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欢聚 （二更）
当晚，南宫淼是睡在书瑶屋里的，姑嫂俩睡一张床，聊到三更天才睡下。而书杰也没有睡在自己院子里的厢房，跑去跟书文挤，兄弟俩也有好多话说呢。
第二日，一家人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书杰和南宫淼穿的是大婚的正红色，一对璧人往那一站，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一早，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书杰和南宫淼先给老夫人磕头敬茶，老夫人今日也穿了一身暗红色绣金银福纹锦衣，额上戴着书瑶绣的祥云抹额，整套的墨绿色老玉头面，笑容满面、精神奕奕，好似一下年轻了五六岁。
老夫人饮了茶，管妈妈捧了一个红色锦盒递过来，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鸳鸯簪。纵是南宫家富裕，南宫淼见多了好东西，也暗叹这一对玉簪价值不菲。她看了看书杰，又看向金喜达。
老夫人笑道：“这孩子，祖母给你的见面礼，还怕你义父反对不成？”
金喜达似乎没有太意外：“收下吧，这可是你们祖母压箱底的宝贝呢。”母亲以前把金家主母的位置和这些宝贝看得很重，现在却是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才是最贵重的。母子之间迟到的温情让金喜达这几年的心情始终如阳光般灿烂，无论在外面碰到什么纠结什么糟心事，一回到府里就自动过滤掉了。
南宫淼赶紧亲自双手接过锦盒，小心地放在红缎捧着的托盘上，恭恭敬敬道：“淼儿谢过祖母。”
书文听到义父说“祖母压箱底的宝贝”，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老夫人打趣道：“文儿放心，祖母压箱底的宝贝可不止这一件，你和瑶儿的都留着呢。等咱们文儿娶媳妇的时候，祖母给你媳妇。”
书文大臊，满脸通红：“祖母---”
众人哈哈大笑……
最早到达的客人是来帮忙的威远侯府一家，看到威远侯爷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进来，书瑶几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威远侯府的掌上明珠沐咏千千，现在两岁多了。惊叹的是，威远侯爷竟然一路笑呵呵地抱着千千进来。
俗话说抱孙不报子，何况是出门在外？
看到书瑶几人的一脸讶异，沐咏竞撇嘴：“过份吧？我们小时候，父亲都没抱过我们呢！现在天天抱着千千不肯撒手。”
沐咏麟笑道：“不乐意啊？那你以后不要抢着抱哦。”
沐咏竞还没开口，小小的沐泳千千向他张开小手：“哥哥抱抱。”
沐咏竞立马乐得脸上开花，张开手去接千千：“爹快放手啦，妹妹要我抱呢，您今天抱多久了知道吗？”
书瑶大乐，原来这家伙泛酸不是因为认为父亲“没抱过他”，而是因为父亲占着妹妹，他没的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远侯不好意思跟儿子抢，只好让给他，一边还嘟囔道：“小心点，小心点，抱好了，可别摔着千千！”
姚雪兰一脸的“抱怨”：“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想闺女想疯了，结果难得有了个闺女，我这个当娘的都没有什么机会抱，全让这爷儿四个占着。”
沐咏竞总算抱到了妹妹，一脸得意：“本来就该多让我抱，千千的名儿还是我取的呢。”
当年沐泳千千出生，威远侯想了好几天，写了满满几张纸，都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名字，正在跟姚雪兰抱怨自己学术不够。
刚从学堂里回来的沐咏竞随口一句：“那天产婆不是说‘小千金’吗？妹妹就叫沐泳千好了。”
威远侯道：“我的宝贝闺女何止值千金？万金，不，千个千金还差不多。”
沐咏竞乐了：“那总不能叫沐咏万吧，难听死了，沐泳千千好了！”
姚雪兰和威远侯一琢磨，嗨，这沐泳千千叫着还真顺溜！多一个字？一般人的名最多两个字？那有什么大不了？他们家宝贝闺女就是与众不同呗。
就这样，威远侯府万众瞩目的嫡姑娘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沐泳千千。
沐泳千千不但长得如年画娃娃，还精灵可爱，没一会儿就把金老夫人逗得呵呵直乐，“骗”了一块上等玉佩去。
这边才得了玉佩，那边又把刚刚到的南宫夫人许氏哄得直接褪下手上由七颗珍珠六朵玉雕莲花组成的手串给她“玩儿”。
沐咏麟笑道：“我们千千就是个卷财的，每次出门都要得回几件好东西，小七你当初想出这个名字不是想让她卷回千个千金吧？”
沐咏竞不屑地撇嘴：“我们千千才没二哥你那么俗呢？什么卷财？这叫‘情意值千金’”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许氏见南宫淼与书杰眉目间都是浓情蜜意，与书瑶姐弟亲昵，又得金老夫人和金喜达的疼爱，心里也是万分欣慰和高兴。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南宫潇和南宫逸兄弟都去玉林看望过南宫淼几次（玉林的位置好，只要是往南边走，往返京城都要经过玉林），每次回来都告诉许氏南宫淼很好，可是许氏就是放不下心，直到这会儿亲眼看见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南宫老爷对南宫淼笑道：“你娘每次想你了，就把书杰叫去，好像一定要听到书杰亲口说，才能确定你很好似的。还好书杰也没有不耐烦，总是很耐心地把你在玉林的状况说一遍。”
书杰赶紧道：“岳母想淼儿是人之常情，小婿感激岳父岳母都来不及，哪里敢不耐烦？”
在客人们艳羡的目光中，南宫淼的六百六十六抬嫁妆接连抬进了永平侯府，送嫁妆的队伍看不到尾。
即使是京城中的富贵世家嫁闺女，三百抬嫁妆也已经是很丰厚的了，公主出嫁通常也不过三四百抬。五年前，当今皇上最疼宠的幺妹紫薇公主出嫁的时候，嫁妆已经算震撼四座了，五百八十抬。
而现在，南宫淼是六百六十六抬，抬抬都装得结实，抬抬都是精品……就看那第一箱中的银票和地契房契店契，就是厚厚的一叠。
一众客人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大周首富的嫡长女啊！
第253章 圆房（上）（三更）
拜堂、结发之类的礼仪三年前在玉林都已经行过了，今日主要是宴请京城里的亲朋好友，用夏霖轩临终前对金喜达的交代，就是要补一份应有的喜庆和热闹，不能委屈了南宫淼。
金喜达加上书杰，再加一个南宫世家，没有帖子的人都恨不得上门要帖子了，因此今日的宴席特别热闹。不过，除了像威远侯府、忠国公府、徐府这样一向来往较多的人家，其他人送的礼物太过丰厚的，都被谢绝了，只说大家给面子来庆贺，已经感激不尽。
正然与书杰是同科前三甲，俩人关系又一直不错，自然带着妻子马凌儿一起来了，女客在后院，马凌儿看着一身大红纱裙、更显风华绝代的南宫淼，心里不由得再次泛起了酸涩和嫉妒。不得不承认，南宫淼确实太过美丽，这也是书杰放弃自己选择南宫淼的原因吧？男人总是沉迷于好颜色。
吉时到，大家正要入席，皇上身边的福公公亲自过来传旨，书杰即日起继承永平侯之爵位，南宫淼也跟着成了一品候夫，袭爵册子、诰封、两人的大衫等都一并送来了。
众人啧啧叹道，这是大周最年轻的侯爷、候夫人了吧？
与福公公同来的，还有以顺子公公为首的各宫主管太监、或者嬷嬷，都是替主子送贺礼来的。宫里送出来的，自然皆非凡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打眼的还数马贵妃赏赐的白玉送子观音，由整一大块的和田白玉雕刻而成，说价值连城一点儿都不夸张。这也就罢了，礼单中还有一套极品红珊瑚头面，竟然是赏给书瑶的。
惹得众宾客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其中的“玄妙”。听说马贵妃正在为二皇子张罗正妃，这是看上永平侯府唯一的姑娘了？
郁正然暗自冷笑，马贵妃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能够逼迫金喜达和夏书杰吗？别人可能会惧怕马家，顾忌二皇子和马贵妃。金喜达同书杰却绝对不会。夏书杰对朝廷政事的敏感度超乎他的想象。又把一双弟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哪里会让书瑶卷入夺位之争？
而且，马贵妃只想着阻止其他人到永平侯府提亲，却没有认识到最大的反对者、破坏者会是皇上，殊不知皇上同金喜达父子早已经另有打算。
只是，正然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赐婚圣旨、或者懿旨迟迟未下？金喜达同雍亲王府的交情就不用说了，这几年齐浩宁同书杰的关系也是甚为亲密。两家又都是皇上的死忠派，这桩亲事按理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正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很想看到他的小仙子。可惜现在书瑶已经十三岁，多了很多避忌。不那么容易见到了。
大部分的宾客午宴过后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留下的多是年轻人，尤其是书杰的一些同僚和那批同科进士，囔着午宴上重量级的大人物太多，喝酒不爽，也不敢闹腾，晚上才要把新郎灌趴下。没有力气洞房为止。
金喜达摇头笑笑，让大管家奎叔去安排：“随他们了，图个喜庆热闹，也是难得。”自己跟南宫老爷下棋去了。
于是，前院增设了晚宴，消息传到后院，跟书瑶一起刚送走四公主和玥郡主回来的南宫淼不免有些担心，据她所知，书杰不会饮酒。酒量挺差。
书瑶笑道：“嫂子不用担心，书文已经安排好了。”中午听到那些人囔囔要灌醉书杰，书文急了，跑来找书瑶，并拿来一颗高明德刚刚送的解酒丸，让书瑶放到红木箱里增增效。
书瑶前世见过高明德制的解酒丸，那时候薛明郎应酬渐多，经常喝得烂醉，家里就备了一些解酒丸，虽然可以缓解头疼等酒后不适，但仍然软绵绵爱睡觉。
书瑶可不想大哥的洞房花烛夜留下遗憾，眼珠子一转，在书文耳边嘀咕了几句，书文眉开眼笑，连忙赶去安排了。
南宫淼见书瑶笑的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立马就放心了。这一对弟妹鬼马精灵，又有吴震子那种“老顽童”大师伯的言传身教，奇招、怪招多得很。
姑嫂两在老夫人院子里用了晚饭，就各自回自己院子了。
南宫淼回到新房，看着喜床上满眼的红色中有一块应该是柯妈妈刚刚铺上的白色喜帕，想到昨日书杰那些羞人的动作，又想到娘今天跟她说的话，还有那本图册，顿时脸上又烫了起来。
红衣、红俏、红缎、红锦四大丫鬟走了进来，红缎替南宫淼解了发髻和那些首饰，将一头乌法松松挽起：“大奶奶，前院闹腾着呢，大爷估计没这么快回来。
南宫淼点头：“也好，我先洗浴，今儿真热。”幸好身上穿的滚雪细纱透风清凉，且不会贴在身上，要不这样来来回回地迎人、送人，真是要热出一身汗了。这种天气最好就是一直坐在放着冰块的屋子里。今天，男女宴客大厅都换了好几次装冰的桶。
红锦应道：“浴桶已经备好了。”大奶奶在这方面，最是讲究，每日都要洗浴，她们自然也不需要交代。
南宫淼高兴地“嗯”了一声：“我一会儿好好泡泡，留下红锦服侍我就好，你们都早些下去洗洗休息吧，今日都忙坏了。
四人赶忙应了，连日赶路，昨日忙着整理库房和玉林带回来的东西，今日又整理嫁妆，确实有些辛苦。大爷一早就说了，他不习惯丫鬟在内室侍候，以后他在家里，外屋不需要她们守夜。何况今日是大爷和大奶奶的洞房花烛之夜，肯定更不希望她们在外间了。
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桶里，南宫淼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红锦轻柔地替她按压着肩部，让她几乎昏昏欲睡。
突然，南宫淼感觉有一些刺刺的粗糙感带来的酥麻感觉，略微惊讶地笑道：“不是吧红锦，你最近做什么把手都做糙了？明儿让厨房给你留些羊奶泡泡。”
后面的人在南宫淼耳边吹了一口气：“淼儿嫌为夫的手糙了？是不是为夫弄疼你了？”南宫淼这才感觉到周围有一阵酒香慢慢笼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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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圆房（下）（一更）
浴房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
南宫淼募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本能地双手交叉护住前胸：“书……书杰，你……你怎么进来了？红……红锦呢？”这个臭红锦，什么时候出去了也不说一声。
书杰呵呵傻笑着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南宫淼同样滚烫的粉颊上轻轻摩挲：“为夫身上都是酒味，进来洗浴啊，否则薰着了淼儿怎么办？淼儿，叫夫君。夫君来了，红锦自然出去了。”
书杰火热的大手已经顺着南宫淼的香肩向下滑，在她精巧的锁骨处轻抚，南宫淼滑腻细白的肌肤在略为粗糙的大掌爱抚下很快泛起暧昧的颜色，一种紧张而甜蜜的颤栗迅速传导至两人的全身。
因为南宫淼抱着双臂，胸前的山峦越发突出，书杰的手掌又大，自然感受到了起伏的山脉脉络，双眸微缩，大手顺势在南宫淼紧抱着的手臂上摩挲，感受着丝一般的触感，嘴唇在南宫淼的耳畔轻咬，声音也微哑起来：“淼儿……淼儿……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未等南宫淼回复，书杰三下两下扯掉了身上的袍子，一丝不挂地踏进浴桶坐下，有力的双臂将南宫淼抱高一些，然后分开双腿放在自己身上。
南宫淼惊呼一声，本能地放开了抱着的双臂去抓住书杰的肩。
美丽的峰峦全景立时呈现在书杰眼前，一览无遗。
书杰黝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美景，全身的血液迅速往下集中到某处。连锁反应。南宫淼立时感觉到下面被一处硬挺顶着。想到图册上画的那东西。南宫淼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想着应该收回双手护着光裸的前胸的，却硬是没有力气抬手，只是茫然地看着书杰，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弱弱地呢喃了一声：“夫君，你……你……”
这样的表情配上那张绝顶精致的容颜。再加上美妙的呢喃，此刻就是世上最强效的催情药。书杰喉咙一紧，一手紧紧揽住南宫淼往自己身上压，一手覆在一边雪峰上轻轻揉弄……
南宫淼正要惊呼，书杰已经含住了她的唇，吞掉了她还未出口的声音。
饶是书杰文采斐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美好感觉了，只能跟着感觉走，细细地品尝那甜美的红唇，舔、吮、扫、轻啮。口里的好滋味让他欲罢不能，还想要更多……
天生的反应不需要谁来教他。越发口干的书杰自然地顶开了小贝齿，舌灵活地在南宫淼嘴里横扫，卷着那小香舌吮吸，霸道地攫取香甜的蜜津。手也没停了动作，因为不满足于一边手的畅快，书杰将南宫淼的背轻轻靠在自己曲起的双腿上，双手齐上，把玩着无比美妙的峰峦，感觉柔软的雪峰在自己的掌控下变成了各种形状，峰顶的突起在掌心摩擦，一阵阵的颤栗感传送至四肢百骸……
南宫淼整个人被“夹”在书杰的身上，上中下全面失守，却被书杰吻得脱力，无力逃脱，也不知是不是被书杰嘴里的酒香薰醉了？
好不容易书杰放开了她的红唇，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往下吻，南宫淼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在下一刻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酥麻，书杰的唇含住了她左边雪峰上的红莓……
南宫淼难以抑制地低吟出声，忍不住双手捧着埋在胸前的脑袋，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抱得更紧些，并不由自主地把胸挺向了书杰。
书杰在外院没有被那些人灌醉，此刻却醉在了妻子的幽香和嫩滑中。
埋首于雪峰之间，他就像一个贪心的孩子，轮流舔咬吮吻着峰顶之上的红莓，眼见那两粒红莓在他的爱抚之下鲜亮亮地傲然挺立，书杰觉得有一股力量在体内膨胀，自己要爆开了。
双手在娇妻身上游移，慢慢探向了大腿之间的神秘地带……当书杰的手指找到了那个幽穴之口，南宫淼一个激灵，颤声道：“书杰……嗯……书杰……不要……喜帕……”
书杰舍不得放开嘴里的美味，含糊道：“淼儿……我难受……我要你……淼儿……”他的粗大在南宫淼的腿间摩挲跳动了几下，似乎在提供自己“难受”的证据。
南宫淼被磨得难受，感觉体内一阵空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书杰身上贴，残存的一丝理智让她继续哀求：“喜帕，夫君，喜帕……”
书杰这会儿才听到“喜帕”二字，想起回屋时看到床上扑的那张白色锦缎。暗暗自责，如果他就在这里要了淼儿，那张帕子上没有落红，岂不是让人诟病？
书杰忍住胀痛，抱着南宫淼站起身跨出浴桶，扯过旁边架子上的大棉巾在两人身上胡乱擦了一通，大步向喜床走去。
南宫淼把头埋在书杰怀里，羞得不敢睁开眼睛。
书杰低声一笑，轻轻将南宫淼放在床上，就要覆身上去。
“夫君，烛……”南宫淼的话被书杰吞咽在了彼此口舌的纠缠中，书杰忙里偷闲，手一挥，大红色绣百子千孙的喜帐被放了下来，挡住了大部分烛光，柳妈妈说了，今晚的喜烛是不能灭的。
书杰强压住身体里叫嚣的**，柔情百丈地吻着南宫淼，双手也不停地爱抚着她美丽的身体。书上说了，女子第一次很疼的，他可不能因为心急伤了淼儿。
当先行探路的手指感受到了幽谷的湿润，书杰的粗大再也忍不住了，自动寻了过去，并急切地挺了进去。
“唔……痛……”，撕裂般的疼痛让南宫淼的眼泪飙了出来。
书杰吓到了，不敢再动，退出去？舍不得，进去？也舍不得，淼儿好像实在很疼。
他轻柔地吻着南宫淼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把泪水都吞了下去，在娇妻耳边轻声呢喃：“淼儿，我的妻，一会儿就不疼了，你忍忍。”
南宫淼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在自己脸上，睁眼一看，书杰的额头两边都是汗珠，脸上也涨得通红，可见真的很难受，却是一动不敢动。
南宫淼立马心疼了，这种疼痛胜过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她抬手抹了抹书杰的额：“你……继续吧。”娘说过，女子都要经过这一关的。反正都要疼，何必让书杰也跟着难受？
书杰一喜，他也痛啊，卡在半中间真的难受啊！安抚地吻着南宫淼，书杰身下一挺，贯穿而入。这一夜，夫妻终于一体，南宫淼真正成为了书杰的女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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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求之不得（二更）
书杰习惯早起练功，已经形成了生物钟，到时间就自动醒了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了怀里的清香，低下头看着卷缩在自己臂弯里睡得香甜的南宫淼，唇角向上弯起，眉眼间都是温柔，昨晚，淼儿终于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了。
书杰在南宫淼额上印下一吻，用手点了点那长长卷翘的睫毛，在两边眼睑上轻轻地各吻了一下。怀里的人儿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让书杰感到无比的满足。
担心吵醒熟睡中的妻子，也不舍得这样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好感觉，书杰决定今儿偷个懒不晨练了，这是自他三岁开始跟夏霖轩习武以来破天荒第一次。
南宫淼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小手在书杰胸前蹭来蹭去，一大清早的，蹭出了火。
初尝*的书杰本来抱着香香软软的娇妻就心猿意马，心疼妻子昨晚是第一次，累着了，硬是凭着强大的自制力克制住。这会儿却再也忍不住了，掀起床帐往外看了看沙漏，算算也差不多了。
坏笑一下，书杰臂弯一用力，南宫淼就暧昧地趴在了他身上。他伸出舌，用舌尖描绘着南宫淼的唇形。
睡梦中的南宫淼咂了咂唇，一口含住了书杰的舌，书杰一震，将舌更深入地探了进去，加深了这个吻，双手也在南宫淼的身上大肆游移。
南宫淼许是感觉越睡越热了，嘤咛一声睁开眼睛，正对上书杰温柔而灼热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了，记起自己昨晚已经同书杰圆房。而想到圆房，才惊觉自己光溜溜地趴在同样未着片缕的书杰身上。而一根又烫又硬的东西正顶在自己的双腿间……不由得脸红似火。
书杰在那红彤彤的两边脸颊上各啄了一口，然后轻咬着南宫淼的嘴角含含糊糊道：“淼儿，还疼吗？让我看看？”
“不疼了，不疼了”南宫淼赶紧应道，虽然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她还是羞于让书杰盯着那处看。昨晚完事后。就是书杰用湿棉巾为她擦拭了身子，还为那私处抹了药膏。她想阻止的，可惜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把头埋进被子，任书杰“专心致志”地上药了。
书杰看着娇羞的妻子，低声轻笑。在微肿的樱唇上碾磨，“高大哥不愧是神医，药真好用！淼儿，我又想要你了。”
南宫淼知道书杰昨晚就因为疼惜自己，一直在忍了。她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好长时间里都能感觉到身下有东西顶着。
双手轻抚着书杰的脸，南宫淼轻轻地嗯了一声。书杰大喜，抱着南宫淼翻了个身，身下一沉，屋里再次萦绕起欢爱的声音，和欢爱的味道……
南宫淼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吓了一跳，抱着薄被猛地坐起。这才发现书杰衣装整齐、神采熠熠地靠在床边看书。
书杰粲然一笑：“莫急。祖母昨晚特意着管妈妈过来交代说今日不用那么早去请安，让你睡到自然醒，义父上早朝去了。”皇上体恤下臣，给了书杰三日的假期，所以他今日这个时候还在府里。
南宫淼轻声道：“你先去跟瑶儿、文儿一起陪祖母用早餐，让红锦几个进来侍候我就可以，待我洗浴好就在院子里吃一点，然后去找你们。”
书杰知道南宫淼害羞，也不再坚持，笑着应了。
书杰正要出去。红锦在外面敲门：“大爷、大奶奶，两位妈妈来验喜帕了。”
南宫淼缩进薄被里，书杰放下帐子，才让红锦进来，一同进来的是管妈妈和柳妈妈。红锦将床头架子上的锦盒捧过来打开，里面是她们昨天夜里进来换床单被子时放进去
的红梅点点的喜帕。
柳妈妈二人看了一眼，一脸笑容地屈膝行礼：“恭喜大爷，恭喜大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书杰伸手虚扶了一把：“谢谢两位妈妈。”柳妈妈就不用说了，书杰三兄妹的心里她根本就是长辈。而管妈妈是义祖母身边的心腹，书杰对她也一向尊重客气。
书杰问道：“管妈妈，瑶儿和文儿去祖母院里了吗？”
管妈妈满面笑容：“去了，姑娘和二爷一早就过去了，他们坚持说大爷您会过去用早饭的，正等着呢。”
书杰笑得灿烂，一双弟妹了解他，更了解南宫淼，自然知道他会过去的。
书杰十日才有一次沐休，所以很少有机会同家人一起用早餐，难得三日休假，自然不会错过，而南宫淼对义祖母金老夫人最是孝顺，也定会催他。
去老夫人院子的路上，柳妈妈小声道：“大爷，宁世子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儿也在老夫人院子里呢。”
书杰笑着揶揄道：“他倒是勤快！哼，也不知道昨晚是真醉还是假醉。”
柳妈妈也笑了，没有接话，她看得出来，宁世子对她家姑娘是非常认真的
昨日，那些人牛哄哄地说要把书杰灌趴下，齐浩宁作为书杰的“未来妹夫”，自然要力挺大舅哥。浩宁在军营这几年很是锻炼出不少酒量，军营里的将士喝酒都是拿着大海碗一口闷干的。
浩宁不知道书文动了手脚，书杰身上浓浓的酒味都是那个侍女“不小心”洒在他身上的，而从那一刻起，书杰所饮的酒就都是白开水了。因为书杰身上酒味重，一靠近，酒香扑鼻而来，没有人会去怀疑那杯子里没有酒味。
结果，好笑的是，书杰这个正主儿一点事没有，“拔刀相助”的齐浩宁却是彻彻底底醉了，金喜达安排他住在了文远侯府。
柳妈妈笑道：“宁世子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同姑娘见面吧？”前日里，柳妈妈转达了书瑶的意见给金喜达和书杰，在书瑶对婚事置可否之前，她想见齐浩宁一面，问几句话。
齐浩宁一听，想都没想，立马就答应了，他就怕书瑶相信之前那些传言，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现在书瑶肯见他一面，自然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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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秀色可餐
齐浩宁一进大厅，就看见坐在老夫人身边的书瑶。三年时间，书瑶日渐长开了，已经可见含苞待放的少女风姿。
书瑶今日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纱裙，梳俏皮的反转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球形珍珠步摇。装扮很简单，脸上也完全未施脂粉，但整个人就是透出与众不同的灵气。
齐浩宁觉得，即使让书瑶站在一百位身形相似、穿同样衣服，作同样装扮的女子中间，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因为书瑶身上特殊、飘逸的气质，也因为那双眼睛。
齐浩宁给金老夫人行了晚辈礼，书瑶和书文站起身给他行礼，没办法，谁让人家身份高贵呢？
齐浩宁笑道：“瑶儿妹妹、书文，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那天离得比较远，只觉得瑶儿比旁边的女子高挑，今儿近，估摸着大致到自己肩膀那个位置，嘿嘿，还是小鸟依人的。齐浩宁不由地想象书瑶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眉眼间都是柔情，视线在书瑶身上忘记，呃，或者说，舍不得移开。
书瑶当然不知道齐浩宁此时已经在想着温香软玉入怀的美事，只是敏锐地感觉到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敢抬起头来正视……
“咳咳，宁世子请坐，杰儿很快就到了，宁世子同我们一起用早餐如何？”金老夫人也知道齐浩宁求娶书瑶的事，但现在懿旨未下，亲事未定，自然还是要有所避忌。此时大厅里有不少婆子丫鬟呢，虽然两府的下人都是严格挑选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心思也都会冒出来，姑娘家的名声来不得半点瑕疵。
齐浩宁惊觉自己唐突了，再想到刚才脑海里甜蜜而“非礼”的念头，耳朵尖悄悄地红了：“谢老夫人盛情，浩宁恭敬不如从命。”能跟瑶儿一起用早餐诶，这对正陷入情网的齐浩宁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惊喜，他万分庆幸自己昨晚醉了，才得以留下来。
“宁大哥，你昨晚醉得那么厉害，这会儿还难受吗？”浩宁一坐下来，书文就赶紧问道，“姐姐说你用了那解酒丸，早晨起来不会头疼。”
原来那解酒丸是瑶儿让书文送来的，怪不得效果那么好，齐浩宁心头一暖，甜得几乎要溢出来。至于为什么瑶儿让送的效果就好，他当然说不出理由。就是他的瑶儿拿一杯水给他喝，他一定都会觉得是人间美味，“特别”好喝。
“谢谢书文，一点都不难受了，早晨醒来精神好得很，跟平日里一样，都差点忘记自己昨晚醉酒了呢。”浩宁说着还偷偷瞥了书瑶一眼，这会儿已经醒神，不敢再盯着书瑶看了。
书瑶自然感觉到了浩宁的小动作，若是之前她倒也不会怎么去注意，可是，现在知道了浩宁请求赐婚的事，再感受到这些，心里还是会有些不一样的甜意。
书瑶知道自己相貌不俗，可是还不至于让齐浩宁仅仅因为相貌如此失神。齐浩宁是什么人？什么美女没见过？
只那妍郡主就是有名的美女加才女，柳妈妈说，妍郡主从小就喜欢宁世子，可惜宁世子对她始终是淡淡的；
柳妈妈说，不说那赵侧妃弄了多少美女到雍亲王府，就是宁世子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就都是美人，可是他至今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柳妈妈还说，宁世子在粤城是有名的俊朗少年将军，南边的民风又相对开放，无论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青楼花魁，都经常会有人跑去与他“偶遇”。粤城有名的清倌人顾香菱就是其一。顾香菱色貌才艺非凡，据说拒绝了不少求娶她做继室或者平妻的达官贵人、富裕大商，却要做宁世子的侍妾。
顾香菱本也是富贵商家女，因父兄被海盗杀死、母亲殉情，家财被无良叔伯掠夺，无依无靠入了青楼。宁世子杀了海盗头目“石龙王”之后，顾香菱公开放出话来，只要能给宁世子做侍妾就甘之如饴。
可惜，宁世子对这些美人都不为所动，为此还曾被怀疑有断袖之嫌。
直到一个大胆的一心想巴上雍亲王府的地方官员悄悄送了一对绝色小倌人给宁世子，却差点被宁世子一剑斩断右臂，统统赶了出来，那些关于“宁世子断袖”的猜测才偃旗息鼓。
当然，不能凭着这些就认为齐浩宁对自己有多痴情（自己才1岁，齐浩宁去粤城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娃呢），可是，至少可以证明齐浩宁不是一个眼里只有美色，或者说，会轻易被美色迷惑的肤浅男人不是？
今世的书瑶对男人，对婚姻、还有夫妻之情已经没有那么信赖了，但是也不至于一棍子打死所有男人，好男人还是有的，比如她爹、义父、还有大哥。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忘恩负义、无情无意。书瑶一直记得静玄大师送她的四个字：随缘、本心。
上辈子她吃了“过于执着”的苦，今世时刻告诫自己对任何事都不能太偏执，保持随缘的心态，守住本心就好。如果齐浩宁真能诚心待她，做个负责任、有情意的男人，她太偏执只会适得其反，把手里的幸福往外推。就像当年听信翠竹的话，满心认为大哥不是娘生的，自然不会真待她和书文好。枉费大哥对她的爱护，还害大哥因她而死。
当然，如果齐浩宁确实变心，做出什么宠妾灭妻之类的事，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还是那七个字：合则和，不合则散。
齐浩宁看着书瑶静静地坐在那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真想上前去拉着她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跟他定亲？有什么要问他的？或者，有什么要求？
只要她愿意，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会答应她。
就在齐浩宁纠结的时候，书杰到了，先给老夫人行了礼，才道：“祖母，我们先用早餐吧，淼儿……淼儿她整理一下，就在旭日苑里吃点，一会儿再过来给您请安。”书杰说着，脸上竟然红了，若不是他贪欢，淼儿怎么会累到？又怎么会起迟了？
金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我已经让厨房备了补身的汤送到旭日苑去，这三日你难得休假，好好陪陪淼儿，早上都不用过来用饭了，还有瑶儿和文儿陪我呢。”这个大孙子脸嫩的很，这样就脸红了？哈哈！年轻夫妻初尝云雨，难免如胶似漆，除非……
金老夫人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掩埋已久的苦痛，她想起当年自己新婚的委屈和疼痛，也正因为那种不甘和委屈，让她在后来的日子变成了那样，直至连自己儿子都对她冷了心。
不过还好，金老夫人很快又欣慰起来，幸好自己终究醒悟，否则哪有如今这样轻松愉快的心情和和乐平顺的日子？
儿子孝顺，孙子孙女、还有孙媳妇也都是孝顺乖巧的，那些老姐妹来府里做客，谁不是羡慕的很？她的衣物很多都是南宫淼和书瑶亲手做的，老姐妹来，她们还会亲自做些茶点招待，请老夫人老太太们多来府里玩、陪她唠家常，让她倍有面子。
现在金老夫人来往的朋友也多起来了，一是两个侯府的地位在那，二来南宫淼和书瑶很会做人，安排的也很周到，让人家很喜欢来侯府。
试问有几家的孙女孙媳能做到这样？除非某位老夫人捏着管家权，或者手里有大笔的财富。还有很多都是嘴上说说、面上敷衍一下还行，真让动手才不干呢，最多让丫鬟婆子代劳。
金老夫人现在是完全想开了，即使儿子金喜达真的不成亲生子，她也不会那么纠结了。书杰三兄妹虽然是儿子的义子义女，但同儿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情义，还有众所周知的皇上亲颁的“赐亲”圣旨，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过继的孩子强太多。
也正因为这些，金老夫人是将书杰几人当作亲生的孙辈来疼爱，自然希望书杰跟南宫淼恩恩爱爱，早点生出个曾孙子让她老人家也尝尝做曾祖母的滋味。
书杰听了金老夫人的话，脸更红了，心里甜滋滋的，躬身答道：“谢谢祖母”
管妈妈安排人把早餐摆了上来，众人依长幼顺序上桌，书瑶正好坐在了齐浩宁的对面，让齐浩宁顿时觉得心情飞扬，特别有食欲。
这还是齐浩宁第一次看着书瑶吃东西，不时地偷瞄她秀气优雅的吃相，自己则机械地把面前的食物往嘴里送，全然不知道其确实的滋味，反正就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也不知道“餐”的是美食，还是眼前的秀色？
坐在书瑶旁边的柳妈妈暗乐：这会儿就是拿什么发苦的、难吃的东西给宁世子吃，他也必定甘之如饴吧？
直到书杰说了一句“天籁之语”，才让齐浩宁从这种状态中醒神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好撑啊，刚才到底懵懵懂懂地塞了多少东西进去了？
第257章 相信我
其实书杰只是对书瑶说了一句：“宁世子对我们种在大花盆里的火龙果很感兴趣，我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文儿也要去学堂。瑶儿，你一会儿带宁世子去看看。”
书瑶轻声应道：“是，大哥”
浩宁眉开眼笑：“谢谢杰大哥，谢谢瑶儿。”书杰大哥真是好人啊，知道自己现在最着急的事就是跟瑶儿当面谈，等瑶儿的答复了。只要瑶儿点头，他马上进宫请皇祖母赶紧赐婚，免得夜长梦多不是？早日定下，他的心里才安稳。
用完早餐，书瑶带着齐浩宁往花园走去，柳妈妈和蓝锦、紫锦自然得跟着，不过落后了一段距离。
书瑶走路很轻盈，姿态优美，除非迎面而来的风吹动，似乎连裙摆都不怎么起波澜。而那阵微风吹动的不仅是书瑶的衣襟、裙摆，还将书瑶身上淡淡的莲花般的少女清香送到浩宁鼻下，让他的心也起了波澜……
浩宁的声音轻柔得要滴出水来：“瑶儿，我是真心的，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这一辈子，我都不会骗你。你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书瑶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抬眼看着浩宁，浩宁的眼里满是真诚和期待，让书瑶的心不禁轻颤了一下。
书瑶前世饱经人情冷暖，让她对别人的善意恶意、真情假意特别敏感，加上宝箱灵气的浸润使他们三兄妹的五感都分外敏锐，更是能很快“识破”可能的伪装，尤其从对方的眼睛里。
可是，浩宁的眼眸很纯净，此刻，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还有他的诚意……
书瑶柔声道：“宁哥哥，你为什么想娶我，是因为上次黑鹰的事吗？”
齐浩宁不敢相信地看着书瑶，一脸惊喜：“瑶儿，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好不好？瑶儿，求你了。”他激动地伸出手想扶住书瑶的双臂，又怕唐突了佳人，半中间收回了手。书瑶从来都是称呼他宁世子的，刚才那声软软的“宁哥哥”叫得他心都要化了。
齐浩宁的心跳倏地加快了，瑶儿并不排斥他对不对？瑶儿叫他“宁哥哥”呢！
看着浩宁亮晶晶的眼眸，书瑶的心软了，不忍心拒绝：“宁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呵呵，真好听，瑶儿，以后你都这么叫我好不好？”浩宁乐呵呵地笑道，“我喜欢你，所以想娶你，没有其它原因。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可以有很多方法，不用以身相许的。”
书瑶正想开口，浩宁又急急地抢先道：“瑶儿不要拒绝我，我说不来那些好听的话，我就是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了。你爹是天下第一捕头、是朝廷的大功臣，你大哥是文武双状元，你又那么美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那时候谁都说我是一个脾气怪异又无能的人，徒有雍亲王世子的身份罢了。
所以，我在南海冲锋陷阵，一心就想着凭自己的实力获得军功。我拜欧阳岛主为师苦练武功，也是希望能够在武科中金榜题名。瑶儿，很多人都认为我这样的身份不需要军功，也不需要功名。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大半是因为你而努力的，徒有雍亲王世子的身份，确实也会有很多人依旧愿意与我结亲，但金叔叔和杰大哥绝对不在其中。我更担心你把我当作那些纨绔，瞧不上我。”
浩宁一口气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书瑶：“瑶儿，我知道自己不能够跟杰大哥和郁大哥他们比，这一届的武科中没有像他们俩那么突出的高手，何况他们还文武双全？可是瑶儿，我……我会证明自己也不差。”
书瑶的心越发柔软了：“宁哥哥，你不需要跟谁比。我娘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狂妄自大不好，妄自菲薄也同样不好，宁哥哥已经做的很好了。”大哥书杰三岁就开始先后跟着爹和大师伯习武，从未间断过，而齐浩宁之前被那个侧妃养歪了，文、武都属平平，也就是四年前黑鹰刺杀事件之后才开始努力提升。短短几年间能有如今的成绩，四年前、四年后都与浩宁切磋过的书杰也是赞不绝口。
浩宁激动得声音都带上了沙哑：“瑶儿，真的吗？你真的认为我做得很好了？”
书瑶又好气又好笑，佯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我？”
浩宁被那俏丽娇嗔的一眼“镇”住了，傻傻地笑道：“没有没有，我当然相信瑶儿，瑶儿说什么我都相信，我也会让瑶儿一辈子都相信我的。”
一辈子？今天浩宁已经第二次说“一辈子”了。书瑶轻叹一声：“一辈子的时间好长，宁哥哥，你真的能让我一辈子都相信你吗？宁哥哥，你知道我娘的事，我娘不能容忍的事，我也是断断不会委曲求全的。”
浩宁坚定地点头：“瑶儿，相信我，我不是慕容紫烨。”多说也没有意义，时间能够证明一切。瑶儿的母亲甄子柔同慕容府的恩怨整个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的，那件事让渐渐长大的书瑶害怕了也是正常。
不过，他怎么可能宠妾灭妻？妻就是妻，是当家主母，是共同生儿育女、白首偕老的人，是唯一有资格与自己生同床、死同穴的人……
而妾就只是玩意儿，是妻的奴才。如果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连这个奴才都没资格做。
想到那些不安分的、总是妄图肖想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妾”，浩宁握紧了拳头，眯了眯眼，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不受迫害，也许，男人根本就不该纳妾。这些年他听到的事儿多了，尤其上个月才刚刚从津卫府的“掌珠公主府”回来，掌珠姑姑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容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地，浩宁的脑海里又换出另一幅画面，是昨日书杰和南宫淼相视而笑的幸福，当时他就羡慕地想，有一日他和他的小瑶儿也能这样。
“瑶儿，杰大哥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浩宁看着书瑶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书杰“只娶一妻，三十无子方能纳妾”的誓言整个京城里谁人不知？
第258章 落定（五千字大更）
书瑶听了浩宁的话却没有联想到书杰的那个誓言，不过浩宁坚定的语气和诚挚的眼神还是让书瑶相信他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或许，这桩亲事会比预期的好。
书瑶并没有想过要浩宁不娶侧妃不纳姬妾，从来就没有听说个哪位王爷只有一个正妃的。
别说身份比一些不受宠的皇子还要尊贵的雍亲王世子了，就是一般富贵人家的男子也鲜有只娶一妻的，除非入赘、或者女家比男家强势太多之类。
前世，薛明郎一个家徒四壁的穷秀才，若不是靠她勤力刺绣养家、供他读书赶考，恐怕连生活、衣食都成问题。
薛明郎也曾对书瑶感恩戴德，说要为她挣诰命、永远不会辜负她。结果一朝金榜题名入了郡主的眼，就迫不及待地害死自己腹中的孩子，贬妻为妾……
所以，书瑶并没有想过找一个条件不那么好的男人就可靠些，那些人穷困怕了，一旦有向上爬的机会或许会表现得更加残酷、更加不择手段。
像张财恕、威远侯、忠国公、高明德这些人皆有侧室，但是在书瑶看来，倒是都能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好男人了。他们都尊敬、爱重妻子、守规矩、负责任。
当然，没有女人不希望自己也是丈夫唯一的女人，但那不现实。比如自己的父兄和义父那样的人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也许都是受了娘的影响吧。娘日记里说自己来自异世的那页中，就写到，她原来的那个世界是一夫一妻的，女人同男人平等，不像大周，妻妾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书瑶暗自苦笑一下，她不是娘，没有娘的那份魄力。其实纵使是来自异世的娘也没法不顾忌现实中的世界吧，娘放弃义父，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义父来自大世家，很难做到只有一个妻子。娘日记中有一句话：一个人，怎么跟全世界抗衡？
浩宁没有错过书瑶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瑶儿是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像杰大哥那样吧？
不过浩宁没有继续力证自己，靠说是没用的，他在以后的日子中会向他的瑶儿证明，她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重要。他只喜欢瑶儿，希望日日与她相对，为什么一定要弄几个别的女人来在自己面前晃悠？搞不好就会在心爱的妻子和嫡子嫡女身边埋下隐患。
以前父王母妃、还有自己不也是都觉得赵侧妃安份良善，结果呢？母妃“病死”的真相到现在都没有确定。原本浩宁也相信很有可能真的是田侧妃下的手，但是现在……除非有切实证据，她不会随便跟着别人怀疑，也不会放过对任何一个相关人的怀疑。虽然时间太长，很多人证物证都难以找到，浩宁还是会继续追查。
还有掌珠姑姑府上那个贵妾，姑姑那么大度地主动提出迎她进府，还给了贵妾的身份，结果呢？哼，兴许做妾的，都希望有一天能够做正妻吧？如果不是父王强势，皇祖母和皇叔父对他和玥儿又看得紧，说不定他们兄妹俩早就像掌珠姑姑的儿子一样早夭了。
想到这些，浩宁“只娶瑶儿一个”的决心越发坚定。他可不想将来有一天瑶儿也像他母妃一样不知是真病死，还是莫名其妙地被人害死，不想他的嫡亲孩子也被什么黑鹰白鹰的追杀。
“瑶儿，我这就进宫请求皇祖母下赐婚懿旨好不好？”浩宁的声音里带上了焦急，“我下个月要去粤城，奉皇叔父之命同海勇将军商量建设岛屿的事。瑶儿，我们的事定下来，我才能安心地去粤城。”
书瑶猛地抬头，一脸担忧：“宁哥哥，粤城是不是出了个很厉害的水龙王？宁哥哥，你一定要小心。”皇上指定的差事，书瑶自然不好问“能不能不去？”这样的白痴傻话。而且，书瑶一向认为，男人不比女子，应该有担当，有自己想做的、且能能做好的事。
可是，听说那水龙王是石龙王的义子，立誓要为石龙王报仇，石龙王是死在齐浩宁手上的。
浩宁情不自禁握住了书瑶的小手：“瑶儿，你担心我？”入手的滑腻让浩宁心神荡漾。
书瑶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赐婚懿旨一下，他们就是未婚夫妻了，她能不担心他吗？没有人想守望门寡吧？
不过面上自然不能真的做那么粗鲁的动作，只是轻声问道：“宁哥哥希望我担心，还是不希望我担心呢？”
“……”浩宁被问住了，“我喜欢有瑶儿担心我，可是我不希望瑶儿每日里担心害怕，我会很谨慎的，不会让瑶儿担心，我只要瑶儿想着我。”浩宁紧了紧手里正欲挣脱出去的小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握住了，可不想就撒开，多握片刻也好。“瑶儿，这次去可能没那么快回来，要看事情顺利不顺利，但是，在你及笄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的。”说完，在书瑶生气之前，赶紧恋恋不舍地放开书瑶的手。
及笄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大日子之一，浩宁希望能参与书瑶的及笄礼，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礼物要在书瑶及笄那日送给她呢，当然，更希望能亲手为她戴上。
书瑶暗自好笑，她能感觉到，齐浩宁是情不自禁，而不是心存非礼，握着她的手一动都不敢动的，紧张得额头两侧都冒青筋，脸上也涨得通红。否则，她哪里会让他握了这么久？早就变脸了。
“好，宁哥哥自己小心，要记得你说过会平安地回来参加我的及笄礼。”书瑶应道。心里想着，晚点要跟义父和大哥商量一件事。
这句话一出，就是同意亲事了？浩宁顿时觉得天气好好，呼吸畅通，心里悬了很久的大石终于落下，眉开眼笑道：“我这就进宫，请皇祖母今日就颁下懿旨，我就可以踏实准备去粤城的事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这事悬着，他做什么事都不得劲。
书瑶本来还想说“哪这么急？让人笑话！”，听到浩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再开口，心里涌起一丝甜蜜的感觉。只有真的在乎，才会心急不是？
书瑶想见浩宁就是想表明自己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也想看看他是否因为“救命之恩”而想娶她。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他急着去求懿旨就由着他呗。柳妈妈说的对，因为义父和大哥，会有很多人怀着不同目的上门向她提亲，早点定下来，也免得招麻烦。
书瑶想清楚了就不再阻拦，只是问了一句：“宁哥哥不先看了火龙果再走么？”
浩宁深深看着书瑶：“火龙果随时都可以看，这件事我却再也不能等了，瑶儿，谢谢你，你不会后悔的。”
书瑶的脸红了：“那你去吧，我自己逛逛，下次再带你看火龙果。”
“诶，那我先走了，去跟老夫人道别。等我到宫里的时候，皇叔父正好也该下朝了。”浩宁兴致勃勃地转身离去，突然又回过头交代道：“瑶儿逛一会儿消消食就回去吧，这个季节的日头上来一会儿就晒人了。”
书瑶点头应了，暗道：看不出来这人还很细心嘛！
书杰和南宫淼正在大厅里跟金老夫人一起等着呢，宝贝妹妹的终身大事诶，书杰这个二十四孝大哥哪有心思去书房处理什么事？
见到浩宁脸上大大的笑容，三人松了一口气，书瑶定是点头了。
浩宁急道：“祖母、大哥大嫂，我这就进宫去请懿旨，晚点再来给祖母和义父磕头。”
南宫淼忍不住“噗哧”一笑，宁世子还真是迫不及待，瞧瞧，这么快就直接将称呼改了。
金老夫人倒是理所当然、乐不可支，据那些老姐妹话里话外的询问，还有各种八卦，想求娶瑶儿的人多了去了，宁世子能不心急吗？
书杰笑道：“义父今日没这么快回来，这会儿估计也在御书房里。”
浩宁喜滋滋地道别，匆匆赶去。
书杰看着浩宁兴奋而匆匆的背影，唇角也是高高提起，这事早一天定下也好，马贵妃和二皇子已经将主意打到瑶儿身上了，他怎么会让瑶儿嫁给二皇子？先不说那二皇子正妃未娶，后院已经姬妾无数，仅野心勃勃、不安分这一项，金喜达和书杰就不会让书瑶做那个什么二皇子妃，卷入夺储之争。
上次书杰已经拒绝了马贵妃的做媒，这次若是再直接拒绝二皇子，面上就不好看了。虽然金喜达和书杰不惧马家，也知道皇上不会赞成书瑶嫁二皇子，但他们不想让皇上难做啊，现在还不是扯破脸的时候。
而齐浩宁请求太后赐婚在马贵妃明示暗示之前，太后娘娘等书瑶回京才颁下懿旨很正常。至于没有透出消息来，那更正常了，书瑶还未回京，懿旨未下，涉及姑娘家的清誉，怎么可能到处传？
浩宁匆匆进宫，先去了御书房，接着就赶往慈宁宫。
太后一见他就打趣道：“昨日去永平侯府喝喜酒了？有没有见到小瑶儿啊？不对，你这一早的就往哀家宫里来，什么时候如此孝顺了？可是有什么好事来求哀家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孙子对哪位姑娘如此上心呢。
浩宁耳朵都红了，挤到太后身边坐下，“委屈”道：“孙儿什么时候不孝顺皇祖母了？孙儿有什么事，可都是第一个想到皇祖母的。”
浩宁难得的“撒娇”，太后很是受用，哈哈大笑：“得，你是有事要哀家这个皇祖母做主了，才想到皇祖母了吧？是不是小瑶儿点头了？宁儿等不及了。”
浩宁很狗腿地帮太后按压着肩膀：“知孙儿者，唯有皇祖母。皇祖母，看在孙儿下月就要离京的份上，赶紧让孙儿安心吧。”
太后轻拍了浩宁一下，笑骂道：“你才要赶紧把你的猴爪子拿开，哀家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你这么大力？把哀家的骨头拆了，谁给你盖凤玺啊？你还要不要赐婚懿旨了？”
浩宁赶紧松开手：“要，要，当然要，顺子公公，你赶紧呀，皇祖母要颁旨呢，回头本世子请你喝酒。”
顺子公公忙笑道：“宁世子这杯喜酒，奴才可是馋着呢。别急，别急，懿旨太后娘娘一早就备好了，奴才马上拿来。”说着向后面的内殿走去。
浩宁嬉笑着又回头要去为太后捏肩：“我就知道皇祖母最疼我了，宁儿轻点捏，保证舒服，不会把皇祖母弄疼的。”
太后对刘嬷嬷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宁世子爷什么时候这么嘴甜了？看来哀家这个皇祖母还是沾了小瑶儿这个孙媳妇的光了。哈哈哈”
刘嬷嬷赶忙应和：“娘娘不是早就盼着这一日了？瑶儿姑娘也是个孝顺懂事的姑娘呢。以后娘娘可又多了一个贴心的晚辈。”
太后再次哈哈大笑：“你就是个骑在墙头的，两边不得罪，哈哈哈。”
……
说笑间，顺子公公捧着早就拟好的懿旨和太后的凤印回来了。
浩宁“殷勤”地亲自为太后取凤印、沾印泥，惹得太后又是一番打趣。
看着凤印落下，浩宁的一颗心彻底落定。
太后娘娘笑道：“顺子，你现在就跑一趟吧，免得宁世子爷吃不安睡不稳，回头又要怪哀家不疼他了。”
浩宁叵地跪下，给太后行了个大礼：“皇祖母最疼孙儿呢，孙儿心里清楚得很。”
看着浩宁又匆匆赶回雍亲王府去准备接旨，太后也是感慨：这个孙子的亲事落定，她也算了了一件大事。
太后也是后来才从皇上那里知道浩宁遭黑鹰追杀差点丧命的事，在佛堂整整念了两个时辰的经。幸好宁儿被人救了，要不然她怎么跟雍亲王交代？那个儿子虽非亲生，但也是从小在身边养大的，而且对自己最是敬重和孝顺。如果没有他，还不知道皇上当年能否对付得了太皇太后和北齐王？一旦失败，太皇太后又会怎样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几个亲生儿女？
如今雍亲王还在守着南疆，她却没有护好一对孙儿孙女，怎么说的过去？
可是，没有证据，黑鹰又死了，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凭白处置赵侧妃。不但不能处置，还得先瞒着，家丑岂可外扬？
好在宁儿现在认清了赵侧妃的真面目，多有防备，而且下个月又要离开京城去南边了，玥儿也从来住在慈宁宫不回王府。
就让雍亲王府暂时那样吧！没有个正经当家主母，太后就是想操心，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派一个宫嬷去管家吧？
现在只能等书瑶进门后，再将雍亲王府的家当起来。太后看得出来，书瑶那孩子年纪虽小，却是大方得体，说话行事很有章法，又有柳妈妈帮衬着，打理好雍亲王府不是个难事。
至于赵侧妃，太后已经让人盯着呢，谅她也不敢过分蹦达，否则正好给太后送来予以处置的把柄。
太后叹道：“转眼宁儿的亲事也定下了，老大（雍亲王）的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享享天伦之福？”南疆非常重要，不但邻国不安分，西南的番族也多且凶猛，镇南大将军死后，皇上一直找不到合适又可靠的人选，只能辛苦最信任的长兄雍亲王镇守在那里了。
刘嬷嬷宽慰道：“娘娘请宽心，金先生不是说了，雍亲王的身体一直很好呢。皇上也说了，现在一直在选择、观察这几年新晋的将帅人才，相信用不了多久王爷就能回京。宁世子成亲怎么也得等两年后，说不定那时候王爷也就能回来了。”
太后笑道：“希望吧，可能是哀家老了，这几年越发想念老大了，那孩子虽然不是哀家生的，却是最贴心。想当年，几个儿女中，只有他留意到哀家每次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都没有用过早点，细心地让人备着，那时他也才八九岁呢。”
主仆两正在追忆往昔，小太监来报，妍郡主来了。
“让她进来吧，”太后叹了一声，“来得这么巧，也不知道有没有遇上宁儿？”司马妍的心事她不是不知道，可齐浩宁不喜欢，她也不能勉强不是？虽然她也疼爱司马妍，毕竟从小就经常在慈宁宫小住，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可是，强扭的瓜不甜，而且，齐浩宁才是她的孙子呢，人总是有个亲疏不是？
刘嬷嬷也摇了摇头，妍郡主确实也是个好的，长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脾性也好，按说同宁世子还算是青梅竹马，怎么宁世子就不喜欢她呢？小的时候好像还经常打打招呼，越长大越冷淡了。不说宁世子，连四公主和玥郡主也不喜欢她。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司马妍本来是准备绣好那副梅花小字写的对联才来请求太后做主的，可是这几日越来越烦躁，定不下心神刺绣，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先进宫。
刚才快到慈宁宫的时候，她老远看见齐浩宁一脸喜气、行色匆匆。可惜她坐在轿椅上，不好喊人，而齐浩宁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往她这边方向看一眼。
后来到慈宁宫门口的时候，又看到前方不远处顺子公公带着四个小太监也是匆匆地往前赶去。今儿是什么日子？
第259章 被遗忘的悲哀
司马妍正要踏进大殿，两个红色的身影如一阵风般从她身边掠过，直奔而入。
司马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抢在她前面奔进去的是四公主和玥郡主。在这皇宫里。还有哪两个人同进同出、如影随形、喜欢穿红色，又“够胆”横冲直窜？
不过，今儿到底什么日子？一个个都急匆匆的。
司马妍心里的疑问刚起，就听到玥郡主兴奋的声音：“皇祖母，是不是真的？瑶儿姐姐要做我嫂子了？”
四公主也拉着太后的衣袖：“皇祖母，他们说顺子公公去传赐婚懿旨了，以后瑶儿姐姐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嘛，皇祖母？”
太后指着两个欢腾的小姑娘对刘嬷嬷笑道：“啊呀呀，这两孩子比宁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说完又慈爱地看向玥郡主，“是啊，瑶儿以后就是你嫂子了，长嫂如母，你喜欢吗？”玥儿今年也十一了，过几年出嫁的时候总还是得从雍亲王府出门的。
齐悦凌直点头：“喜欢，喜欢，太喜欢了。皇祖母，我嫂子什么时候进门？我是不是也要回王府陪嫂子？”
四公主齐思涵连忙囔道：“还有我，我也要去你们王府玩，不，小住，你们要备好我的院子，我要经常小住。”
齐悦凌撇嘴：“哪有听说过公主在宫外小住的？”
四公主一想，可不是？赶紧改口：“对哦，还是瑶儿姐姐和你在宫里小住吧。”
太后哈哈大笑：“瞧瞧，瞧瞧，两个小没良心的，嫂子还没进门，就把皇祖母丢一边了。”
四公主和玥郡主一边一个偎在太后身边，异口同声：“哪里有？皇祖母在我们心里最最重要了。”
太后再次哈哈大笑，她今儿的心情真是太好了，小瑶儿就是个小福星啊。嗯，再加上面前这两个小开心果，以后她的膝下更热闹了。
祖孙三人愉悦地嬉闹，没有注意到刚进殿门的司马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亏得身边的丫鬟扶住了。
此时的司马妍脑海一片空白，只不断反复着“赐婚、瑶儿、嫂子”几个字，她还是来迟了一步，赐婚懿旨已经出宫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花妈妈暗叹一声，扶住了司马妍的肩，轻声提醒道：“姑娘。”
姑娘失态了，此时姑娘要做的是上前给太后行礼，而不是这样呆立着。幸好太后几人这会儿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赐婚的事，根本没有留意到她们进来。
司马妍醒过神来，心底更是一片悲凉，仿佛自己被撇到了一个众人遗忘的角落。
拼命忍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司马妍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印了印眼睛，定下心神，上前行礼。
太后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就有人通报说妍郡主来了，自己被两个宝贝孙女一搅和全然给忘了，笑道：“妍儿来了，快坐下，及笄了，是大姑娘了，我们妍儿也越来越娇艳动人了。”
司马妍今天是刻意妆扮过的，穿着一袭蓝色绣梅花的曳地望仙裙，纯净明媚，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更衬得肤若凝脂。云髻峨峨，斜插一只琉璃牡丹穿花步摇。美目流转，面若芙蓉，气似幽兰，让人油然而生喜爱怜惜之情。
太后暗自叹息，今年的新科进士中没有像夏书杰、郁正然那般文武双全的优秀进士，在自己看来最优秀的还属武科状元、自家孙子齐浩宁，可惜宁儿又没看上司马妍。唉，天不遂人愿，这孩子与宁儿有缘无分罢了。
突然，太后心起一念：妍儿已经及笄了，亲事还没有着落，新科进士中比较不错的妍儿都看不上，放眼看去，还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不如把妍儿指给二皇子，好歹是个皇子正妃，将来至少是个王妃。
二皇子虽然已有侧妃和不少姬妾，但妍儿进门就是正妃，又有自己支撑着，二皇子和马贵妃也不敢亏待了妍儿。
至于司马妍对二皇子有没有感情，太后真没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她嫁给先皇之前也没喜欢先皇，倒是暗暗仰慕着一位年轻的将军。当年那位将军骑马而过，坐在轿子里的她透过轿帘看到一眼，就喜欢上那个了那飒爽英姿，可惜将军已经有了妻子，还有一个半岁的儿子。
后来呢，嫁给先皇做了皇子妃以后不是照样好好过日子？两年后那位将军战死了，她惋惜一番后还有些庆幸，若是自己嫁给了那位将军，岂不是要守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段特殊的情愫，她对将军的夫人和孩子予以了很多关切和帮助，无意中吸引了军中将士的感动和对先皇的拥护。没多久先皇就被立为太子，还大大归功于她，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太后还有一点私心，她也知道二皇子和马家蠢蠢欲动，而司马妍是她身边长大的，她自认为对司马妍的智慧和忠诚还是很有把握。如果司马妍能够让二皇子安份下来，可谓好事一件。
哪个孙子上位太后并不关心，那是皇上决定的事。她关心的只是，不论哪个孙子都不能触犯了她那皇上儿子的江山和利益，不能忤逆了皇上。太后就是那种典型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谨守三从四德的女子，考虑所有的事情都是从皇上的利益出发。因此，太后的娘家向来很安分，也不得不安分。
司马妍听到太后夸她“娇艳动人”，却更加悲从心来，再娇艳又怎样，太后还是选择了夏书瑶做雍亲王世子妃。
花妈妈曾经是太后宫里的宫嬷，对太后还是很了解的，太后眼里从怜惜到沉思她都偷偷瞥到了。敏感地猜到太后心里大概是对司马妍的婚事有了定论。
看见司马妍依旧眼神呆滞地坐在那，花妈妈暗暗着急，不论嫁给谁，司马妍以后要想过得好，还是离不开太后的庇护。
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姑娘的心事？必是那宁世子不愿意而已。刚才宁世子脸上的喜色很明显地说明他极满意同夏家姑娘的亲事。既然宁世子喜欢夏书瑶，自家姑娘勉强嫁过去，又怎么会幸福？何况现在木已成舟，赐婚懿旨已经下了。
现在，可不能再惹恼了太后娘娘！
花妈妈一狠心，决定索性撕开司马妍的伤处，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现实，彻底死了心，大破才有大立。
打定了主意，花妈妈问道：“娘娘，您这么开心，是宁世子的亲事定下了吗？刚才老奴远远看见宁世子急急离开，一脸喜气掩都掩不住呢。”
正好太后也有意让司马妍认清现实，笑答：“那小子自然得意了，老早就求到哀家这边来，要娶永平侯府的瑶儿姑娘，可惜当时瑶儿还在孝期，没有回京。好不容易人家姑娘回京了，他可不就着急了，一大清早进宫来催哀家呢。”
太后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司马妍的心头，自己一片痴心，想引起齐浩宁的关注，甚至想厚颜主动求太后，人家却是早就请求太后赐婚了，求的却是别的女子。难怪之前明明听说太后在为宁世子张罗亲事，却突然没有了下文。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哪里不如夏书瑶了？
玥郡主的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在司马妍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皇祖母，您是不知道，哥哥他生怕瑶儿姐姐不喜欢他，又怕被人先下手抢走了，可不着急？瑶儿姐姐还没回京那会儿，哥哥老是跑去永平侯府打听呢。”
太后点了一下玥郡主的额嗔道：“这孩子，尽揭你哥哥的短，小心宁儿生气了。”
玥郡主才不虚她哥呢：“呵呵，我找瑶儿姐姐啊，瑶儿姐姐在，哥哥才舍不得生气呢。皇祖母，我和思涵明日可不可以去永平侯府找瑶儿姐姐呀？”
太后笑道：“你们瑶儿姐姐明日必定要进宫谢恩，你们就不用再找借口出宫去疯跑了，每次一出宫就舍不得回来。”
一听说书瑶要进宫来，玥郡主二人倒是不再闹着要出宫了，反正她们出宫也是呆在永平侯府，而书瑶每次进宫，都会带着小乖和火火一起来，这跟她们去永平侯府也没多大区别。
太后撇了一眼惨白着脸沉默地坐在那儿的司马妍，不是不疼惜，可是也没有办法不是？总不能让司马妍去给齐浩宁做侧妃吧？怎么说司马妍也是皇上亲封的妍郡主呢。若是让她去做侧妃，可不让当年追随司马大将军的那些将士寒心？太后自己也不忍心呢。
让夏书瑶做侧妃？那更不可能了，别说书瑶也是大功臣之后，且金喜达和夏书杰正如日中天，可谓皇上的左膀右臂。就是齐浩宁本人也不会同意的，他对书瑶的爱慕和紧张连玥儿和思涵两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都能看得出来。
太后决定，这两天就将安国公夫人召进宫，谈谈司马妍的亲事。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成亲可以晚一两年，但是定亲不能再拖了，及笄还未定下亲事的世家姑娘可不多。
第260章 利用
太后在感慨的时候，完全不记得，或者说，根本就从来没有在意过，雍亲王府里还有一位及笄大半年，即将16岁，却还未定下亲事的姑娘齐悦馨。
此时，齐悦馨正在向赵侧妃撒娇。半个月前，她同守寡的表姐小赵氏一起去法门寺上香，偶遇今年文科举的新科榜眼阮文新。阮文新风流倜傥、举止温柔，对齐悦馨“惊为天人”。
其后，齐悦馨与阮文新又在小赵氏的帮助下见了一面。齐悦馨被阮文新深深打动了，阮文新才华横溢，因为会试的前一日受了风寒，才与会员、状元失之交臂。
阮文新红着眼眶对齐悦馨说，失了状元他没觉得怎么遗憾，可是不能同齐悦馨结为连理，才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因为阮文新已有妻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阮文新的妻子郑氏是他老师的女儿，当年他老师病逝后，留下郑氏孤身一人，死活赖上了阮文新，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阮文新有责任替她父亲照顾她。
阮文新见郑氏确实孤苦无依，为了报答老师，还是勉强娶了郑氏。
没想到郑氏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却粗俗不堪，每日钻在钱眼里，据老乡说，还不守妇道，与邻居一男子眉来眼去。
前阵子郑氏来信说要带着女儿来京里寻他，让他很是痛苦。他很想休妻，可是又不忍心，郑氏毕竟是他老师留下的唯一骨血，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再则，他如今高中榜眼，进了翰林院，以后前途无量，现在若是休妻，一定会被人骂作陈世美。
齐悦馨很同情阮文新，还为他的博学和重情重义动心，尤其阮文新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那种爱慕和宠溺让她不能自拔。
齐悦馨也是个眼界很高的姑娘，那些世家的草包纨绔入不了她的眼，阮文新有才，长的也好，虽然是寒门出身，但是前程不可限量，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她的皇叔父重视科举出身的人才？上一届的文武双状元夏书杰最初也是寒门出身呢。
可是，她堂堂雍亲王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就算是平妻也是不可以的。
表姐小赵氏给她出了个主意，如果能请求太后娘娘赐婚，那么将郑氏贬作妾就名正言顺了。以后放在后院照顾阮文新的那个女儿不就得了？就当多养一个奶妈而已，还显出齐悦馨的大度，也成全了阮文新的名声，不影响他的辉煌前途。
赵侧妃拗不过齐悦馨的哀求，以指点齐浩翔的学业为名，请了那阮文新到王府一次。见阮文新果真才貌双全、气度不凡，嘴也甜，比现在正在看的那几家少爷强多了。赵侧妃多留了个心眼，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阮文新在翰林院里的表现也属拔尖，还有，他的妻子郑氏确实是他老师的女儿，也确实是在他老师去世的那一年热孝成亲的。
赵侧妃盘算了一下，齐悦馨现在真正属于高不成低不就，转眼就十六岁了，再不定下亲事她这个做娘的都快没脸出去见人。
阮文新倒也能算是个好人选，又是靠着齐悦馨往上走，以后还不把齐悦馨捧在手里？赵侧妃自然比齐悦馨老练、看的远，能够求得太后赐婚，阮文新可不仅仅能理直气壮地贬妻为妾，这种天大的面子在他以后的前程上必定有非常大的帮助，太后亲自赐婚的孙女婿，人家总要给点面子不是？
问题是，他们母子三人根本入不了太后的眼，见都见不到太后，又去哪里求赐婚？
以前齐悦馨姐弟俩要想见太后，都是得跟着齐浩宁。可是，现在的齐浩宁早就疏远着他们，不再是从前那个视她们为至亲的傻小子了。
“娘，您想想办法嘛，娘最聪明了，馨儿真的不喜欢那些草包窝囊废，而且还都是庶出的。”齐悦馨拉着赵侧妃的手撒娇。
旁边有丫鬟低下头暗自撇嘴，大小姐似乎忘记了她自己也是庶出的，赵侧妃只是暂时管家而已，一旦世子爷娶了世子妃，赵侧妃只能乖乖地把管家权交出去了。
赵侧妃母子三人在府里一向颐指气使，专横跋阜，好像这样就能淡化他们的“侧室”、“庶出”的身份。却不知，一众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下人在背后却是嗤之以鼻。
自从齐浩宁同他们疏远以后，府里的下人对他们的敬畏也淡了，多数只是耍表面功夫，有几人是掏心掏肺，竭尽全力效忠？侧妃毕竟不是正经当家主母，只是身份地位高一些的姨娘而已。何况谁不知道太后娘娘不喜他们？当下人的如果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侧妃也被自家女儿那句“还都是庶出的”刺到了，心里掠过一丝苦涩，她也不想要庶出的啊，可是齐悦馨本是庶女。
本来因为她当家，且齐浩宁与他们亲近，加上雍亲王府高能人一等的身份，齐悦馨嫁一个世家嫡子、甚至嫡长子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
那天她的一个离京多年、跟随丈夫到外地赴任的手帕交来王府看她，她才知道外面都在传说太后不信任她、所以才将玥郡主留在慈宁宫抚养，现在更是连宁世子的院子都不让她们母子三人进出了。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她还是气得要吐血，有这些传言在，就是那些庶子都难接受齐悦馨了。
齐悦馨倒不是太笨，很快发现她娘的面色有变，撒娇道：“娘，就是那些纨绔嫡子我也没有兴趣的，只会花天酒地，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娘，阮公子是个有大才的人，他一定能大展宏图，以后还能帮衬翔儿不是？娘，您想想办法，让二哥去求皇祖母给我们赐婚吧。”
母女俩正在说话，赵侧妃的陪嫁妈妈赵妈妈匆匆赶了进来：“主子，太后娘娘身边的顺子公公来传懿旨了，是给世子爷和永平侯府的姑娘赐婚。世子爷正在前院接旨呢。”
“砰”的一声，赵侧妃手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太后下手真快啊，她这边布置了数月，齐浩宁都没有入局，太后就赐婚了，还是个不好拿捏的。
那永平侯府三兄妹在还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孤女的时候，就能脱了支，将算计他们的舅舅、叔伯、甚至慕容府弄得名声扫地，哪里是简单的？
当年安国公府二夫人夏若雪多么风光厉害、八面玲珑，结果就因为算计那三兄妹落到被和离的下场，甚至还被夏家驱出族。据说那夏书瑶还是有名的福缘深厚之人……
如今，永平侯府更是得势。夏书瑶进门做了世子妃，就是正经的王府女主人，哪里还有她一个侧妃的地界？
赵侧妃认定了，太后将夏书瑶赐婚给齐浩宁，根本就是来压制对付她的。
齐悦馨觉得她娘太小题大作了，一个市井出身的野丫头，能有什么能耐？不过就是命好些，然后有个厉害的大哥罢了。可她大哥和义父再厉害，还能插手到雍亲王府的家务事不成？只要好吃好喝供着她，不亏待了她不就是了？
赵侧妃苦笑，如果她现在是雍亲王妃，什么都好说。不论是继室，还是侧妃扶正，都是齐浩宁的嫡母，还有说话的份儿，还能名正言顺地捣腾新媳妇。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庶母而已，还是一个不受王爷宠爱，被太后压着的庶母。
若是之前的齐浩宁，还会帮着她，说不定她还能使些离间之计什么的，而现在的齐浩宁，只会让夏书瑶小心防备她吧？
而且，有个精明的夏书瑶，齐浩宁更不好算计了。
齐悦馨依旧不屑：“她一个市井丫头哪里知道这么多？到时候娘您端着就是了，先给她个下马威，她就不敢吭声了。”
赵侧妃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那夏书瑶身边的教养妈妈可是坤宁宫出来的宫养嬷嬷，六岁多就由那位宫嬷教养着，你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就算她不知道，那位宫养嬷嬷是摆在那好看的吗？”
齐悦馨这才涨红着脸闭嘴了，那个什么夏书瑶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命，宫养嬷嬷？她这个雍亲王爷的长女都没有呢。
赵妈妈安慰道：“主子也莫慌，永平侯府的夏姑娘才1岁呢，成亲怎么都得两年之后。两年时间，世子爷真的不近女色么？几位表姑娘还是大有机会的。”
赵侧妃眼睛一亮，是啊，她太悲观了，两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呢，说不定先弄个庶子出来，那夏书瑶未进门先被压了一头，看看还有什么气势？
“走，去恭喜你大哥。”赵侧妃站起身，现在齐悦馨的亲事还要求齐浩宁呢，还得先讨好着。
赵妈妈赶忙拦住：“主子，您…...您忘了，王爷定的规矩，没有特殊原因，王府里的侧室、庶子女是不能到前院参与接圣旨、懿旨的。”
特殊原因就是，所传的圣旨、懿旨是给某个侧室、庶子女的，或者事关王府里每一为主子。
赵侧妃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这么多年执掌中馈，她已经习惯把自己当作是王府里的当家主母了。而且，王府已经多年没有接旨，有也是太后的口谕，不是收卖身契，就是给致远苑定这样那样的规矩，都是用来拘束压制她的。
第261章 没有这样的规矩
齐浩宁一脸灿烂地接了懿旨，大管家给顺子公公递过去一个荷包，拿着很轻，轻轻一捏，沙沙作响，肯定是银票了。顺子公公暗叹，宁世子打赏都这么大手笔啊，可见对这桩亲事有多么急切。
齐浩宁让云霄收好懿旨，这边就转向正在喝茶的顺子公公：“我跟你一起去永平侯府可好？”
顺子公公吓了一跳：“我的爷，哪有男方跟着一块去传赐婚懿旨的？您放心，老奴一刻都不敢耽误，马上就过去传旨，误不了世子爷您的大事。”
齐浩宁呵呵笑道：“哦，那好吧，那好吧，你快去吧。”
那副傻笑的模样逗得顺子公公忍俊不禁，这还是那位被传作“冷心冷面”的宁世子吗？自从齐浩宁在南海屡立军功，杀了石龙王，让南海上猖狂十数年的海盗团伙几乎鸟雀散，坊间就都在传说宁世子是二郎神下凡，冷面冷心，刀起头落。还说每次宁世子出战的时候，额头上那只被隐藏的第三只眼睛就会现出来，所以不论海盗藏在哪里，都会被他给逮出来。
顺子公公被齐浩宁这么一催，茶也不敢再喝了，连忙起身告辞，没看这位小爷都急得恨不得自己传旨去了？再耽搁一会儿，没准就被世子爷当蹴鞠踢了。
顺子公公都走了好久，齐浩宁还站在原地乐呵。永平侯府接了懿旨，瑶儿就是他的未婚妻了，是雍亲王府的准世子妃，他以后去侯府看望瑶儿也就名正言顺了。
云霄嘴角抽抽，直抚额：我的爷，不就一个媳妇么？至于乐成这样？
他们家爷想要女人，队伍可以从王府门口一直排到城门外。夏姑娘虽然漂亮，呃，还有一种很特别的“仙”气，可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呢，怎么就让爷变“傻”了？在粤城的时候，那些摇曳风情的女子在爷眼前晃悠，也没见爷眨一下眼睛。
云霄正在暗自YY，一阵香风吹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赵侧妃带着齐悦馨翩翩而来，后面还跟着三四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云霄皱着眉头轻拉了一下齐浩宁的衣袖：“爷，爷，那女人又来了。”
自从知道想谋害他家世子爷的幕后主使是赵侧妃，云霄对她的称呼就都是“那女人”了。当然，当面不能这么叫，而当面，不是迫不得已，云霄通常是不叫人的。反正他是太后和皇上给世子爷的贴身侍卫，身契也不在赵侧妃的，赵侧妃一个侧妃还使唤不了他。
齐浩宁收回沉思，斜睨了一眼，敛了脸上的笑容：“走，我们回致远苑。”
赵侧妃见齐浩宁一副要离开的模样，急忙紧走几步迎了上来：“宁儿，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请夏家姑娘到王府来坐坐？就下次馨儿生辰的时候吧。”
“就是，二哥，也要让我和翔儿见见未来二嫂吧！”齐悦馨说着就想像以前那样拉着齐浩宁的衣袖，显得特别亲热，却被齐浩宁借着取帕子的动作避开了，尴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赵侧妃身后几位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齐浩宁，正要向他行礼，却见他拿帕子在鼻子前面扇着风：“赵侧妃，你们的院子里怎样我不管，这前院大厅经常有重要客人，别把这边弄得都是脂粉味，人家不知道还以为走错地方，到了丽云阁呢。我们王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你……”赵侧妃气得要吐血，齐浩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当面都如此不客气？不过这几个侄女外甥女也真是，好像香粉不要钱似的只管往身上抹，薰得她都有点头晕了。
“你们先回去吧，”赵侧妃咬牙忍下一口浊气，对身后几个女子说道。
那几人不甘地扭了一下小蛮腰，却也只能颓败地返回去了。几个月来，赵侧妃娘家的姑娘能拿得出手的几乎都来过了，现在只能从远房亲戚中择了漂亮妩媚的送来。不少人都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一进了这雍亲王府就花了眼，飘了心，恨不得马上就爬上齐浩宁的床，永远留在这富贵地方，这府里得宠的大丫鬟身上穿的戴的都比她们平日里的穿戴好。
她们的身份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甚至做个妾侍也好啊，瞧瞧赵侧妃不是照样执掌中馈？
可是那致远苑她们根本进不了，今日好不容易赵侧妃要带她们来见世子爷，还能不使劲打扮？恨不得把整盒整合的香粉都往身上扑了，平日里可用不起这么好的香粉。她们想的也很简单，女人凭什么能迷住那些爷们？还不就是香喷喷、滑腻腻、娇滴滴？
赵侧妃看了浩宁身后捧着懿旨的云霄一眼：“你出去一下，本妃有事要跟宁儿说。”
云霄一动不动：“属下奉太后娘娘和皇上之命保护世子爷，一步也不能离开。”
齐悦馨大怒：“我们是二哥的家人，还会害二哥不成？在王府里要你保护个什么劲？”
云霄面无表情：“属下奉命守职而已，不敢保证什么。”
浩宁淡淡道：“行了，有话就说吧，皇祖母跟我说话都从来没有让云霄回避。”
赵侧妃脸上抽了抽，云霄是太后的人，自然不需要回避，但不是她的人啊！
不过她也知道如今是齐浩宁的场子，要求他办事，还能跟他憋着劲不成？直到这一会儿，赵侧妃才有一点后悔自己当年宁愿为妾的选择。雍亲王府的侧妃确实是比较高级别的妾，可是在正妃和嫡子嫡女面前还是永远矮了一截。如果有王爷护着还好，可惜别说王爷还远在西南，就是回到王府里，也自然是以齐浩宁兄妹俩为重的。
无奈之下，赵侧妃还是将阮文新的事说了一遍。不过，她自然不会说齐悦馨同阮文新见过面，只说交好的夫人向她推荐了在翰林院表现突出的阮文新，说熟悉阮文新的老乡都为他那极不般配的姻缘可惜，可是阮文新重情义，还是希望能照顾到现在的妻女。
赵侧妃见齐浩宁的脸上显露出不耐之色，赶紧进入正题，说她见了那阮文新一面，非常满意，所以想让浩宁出面请求太后娘娘给齐悦馨和阮文新赐婚。
赵侧妃母女俩紧张地看着齐浩宁，当然，她们是有备而来的，准备了一大堆所谓对雍亲王府、对齐浩宁有辅益的理由和说辞。
齐浩宁脸上淡淡的，声音更淡：“皇祖母前一次就对敏皇叔说过，以后没有关系到朝廷利益的特别理由，各王府的庶子庶女都不要找她赐婚。她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以及侄孙侄孙女太多了，顾不上那么多，也不想厚此薄彼。”
赵侧妃噎住，就这么简单？齐浩宁也不推托说不愿去什么的，就这么简简单单阐述太后的话，她们能怎么样？更让她气愤的是太后的冠冕堂皇，厚此薄彼？她的心早就长偏了，还什么厚此薄彼？都是齐家的骨血，都是尊贵的皇家血脉、皇亲国戚，还分什么嫡庶？又不是普通世家。
齐悦馨急了：“二哥，皇祖母最疼你和玥儿了，你们帮我求……”
浩宁皱了皱眉，直接打断齐悦馨的话：“正因为皇祖母疼我们，我们才不能不知好歹、顺着杆子往上爬，让皇祖母难做，这是基本的孝道。”
浩宁身后的云霄也鄙视地瞟了齐悦馨一眼：这母女俩还真是厚颜无耻，她们以为自己是谁？世子爷凭什么要为了她们去求太后，为难太后？弄不好还令太后生了反感？
齐悦馨涨红了脸，还不待她开口，齐浩宁更冰冷的话接着来了：“何况，父王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我去求皇祖母赐婚的，这不明摆着仗势欺人、抹黑我们王府吗？父王说过，雍亲王府可没有宠妾灭妻、以妾为妻的规矩。”
齐浩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若有所指地看了赵侧妃一眼，下一刻就翩然而去。
赵侧妃掐破了掌心也没有止住浑身的颤抖，喉咙口涌上一阵腥甜，人就要向一侧倒去，幸得赵妈妈眼明手快搀住了。
赵妈妈暗叹一口气，如今的世子爷根本就不会给赵侧妃母子三人一点面子，更何况是为他们去冒“惹恼太后娘娘”的险？主子怎么还会心存这样的幻想？世子爷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一心相信主子的懵懂少年了。
赵妈妈又想到上回胡妈妈去致远苑请世子爷与许家表姑娘一见的事，胡妈妈一回来就直说吓得后背都湿透，还说现在的世子爷太可怕，以后再也不敢去致远苑了。
齐悦馨的脸上也是由红憋到紫，二哥这话什么意思？暗指她是妾？她堂堂雍亲王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为妾，还是屈居于一个市井妇人之下？不行，就是为了这口气，她也必须逼阮文新休了那贱妇，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进门。阮文新那么有才华，有前程，雍亲王府里父王和二哥都是武将，自然需要亲近的文臣辅助（这是齐悦馨的表姐小赵氏给她的概念），以后还怕二哥不重视她和阮文新？
第262章 反应
雍亲王府和永平侯府结亲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城，京城再一次震撼了，真正的强强联手呢。
各位有心争储的皇子却是恨得咬咬牙，雍亲王府、南宫世家、金喜达、永平侯府、威远侯府，哪一个能拉到都是强大的助力，偏偏都只忠于皇上，偏偏还抱成了一团，真是浪费啊！
能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后，自然是喜欢这样的人。问题是，他们谁都想得到那个位子，却不知道皇上会给谁，所以都需要拉助力帮自己登上去。这时候也就不喜欢这些“固执、死忠”的人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忠于他们本人、看好他们、舍命陪他们夺位的人。
大皇子的失落感相对还少一些，自从上次白莲公子劫持南宫淼失败，大皇子及他母族名下的产业受到了极大的遏制和损害。他很清楚，南宫老爷已经察知他是幕后主谋，南宫世家在向他展开报复。不过南宫家的报复手段极其巧妙，跟他的“劫持要挟”一样没有直接的证据……
所以对大皇子来说，再想拉拢南宫家或者书杰一派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已经坐到太子的位置上。
二皇子则大大不同，前几日他还在同母亲马贵妃一起“憧憬”着与夏书瑶定亲后的好处，在几个皇子中，他的母家背景和势力本来就是最强的，如果再与永平侯府结亲，几乎已经能想象自己与那位置又接近了一大步。
可是，幻想的大饼都还没画全乎，就落入了另一个人的口中，他还没有资格和权利反对。齐浩宁的身份地位并不比他低多少，何况还是太后赐的婚？
二皇子并不是多喜欢书瑶，他三年前见到书瑶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只记得长得很漂亮，个子高挑，不过二皇子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不是？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能给他助力的皇子妃，当然，还必须漂亮，那是面子问题。
二皇子的正妃一直没有定下，一方面是因为想推延搬离皇宫的时间，更重要的还是没有让他们母子非常满意的人选。
夏霖轩“死而复生”，为朝廷立下大功，替夏家夺回了永平侯府的爵位，也让书瑶和永平侯府更加凸显出来。只是当时书瑶才十岁，又有父孝在身，那时向夏家提亲明显不当，目的性太过“显而易见”，所以一直等到书瑶回京之前马贵妃才向皇上和太后提起没想到还是迟了……
刚才马贵妃去找皇上“诉委屈、论不公”，皇上就是说了一句“谁让你们你们迟了一步？人家宁儿可是早几个月前就请求太后赐婚了，只是在等夏书瑶回京罢了。之所以没有外传，还不是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这也是朕当初没有回应你的原因，心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马贵妃不甘，暗查了一番，才确定皇上没有敷衍她，齐浩宁果真是更早的时候就跟太后请求了，难怪不见太后再张罗给齐浩宁选世子妃的事。
马贵妃母子俩又悔又恨，却无可奈何，只是摔了满地的瓷器，苦了收拾的小宫女们。
……
坤宁宫里，皇后正在逗一对年画娃娃般的宝宝，他们是两岁多的宝玉皇子和珠玉公主，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视如眼珠子的心肝宝贝。
自从皇后生下这一对龙凤胎，皇上一个月里有至少能有十五日是留宿在坤宁宫的，就是为了跟一堆小儿女玩儿。皇上还曾经大笑说这对龙凤胎儿女就是他的福星，是大周的福星。
龙凤胎百日的时候，书杰带着“幽冥”成员找到了火器配方和大量金银珠宝；龙凤胎周岁，第一支火枪试验成功；龙凤胎两岁生辰的时候，书杰又配合“幽冥”将夏霖轩给的名单里三个前朝复辟势力的基地一网打尽。
那是夏霖轩暗查数年的成果，当时有个结点一直没有理清，倒是失忆期间走南闯北偶然遇到的一件事成了将所有疑惑串起来的关键，恢复记忆后的夏霖轩第一件事就是将此事理了出来。
其中涉及人员竟然有两人是朝廷大员，一个三品，一个五品，还有一人是军中的参将。当然，这些人、尤其是官员、参将被抓的理由都是另外找的，与前朝无关。现在大周内外皆有很多不稳定因素，皇上又希望上上下下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充实国库、稳定民心，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抓捕复辟势力，让人心惶惶。
因此，众臣只知道皇上为了一对龙凤胎“分外高兴”，哪里知道后面有这么多大事发生？直到雍亲王在西南用火器将敌人打了个稀里哗啦，大家才惊觉皇上什么时候得了如此逆天的神器。
皇上对龙凤胎的宠爱直接惠及皇后和四皇子，也让一些人对这对宝贝恨得咬咬牙，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幸好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后和皇上，都非常警惕，龙凤胎身边的人都是死忠，没有任何收买的可能性。皇上也早就撂下狠话，龙凤胎有任何闪失，这些人及他们的家人全部处死，一个个还能不全力打起精神？
皇后已经得了消息，明天书瑶会进宫谢恩，自是很高兴，点着珠玉小公主的鼻子笑道：“母后希望你们兄妹俩以后也像你们瑶儿姐姐一样，是个有福气的。”
小珠玉一边抱着火龙果啃，一边跟着嘟囔：“瑶儿……姐姐……福气……好吃”小嘴四周、脸上都沾着火龙果的碎屑，可爱极了。
皇后笑得开怀……
这时，贴身大宫女六月走了进来，一脸神秘的笑。皇后让侍候的奶娘和嬷嬷、宫女们将一对宝贝儿抱回他们自己的屋子去。
见所有人都出去了，七月和八月也去守在了门外，六月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怡和宫（马贵妃的宫殿）的奴才们都不敢出声了，安静的很，就怕一不小心惹到那母子俩，成了出气筒、受气包。娘娘，您是不知道，德妃和三皇子倒是高兴，听说原来德妃也有意为三皇子求娶书瑶姑娘，没想到被马贵妃抢了先，正郁闷呢，结果二皇子也没份，他们可不就高兴了？”六月的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第263章 想到一块了（四千字大更）
皇后鄙视地撇了一下嘴：“刚克死了一个媳妇，还想祸害瑶儿，亏他们想得出来。”三皇子妃去年难产死了，求娶书瑶，就是让书瑶做续弦，别说金喜达和书杰会不会同意，太后娘娘那边首先就通不过，太后是真心感激甄子柔、疼爱书瑶的。
皇后冷笑：或许会有很多人稀罕“皇子妃”的身份，永平侯府可不会，不但不会，恐怕还避之不及呢。
六月从小在皇后身边侍候，最得皇后的心，也最是知道皇后的想法，听到皇后冰冷的话语，再看到那一脸的不屑，就知道皇后在想什么，笑道：“那些人成日里算计，还自以为别人都不懂得用脑子。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傻子？真是傻子，他们又算计来做什么。
皇后冷哼一声：“有些人被野心蒙蔽了，就喜欢自以为聪明，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
皇后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四皇子能够得到储君之位，但是她很清楚，皇上心里清明的很，最容不得别人的算计，即使是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决定由谁继承大统是皇上的权利，是无人可以染指、至高无上的特权，皇上虽然是个能听进贤臣意见的明君，但一向就是个自我、且有很强掌控欲的人，怎能容许别人有一点点操纵他想法的心思？再说了，皇上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众儿子就巴巴地准备取代他，换谁谁会开心？
皇上现在的几个儿子中，大皇子和四皇子是嫡子，名分上最正统；二皇子的母家虎威大将军府势力最强，马贵妃的身份也较高（后宫中仅次于皇后）；接着就是德妃所出的三皇子，素来有“和善、德厚”的美名。
正因为各有优势，感觉上势均力敌，每个人都有了不想放弃的理由。好在忠国公府一向低调，且早几年前忠国公（皇后的嫡亲长兄，当年的忠国公世子）因为与威远侯、金喜达相交而对皇上有了更多的了解，与自家妹妹长谈了一番，告诉她“不争亦是一种争”、“皇上是一个眼明心更明的人，切勿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
因为“不争”，皇后和四皇子倒是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到了更多东西，悟到了更多，心就越放开了。如此良性循环，皇后越发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和风范，四皇子也越发在学业和皇上交予的事项上努力，做出了不少成绩……
六月笑道：“其实排除其它算计的因素，书瑶姑娘还真是一个好人选，漂亮高贵，有福运，又与娘娘您有缘，可惜四皇子已经有了正妃。”四皇子很早就定下了亲事，两年前大婚，以书瑶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为侧妃的。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别说有可能被卷入争斗的皇子妃了，就是太子妃，以金舌头和夏书杰对瑶儿的疼爱，也不会轻易应承，宫里的女人是那么好做的吗？”
六月不再说话了，她跟着皇后在宫中多年，自是深有体会，她家主子虽贵为皇后，可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几人能真正理解呢？好在这几年主子的心越来越宽，四皇子争气、四公主乖巧，加上一对龙凤胎宝贝的降生，更是喜气连连。
永平侯府里，刚从学堂回来的书文蹬蹬蹬奔向金老夫人的院子，这个时候众人基本上都是在那陪老夫人，用完晚餐后才会回去各自院子。
书文人未到大厅，就听到里面传出欢快的笑声，书文大乐：看来传闻是真的了，大哥休假，这个时候在这里不奇怪，义父可是去宫里了，往日里回来的都比他晚很多好吧？
这时，书杰的声音道：“宁世子还真是着急，这效率可不是一般的高，顺子公公还说他竟然要跟着一起来传旨呢，哈哈哈。”自己满意的准妹夫紧张自家妹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书杰舒心的？妹妹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更希望，以后还是妹夫心尖尖上的宝贝。毕竟，妹妹跟妹夫在一起的日子可要比跟他这个大哥在一起的日子长。
金老夫人与有荣焉：“那是自然的，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我们家瑶儿如此优秀，宁世子当然害怕万一迟了一步，我们瑶儿说不定就定下别的亲事了。”
金喜达也哈哈大笑：“可不是？懿旨还未下，在御书房里，他就不喊金叔叔，直接叫上岳父了，哈哈哈。皇上很吃味啊，说人家是女生外向，他们齐家怎么是男生外向，恨不得直接住到我们府里来了。”金喜达很多年前开始，就对将来要娶书瑶的“臭小子”忿忿不平，可如今，对上从小看着长大的齐浩宁，倒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更满意的是书文，脚还没跨进门，声音先进去了：“太便宜宁哥哥了吧？都没讨好我这个小舅子，就把亲事定下来，成我姐夫了。哼，他倒是狡猾，直接请赐婚懿旨，否则我定要为难他一番。”
南宫淼笑道：“放心，你这个小舅子有的是机会为难他，宁世子往后必然可劲巴结着你呢。”大婚的时候，有几个小舅子不为难新郎倌的？大舅哥一般都要显得稳重，小舅子就一个劲敲诈了，机会难得，能光明正大地使劲“为难、敲诈”姐夫的机会可就只有一次。
书文脑袋点得鸡啄米似的：“嗯、嗯，必须的，想做我姐夫可没有那么容易。”
话题的正主书瑶静静坐在老夫人身后，脸上不由自主地红彤彤一片。虽然都是自家人在闲聊，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不过心里有一丝甜蜜升起。
还是那句话，在意才会紧张，书瑶心里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多了一点期许。或许，今世的她也能有一份平和和美满，能有一个爱重自己的丈夫和几个可爱的孩子，以弥补前世的痛苦缺憾。
曾经，她心如死灰，最初时候甚至有意终生不嫁。而后为了不拖累兄弟和义父，做好“不合则散”、和离独自生活的打算。但是这几年下来，身边的几位“典型好男人”让她渴望有个幸福小家的心思又有些松动了。或许，她可以试着努力一下，放下心里的阴影，真正做到顺其自然。
前世到今生，很多事都变化了，她不但没有再次失去大哥和文儿，还有一个视他们三兄妹若己出的义父，她现在不再孤独无助，那么，为什么就不敢期待婚姻生活也能有个很好的变化呢？
耳边是家人满意而兴奋的讨论、玩笑，表面羞涩平静的书瑶内心里却已经千回百转。
“对了瑶儿，”金喜达突然想起一件事，“宁儿下个月就要去粤城，为了皇上提出的建设两个岛屿的事，很重要，而且很大可能不是那么顺利。那个什么水龙王一定会找宁儿麻烦，为他义父石龙王报仇来巩固他在海匪团伙中的绝对地位。所以宁儿这次南下，归期未定，也许半年一年，也许三五年也说不定，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虽然金喜达不觉得等个三五年有什么问题，他的瑶儿还小，反正亲事已经定下，晚两三年出嫁才好。但还是有必要让书瑶知道，有个心理准备。
齐浩宁也属于从武的了，有必要时在外领兵作战是很正常的。在金喜达看来，男儿就应该努力有所为，无论从文也好，从武也罢，总要有自己想做且能做好的事。
如果齐浩宁只是一个靠着父亲荣耀和光环在雍亲王府里安然享受的世子爷，甚至如京城大世家里众多纨绔公子那样花天酒地、吃喝赌嫖，即使太后、皇上有意赐婚，即使他同雍亲王的关系一向很好，也会想办法阻止这桩亲事的。如果让乖巧聪慧、样样优秀的书瑶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将来到了地底下，他怎么同甄子柔、还有夏霖轩交代？
书杰也询问地看着书瑶，他同义父的想法相同，只要亲事定下了，乐得多留妹妹两年，所以对齐浩宁此去有可能得好几年才能回来并不是很介意。不过，安全问题就很重要。
书瑶看向义父和大哥点头道：“嗯，宁哥哥跟我说了，不过他说，会赶在我及笄之前回来。”厅里坐着的几位都是至亲的长辈和亲人，而且自己同齐浩宁也已经算是定下了未婚夫妻的名分，书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金喜达赞许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就听书瑶说道：“义父、大哥，听说那个水龙王彪悍残忍，宁哥哥此行只怕难免遇上危险。瑶儿想……想将那颗洗髓果给宁哥哥服用，瑶儿只习“飞燕踏莲”轻功和暗器针法，并不与人打斗，服用那洗髓果也是浪费。”
服用洗髓果，不但能使内力翻倍，练习武功也要比别人快数倍，对习武之人来说就是圣物。将洗髓果给齐浩宁服用的这个想法，书瑶今早就有了，不过没有同义父和大哥商量之前，她自是不会直接跟齐浩宁说。
金喜达和书杰同时笑起来，他们三人真是想到一块去了。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了，哈哈哈！
既然齐浩宁已经是自家女婿（妹夫），金喜达和书杰自然关注他的安全，这直接关系到自家女儿（妹妹）的幸福。
虽然齐浩宁现在的武功已经很不错，否则也不能杀了石龙王、立下数个大小军功，还勇夺武状元，而且齐浩宁的师傅南海归一岛岛主欧阳玉也在粤城，还有齐浩宁身边也有影卫和侍卫，但金喜达和书杰还是不得不担心。
能做海盗的人本来就是凶残野蛮的，何况那水龙王还是一个急着用所谓“替父报仇”来立威的疯子？
所以当齐浩宁同书瑶的亲事定下，金喜达和书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书瑶将那颗洗髓果送给齐浩宁服用。书瑶虽然也习武，服用洗髓果也会增加功力，但她毕竟是内宅闺秀，且主修轻功和暗器，洗髓果对她的价值要远远低于对齐浩宁的。
书杰更是清楚，妹妹的“飞燕踏莲”及飞针之术皆已经出神入化，加上对师傅吴震子那些七奇八怪的毒药运用熟练，更不用说，危机时刻还可以借着轻功障人耳目躲进红木箱。现在对于书瑶的安全，书杰是很放心的。
而且，红木箱里的灵气本身就有增强内力的作用，书瑶每日都要在里面练习内力。对书瑶来说，服用那颗洗髓果还真是有些浪费了。
书瑶见义父和大哥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与自己想法相同，也笑了。义父和大哥如此疼爱她，会对齐浩宁“爱屋及乌”一点儿也不奇怪。
书杰笑道：“明日进宫谢恩回来，你自己将洗髓果送给宁儿吧。”进宫谢恩，齐浩宁肯定要来接书瑶同往，也必定会亲自送她回侯府。
书瑶点头应下，她知道大哥是想让她在齐浩宁离京南下之前同他多一些相处机会，也能互相多增加些了解和感情。
他们的娘甄子柔日记里就说，成亲前互相不认识、盲婚哑嫁是很可悲的，也是造成很多女子不幸的主要原因。毕竟，男人对妻子不满意，可以三妻四妾，就算要休妻也不难，主导权都在他们的。而女子姻缘不幸福也只能忍耐，她们的选择只有“三从四德”。
这也是金喜达和书杰支持书瑶在点头答应这桩亲事前同齐浩宁见一面，当面问些话的原因。
对于给齐浩宁服用洗髓果的决定，书文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他同齐浩宁的关系本来就好，何况现在齐浩宁已经是他的准姐夫了，为了姐姐的幸福，书文也希望齐浩宁武功大增不是？
金老夫人和南宫淼不知道洗髓果是什么东西，但看金喜达四人的表情，也知道必定是对齐浩宁极好，用了之后能增强武功、更安全的好东西，当然也是赞成的。那什么洗髓果是什么东西，值钱不值钱的她们并不关心，重要的只是自己家人的安全第一。
是的，赐婚懿旨一下，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齐浩宁就已经是自己的家人了。
第264章 越发怀疑（昨日补更）
用完晚饭，陌娘带着宝儿过来请安。
陌娘穿着一件白底蓝色碎花的褙子，蓝色裙子，一头乌发挽了一个简单的髻，插了一根木簪子和一朵蓝色的绢花，整个人看起来清新淡雅中透着干净利落。
金喜达又是一个晃神：“这个陌娘同柔儿还真是像啊！”
金老夫人当年只见过甄子柔一次，而且为了表示对甄子柔的不屑，她几乎没怎么看甄子柔，并没有什么映像。因此也不存在觉得陌娘像甄子柔什么的，只是觉得这姑娘长得好、明朗大方、又心善，一见面就很是喜欢。再知道她因为未婚夫战死守了望门寡，又被恶霸盯上才逃了出来，更是多了一些怜惜。
南宫淼对陌娘说道：“刚回来这几天有些忙乱，不过你们也别着急，晚几天我们就派人去富丽居打听打听宝儿身上戴的那一款玉佩当年都卖给了谁。还有寻找你表姐的事我们也会安排的。”
陌娘摆手：“不急的大奶奶，你们刚回京，先忙乎着。还有，寻表姐的事我自己张罗就行，真的不用麻烦你们。我表姐家都只是小人物，而且听说表姐夫给人打短工，东搬西迁的，你们可不好找。我自己慢慢打听，说不定哪日就碰上了，只是恐怕要多叨扰府上一些日子。”
南宫淼笑道：“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别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再说了，你在厨房里帮忙，我们可是大有口服，尝到了不少新鲜菜式，连义父和文儿这两个金舌头都喜欢呢。”
这倒不是南宫淼的客气话，陌娘的厨艺确实非凡，简单的青菜豆腐都能做得极其好吃。书文那么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他们才刚到京城三天，金喜达就已经发现府里厨房的水平“大大提高”了。昨日的喜宴，出自陌娘之手的两道特别的大菜也让客人们很是惊艳。
陌娘不仅会做西北当地的菜式，还会不少其它地方的特色菜。据陌娘说，她在西北的时候，邻居是一个江南过去的老厨子，厨艺高超，且对大周各地的菜式非常好奇，曾经花了近十年时间游历、学习各地特色菜的做法。那老厨子孤身一人，因为陌娘一家对他多有照顾，他又发现陌娘对做菜特别有兴趣，还很有天赋，就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陌娘。
书文是个小吃货，谈到好吃的就很兴奋：“是啊陌娘，你不用担心，慢慢找，找得到找不到你都可以住在侯府，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书文会说这样热情的话，不仅仅是因为陌娘的厨艺好，主要还是书文本身就很喜欢陌娘，她的相貌与娘确实相似，看着就很亲切。而且陌娘对他们三兄妹、还有嫂子南宫淼也是真心相待，不但经常做些新鲜又对他们各人身体有补益的吃食，还非常关注他们的口味，甚至做一锅鸡汤都会非常细致地为他们分开两种口味，书文偏爱更咸一些，而书瑶与南宫淼吃的比较清淡。
陌娘笑道：“好的，谢谢二爷，陌娘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又不敢回西北去，如果真的找不到表姐，难免要多叨扰一阵。”陌娘此次从西北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外甥外甥女，自然希望能跟他们更多地相处。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个所谓的表姐“二丫”根本不存在。
虽然不能同书瑶三兄妹相认，但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处，同样让陌娘拥有“在家里”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很是满足。
自从偶然听说府里有书瑶画的甄子柔的画像，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有机会能看一眼。甚至想着，用什么样的借口能够弄到一副甄子柔的画像，将来带回西北去慰籍父母。父母一直思念留在中原的姐姐云环（甄子柔），就是因为这样，当年二哥才冒险回到中原，几经辗转找到了姐姐并与之相认，还将母亲给的“环”字玉佩留给了她。
听说甄子柔被甄家卖给慕容府冲喜，又差点淹死在池塘里，父母悔恨不已，尤其是母亲，那段日子日日自责，以泪洗面。
好在二哥说了姐姐很聪慧，而且很坚强，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还让二哥向父亲母亲转达说，她理解父母当年留下她的苦心，不会抱怨父母，只会心存感恩和敬爱，祝福父母安康，有朝一日可以全家团圆。
多年后，已经投入西北大将军麾下的二哥带着任务再次潜入中原，却险些身亡，幸被小外甥女所救，还探知姐姐姐夫已经双双亡故，母亲伤心之下大病了一场。
此次被恶霸逼婚，无奈之下“投河”逃遁，父母本来让她逃去安城投奔二哥，她却决定隐姓埋名暗入中原看望外甥外甥女，父母再三考虑之后才允了，只是叮嘱她即使找到了人也万万不可露出马脚，不可起了相认之心。
现在一切顺利，她如愿同书瑶三人“会合”，还能亲手照料他们的饮食，也算替父母尽了一份心。如果不是害怕“万一”，她多么希望能够给父母带个信。
陌娘的想法是，能留多久就留多久，最好是等到亲眼看着书瑶嫁人、书文娶亲之后再带着姐姐的画像回西北去让父母安心。
金喜达暗暗打量着陌娘，他只看到她的喜悦和轻松，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个真正在寻亲的女子。陌娘越是厨艺出众，越是对书瑶兄妹几个“无微不至”，金喜达的怀疑就越强烈，这完全就是一个为他和书杰三兄妹量身打造的人嘛！无亲无故，一次意外的出手相助，至于这样“窝心”吗？再怎么感恩也不必如此吧？这个阵势分明是准备长期住下来了。
虽然详细信息还没回来，但是昨晚北海派的人监视到陌娘正在津津有味地听厨娘们谈前几年两府（永平侯府和文远侯府）发生的事。北海的人很明显地注意到陌娘的话巧妙地引导着厨娘们越说越多越详细。
金喜达暗哼一声：这个陌娘的主子到底是谁？能寻到这样一颗棋子也真是费尽心机了。
不知道是不是金喜达的目光太冷，陌娘很快感觉到，看了过来。
陌娘在玉林的时候就从梅姨哪里知道了书瑶三兄妹的义父金喜达是自己姐姐姐夫生前的知交好友，几年来对书瑶三兄妹多方照顾，为他们撑腰，否则三兄妹不会如此顺利。
因此，陌娘未到京城，就已经对金喜达充满感激之情。听说金喜达喜欢美食，号称“金舌头”，还庆幸自己厨艺不错，也算有个渠道表达感激之情。
陌娘对金喜达微微一笑，曲膝行礼道：“老爷，陌娘听说您喜爱各地美食，如果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随时吩咐陌娘，即使是不擅长的菜式，陌娘也会反复尝试，做到最好。
陌娘是西北出生长大的女子，个性爽朗，又是真心感激金喜达，自然不似其她女子的扭捏。本来这类型正是能让金喜达有好感的，他一向讨厌那些扭扭捏捏、装模作样的女子，但是此刻，却让金喜达越发怀疑了……
“多谢，你有心了。”金喜达淡淡说道。状似无意多言，实际上低头喝茶的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陌娘的神色变化。
陌娘本就不是个心思十八弯的女子，再则，金喜达是侯爷、是皇上的亲信，而她只是一个客居在此、还有求于人的陌生小女子，金喜达凭什么要对她和颜悦色？或者像小书文那样热情？如果真是那样，她反而要害怕了。
所以，对于金喜达的“冷淡”，陌娘毫不在意，还感觉理所当然，面上毫无半点不自然或者失落之类，微笑地带着宝儿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她刚刚听说今天宫里来给书瑶赐婚的对象是雍亲王世子，听起来身份高贵，不知道人怎么样，不过看金喜达、书杰等人满脸喜气，想必是极满意的。她想去更多地跟那些厨娘“闲聊”，多探听一些才放心。
陌娘厨艺好，又爽快，不藏私，短短三天时间，她跟厨娘们的关系已经很好。
看着陌娘淡然的身影，金喜达暗道：这是自小培养的细作吧？才能做到如此镇定、不急于求成、情绪丝毫不显于色。
书杰注意到了金喜达眼里的疑虑，说实话，书杰并不是没有怀疑，从见到陌娘的第一眼，书杰就也起了警惕之心。无他，巧合太多！
但是，书杰三兄妹的五感比任何人都敏锐，这两三天下来，他能感受到陌娘对他们的真诚，感觉不到丝毫恶意和算计。同书瑶姐弟一样，他想到了这个陌娘会不会是娘的妹妹。
虽然因为甄子柔的日记中说有两个哥哥，没有提到妹妹，还有陌娘自己说他们家三代都是在西北土生土长，书瑶放弃了这个猜测。但是思考更加全面的书杰并没有简单地放弃，娘不知道，并不等于没有，也许二舅舅当年没有时间跟母亲详细地提到家里的每一个成员呢？陌娘的说法就更不能全信了，书瑶说陌娘是自己多次提及家里的情况，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第265章 自觉
当然，不能因为相貌相似就认定是姐妹，世上长的相似的人并不少。
只是，陌娘恰好来自西北，又“恰好”与淼儿和瑶儿相遇，刻意地留在永平侯府同她们一起来京城，现在又强调“表姐难寻”，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帮助她寻亲……而且她看他们几人的目光，是掩饰不住的真心关切。
书杰感慨，他们三兄妹对别人的喜恶感觉是很敏感的，现在三人都感觉不到陌娘的丝毫恶意，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陌娘对他们的关切是出自真心，而如此快速而来的真心相待，又明显是刻意接近，不能不让人怀疑，是“陌生的亲人”有意亲近，却又不能认亲。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陌娘“演戏的技巧”太高超了，真假难辨。那样的话，这个人和她背后的阴谋就太可怕了！
书杰一点都不希望后面一种可能成真，不是亲姨母还没有关系，可是，若是细作、或者哪个皇子处心积虑安插的钉子，真心喜欢陌娘的一双弟妹、还有淼儿该多么难过？
书杰知道义父已经安排人暗查，他也在迫切地等待结果。但同时又有些担心，万一结果是第一种可能，而义父安排的人又查出娘的亲生父母一家人的情况，会不会怀疑到娘的身世？还有，陌娘如果真是娘的妹妹，没有皇上特赦，被流放的人私自潜回中原，还潜到京城，就是死罪。
书杰有些矛盾，他要不要让义父知道第一种可能呢？
……
明月高挂……月上西窗……月落日出……天色渐明……
兴奋的齐浩宁大半夜无法入睡，翻来覆去，一会儿独自傻笑，一会儿在脑海里细细描绘书瑶恬淡的倩影……直到听到四更更鼓的声音，才迷迷糊糊睡去。
半睡半醒了两个时辰多一点，浩宁又在生物钟的召唤下醒了过来，看看外面天色渐渐亮起来了，突然想起今日要接未婚妻子书瑶一起进宫谢恩，顿时醒神，精神百倍地起床了。
致远苑里有四个大丫鬟：春诗、夏情、秋画、冬意，都是从小侍候齐浩宁的，她们的爹或娘都是先王妃的陪嫁和心腹。夏情负责齐浩宁的书房；秋画负责床褥摆设布置；冬意为齐浩宁掌管饮食；而罗妈妈的女儿春诗则管着齐浩宁的衣着，每日里为他选择搭配好各种衣饰，齐浩宁出远门，行囊一般也是由春诗准备的。
今日是喜事，又是进宫，春诗特意挑了一件蔷薇红锦袍，还配好了玉佩、荷包等饰物。
想着书瑶的打扮多数清淡，齐浩宁正想开口让春诗另挑一件来，猛然想起今日“可不是普通日子”，瑶儿应该也会穿喜庆些。况且，太后喜欢看小辈穿得喜庆，柳妈妈不可能不知道……
齐浩宁像往常一样挥了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三大丫鬟出去，夏情一般都是在书房里的。
冬意已经问好了早餐的菜点，秋画也指挥小丫鬟换好了被褥、整理好了床铺，两人本就准备告退呢，看到齐浩宁摆手，赶紧出去了。世子爷今日赶着出门去接准世子妃，她们可不敢耽误，尤其冬意，他不能让世子爷等不及吃早餐就跑出府去不是？
春诗正想抬脚跟出去，眼珠子一骨碌，走向正在穿衣的齐浩宁，状似自然、实际却是很紧张地伸出手要帮他系扣子。
齐浩宁被突然伸到胸前的手吓了一跳，一惊之下，有些生硬地轻喝道：“你想做什么？爷自己会穿衣，不需要侍候，你快出去吧。”
春诗的脸刷地红了，长这么大，世子爷从来没有凶过她呢，嘴一瘪，委屈道：“这是针线房做的新袍子，用的是新款的盘扣，有点难扣上，所以奴婢想帮爷扣好。世子爷不喜欢，奴婢退下了。”说着赶紧转身向门口走去，还好小丫鬟们都出去了，要不她这个首席大丫鬟的面子往哪里摆去？
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齐浩宁的声音：“爷不习惯，不是有意要骂你的。”
春诗回身轻轻阖上房门，脸上漾起笑容：世子爷还是在意她的，只是还不习惯而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世子爷突然不喜欢她们贴身侍候了，衣服自己穿，吃饭也不用她们在旁边布菜。娘说，世子爷长大了，懂得男女之防了。可是，她们是他的贴身大丫鬟啊，就都是他的人，有什么好防的？
现在世子爷定亲了，按照大世家的惯例，在成亲前，长辈一定会为还没有通房丫鬟的男子安排，让他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以免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时手忙脚乱、甚至手足无措，失了面子。
太后不信任王府里掌管中馈的赵侧妃，定是她老人家自己安排。而最佳人选必然是从她们四大丫鬟中挑选一两个，或者全部都安排上，他们四个本就是当年先王妃层层挑选出来的，不但相貌性情俱佳，父母家庭也都是能让王爷和先王妃信任的。
四大丫鬟中，她春诗又是最出类拔萃的，所以才排在第一，无论长相、气质、还是识字断数、女红绣技，都不输于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瞧瞧赵侧妃领进王府的那些所谓“表小姐”，哪一个能比她强？
再则，她的娘亲罗妈妈是先王妃的陪嫁丫鬟，也深受太后娘娘和王爷信任，才能一直打理着致远苑。
春诗很有自信，不论从哪一方面考虑，太后为齐浩宁安排的第一个通房都会是她。而且，有了打小贴身侍候的情分，加上娘亲的关系，将来即使不抬为侧妃，一个夫人总是逃不掉的。重要的是，在世子妃进门生出嫡子后，她在一众通房中一定要首先生下儿子才好。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在雍亲王府这样规矩严苛的府邸，春诗还是会很自觉、很守本分的，没想过要去僭越什么。她很清楚地看到世子爷在赐婚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兴奋，可见他对准世子妃的喜爱。为了自己和将来儿女在王府中的地位，春诗很明确，日后她不仅要侍候好世子爷，要要侍候好世子妃。
第266章 女人心思 （四千字更）
齐浩宁一边喜滋滋地继续换衣服，一边好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自己是不是被外边那些女子弄怕了，神经绷得太紧了吧？春诗几个都是自小在身边侍候的，一向规规矩矩，怎么会有那些不着调的非分之想？
早餐很简单，但精致美味，肉末粥、三鲜包子、炸馃子、煎鸡蛋，还有一壶米雪豆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好，齐浩宁觉得今天的早餐特别好吃，明显比往日多用了不少东西。
站在一旁侍候的冬意和两个小丫鬟一脸喜悦，主子喜欢吃，说明她们准备的好，自然开心。突然，冬意注意到她家世子停下筷子，一脸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式，眉头轻蹙。
冬意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哪道菜出了问题？
正小心翼翼地准备开口问，冬意就听到齐浩宁自言自语地咕哝道：“瑶儿喜欢清淡的，还要有青菜。”
冬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暗暗吸了一口气，轻声笑道：“爷放心，等世子妃进门，奴婢一定会按世子妃的口味准备餐点。”
现在致远苑就世子爷一个主子，还在军中养成了不喜铺排的用餐习惯，所以菜式不多，但都是世子爷喜欢的菜式。到时候世子妃进门了，再加上世子妃喜欢的食物才好，摆上一桌子，才像雍亲王府世子的院子里本该有的排场不是？
随便去别个大世家看看，哪家的早餐桌上不是十几二十个花样？同样在王府里的齐悦馨和齐浩翔，就不是省钱省心的主，庶子庶女过得比世子爷这个正牌主子还要奢侈，让冬意心里实在不爽。
“嗯，”齐浩宁“茅塞顿开”地笑了，“等瑶儿嫁过来，所有都按瑶儿的喜好安排就好，瑶儿喜欢的，我都喜欢。”
齐浩宁的话让冬意和刚刚走进门的其他三个大丫鬟都微微一震，这位还未见面的世子妃可真是得世子爷的心！也是，听罗妈妈说这次赐婚还是世子爷亲自向太后娘娘求来的呢。
春诗三人向齐浩宁行过礼后站在一边，好多年前开始，齐浩宁就不喜欢她们靠得太近了，还说不喜脂粉味。所以致远苑的大小丫鬟们脂粉都抹得极淡，还要挑选味道最清淡的，生怕惹了世子爷嫌恶。而且一般情况下，她们尽量不几个人一同到世子爷身边，以防脂粉味加在一起浓了，世子爷不喜。
除了早上世子爷出门前、还有世子爷回府的时候，四大丫鬟通常会一起过来听吩咐。
齐浩宁看见四大丫鬟都来了，笑道：“你们都听到了？以后不用爷再吩咐了，世子妃一进门，你们有什么事就问世子妃，什么东西也紧着世子妃的需要，不用问爷了，世子妃才是你们的正主子。”齐浩宁越说越开心，好似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书瑶就要进门了。
“是，”四大丫鬟赶紧齐声应了。
齐浩宁突然想到某日一个堂兄跟他开的玩笑，意识到这四个从小侍候在身边的丫鬟年纪也不小了，最大的秋画跟她一般大，好像十七八，最小的冬意应该也有十六了。等书瑶以后进了门，正好给她们指门亲事，这可不是他一个男人做的事。
“呵呵，”今日齐浩宁的心情不是一般地好，竟然打趣起四大丫鬟来：“你们可要好好巴结世子妃，以后才好给你们指一门好亲事不是？放心，你们侍候爷这么多年，爷会让世子妃给你们一人准备一份嫁妆，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冬意年纪最小，脸皮嫩，小脸通红地嗔道：“世子爷不带这样的，您自己急着把世子妃迎进门，就拿奴婢们打趣。”
秋画却是暗喜，她马上就要十八岁了，爹娘前几日还在唠叨她的亲事，虽然丫鬟多是二十二三岁左右才出嫁，但是世子爷一直都还没定下亲事，一副不宽不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准备拖到何时？没有女主子，谁为她的亲事做主？她全家都是奴籍，爹娘可没有这个资格，总不能指望太后娘娘想到她们这些卑微的奴才吧？
现在好了，只要世子妃进门，她们就有了主心骨不是？听说永平侯府的姑娘心善，待下人好，又是个好福气的，再有世子爷那句话，将来定不会亏待了她们，一定会为她们指一门好亲事，这下爹娘可以放心了，自己也安心等着就是，最好是能够留在王府做妈妈。秋画想着，脸越发烫起来。
春诗和夏情心里一颤，面色发白，她们一直以为自己迟早是世子爷的女人，可世子爷这样说话，显然是不准备纳她们的。
春诗心里不断呐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刚才还在想着以后怎么讨好世子爷和世子妃，在王府里立足，这还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
不，不是这样的，爷这话只是对其他三个姐妹说，不包括她，她是不一样的。
对，就是这样。爷重规矩，又如此看重世子妃，肯定不想有那么多丫鬟抬起来的姬妾打世子妃的脸，到时候世子妃还会带陪嫁丫鬟过来不是？
春诗又想起早上世子爷对她“温柔的”解释，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慢慢定下心来，很快重启自信，转而开始对身边一同长大的三位姐妹投去同情的目光。
夏情是最沮丧的一个，她爹原来是先王妃嫁妆铺子里的管事，两年前不小心摔断一只腿，转到了庄子上看管粮食库房，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如今也跟着爹娘在庄子里打杂，一直没能得到一份好差事。
现在，一家人把希望都寄托在夏情身上，只要她真正成了世子爷的女人，他们一家在庄子上的地位就不同了，说不定一家人都能回到王府里来当差，说不定大哥和小弟还可以弄个大管事做做。
可是现在，世子爷说要让世子妃把她们嫁出去……夏情似乎看到了爹娘和兄弟失望的神情。
齐浩宁只是随口打趣，待他再解决了一个包子，抬起头来净手擦嘴，才看见四大丫鬟色彩各异的脸色，哈哈大笑：“真是女大不中留，要不要这么激动？好，我一会儿就跟瑶儿说说，让她以后好好为你们留意一下，哈哈哈，云霄你要记得提醒我哈。”说完转身出门，还对侯在门口的云霄玩笑地囔了一句。
云霄撇嘴，爷自己如了意，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急着定亲了。他刚才一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夏情惨白的小脸，那哪是“激动”的样？还有那个春诗，一向以“世子爷的女人”自居，开口闭口“我们王府”、“我们致远苑”，怎么可能想另外定亲嫁出去？
出了致远苑，爷对女人的戒备心还算很强，可是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怎么就“傻”了？从小侍候的丫鬟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了？其实在一般大户人家，很多姨娘都是从贴身大丫鬟抬起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只是雍亲王的侧妃、姬妾不是政治联姻，就是长辈赠送，没有从丫鬟抬起来的，所以世子爷没有这种意识。
齐浩宁还真是被云霄说对了，在他的心思里，丫鬟就是丫鬟，主子就是主子。从小侍候他的人，他可以对他们好点，也可以为他们张罗一个好亲事，送一份不薄的嫁妆，就是没想过把她们变成自己的女人，否则不是觉得很奇怪？
不过他这会儿还真没有时间想那些除了自己的瑶儿之外任何女人的事，兴冲冲地赶到永平侯府，在金老夫人的院子里却没有看到书瑶。
书杰笑道：“瑶儿用完早餐，回明月苑梳洗换衣去了，一会儿就过来，宁儿你稍等一会儿。”
浩宁听到书杰都亲切地唤他宁儿，而不再是“宁世子”，真是觉得通体舒畅，哪哪哪都自在，这是把他看作自家人了么？
“是，大哥，时辰还早着呢，不急。”浩宁恭恭敬敬地应道。
南宫淼见这两人一副迫不及待认亲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改口红包都不需要了！
因为要进宫谢恩，书瑶也是早早就开始准备的，并没有让齐浩宁等太久。书瑶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地一亮。
今日书瑶着樱桃红广袖长裙，袖口绣满密密的云纹图案，掐腰而系玉带飘然，高挽飞仙髻，露出姣好的玉颈，发髻上斜插了太后赏的八宝翡翠如意钗，还别了一朵娇艳的月季花，柳眉风目灵动，樱桃小口轻抿，明媚如她发髻上的月季花，又如仙子落凡间。
书瑶平日穿的多数清淡，偶尔像今日这样“艳丽”一点，就让人大为惊艳，书杰和南宫淼赞叹中带着自豪，金老夫人也是一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
齐浩宁的眼睛片刻都舍不得离开几步之外的未婚妻，暗暗叹道：瑶儿真美！而且气质百变，平日穿着素净，是一副清贵淡雅的姿态，而稍微鲜艳一点的装扮，就是另一种妩媚高贵的风姿……
“咳咳，”书杰好笑地看着已经“仿若四周无人”的准妹夫，不得不出言提醒，“时辰差不多了，你们动身吧。”
回过神来的齐浩宁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暗骂自己真是太失态了。赶紧道：“是，祖母，大哥大嫂，我们走了，回头我会送瑶儿回来。”
书杰笑着点点头：“去吧。”
书瑶带了柳妈妈、蓝锦和紫锦，新选拔上来的两个大丫鬟梅锦和竹锦正在学习宫规，此次就没有跟去了。
当然，每次进宫，小乖和火火都是不能少的“跟班”，不仅四公主和玥郡主惦记着，太后也同样会叨叨，甚至皇上正好有闲的时候，还会“传”这两个家伙去御书房呢。
浩宁和书瑶走在前面，其他人很自觉地落下了一段距离。
“瑶儿，”齐浩宁轻轻地唤道。
“嗯？”书瑶也轻声回应。
“你真好看”
“……”
“瑶儿，”
“嗯？”
“我们终于定亲了，呵呵”
“……”书瑶一头黑线，赐婚懿旨一下，这位世子爷变傻了？
“瑶儿，”
“嗯？”书瑶无奈地又应了一声，心想“再乱叫，真不理你了”。
“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齐浩宁每次说“一辈子”的时候，书瑶都能感觉到他的语气特别坚定，不由地被他的情绪感染了。
书瑶愣了一下，轻声而坚定地说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齐浩宁的声音温暖有力：“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甜蜜和坚定。
书瑶心道：宁哥哥，我且信你，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希望因为有你，我不会再重复前世的悲哀。
齐浩宁亲自扶着书瑶上了马车，自己翻身上马，守护在马车旁。看着满脸幸福柔情，眉眼间都是春意盎然的自家主子，云霄再次嘴角抽抽：世子爷现在是有未婚妻万事足了！他真怀疑，爷还舍得离开京城去粤城不？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在宫门口停了下来。齐浩宁将马交给云霄，自己又赶过去扶着书瑶下马车。其实他很想将书瑶抱下来的，又怕唐突了心爱的小人儿，瑶儿好像很害羞、面皮薄。
一下马车，书瑶就看到两抬轿椅抬了过来，还有一辆搭了绿色篷子的板车，是慈宁宫派出来的，那为首的大宫女齐浩宁和书瑶都认识。
宫女屈膝行礼：“给宁世子和夏姑娘请安，太后娘娘担心天热中了暑气，让奴婢等候在此。”
书瑶赶紧谢过，齐浩宁看着小乖和火火俩家伙很“自觉”地爬上了绿蓬板车，懒懒地窝在那，哈哈大笑：“它们俩倒是聪明，知道那车是为它们准备的。”
书瑶也轻声笑道：“现在谁都知道它们俩怕热，一到夏天就恨不得窝着不动，肯进宫来已经是很难得了。呵呵，也只有皇上和太后娘娘才能让它们动。”
小乖和火火是“贵客”，进到皇宫照样大摇大摆耍大牌，人家一眼瞅到它们脖子上的玉牌，哪里敢拦它们？被咬死活该，自卫反击打死它们就是死罪了。
不到两刻钟，俩人俩畜就到了慈宁宫，书瑶老远就看见伸长脖子等待的四公主和玥郡主，莞尔一笑。这一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就是同这两位身份尊贵的娇客成了闺蜜。接触的时间越长，书瑶越喜欢她们，一点都不不专横霸道，也没有九曲十八弯的心肠。
三位姑娘乐哈哈地往正殿走去，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齐浩宁。
齐浩宁好笑地摇摇头，正准备跟上去，听到一声娇怯的呼唤：“宁世子稍留一步。”
转头一看，是一身娇嫩粉红的司马妍，奇道：“妍郡主，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