他说完,韩青石踢了他一脚,“知道还废什么话,还不在前面带路。”

    在那位家丁的引领下,秦之初他们到了文房用具区,这一片区域大部分都是卖文房四宝的,其中有一家店面最大最为阔气。那家丁带着秦之初他们进了这家店。

    韩青石进了店,就咋呼道:“有人没?来个会喘气的。”

    韩青石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这家店的店主恰好认识他,他连忙向正在接待的客人告了一声罪,走到了韩青石的面前,“韩小公爷,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我陪我大哥来的。这就是我大哥。”韩青石一指秦之初。

    店主素闻韩国公府上,国公世子韩青玉跟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韩青石不太对眼,今儿个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忙转头一看,发现却不是国公世子,正牌的小公爷,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书生,看模样,像是刚刚参加完礼闱的举人。

    店主不会多嘴地问东问西,他朝着秦之初拱了拱手,“这位一定是举人老爷吧?失敬失敬。不知你要买什么?有小公爷在,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秦之初把那副山水画打开,指着那些鬼画符,问道:“掌柜的,你看看,这上面用的是什么墨?”

    店主也没多想,他是专门卖文房四宝的,知道很多读书人对笔墨纸砚有特殊的爱好,写字非要用什么地儿产的笔,什么样的墨等等,就像京里很多达官贵人,穿的衣服、鞋子非得用那些信誉卓著的老字号一样。

    店主接过画来,拿出一个水晶打磨的放大镜来,对着画上的鬼画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把放大镜放下,又拿出一柄银刀来,从山水画上刮了一点干墨下来,放到嘴里,品尝着它的滋味。

    秦之初趁着这个机会,也拿起来放大镜对着画上的鬼画符看了起来。他的样子貌似好奇,实际上是担心店主通过放大镜发现隐藏在笔划后面的字迹。不过很快他就放心了,通过放大镜,除了能够把笔划放大之外,并不能发现别的什么。

    看来,想看到笔划后面的字迹,必须要像李玉玲那样,拥有某种特异的能力才行,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那店主经验丰富,通过几个简单的步骤,便判断出了这种墨的来源。他先漱了漱口,这才笑道:“你们还真是来找了,这墨,一般人还真不一定知道出处。”

    韩青石急道:“你就别废话了,快说。”

    店主说道:“这墨是咱们京城产的,墨行的行主叫张德贵,他用的是咱们京城西山上的松树燃烧后的黑灰做为制墨的原料,这种墨含有比较大的颗粒,摸起来有点凹凸感,不过闻起来,有点香味。”

    韩青石不耐烦地道:“行了,我们不是来问你这墨有什么特点的,你就说你这里有那种墨吗?”

    店主忙道:“有,张德贵墨行的产量不高,一个月也就百十块墨锭,我这里每个月都会进十几块,卖的不好也不坏。”

    “别废话了,快拿来吧。”韩青石催促道。

    店主暗自苦笑,一个墨锭几两重,根本不值什么钱,在韩青石的眼中,却比他珍贵多了。他连忙走到柜台后面,亲自把张记墨行出产的墨锭拿了两个出来,“小公爷,难得你来一次。这两块墨,我就送你了,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我的生意。”

    韩青石接过墨,顺手递给秦之初,“以后不是我照顾你生意,是我大哥要照顾你生意。你还不知道吧?今年的金榜上,肯定有我大哥的名号。”

    那店主很会凑趣,双手抱拳,朝着秦之初连连拱手,“那我就提前恭喜举人老爷了。”

    从店里面出来,秦之初说道:“二弟,走,去你的韩记玉石店。”

第055章 初级山水堪舆术

    第055章初级山水堪舆术

    韩记玉石店就在潘家园的玉石街上,里面的客人同样不少,很多都是被韩青石蛊惑来的豫州籍举人,只是这些举人到了这里后,很多都回过味来了,并没有在这里挑选旧官印,而是到别的店里去了,其中还有不少去了卫记古董店。

    韩青石也顾不上许多,带着秦之初上了楼,那里有一间专属他的书房,自从韩国公把这家玉石店划给他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踏进这间书房。

    秦之初也不跟韩青石客气,让他准备清水、毛笔、砚台等物,然后又让他亲自守在书房的门口,叮嘱他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韩青石见秦之初如此慎重,不敢轻忽,马上重视起来,他也不觉得秦之初指使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他明白以秦之初的性子,两人是结拜兄弟,秦之初得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他一份。他二话不说,站在了门外,亲自给秦之初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秦之初往砚台里面倒了些许清水,把用草纸包着的墨锭拿了一方出来,在砚台里研磨起来,很快砚台里就出现了一汪墨汁,又黑又浓,散发着墨香。

    他又把那副山水画展开,把李玉玲叫到近前,让她指出哪些隐藏在浓重笔划后的半字都在什么地方。很快,他选定了某个半字,这个字上半部分不可见,下半部分是并排的两个“日”字。

    秦之初有比较大的把握,推定这个字完整显露之后,应该是晶石的“晶”字。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用这个字做实验。

    他拿起毛笔,蘸了墨,让李玉玲指出那半个字所在的位置,然后把墨涂在了上面。他把毛笔放下,把山水画上的墨迹吹干,“玉玲,快过来看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全都露出来了?”

    李玉玲看了一眼,惊喜地说道:“哥哥,真的露出来了,是水晶的晶字。”

    秦之初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用笔蘸墨,在几个比较有把握的地方涂抹了一下。当墨迹干透后,李玉玲都完整的把上面的字辨识了出来。

    接连多次试验,次次成功,这证明张德贵造的墨,确实能够把隐藏在山水画后面的字露出来,虽说这个“露”,只是相对李玉玲而言的。但这对秦之初来讲,已经足够了,要是什么人都能看到,就轮不到他得到这件宝贝了。

    这下,秦之初不再犹豫,笔蘸浓墨,把山水画上所有的没有被墨涂抹的地方,全都涂了一遍。

    等墨迹干透之后,李玉玲按照秦之初的要求,把上面的字全都念了出来。

    初级山水堪舆术,这是隐藏在山水画之中的神术的名字。

    “山下有石,神术勘之。山者,灵山也。石者,灵气之精也。石掩山中,山遮石气,概莫能辨,以至山有灵山之实,却无灵山之名。……”

    李玉玲念着,秦之初拿笔在纸上记着,花了两个多小时,两人配合着,把隐藏在山水画中的这篇初级山水堪舆术的要诀全都誊录了下来。

    之后,两人又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秦之初放下笔,把记满了字的稿子拿了起来,认真地读了起来。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篇关于风水术的文章,但是仔细研究后发现,这虽然也是一篇教人看山川河流的文章,但更主要的还是教人如何辨灵山,识秀水,寻灵石的要术。

    在《成仙**》之中,对修真界的一些基本介绍中,对灵山秀水可是极为推崇的,上面说灵山秀水乃是修建洞天福地的绝佳之所,修真者在洞天福地修炼的话,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灵石,按照秦之初对初级山水堪舆术的理解,很有可能就是指的晶石。晶石对修真者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秦之初刚刚触摸到修炼的门槛,洞天福地没有,晶石也没有,初级山水堪舆术的出现,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虽说有了初级山水堪舆术,不等于就能拥有洞天福地、晶石,但是掌握了这样有针对性的工具和方法,那么开辟专属于他的洞天福地,就有可能在可预期的将来变成现实。

    秦之初一连读了数遍初级山水堪舆术,等到确定他已经将之全部记下来之后,马上拿出火石,把记着初级山水堪舆术的纸张引燃,将之烧掉。

    之后,秦之初又要烧山水画,李玉玲提醒他道:“哥哥,先别烧,为什么不用墨再涂抹一下山水画的后面呢?说不定后面也有字。”

    秦之初觉得李玉玲说的有理,连忙用墨涂抹在山水画的后面,还别说,真让李玉玲说着了,山水画的后面确实还有千余字,上面是留字的主人讲述的他运用初级山水堪舆术的心得体会。秦之初读了之后,顿有醍醐灌顶之感,对初级山水堪舆术的理解越发的深刻。

    秦之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山水画的卷轴、留白等地方全都涂抹了一遍墨,这次没有再寻找到隐藏的字迹。他这才把山水画烧掉,然后又不放心地扒拉了一遍灰烬,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秦之初打开窗户,清风一吹,书房里面的烟气散了不少,“玉玲,让二弟进来吧。”

    韩青石走到书房里,“大哥,是不是发现什么宝贝了?”

    “这事不好说,或许是利,或许是弊。要是运用好的话,对你我兄弟都是有大妙处的。”

    秦之初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真要是运用初级山水堪舆术找到埋在山下的晶石,将之变卖掉,必定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不管是他还是韩青石都需要钱,他要在官场混,还要修炼,韩青石想在国公夫人、国公世子的打压下出头,没有钱财的支撑,肯定是不行的。

    神术有了,就是运用之妙、存于一心了。能不能将初级山水堪舆术用好,自己是否能够有这方面的能力,只能让实践说话了。

    另外还有一条,是最重要的,事情的保密性一定要做好,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初级山水堪舆术的存在。

    一旦外泄,依秦之初、韩青石现在掌握的力量,根本无法保全,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二弟,玉玲,你们记住,今天我在书房研读礼闱众举人做的文章,觉得自己的文章不好,点火烧了稿子,明白吗?”秦之初叮嘱道。

第056章 殉葬印

    第056章殉葬印

    请大家多多支持。

    为了把初级山水堪舆术整理出来,秦之初和李玉玲在书房里面耗了五六个小时,中午饭都没顾上吃,等他们出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他们在外面找了家饭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直奔卫记古董店。

    今天他们出来,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初级山水堪舆术,而是请旧官印。按照京城的习俗,这可是隐喻着秦之初能否金榜题名的问题,即便是秦之初不在乎,李玉玲和韩青石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两人都比秦之初更加着紧他的功名。初级山水堪舆术只是他们的附带收获,在他们眼中,远没有请旧官印重要。

    卫记古董店已经掌上了灯,店里面还是有不少的顾客,他们都留恋不去,转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够找到让他们感觉到有眼缘,非请不可的旧官印不可。

    卫翊豪还以为秦之初他们不来了,见他们再次登门,连忙迎了过去,“我一直在等着你们。你们是随意的转转,还是我带着你们上楼上?相对来讲,楼上的旧官印要比楼下的好很多。”

    “随便转转吧,谁也不知道跟我有缘的旧官印在什么地方。或许是楼上,或许就在楼下。”秦之初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其实请旧官印的事情,他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胸前就悬挂着一方。那个青铜残印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品阶,但很像是一方旧官印,而且自从得到这方青铜残印之后,尤其是离开家门、进京赶考以来,要不是有青铜残印时不时的显灵,帮助他一次又一次的渡过难关,他也就没机会站在这里了。

    从感情上来讲,青铜残印是不可替代的。要不是为了不扫韩青石的面子,照顾他和李玉玲的情绪,秦之初根本就不想过来挑选旧官印,只想着赶快回去,好好地参悟初级山水堪舆术一番。

    韩青石虽然想着让秦之初挑选一方曾经属于一品大员的旧官印,却也知道这事强求不得,就像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之人自己知道一样,请旧官印也是一样,别人是无法替代的。

    “大哥,你可要好好地挑,用心地挑,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全都在这里了。”韩青石只好再次向秦之初强调了一下请旧官印的重要性。

    秦之初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他便在卫记古董店一楼大堂转了起来,一楼的柜台、展示台上陈列的绝大部分都是旧官印,这是卫记古董店积攒了三年,专门为参加过礼闱的考生们准备的,就盼着这几天赚个盆满钵溢了。今天一天,他们出了不少货,赚了不少。

    秦之初心里面有了青铜残印,对其他的旧官印就有些看不上。不管这些旧官印是铁铸的,玉雕的,还是金银模制的,它们只是在主人在的时候,承载着主人的权势,当主人舍弃它们之后,它们就是个铁疙瘩、金疙瘩、银疙瘩、玉疙瘩罢了,除了给人带来心理安慰之外,似乎找不到别的作用了。

    那些能够登上金榜的,靠得是UU小说的锦绣文章,跟这些陈旧的、已经废弃的官印又有什么关联呢?

    只是秦之初知道,今天不选一方,肯定是不行的。韩青石迷信这个,李玉玲看重这个,豫州会馆那诸多举人也都信,他只能随大流了。

    既然决定要请,自然要选一个看着顺眼的,不过他在一楼转了两圈,没看到一个顺眼的。“上楼看看去吧。”

    韩青石暗喜,二楼的旧官印才是精品,不但材质好,象征的官阶也高,在他看来,让他崇拜不已的大哥只有到楼上请一方旧官印才不掉身家,才能配得上大哥的身份。

    卫翊豪没什么意见,他对韩青石的态度是不得罪,也不刻意讨好。他只是卫伯爵的孙子,还不是嫡孙,可不想掺和到韩国公府上的事情中。

    对秦之初,他就更没有看法了,今天到他店里来的,都是举人,秦之初又没显示出来过人之处,他凭什么要高看秦之初一眼?

    卫翊豪和韩青石、李玉玲跟在秦之初身后,一起往楼梯上走。走到一多半的时候,秦之初无疑往楼梯下看了一眼,他看见在靠近楼梯、一个在一楼大堂很不容易看到的角落,放着一个木头箱子,箱子敞开着盖儿,里面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官印。

    秦之初的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土黄色的光华,他的心中一动,这种光的特质,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圆润晶莹,他一共就见过两次,一次是那块玉佩残片,另外一次是百宝观的小道童向他展示的晶珠发出的光华,都跟他刚才眼前闪过的那道光一模一样。

    秦之初马上停下了脚步,指着那个木箱子问道:“卫公子,那里还有那么多旧官印,怎么不让我看看呢?”

    韩青石一听,有些不高兴地瞪着卫翊豪,“卫老三,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怕我掏不起钱呢?你说你那箱子里面有什么宝贝,哥哥我用我那玉石店给你换,怎么样?”

    卫翊豪可不敢把韩青石的话当真,他苦笑着解释道:“你们误会了,不是我不给你们看那些旧官印,实在是它们都不太吉利。跟你们说实话,那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殉葬印。秦举人请旧官印,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不是为了收藏,自然不能请殉葬印了。”

    陪葬的官印统称为殉葬印,大体上分两种,一种是生前所用官印,在官员死后,由朝廷恩准,将生前所用官印,带入墓穴之中。通常享受到这种待遇的,生前基本上都是皇亲宗室、王公大臣,莫不显贵。当然,偶尔也有小官小吏死后,偷偷的将生前官印带入墓穴中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官员死后,将生前所用官印上交,又为了显示死者的不同于平民百姓的身份,就草草的雕刻一个官印,做为陪葬之用。通常情况下,这种官印在材质上无法和真正的官印相比,就连做工,也相差一大截,印文刻工粗糙,有的甚至仅仅是用墨书写而成。

    殉葬印是古官印的重要来源之一,另外大周朝历史上曾四处征战,灭国无数,那些被灭国家的官印,也是古官印的重要来源,另外还有朝廷明令废弃的旧官印等等,都是古官印的来源渠道。

    跟其他店里面一样,但凡是殉葬印,就没有一个来路是正当的,都是摸金校尉们偷坟掘墓搞来的,低价变卖给古董店,然后古董店再高价售出。这事是古董界的一个半公开的行规,除了那些被挖了祖坟的人会七窍生烟之外,不在乎的人大有人在。

第057章 晶石为印

    第057章晶石为印

    卫翊豪的劝阻未能拦住秦之初,秦之初自从品尝到修炼给他带来的好处,又知道世上还存在晶石这种天地灵气的结晶之后,想晶石都快想疯了。京城这个鬼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一丝天地灵气都没有,他要是想继续修炼下去,就必须寻找到晶石或者丹药。

    丹药的话,他估摸着百宝观里面就有卖的,但是想买的话,也得用晶石说话。秦之初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心只把目光盯在晶石上。他明白,单凭某物发出来的光亮判断其是否是晶石,准确度不会太高,但好歹也是个途径,万一是晶石的话,他就不虚此行了,比请回去一方一品旧官印都要实用许多。

    “还是看看吧,说不定我要的东西就在里面。”秦之初一语双关,只可惜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听得懂。

    卫翊豪无奈地看了看韩青石,后者劝道:“大哥,殉葬印对你来讲,可不太吉利,那可是死人用过的东西。”

    秦之初坚持道:“不,我觉得还是要看看。”

    韩青石没有办法,只好说道:“那就看看吧。卫老三,麻烦你把那个木箱子拖出来,让我大哥看看吧。”

    卫翊豪吩咐了一声,两个伙计上前,把木箱子从角落中拖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把各种印章取了出来,摆在了地上。

    店里面还没走的举人们全都围了过来,他们拖到现在不走,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旧官印,故而不甘心离去,现在又有旧官印了,无疑是他们的一次机会。

    这些旧官印都十分的陈旧,不少更是锈迹斑斑,显然卫翊豪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人对它们进行必要的清理。

    秦之初的目光在这些旧官印上逡巡,寻找着让他瞥见一抹惊艳光华的印章。这些殉葬印有上百个之多,想从中找出来特定的某方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得不把每一方印都拿在手里,过一遍,翻来覆去的看,希望能够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方印。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看块头比较大的印,很简单,如果他要找的那方印真的跟晶石有关系的话,自然是印越大,晶石的分量越足,对秦之初的帮助也有越大了。

    但是很快,秦之初就失望了,那些大印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他退而求其次,又在那些块头中等的殉葬印中寻找,这次,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时候,就剩下十几方殉葬印了,它们的块头都不大。按照官场的习俗,官员的品阶越高,印的体积也就越大,有字一面的面积也越大,其中尤以九五之尊的皇帝所用的玉玺最大。反之,官越小,其印也就越小。

    剩下的这十几方殉葬印,最大的也不过小号鸡蛋那么大,小的也就鸽卵大小。它们所代表的官员的品阶可想而知。

    看着秦之初又想拿起一方殉葬印看,韩青石急了,他一把抓住了秦之初的手,“大哥,你听我一句话,这些殉葬印千万不能选呀。你想想它们已经不单单是死人用过的东西了,而且还代表着它们的主人生前就是个失败者,到死不过是个**品的小官。你要是真的从这些殉葬印里面挑一方出来,晦气,不吉利,兆头也不好。”

    秦之初不听,掰开韩青石的手,“我有分寸,你别管了。”

    韩青石急得团团乱转,恨不得给秦之初一闷棍,把他打晕,再把他拖走,但是一想到秦之初在白虎岭时的冷酷、果决,他就没了这个胆量,他还真是怕把秦之初给得罪了。

    秦之初继续挑选,在他快要把所有的殉葬印看完的时候,倒数第三小的那方殉葬印,让他眸子深处迸射出一抹惊喜,就是这方印了。它的表皮呈现土黄色,上面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清理的泥沙,不过还是能够看出来这是一方玉制的官印,这也是这么多殉葬印之中,唯一一枚玉质的印。

    “就它了。”秦之初平淡地道。

    韩青石差点晕过去,他抱着万一的期望,问道:“这方殉葬印上的印文是什么?”

    秦之初把殉葬印翻了过来,上面用商篆写着几个字,“大名府同知知事。”商篆是前朝的文字,在本朝读书人之间还有流传,很多人都用商篆练书法。

    韩青石一听,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要不是卫翊豪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非得晕倒在地上不可。

    “韩青石,你没事吧?”卫翊豪掐着韩青石的人中。

    韩青石悠悠醒来,他连连顿足,干嚎道:“哎呀,我的好大哥,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一方殉葬印呀?同知知事,那只是一个九品的芝麻官呀。哥哥,我的好大哥,你这是要痛死我呀。”

    卫翊豪心思复杂地看了秦之初一眼,他不相信秦之初不懂这些忌讳,可偏偏还是选中一方九品官吏死之后殉葬的印绶。也不知道是该说秦之初缺心眼呢,还是说他百无禁忌?

    另外卫翊豪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秦之初挑的这方九品殉葬印,乃是玉质的,这是很不正常的。

    九品芝麻官,所用的官印通常都是木质的或者铁铸的,了不起进一步,铜质的。玉石印,金银印,跟九品芝麻官是无论如何都沾不上边的。而通常情况下,玉质的印绶,只有皇帝才能用,就算是退一步讲,也得是个诸侯王、藩王什么的,才能用玉质的印章。

    “卫公子,开价吧,这方印多少钱?我要了。”秦之初把那方印托在掌心,问道。

    卫翊豪想了想,“秦举人,可不可以先让我看看你选的这方印?”

    秦之初把印递给了卫翊豪,后者接过去看了看,他是做古董生意的,对玉石也有相当的研究,他越看越是心惊,这块玉太不凡了,色为土黄,质地均匀细腻,观感圆润莹泽,其材质很像是极品田黄石。

    卫翊豪看到这方印就不舍得卖了,撇开印章的印文不说,单单印章的材质、形状就让人爱不释手。

    秦之初一直暗中盯着卫翊豪,他最担心的就是卫翊豪拒绝出售这方印给他,他一见卫翊豪神色复杂,眼神闪烁不定,露出了一点想把印据为己有的苗头,忙对韩青石道:“二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掏钱?今儿个你可是给我夸下海口了,说不管我今天买什么,你都负责买单。”

    李玉玲附和道:“是呀,青石哥哥,我可以站出来作证人,你可不能反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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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大门开

    第058章大门开

    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

    韩青石虽然极为不喜秦之初挑选的这方印,却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卫老三,我大哥看中这方印了,你开个价吧,多少钱吧?”

    “这个……”卫翊豪支吾了一下,打算用言辞搪塞过去。这方印,他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卖。

    韩青石也不是白给的,自从白虎岭之事后,他变得敏感了许多。一看卫翊豪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他劈手从卫翊豪的手中,把那方玉印夺了去,“卫老三,做生意,最讲究的是信誉。你要是不想让我韩国公府把你这个卫记古董店列为拒绝往来户,你就老实点,好好地尽你商人的本分。”

    卫翊豪恨得牙根直痒痒,如果韩青石没在场,他直接就叫人把秦之初轰出去了,偏偏这里还有个韩青石。这韩青石可是个滚刀肉,惹急了他,孰为不智,万一挑起韩国公和卫伯爵府的争斗,吃亏的肯定不会是韩国公,弄不好他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平息韩国公的怒火。

    瞬间,卫翊豪权衡了其中的利弊,他忍着肉疼,“你们要是要的话,两千两银子,拿走。”

    他买了这一箱子殉葬印,都没花掉两千两银子,这次是可着劲儿的宰韩青石了。

    韩青石掏出来两张千两面值的银票,拍到卫翊豪的手中,“哥哥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砍价了。”

    卫翊豪郁闷地差点吐血,心情好?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哭天喊地,又喊又叫的。

    秦之初不愿在卫记古董店久留,谁知道卫翊豪过一会儿是不是还会变卦,他朝着卫翊豪拱了拱手,“卫公子,在下告辞了。”

    出了卫记古董店,秦之初就从韩青石那里,把那方玉印要了过来,“二弟,咱们不转了,赶快回去。”

    韩青石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中间的蹊跷,一方殉葬印无论如何都不值两千两银子,偏偏卫翊豪就能开出来,还是当着他的面报的价,这里面就值得推敲了。而且秦之初又表现得如此着紧,这就显得更蹊跷了。

    秦之初他们几个脚步匆匆地出了潘家园,上了马车,秦之初让车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豫州会馆,韩青石吩咐照办。

    用了比来时少了一半的时间,秦之初回到了豫州会馆,关志文一直在等着他,“秦兄,我见你也去玉石街了,请了一方几品旧官印回来呀?”

    “关兄,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跟你说。二弟,借你的家丁一用,你让他们守在我房间的门口,任何人来了,都不准进去打扰我。明白吗?这事马虎不得。”秦之初交代时,一脸的冷峻。

    韩青石猜测着秦之初的态度可能跟那方玉质的旧官印有关,“我这几天不回府上去了,我亲自带人在这里给你守着。奶|奶的,有我在这里,我看谁敢闯。”

    “好兄弟。”秦之初拍了拍韩青石的肩膀,直接进了房间。

    韩青石吩咐了一声,马上有两个家丁站在了门口。不少举人都疑窦丛生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猜不明白一直不太显山露水的秦之初,这次为什么搞得这么高调。难道他知道自己要金榜题名了?不过这也太扯了吧,礼部放榜在二月二十九,这还有好几天呢。

    徐世森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一看站在门口的那俩门神一样的家丁,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他估摸着秦之初很有可能又是像礼闱前那样,打坐入定,闭关修炼。

    徐世森猜的没错,秦之初确实是如此打算的,卫翊豪给他的感觉很不甘心,万一卫翊豪动用什么手段,硬要把玉印抢回去,他还真的不太好办,只有先把玉印里面的天地灵气吸纳到自己体内,才能真正的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当然,还有一点,自从品尝到修炼的好处之后,他就有点欲罢不能了。只盼着能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将玉印置于掌心之上,盘腿坐在床上,秦之初五心朝天,双目微阖,调匀呼吸,摒弃杂念,很快他就进入到了入定的状态之中。

    在秦之初的入定世界中,不出意外的,他看到了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有一团天地灵气组成的光团,这个光团乃是土黄色的。看到这团光团后,秦之初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

    和上次用玉佩残片修炼时遇到的情况一样,这一次,组成光团的天地灵气的外面同样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秦之初的精神马上化成五瓣钻儿,在外壳上搞了起来。相比起上次,秦之初的精神力量增长了不少,但这层外壳却也要比上次厚且更加坚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秦之初总算在外壳上搞了一个小孔洞,他马上贪婪地冲入到光团之中,抽丝剥茧,把组成光团的一丝丝天地灵气抽出来,将之吸纳到自己体内。

    转眼就是数日,这一日,紧闭多日的贡院大门再次打开,壬辰科礼闱总裁官、齐国公齐虞东率先从贡院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副总裁官、内阁大学士赵普芳,总监官、御林大将军胡大志,副总监官、大内总管太监苏培荣等多名壬辰科礼闱的主要考官。

    齐虞东的手中捧着一个纸筒,纸筒用火漆封了口,口上贴着封条,封条上有总裁官、副总裁官、总监官、副总监官等多位考官的亲笔签名以及印绶。

    “各位,历经多日辛苦,我们总算是把今年春闱中合格的考生挑选了出来。现在我们就要把名单呈报给万岁了,请随我一同前往紫禁城,面见陛下。”齐虞东面无表情地说道。

    众考官有的上了官轿,有的跨上了战马,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沿街迤逦而行,朝着紫禁城进发。

    有很多参加了今年礼闱的举人派了人,甚至亲自在贡院门口守着,他们一见齐虞东等人出来,马上意识到中榜的名单出来了,决定全国近五千名举人命运的关键时刻即将来到。

    瞬间,这个消息传遍了京城,众举人全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按照程序,今天齐虞东他们把名单呈报给顺德帝,请皇帝御览,如果顺德帝没有意见,明天礼部就会放榜,如果顺德帝有意见,各位考官会按照皇帝的意思,对名单进行微调,同样耽误不了次日的礼部放榜。

第059章 皇命

    第059章皇命

    各位读者大大的票票在哪里?

    官轿、战马停在了午门之外,小黄门连忙迎了过来,“各位大人是来呈报壬辰科会元的名单吧?快请吧,万岁爷早就等急了。”

    齐虞东、赵普芳、胡大志、苏培荣等人一起进了午门,共同护送着装着会元名单的纸筒,前往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太监进去通报之后,顺德帝传令让他们进去。齐虞东等人跪在地上,向顺德帝跪拜请安之后,将纸筒呈了上去。

    顺德帝拿起放在御案上的银刀,划破封条,挑开火漆,把里面的名单取了出来。

    大周朝的规矩,礼闱三年一次,每次取士三百名,这个数字基本上是不变的,除非是遇到了极为特殊的情况。

    顺德帝对会元名单上的后两百九十名并不是太感兴趣,他直接把目光对准了名单的前十名。顺德帝虽然把礼闱的总裁官放在了齐国公的肩上,暗中对这次礼闱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关注,他倒要好好地看看齐国公等公侯伯等贵族,打算如何在今年的礼闱上作弊。

    在礼闱进行期间,贡院大门紧锁,但是顺德帝自有他的渠道,掌握着贡院内的一举一动。齐虞东用蛇涎**香,搞得全国的举人们在礼闱第一场考试时状况不断,他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顺德帝暗叹这些王朝的柱石们为了让他们的后辈子孙能够登榜,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蛇涎**香那是能够在举人们中间用的吗?万一泄露出一点风声,全国的读书人非得反了天不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齐虞东的计划周详,事情做得也很隐蔽,截至到目前为止,留守京城的举人们都显得很平静,对礼闱第一场考试期间发生的异常,很多考生都将原因归在自己身上,抱怨自己身体太差,天气不好。

    顺德帝的目光在会元前十名的名单上扫过,这里面有几个人是他早就听说过的、名闻全国的大才子,又有几个人是他不太熟悉的。

    让顺德帝又是安慰又是疑惑的是前十名中竟然没有齐子芳、魏旭晨、燕九捷等这些公侯子弟的名字,前十名无一例外都是平民出身。

    顺德帝沿着名单往下看,很快找到了齐子芳的名字,会元第三十名,魏旭晨和燕九捷都是一百多名,另外还有几名公侯子弟在两百名开外。

    顺德帝的表情很平淡,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的喜怒哀乐,他把名单放下,“各位爱卿,这名单上的排序是你们集体核定的吗?”

    齐虞东知道皇帝这句话问的就是他,他那点小算盘,皇帝不可能不清楚,他回道:“万岁圣明,任命臣为今年礼闱的总裁官,臣不敢徇私,所有一切都是秉公而断,本着良心做事,这一切都由御林大将军、苏公公做为见证。”

    顺德帝看向了苏培荣,胡大志在贡院中跟齐虞东吵起来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对胡大志的表现有些失望,故而撇了他这个总监官不问,问苏培荣。

    “陛下,从明面上说,今年礼闱都符合朝廷法度,从大处看,奴婢也觉得没有违规之处。”苏培荣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礼部放榜之后,就算是有落榜的举人闹事,今年的礼闱也经得起朝廷派人去核查,能够给落榜的举人一个经得起推敲的答复。

    顺德帝点了点头,齐国公、燕国公、魏国公等公侯伯是大周王朝维持统治的基石,只要大面上说得过去,让他们的后辈子孙登榜,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既然齐虞东做事滴水不漏,他也就放心了,自然没有深入追究的意思。

    “既然你们的意见都统一了,朕也就不对名单进行微调了,明天就按照你们呈报上来的名单放榜吧。还有让礼部抓紧时间做准备,下个月十五,朕要在保和殿举行殿试。”

    顺德帝的话出口就是圣命,具有至高无上的法律效力。齐虞东等人跪拜领命。

    顺德帝又道:“前十名会元的应答卷带来了吧?给朕留下吧,朕要看看。还有,培荣啊,你的任务也完了,重新回到朕的身边吧。”

    齐虞东等人把会元前十名的应答卷留了下来,然后一起退出了御书房,苏培荣做为今年礼闱的副总监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

    没等皇帝询问,苏培荣就主动把他在贡院内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顺德帝进行了汇报。包括齐虞东跟他打哑谜,打算贿赂他的事情,他也没有隐瞒。

    顺德帝十三岁登基为帝,到了现在已经做了五十六年皇帝,人是极为精明的,苏培荣做为他的近侍太监,自然明白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保住圣眷不衰。

    等苏培荣讲完,顺德帝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他们这次做的还算有分寸,没让朕失望。培荣,今年会元的文章,你看过没?他的名字对朕来说,很陌生呀。还有其他几个人,朕也不熟悉。”

    豫州会馆的后院,二百多名豫州籍举人基本上分成了两堆。

    绝大部分举人都簇拥在萧蔚湶的周围,一方面萧蔚湶的名声最盛,最有希望在榜单上占据比较靠前的名次,另外一方面,萧蔚湶前几天,到潘家园的玉石街请旧官印,竟然请回来一方从六品衔的旧官印。

    这可是十足的好兆头,按照朝廷惯例,只有金榜一甲头三名,也就是状元郎,和榜眼、探花,一起直接进入翰林院,其中状元郎授翰林院编撰,从六品衔,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衔。

    萧蔚湶竟然请回来一方从六品衔的旧官印,而更巧的是这竟然是一方翰林院编撰的旧官印,这岂不是说萧蔚湶注定要做状元吗?

    消息一散播出去,萧蔚湶的名声越发大了起来,甚至还有外省籍的举人跑过来,专门找萧蔚湶,以示亲近。本省籍的举人更不用说了,很多人自降身份,以萧蔚湶的下属自居,言行之间,对萧蔚湶极近恭维之能事。

    另外一个扎堆的地方,就是秦之初的房间外面。倒不是人们看好秦之初,有做状元郎的气象,而是他表现得太怪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七八天不吃不喝了。

    他的结拜兄弟,自称是韩国公之子的韩青石带着人守在外面,禁止任何人进入屋子里,他的书童李玉玲也很配合,不哭不闹不着急。就连徐世森对这件事也不闻不问的,一切都显得极为怪诞。

    人们凑在这里,就是等着看秦之初什么时候出来,或者是秦之初饿死渴死的那一天。

第060章 找上门了

    第060章找上门了

    在房间中,秦之初的打坐入定到了紧要关头。那方九品玉质旧官印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已经被他全部吸纳入体,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继续着前几天未能完成的对他身体中残留的后天污垢、毒素的冲刷。

    天地灵气如万马奔腾,又如倾斜而下的江河,冲入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遍布他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延续,在秦之初的身体表面,有越来越多的黑色油泥冒出来,堆在他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秦之初虽然处在入定状态,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一切,看着天地灵气汇聚成的洪流,在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中流淌。

    旧官印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十分充足,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仅仅冲刷了三遍不到,就因后继乏力而不得不终止。这一次,冲刷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把秦之初身体内最角落的污垢、毒素都冲洗了出来。

    秦之初惊喜地看着这一切,他迫切地希望能够实现从后天到先天的转变,按照《成仙**》上的说法,进入先天之后,身体各方面的指标都会发生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和普通人拉开一个非常大的距离。

    天地灵气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体内流淌,也不知过了多久,秦之初豁然发现,他体内已经没有更多的污垢、毒素可供冲刷了,但是天地灵气的流转没有停止,而且每循环一个周天,天地灵气的总量会减弱一分,消耗掉的那一部分并没有融入他的体内,而是做了无用功,不知不觉地消失掉了。

    秦之初不由得一惊,如此的变化只能证明一点,他并未能实现后天到先天的根本性转变,他的身体仍旧停留在后天的阶段。

    做为修炼的前瞻性阶段,“先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就是体内能够蓄“气”,这个“气”不是指的武林人士口中的真气,而是修真者所说的元气,而元气通常都是由天地灵气转化来的。

    秦之初现在无法实现天地灵气在他体内的长时间存留,自然也就不可能将天地灵气转化为元气了,也就是说他仍然停留在后天的阶段。

    秦之初不甘心,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多天地灵气,如果不能借助这些天地灵气,实现体质的根本性变化,那么他就不知道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如此好的条件了。毕竟,他不是每次运气都可以好到遇到晶石雕刻而成的旧官印的。

    秦之初尝试着把体内所有的天地灵气调集起来,寻找着在体内残存的后天污垢、毒素等可能阻碍他完成根本性转变的桎梏。但是转了几圈后,根本就没有发现所谓的污垢和毒素。

    不过他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他体内做为经脉节点的穴位,尤其是几处极为重要的关键性穴位,和经脉之间,有一层隔阂,有一层透明薄膜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他的穴位,将这些穴位从经脉中孤立出来,使得两者互不相通。这些薄膜应该就是阻碍他从后天进入先天的主要原因了。

    如果把经脉比喻成河流的话,那么穴位就是湖泊、沼泽、湿地。就像河水在河床中滚滚流淌,看似时时刻刻都有水,但只要上游没了水,河水就会逐渐干涸一样,只有湖泊、沼泽、湿地中都蓄满了水,才能够延缓河流干涸的时间。

    对修真者而言,经脉和穴位的关系也是如此,穴位就是专门用来蓄积元气的,穴位和经脉之间相互不畅通,也就无法蓄积元气或者天地灵气,自然也就无法踏入先天了。

    秦之初调集起天地灵气,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笼罩着穴位的薄膜,但是这些薄膜看似单薄,却极为坚固,韧性十足,任凭他如何折腾,那薄膜就是纹丝不动。

    秦之初寄希望于青铜残印能够像以前一样帮他,但是这次,青铜残印一直没有动静,始终置身于世外。

    直到把所有的天地灵气消耗干净,秦之初才不甘心地结束了打坐入定,覆盖在他身体表面的油泥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玉玲,快来给我打水,我要洗澡。”秦之初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在房间内,热闹非凡,除了不少人围观,准备看秦之初啥时候饿死之外,还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卫伯爵的二公子卫柏城,带着他的儿子,也就是卫翊豪过来了。

    父子俩来了之后,就要求见秦之初。要不是韩青石带着人,亲自在房门口守着,爷俩已经带着家丁闯进去了。

    秦之初跟卫家父子没有任何的交集,如果非要说有,那么就只有前几天,秦之初在卫记古董店挑选的那一方玉质的殉葬印了。

    那天,卫翊豪迫于韩青石的压力,不得不把玉质殉葬印卖给了秦之初,事后,他越琢磨越不对味,总觉得自己把价值连城的宝贝拱手让人了。这几天,他总是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结果让卫伯爵看到了,把他叫过去一问,卫翊豪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卫伯爵见识非凡,马上断定那方玉质的殉葬印不是凡品,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做为大周王朝贵族中的一员,他也知道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事情。他立即让人把卫柏城叫来,责令卫柏城和卫翊豪父子俩,亲自到豫州会馆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那方玉质的殉葬印给要回去。

    就这样,卫家父子找上门来了。他们没想到秦之初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了,韩青石更是主动请缨,为秦之初看守大门。卫家父子过来后,就和韩青石撞上了。

    韩青石年纪跟卫翊豪相仿,但是他一点都不怵卫柏城,他当着卫柏城的面,在众人的围观下,指着卫翊豪的鼻子就骂上了,“卫老三,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们卫记古董店的声誉还要不要了?是不是看到明天礼部就要放榜了,一锤子买卖做完了,没什么顾忌了,跑到这里来耍你们伯爵爷的威风?”

    卫家父子没想到韩青石在这守着,搞得他们俩非常的被动,他们可以不把秦之初放在眼里,但是对韩青石却不能不有所顾忌。

    “青石贤侄,话可不能这么说。卫记古董店是几百年的老店了,信誉卓著,从来不做有损顾客利益的事情。你怎么能说我们在做一锤子买卖呢?”卫柏城忍着心中的怒火,打算跟韩青石讲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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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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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之九品芝麻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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