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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从大唐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喂神马     修仙从大唐开始txt下载     修仙从大唐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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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拜师鲁妙子

    时间是大业十三年。

    来到这个世界的七天!

    不久前炀帝杨广的死训刚刚传出,据说是宇文化及下的手。

    地点是飞马牧场。

    入夜。

    佣工仆人们都已睡熟。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偷偷地从厨楼离开,摸黑离开了厨楼。

    少年是牧场新聘的糕点师傅,名叫宁纪,年龄虽小,但却会做一种名叫nǎi油蛋糕的甜点,甚得场主喜爱。

    牧场环山而建,地势隐秘。

    宁纪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向右拐去,那里有一个隐密的小山谷,土石裸露,十分荒凉,在白天时都没有人光顾,可称人迹罕至。

    宁纪jǐng戒地左右环视,长出一口气,屏气聚神,口中默默念道:“烈焰风暴!”

    谷中红光一闪,“哄”地一声,凭空燃起一团烈焰,好像一颗燃烧弹在地上爆炸,接着在地面上升腾起一团直径一丈火焰,火光炽天,幸好此地隐蔽,不虞被人发现。

    火焰凭空燃烧了十几秒后,慢慢熄灭,极为诡异。

    宁纪嘴角微弯,露出满意的笑容,又默默念道:“放逐!”

    下一瞬间。

    他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似有一片云雾罩住了他,周身光线都扭曲了。

    幸得此景无人看见,否则定会大呼撞鬼!

    宁纪迈步前行,如在大河中逆流而上,每一步都缓慢无比,像是慢放的镜头一样。

    三四秒后,烟雾突然散去,宁的身影又变得清楚明了,步子也轻快了。

    “第三个技能是魔法吮吸,但必须要有施展的目标,现在没法练习,想来该跟北冥神功、吸星**相仿,吸取的该是别人的内力!”

    “魔法、内力,都是能量。大概,应该是吧!”

    宁纪喃喃自语。

    “凤凰现在还召唤不出来,否则就真是神迹了。”

    静默片刻,待jīng神稍稍恢复一下,宁纪向回走去。

    “杨广刚死不久,若没记错的话,徐子陵和寇仲那两个小子现在应该去了九江,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刺杀任少名的消息就会传便天下,双龙名动江湖。然后就会误打误撞来到牧场,嗯嗯,没错,自己必须要在他们来之前有一定的生存手段才行!”

    宁纪又思量片刻,狠下决心:“是该去见见后山那个老头子了。”

    想罢,便往后山行去,穿过月洞,便进入一处美轮美奂花园中,饶是他心事重重,仍被眼前的美景惊呆,心生向往。

    延着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前行,左弯右拐,来到了一座临崖而建的台地上,抬目望去,豁然开朗,一座二层小楼出现在面前!

    “贵客即临,何不上来与老夫见见面。”

    宁纪整了整心情,拾阶而上。

    “安乐窝。”

    “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穿过楼厅,宁纪踏上二楼,便见到了此行的目标。

    “小子宁纪,见过鲁前辈。”

    鲁妙子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如刀削爷凿一般,却又带着一股飘渺之气,佩上宽松的衣袍,峨冠博带,一见之下,便会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

    “你知道老夫。”鲁妙子微愕。

    “鲁大师是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更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医卜星相,博学多闻,小子仰慕已久。”宁纪立时一通马屁奉上。

    鲁妙子目露jīng芒,如利剑般刺向宁纪,又充满智慧,好像一切事物都被其洞察一般,直到到他生出不自在时,才收回目光。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竟也不问他是如何知晓其间隐秘,淡淡道:“老夫不过一山野乡夫,不是什么大师,你怕认错人了。”

    “嘿,想不到鲁妙子也有口出诳语的时候。”

    鲁妙子瞥他一眼,道:“老夫不屑与你争辩,你若是来到什么鲁妙子的,就请回吧!”

    “鲁前辈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宁纪暗自打气,默念三遍“你能行”,泰然自若地坐下,拿起桌上的六果酿,自斟自饮,喝完后还巴答两下嘴,道:“小子也不拐弯末角,我此来是为拜师,恳请前辈传我武艺。”

    鲁妙子一怔,再次打量宁纪,在他想来,若是有人特意来牧场寻他,不是为了寻仇便是为了杨公宝库,未曾想过竟是拜师。

    “你来拜师。”

    “对。”

    鲁妙子试探道:“是秀珣让你来的?”

    说到那个名字时,语气也微微有些颤抖。

    宁纪摇头道:“不是,没有人引见,是小子自己要来的。”

    鲁妙子眼神黯淡下去,转瞬又恢复淡然,道:“你倒说说为何要拜我为师。”

    “前辈武功高深。”

    这么直接干脆的回答倒让鲁妙子生出一种错愕的感觉,又问:“你学武做什么?”

    宁纪直视鲁妙子,一字一顿,坚定且充满自信地道:“我要破碎虚空。”

    鲁妙子又是一愣,旋即笑道:“好大口气。”

    宁纪反问:“别人破得,我为何破不得。”

    “有理。”

    鲁妙子无法反驳,之后语气一转,又道:“但我为何要收你为徒。”

    宁纪抛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我能帮你解决你身上的病患。”

    鲁妙子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宁纪一阵,道:“此患已伴我三十年,去与不去有什么区别。”

    “好死不如赖活着。”

    “嗯,有理!”

    宁纪继续道:“而且鲁师学究天人,也不想自己撒手之后,一生所学赴之流水,了然无存吧。”

    鲁妙子也没有像那些沽名钓誉之徒那样吹嘘自已高风亮节,不在乎名利之类的话,点头道:“还有吗?”

    宁纪诚恳地道:“我学得武功以后,可以帮你照顾你,哦,照顾场主,你应该知道现在杨广驾崩,乱世已现,群雄逐鹿,像飞马牧场这样的肥肉,有哪个势力不想咬一口。你若传我武功,我就保她一世平安。”

    “让我看看你小子资质如何。”

    前面诸多理由也不如这一条来得让鲁妙子心动,说完,便一把擒住宁纪手腕,查探起来。

    宁纪一喜,又紧张起来。

    待他放手后,宁纪问道:“鲁师,我资质如何。”

    鲁妙子眉头轻皱,有些失望地道:“中上之资,算不上多好。”显然,对于一生追求完美的鲁妙子来说,中上之资已经很让他失望。

    宁纪也有些失落,毕竟,谁都希望自己能有双龙或者宋缺石之轩那样的妖孽天份,随随便便就能窥视天道。但是,他也没有太过失望,笑道:“鲁师,若是没有一些底气,小子又怎敢妄言破碎虚空,鲁师小心。”

    现在,到自己表演的时候了,心中默念:“魔法吮吸!”

    技能施出,一道无形的能量流从鲁妙子身上流出,缓缓注入宁纪体内。

    魔法吮吸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鲁妙子一震,好像瞬移一样暴退一丈,同时一道掌风劈去,宁纪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掀飞了出去,撞到墙上,五脏六腑差点被震碎,魔法吮吸自然无以为继。

    “天魔秘,不对,这不是天魔气的特质,而且天魔秘也没有这种神异。”

    宁纪被鲁妙子随手一掌震得去了半条小命,艰难地爬起来,擦下嘴角血迹,道:“这是弟子天生的神通,可还入得您的法眼。”

    “神奇,神奇!”

    鲁妙子又尴尬又惊奇,上前来在他身上点了几指,止住宁纪的伤势,并渡过一道真气帮他调理内脏,很快,宁纪便觉得疼痛减轻,伤势也好了大半,已经能够自己行动。

    这才道:“鲁师觉得我这一项神通能否帮你把体内的天魔真气除去?“

    鲁妙子神sè微动,在宁纪之前说能帮自己解除病患时,他本未在意,那道天魔真气盘旋在他体内已有三十多年,仍其用尽所有手段,也只能压制,无法根除,到现在,已经和本身的真气纠缠在一起,更是时时受其反噬,以他的武学造诣与高深医术也对之束手无策,更别提他人,更别说眼前这个不懂半点武功的年青小子。

    想不到,在他绝望之际,竟然出现了一线生机。

    “小子,还不拜师。”

    宁纪一愣,接着大喜,以六果酿代茶,行了拜师礼。

    鲁妙子坦然受下,感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奇妙的异术。”

    宁纪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鲁妙子也没深究,问:“你想学习哪种武功?”

    宁纪道:“能够易筋伐脉,改善资质,淬练真气的武功,越高级越好。”

    在他心里最想要的是易筋经和九yīn真经的锻骨篇,可惜,少林寺还不知道在哪,黄棠还也未出生。

    他有魔法吮吸技能,并不担心内力的积累问题,如果想要,很快就能将丹田充满。

    鲁妙子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思考片刻,道:“一般的武功都是以真气为本,像是易筋伐脉这类的武学倒并不多见,老夫曾研究华佗神医的五禽戏,以之为本,创了一套内家拳法,名为《五形拳》,长期习练可易筋洗髓,今天就将它传授与你。”

    说完,摆开架势展示了一遍。

    宁纪资质中上,而且这套拳法简单易学,用了一个时辰就能将这套拳术打出三分形似,一分神似。

    打完之后,他发现这套拳术竟与后世的形意五行拳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内功心法,而且其内功心法与太极也有一些相通之处。

    “师父,我在一个名叫陈家沟的地方见过一种拳法,名为太极,跟您这套五形拳有几分神似。”

    说完,又把太极拳的大概意理对鲁妙子讲了一遍。

    鲁妙子对武学的研究,完全不下于三大宗师,更是开创过“遁去的一”这种武学理意,造诣达到他这种地步的人,只略略微一点,便参透了其中几分真意。像是宋缺根本没见过石之轩,仅听江湖传说便断言不死印法为幻术,就可见一斑。

    鲁妙子听后,惊叹不已,大呼道:“妙!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堪与四大奇书相比的武学,创出这套《太极拳》的隐世高人定不在宁道奇他们之下。”

    宁纪点点头,纵观五千年,张三丰绝对是历代武学大宗中最强者之一。

    鲁妙子兴奋道:“待为师研究几天,将太极武行拳修改成一套适合你所需的拳术。你先回去吧!”

    见识到这等高深武学,鲁妙子连自己被天魔气折磨三十年的病苦都顾不得了,对宁纪摆摆手,便遣他离开。

    见鲁妙子陷入痴迷中,宁纪行一礼,悄然离开。

第二章 功成

    yīn曹地府。

    恍恍惚惚中,宁纪被鬼兵鬼卒带到了酆都城中宋判官的书房内。

    “宁纪,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一位气势如山但却看不清模样的伟岸影子大声问道,声音震耳。

    随着宋判官的问话,宁纪的思绪不觉地回到了那场车祸现场,记得当时自己刚从网吧出来,天还蒙蒙未亮,正要去小摊上买豆浆油条,便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拽着被风吹斜的气球跑到马中zhōng yāng过街,一辆飞驰的大卡忽然然蹿出,汽笛声震耳yù聋……

    宁纪冲了过去!

    “嘭!”

    …………

    “不错。”

    宋判官似乎能看穿了自己的记忆,说道:“那个小男孩是本府留在地球的唯一子嗣。”

    “啊!”宁纪惊呼出声,顿时凌乱了。

    接着,宋判官又道:“你与本府有恩,作为奖励,本府可免你这一遭轮回之苦,直接送你去一个小世界。”

    “小世界?”

    “人间界有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大世界仙魔隐现,小世界乱世逐鹿……你无需知道太多。还有何要求,一并提来。”宋判官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宁纪心跳加速,许多想法涌上心头。

    但是自己在宋判官面前根本犹如沧海一栗,微小至极,能得吗。

    犹豫片刻,道:“能……能让我拥有火法的技能吗?”

    火法是他最爱的一个英雄。

    宋判官目中jīng光一闪,宁纪只觉耳目轰鸣,神情恍惚,不知已身。

    片刻后那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

    “他刚才不是在读取老子脑中的资料吧!”宁纪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另一边,宋判官取出一团混沌气团,手捏法印,四道光芒融入气团。

    一抬手,将混沌jīng气打入宁纪体内。

    宁纪目瞪口呆,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到宋判官的声音:“去吧……”

    时光飞转,空间如幕布一般闪过!

    宁纪变成一个流星,划破虚空,飞出判官府,坠入六道轮回的奇异之地!

    “嗖!”

    一个纸团从砸在宁纪的脑袋上。

    “谁?”

    宁纪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向窗户看去,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是谁?

    宁纪捻开纸团,上面写着三个字——来后山。

    笔锋苍劲有力。

    鲁妙子。

    宁纪立刻反应过来,悄悄地起身,溜出厨楼,潜入后山小园。

    鲁妙子已在那里等待。

    三天不见,鲁妙子显得苍老了许多,衣袂风貌都不如初见时整洁飘逸。但见他神sè欣喜,道:“我已经将太极和五行拳融合,合出了一种能淬练真气,洗伐筋脉的拳术。”

    “恭喜老师!”宁纪大喜,恭敬一礼,道:“老师辛苦了!”

    “这些虚礼废话就不用再做了,我现在就传你太极五行拳。”

    一股劲力将宁纪扶起,鲁妙子道:“仔细体悟。”

    说完,绽新的五行拳缓缓打出,如行云流水,仅仅看着,便感觉心神畅通,仿佛蕴含着一股道韵。

    之后,又细细为宁纪讲解动作要领和内力运转法门。

    两人一教一学,极为认真,不知不觉便已天亮。

    宁纪已学得三分神韵和七分形似。

    鲁妙子满意点头,道:“你该回去了。”

    见得鲁妙子神sè不佳,宁纪道:“师父,让我为你根除真气隐患。”

    “也好!”鲁妙子点头,说话间不觉有些颤抖。

    安乐窝。

    鲁妙子盘膝坐下,宁纪道:“师父,我要开始了!”

    “嗯!”

    宁纪深吸口气,心中一动。

    “魔法吮吸!”

    如长江决堤一般,鲁妙子的真气海破开一个大洞,真气如洪流般向外涌出,他全力运转真气,将那团如跗骨之虫般的天魔气往决堤口推去!

    与天魔真气纠缠交融的那一部分被飞快地被吸走!

    十秒之后,吸力消失。

    下一瞬间,吸力再现,逃过一劫的天魔气团又被那股吸力引走,注入宁纪丹田。

    如此这般,连续五次,天魔气才被除个干净,同时,鲁妙子的真气也被吸走了近半,脸sè苍如白纸。

    宁纪丹田被充得鼓鼓囊囊,鲁妙子的少半真气,足足把宁纪的丹田撑到极限,就连经脉中都充塞着真气。

    整个人好像吹到极限的气球,随时想要爆炸!

    低吼一声,宁纪飞速从二楼跑出,在后院之中演练起太极五行拳来!

    一遍又一遍!

    真气随着拳法游走全身,洗筋伐脉!

    不知打了多少遍,那爆炸般的真气才稍稍缓压,整个人长长地吐了口气,白气如箭,直冲出丈余。

    “好,已得三分神蕴,继续锻炼,必能扩展经脉,得升资质。”

    鲁妙子站在六角亭里,脸sè较之前好了许多,虽然还带着一种病态,但看上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师!”

    宁纪上前行礼。

    鲁妙子将其扶起,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真气在他体内转了一圈,旋即收回。

    “你已到了后天极致,只需将真气淬炼如一,便可返还先天。”

    宁纪坐下,问道:“如何返还先天?”

    鲁妙子道:“你刚刚学武,需知过犹不及,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宁纪撇撇嘴,要知道这里可是先天满地走的世界,不入先天,怎么混。

    “说的好听,弟子估计连商秀珣都打不过,怎么保护她。”

    鲁妙子气得真吹胡子。

    宁纪算准了他有这个软肋,看他如此做态,不觉好笑,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道:“老师,您就别藏私了,告诉徒弟返入先天的决窍,我也好保护您闰女。”

    鲁妙子眼睛一瞪,道:“秀珣不是我……”

    “好啦好啦,我懂的!”

    “你……”

    “我不会乱说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鲁妙子张口,道:“破入先天也并非难事,关键是jīng气神,人在与敌大战时便会不觉地将jīng气神炼聚到巅峰,这也是为何人在激战后,武功往往会有一层提升的原因,只要境界一到,jīng气神升华,自然能返本归源。”

    “怎么让jīng气神升华。”

    “至之死地而后生。”鲁妙子嘿嘿一笑,头上写着“我在坑你”四个字,向崖边一指,道:“你从这里跳下去,如果没死,就有两成机会让踏入先天!”

    宁纪看看那深不见底,云雾缈绕的谷崖,干笑一声,道:“师父,有没有一种不要这么激烈的办法!”

    “有。”

    鲁妙子又一指瀑布水潭,道:“你潜进水底练功,每次不到极限不可出来,多试几次,就可返还先天。”

    宁纪道:“这个办法好,您看我用这个办法什么时候能突破?”

    鲁妙子道:“你的气本就是先天真气,基础已有,而且领悟了太极五行拳的几分拳意,快则一月,慢则半年,必能破突。”

    “要这么长时间啊!”

    宁纪皱起眉头,一个月,四大寇都打完了!

    鲁妙子气得冒烟,不到半年入先天,这还慢吗?

    一甩手,屁颠屁颠地回了安乐祸。

    …………

    月黑风高。

    宁纪藏身在管家府外,小心地监视着管家府的动静,算算时间,李天凡应该混入牧场了。

    “吱扎。”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混在风中,若不用心,很难听清。

    一个黑衣从管家府主宅里溜出,翻过墙头,飞快地往牧场前面的宾客住宅区潜去。

    宁纪紧跟其后。

    七拐八弯。

    黑衣人熟门熟路地进入到一个大宅之中,再没出来。

    没过多久,男欢女爱呻吟声传出。

    宁纪苦逼地藏在宅外,吹着西北风,听着女人诱人的呻吟声,独怆然而涕下。

    半个时辰后,宅院小门打开。

    宁纪急忙藏匿到到墙角。

    衣衫拂动声响起,黑衣人远去。

    五分钟后,宁纪跃墙而入,藏到西窗之下,扣响窗框。

    嗒嗒嗒!

    “谁?”

    一个男子的声呼声响起。

    “李天凡!”

    宁纪轻叫了一声,跃墙而出。

    身后开窗声响起,李天凡穿窗而出,急追过来!

    宁纪提起全速,飞快地向那个人迹罕至的小山谷奔出。

第三章 商秀珣

    出了宾客宅舍区,李天凡竖掌一切,一道呼啸声向宁纪背后袭来。

    宁纪早有所料,倏地横移半丈。

    但掌风却如附骨之虫般紧逼过来,换向间没有半丝停滞,显出李天凡随李密争战多年的丰富经验来。

    “啪!”

    宁纪知道自己若论应变和经验,拍马也比不上李天凡,但比起内力,却不逊于他,猛然回身,硬拼一掌,两人一沾即分,自己却比他多退一步。

    “你是何人?”李天凡喝道。

    “堂堂瓦岗寨少主也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哈哈,你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就随我来。”

    宁纪压着嗓子低语一声,也不再看他,闪身飞奔。

    这话正中李天凡的顾虑,脸sè一沉,杀气不由涌动,见人已走,便紧追而上。

    呼呼风声自耳边响起。

    两人在那处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停下。

    李天凡打量周围,并未发现埋伏,心下稍松,目光灼灼地看向宁纪。

    宁纪道:“此处风景靓丽,李大公子埋骨此处,也不妄此生。”

    李天凡怒笑,道:“不要装神弄鬼,你约我来是做什么?”

    “李兄不要着急,咱们慢慢说。”

    嘴里说慢,手上却半点不留情,五行拳打出罡风,向他罩去!

    李天凡讥笑一声,挥掌劈来,力出七分,留三分,同时不放松jǐng惕,时刻留意周围情况。

    就是这样,两人打做一团,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三十招过去,李天凡见周围没有埋伏,遂放开手脚,宁纪顿时落得下风。

    又过十招,宁纪左支右绌,几次险象环生,测出了自己的实力极限,便不再犹豫,口中低喝:“放逐!”

    放逐是火法一项技能,可免疫物理伤害,也无法进行物理攻击,同速度减半。。

    李天凡大骇,发现自己像是灌了铅汞一般,动作突然间便慢了下来!

    身影如被烟雾笼罩,模糊不清,诡异异常!

    不同心胆yù裂。

    宁纪猛进一步,眼中jīng芒闪动,有心要试试“放逐”的效果,挥拳向他攻去。

    重拳落下,李天凡闪身yù躲,但奈何身不由已,根本闪避不及,被狠狠击中!

    “没事!”

    李天凡惊喜的感觉刚刚升起,“放逐”忽然效果消失!

    “砰砰砰!”

    宁纪连缓三拳轰在李天凡身上,后者应声抛飞出去!

    “效果不错!”

    宁纪轻笑。

    李天凡满脸惊骇,慌道:“你会妖术!”

    “妖你妹!”

    宁纪讥笑一声,又扔一个“放逐”在他身上。

    李天凡再见妖术,差点昏厥过去!

    “魔法吮吸!”

    面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仙术”,李天凡怎么能与之相抗!

    不过片刻便被宁纪吸干内力,在火焰中丧生,尸骨无存。

    …………

    后山。

    宁纪“噗嗵”一声跳入水潭。

    盘坐在潭底,感受着层层水压,那种内气充盈到爆炸,直yù喷发的感觉才稍稍压下!运转太极五行拳的内功心法,全力向先天冲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种似与天地相合,又仿佛回到胎体状态最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恍惚中,呼吸转而内息,不知不觉间便晋入了先天状态!

    山间的风声,草木摆动的沙沙声,山野间虫鸣声,都清晰的传入耳中。水流从山上落下,汇入潭中,响起哗哗的动人声,潭水涟漪,一圈圈波纹散开,荡漾在宁纪心田,所有的波纹都能被其掌握得一清二楚。

    天地间再难有比这种更美妙的感觉,用脱胎换骨也只能形容其中一二。

    不仅是真气和体质的得升,更重要的是那种难以言名的奇妙感觉。

    这就是先天!

    …………

    “先天的感觉如何?”

    一壶六果酿摆在亭中石桌上,宁纪和鲁妙子身前各放有一只玉杯,酒酿如羊脂般诱人。

    宁纪举杯一饮而尽!

    “爽!”

    放下酒杯,压过酒壶,一口气灌下一半。

    鲁妙子一把夺过酒壶,气愤道:“浪费,老夫就只剩这些宝贝,还要被你这么糟蹋!”

    “哈!”宁纪吐口气,也不管一脸肉疼的鲁妙子,道:“老师,太极五行拳养生练气足矣,但用来对敌杀伐太逊了,你有没有什么镇派武学,传我几招吧。”

    鲁妙子道:“你与人动过手了。”

    “嗯。”

    鲁妙子望他一眼,沉思片刻道:“也好,我还有一部剑法,本是老友所赠,曾想着让它陪我长眠地底,想不到遇到你这小子,看来是它重现光明的时候了。”

    “什么剑法?”

    “你随我来!”

    鲁妙子带着宁纪来到安乐窝,掰动桌下把手,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两人进入到地下室。鲁妙子从角落的木箱底翻出一本书册,这可当真是压箱底的宝贝!

    宁纪接过,观其封页,上书四个大字:仙门剑诀!

    不由悚然动容!

    …………

    回到厨楼时已经rì上三竿。

    “兰姑,你怎么在这里?”

    宁纪刚走进舍宅,便在院落里见到场主府的婢女总管,微讶出声。

    兰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你去哪了?”没等他回答,又道:“场主在里面等你。”

    场主?

    宁纪愕然,难道被她发现了?但他心中并不慌张,坦然入内。

    这是宁纪第二次见到商秀珣,第一次见她是刚入牧场时,做好nǎi油蛋糕给她送去,更受其褒奖。

    商秀珣是第一个让他感到惊艳的人,前世时,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像她这么美丽的人,但大多数都是在网络在电视上看到,但气质都无法与之相比,商秀珣的气质中有一种高雅纯朴,几近完美。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不动心的美人。

    宁纪直愣愣地看着她,一点都不避讳。

    商秀珣娥眉轻簇,面露不愉,在他手上宝剑上扫过一眼,问道:“你去哪了?”

    “后山。”

    它纪干脆直接地说道,一点没有掩藏的意思,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商秀珣俏眸一瞪,说了声“你跟我来”,便带着宁纪往后山而去。

    跟在美人场主的背后,盯着她婀娜诱人的背臀,回到了刚离开十多分钟的旧地。

    站在小楼前,商秀珣绷着脸,沉声喝道:“老头儿,你违背诺言了。”

    小楼上传来隐约的叹息声:“就知道这小子靠不住。”

    鲁妙子忽地出现在窗子前,往下瞧来,盯着商秀珣怔怔发呆。

    商秀珣大怒,道:“不准看我。”

    “太dú cái了,长的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宁纪小声嘀咕。

    商秀珣赫然回头,冷冷道:“你说什么?”

    宁纪“噤若寒蝉”,道:“场主大人,您一定听错了。”

    商秀珣冷哼一声,恢复平静,面无表情地盯着鲁妙子,道:“你违背了诺言,究竟是你自己离来,还是我赶你走。”

    鲁妙子叹口气道:“我何处违背诺言呢?”

    商秀珣沉声道:“三年前娘亲过世时,你在娘前亲口答应绝不管我牧场之事,又不会离开后山半步,所以我才肯让你留下来。现在你竟敢把所学传授予我牧场的人,不是违诺是什么呢?”

    宁纪惊讶出声,一脸八卦模样,变身刨根问底栏目组主播,好奇道:“我师傅和你娘是什么关系?”

    “你是他徒弟?”商秀珣猛然回头,目光森然。

    “当然。”宁纪接着刨,道:“说说,说说,他跟你娘啥关系。”

    鲁妙子声音传来:“你小子别更火上浇油了。”

    “哦,你们接着聊,我就好奇,好奇而已。”宁纪退后两步,表示自己不存在。

    商秀珣狠狠瞪他一眼,又对鲁妙子道:“你是否肯和和气气自己滚蛋。”

    鲁妙子道:“他是你牧场的人吗?”

    宁纪叫道:“对哦,光顾着关心他跟你娘的关系,差点把这碴忘了,当初说好的,我只负责教你们牧场的师傅做糕点,教完走人,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商秀珣喝道:“你也给我滚出牧场!”

    宁纪道:“好吧,我呆会就搬后山来住。”

    “你……”

    商秀珣气得直想拔剑,强压怒火喝道:“老头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

    宁纪忿忿道:“不准污辱我的人格,我怎么了,你再污辱我,我还就不走了。”

    “呛啷!”

    商秀珣一怒拔剑!

    刹那间,万道剑气在空中绽开,星光点点,凌空罩下。

    宁纪毫不客气,长剑跳到手中,这把宝剑虽非蝶恋花那样的绝世名剑,但也鲁妙子珍藏了数十名的绝佳剑器,名为‘九曲黄河’。

    剑光如白练一般展开,如银河横跨星空,将千万点星光破开。

    商秀珣祖上为隋文帝时名将,家传武艺博大jīng深,不输当世任何名家,长剑在她手中如活了一般,剑影霍霍,往宁纪要害招呼过来。

    “要疯啊!”

    宁纪全力格挡,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仙门剑诀虽然是当世最巅峰的剑法,但宁纪上手不过屈屈数个时辰,远远无法理解其中jīng妙,只能用出一二皮毛。

    但就是如此,也成功的遏制住了商秀珣的攻势。

    要知道商秀珣的武功是实打实的牧场第一,比起此时的双龙仍要强上一畴,只是没有他们的小强运气和可以随时临阵突破的气运,但可也堪是当世最顶尖的年轻一辈高手。

    宁纪能在她的手下勉强接下,也可见仙门剑诀的逆天。

    这两人在楼下斗的惊心动魄,鲁妙子在楼上看的抓心挠肝,他可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善碴。

    十几招后,宁纪已经险像环生,大叫一声:“看暗器!”

    剑影一闪,商秀珣立即转换剑式,变攻为守,却发现宁纪只是虚恍一招,不由大怒:“无耻。”

    紧接着招式更加猛烈。

    宁纪获得喘息机会,又与商秀珣斗在一起,借她之手磨炼剑术。

    二十招后,宁纪已经不支,大叫道:“师傅,你再不来救命,我可就施绝招了。”

    鲁妙子不敢殆慢,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宁纪真有绝招,第一次被吸内力时,既使如他这般沉稳之人,也骇了一跳。

    当下再顾不得其他,从楼上一跃而下。

    “住手。”

    鲁妙子果然不愧是与祝玉妍、宁道奇等同辈的宗师级高手,赤手空拳插入两团剑影中,虚斩两下便将二人逼退,拦大了他们中间。

    商秀珣退得一步,心中怒不可遏,大喝一声,长剑向鲁妙子刺来。

    鲁妙子似是看她看得呆了,眼中长剑当胸刺来竟不知闪躲。

    长剑临胸,商秀珣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剑尖向上抬高三分,刺入他的肩上,及骨而止。

    鲁妙子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满是回忆与愧疚。

    商秀珣千思万绪,心中感情复杂难明,面上时怒时悲,拔剑,转身而走。

    鲁妙子张口无言,盯着她的背影。

    宁纪拍拍他老人家的肩膀,道:“行了,别看了,人都走了。”

    “她还是那么恨我吗?”鲁妙子张口,声音嘶哑。

    宁纪道:“那是当然。”转而又道:“不过刺了一剑,怒气至少消了一半。而且她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恨你,否则也不会剑下留情了。”

    “真的。”

    鲁妙容光焕发,好像年情了十岁。

    “您老人家jīng的跟狐狸一样,不会自己看吗?”

    宁纪说了一声,转身往牧场走去,道:“我去帮你劝劝她。”

第四章 乱

    宁纪跟商秀珣前后脚回来。

    商秀珣一头扎进了场主府,护卫把他拦在了府外。

    在就宁纪意兴阑珊,正要打道回府时,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宁纪抓住了一个婢女,问道。

    “宁师傅,二执事他们边塞买马回来了!”婢女如是答道。

    二执事?

    柳宗道!

    这么说……

    宁纪跟着人群到牧场口去迎接归来的柳宗道,一眼便在他们的商队中看到了两个衣著虽然破烂,但气度轩昂,意姿不凡的青年。

    寇仲和徐子陵正左顾右盼,心里赞叹着牧场的构局和美景,忽然心生感应,向人群中望来,视线落在一个与他们年龄相若的翩翩少年身上。

    宁纪冲他们点点头,便缩回了人群中。

    这是第一次相见,过个半个时辰,再次见到他们,是在厨楼。

    寇仲和徐子陵被副总管梁治分配到了厨房,由馥大姐带他们过来:“这位是牧场聘来的糕点大师,宁师傅。”又指着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道:“这两个小子是傅宁和傅晶。”

    她现在还不知道宁纪已经商秀珣解聘滚蛋了。

    两人叫道:“宁师傅!”

    “嗯。”宁纪负着手,轻轻点头。

    “好好做,我看好你们哦。”

    拍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走人。

    这就是与双龙的再次相逢全过程。

    这一天的时间,宁纪都在重复这一件事情,打习太极五行拳,这是套需要持之以恒的拳法。

    真气如水,丹田如湖,宁纪跟其他的人不同,别人都兼水少,而他却只兼湖小。

    晋级先天,经脉、丹田都有了改天换地的变化,生命好像都进化了般,同样的真气,在后天时,足以将丹田和经脉全部充满,处于超负荷状态,但一步跨入先天,丹田由一个碗变成了一个桶,这点真气就显得空荡了。

    夜幕降临。

    牧场的气氛紧张起来。

    婢女下人们都被遣回屋舍,不得允许不可外出。

    牧场的城楼外是一片大约十多里宽广的平原,这里平rì里牧马之处,平原另一头是零落的村庄。

    四大寇联合起来的数千人马分成几股小队,从不同方向打来,攻城掠寨,直逼牧场最前椽的城寨牧场的侍卫同样涌回堡来,yù与四大寇一决雌雄。

    这场好事宁纪怎么能错过,待牧场内的侍卫都被调离后,从城楼旁的小道绕过,钻入山林。

    “杀!”

    不过片刻,杀喊声传入耳中。

    宁纪脚下加速,快速冲出山林。

    刚出现,便有十数个贼寇向他冲来,这些二、三流的小贼寇又怎么是他的对手,手中剑气连闪,贼寇们纷纷扼喉倒地。

    以宁纪对这个小世界的认识,可把武者由低到高分为六个层次: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先天、宗师、大宗师。

    四大寇、寇仲、徐子陵、商秀珣都属于先天高手,只不过有高有低而已。

    宁纪的武力也在这一档里,只不过是垫底而已。

    山林外,贼寇与牧场的侍卫撕杀正酣,忽然见到有人冲杀出来,战力惊人,双方不由放缓的冲杀力度。待将来人面孔看深,贼寇大骇,牧场侍卫则大喜。

    宁纪孤身杀入战场zhōng yāng,冲着一个贼寇小头目而去。

    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地。

    牧场一方声势大振。

    侍卫头领叫道:“宁师傅来了,大家随我杀!”

    “杀!”

    贼寇们被一阵反攻,节节败退。

    宁纪直冲到贼寇首领跟前,所过之处,寇兵们如避虎狼,纷纷退开。

    贼寇首领是个独眼大汉,手中舞着一对铜锏,战斗力仅比四大寇低了一畴,乃一流高手。

    宁纪一边与他缠斗,一边暗暗发动技能“魔法吮吸”。

    晋入先天境界后,他的境界也随之发生质变,已经可以一心二用。

    “啊!”

    独眼大汉骇然大叫,内力如黄河决堤,奔涌而出,消失无踪,吓得六神无主,手上不成章法。

    宁纪此时若想杀他,一剑足矣,但杀敌不是目的,人死灯灭,赤溜溜的走了,不是白白浪费真气嘛。

    独眼大汉被挤在贼寇群中,哪能逃得了身,几个呼吸间就被宁纪吸干内力,跟着中剑身亡。

    “场主在哪?”

    宁纪环顾四周,众寇不敢与其相视。

    牧场的一个侍卫头领指着前方一个小村落,道:“那边。”

    宁纪道:“你们继续杀敌,我去支援场主。”

    侍卫头领豪气顿生,道:“好!宁师傅快去,这里交给我们了!”

    宁纪又随手刺死几个贼兵,冲出战场。

    几个起跃落在一个小山丘,向前眺望。

    宁纪看到了商秀珣与四大寇对峙的那个荒村。

    一路横穿战场,顺手吸了几个一流高手的内力,待他冲入商秀珣所在的荒村时,牧场的侍卫已经从密道离开,只余下徐子陵假扮的中年汉子和围着茅屋的四大寇。

    眼前徐子陵已经将毛燥除掉,借遁天神抓之利,飞到了村边一棵巨树上。

    一声娇吒响起,商秀珣由一间茅屋里冲杀出来,单人独剑,杀得贼寇人仰马翻。

    “场主小心,我来助你。”

    宁纪扬声大喝,立时便有一个矮胖的秃顶中年向他冲来,两柄铜齿在手中旋飞,正是“寸草不生”向霸天。

    另一边,徐子陵也飞shè回来,房见鼎立时跃上空中,全力阻击。

    四大寇之首的曹应龙则持矛向商秀珣杀去。

    九曲黄河出鞘,真气催动,一道两尺剑芒暴shè而出,挥手劈斩,将呼啸的钢齿磕飞。

    “我吸!”

    心中暗动,技能施出。

    乍见这种招式,就连鲁妙子都被吓了一跳,向霸天又怎么乖乖就范。

    “魔法吮吸”好像变了味道,不再以吸取内力为主,而是为了吓人!

    技能发动的同时,宁纪挥剑斩去,剑气如电!

    在众寇眼中,向霸天冲杀过去,忽然中了定身术一般,任由宁纪挥剑劈斩。

    电光火石间,向霸天中剑,倒飞出去。

    宁纪纵身而上,挤进向霸天的怀里,伸臂一震。

    向霸天便如炮弹般弹向曹应龙。

    曹应龙的功力与商秀珣不相上下,但对战经验却胜上一畴不止,杀得后者狼狈不堪,衣衫染血。

    正在此时,向霸天的尸体飞了过来!

    曹应龙头也不回地将长矛横扫过去,斩在向霸天的尸体之上,顿时鲜血喷洒长空。

    商秀珣得了空隙,飞速而退。

    “场主大姐,出来杀敌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宁纪扛着长剑,意态悠然地踱步而至。

    欣喜的目光在她黑宝石般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笑容还未绽开又迅速冰封,簇鼻轻哼,瞥他一眼,也不答话。

    这副强作生气的诱人模样看得宁纪不由一呆,对眼前这些贼寇越发愤恨。

    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怜爱。

    “场主自己小心,我去宰了那个老贼!”

    “小心!”商秀珣板着脸,冷冰冰地叫道。

    宁纪向曹应龙走去,咧嘴道:“你这小妞心肠忒毒,不待见我也就算了,怎么关心醒那老贼。”

    商秀珣听他故意曲解自己的话,气得娇躯发颤。

    “不过你再叫也没用,插标卖首之辈,宰之易如杀鸡。”

    宁纪大大咧咧地说道,姿态豪迈。

    商秀珣又气又喜,心中泛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感觉。

    但片刻后,全部化成的担心。

    两人交手,倒是呈一面倒的状态,只不过倒的是宁纪而已。

    方才一招斩杀向霸天的神威霸气再无踪影。

    另一边徐子陵和房见鼎短兵相接,不过徐子陵有大气运,妙招信手拈来,层出不穷,小宇宙不时爆发,好像宁纪的神威转到了他身上一样。

    不过数息,房见鼎便追随向霸天而去。

    局势已定,四大寇已去其三,众寇见势不妙已四散而逃。

    曹应龙的战力比宁纪强也有限,根本做不到进退自如,但被宁纪紧紧缠住,yù退不能。

    徐子陵和商秀珣见状,齐攻过来。

    “你们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去!区区毛贼,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宁纪叫道。

    “告辞!”

    徐子陵冲商秀珣点点头,不待她挽留便急退掠去。

    功成身退。

    商秀珣还有些担心,手握宝剑,准备在宁纪不敌时出手相助。

    宁纪劝道:“我想杀他轻而易举,你还是去收拢侍卫吧!”

    商秀珣犹豫一下,道:“那你小心。”

    说完向牧场方向奔去。

    曹应龙长松口气,全力挥出一矛,飞身后退。

    “想跑,给我留下!”

    宁纪轻喝一声,伸指一点,曹应龙立刻被一团雾气包围,行动受阻。

    “再跑啊,我吸!”

    一边将曹应龙“放逐”,一边猛吸他的内力,三下五除二,曹应龙的内力已经被吸个一干二净。

    曹应龙面sè惨白,气息虚弱,叫道:“别杀我,我有东西换我一命!”

    “你有什么东西。”

    宁纪一剑斩下,跟着说出后半句话:“跟我有啥关系。”

    PS:人有点晕,这一章码的有点乱!

第五章 战跋锋寒

    牧场后山。

    “呼~~”

    宁纪自然而立,缓缓收功。

    这番大战,宁纪吸收了数个一流高手和曹应龙这样先天高手的全部内力,真气暴涨了三倍,单凭内力,已经接近先天顶巅。

    又向鲁妙子请教了一些武学至理,徐子陵和寇仲果不期然地到了。

    一上楼,两人便见到了宁纪,徐子陵意外地道:“宁师傅,你也在这里。”

    宁纪笑道:“我是鲁老师的弟子,自然在这里,倒是两位,更让我意外。”

    徐子陵恍然道:“原来是鲁大师的高徒,难怪武艺非凡。”

    寇仲道:“你们两个就别相互吹捧了,这次,风头都让陵少出了。”

    “怎么说?”

    寇仲一番说辞,宁纪才恍然明白,原来是李天凡被杀,沈落雁派出所在潜伏在牧场的暗间四处寻找,闹出动静被寇仲察觉,错以为他们图谋的是李秀宁。寇仲自然去做守护天使,结果一夜过去,风平波静,根本没什么危险。

    “鲁大师,这次我们来是向你告辞。”

    这两人在牧场捣乱一场,完事正准备开溜。

    “也好,四大寇俱亡,牧场也没了后顾之忧,我也要离开了。”

    鲁妙子把医卜星象此类的几本秘籍送给了他们。

    “我也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别呀,老师,不就是女儿不孝顺吗,我帮你再多劝劝,有点耐心好伐?”

    “滚……跟秀珣没关系,我也该出去了结一些陈年恩怨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有大智慧,鲁妙子经此一劫看开了许多,也要离开牧场,游历天下,三人正好也为他送行。

    共醉一场后,鲁妙子飘然离去。

    “宁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寇仲问道。

    宁纪道:“闯荡江湖,磨练武功。”

    寇仲大喜,道:“宁兄不若与我们同行,我保证让宁兄惊喜不断。”

    这话正中下怀,宁纪故作高傲道:“若是两位能胜得宁某手中九曲黄河,自无不可。”

    两人闻言,跃跃yù试,徐子陵xìng格比较淡然,由寇仲出头,一拍井中月,道:“就让我来领教宁兄高招。”

    “好。”

    九曲黄河“呛啷”出鞘,化作白练向寇仲斩去。

    井中月跳到寇仲手中,原本古朴无华,甚至有些锈迹斑斑的破刀在他手中大发光芒,刀罡横空,与剑芒激荡在一起。

    “当”一声震响。

    刀剑硬碰硬的撞在一起。

    内力相激,寇仲感觉到刀上传来一股刚猛的力量,好像洪荒野兽一般横撞而来,无可阻挡,被震得倒退两步。

    宁纪也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内劲钻入剑中,好像钻头一般无孔不入,竟让他无法迅速驱散,剑招被滞,后手不以为继。

    这就是长生真气的螺旋劲?!

    果然奇异。

    “好。”

    寇仲眼中shè出jīng芒,不觉颓丧,反而激起了他心中战意,一连三刀从不同的方向斩来。

    仙门剑诀乃当世最顶尖的剑技,不讲剑招,只讲剑意,而剑意也只有一种——破碎虚空!

    宁纪长剑一震,破空声起,一道剑芒向寇仲shè去,如天马行空,不仅挡住了他攻来的三刀,更反攻回去。

    寇仲微诧,正是首次见到这般jīng妙的剑术,比起奕剑之术也丝豪不差,危急时刻,小宇宙爆发,心神刹那间晋入井中月的至极之境,视刺来的剑芒不顾,一刀反攻而去,挟着与敌携亡的气势,当头斩去!

    宁纪剑势一变,满天剑芒合一,聚到一点,直击寇仲长刀最强之处,与之硬拼。

    寇仲身躯一震,再次倒退一步。

    这便是功力高深的好处,一力降十会,不用什么攻敌弱处之类的技巧,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向着对手的最强处攻去,就能克敌。

    寇仲虽然倒退,但仍守得丝毫不漏,偶有神来之笔,反攻几招,若是换得一个功力与他相若的人来,只怕早已被刺伤。

    两人又交战了三十招,宁纪虽然杀的寇仲连连败退,但仍未取得明显的胜果,每到关键时刻,寇仲总能超常发挥,寻得剑势间隙,反击回一招,竟让宁纪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三十招后,两人同时收刃。

    寇仲大笑道:“宁兄剑技了得,我寇仲甘拜下风。”

    宁纪道:“我没胜,只是占了一时先手而已,长生真气善于久战,若再打下去,恐怕就要露丑了。”

    此言让两人大生好感,徐子陵道:“那算做平手了。”

    “先前我说的是两人。”宁纪摇头道:“若是你们联手,我怕连十招都撑不下去,这一次算我输了,就随两位同行了。”顿了顿,又道:“我比起任少名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道:“宁兄跟任少名的功力应该在伯仲之间,当时我们两人能杀了任少名是占了天时地利,早有算计。在这之后,我们又有奇遇,战力大增,若是现在再刺杀任少名,可以完胜。”

    徐子陵点头认同。

    任少名虽然死的早,但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乃九江铁骑会之主,雄霸一方,是南方除了天刀宋缺之外最强的霸主之一,功力自是不凡。

    宁纪道:“世界之大,有太多的高手名声不显,任少名也只是中庸之辈罢了,前路还长。”

    寇仲眼睛一亮,道:“宁兄是鲁师高徒,自是了解江湖隐秘,不如给我们讲讲世界有哪些高手。”

    宁纪道:“世界高手,谁能数得清,我也只知一二而已。”

    寇仲笑道:“一二足矣,总比得上我们两个一点不知。”

    宁纪道:“先天以下的就不说了,只说先天以上,我把先天之上的高手分成三个等级,先天、宗师、大宗师。”

    寇仲道:“大宗师我知道,武林有三大宗师,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突厥武尊毕玄,散人宁道奇。”

    宁纪点头道:“这是大宗师里最顶尖的三人,其实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人也能入大宗师之列。”

    徐子陵也生了好奇,道:“还有谁?”

    宁纪道:“就我所知,大宗师不足双手之数,除了三大宗师外,宋阀之主天刀宋阙、净念禅宗主持了空、邪王石之轩、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yīn后祝玉妍这五人也可入大宗师之列,只是有强有弱而已。”

    寇仲大开眼界,一一询问,宁纪稍作解释。

    徐子陵又道:“那宗师呢?”

    宁纪笑道:“宗师人数便多了数倍,只要能在你们两人联手中取胜的,就算是宗师级了。”

    寇仲叫道:“我们没那么差吧。”

    宁纪毫不客气地道:“你们以后会很强,我可以肯定,但现在,你们还差得远,宗师里面比较强的几个随便一个人出来就能让你们小命不保。”

    寇仲道:“我们可是连任少名都宰了。”

    宁纪道:“所以任少名算不上宗师,有本事你们现在去宰了婠婠。”

    寇仲立刻没了脾气。

    闲侃一会,徐子陵见时间不早,道:“咱们先回去收拾行囊,趁机溜走。”

    “好。”

    两人刚回去便被商秀珣逮个正着,她收到竟陵来的求救函,要前去支援,指定他们随队出发,宁纪也跟了上来,商秀珣虽然没给他好脸sè看,但也未赶他离开。

    宁纪不得待见,也不会自找没趣,闲时闭目自悟仙门剑诀,体息时便打上几趟太极五行拳,一路悠然而行。

    倒是护卫们得知他一人斩杀了向霸天与曹应龙,对他恭敬的紧。

    次rì,一行人便赶到了襄阳。

    香家楼,襄阳最好的酒楼。

    宁纪跟在商秀珣身后上了二楼,环目一扫,便见到了独坐于窗旁自斟自饮的跋锋寒,只因他独站一个桌台,且气质非凡,使人一见面就无法不注意。

    众人在靠窗的桌台刚坐下,跋锋寒便上演了一出高手秀,将一个来挑衅的龙套直接虐死。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宁纪豁然起身,走向跋锋寒,道:“听说你四处找人挑战。”

    跋锋寒能感觉到此人的不凡,放下酒杯,正容道:“与你何关?”

    宁纪道:“我跟你的爱好一样。”

    说完长剑跃空,隔桌向他斩去。

    跋锋寒脚下用力,坐姿不变,连人带椅横移三尺,同时出剑向宁纪刺去。

    两人一坐一战,以快对快,剑影飞舞,当当当的响个不停,如一曲高山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

    场中压抑片刻,之后哄然叫好,轰声雷动。

    剑影忽然消失。

    跋锋寒倏地起身,宁纪不由退后一步。

    桌台受剑气余波催残,忽然崩裂,哗啦散落一地。

    “阁下何人?”跋锋寒肃声问道。

    宁纪道:“塞外贼寇也敢在我泱泱中原逞凶,不配知我名号。”

    跋锋寒杀机顿起,寒声道:“现在不说,怕是以后也没机会了。”

    “你若能活过今rì,我倒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话落,宁纪与跋锋寒同时出手。

    剑气纵横,直yù轰碎整个楼厅,周围众人纷纷退避。

    正在这时,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几个塞外打扮的男女步入二楼。

    正是以长叔谋为首的一众曲傲弟子。

    “跋锋寒!”

    长叔谋一眼便看到与宁纪斗得正酣的跋锋寒,不由轻呼出声。

    宁纪和跋锋寒同时收剑。

    “今rì杂人太多。”

    宁纪悠然说道,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说改rì再战时,便听他道:“没时间陪你多玩,直接送你上路吧!”

    众人直以为出现幻听!

    这时跋锋寒面sè却忽然大变,骇然道:“这是什么魔功!”

    宁纪喝道:“吸星神功。”

    同时快剑攻去。

    跋锋寒举剑搁挡两招,纵身从窗口蹿出,道:“今rì之辱跋某记下,来rì必有后报。”

    宁纪呛的一声,长剑回鞘,若穷酸腐儒似的冲商秀珣道:“场主稍等,我去去就回!”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宁纪跃窗而出,向跋锋寒追去。

    数息后,喧声四起。

第六章 婠妖女

    宁纪紧追着跋锋寒,不过片刻便出了襄阳城。

    追至城郊,跋锋寒如潜龙入海,速度更增三分,迅速拉开距离。

    “还想跑!”

    宁纪叨念一声,一个“放逐”丢在他身上。

    跋锋寒如灌了铅般,四肢沉重,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我吸,吸!”

    宁纪几个起跃追了上去,使出“魔法吮吸”。

    跋锋寒面sè大变,顿足施展秘术,只见他在身上点了几下,气势暴涨,竟一举达到宗师境界,原本能困他五秒的放逐只有坚持了三秒便告破。

    虽然如此,但并防碍宁纪对他继续炮制。

    “放逐!”“吮吸!”“放逐!”……

    片刻后,跋锋寒整个人已经瘫了下去。

    “这个小世界里能扩宽经脉提升资质的首数和氏璧,既然我来了,你也就没用了。”

    连续施展十多个魔法,宁纪的心神有些恍惚,咬牙对跋锋寒道出自己必杀他的原委,再送其上路。

    盘坐下来,休养心神。

    过了片刻,宁纪豁然睁开眼睛。

    衣袂拂动声响起,有人以极高明的轻功往这边赶来。

    一个身穿绛红sè武服,外披紫红披风的美艳女子从林外急驰而来,在宁纪三丈外站定,瞄了眼横尸在野的跋锋寒,俏目中满是寒气,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你们有何仇怨,为何要动手杀人?”她厉声问道,仔细打量纪宁,心里吃不准这人是否还有余力。

    宁纪长身而起,道:“跋锋寒所杀之人并不比在下少,那些人与他都有仇怨吗?莫非姑娘要替他报仇”

    美丽女子轻摇琼首,道:“跋锋寒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宁纪笑道:“说实话宁某现在最是虚弱,外强中干,正是姑娘下手的最好时机,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有这种运气了。”

    女子的杀机反而收敛,不为所动。

    宁纪道:“既然姑娘无意,那在下告辞!”

    说完,与她擦身而过,大步离去。

    美丽女子娇躯崩紧,直到宁纪踏步离开也未出手。

    …………

    回到襄阳时,牧场众人已在襄阳城门外等待,见宁纪完好无损回来,无不jīng神大振。

    商秀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向码头走去。

    牧场侍卫簇拥过来,其中后起之秀骆方道:“宁爷追上跋锋寒了吗?”

    宁纪淡然道:“世上再无跋锋寒!”

    “死……死了!”骆方目瞪口呆。

    商秀珣听闻此言,娇躯一震,同样难以相信。

    跋锋寒自塞外而来,一路挑战中原名宿,遇到的各种危机不在少数,都能全身而退,最终于陨于宁纪之手,单凭此战,宁纪便可名动天下。

    侍卫们七嘴八舌询问经过,宁纪随口将他们打发。

    徐子陵和寇仲凑了过来,道:“你见到瑜姨了吗?”

    宁纪道:“见过了。”

    两人神sè微紧,问道:“你们没动手吧!”

    宁纪道:“没有。”

    寇仲道:“没有就好。”

    两人长松口气。

    从襄阳出发,众人走水路往竟陵而去,闯过江汉杜伏威的拦江铁索,直入竟陵辖属。

    竟陵城外,有汉淮军围堵,众人冲过战阵,闯入竟陵城,有惊无险。

    与独霸山庄众将汇合,商秀珣等人方知山庄方并未遣人求援,寇仲和徐子陵也猜出这是婠婠的yīn谋,与将领对峙,要见庄主方泽滔。

    宁纪冷眼旁观,并未插话。

    独霸山庄,怡情园。

    园内不见婢仆府卫,惟只园心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方泽滔,被婠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竟陵霸主,此刻正沉迷于婠婠所琴音中,对闯入园中的众人视而不见。

    女的正是婠婠,美艳不可方物,正背对着他们抚琴,琴音缠绵悱恻,听之yù罢不能,但愈听愈觉心情沉重,似要将人的灵魂都勾走一般。

    这等美人正应了祸国殃民四字。

    商秀珣此情此景,心中怒不可抑,一番痛斥却换回方泽滔反驳,倒是婠婠直言不讳,承认自己是魔门妖女,忽施辣手,将方泽滔灭杀。

    这种手段让众人头皮发麻,被其狠毒无情与盖世魔功而震骇。

    “妖女!”

    商秀珣妖喝一声,率先攻了过去。

    众人甫一交手,便吃了暗亏,无不变sè。

    “宁纪还不动手。”商秀珣见得宁纪似没事儿人一样在旁观看,气忿不已。

    宁纪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理我呢。”

    商秀珣气得发颤,白他一眼,若不是大敌当前,非要拿剑捅他十七八个窟窿不可。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是求我吗?好了好了,对付这种小妖女哪用出剑,动动嘴就能解决。”宁纪道。

    婠婠美目瞟来,妙音动人,道:“这位公子就是在襄阳斩杀跋锋寒的宁纪公子吗?”

    宁纪道:“婠大姐好手段,斩杀跋锋寒后我们便般不停浆的赶来,大姐竟然还能先一步得到消化,宁纪佩服。”

    众人闻言失sè。

    婠婠娇笑,无限风情中蕴藏杀机,声音却美得让人心颤,道:“宁公子才思敏锐,武艺高强,婠婠也好是佩服。”

    宁纪道:“在下却是不解,婠大姐既然知道在下本事,却为何还敢留在此处。”

    婠婠道:“公子舍得对婠婠动手吗?”

    宁纪道:“我舍得舍不得不重要,但有个姓师的丫头绝不会手下留情,据说师仙子已经出山,婠大姐就不怕这一战受到不可治愈的伤害,被师妃暄占了先机。”

    婠婠眸中jīng光一闪,这话正中她的软肋,语音不再夹杂媚音,但也极为好听:“这也要看你是否能伤得了我。”

    宁纪摇头叹道:“执迷不悟啊!”

    商秀珣怎么还耐得住,娇吒一声,剑化千万点寒芒,闪电前移,带起无穷剑气向婠婠卷去,其他人也同时发动,一时间刀光剑影,全部向婠婠攻去。

    婠婠轻笑,天魔气场含盖整间小亭,让人产生空间塌陷的错觉,所有的攻击都不觉地被其扯动,失了方向,同时魅影一闪,婠婠如幽灵般从刀光剑影中恍过,出现在竟陵两位将领的身边,无数攻击竟不能阻其分毫。

    宁纪似早有所料,后发制人,在婠婠停顿时一剑斩出,剑芒好像要撕开天空一般,发出丝丝怪响,shè向竟陵两将身前,若婠婠继续动手,必会被剑气斩中!

    婠婠娇躯摇动,衣裙一舞,斩向她的剑气竟被一股无形气流带动,滑向一旁,同时双手如捕蝶般一挥,两个竟陵将领倒飞出去,鲜血喷涌,立刻丧命。

    但她却轻视了宁纪的功力,炼化了跋锋寒的全部内力,宁纪的功力已经无限接近宗师级,全力一斩岂是那么容易被泄去。

    剑气斩中婠婠的裙衫,白sè的丝绸如群蝶飞舞,在亭中飘荡,片刻后被数道气劲绞成粉碎。

    婠婠的蛮腰裸露出一截,肌肤欺霜赛雪,霞飞双颊,让人觉得在她面前动刀剑便是一种难恕的罪孽,不忍出手。但她心中却大为震动,宁纪的功力远超她的想象,已有伤她的资格。

    这时寇仲的井中月,商秀珣的剑和徐子陵的指同时向婠婠攻来。

    婠婠纤足翩跹,如不着重力般移到徐子陵身前,伸出玉指向他点去,同时避过了其余几人的攻击。

    两指相触,徐子陵喷血抛飞。

    婠婠借力,斜飞向商秀珣,两条丝带shè出,分卷向寇仲和宁纪。

    宁纪对凌空卷来的天魔绫视而不见,青虹遥指,一股冲天剑气向婠婠shè去!

    婠婠粉臂一挥,天魔绫如波浪般摇荡,带起阵阵气流硬憾仙门剑气。

    在此过程中,寇仲被婠婠的一条天魔绫甩飞出去。

    宁纪站定,喝道:“以伤换伤,婠婠绝不敢跟我们硬拼。”

    众人jīng神一振,被婠婠魔功骇住的他们首次感觉到战胜婠婠并非毫无希望,刀剑枪矛齐出,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向她狂攻过去。

    婠婠魔功狂施,却也不能再如从前般轻松应对,与他们硬拼一记,飞上墙头。

    众人也被震得倒退回去,伤势丝毫不在婠婠之下。

    婠婠俏立回眸,望向宁纪道:“公子真是狠心,让妾身怎能忘记。”

    宁纪能感觉到婠婠语中的杀机,却全然不在意,长剑回鞘,从容道:“替在下代话给yīn后,就说宁某必有一rì会亲自拜访。”

    “婠婠记下了”

    说完飘然而去。

    待婠婠离开,众人好像失了骨头一般,差点瘫坐在地,虽然只有几个回合,其中却险象环生,小命随时都会失去。

    徐子陵和寇仲对望一眼,难掩心中震骇,说道:“若不是宁兄上谋伐心,让婠婠失了一往无前的决杀之心,这次绝不会轻松度过。”

    宁纪提醒道:“再遇到她时,你们要更加小心,婠婠绝非三言两语所能影响的,这次有效,下一次却未必有效。她与师妃暄决战在际,有许多底牌未露,若不计后果,把咱们全灭在这里也有可能!”

    虽然有些长他人志气,但却无人反驳。

    寇仲见士气低落,道:“婠妖女虽然厉害,但想杀我们却非易事,这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众人欣然。

    这时忽然有战士来报:“牧场飞鸽来书,瓦岗数将收拢四大寇余孽,再次攻打牧场,同时江淮军配合,攻打竟陵。”

    众人无不变sè。

第七章 宗师

    江淮军以围三缺一计谋包围竟陵,意图瓦解竟陵军士意志,快速战领城池。这反倒让宁纪他们离开的更容易,至少不用像来时那么拼命。

    徐子陵和寇仲留了下来,与竟陵将士一起死守孤城,为百姓辙离争取时间。

    宁纪受了鲁妙子重托,自然护着商秀珣一起离开。瓦岗军突然的行动脱离了历史,始料难测,宁纪只好陪他们回牧场,只要扛过这一次攻城,待到和氏璧现世,众势力便会聚焦洛阳,让牧场获得一段难得的平静时期。

    离开竟陵,他们便折返回襄阳,并不入城,一路快马加鞭,赶向牧场。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一路上已经遇到数股江淮军的围追堵截,这次又有一支上百人的jīng兵小队追上,小队最差的都是二流高手,队长的战力更不弱于先天,在襄阳城北五十里的山林里追上的他们。

    “场主,咱们走吧,宁爷一个人更容易脱身。”骆方叫道,他是宁纪的偶迷,相信宁纪无所不能。

    商秀珣恋恋地看了宁纪一眼,道声“小心”,便带着小队快速前行。

    宁纪站在山间小路zhōng yāng,看着急行而来的百人jīng兵,顿觉意气风发,叫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杀!”

    jīng兵首领一声暴喝,率先冲来,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手臂一震,枪尖飞旋,根本无从判断其落点,更是带起一圈螺旋气流,咆哮着卷向宁纪。

    “来的好,宁某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对人试这过一招呢。”

    “给我爆!”

    伸指一点,“隆”的一声,烈焰风暴在队伍zhōng yāng爆炸开来,直径三丈,气势弘大,近半数人被包拢在火焰里,发出凄惨叫声,最中心的几个人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被爆烈的火焰轰成焦炭。

    “烈焰中心的威力还行,到周边就只相当于普通的火焰,伤敌有余,杀敌不足。”

    这次他突破先天后,第一次使用“烈焰风暴”,对面汹涌而来的追兵,仍有闲余品头论足。

    “大家小心,有埋伏。”jīng兵首领自然不知道这是宁纪一个魔法的威力,心中以为早有人设好陷阱,布置下霹雳雷火弹之类的爆烈物。

    长枪一绞,去势更急。

    “咄!撒手!”

    宁纪伸手一探,旋舞的枪杆好像送到他手中一样,被他反手一抓,把长枪从首领手中夺中,“吡啪”一声脆响,首领的手骨被宁纪夺枪时随手发出一道真气震碎,又扬手一甩,长枪如利箭般shè穿三个jīng兵,定在大树杆上。

    宁纪一步跨出,闪到首领跟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提人如兵,甩个圆圈,将周围的小兵荡开。

    吸力全开,呼吸间便将他的内力吸净,随手一抛,将首领尸体砸飞。

    “呛啷”一声,九曲黄河剑出鞘。

    宁纪如虎入狼群,在敌阵中肆虐。

    …………

    半个时辰后,宁纪将这战吸收的内力炼化,成功晋入宗师境,长啸一声,向牧场小队方向追去。

    追了一段,宁纪便听到前方小谷里传来兵器“叮当”的激荡声,不由加快速度。

    入谷,便见到商秀珣、商震、商鹤、梁治、吴言几人与一名白衣中年酣战在一起,即便几人同时出手,也未占得上风,反倒是牧场一方二十四人,已有七八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其余之人也个个带伤。

    中年男子身材高瘦颀长,一副文士打扮,手持一副半尺大小的铁环,点、磕、环、荡,使得出神入画,甚至飞旋出手,仍能灵巧控制。

    使此兵刃又有这般身手的中年美男子只有一人!

    “魔隐边不负。”宁纪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边不负的“魔心连环”是yīn癸派里仅次于“天魔**”的一项魔功,且他身具数十年的霸道内力,战力虽较婠婠稍差,但也属于宗师级人物。

    宁纪飞光掠影闪过,如流星般直扑而来,长剑荡起冲天剑芒,飞斩向边不负。

    “叮!”

    剑芒与魔环交击在一起,边不负不由一顿,倏地退出三丈,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光,惊道:“你就是宁纪!”

    宁纪退到商秀珣身前,冲她轻笑一声,又转头喝道:“你就是yín魔边不负!”

    “找死!”

    边不负杀气四露,魔环出手直击宁纪。

    “宁某这就算你去死!”

    宁纪长剑直劈,jīng准地斩在魔环之上,却不料魔环竟是虚招,不着寸劲,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同时,边不负也飞掠而退,魔环收回袖中。

    商秀珣不由吃惊地张大嘴巴,料不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边不负竟不战而退,这哪有半点魔门宗师的风范。

    宁纪也是一怔道:“都说魔门中人向来自私自利,见事不可为,定然开溜,不过边不负溜的这么彻底的还真是少见。此人巨恶,留着他始终是一个心头大患,你们先走,我去将他首级取来。”

    说话间,身影连闪,急追过去!

    边不负在宗师里本就是垫底的存在,功力比宁纪强,也有限!再加上已与牧场众人大战一番,战力只剩下七八分,因而见到宁纪实力强横,避战而逃。

    转眼间,两人便已奔出数里,宁纪见四野无人,yīn笑一声,随手一个“放逐”丢了出去!

    跃在空中的边不负冲势骤减,“噗嗵”一声,掉到地上。

    宁纪追了上去,待放逐效果消失,便以仙门剑诀攻了过去,趁机磨炼剑法。

    …………

    众人将死亡的五个同伴埋掉,受伤的几人粗略地处理了下伤口,径直往牧场而去。

    “他还没回来吗?”商秀珣叹道。

    “场主,咱们先走吧,宁爷既然敢追杀边老贼,必然有把握。”骆方道。

    “走吧!”

    商秀珣望着宁纪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心里涌起百般滋味,复杂难明。若非宁纪出手相护,自己这队人还未剩下几个,再想想自己对他的态度,不觉间,一股愧意浮上心头。

    宁纪将边不负的内力吸净,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将他的内力炼化后,大感满足,如今丹田海中的先天真气已经充盈起来,若是将气海充满,应该能媲美最顶尖的宗师,但要突破到大宗师那样的绝巅之境,还需要长期炼拳易筋洗髓或者以和氏璧来脱胎换骨。

    边不负已除,附近最强的高手还剩下婠婠、曲傲、杜伏威和李密了。

    婠婠受伤,这几天应该躲在隐秘的地方疗伤,杜伏威正在攻打竟陵,李密拿不准,有可能亲自收拢四大寇攻打飞马牧场,也有可能呆在瓦岗主持大局,曲傲老儿在中原眼线众多,应该收到手下信报,亲自赶来对付双龙,只是不知现在何处。

    盘算一下,宁纪起身往襄阳北面的官道而去,这样一来即可以吸引众势力的注意,又可以磨炼剑法,提升内力。

    驿道茶寥。

    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响起,接着,一支小队如旋风般冲到茶寥外。

    “停。”

    马蹄声骤然消失,显示了骑士超高的纵马术。

    宁纪抬头望去。

    这支队伍有二十人左右,各各人高马大,骑术高明,衣著打扮与中原服饰风格略有不同,马背上绑着弯刀弓箭,流露出一股彪悍的塞外风情。

    为首的是一位打扮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般的年青男子,一袭锦锻华衣,腰上悬着一条别致的鹰爪腰带,整个人俊美至极,但略显柔弱,这在塞外的极少见的。在他身旁的是一位少数发族打扮的塞外少女,娇俏可人,瓜子脸,秀目长而媚,乌灵灵的眼睛充满不驯的野xìng,让人耳rì一新,别具风格。

    年轻男子环目扫了一匝,目光落在宁纪身上,jīng光一闪,踏步走来,口中说道:“这位可是来自飞马牧场的宁纪公子。”

    音调不男不女,yīn阳怪气。

    宁纪道:“正是,阁下莫非是武尊高足拓跋玉?”

    拔跋玉大笑,道:“难得在这荒郊野店遇见宁兄这样的豪杰,怎么都要共饮一杯,来尝尝我从塞外带来的美酒。”

    说着,在宁纪对面坐下。

    宁纪微诧,道:“说来我与拓跋兄应该是初次见面,怎么拓跋兄好像对宁某格外优待。”

    拓跋玉道:“跋锋寒杀害大师兄颜回风,在下奉师命一路追杀至此。恰听说跋贼死在宁兄手里,在下感激不尽,怎么也要敬你三杯。”

    淳于薇俏鼻轻簇,娇哼一声,道:“你这人多管闲事,我淳于薇还想亲手斩杀跋小贼呢。”

    拓跋玉道:“宁兄莫怪,我这师妹被娇纵惯了。”又对淳于薇道:“师妹是在中原玩野了,不想回去吧。”

    淳于薇脸sè一红,可怜兮兮地道:“人家听说和氏璧要在洛阳出现,咱们去见识一下再回去好不好。”

    拔跋玉道:“师妹你也该收收xìng子了。”又道:“宁兄见笑了。”

    宁纪道:“淳于姑娘天真烂漫,宁某喜欢都来不及,怎会见笑。”

    “你真的喜欢我吗?”淳于薇纯真的可爱。

    宁纪一怔,呵呵轻笑。

    拓跋玉也是一脸苦笑,一指地上的包裹,打岔道:“这是何物?”

    宁纪道:“人头。”

    淳于薇大生兴趣,弯刀一挑便将包裹打开,一看果然是颗头颅,道:“你带着这东西干嘛?”

    宁纪道:“我听说这颗人头能值千两黄金,自然打算拿它去领赏。”

    淳于薇眼中一亮,不点也不害怕,道:“这是你们中原的通缉犯吗?”

    拓跋玉忽然轻“咦”一声,失声叫道:“边不负!”

    宁纪道:“拔跋兄知道此人?”

    拓跋玉道:“见过一面。”

    淳于薇问道:“你带它到哪领赏?”

    宁纪道:“东溟。”

    淳于薇奇道:“带到那边,它不就臭了。”

    “有理。”

    宁纪沉思一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抬手一挥,包裹远远抛飞出去。

    淳于薇嘻笑道:“这么干脆,人家也有些喜欢你了。”

    拔跋玉和淳于薇一行人也只是在茶寥里歇歇脚,吃完干粮后,再次上路。

    走之前,拓拔玉道:“宁兄,我听说李密发了蒲山公令要捉拿你,已经有一伙人江湖人来了襄阳,宁兄多加小心。”

    “谢拓拔兄告知!”宁纪拱手道谢。

    一行人上马,往北而去。

    北方,狼烟卷起。

第八章 日月当空

    寇仲和徐子陵在荣阳折腾了一场,李密小心眼儿就把他们恨上了,一口气颁发了三张蒲山公令,现在宁纪把李密的儿子宰了,也不知道李密发了几张。

    这个时代的通信行业虽然比前世差了很多,但传信的速度也相当迅速,宁纪刚一现身,便有信报传到了襄阳,不过半天,第一批江湖人士已经追了上来。

    这也正合他意,别人也许还惧群战,毕竟蚁多咬死象,真气再浑厚,也有用完的时候,但宁纪不惧,他内力无穷,与人对战只会愈来愈强。

    第一波来劫的是在驿站附近盘旋的零散江湖客,自以为是地找上门来,被他几下打发掉。

    傍晚。

    宁纪随着一伙逃荒的难民涌进了襄阳到飞马牧场间的一个村镇。

    “江淮军已经打了六天,现在还没打下竟陵城。”

    “唉,江淮军也不行了,我本来还想去投江淮军呢,听说竟陵城里连个守将都没有,现在守着竟陵城的两个名叫寇仲和徐子陵的青年。”

    “寇仲和徐子陵两位就是不久前斩杀任少名的侠士,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想不到还jīng通战阵。”

    “瓦岗军那边也有行动了,听说沈落雁、徐世绩都过去了,也不知道李密有没有过来。”

    “这不能乱讲。”

    “世道越来越乱了。”

    “…………”

    宁纪坐在一个食店二楼的角落,将食客们交谈的声音尽收耳底。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食店外响起,有十多个人走近了食店,一阵长笑声震响二楼,接着有三个人的脚步声在楼梯响起。

    “本人钱独关,暂代襄阳城城主,特来问候,宁兄近况可好?”

    接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长得潇洒俊逸,但面容上却带着几分yīn冷,气态轩昂,颇有威势。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持刀大汉,身材壮硕,神气充足,让人一看便知是那种不好惹的硬点子。

    宁纪向窗外扫了一下,发现大街上也布满了人手,少说也有七八十个。

    “老钱,既然你选择做李密的爪牙,就别说废话,要么动手,要么立刻滚蛋。”

    宁纪面无表情地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众食店一听两人话语立刻匆匆离席,让出了两人间的位置,有些消息灵通之辈已经隐约猜出了事情始末,开始切切私语。

    钱独关面上浮现冷森之sè,道:“钱某怜你是个人才,你若肯束手就擒,钱某可往开一面,饶你不死。”

    宁纪大笑道:“哈哈,若你能单打独斗中接下宁某十剑,我束手就擒也不无可。”

    钱独关面sè一沉,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一人当即叫嚣起来:“无知小辈,大龙头给你一条生路,若要不知好歹,想要大龙头出手,先过老子这关。”

    宁纪不为所动,淡然道:“钱城主若是没把握,那就改成五招,五招如何?五招也怕,那就三招,若钱城主连宁某三招都不敢接,还是趁早滚吧。”

    声音格外洪亮。

    钱独关面sè铁青,厉声道:“好,你要找死,钱某就承全你。”

    宁纪嗤笑一声:“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钱独关怒不可遏,但本身还是相当谨慎,手持双刀,站在宁纪桌前,仔细打量,伺机而动粗。

    宁纪则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后,神sè从容地饮酒,全然不似临敌的状态,悠然自得。

    钱独关是一个胸无大志,固守自封的人,虽然在原文里出场次数不少,但在所有的义军和城池势力的首领之中,就是倒着数的存在,充其量也就比方泽滔强点,比之商秀珣都有所不如。

    守不如攻,以攻待守!

    钱独关清楚宁纪的实力,他自认单打独斗绝不是对手,但三招就想收拾了他,恐怕只有宁道奇出手才有希望,而且,只要抢占先机,轻松挨过招,甚至维持表面上的不落下风都不成问题,想到这里,目中神光乍现,低喝一声:“找死!”

    双刀以极快的速度挥斩过去!

    宁纪视若无睹,手上一抖,杯中之酒化作一道水箭向钱独关直shè过去。

    唰唰唰!

    双刀挥舞,布下一片刀芒幕布!

    酒液四溅,但仍有半杯泼在他的脸上。

    “这算第一招,全当奉送,下面我要动剑了!”

    话音一落,“九曲黄河”跳到宁纪手中,一道剑光骤然闪现,如电芒横空,直击钱独关。

    “来的好!”

    钱独关怒吼一声,不退而近,双刀纷飞,旋风般绞杀过去!

    “死!”

    宁纪默念一声,“魔法吮吸”发动。

    钱独关体内真气汹涌澎湃,高速运转。骤然中了吮吸,如被扎破了的气球,真气飞快的漏了出去。

    双刀不由一顿。

    钱独关目露惊骇之sè,面容扭曲!

    一瞬之间,剑气穿过刀芒,在钱独关项间一闪而逝!

    “九曲黄河”归鞘,滴血不染。

    宁纪重新坐回了位上,自斟自饮,没事人一般。若不是刚才的剑气闪现,别人直以为他根本未曾离开过座位。

    “嗬嗬~~”

    钱独关捂着喉咙,嘴巴张翕,却只发出几道模糊的声音,轰然倒下。

    一时间,整个二楼静如鬼域,连呼吸声都没有,落针可闻。

    钱独关的两个手下心胆俱寒,急忙抬起钱独关的尸首,狼狈而逃!

    宁纪洪亮的声音在食店中响起,传便整条长街!

    “谁若有把握接下宁某三剑尽可上来一试,否则,滚!”

    声震长空,小楼都颤颤作响,真气雄厚的程度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凉气。

    数息后,布在长街上的江湖客纷纷撤走,退得一干二净。

    金sè朦胧,rì月当空!

    …………

    飞马牧场。

    宁纪赶到的时候,牧场方和四大寇一方已经大战起来。

    “奇怪,看他们交战的位置,应该是牧场抢先发动突袭,难道是有什么底牌?”

    宁纪有些奇怪,暗暗躲在一处山丘上观望。

    牧场虽是突袭,第一波攻击抢占了上风,待到由瓦岗军率领的贼寇反应过来时,展开全面反扑,攻势很快被遏制。瓦岗军毕竟是百战之师,领军布阵之人远非牧场这些侍卫可比,不过多时,飞马牧场以全面崩溃。

    正当宁纪准备施以援手时,一阵“轰隆”的马蹄声响起。

    两百骑黑甲军士从战场一侧冲杀进来,如一股黑sè洪流,在十倍的贼寇中横冲直撞,搅得天翻地覆,人抑马翻。

    “二李子的黑甲军!”

    宁纪眼睛一眯,自行脑补。

    黑甲军由李世民亲自挑选训练,无不是以一敌十的将士,对上这些军纪散漫的贼兵当真是虎入羊群,无可yīn挡,加之贼寇事先未得情报,被杀个措手不及,转眼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大好形势直转而下,溃不成军。

    贼寇气势低弱,牧场军气势如虹。

    一战而定。

    不过半个时辰,四大寇的联军便死伤过半,被黑甲军和牧场联合追杀五十里,直接赶出平原!

    宁纪见事定,心中大安,直接掠了一个牧场侍卫,让他代自己传个口信,向商秀珣报声平安,便往洛阳而去!

    …………

    宁纪这一路上避过官道,改走野路,一边游览古时所特有的秀丽风景,陶冶情cāo,开阔心胸,一边感悟推衍“太极五行拳”和“仙门剑诀”,怡然自乐。

    明月高悬长空,山间微风轻拂。

    一副空山藏幽谷的图画,美得让人心颤。

    篝火“吡吡啪啪”做响。

    宁纪不由长吟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本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想不到婠婠大姐你也没睡。”

    一道白sè的丽影如幽灵般从山间飘来,轻轻地落到宁纪对面,隔着幽幽升腾的火焰,如梦如幻,让人如置身神话世界。

    婠婠纤足不染尘埃,落地无声,好似山间jīng灵,空灵婉转的声音响起:“宁公子好兴致,选了这么一个风景怡人的地方,婠婠都有些舍不得对公子出手了。”

    宁纪诧异道:“大姐,你不应该在襄阳盯着那两个小子的吗,怎么有空来找小弟来解闷。”

    婠婠叹息,如诉动人情话:“公子不知道么,自从你杀了边师叔,就已经成了我们yīn癸派的头号目标,连寇仲和徐子陵都要排在后面。”

    宁纪捡起干柴扔进篝火中,以九曲黄河挑动干枝,道:“边不负有那么大份量吗?一个好sèyín魔而已,你应该巴不得那老贼早点死才对吧,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来感谢我的呢。”

    “婠婠就是来感谢宁兄的,顺便再送宁兄上路。”

    婠婠的声音愈加妩媚,但宁纪却知道她杀机已现,动手在即。

    但不显丝毫紧张,仍然不紧不慢地拔动着炭火。

    宁纪真诚地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但我还是要说,婠婠你打不过我。”

    婠婠神sè迷离,似沉醉在美妙的景sè中,隔着火焰,玉手探出,暴风骤雨般向他攻来。

    “叮叮当当!”

    九曲黄河或挑或点与婠婠纤美如玉的双手在火焰中舞蹈,速度快到极点!

    “轰!”

    霍地,篝火如烟花般爆炸开来,火光星星点点,向两人溅shè出来。

    剑影与白绫交错。

    无数的星点如萤火虫在绕着他们,在空中起舞,乍看之下宛如神仙美娟。

    转瞬间,篝火消失无踪,若非地上一片被火炭炙烤出的黑土,谁也不相信数息之前这里还有一丛篝火。

    婠婠娇躯摇恍,如鬼魅般在夜空下闪烁,天魔绫交织成一片丝网,重重叠叠,从四面八方向宁纪卷去。

    宁纪以静制动,仙门剑诀全力展开,剑芒遮天,如莲花盛开。

    “簌簌”声响。

    天魔绫被婠婠收回。

    九曲黄河也“呛啷”归鞘。

    婠婠始知宁纪所言非虚,自己已经没有杀死他的机会,即使自己底牌尽出,也只能让其重伤逃遁,除非使用绝招“玉石俱焚”。

    两人罢手。

第九章 调教婠婠

    宁纪眨也不眨地望着婠婠那祸国殃民的小脸蛋,能多看一秒就不少看一秒,轻声道:“婠婠当知道宁某已经手下留情了。”

    婠婠俏目眨转,道:“难道宁兄还有什么底牌未出?”

    宁纪道:“婠婠应当知道当rì我与跋锋寒一战。”

    婠婠玉音如珠,轻吐道:“吸星神功。”

    宁纪道:“屁的吸星神功,那是我随口乱编,唬他玩的,真真的名字叫‘圣舍粒**’!”

    婠婠讶道:“圣舍粒**!”

    宁纪道:“请婠婠大姐指点,看看我这**和你的天魔秘相较,谁更胜一畴!”

    说完,抬指一点!

    我吸!

    顿时,婠婠花容失sè,身形如闪电般向后急驰,转瞬已到十丈之外,那种真气不受控制的流失感才豁然消失,她美目望来,惊疑不定。

    宁纪道:“婠婠觉得如何?”

    婠婠轻吐道:“奴家认输啦!”

    宁纪一笑,吐道:“逆转圣舍粒**!”

    又是一点,先天真元如洪流般注入婠婠体内!

    婠婠不由动容:“圣舍粒**名副其实!”

    宁纪诱惑道:“此项神功九天十地,八荒**内只有我一人独有,婠婠若是表现得好,我可在天魔功瓶颈时助你突破至高无上的第十八重。”

    婠婠摇曳着走来,银sè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凭添了三分梦幻感,她像个诱人的小妖jīng甜腻腻地道:“宁郎想婠儿怎么做?”

    宁纪托着下巴,他知道想把婠婠一口吃掉那个半点可能都没有,不过调教一下还是没问题的:“那就先从丫环做起吧!”

    婠婠低眉答眼,乖巧可怜地道:“奴家知道哩!”

    宁纪叫道:“知道了还不过来,爷肩膀酸了!”

    “奴家给爷捏捏。”

    “爷腿疼。”

    “奴家给爷捶捶。”

    婠婠无辜可怜,像极了受尽恶主折磨的小婢女,无依无靠,份外惑人怜爱。

    …………

    襄阳到洛阳并无多远,骑马一rì足矣,若是像宁纪和婠婠这样的宗师,从此地一夜就能赶到洛阳。

    但宁纪却份外享受调教婠婠的乐趣,走的慢慢吞吞,婠婠也像是迷上了与宁纪在一起的滋味似的,也不催促,直到第二天傍晚,他们才赶到偃师。

    宁纪大摇大摆地迈着四方步走在偃师最阔的大街上,婠婠踩着小碎步跟在他的身边,入目的是车马如龙的人群和无数喷火的眼睛。事实上,从婠婠来到偃师,自城门的守卫到街上的行人,无一不紧盯着她那美得无法言语的脸庞和纤美动人的身姿。

    作为男人,宁纪份外享受这份虚荣,不由伸手揽住了婠婠的腰肢,不些好奇道:“这世上最美的女人莫过于师妃暄、石青璇和你,另外两个人一个爱女扮男装,一个爱带假面具,都是遮遮掩掩,十分吝啬自己的容颜。你怎么不像她们那样,摆个谱呢。”

    婠婠声音甜美,泌人心腓,道:“婠儿是妖女嘛,把脸蛋藏起来还怎么做妖女。”又糯糯地道:“宁郎若是不喜欢,奴家以后也把脸遮起来,不让他们看。”

    宁纪道:“千万别,这种煮鹤焚琴,暴殄天物的事可不能干,你看他们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爷看着爽。”

    婠婠道:“大爷看着爽就好,什么时候也让奴家高兴一下。”

    “什么时候?”宁纪道:“等你哪天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或者下定决心痛下杀手时,再说吧。无论结果如何,这个过程岂不是很美妙吗,也许它就是我破碎虚空时,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婠婠美眸中流光溢转,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走,天sè已晚,先找个地方住……小二,来一间客房!”

    …………

    黎明。

    宁纪一觉醒来,jīng神大好,睁开眼睛便看到婠婠正乖巧地爬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隧一伸手,大煞风景地把她的柔荑拍掉,恶声恶气地道:“你若再动一下,就别怪爷就一口把你吃掉!”

    宁纪即不是柳下惠也不是柳下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怎么能经得起婠婠的挑逗。

    而婠婠又岂是那种予人利诱便会以身相许的花瓶,她就属于是那种吃了兔子也不撒鹰的妖女,因此一夜辗转折腾,宁纪也未能得手……汗颜不已!

    婠婠咯咯直笑,直让人心痒难耐:“爷若是强来,奴家又怎么抵抗得了。”

    宁纪直喘粗气:“呼呼,爷顶不住了。”

    一翻身,便把婠婠压到身下。

    “不要嘛!”

    婠婠双手抵着宁纪的胸膛,道:“爷倒是睡得香,就不怕奴家半夜把爷的心给挖出来吗?”

    宁纪见施暴无效,颓然躺下,伸手把婠婠揽过来,道:“别闹了,再让我睡会。”

    他当然不是对婠婠有信心,而是不怕,若是身边之人杀机一起,他自有把握在一瞬之间施展“放逐”,不论是放逐她还是自己!

    这是世上保命的不二良策。

    不过一会儿,宁纪又迷糊睡去。

    婠婠看着他,良久无语。

    偃师郡是洛阳的卫星城,两地相距极近,目前王世允就驻守在偃师,以拒李密。

    rì上三杆时,婠婠把宁纪叫醒,两人也未多逗留,直接往洛阳而去。

    yīn癸派在洛阳有多处据点,宁纪和婠婠便在其中一处宅院住下。

    此处宅院是洛阳万千普通民居中的一座,与其它宅子别无二致,没有任何特sè,就算有人从门前路过,也绝对无法想到这里竟是大名鼎鼎的yīn癸派的据点。

    宁纪参观了一下隋唐时的民yù风情,便在院中躺椅坐下,惬意地摇动着,婠婠为他斟上美酒,直道:“刚才奴家看到门派暗记,招婠儿过去,你说婠儿是去还是不去。”

    “随你便,爱干嘛干嘛去!”宁纪还有些不忿。

    婠婠醋意横生,嗔道:“宁郎就一点都不在乎婠儿吗?”

    宁纪道:“我说去或不去有用吗,大姐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呆子,不解风情。”婠婠白他一眼,这个动作好像练习过千挑万选一般,是最动人的那一种。

    宁纪随意地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晚上记得回来暖床。”

    婠婠脸蛋绯红一片,羞答答地道:“奴家也舍不得爷。”

    “妖jīng!”

    宁纪喉节上下滚动,干脆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凡,旋即,想起一事,道:“你帮我查查师妃暄来了没?”

    婠婠伸展腰肢,不用故意作做,自有一番诱人的韵味,道:“奴家没有她好吗?”

    宁纪道:“我又没见过她,哪里知道?乱想什么呢,我估计和氏璧现在还有师妃暄身上,要是能找到她,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抢回来,你懂的。”

    婠婠咯咯一笑,道:“顺便把师妹妹抢回来,做个押寨夫人。”

    顿了顿,又换上另一副面容,道:“师妃暄是那帮尼姑的传人,想监视她极不容易,我们也没有把握能查得清楚。”

    宁纪摸摸下巴,暗付也是,若一般人去跟踪,极容易被她发现,特别是慈航散斋对yīn癸派的门道极清,若轻易出动,反倒会被她们探清虚实。若想跟踪,除非祝玉妍亲自出动,但祝玉妍出动,又很容易被人反间,若入陷阱。

    “那这样吧,你派人盯着李世民。二李子和师妃暄有一腿,见他什么时候鬼鬼祟祟出去了,就来跟我报信。”

    婠婠美目一亮,道:“你是说师妃暄选定的人是李世民?”

    宁纪道:“次奥,我可没这么说,你给我盯紧了就行,到时候和氏璧跑了,你也没好处。”

    婠婠嘻嘻一笑,福一礼,道:“奴家知道了。”

    说完,飘然而去。

    宁纪此举也只是选个备案,若是有机会能从师妃暄手里抢走自然极好,若是不行,那就等徐子陵来了让他出手,再不行等和氏璧到了李世发手里再抢,总之,和氏璧是绝对不能让它溜走的。

    若没和氏璧,宁纪至少得多花十年功夫才能把自己的极限锻到大宗师境。

    想罢,宁纪便换了一张长得比较没特sè的人皮面具,到长街上溜达,说不定能有所际遇。

    南方,竟陵城已经失守,寇仲和徐子陵此时刚刚从襄阳城逃出,少了边不负、婠婠和拓跋玉三方人,追杀他们俩的也只剩下曲傲一伙和李密一伙。

    以曲傲的功力,单独对上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根本无法拿下。

    李密的功力较曲傲也是不差,特别是他的手下人马众多,单是“长白双凶”和“胖煞”、“金银枪”四个人就不好对付,这才是他们的真正大敌。

    寇仲和徐子陵一路折腾,好不容易逃出了曲傲的魔掌,又撞到了李密等人追捕董淑妮,带着此女狼狈又幸福的逃蹿,这一道可谓惊心动魄,最终寇仲带着董淑妮去了偃师,徐子陵则孤身赶往洛阳。

    傍晚时,婠婠回到了宅子。

    宁纪问道:“怎么样,有师妃暄的消息吗?”

    婠婠嗔道:“奴家累了一天,也不见宁郎关心一下,只知道念着师妹妹……好吧好吧,谁叫你是爷呢,奴家打探过了,昨rì她在少室山下出现过,此按路程,明rì该到洛阳了。”

    宁纪轻笑道:“婠儿辛苦了,爷给你捏捏肩,还有什么消息吗?”

    婠婠娇哼道:“奴家怎么敢当。”

    宁纪道:“怎么说咱们现在也有共同的敌人师妃暄,算是同盟,理当消息共享,若是婠大姐不乐意,那么请便。”

    婠婠瞟他一眼,道:“师妃暄携和氏璧选天下共主的消息已经遍传天下,现在洛阳可谓是风云际会,牛鬼蛇神都来了。除了当地的两大势力独孤阀和尚书王世充之外,宋阀以宋鲁、宋师道为首、李阀李世民的天策府,还有长白的王薄,瓦岗的沈落雁、符真、符彦,夏王挥下刘黑闼,塞外铁勒曲傲,突厥突利,浑吐谷伏骞,这些是比较强的势力,像巨昆帮、东溟派这样的小帮派,想来宁爷是没什么兴趣的。”

    宁纪长吐一口气,呼道:“还真是牛鬼蛇神大杂烩,不过婠婠大姐是不是忘了说你们魔门,比如祝宗主,荣凤祥老道,师妃暄和静念禅院怎么都得算两个吧,再加上年青辈的高手侯希白、杨虚彦,听说晁公错也想来,啧啧,仅宗师级的就有好几个,尤楚红、王薄、晁公错、荣凤祥算顶尖的,师妃暄和你还有曲傲、伏骞也算得上,突利、侯希白、杨虚彦、符真符彦、独孤凤、徐子陵、寇仲都算半个,照哇,想夺和氏璧还真是不容易!”

    婠婠眼睛眯了眯,手掌在宁纪胸口轻拂,道:“人家总有一种错觉,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你杀了一了百了,却有又点舍不得,宁郎你说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暖床去!”

第十章 和氏璧

    婠婠抛个媚眼,暖床去了。

    床刚暖,人就走了。

    宁纪也不甚在意,走了也好,若她一直在旁盯着,还真不好行动。

    翌rì,王世充回洛阳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纪便知道寇仲已经和他接头,甚至也来了洛阳,那么,徐子陵也应该到了。

    天津桥!

    宁纪站在桥zhōng yāng的最高处,桥下天下闻名的洛水静静流淌而过,宁纪就在此处等人,这里是最容易被人寻到的地方,许仙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宁兄!”

    果然,没过多久,宁纪就听到徐子陵的声音。

    宁纪十分自然地转身,视线在人群中一扫,立刻看到了从桥头随人cháo走过毫不显眼的徐子陵,不动声sè地跟上。

    两人沿着洛水河岸漫步而行。

    宁纪道:“子陵刚才遇见了什么人?”

    徐子陵道:“为什么这样说?”

    宁纪道:“只看子陵一副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刚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子陵属于生xìng阔达,与世不争之人,除了你极关心的人,别的事根本无法动摇你的心神。”

    徐子陵长叹一声,道:“宁兄的眼光真准,我刚刚遇见了李……李靖。”

    宁纪道:“秦王李世民手下大将李靖!”

    “嗯。”

    宁纪道:“子陵若有什么烦心事不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给你点意见。”

    “唉!”

    徐子陵叹口气,把素素与李靖之事与宁纪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香玉山真的有问题吗?”

    宁纪拍拍他的肩膀道:“每个势力的组成都需要财力的支持,萧铣便是靠着巴陵帮的支持才得以发展,据我所知巴陵帮的生意便是贩卖人口,反正我对香家的印象极差,对香玉山的评价,两个字足矣,人渣!”

    “什么!”徐子陵惊呼出声。

    宁纪一揽他的肩膀,道:“咱们先找个地方边喝酒边说!”

    两人随意拐进了路边的一家酒肆。

    几壶酒灌下去,徐子陵的心神才稍稍平复,但脸sè仍然惨白难看,痛不yù生。

    宁纪道:“子陵也别太难过,我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或许真象有所偏差。”

    徐子陵神sè黯然,几yù泪下,道:“宁兄不用再安慰我了,这种事情我早有察觉,只是一直不肯相信,原来我才是那个一直自欺欺人的人。”

    宁纪道:“事情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追究已经没有多大作用,现在改想下怎么弥补。”

    徐子陵jīng神一振,道:“宁兄,你你有什么主意?”

    宁纪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素素接出来,然后再去寻找证据,若能证明香玉山真是人渣,相信素素的善良,也不愿意与那种人相伴一生,到时候不论让其改嫁还是其他,都有希望。”

    徐子陵握拳,道:“没错。待此间事了,我就去把素姐接出来。”

    宁纪又安慰几句,转而问道:“寇仲呢?”

    徐子陵道:“我们走散了。”

    正待他要详细解释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此人武艺jīng深,与当初被斩杀的跋锋寒也相差无几。

    宁纪转头望向门口,便看到一个头顶竹笠,垂下遮阳幕,身穿灰布衣的挺拔男子迈着轻巧稳建的步子走来。

    这时徐子陵忽而开口道:“秦王请坐。”

    “李世民!”

    宁纪眼中jīng光一现,旋即老佛爷一般端坐下来,摆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李世民摘下竹笠,愕然道:“徐兄是否能看穿幕帘。”

    徐子陵漠然道:“我只是记得秦世的脚步声而已。”

    李世民赞道:“徐兄不仅有双灵耳,记xìng也好的让人吃惊。”旋即看向宁纪,道:“这位便是宁兄吧!”

    宁纪轻轻点头。

    李世民道:“宁兄为何要摆出这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是否因世民不请自来,有所唐突。”

    宁纪轻轻摇头,道:“非也,我在等人。”

    李世民诧异道:“宁兄约了何人?”

    徐子陵也望了过来。

    宁纪摇头,也不说话。

    徐子陵道:“是否李靖教秦王来找我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柔声道:“徐兄误会你李大哥了。”

    徐子陵打断他的话,冷冷道:“若秦王来此只是为说李靖之事,那我们可以到此为止了。”

    李世民微怔,再次苦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徐子陵已经将素素受苦的大半原因都嫁于李靖身上,对他已经不是漠然,而是恨恶!

    就当李世民开口yù言时,宁纪忽然起身,怒喝,声音沉稳却有一股慑人之意:“兄台一路跟踪秦王至此,有何歹意?”

    话音一落,徐子陵和李世民便同时将目光放到了与他们隔了两桌之外的那人身上。

    那人正背对着他们而坐,穿了一身粗麻衣,但看背影就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功力深厚之辈。此人闻言也不见任何神sè波动,反问道:“宁兄为何一口断定在下是跟踪秦王而来?”

    宁纪道:“猜的!”

    三人纷纷错愕时,万万想不到世间会有这种理由,这时,宁纪的声音又响起:“难道宁某说的不对,你若肯开口否认,在下愿执酒道歉。”

    那人默然,稍倾,道:“宁兄猜的不错!”

    “好,果然被宁某说中了!”

    宁纪在案上一拍,九曲黄河弹入手中,桌上一应杯盘没有受到任何震荡,显出宁纪jīng深的控制力,不待对方反驳,他便叫道:“兀那歹人,竟敢对世民兄意图不轨,宁某倒要看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比得上你的胆量!”

    说完已飞身上前。

    挡在两人之间的桌椅在内力的牵引下自动向左右分开。

    一道剑芒已先人一步直冲而去!

    这人正是宁纪等候已久的师妃暄。

    sè空剑不知何时已被师妃暄握在手中,她头也不回,反手一斩,势羚羊挂角,妙到巅毫,一剑击下便将宁纪的隔空剑气击溃,消弥于无形。

    “果然有几分手段!”

    宁纪去势不停,身在空中,长剑已幻出千道剑芒,如夜幕长空下的万点繁星,煞是好看,但却隐藏着万般凶险。

    师妃暄豁然转身,面上平静无波,容颜皎好动人,更特别的是有一种让人心生向往的圣洁气质,见之如沐chūn风,好感由然而生。

    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动人的女子,都难以产生杀意。

    sè空剑轻鸣,似慢实快的向剑气星芒点去,每一剑,星空便会被吞噬一片,七剑一气呵成,星空消散。

    宁纪心知师妃暄的武功绝不弱于自己,若是争斗下去,没有上百招根本无法分出胜负,立即施出绝技,心中一动,“魔法吮吸”使出。

    师妃暄心中一紧,不知为何心里感觉到一种惊悸。

    魔法落在她身上。

    下一刹那。

    师妃暄腰间的包裹放出一片荧荧绿光,在青天白rì下不甚明显,但在坐几人都非等闲之辈,眼力惊人,敢保证自己所见绝非错觉。

    绿光一现,宁纪的魔法立即消散于无形。

    师妃暄的惊悸感同时消失。

    “和氏璧!”

    宁纪不由轻呼出声!

    和氏璧这块落凤之玉竟然带有一种奇特的天外能量,在宁纪施法时激发出这种异能,像护身法术一样,将“魔法吸吮”冲散!

    这神奇的一幕远超宁纪预料。

    徐子陵和李世民听到“和氏璧”三字,不由齐齐动容。

    齐呼道:“住手!”

    宁纪收剑,即使他们不说,自己也无法继续下去,没有了三项魔法相助,他的真正实力也就与师妃暄在伯仲之间。

    “妃暄你好!”

    宁纪微笑说道,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来到师妃暄的对面坐下。

    师妃暄也没表现出意外,好像这才理所当然。

    李世民和徐子陵起身,来到这一桌前。

    “世民兄过师小姐!”

    “徐子陵见过师仙子。”

    师妃暄点头,道:“世民兄,徐兄,请坐。”

    李世民和徐了陵均非常人,闻言坐下,只在师妃暄面容上扫过时,目中惊艳的神sè一闪而逝。

    李世民起身为三人斟酒。

    师妃暄目光灼热地看着宁纪,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道:“宁兄是否在我刚一进门时就认出了妃暄。”

    “算是吧!”宁纪摸摸鼻子,有些讪然地道:“妃暄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还从来没被你这种等级的美女这样看过。”

    师妃暄一抿嘴,就是这略带娇俏的轻微动作便让三人看得心动神摇,她道:“宁兄一见妃暄便以剑相对,是否为了婠婠?”

    徐子陵和李世民闻言,目光闪动,却未插话,这时他们两个倒像宁纪之前一种,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前,化身老佛爷,不言不语,神sè平静。

    宁纪道:“这个绝没有。”

    师妃暄道:“如此,妃暄便放心了。若是宁兄相助婠婠,妃暄这次将毫无胜算。”

    宁纪砸巴嘴,道:“其实吧,我觉的你们这事挺扯淡,因为无论谁胜谁负魔门和静斋的态度都不会有所改变,费这么大力气,搞这么多名堂干嘛。”

    师妃暄道:“师门之事妃暄无从改变,对妃暄而言,只不过想为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宁纪装作随意地道:“好吧,咱不说这个了,妃暄,你刚才拿的是和氏璧吗,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师妃暄轻摇臻首,直言不讳道:“不能,妃暄感觉和氏璧一样宁兄手里,便再也拿不回来了。”

    宁纪气愤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师妃暄毫不客气地道:“宁兄给妃暄的感觉就是如此。”

    宁纪无语,为自己的演技感到失败,苦笑道:“想不到宁某在妃暄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印象,唉,妃暄你走吧,我就不留你了。祝玉妍和婠婠都在洛阳,若料想不错,和氏璧出现的消息已经被她得知,你还是赶快出城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师妃暄道:“多谢宁兄提醒,妃暄先行告辞,下次再向宁兄请教。”

    “世民兄,徐兄,告辞!”

    在三人的注视下,师妃暄出了酒肆,飘然而去。

第十一章 曼清院

    师妃暄携和氏璧出现在洛阳,这个消息太过重要,当即,李世民也告辞离去,趁早回去做应对。

    出了酒肆,宁纪和徐子陵溜达在洛阳长街上,有些遗憾地道:“要是寇仲刚才在就好了。”

    徐子陵问道:“何出此言?”

    宁纪道:“师妃暄和李世民明显是一伙的,刚才只有咱们两个人,根本干不过他们,要是寇仲也在,咱们三个一起上,说不定真能把和氏璧抢过来。”

    “啊!”

    饶是徐子陵风轻云淡,淡定异常也被他这个想法惊呆了,想不到他现在还对和氏璧念念不忘,皱眉道:“宁兄为什么这么执著于和氏璧,难道你也想争夺天下。”

    宁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和氏璧的妙处你不懂,不说它了,你见到寇仲留下的标记了吗?”

    徐子陵摇头,又道:“咱们两个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行走,是不是太招摇了。”

    宁纪不以为意,道:“要的就是招摇,这样寇仲才会注意到咱们。”

    徐子陵不由皱眉,这实在不符合他的xìng格。

    宁纪道:“不要担心,在大街上,就算有人注意到咱们,也不会动手。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不会对咱们动手。”

    徐子陵耸肩,有些苦笑的味道:“算你有道理,现在至少就有七波人跟着咱们。”

    宁纪道:“说不定就有寇仲,好了,咱们找个地方把他们甩了,让寇仲与咱们汇合。”

    两人一头扎进了错纵的小巷里,七拐八弯,转了小半个时辰,直到自己也不知到了何地,徐子陵道:“也不知道仲少能不能找来。”

    宁纪笑道:“我对寇仲的信心就比你大,我相信他一定能找过来。”

    就在这时,脚步声自后方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疑惑,这么快?

    转身,便见到一个身著白衣的颀瘦中年男子,作儒士打扮,神庭饱满,文雅中又有几分锐气。

    徐子陵出声叫道:“王伯当。”

    王伯当神sè森冷,扬声道:“两位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把王某甩掉!”

    宁纪轻声道:“李密就属于非一般的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嗖!嗖!

    衣衫拂动声响起,两个手持奇诡兵器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到了巷子两头,隔着十丈,宁纪也能感觉到两人浓重的杀气与狂暴的气劲。

    徐子陵面sè凝重,沉声道:“长白双凶!”

    到来的正是符真、符彦两人。

    两人落下一言未发,同时迫出气劲锁定宁纪和徐子陵,同时向他们冲来。

    符氏双雄有一套合力对敌的战法,落是让他们合到一块,对敌的难度至少要翻上一倍。

    宁纪和徐子陵心中明了,同时向巷子两端shè去!

    “来的正好!”

    宁纪低喝一声,九曲黄河出鞘,剑意升至顶端,让首当其冲的符彦产生一种实中有虚的感觉,好像这一剑如倾天覆下,无论自己如何躲避都不能闪过这一剑,只得执刃硬拼!

    符彦手持的兵器是一种古怪的独门兵刃,似剑非剑,剑身弯曲,锋尖呈鸟啄样,专走奇险路子。

    九曲黄河与他这把古怪的剑交击在一起时,宁纪浑身的真气陡然而发,没有半点余留,如山洪般轰击过去!

    “轰!”

    一击之下,符彦如遭雷殛,皮球般弹飞出去,他如何也想不到对手在面对两人时也敢如此不留余力!

    这一下至少废了他大半条命。

    王伯当见机极快,趁着宁纪真气爆发,盛极而衰时一剑刺来。

    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被这时攻击,都要吃了大亏。

    但宁纪却完全不同,在出手时便料到王伯当会有这一剑,当即发动魔法,轻吐一个“吸”字,王伯当的内力便如大河般奔涌而出。

    王伯当身形一顿,身心俱骇,不知所措。

    宁纪已回过气来,剑幕向他罩下!

    王伯当的功力比之符彦更差了两畴,他的存在完全就是为了补漏,单独对敌怎么是宁纪的对手。不出三个呼吸的时间,心神不宁的王伯当便被宁纪斩落。

    一切都只在瞬间完成。

    符彦站起身,将伤势压下,还未来得及救援,王伯当已经身死,宁纪的剑气已经朝他攻来!

    此时的符彦如何能敌。

    “我吸!”

    宁纪的魔法再次发动。

    另一端,徐子陵和符真战的火热,符真使的是一柄长把大斧,属于重兵器,大开大合,威力无匹,徐子陵赤手空拳,走得灵巧路线,战斗风格炯然相异。

    两者功力相若,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但宁纪这边的战局太突然,战果来的太快,符真扫了一眼便知无力回天,挥拳与徐子陵硬拼一记,翻身往巷子上方飞去!

    正在此时,一道黄sè刀芒从天而降,正中符真!

    符真抖手挥动长斧,由下而上劈中刀芒,奈何仓促发力,只有平时六七成的威力。

    “嘭!”

    刀芒的威力超乎他想象的霸道,长斧直被震飞出去!

    符真踉跄落下!

    寇仲出现在巷子顶上,井中月扛在肩头,满是得意,笑嘻嘻地道:“陵少,小的这一刀还过得去吧!”

    …………

    在一处民居中悠闲了一下午,傍晚时,宁纪带着寇仲和徐子陵堂而皇之的往曼清院而去。

    三人愣头青一般的往大门走给,却被站在门口的几个恶形大汉给拦住:“今晚的曼清院给长白的王爷包下了,没有请柬的恕不招待,三位请到别家去吧!”

    寇仲愣道:“洛阳有皇爷不稀奇,长白哪来的什么王爷?”

    恶形恶样的把门大汉没好气地道:“王爷就是长白‘知世郎’王薄大爷,哪来什么皇爷。”

    宁纪冲门将一笑,将他们拉到一旁,道:“你别丢人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吧!”

    寇仲小声道:“纪少,我们今晚不是要去偷和氏璧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宁纪道:“这叫声东击西,我们来这里晃一转,让等着咱们去盗和氏璧的人放松jǐng惕。若是别人都以为咱们今天的目的是来逛jì院,谁还能想到咱们真正的目的是去盗璧。”

    寇仲一脸狐疑地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吧!”

    宁纪哈哈一笑,道:“当然,今天晚上这里也有一场好戏,看看也无妨。”

    寇仲无奈道:“现在连门都进不去,有好戏也看不到。”

    宁纪道:“不用急,像咱们这样的名人,总会有人请咱们进去的,做名人,就要有名人的范儿!”

    寇仲道:“我只感觉咱们三个像是大白痴,哪来的范儿。”

    宁纪轻笑,道:“这不来了吗?”

    果然,一身贵族华服,气态轩昂的李世发从马车中下来,与他一同而来的还有十多个天策府的高手。

    见到门口吹风的三人组,李世民上前亲切道:“宁兄,寇兄,徐兄,三位怎会在这里?”

    宁纪道:“听说今晚曼清院有文武盛市,准备来这里凑凑热闹,谁想到这里竟然被王薄包下了。说实话,若非世民兄到来,我们正打算从后院翻墙进去呢。”

    李世民闻言笑道:“三位若不嫌弃,不若与世民一起进去。”

    宁纪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李世民道:“宁兄,徐兄,寇兄,请。”

    宁纪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寇仲和徐子陵随他一起。

    交了请柬,李世发带着众人步入曼清院。

    寇仲和徐子陵随李世民待在一块,低眉答目,一副浑身不舒服的样子。

    宁纪将声音迫成一线,传入两人耳中,道:“待会乱起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准备行动,我帮你们把所有人都牵制住,脱身后会与你们汇合。”

    两人一愕,呆愣愣地看着宁纪。

    “记下了吗?”

    两人微微点头。

    众人走进李世民所在的包厢,还未坐下,宁纪的声音已经响起。

    “曲傲老贼,你这塞外蛮夷也配在我中原大地约斗,简直找死。就让我宁纪代秦王殿下教教你们,什么叫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

    声音以雄厚的内劲发出,在整个曼清院中传响,传入众人耳中,不算多么洪亮,但却清晰异常。

    顺带的,宁纪还将二李子也一道拉下了水。

    整间曼清院顿时静了下来。

    天策府的众人也都石化般的停了下来,接着“唰”的一下包围过来,喷火似的眼神瞪着三人。

    徐子陵和寇仲也有些傻眼,他们知道宁纪会有大动作,但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幸好这两人的反应并不慢,寇仲拔出井中月,严阵以待,同时口中叫道:“曲傲老儿,你若没胆接招,就由我寇仲来领教如何?”

    寇仲的声音落下,静谧打破,接着,嘈杂声闹哄哄的响起。

    曲傲的声音从一个地方响起,先是一阵震耳的大笑,将所有的嘈杂声压下,接着便听他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三个小子一块下来吧,省得让人说曲某以大欺小。”

    宁纪毫不客气地回道:“马不知脸长。”

    四周包厢里传来一阵哄笑。

    曲傲怒道:“你们若今晚有命离开,我曲傲的名字以后就倒着写。”

    宁纪回道:“牛不知角弯。”

    曲傲被宁纪顶得火冒三丈,叫道:“宁小子,速来受死!”

    这时底楼厢房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曲老请先息怒,本人乃-洛阳八士-的祈八州,今次知世郎在听留阁举行英雄宴,一切安排打点,全由老夫负责。王公既然未到,老夫该有资格说两句话吧。”

    宁纪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秦王说了,王薄也是个人不知自丑的老贼,明明已经退隐江湖又自己跑出来搅风搅雨,到处卖弄那张老脸,这种言而无信的东西,最是恶心!”

    说完,不待虎视眈眈的天策府众将发飙,便已飞身后退,撞破厢阁,翻身落到大堂zhōng yāng。

    “我来了,曲傲老儿你是否仍要缩头不出。”

第十二章 得宝

    宁纪斜上方的一间厢房,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厢房的木门被人用真气以狂野的方式震碎,漫天的木屑好像是由数十个暗器高手同时以独门手法摧发,或直线飞shè,或是曲形环绕,有快有慢,向着昂立在堂下的宁纪击shè过来。

    同一时间,曲傲也从厢房内飞掠而出,并未扑向宁纪,而是出现在他的上空。就像箭矢崩而未shè时是弓箭手威胁最大的一刻一样,曲傲并未直接出手,而是旋于他的上空,等待着他露出破绽,再进行雷霆一击。

    对于这种局面,宁纪甚至可以一招将劣势转为优势,一个魔法能就让曲傲从空中掉下来,但他却强忍住施展魔法的冲动。这一战的目的是制造混乱,吸引眼球,所以要持久。

    碎屑呼啸而至!

    九曲黄河发出阵阵轻鸣,幻出漫天剑影,宁纪施展惊世剑术,或点或挑或劈或削,将shè来的碎木一一击飞,刹那间幻出漫天剑影!

    这项一剑术曾被剑神燕飞完美演驿过。

    而被九曲黄河击中的木片都被他施以巧劲,借力打力,转shè向身在空中的曲傲。

    曲傲身在空中,长袍一抖,暴发出惊人气浪,shè来的木片被气浪一震,化成粉末,在空中荡出满天烟尘,一时间,众人连曲傲的身影都难以辨得清楚。

    借着烟尘弥天之际,曲傲急转直下,变指成爪,向宁纪抓去。

    宁纪无需抬头,只靠超凡的灵觉和气机锁引便将曲傲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长剑化做一道闪电,向空中斩去!

    “叮叮叮……”

    九曲黄河如斩在钢铁上一般,被曲傲双爪一连击中数十下。

    两人一在地上,一在空中。

    一个仰天出剑,一个头下脚上,凌空出击。

    招式妙绝巅毫!

    “好!”

    观战众人不由惊呼出声,众人无不被这可记载于武林史上的绝巅一战吸引,暴喝出声。

    没有人注意到,徐子陵与寇钟两人已经换上了面具,隐匿于人群之中,七转八拐,溜出了曼清院。

    曲傲轻啸一声,双臂一振,如雄鹰般展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一周,再次扑下。

    连续十八击,最后借着宁纪长剑上传来的劲力,飞回到二楼走廊。

    宁纪弹剑轻吟道:“缩头老贼也不过如此。”

    纵身弹起两丈,悬于空中,战势转变,改成宁纪在空中攻击,剑幕如雨,向曲傲攻去。

    又是一阵剑爪相击。

    宁纪的攻击并未像曲傲一样在空中盘旋回舞,而是定于一点,倒悬空中,一剑快似一剑的向曲傲刺出。

    观战之人几乎看不清剑势爪影。

    “嘭!”

    一声闷响。

    气劲爆开,如一口大鼓被捶破了一样。

    曲倒退三步,踩得楼阁吱吱作响。

    宁纪也在空中后翻落下。

    交战至此,场面不分胜负。

    “铁勒草鸡徒有虚名,若尔技止于此,今天就是你的亡rì。”宁纪振剑道。

    “小子找死。”

    曲傲再次出手,两人交战在一起,气劲四溢,在旁观战的长叔谋等根本无法插手,一不小心就会被气劲击伤,若是逞强出手,更有可能被宁纪所趁,以敌克敌,拖累曲傲。

    “轰隆”一声。

    两人酣战,直接冲进了隔壁的厢房,接着,又从楼下冲出!

    战局横跨过五十丈的大堂,由东厢杀进西房。

    最后两人冲进了一个洛阳本地小势力所在的厢房里,将房内所有的人都轰飞出去。

    气浪轰击声仍然不断。

    片刻后,院内之人听到厢房内传来曲傲的惊呼:“这是什么功夫?”

    接着,宁纪的声音从厢房中响起:“吸星神功!”

    交战声停歇。

    宁纪由厢房内走了出来,立于大堂之中,虎目环视四野,扬声道:“王薄那卖脸老贼,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曲傲众弟子飞快地抢进厢房,很快,厢房中传出花翎子的悲呼声:“师父!”

    铁勒宗师级高手曲傲陨落于此。

    宁纪将九曲黄河扛在肩头,长笑一声,道:“俺家秦王说了,你们这群婊子都是插标卖首之辈,若不想死,趁早臣服,还能卖个好价钱。”

    李世民苦笑的声音响起,自房中传出:“世民自问从未得罪过宁兄,你为何屡次出言污蔑于在下。”

    宁纪道:“在下只不过是将秦王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若是秦王认为受了毁誉,尽可出手,宁某一并接着。”

    李世民的包厢里响起一声怒吼:“宁纪实在可恶,公子,尉迟实在无法忍不去了。”

    “别以为胜了一个曲傲就敢无视天下人,无忌请战。”

    “就让红拂领教一下宁纪你是否有嚣张的本钱。”

    宁纪喝道:“叫得响有什么用,有本事都下来,宁某全部接着!”

    一时间怒喝而起,剑拔弩张!

    忽而,一阵琴音响起。

    四野寂静。

    一触而发的战局消弥于无形。

    …………

    “罢了罢了,听得秀芳大家的琴声,宁某无心再战。”宁纪抱拳道:“先前多有得罪,谁叫宁某爱上了妃暄,但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妃暄又格外看中世民兄,心中不忿,一时失言,宁某这就告退。”

    一语激起千层浪。

    嘎!师妃暄选的是李世民?

    众势力再无法平静。

    而宁纪在抛出一个深水炸弹后,快速溜出曼清院,没于夜sè之中。

    “有四伙人,或者四伙以上。”

    宁纪的灵识虽然不如徐子陵,但也相差不远,一路急行,穿梭在闹市中,不过多时,已经将身后的四伙人甩掉,感觉不到身后有人缀行,他一转身溜进了一个沉寂的胡同里,背负双手,低声喝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yīn后也会干这种尾行之事,徒让宁某小窥了尊驾。”

    话音落,深巷再归沉寂,没有得到回音。

    “咦!”

    宁纪心中惊讶,料不到随口一诈,还真的有人。

    在他喝出“yīn后”名字时,未得到祝玉妍的回答,反倒是夜幕中传来了另一道微弱的波动。

    想来是乍闻yīn后之名,吃了一惊,真气不急。

    “杨虚彦,出来吧!”

    宁纪心中一动,轻喝道。

    “影子剑客不愧是深谙隐匿之道,竟然连宁某都差点骗过去。”

    “既然你不出来,那宁某只好逼你出来!”

    宁纪如背书一般,淡然自语。

    音落,向身后一点。

    “烈焰风暴!”

    一团火光轰然爆开!

    在雄雄烈焰中,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幻影一闪,便冲出了火焰范围,速度快到极致。

    “想跑,迟了,给我下来!”

    宁纪一声低喝,甩出一个“放逐”,黑影应声落下!

    “送头来的,找死!”

    宁纪迅速上前,吸吮他的真气。

    远处已经有人发现了烈焰火光,呼喝声响起,十多秒,人影已恍惚可见。

    “此地不宜久留。”

    宁纪叨念一声,将杨虚彦的尸首抛进将要熄灭的火焰中,快速遁走。

    …………

    “啾啾~~”

    宁纪站在净念禅院以南十里外的一处荒山上,嘬嘴发出两声莺鸣,不过多时,两道人影在金黄的月光下悄无声息的接近。

    三人汇合,找了一处隐蔽的山坳,蹲坐下来。

    宁纪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寇仲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道:“纪少,我看咱们还是回家睡觉去吧!”

    宁纪道:“仲少是否受了什么打击,这可不是你寇仲的风格。”

    寇仲道:“别提了,我和陵少刚摸进去,就被了空大和尚发现,跟着找来了几百个武功高深的和尚对着我们一起念经超度,还有四个凶神恶煞的护法和尚在一旁盯着,还没动手就被他们赶了出来,宁少你若有办法,大可以去!”

    宁纪笑道:“一群光头而已,仲少你若连这一办都过不去,真应该洗洗睡了,再别提什么争霸大业。”

    寇仲无奈地道:“这有什么办法呢,若让我说,咱们还是找个机会连手把师妃暄给抓了更容易。”

    宁纪道:“子陵为何不说话,看你的样子,好像挺乐在其中。仲少,你们真是一起行动的吗?”

    寇仲似发现新大陆般稀奇,道:“陵少,你现在的样子是否就叫做幸灾乐祸吧!”

    徐子陵没好气地道:“老子开心,你管得着吗?”

    寇仲气得无语。

    宁纪道:“仲少你应该开心才是,看子陵的样子,应该已经有了盗宝的计划。”

    寇仲惊喜地道:“陵少有什么好大计速速道来。”

    徐子陵翻个白眼,道:“仲大爷是否看错了,我这表情明明是幸灾乐祸。”

    寇仲高兴地跳了起来,讨饶道:“一世人两兄弟,陵少就帮帮小子吧!”

    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我们只要做到一件事,今晚和氏璧就是我们的。”

    接着,徐子陵将自己的感觉和计划说了一遍,听得寇仲目瞪口呆!最后他道:“你们做好接应的准备便可。”

    宁纪轻松笑道:“机不可失,陵少快点去吧!”

    接着三人开始行动,宁纪和寇仲藏身到了禅院后山一处崖壁间,徐子陵则孤身放寺盗宝。

    宁纪心中十分平静,他对徐子陵盗宝有极大把握,只在此处安静等待。

    “来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轻微衣袂拂动声从山顶响起,徐子陵的身影从天而降。

    宁纪立时跳起,接住徐子陵,径直向外蹿去,速度开到最快。

    寇仲知机地跟随其后。

    三人一口气奔去了二十多里,在一处山脚密林中停下来。

    徐子陵摊开手,微笑道:“看,这就是蔺相如以之名传千古的宝贝!”

第十三章 麻烦上门

    和氏璧到手。

    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徐子陵提出了研究和氏璧,并把自己在净念禅院时激发和氏璧里面神奇的宇宙能量的心得讲了一遍,两人着手进行试验。

    一切顺利如同原著,宁纪在其中只充当了捧哏的角sè,便得到了脱胎换骨的好处。

    “果然是助人为乐小红花!”宁纪暗道。

    从和氏璧里得到的益处远非洗筋伐髓这么简单,除了极大的得高自己的筋脉强度和丹田容量外,还让自己窥到了一丝世界意志,具体表现出来的好处就是自己的境界提升了,用道家的话来说就是“虚室生电”,用武者的话来说就是“入微”。

    对剑意也有了更高层的感悟,剑仿佛成了自己的身体一般。

    《剑门剑诀》讲的是剑意,并没有具体的剑招或者第几层第几重之类的等级划分,实际上它就是燕飞用来打开虚空,也就是仙界大门的剑意!

    得到了和氏璧的大补,宁纪现在都有去挑战宋缺老大的冲动。当然,现在过去肯定是败多胜少,但再磨砺一翻,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单论内力多少的话,应该有得一拼。”

    现在得益于和氏璧的好处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待自己巩固完全了,绝对是崭新的大宗师一枚。

    宁纪仰望星空,畅想了一番,心情大好。

    寇仲在一旁大发感慨,对着朝阳品头论足,畅快不已。

    …………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三人回到洛阳时,和氏璧被盗的消息已经传扬开,虽不能说人尽皆知,但该知道的人一个不少都知道了,而且疑犯目标十分明确——寇仲、徐子陵。

    宁纪实在幸运,根本未在净念禅院露面,了空也无从得知三人是一伙的。

    寇仲去尚书府应负王世充,徐子陵去联络双龙帮的手下。

    宁纪则回了婠婠给他准备的温馨小窝。

    这个小宅子并没有什么华丽富贵的装饰摆件,但生活用品却一样不缺。唯一的奢侈品便是放在院子大树下可以躺卧的摇椅,宁纪惬意地躺了上去,轻轻摇摆。

    一阵香气袭来,宁纪眼睛眯开一条缝,便看到婠婠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过来,放到被擦的干干净净的石桌上,柔声道:“宁郎,昨天你去哪里了,让婠儿挂念了一宿。”

    宁纪又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道:“去偷和氏璧了。”

    声音软软懦懦,好像再大声一点就会要了老命一样。

    婠婠搬来了一张矮凳,坐在他的身旁,端起清粥,用瓷勺轻轻舀起,放在嘴边呵着气,又温柔地喂到宁纪嘴里。

    人生最美之事也莫过于此。

    婠婠一边用瓷勺搅和米粥,一边轻声问道:“婠儿还没见过那么宝贝的东西,让奴家也开开眼吧!”

    “嗯嗯。”

    宁纪含糊不清的应了两句,在怀里掏哇掏,在婠婠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一块金角,道:“呐。”

    婠婠不依道:“宁郎哄人家开心哩!”

    宁纪道:“这是真的,和氏璧让我不小心弄碎了,现在就剩这个了。”

    婠婠接过来,神sè一变,她在这一块金角之中感觉到一股神秘不可测的气息,虽然这种气息已经很淡薄,但还是被她感知到了,不由出声道:“这是真的。”

    玉璧金角的故事她自然清楚明了。

    宁纪伸手拂着她的发梢,道:“我骗你干嘛。”

    婠婠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油然叹道:“想不到神秘的和氏璧现在就只剩这个了。宁郎你可要小心,现在了空秃头和师妃暄领着一帮人,正在到处找你呢。”

    宁纪把玩着婠婠的发丝,神sè轻松,道:“不怕,有一个算一个,我接着就是。”顿了顿又道:“yīn后走了,你不去送一下吗?”

    婠婠轻笑道:“那人家送送师傅,很快就回来。”

    “嗯。”

    婠婠端着小碗离开,刚过不久,小院内的气流忽而激荡起来,一个身法高明的异乎寻常的宗师落到了小院的篱墙上,没有半丝声音响动。

    一把浑厚的中年男音响起:“和氏璧在你手里。”

    宁纪没有起身,懒洋洋地道:“关你何事?”

    男子道:“本人王薄,受好友了空所托,若和氏璧在你手里,请把它归还,子空大师方外之人,可恕你盗宝之罪。”

    宁纪笑道:“原来是你这卖脸老贼,既已告老还乡,又何必替人强出头,免得老了还落得个晚节不保。了空若想要,就让他亲自来找我!”

    王薄一阵长笑,怒斥道:“单凭刚才的话,不论盗宝之人是否与你有关,今rì就饶不得你。”

    宁纪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既然做了婊子就要有婊子的样,立个牌坊是怕人不知道你叫什么吗?”

    “让老夫来掂量掂量你手上的功夫有你嘴上功夫的几成本领。”

    沉喝一声,定世鞭无声无息地向宁纪卷来。

    “废话忒多!”

    宁纪暴喝一声,从长椅上弹shè而起,主动迎向王薄,手上包裹上一层先天真气,往长鞭抓去!

    鞭梢如灵蛇一般活了过来,扭动身躯躲过这一抓,猛地扭在宁纪手上!

    幸好他提前运起真气,否则这一鞭下去,将会抽得他手骨尽碎。

    “找死!”

    宁纪手掌一翻,手臂好像暴长了一段,猛地抓住了鞭尾,狂暴的真气顺着鞭绳冲击过去,喝道:“撒手!”

    王薄数十年的功力也非摆设,察觉到奇异真气侵入,运气一震,浑厚的真气如山洪般咆哮过去,将宁纪的真气强硬地挤出去,在掌中炸开,顿时,丝丝鲜血从他的指掌间溢出。

    这根定世鞭而王薄仗以为名之物,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经受了宁纪全力摧动也没断开。

    “老贼果然不可小窥。”宁纪暗自惊讶,在融练了这么多人的真气后,他本以为自己的内力可以与大宗师一搏,却不想在王薄这里受磋。

    王薄心里的惊骇却比宁纪更盛,他万万也想不到宁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真气,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托大。

    事实上王薄这等人的功力较大宗师也不弱,差的只有境界而已。

    “虽然有点意外,但结局是不会变的。”

    宁纪另一只手虚空一抓,桌上的九曲黄河便飞入他的掌中,轻轻一震,剑鞘箭矢直击王薄。

    王薄手腕一转,yù抽出定世鞭,但宁纪如何能如他所愿,手腕一绕,将鞭绳牢牢抓在手里。

    下一瞬间,九曲黄河暴shè出丈余剑气,横扫过去!

    被宁纪抓住长鞭的王薄就好像没了牙的老虎,只能以身法闪躲。

    “负隅顽抗,我吸!”

    “不好!”

    王薄脸sè一变,长鞭弃手,躲过一道剑气时,飞身后退,走的倒也干脆利落。

    “想跑,给我下来!”

    宁纪一道磨法使出。

    王薄本想跃起到院墙之上,忽然一滞,好像被泰山压身一般,身体一沉,撞到了院墙之上。

    “这就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宁纪仍有闲瑕吐糟。

    收拾完了王薄,宁纪直接将他扔到院外。

    刚在椅上躺下,“嗒嗒嗒”的敲击声忽然响起,速地极快,仿佛从天边直接移到院外,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最后一下在院外响起,大门轰然碎裂,强烈的震击中连地面都有轻微颤动。

    两道人影蓦地出现在门外。

    宁纪当即挥剑,一道利芒横斩过去!

    “轰!”

    一声爆响,刚刚迈过门槛的两人被这一击轰中,又退出了门外。

    “咳咳!”

    一阵咳声响起。

    宁纪道:“难道独孤家的人进门前都是这样敲门的吗?”

    来人正是独孤家的老太太尤楚红和大小姐独孤凤。

    “咳!”

    咳嗽声止,尤楚红拉住了正要发飙的独孤大小姐,声音洪亮,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受病痛折磨的老太太,道:“方才是老身心急了,坏掉的东西独孤家十倍赔偿,宁小哥见谅。”

    宁纪道:“不愧是门阀世家的人,就是比一些草莽懂得审时视度。”

    尤楚红没应他的话,道:“老身能否进来说话?”

    宁纪道:“请进吧!”

    独孤凤搀着尤楚红迈进大门。

    “这是……”

    尤楚红视线扫过盘在桌上的长鞭,不仅轻讶出声。

    “不错,这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草莽留下的东西!”

    “王薄!”独孤凤轻抽一口气。

    这是王薄的随身兵器定世鞭,向来鞭不离身,如今出现在这里,自是不言而喻。

    “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尤楚红念头一转,将心思压下,道:“听凤儿说宁小哥打赢了曲傲,老身好生好奇,特代独孤家来结交一二。”

    “是嘛!”宁纪玩味地道:“不是来找和氏璧的。”

    尤楚红也没否认,笑道:“这是老身来此的第二个目的,听人传言和氏璧被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盗了,老身也很好奇,顺道来此问问。”

    “只是问问?”

    “只是好奇!”

    宁纪一阵轻笑,道:“和氏璧是否在宁某手中并不重要,你们可以当做它就在我手里。”

    尤楚红却没再多问,道:“老身知道了。既已问完,老身也该走了,凤儿,咱们走!”

    “是,nǎinǎi!”

    独孤凤搀着尤楚红出了小院,小声道:“nǎinǎi,你何必跟他这么客气!”

    尤楚红张口,还未答话,宁纪懒洋洋的声音已从院中传出:“走的时候顺便把南墙跟的那个老头带走,谢谢!”

    尤楚红不由动容。

第十四章 杀出洛阳

    尤楚红和独孤凤刚走没多过,婠婠便回来了,像幽灵一样飘落到宁纪的身后,伸手替他捏着肩,对桌上盘起的长鞭未看半眼,没有一分好奇。

    这让宁纪不由猜测这妖女是不是一直在一边呆着看戏。

    “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婠婠一边给宁纪捏着肩,一边像一个小妻子一样献宝说道。

    “谁?”

    “鲁大师。”

    “哪个鲁大师?”

    “鲁妙子鲁大师。”

    “哦,鲁老头儿啊!”宁纪立时来了jīng神,眼中闪烁探究的目光,问道:“然后呢?”

    “然后?”婠婠也没卖官子,道:“鲁大师跟我师傅叙了叙旧,两个人就一走了。”

    “没了?”

    “嗯。”婠婠点头。

    “没打起来?”

    “没有啊!”

    “奇了怪了,难道……他们一个守寡未嫁和一个多年未娶,而且还是老情人凑一块,然后**,有激情啊!”宁纪的声音格外猥琐,让婠婠都不由心里发毛,狠狠白了他一眼,又道:“鲁大师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

    宁纪有些好奇地从婠婠的玉指间接过信封,打开匆匆看了一遍,随后轻轻一震,信张化做碎片飘散漫天。

    婠婠腻声问道:“鲁大师说什么啊?”

    宁纪嘿嘿一笑,道:“老头子让我去南方会美人。”

    “哼。”

    婠婠玉手掐他一把,道:“我不信。”

    宁纪站起来,大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哈,准备一下,我这就走。”

    婠婠幽怨地道:“婠儿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妖女凝咽yù泣,美态让人心颤,宁纪都不敢再多看,怕是再呆会去会不由自主的沦陷。

    “你这棵骨头太难啃,一不小心还容易咔到,我还是找个容易拱的白菜去吧!”他道。

    婠婠娇羞道:“其实婠儿心中也十分愿意与宁郎共结连理的。”

    宁纪惊喜万分:“真的吗?”

    “嗯。”

    婠婠垂着头道:“只是婠儿心里还有一些心愿未了,恐怕……”

    宁纪忙道:“打住,还是等你心愿了了再说吧!”他可是对yīn癸派这一套手法一清二楚,古来多少豪杰都是被这么拉进yīn癸派的。

    旋即又开心起来,道:“不过听到婠儿你这么说,我心里还真是又高兴开痛苦啊!”

    能被yīn癸传人这样诱惑,就是一种对已身最大的肯定,泛泛之辈是没这样的资格的。

    两人依依惜别后,你侬我侬了半个时辰后,宁纪从洛阳离开。

    …………

    洛阳之南,十里亭。

    宁纪站在凉亭前,看着亭中犹如谪仙下凡般美得不可方物的师妃暄,不由笑道:“我说这一路上怎么这么风平浪静,原来是一股脑儿的凑到这里来了。”

    长亭不远处,手托巨钟的了空和尚站在幽径小道旁,很没有存在感。在了空和尚身后,四大护法来了两个,这是打前锋的,后面的树木林中隐约能见到人影闪动。

    师妃暄向来古波不惊的表情中露出愧疚之sè,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气质,叹道:“妃暄也不想在这里与宁兄再次相见。”

    宁纪欣然笑道:“我却很想见到妃暄,不论是在哪里。”

    师妃暄神sè复杂,道:“妃暄却希望自己从来没见过宁兄。哎,宁兄做事不按世俗教条,甫一出现便如七煞下凡,打乱了天下势力微妙的平衡,更教刚刚出现的一统契机一再延后。你可知此举会造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其肯就此退去……”

    宁纪插口道:“妃暄的声音真好听,若是能一直听到妃暄的声音,说不定在下真的会生出隐退江湖的心思。”

    师妃暄微愣,暗道,他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又道:“若宁兄肯隐退江湖,妃暄愿结庐相伴。”

    宁纪大叫道:“妃暄此话当真,哈,不管你是否当真,反正我是当真了,不过若是宁纪退隐江湖后,见不到妃暄结庐相伴,那又如何?”

    师妃暄道:“宁兄肯就此退隐,妃暄必不失言。”

    宁纪话头一转,道:“退隐江湖可以,不过得等一年之后,宁某还有一些事情未了,等事了之后,定会守约。”

    师妃暄道:“这么说来,宁兄是不肯退一步了。”

    宁纪道:“难道妃暄就肯放弃么,别告诉我你说的退隐江湖是一边退隐,一边帮李世民联络天下势力,那这样的隐退江湖岂不跟王薄那个卖脸老贼一个cāo行了。”

    师妃暄哑然,道:“宁兄何必这样为难妃暄。”

    宁纪道:“现在是你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你,在下已经做了退让,妃暄还要不依不饶,定要宁某事事听从与你,这才应该吗?”

    猛一挥手,宁纪扬声,对了空道:“了空大师也跟妃暄一样,是来逼宁纪退隐的吗?”

    “阿弥陀佛。”

    了空喧声佛号,道:“请宁施主还世间一个清静。”

    “呛!”

    剑鸣。

    “不用说了。”宁纪道:“宁某最受不得别人逼迫威胁,宁某的信条是以牙还牙,来这里的恐怕不下百人吧,了空和尚若坚持如此,宁某就杀他一个血流成河,杀出一片朗朗青天!是战是和,了空和尚,这一切就在你一念之间。”

    师妃暄也执起sè空剑,道:“大师因宁兄破了修行多年的闭口禅,妃暄深感罪孽深重,就让妃暄来领教宁兄的绝世剑技。”

    宁纪道:“宁某曾答应过你不插手你和婠婠之间的决斗,若你主动向我出手,那就另当旁论了。”

    “此次是妃暄自愿,绝无怪罪之意!”

    师妃暄轻移一步,来到了宁纪正面,sè空剑抬起,直指宁纪。

    宁纪叹道:“宁某不愿先出手。”

    “得罪了。”

    师妃暄轻吐一声,sè空剑划过一个玄奥弧线向宁纪斜刺过来,将《慈航剑典》上的jīng妙剑法展露无疑,如她的人一样,完美无瑕,毫无破绽!

    没有破绽便制造破绽!

    “咄!”

    宁纪轻喝一声,九曲黄河出鞘,剑光闪耀,罩向师妃暄。但他的杀招却非九曲黄河,而是剑鞘。

    “咄”字出口,师妃暄便身形一顿,露出了极小的破绽。

    宁纪以剑鞘迎上。

    “呛。”

    一招之间,sè空归鞘,只不过却换了一人。

    原本以师妃暄的剑术也不会有如此失误,只是……

    宁纪在暴喝时施展了吮吸魔法,无论任何人,在全力运转真气时,真气忽然流失都会造成一瞬间的错乱,即便你反应再快,也无法在真气失灵的一刹那做到完美。

    他手指用力,剑鞘被按出一个指印,将sè空剑卡住,同时,九曲黄河如一道闪电般刺过!

    剑气如虹!

    师妃暄收剑失败,只得以指代剑,一圈,一点,回击在剑气锋芒上,蓦然间,一股汹涌如洪水般的真气从九曲黄河上冲出。

    若是硬拼,师妃暄如何是宁纪的对手,一触之下,她便急速后退,脚下踏出几道脚印,将劲力泄掉!

    “嗖!”

    宁纪趁她退开的空荡,从亭中shè出,直扑向守在路旁的了空!

    了空见宁纪一招逼退师妃暄,也没有露出惊诧之sè,左手托起铜钟,右手打个佛礼,喧道:“阿弥陀佛!”

    铜钟迎着剑尖举上!

    “当!”

    一声“嗡”声,九曲黄河点在铜钟上,宁纪立刻感受到一股恢弘浩渺的真气从铜钟上袭来。

    “来的好。”宁纪毫不客气的真气迎击,同时借两股真气爆炸之力向空中翻去,跃过了空。

    “阿弥陀佛。”

    又一声佛号响起。

    不见了空有何动作,身形却魔术般的在刹那间挪移到宁纪落脚之处,打着佛号,左手托钟举上!

    姿势不变。

    宁纪倒吸凉气,了空的功夫当真深不可测!

    “只好得罪了,放逐!”

    宁纪伸指一点,“放逐”施在了空身上,瞬间,了空身周浮现了一层云气,将他的身影模糊幻化。

    早已虎视眈眈的两个禅院护法立时出手,向宁纪攻来。

    了空中招,速度变缓。

    宁纪在空中换气,身形再次拔高,从了空上空跃过,在两位护法赶来之前,便投入林中。

    此趟埋伏的人员复杂,各大势力几乎来全了,瓦岗寨李密的,李世民天策府的,河北郑王窦建德的,巴蜀夏王萧铣的,铁勒长叔谋为首的,就连早上还好声好气说要与他结交的独孤阀都派来了人,总数上百,一见宁纪冲来,蜂拥而动,向他逼近!

    “燃烧吧!烈焰风暴!”

    “轰!轰!轰!”

    宁纪连点三下,前方燃起一个倒“品”字的烈焰!

    “烈焰风暴”并不仅仅是其火焰的灼烧,还有在烈焰燃起那一瞬间产生的爆炸力,其气劲就好像宗师高手的全力一击,直将人五脏六腑都震成浆糊!

    瞬间,惨叫声接连响起。

    风景如画的山林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来此埋伏的人都是各方势力手下的jīng英,上百人中,除了十几个正好处在“烈焰风暴”中心爆炸力最威猛之地的倒霉鬼直接丧命外,其余之人只受火毒,都没有xìng命之忧。

    既然已做到了这里,宁纪也再无顾忌,今rì所来之人,无不可杀!

    “杀!”

    宁纪在地上一踏,如离弦之箭般急shè而去,带起一般风浪冲进火焰之中,尖刀似的将火焰切开!

    剑气纵横捭阖!

    凡是挡在宁纪身前的人都被杀气轰击,伤上加伤,更有大半死于剑气中,无人是其一合对手。

    宁纪从烈焰中直冲过去,扬声道:“这些受伤的人若救一救,还有一半能活命下来,救与不救,悉随尊便!了空大和尚,待宁某归来时,再上禅院请教!”

    话音落下,宁纪已到里许开外。

    了空看着火焰中惨叫之人,心生悲意,喧声佛号,放下铜钟,冲放火海之中。

    师妃暄看着深入山林中的宁纪,黯然失神。

第十五章 石青璇

    三rì后,合肥城。

    宁纪按着石青璇留下的形似箫笛的标记来到一户干净雅致的客栈住下,等候一rì也未见到石青璇现身,直到第二天黎明,才在梦醒中听到附近传来一阵天簌般的动人箫音。

    宁纪忽然有一种由衷的幸福感,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环境和人都与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没有一点熟悉,自己就在这样的世界里徘徊着,在这样的环境界等着一个令人期待的美女,然后在事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悠远的箫音响起……

    箫音蕴含着一种奇妙的韵律,让宁纪不由的感怀生世,沉静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迈步,追寻着箫音。

    这究竟是一时有感而发还是被箫音触动,宁纪也说不清。

    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宁纪茫然。

    茫然间,蓦然回首,宁纪看到巷子一个女子的背影,但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告诉他,这就是石青璇。

    宁纪跟着她在街巷里转了几匝,来到一间普通的客栈前,一进门,便看到坐在角落的石青璇。

    石青璇的美是神秘、冷傲又带有一种平和的感觉,像是大自然孕育出了瑰宝。她穿着一身朴素无华的青衣,脸上遮着面纱,长发随意地扎着搭在背后。既然无法看到她的面容,也让人不忍移开眼球。

    “青璇大家!”

    宁纪径自坐到石青璇的对面,细细的打量着她,不放过一分一毫。

    客栈清晨刚刚开门,大堂里除了石青璇就只剩下一个正在摆制桌凳的店小二,宁纪顺手打发他离开,说话时,眼睛也没离开过石青璇。

    石青璇簇簇小鼻子,轻哼道:“你是否能看透人家的面纱。”

    宁纪耸肩道:“当然不能。”

    石青璇好奇道:“那你为何一直盯着青璇看。”

    宁纪道:“谁叫你让我白等了一天,就当成你的赔罪了。”

    石青璇娇嗔道:“人家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宁纪道:“你这就是yù加之罪了,任谁得到大家的招唤也会马不停蹄的赶来。”

    “算你啦!”石青璇娇哼一声,说道:“人家之前一直在准备对付邪帝弟子的办法,所以才会迟来。”

    宁纪挺胸,做出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道:“青璇一定是没听到我的战绩,否则就不用再费那么多心思了。”

    石青璇道:“你很厉害吗?”

    宁纪谦虚道:“勉强算,但对付邪道排名最末的几个还是手到擒来的。”

    石青璇轻皱眉头道:“你该不会是大话吹牛吧!”

    宁纪委屈道:“实际上我已经很谦虚了。”

    石青璇盯着宁纪的面容看了一会,道:“信你了!我已经散布了消息,圣帝舍粒会在邪帝庙出现,邪帝四徒的疑心太重,若临时改换地方,恐怕会惹他们生疑,咱们还是在邪帝庙对付他们,也不能让我的面置白废。”

    宁纪欣然道:“我的任务就是待那四个家伙出现时把他们解决掉,其他的都随你。”顿了顿,又道:“青璇是否会看面相,故可以看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石青璇道:“人家懂得一点相人之术。”

    宁纪道:“那青璇应该能看出我绝对是一个大好人。”

    石青璇“扑噗”轻笑,道:“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咯咯,还好啦,虽然算不上大善之人,但也绝不是大恶之徒。”

    宁纪道:“我就当成是青璇对我的夸奖了,那在下是否有幸能到青璇的小筑一观呢?”

    石青璇用琼鼻轻哼一声,道:“等你解决了那四个麻烦再说吧!”

    宁纪笑道:“那好吧,为了宁某早点参观青璇的香闰,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人家好像没答应你哩!”

    宁纪故意当做没听见,径自起身。

    两人的脚程极快,下午时已经赶到石青璇在邪帝庙附近的蜗居。

    此地已经深入大别山,多是崇重山峻岭,而且这个年代山林破坏度极小,古木参天,人迹罕至,山间根本没有人为开凿出来的路,乍一眼看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四周景致几乎一样,正应了山重水复疑无路之言。

    也不知道石青璇是如何认路的,两人就是山林里走着走着,眼前景sè一sè,忽然就进入了一个小山谷中。

    这里就是石青璇隐世的蜗居。

    屋子里清幽雅致,窗明几净,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家具杂物都一应家庭必须品无不齐备。

    宁纪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石青璇是怎么背着锅碗瓢盆钻进这深山老林的!

    石青璇回到这里,心情格外舒畅,微带笑意,道:“宁兄请进,这里就是青璇的蜗居了。”

    宁纪在靠近窗台的椅上坐下,叹道:“接到鲁老头儿的信时我还在奇怪青璇为何要让我在合肥城接头,来到这我才明白,就算你把地图画下来,我也未必找得到这小山谷。”

    石青璇道:“青璇的理想就是隐居山林,钻研自己喜爱的技艺和学问,以之自娱,平静地渡过此生,若非此间之事是青璇不可推脱的责任,青璇也不会带宁兄来这里。”

    宁纪道:“这么看来我的运气还真不错,青璇既然不想欢尘世纷扰,那这些责任就都交给我吧,比如《不死印法》什么的,都是麻烦的根源。”

    石青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宁纪,直到将他看得发窘,才欣然笑道:“终于有人肯替青璇接下这个包袱,既然你喜欢就给你吧。”

    宁纪惊喜道:“当然喜欢,武功到了我这种境界,也只有四大奇书级的秘笈才能对我有所帮助,难道《不死印法》就在这里?”

    石青璇摇头,神sè黯然,道:“《不死印法》也算是娘的遗物,留在我和娘隐居的小筑里,等这边事了,我再交给你好吗?”

    宁纪道:“青璇不要难过好吗,这世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虽然你娘看起来不开心,也许她心里从未后悔过呢。”

    “也许吧!”石青璇道:“似你这么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有没有说过你与众不同,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师妃暄前几天也说过类似的话,结果被我教训了一顿。”

    转而又露出期待,道:“这里已经是青璇的地盘,没有外人在场,青璇何必还要带着面纱,吝惜自己的美貌呢?”

    石青璇嗔怪道:“鲁大师的信上可没说你是个爱强人所难的家伙,哎,好吧,谁叫青璇现在有求与你,就当做请你做事前的鼓励吧!”

    宁纪立刻摆正姿态,一副要见证奇迹的模样。

    石青璇“扑噗”一笑,轻轻摘下面纱,道:“宁兄是否大失所望。”

    宁纪喊冤道:“咱不带这么玩的,按了假鼻子还带着面纱。”很快又恢复过来,欣喜道:“能看见青璇的大半真容,已经值回票价了。青璇长得这么美,为何要遮遮掩掩,不肯以真容视人呢?”

    石青璇风情无限地白他一眼,道:“照你这么说,长得难看的人就应该都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吗?”

    宁纪欣慰道:“青璇强词夺理的样子真有我当年的风范。”又道:“青璇准备的怎么样,那几个打扰青璇清静的家伙都引来了吗?”

    石青璇道:“消息已经放出,那几个家伙晚上就到。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以逸代劳好吗?”

    宁纪道:“求之不得,我睡哪里?”

    视线穿过竹帘,直勾勾盯着屋里唯一的床塌。

    石青璇狠狠地瞪他一眼。

    …………

    邪帝庙在石青璇蜗居十里处的一处无名山丘的半腰处,要座蛛网封尘略显荒凉的小庙。

    石青璇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是否先到一边埋伏。”

    宁纪笑道:“对付他们四个烂番署臭鸟蛋哪用埋伏,再说,我这副年轻帅气的面孔更容易诱敌。”

    石青璇一笑,道:“那好吧!”

    宁纪知道她要奏箫,忙做出洗耳恭听状。

    石青璇白他一眼,将竹箫衾到唇边,幽幽的箫音响起,似是出自大自然之手,从遥远的山间传响。

    宁纪全身心的沉醉其中,双目自然闭合,任自己的灵魂随箫音共鸣,似是忘却了此间将有凶煞来临。

    空旷的林中传来衣袂拂动的声音,客人已至。

    箫音止,宁纪仍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石青璇狠狠瞪了这个极不靠谱的人一眼,开声道:“贵客既临,何不入庙一晤,石之轩和碧秀心之女石青璇在此恭候四位前辈法驾。”

    首先进来的金环真,伴随着一阵鬼哭神嚎般的厉声闯入庙门。

    金环真乍看起来似是双十年华,但细看便见岁月留痕,眉梢眼角间可以难以掩遮的鱼尾纹,脸sè苍白的没有半点血sè,穿着宫装彩服,配着此间此景,活像是从幽冥地府闯来的女鬼。

    狠厉的声音打破了幽美的意境:“这小子是谁。”

    宁纪似是遗憾的长叹口气,吟了一首不伦不类的古诗:“何处笙箫起半空,满山斜rì动蛟龙。风回玉宇箫声远,rì下琼林佩影间。”

    “听说有人活得不耐烦,累得青璇不得清静,就是你吧!”

    金环真娇媚地笑道:“原来是一个护花公子哥儿,倒是风流的紧,那小贱人不懂情趣,不如姐姐陪你啊!”

    宁纪道:“请不要恶心我好吗?不是说有四个人吗,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送死了。”

    一把yīn鸷的声音自庙外响起:“听说近二十年花间派培养出了一个小子,看来也是不知死活之辈,我若是你尽趁早离开,免得英年早誓。”

    宁纪笑道:“尤老鸟何时变得这么硬气了,莫说我不是侯希白,就算是,莫不成你敢杀石邪王的传人。还有两个,丁九重和周老叹,都滚进来吧!”

    “既然不是,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尤鸟倦说话时,一声“轰隆”自庙顶响起,随着碎木瓦屑,一个背着独脚铜人的高瘦老头从天而降,面目yīn冷仇恨,悍然向宁纪出手。

    宁纪急退。

    金环真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宁纪身后,白嫩如少女般的手掌重重按在他的背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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