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美人温雅TXT下载美人温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美人温雅全文阅读

作者:林家成     美人温雅txt下载     美人温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章 这两个人

    柳婧目瞪口呆着。

    邓九郎本来还闷闷的,这一转头对上她双眼瞪得老大的蠢样,不由高兴起来。他侧着头看着她,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得意地说道:“阿婧,我是不是很好?”他眉宇飞扬,简直得意得不行,“如我这样的丈夫,是不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柳婧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事实上,她现在还有点晕乎,她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下,于是她轻哼一声,转过头懒得理他。

    邓九郎转过眸光,就着车窗透过来的阳光,他看着她白皙中带着粉红的脸颊,看着那脸颊上细小的茸毛,看着那扑闪扑闪的乌漆漆的眼眸,突然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涌上他的心头。

    ……天可怜见,她居然还活着,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能这般生龙活虎的与他闹脾气,还依然如昔地别扭着!

    天可怜见!

    想到前些日子那看不到尽头的空寂,那睁着眼一夜一夜无眠到天明的绝望,邓九郎突然由衷地感激起来。

    他决定不让柳婧看到他的激动。

    ……他想,他们后面还有几十年要过呢,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这么在意她,他还有什么威风?他还拿什么手段去收服她?

    于是,邓九郎猛然伸出双臂,在把柳婧突然的,重重地搂在怀中后,他低下头,把自己的脸搁在她的秀发里,然后一动不动了。

    他抱得如此之紧,直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那双手臂如此用力,仿佛要把她挤到他的身体里面去。

    而且,仿佛知道柳婧会挣扎,他的双腿还夹着她的腿,现在柳婧是四肢被制,完全无法动弹地让他抱着。

    被突然抱住的柳婧眨着大眼,她对着被风吹开的车帘外,几个楞楞的张着小嘴朝这里看来,却给这一幕惊得回不过神来的贵女,直过了许久许久,柳婧才突然想起:那几个贵女她识得,她们都是洛阳的……奇怪了,怎么这样也能遇上?是了是了,邓九郎不曾掩饰行踪,她们多半是早就看到了他,便跟上来了。

    柳婧四肢无法动弹,只能艰难地转一下头,眨几下眼。也不知过了多久,邓九郎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阿婧,你还没有告诉过我,那时你把我绑了去,脱光我的衣服欲行不轨时……”他刚说到这里,柳婧便涨红了脸,她气恨得把脸一埋,想道:我真恨,真恨啊!

    她想,这个人定然会拿那事笑话她一辈子的,定然会!

    她想,她平生行事循规守矩,可一次失误便百世被讥!

    她想,她得想个什么办法,让这人忘了那事!

    在柳婧气得直咬牙的时候,邓九郎浑然无觉地继续闷闷地说道:“阿婧,你那时刻之所以那般做,是不是因为看着我就欢喜,渴望能够亲近我,与我肌肤相亲?”就像他现在这样,他现在就只想这样抱着她,只想着紧紧牵着她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与她再不分开,永不分开。

    后面的话,邓九郎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他之所以提到往事,不过是想向柳婧表白,当时之所以发生那样的事,不过是她喜欢他,而他现在也是那么喜欢她。

    可惜柳婧一点也不明白他深层的意思,她磨了一会牙后,眨巴着眼安静地回道:“九郎,我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

    邓九郎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提起这个,便松开她静静地看着。

    柳婧又眨巴起眼来,她伸手抚着额,小声说道:“那病来势太猛,我险死还生后,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顿了顿,她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所以,你刚才说我对你欲行不轨的事,我全忘了……”用力地眨着乌漆漆的眼,她坚定地说道“真的,我都忘记了,全忘记光了,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提好不好?”

    邓九郎盯着她。

    过了好一会,他淡淡笑了起来,“原来得了疫症还可以让人失忆?这我倒是没有听过。”

    柳婧恩了一声,小声说道:“你又不是大夫,哪能什么都知道?再说,你现在听到也是一样。”

    “是这样啊?”邓九郎蹙起了眉,他深沉的痛苦地看着柳婧,放轻声音,温柔地说道:“那你成了和乐公主的那天晚上,跪在陛下面前抱着他的腿,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嫁我,说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事,也给忘记了?”

    她怎么可能说过那样的话,做过那样的事?柳婧唇角狠狠一抽,看着邓九郎那温柔的,期待的眸子,她连脸颊都抽动起来了。

    吸了一口气,她忍着怒意,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也忘记了。”

    “你居然也忘记了?”邓九郎显得很失望,他剑眉微蹙,俊美绝伦的脸上显出一抹深沉的忧伤,良久良久,他轻叹一声,又道:“那你在那白衣楼中,在那明月底下,对着苍天发誓,若是再见到顾呈,必然将之视为仇寇,不理不睬不近不管,若是有违此誓,你将一生都听邓郎的话。邓郎让你往东,你就绝不往西,邓郎让你上榻,你就绝不躲避……这事可还记得?”

    柳婧额头的青筋暴出来了。

    在那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中,柳婧咬着牙低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这你也不记得了啊?”邓九郎惊叫出声,他愤怒地瞪着柳婧,伤心欲绝地叫道:“阿婧,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把最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叫了几句后,他又小心地问道:“那那件事呢,你那次抱着我不停地哭泣,直说我要是死了,你也不独活,还说你这一生,只爱我一人,只相思我一人,只……”

    柳婧忍无可忍了,于是她尖叫一声,“停!”

    一声喝令令得邓九郎委屈地闭上嘴后,柳婧无精打采地低下头,闷闷地说道:“别再说了……我没有失忆。”

    邓九郎挑高了眉,他奇道:“这么说,你什么事都记得?”

    “是,都记得。”柳婧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你就不用继续编了!”

    后面一句话邓九郎根本没有听进耳,他还在喃喃说道:“原来你都记得啊,那么你那次绑架我,把我剥光了衣裳又摸又抱……”他刚说到这里,柳婧便狠狠一扑,她双手齐上用力地堵住他的嘴,怒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她那瞪着邓九郎的双眼,因为羞怒而水光盈盈,“邓擎,你信不信,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她这一声喝,中气十足,气沉山河,响彻云霄,回声不绝!

    因此,在这声喝叫过后,马车外安静了一会,然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在一阵急促的蹬蹬声把马车团团围了个结实后,一个陌生的银甲卫的声音紧张地传来,“郎君,你要不要紧?”

    邓九郎还没有回答,气极的柳婧已高声叫道:“他已被我杀了,你们去准备棺材收尸吧!”

    一句喝声令得嗖嗖嗖几柄寒戟同时伸进车内半寸,令得几个压低的喝声同时传来后,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地五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收起收起!”也不知外面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地五气极反笑,他暴怒道:“你们这些蠢货!那是人家小两口子在玩闹!”

    又是几句嘀咕声后,地五无力地叫道:“你们懂什么?一群蠢货!就算天下间的妇人都是对丈夫毕恭毕敬,郎君这个妇人就是不一样。谁叫她是郎君自己求来的呢?……呸呸呸,我与你们嚼这些干什么?还不快把兵器收了!真是一群蠢物!”

    等那些人终于收回了长戟,在马车再次启动后,经过这么一曲的柳婧也安静了。

    她无精打采地低着头,闭着双眼闭紧嘴唇就是不看邓九郎不与他说话的。

    见她如此,邓九郎挑了挑眉。

    他歪着头看着柳婧,轻声说道:“阿婧,你不理我了?”

    柳婧冷笑一声。

    邓九郎一声长叹,“看样子真是不打算理我了……是了,你很生气,所以不但不准备理我,还准备不与我说话了!”

    柳婧又冷笑一声,摆出一副你还有自知之明的架式。

    于是邓九郎又是长长一声叹息。

    叹息声中,他懒洋洋地架起双腿,一边不紧不慢地叩击着车板,一边与外面的地五聊着天,“你刚才去哪里了?”

    “回郎君的话,有一些事还没与刑秀交待清,所以回头走了一趟。”

    “恩。”邓九郎闭上双眼,淡淡的,傲慢的,好整以暇地问道:“那庄子可布置好了?”

    “回郎君的话,早布置好了。”

    “通知下去,要把庄子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打理到,我与阿婧久别重逢,那里又是我与她将要行欢喜之事的所在,可不能疏忽……”果不其然,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涨红着脸的柳婧纵身扑了过来,双手一伸扼住了他的颈!

    柳婧狠狠地掐着邓九郎的咽颈,涨红着脸气得直打呃,只听她尖声怒叫道:“姓邓的,你,你还要不要脸?”怎么把那‘行欢喜之事的所在’也直楞楞地说出来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到了极点,气到了极点,柳婧忍不住朝着地五叫道:“地五,我要杀了这个混蛋!我,我今天非要杀了这个混蛋不可!”

    被她锁着咽喉的邓九郎同情地看着眼泪都出来了的柳婧,见她不停地叫嚣着,忍不住同情地提醒道:“阿婧,这种事不能问地五的,他肯定是不会允许,你应该直接问我。”

    他不开口也罢,一开口柳婧便收紧十指,她一边狠狠地用着力,一边叫道:“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这厢如此热闹,连众护卫也是又紧张又忍不住频频看向地五,因此也就无人注意到,不远处的街道上停着的一辆马车。

    ¥¥

    送上例行更新,求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当时当刻

    柳婧掐着邓九郎的颈脖,狠狠地尖叫几声后,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手猛然一松,整个人向后退到了马车的角落处,然后,她竟是一改刚才的亢奋,给安静地缩成了一团。

    邓九郎本来还又是咳又是涨红着脸好不委屈的,一看到她安全下来,心中便是一慌,脸上那生动的表情,在这一刻又有了点紧张。

    柳婧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头,侧过头看着马车车外,不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说道:“让我下车吧。”

    这声音,恁地平静。

    邓九郎盯着她,过了一会,他直接摇头道:“我不会让你下车!”

    柳婧双唇迅速地抿紧。

    过了一会,她把脸埋在膝间,闷闷的声音飘了出来,“九郎。”

    “恩,你说。”

    柳婧却又沉默了,沉默了不知多久,她轻声说道:“那场疫症,本是必死之疾,我是在死亡边缘被人拉回来了。”

    这下,轮到邓九郎说不出话来了。

    柳婧把脸抵着膝盖,过了一会又说道:“那时刻,我被放逐出了城,也不知是不是你姐姐动了手脚,我身边不见一个忠仆,往日一直跟着的那些明卫暗卫,也都不见了踪影。我躺在马车上,整个人烧得晕晕乎乎,浑身一阵阵冷得要命,又热得好象要焚化了,我好渴,好渴,我想让她们端一点水过来,可我叫不出声。这样烧了又醒,终于到了喝药时,我奋力想睁开眼,想求她们,能不能留一个人在车上看着我,给我喝点水,在我热得要起火的时候用点凉水给我抹抹,在我冷得直哆嗦的时候给我加床被子……可我没力气,我真没力气,我又烧糊涂了,只记得自己每次都在求人,可不知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还是她们一直没有听到。”

    谈到那段日子,柳婧现在还余悸未平,她越发缩紧了—下,越发向角落里靠了靠。

    闭着眼睛,柳婧一直没有看向邓九郎,“我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放在手心里宠着,都没吃过那种苦,后来更是侍婢如云,一呼必应……九郎,我那会儿,真的好怕好怕。我怕死,我不想死,我也怕孤单,我不想这样连个贴心人也没有的时候,就这样死了,我更渴得厉害,冷得厉害,热得厉害……九郎,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听到了没有?”

    邓九郎摇了摇头,他双手捂着脸,哽咽着唤道:“阿婧,都怪我……”

    “是,是应该怪你。”柳婧埋着头,静静地说道:“你见我成了公主,马上就里外安插了你自己的人,结果,这些人都是你姐姐的,是听她的命令的。我重病之时,举目无亲,派了人去找你,你却迟迟不理,我也是公主,还是先帝亲妹,可我哥哥一过逝,你姐姐就想怎么拿捏我就怎么拿捏我,她让我重病垂死时,连个身边人也没有,连一口水也乞求不来……”

    柳婧说到这里,邓九郎那捂着十指间,已有泪珠顺着手指滚下。

    柳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后,又轻轻说道:“我那时,真的盼着有谁过来救我一下,我又好想好想父亲母亲,我想,如果他们在我身边,是不会任由九郎的姐姐欺我至此的……”在邓九郎一动不动中,柳婧低低说道:“就在我自分必死,只是盼望着死前能与父母见上一面的时候,顾呈出现了。在所有人都嫌弃我,远离我,在你们都离开我,不管我怎么叫,怎么乞求,依然不理不睬的时候,阿呈出现了。九郎,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时刻,我都绝望了,我只是张着干裂的唇等着死,然后来了一个人,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他不管你是不是得了传染的疫疾,会令得自己也有可能身惹重病,他也不嫌弃你是不是又脏又臭,一点一点的用清凉的水来打湿你的唇,在你冷的时候搂紧你,在你烫的时候给你降温,他日日夜夜守着你,不顾安危,不顾身份。”

    在邓九郎僵硬的,苍白的脸色中,柳婧慢慢抬起头来,她抬头看向邓九郎,小小声说道:“所以,我那时便对自己说,我这条命是顾呈捡回来的,我以后要好好报答他。”说到这里,柳婧的声音清亮了些,她在邓九郎黑铁一般的沉凝中,静静地说道:“九郎,放我下车吧,我出来这么久了,顾呈也该担心了。”

    说罢,她把车帘一掀,朝着外面高声喝道:“停车!”

    这喝声一出,众银甲卫一怔,他们齐刷刷朝邓九郎看去。

    这一看,他们竟是发现自家郎君的脸上泪水依稀。

    于一个个盯来的目光中,邓九郎终于挥了挥手,他低声说道:“停车吧,让她下去。”在马车一停,柳婧准备下车时,邓九郎唤住她,哑声问道:“阿婧,你欢喜上他了么?”他的声音实在哑得不像话,这种哑,还夹着一种强烈到无法形容的自责和痛,“阿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他,又欢喜上了?”

    柳婧沉默的背对着他。

    她在心里想道:欢喜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一直掂记着你,便是明知道相见不如不见,却还是欢喜着你。

    可这话,她不想说出来,她不想回答他。

    在没有想明白,在没有尽释心中的恨意,在没有决定再次与他在一起,重新面对和他在一起的甜蜜后面,他的家族和姐姐带来的痛苦时,她不想回答他的话。

    因此,柳婧只是甩了甩衣袖,便提步走开。

    她安静的,腰背笔直地朝外走去,那消瘦窈窕的身影,在阳光下泛着流离飘渺的明光。

    邓九郎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阳光下。

    他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地五蹙着眉靠近了过来,他担忧地看着邓九郎,低声说道:“郎君,怎么放她下车了?”顿了顿,他还是说道:“郎君,便是和乐公主有什么不满,你也应该先得了她的人,日后再慢慢与她来磨。此刻这般放她离去,并不妥当。”在他的记忆中,自家郎君还没有行事这么畏手畏脚过,明明过来之时就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带走的,怎么都到了庄子外,他却又放手了?

    就在地五迷糊之际,邓九郎暗哑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我怕了……”

    地五没有明白邓九郎这话的意思,而柳婧,在街道上走了一阵后,挑一个巷子走了进去,背倚着墙壁,低着头便一动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然后,一个轻缓的脚步声在她身边响起。

    听到这脚步声,柳婧没有抬头,她只是低声说道:“你停那儿多久了?”也不等来人回答,她又轻轻说道:“你现在还是朝庭追缉的人,这样冒冒失失出来,很不安全。”

    听到她这句话,顾呈那低沉悠扬的声音传了来,“你看到我的马车了?那你站在这里,也是在等我?”

    柳婧点了点头,说道:“恩,刚才看到了,所以我让邓九郎停了马车,自己过来了。”她抬起头来,看了顾呈一眼后柳婧的目光又移了开来,她走向他的马车,“以后别这样了,别不把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说到这里,她爬上了马车。

    顾呈也跳上了马车,在一声喝令,令是马车启动后,他转过头看向柳婧。

    阳光透过车帘缝,照在眼前这人美丽消瘦的脸上,此刻,这张脸泪痕犹在,神情是他熟悉的冷静和倔强。

    顾呈看了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在收回目光那一刻,他唇角微微一扬。

    见马车东拐西拐的,经过原来的住处也不停一下,柳婧轻声问道:“换地方了?”

    “恩,”顾呈回道:“这里已被邓九郎盯上,不得不换地方。”转眼他又低声说道:“阿婧,你……”你了一声,他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沉默,柳婧也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婧轻声说道:“阿呈,邓九郎都盯上你了,那你们的聚会,是不是取消了?”她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中露出期待和一种无法言说的迷茫,“阿呈,我想父母了,我们离开长安吧。”她看着他,“现在就离开,好不好?”

    这个有邓九郎在的长安,连呼吸都是有着他的体息的,让她太轻易就沉溺。而邓九郎对她的温柔和让步,也会让她轻易沉溺。

    可她现在只需要清净,需要在没有他的空间里静静地休养。

    而且,顾呈实在不能再与那些儒生们聚成堆了,现在邓氏一族还在容忍中,等他们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这天下虽大,也会让人难以容身的。

    想着这些,因此柳婧便如此要求了。

    顾呈抬头看向柳婧。

    迎着她的目光,他苦笑了一下,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邓九郎不会让你离开。阿婧你信不信,这个时候,所有的城门和码头,都有人盯着,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了他的暗卫。阿婧,邓九郎现在肯定是想,他能够给时间和空间让你细细想几天,可要是让你离开这里离开他,那是万万不能!”

    ##

    送上例行更新。昨天出远门了,没有网络行事不便,便断了更新。这样吧,昨天的更新暂时欠着,这几天我会多码二更补偿大伙。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邓顾谈判

    柳婧看向顾呈,过了一会,她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她和顾呈,与邓九郎斗了这么久,两人都是相当的了解他。便像现在,他们的马车后面虽是空空如也,顾呈的人也四处紧盯着,百般防备有人跟上,便是住处,顾呈也特意换了一个,可他还是说有邓九郎的暗卫在跟着,而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实在是邓九郎那个人,无法让人不警惕,不做最坏地打算。

    在柳婧的沉默中,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新的庄子。一入庄子,顾呈便召集手下忙碌起来,而柳婧也静静地站在花园中,望着面前的假山奇石发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过身,朝着顾呈所在的书房走去。

    这个时刻,正好最后一个护卫退了出来,看到柳婧过来,那护卫微微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柳婧来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中,顾呈正在忙碌着,阳光照在他颀长的身材,照在他俊美苍白的脸上,给人一种别样的矜贵。

    因为侧对着柳婧,顾呈的眸子深得带着一抹紫,看起来神秘难测。

    便是这样一个难测难懂的人,在自己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

    柳婧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走了进去。

    顾呈正在忙碌,听到脚步声传来,他头也没抬,便声音温柔地唤道:“阿婧来了?”

    “恩。”柳婧轻应一声,她走到他对面,在榻上优雅地坐好,抬起眼看着顾呈,柳婧低声问道:“阿呈。”

    “嗯?”

    “当时我那个样子了,你为什么会伸手相救呢?”

    这话一出,顾呈慢慢放下手中的卷册,抬起头来看向柳婧。

    他深浓的眸光温柔地看着她,好一会后,顾呈轻柔地说道:“难道阿婧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他走近她,慢慢屈膝,顾呈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手指抬起柳婧的下颌,顾呈定定地看着她的眼,温柔如水地说道:“自是因为,阿婧于我,重逾性命!”

    他这话太重了!

    真的太重了!

    重得柳婧垂下了肩。

    看到柳婧低下头,顾呈慢慢伸出双手,慢慢把她搂在怀中。

    这样轻轻地搂着她一会,顾呈在她头顶上低声说道:“你真想现在离开长安?”

    良久,柳婧才应道:“恩。”

    顾呈想了想,说道:“我来想办法吧。”说到这里,顾呈看到了书房门外晃过一个人影,当下他轻轻松开柳婧,站了起来,冲着她微笑道:“阿婧,我还有事要忙,你先自己玩一会。”说罢,他大步出了书房。

    他一走出书房,几个游侠儿便急急围上了顾呈,一人急声说道:“大哥,庄子外多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

    另一人也禀道:“那些人挺明目张胆的,看到我们怀疑,不但没有避开还凑上前来,一个个挺神色的样子。”

    顾呈冷笑起来,“看来是邓九郎派人来了。”

    他刚刚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两个负责守卫大门的游侠儿冲到了顾呈面前,他们朝着顾呈一礼,急急地说道:“大哥,外面来了一些人,一个叫地五地说,他家郎君想请你在玉华楼见一面。”

    看来,那人不但派人把这庄子给围了,还明晃晃地向自己提出邀请了!

    顾呈笑了笑,衣袖一甩说道:“行,那我就去与他家郎君见这一面!”说罢,他挥手招来马车,在几个游侠儿地簇拥下出了庄子。

    地五果然还在门外,看到顾呈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论家世论地位,他的身份还在顾呈之上,所以用不着向他行礼。

    地五倨傲,顾呈也一脸漠然,他优雅地点了点头时,地五已转过身,策着马领着顾呈朝着前方走去。

    不一会,玉华楼就到了。

    这玉华楼,忝为长安最大的青楼,这里美人如云,醇酒无数,最是繁华,可这一刻,显然是被邓九郎清了场,偌大面积的大堂都是空荡荡的,平素里不绝于耳的莺莺燕燕全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队一队,站得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的银甲卫!

    在这些森严如雕像的银甲卫中穿过,顾呈很快便来到了二层阁楼。

    阁楼上,所有的窗户都是大开,风呼呼地吹过纱幔,给卷起了一层层流离的纱光。

    阁楼的左侧,邓九郎孤零零地站在一个窗户旁,他手持酒盅,正望着外面的风光出神。

    顾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下去后,提步向邓九郎走来。

    这一走到邓九郎身后,顾呈一瞟,竟是赫然发现,邓九郎的眼圈竟是有点红,那张总是自信自满,仿佛不可一世的轮廓分明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憔悴!

    这人向来张扬,顾呈万万无法想象,他有一天,会这样把自己的脆弱坦露在自己这个敌人面前。

    就在顾呈惊怔的时候,邓九郎慢慢弯腰,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盅。

    然后,他背负着手望着外面的青山隐隐,邓九郎磁寒的声音传来,“顾呈!”他吐词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这些时日里,你表面上虽是潜伏,暗地里,不管是洛阳还是长安,都有你的影子……也是,陛下毕竟年岁太小了,这年岁一小,便意味着未来有无数变故,你们不过是在等候时机,潜而待发罢了。”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呈,原本侧看时还泛着红的眼眶,这正面相对,却是眼神凌厉表情傲慢,哪里有半点憔悴?仿佛刚才的一眼,不过是顾呈的错觉罢了。

    邓九郎负着手,正面与顾呈相对,他眼神冰冷而凌厉地盯了顾呈一会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

    把那块令牌朝着顾呈面前一放,邓九郎淡淡说道:“这是先帝御制的免死金牌,共有五块,我这次找了找,只找到二块……顾呈,这一块你收着,它可以让你得到一次赦免!我想,以你这两年来的行事狠辣,树敌无数,应该很快就会用到它了。”

    邓九郎这话不无嘲讽,可顾呈却还是震惊着,他盯了邓九郎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顾呈一边说道:“真没有想到,心心念念想擒了我,想置我于死地的邓九郎,这次看到了我不但不抓捕,还给了我一块这么金贵的玩意儿。你这是在替阿婧还人情?”

    “不错!”邓九郎负着双手,姿态威严又理所当然,他淡淡地说道:“这次你救了阿婧的性命,免了我的终身痛悔,我很感激你,所以,我放你二次,此番在长安我不会擒你,这是第一次放你,这块令牌便是第二次!”

    邓九郎声音一落,顾呈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直笑一直笑,直到阁楼在他的笑声中震得嗡嗡响后,直到笑得哑了声,顾呈才慢慢收住笑声。

    他收着笑,把那块金牌慢慢推到邓九郎面前后,顾呈冷冷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邓家郎君,你这东西我不稀罕!至于现在,你尽可试着擒我一擒!”

    转眼他也不看邓九郎一眼,走到一侧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盅酒后,顾呈背对着邓九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救阿婧,是因为我想救,邓家郎君,你不觉得由你来承这个情,不是自作多情了点么?据我所知,阿婧可是一直想要离开你的!”

    他这话一出,邓九郎终于脸色微变。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顾呈,那刀锋一般的凌厉眼神在顾呈的脖子上转了几个圈后,邓九郎收回目光,漠然地说道:“我是不是自作多情,她对我心意如何,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我不屑于与你争论。”说到这里,他把那块金牌一甩,淡淡又道:“我与她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是有一些问题要解决,不过这些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顾呈,阿婧现在已被我的人接回去了,这东西你好好收着,我可不想有朝一日,你野心勃勃四处伸手以致身陷牢狱失了性命的事,还是传到我那妇人耳里,惹得她伤心。”

    说到这里,他也不再与顾呈多话,广袖一甩,转过身大步就走,转眼间,邓九郎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楼梯口,再然后,便是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在退出,再然后,众银甲卫整整齐齐地分例两侧,簇拥着邓九郎的马车迅速离去。

    可以说,从把顾呈请来,到邓九郎最后离开,这其中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同时,邓九郎明明眼睛发红形容憔悴,可他在说话行事时,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一如既往!

    站在阁楼上,望着那支远去的队伍,顾呈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免死金牌,一边唇角浮起了一抹笑容来。

    邓九郎坐在马车中。

    他闭着双眼,在这个紧闭的空间中,他的眉头蹙得很深,唇角紧紧向下拉着,俊美绝伦又尊贵不凡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深刻的痛苦……

    从与柳婧说出那番话后,他就一直很痛苦,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这种痛楚逼迫着他,令得他对那个把自己带大的,一直信任依赖的姐姐,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恨意!而同时,对姐姐的恨也反过来折磨着他,令得他的胸口堵得慌!

    不过,胸口最堵最难受,心中最恨最痛苦,他还是在短暂的,不过一个时辰地放手后,便又马上下了令:让人把柳婧强行带了回去!

    他实在是无法忍受柳婧抱着那么强烈的感恩之情,与顾呈呆在一起!

    ##

    送上例行更新,求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柳婧发现,顾呈走后不久,庄子里就变得安静异常,当她感觉到声音不对走出门时,整个庄子已换了主人,站在走廓尽头的,已是银衣银枪的银甲卫!

    再然后,看到几个银甲卫向自己走来,柳婧也没做挣扎就安安静静让他们把自己押了出去——她实在太了解邓九郎了,这种没意义的挣扎,她也懒得做了。

    不一会,众马车便簇拥着她上了街道。

    长安街上,热闹如昔,走着走着,一阵马蹄声蹬蹬而至,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传了来,“马车中坐的可是和乐公主?”问出这句话后,那女声见无人理会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我想与和乐公主说说话,可以么?”

    也不知她拿出了一样什么证物,众银甲卫沉默一会后,让了开来,不一会,一个美丽端庄的少女出现在柳婧的马车外,在外面众人地盯视中,她爬上了马车,坐到了柳婧的对面。

    这女子,美丽灵慧,外表气质都十分出众,正是吴佼。

    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个洛阳第一才女,柳婧怔了下。

    吴佼一上马车,便在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婧。打量了她好一会后,吴佼声音温缓地说道:“不知公主识不识得我?我是吴氏阿佼。”笑了笑后,吴佼的声音变得轻幽,“是了,你可能是记不起我……一个得了九郎全心全意爱恋的女人,又怎么记得起那些便是想为难你也无处下手的女人名字?”

    葱白的双手放在膝头,吴佼幽幽地说道:“和乐公主,你知道么?我从十三岁那年起,便被家族告知,我的未婚夫婿,如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邓家九郎。”她低着头看着马车车板,出了一会神后又说道:“于是,我从十三年那年开始,一直等到今天。公主可能不知,我就在前天,满了二十一,是实岁!”

    说到这里,吴佼猛然抬起头来。

    她瞅着柳婧吃吃地笑了起来,“听说公主当年,也被未婚夫婿晾过,不知你可有明白我的心情?整整八年啊,我的妹妹孩子都生了二个了,我所有的朋友,她们都做了母亲,要么是当家主母,要么抱着孩子与丈夫举案齐眉,只有我,只有我们这些把心放在九郎身上的女人,都由当年的人人称羡,由当年的才貌双全世人仰慕,变成了如今的洛阳老姑,世家笑话!”

    她的笑声实在凄凉,那美丽的脸上,也实在盛满着太多的绝望,柳婧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后,开口问道:“你今天特意上来,就是与我说这些?”声音冷漠,平静,毫无感情,甚至毫无半分同情。

    柳婧的话,生生把吴佼给噎住了!

    她抬头定定地看着柳婧。

    看了一会后,吴佼笑了起来,“是了,你得意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笑着笑着,她声音哑了下去。

    “你说得很对,我不会同情,更不会生出什么不得了的感触!”柳婧淡淡地打断吴佼的话,她盯着吴佼,安静地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这次拦住我,又特意跑到我马车上来,是想与我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呢!”

    见吴佼沉寂了,过了一会,柳婧又问道:“你特意从洛阳赶到长安来,不是为了与我这样空坐一会吧?”

    吴佼收起了表情,她抬头看着柳婧,咬了一会唇后,轻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特意从洛阳赶到长安来,不是为了这样坐一下。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柳婧一怔,歪着头看着她,“求我什么?”

    吴佼凄然一笑,说道:“求你能够容下我……”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恨从中来!这是一种难以挣制的,强烈的憎恨,这种憎恨,令得吴佼看向柳婧的眼神中,无法掩去怨毒!这种憎恨,也令得她绞着衣裙的手出现拘挛。

    这时刻的吴佼,没有了刚才掩饰的温婉,有的只是令得那张美丽的脸变得铁青扭曲的恨意。

    这种强烈的恨,令得柳婧下意识的一凛,不过她在看到吴佼手无寸铁,身上也没有藏着什么暗器后便稳了下来。

    这时,吴佼在深喘了一口气后,压低着声音叫道:“刘婧,你算个什么玩意?你的养父养母不过是一介商人,你要不是识得九郎,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你是公主!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把我的九郎,把我苦苦等了八年,爱了八年的九郎给抢了去!”

    她实在痛苦,可那残存的一线理智又让她明白,不能对柳婧发出攻击。不能攻击她,那种无法排泄的愤怒和怨恨便反击到她自己身上,吴佼忍不住哽咽出声,她双手捂着脸,无法自制地喃喃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守妇德,扮成男子四处乱窜,招蜂引蝶,身边入幕之宾无数!可你这样的人,九郎居然看得这么重!”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这么多年良好的教养,令得她无法口出恶毒之语。只是这样嚷了两句,吴佼便哭了起来。

    她捂着脸,呜呜地哭泣着,她的哭声里盛载着太多的无奈和绝望,痛恨和茫然,令得柳婧蹙起了眉。

    而这时,外面的银甲卫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们频频向这里看来,柳婧注意到,有好些人一直手按在刀柄上,仿佛吴佼一个什么异动,他们就会长刀出鞘!

    吴佼这一哭,便一直哭到了柳婧的马车进了新庄子。在柳婧无奈之中,她呜呜咽咽地跟着进了院子,还坐在她对面,把脸埋在袖中嚎个不停!

    这样的吴佼,倒是让柳婧有点好笑,过了一会,终于听到她哭声暂歇,柳婧轻叹一声,说道:“……你的难处,我实是无能为力……”

    不等她说完,吴佼却站了起来,在她的示意下,婢女们打来热水。

    吴佼细细地洗了一个脸,又上了一点淡妆后,再次娉娉婷婷地出现在柳婧面前。

    然后,她重新坐在柳婧的对面。

    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柳婧,吴佼垂着眸轻声说道:“阎月死了,你知不知道?”

    “阎月?”柳婧蹙起了眉峰,不解地问道:“她是谁?”

    岂料,她这话一出,吴佼便是吃吃笑了起来。她这笑声特别古怪,那眼神中都要溢出来的悲苦也让柳婧呆住了。

    吴佼吃吃笑着,她低声说道:“看吧,我就说了,你根本连我们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你,我们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她似是跟哪个不存在的人低喃了一句后,才抬头看向柳婧,努力平静地解释道:“当年,我与梁玉夷,郡主阎月,都是九郎的侯选妻室,我们都等了他八年!”

    对上柳婧似乎有点明白的眼神,吴佼冷笑起来,她幽幽地说道:“我们三人的家世相貌,当年在洛阳都是一时之选,便是说是洛阳最为出色的三个小姑,也不为过。九郎自小便聪明,而且他平素虽是霸道,一旦上心,又是极为温柔细心。我们三人在这些年与他的相处中,便是只感觉到了他一次二次的温柔,却也上了瘾,在不知不觉中都是情根深种……”

    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们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他,或者,一起嫁给他,这个信念,一直坚持到你出现。”低下头捂着脸,吴佼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她突然问道:“刘婧,你跟在九郎身边这么久,可是一直以来,除了倾华曾经为难过你后,便再也没有半个女人出现在你身边,并对你做出什么事,你可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

    这个柳婧还真没有想过,她摇了摇头。

    她的摇头,把脸埋在掌心的吴佼自是看不到。她似乎又在流泪了,抽嗒了两下后,才继续说道:“我们守了八年,恋了八年的郎君,却在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痴恋上了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放在谁的身上能够甘心?我们对你的恨和厌恶,那真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吴佼吃吃的又笑了起来,“刘婧,你知不知道,从你出现在洛阳后,每过几天,就至少有一种对你不利的流言传出?是了,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呢?自倾华事后,九郎就对你守着护着,我们这些女人哪怕有半个举动,他都能够知道。那些流言,可不都是还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便被他化解了?刘婧,这些你可以不知道,那梁玉夷因你而死,你至少是应该知道啊!她那么恨你,那么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她那么聪明,想了那么多了不起的毒计!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站杀死你!可是你呢,你居然不知道她是谁!可笑!真是可笑!那么多场明里暗里的针对和阴谋,你竟是连知晓也不曾!”

    她抬头看向柳婧,含着泪水不停地笑着,“你看,这事多不公平?以我们的家世地位,对你这样的人做了那么多事,结果你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梁玉夷把命都送掉了,你竟然影儿也没有听过!刘婧,九郎怎么能把你护得那么好?他怎么能一查到几件事背后的主谋是玉夷,就丝毫也不顾那么多年的感情,便把她给杀了?他怎么能对我们就这么狠心?”

    她闭了闭双眼,忍住滚滚流下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他怎么能为了护着你,就在我们三人的身边安插那么多人?他怕你胡思乱想,不好在你身边多安护卫,便想着从我们身上下手,便想着把我们三个结结实实看牢了,盯死了……他怎么能这么可恨?”

    ##

    送上例行更新,加更要二十三四号才能开始还。现在人还在外地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主意

    吴佼低低的哽咽声中,柳婧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刚才说,有事要求我,是什么事?”

    吴佼慢慢停止了抽泣。

    过了一会,她凄然说道:“你何必明知故问?”见柳婧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她咬着牙低声求道:“我,我想求你容下我……”转眼她又低着头补充道:“我知你与九郎感情极深,我,我现在也只求能成为他的女人,能被他给一个名份。”

    说到这里,吴佼缓缓离席,低着头走到柳婧面前跪下,额头点地,向她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想这吴佼的身份是何等金贵?甚至可以说,她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洛阳的贵女阶层,从前的她,对上柳婧时总是高高在上,连眼神也懒得给一个,可到了现在,她却跪在柳婧面前苦苦乞求!

    这样的冲击,这样的对比,能给人带来一个异样的兴奋吧?

    伏在地上的吴佼,一动不动着。

    她在等着柳婧得意,等着她傲慢地扶起自己……

    只要她留下自己,只要自己能在这里呆上一天半天……想到这里,吴佼紧紧压着衣袖,借由这个动作,那衣袖角落因藏了东西,有些微鼓起的地方便被重新压平。

    望着跪伏在自己面前,呈臣服之姿的吴佼,柳婧没有得意。

    有着好几百手下,习惯了一呼百诺的柳婧,对这种内宅妇人明争暗斗得胜后的小小得意,喜欢的高高在上,实是没有多大感觉。

    她低着头看着吴佼,寻思了一会,柳婧说道:“你想成为邓九郎的妾室?因为被他拒绝了,所以前来求我?”

    吴佼咬着唇没有说话。不过那倔强又脆弱的神情,却说明柳婧所说的都是事实。

    柳婧看着她,突然说道:“我看你还是起来吧……这样跪着没用的,且不说我现在与他没有关系,便是有了关系,我也容不下你的!”

    她居然直接说,‘我也容不下你!’

    她居然敢把这样心狭妒忌的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俯仰无愧!

    一时之间,吴佼明白了,为什么太后如此嫌恶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简直是狂妄自大得令人发笑!

    吴佼震惊中,柳婧又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次怎么就知道我在长安?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让你前来的?还有,是谁让你来求我的?”她最后一句话吐出时,吴佼隐不可见的身子一僵!

    柳婧见状,目光一凝,当下她衣袖一甩转过身就走。

    一边走,柳婧一声冷声喝道:“把她给我赶出府去!”

    那些护卫早就得了邓九郎的嘱咐,对她的话自是言听计从,同时应了一声后,几个护卫大步朝着吴佼走去。

    断断没有想到柳婧竟是连半点让自己接近的机会也不曾给,吴佼脸色一白,她张嘴想要再次乞求,转眼看到柳婧那张脸,心中又是痛恨起来。

    这种痛恨,让她闭上了嘴,在护卫们地推搡中,她一边向后退去,一边按着藏在衣袖中的小布包,想道:不能急,总有机会的,总有机会接近她的!

    她垂着眸顺从地任由众护卫把自己赶出了庄子。

    一出庄子大门,吴佼的马车便驶了过来,见她坐上马车,一个三十来岁的宫妇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吴家姑子,你是不是失败了?”

    吴佼对上这个宫妇,颇有几分恭敬和畏惧,她低着头怯怯地说道:“我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可那刘婧浑然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咬着牙,她抬头求道:“说不定还有机会的,只要刘婧没有对我起疑,我就还有机会,杨姑姑,可不可以再侯几日?”

    那杨姑姑闻言冷笑着说道:“侯几日自是没有问题。”她盯着吴佼的脸色,警告着说道:“吴佼,你长兄犯下如此大错,太后本来是要拿你全家治罪的!要是这个时候你还惜着你这条贱命,不愿意伏低做小,舍不得在和乐公主面前乞怜,无法找到机会对她下药,那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一边,杨姑姑对着吴佼发出警告时,邓九郎也在众银甲卫地簇拥下急急赶来了。

    远远看到那马车,邓九郎眉头一蹙,他挥手令得门子前来后,问道:“马车中何人?”

    门子连忙回道:“是吴氏阿佼,她刚才与和乐公主一道进的庄子。”

    “吴佼?”邓九郎眉头一挑,警惕地说道:“她来长安了,怎么无人向我告知此事?地五,马上调查此事,还有,务必不能让吴佼接近阿婧!”

    在地五的朗应声中,邓九郎的马车一冲而入。

    一下马车,邓九郎便向柳婧所在的院落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犹疑起来。

    抬着头怔怔地看着那不曾合紧的院落大门,邓九郎惆怅起来。

    地五忙了一通后,回来看到自家郎君还怯生生地站在院门外负着手转来转去,那眼巴巴看向大门的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不由的,地五有点心酸起来。

    他大步走向邓九郎。

    来到自家郎君身后,地五看了一眼那开了一线的苑门,忍不住说道:“郎君,你人也绑了,狠话也放出来了,这个时候还犹豫做什么?”顿了顿,他又说道:“现在灯笼红烛都已买来,大伙都在忙着用红缎铺路……郎君,你这阵子为了这个妇人,也折腾得够了,很多公事更是荒废得不像话,赶紧与她入了洞房,成就夫妇之好才是正好,大伙都等着能松一口气呢!”邓九郎终于转过头来。他看了地五一会,闷闷地说道:“可我不知如何,就是有点心畏。”

    地五看着不争气的自家郎君,说道:“郎君与和乐公主,前前后后也相识了快十年了,这打打闹闹绑来欺去更是家常便饭。以前郎君那么神武,在和乐公主面前无不敢为,怎么到了这时刻,却突然就惧了?”

    邓九郎也显得懊恼,他频频搓着眉心说道:“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也不知怎么的,这次见她死而得生,就不敢让她伤心了。”

    地五盯了他一会,拱了拱手说道:“那郎君继续犹豫吧,属下先去忙了。”

    地五这一忙,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当夕阳西斜时,他回到了庄子。

    一见那苑门外终于不见了自家郎君的身影,地五心头一松,他连忙招来一个守卫的银甲卫,低声问道:“郎君进那院子了?”

    岂料,那银甲卫却是摇了摇头,他低声禀道:“郎君半个时辰出了门,应该是喝酒壮胆去了。”

    邓九郎还需要喝酒壮胆?地五哧地一笑。

    见他不信,那银甲卫认真地说道:“头儿,这事是真的,这三个时辰里,郎君出出入入,在这门外徘徊了五次,每次都是转个一二刻钟,犹豫为难的。反正他就是走了又来,站了一会又走,刚才还听到他说要喝点酒,因此我估莫着郎君是去喝酒壮胆了!”

    还真有这回事?

    地五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

    他蹙着眉峰寻思一会后,转向那银甲卫说道:“呆会郎君要是回来了,你们就拉住他,总之,别让他进了公主的院落。”

    见他这么吩咐,那银甲卫一呆,他问道:“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地五挥了挥手,冷着一张脸急急地说道:“我去青楼一趟。”说罢,地五急步转身,大步离开了庄子。

    地五是策马而行,马蹄哒哒哒地行走在街道上,发出一阵阵脆响。

    来到附近的一家青楼,在里面呆了小半个时辰后,他又急步走出。

    这一走出不久,地五就与刑秀遇上了。一眼看到被五六个姑子仰慕地看着,广袖飘然无比倜傥着的刑秀,地五眉头便是一蹙。

    ……他的喜好向来跟着自家郎君转,邓九郎不喜欢柳婧身边的这些护卫,地五也就跟着不喜欢。

    刑秀正与几女低声说笑着,也不知是谁提醒,他眼角一瞟,便看到了正木着一张脸看来的地五。

    当下,刑秀与几女低语了几句,拱手告别后,坐着马车在上了地五。

    来到地五身侧,刑秀笑眯眯地拱了拱手,问道:“大统领,不知我家公主安好?你家郎君可有安好?对了,你家郎君什么时候批准我去见咱公主见上一面?”

    地五勒停了奔马。

    他回过头把刑秀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后,又朝那几个渐渐隐入黑暗中的小姑看了一会,突然问道:“听说你小子是个风流种,不知男女之事,你知道多少?”

    男女之事?刑秀一乐,他看了一眼冷瘫着一张俊朗的脸的地五,心下想道:看这人的样子,就是个不让妇人喜欢的,真是白瞎了这高贵的出身和出色的身材长相。

    想到这里,刑秀乐道:“原来统领大人是想向我讨教这风流手段啊?你还别说,在这方面,我还真有几手绝活。”

    他这话一出,地五双眼一亮,他连忙问道:“你这么厉害?”

    “这是自然。”

    “那么,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一个妇人以为是自己强上了男人,进而对他心怀愧疚千依百顺的?”

    地五这话一出,刑秀僵住了,他惊叹道:“这天下间,还有强大得能够强上男人的妇人?”这厮看来是没有听过自家公主做过的好事。地五在心里想了一句后,有点失望地蹙起了眉。

    见他失望,刑秀马上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你想强上一个妇人,但是呢,你又怕强上了她之后,惹得她对你记恨,于是你想在强上她的同时,又要让她以为是自己主动的?自找的?”

    这刑秀果然是聪明人,地五双眼一亮,高兴地说道:“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激动,他连刑秀话语中那点名带姓的‘你’字都忽略了。

    见地五承认,刑秀忍起笑来,他大赖赖地点了点头,道:“你还别说,关于这事,我还真有一个主意!”

    ##

    送上例行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要了我罢

    邓九郎那熟悉又带着青草气息的男子体息在柳婧的唇中搅动,感觉到这个男人握在腰间那强而有力的手掌,感觉到他那温热的呼吸,还有强烈得仿佛要把她吞噬的力道,柳婧先是猛烈地挣扎了几下,可就在邓九郎重重把她锢制住,一遍又一遍地把她的樱唇吻得红肿时,他感觉到,怀中人似是停止了挣扎。

    接着,他发现她竟是小心地张开了唇,伸出丁香小舌悄悄的与他相触!

    万万没有想到的邓九郎,先是一惊后,转眼心中一阵狂喜,他双臂伸出把柳婧整个人重重搂在怀中,激动地唤道:“阿婧,阿婧……”因为惊喜,他的叫唤中都带上了哭音。

    就在这时,柳婧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感觉到心上人紧紧贴着自己的娇躯,和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应合,邓九郎更激动了,他狠狠地把柳婧整个人都按在怀里,覆下唇深深浅浅地吻着她。

    终于,两唇分开。

    邓九郎狂喜地看着柳婧的眉眼,颤声说道:“阿婧,你不与我闹了?”

    明月中,柳婧的眉眼如蒙了一层云纱,看不清切望不明白,在邓九郎惊喜望来的眼神中,柳婧那被吻得红肿的唇动了动,只听她低声说道:“恩,我不与你闹了。”

    邓九郎简直觉得,这世间不会还有比这更好听的华语伦音了!

    他双眼熠熠生辉地看着柳婧,痴痴望了一会后。他猛然低头,把脸埋在她的颈间。

    感觉到埋在颈间的脑袋在轻轻蹭动,柳婧睁大眼看着月色下黑暗的天尽头,低声说道:“九郎,你要了我罢。”

    什么?

    她说什么?

    邓九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迅速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朝着柳婧看去,自然,明月下柳婧这张精绝秀美的脸,实是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来。

    邓九郎太过狂喜,他小心翼翼地唤道:“阿婧。你说什么?”转眼他又说道:“阿婧。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见柳婧只是双眸乌漆漆地看着自己,也不回答的,邓九郎求道:“阿婧。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柳婧垂眸。她轻笑道:“不好!”

    她虽是没有应承。可她话中的笑意却是明明白白,再结合她刚才的话,一种排山倒海的满足和快乐。顿时涌上了邓九郎的胸臆!

    ……一个人期待太久的事如果得到实现,那是什么感觉?

    邓九郎不知道别人会如何,在他而言,此时此刻,只有恨不得向全天下宣泄的强烈欢喜!

    他猛然松开了柳婧!

    向后退出几步,邓九郎那含着笑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柳婧,月光下,他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透着飞扬!

    欢喜中,他放声大笑起来。

    在这样的夜晚,邓九郎突然发出这样的笑声,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转眼间众银甲卫破门而入,拄着寒戟冲入了院落!

    当他们看到月光下,真在欢喜笑着的邓九郎,看着静静站着的柳婧时,都是一怔。

    就在这时,邓九郎蓦地转身,他大步走到地五面前,低头看着他,邓九郎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地五,阿婧与我和好了!”

    地五一怔,他看了柳婧一眼,刚绽开一朵微笑,一眼看到邓九郎眼中的泪光,他又连忙闭上唇,弯着腰朝着邓九郎一礼后,地五凑近他低声提醒道:“郎君,你流泪了。”

    他流泪了么?

    邓九郎伸袖在脸上一抹,真感觉到了抹到了一片濡湿后,他不好意思地咧着雪白牙齿嘀咕道:“好象有点傻……”

    嘀咕完后,邓九郎感觉到胸腔中的欢喜还是满满的,都要炸出来了一样。他虽努力想让自己面无表情,想让自己严肃起来,可那无法自抑的上扬着的唇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负着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众银甲卫,声音清悦地说道:“诸君,虽国丧在身,我与和乐公主暂时不能成亲,不过今天实是我邓九平生最欢喜的日子。因此,今天我要厚赏诸位,在场的诸位,每人可赏一百两黄金!”

    这一百两黄金,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便是这些银甲卫中不缺世家子,可一百两黄金对他们来说,也是数年的俸录,因此邓九郎这话一出,众银甲卫同时欢喜起来,他们齐刷刷地跪伏在地,向着邓九郎叫道:“多谢郎君厚赏!”

    邓九郎衣袖一挥,叫道:“都起来吧。”

    在众人站起后,他命令道:“地五,你马上给长安郡守下令,便是刑秀是我看中的人,让他好生对待!对了,他不是想要长安的商道吗?通知下去,让一分利给他!”

    “是!”

    “马上飞鸽传书,让汝南嘉赏柳氏一族,恩,柳行舟几兄弟,每人给一个府第!”

    “是!”

    “柳行风不是想当官吗?让汝南王封他一个三品官!”

    “是!”

    一口气挥霍到这里后,邓九郎发现自己心情还激荡着,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又命令道:“地五,你马上写信给我散在十三州的各部属,告诉他们,他们的主母,我邓九郎的未来妻室,便是当朝和乐公主,也是当年的柳氏阿婧,你对他们说,无论如何,只要她持着我这个玉佩出现,他们就必须无条件地助她护她,把她当我一样的爱重!”

    地五瞟了静静站在月光下的柳婧一眼,低声应道:“是。”邓九郎这个承诺,可着实不轻了,他家这个郎君,一直飞扬跋扈不喜受制于人,因着这种性格,虽是他姐姐一再约束,可他走到哪里还是把产业和人脉铺到哪里,手底下,更是握了好一些兵马。而现在,他却要把他握在手中的这些私人力量与柳婧共享,没来由的,地五感觉到了不舒服。

    邓九郎这时已转过身去,他龙行虎步地走到柳婧身前,低着头笑看着她,他把那玉佩塞到柳婧手中,温柔地说道:“阿婧,这是我的个人信物,我所有的属下,都是见此玉佩如见我本人,你好好收着。”

    柳婧抬头看向他。

    仰望着月光下他容光焕发的俊脸,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轻轻说道:“好。”说罢,她在地五瞳仁缩紧中,把那玉佩收入了怀中。

    邓九郎还是很兴奋。

    他简直太高兴了。

    这种高兴,便如那喷涌的激流,便如那排山倒海的海浪,让他亢奋,让他想要流泪。

    他甜滋滋地看着月光下美丽动人的柳婧,终是抑不住心中的快乐和满足,双手一伸便把她给抱起来了。

    见当着这么多人邓九郎还来抱自己,柳婧惊叫了一声,在她的叫声中,邓九郎抱着她团团转起圈来。他一边转着圈,一边仰头看着被自己举在空中的柳婧,清风吹起他的墨发,夜月照亮了他的双眸,他大声叫道:“阿婧,我好欢喜,你欢不欢喜?”

    柳婧看到了他眸中快要溢出来的快乐,她眨了眨眼,在眨去眼中的些微涩意后,低下了头。

    邓九郎却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便不甘心,他还是抱着她旋转,还在大声问道:“阿婧,你欢不欢喜?欢不欢喜?”

    他的双眼如此明亮,他的笑容毫不掩饰,甚至,他的眼角还隐有欢喜后的泪光在闪动,柳婧唇瓣一动,忍不住伸手搂着他的颈,说道:“我很欢喜。”

    她的回答,她的动作,再次令得邓九郎狂喜起来。他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把她举在半空中旋转,他的笑声,回荡在庄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阿婧,阿婧,我的阿婧!”

    ……

    望着月光下那一对喜悦得抱成一团的身影,地五手一举,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不一会,他们便退出了那个院落,来到了外面的林荫道中。

    听着苑门紧闭的院里不时传来的男子欢笑和女子低低的埋怨,地五喃喃说道:“我真不知道,郎君也有喜成这样的时候!”

    院子里,邓九郎还在抱着柳婧又是旋转又是奔跑的,他一直在笑,一直在咧着一口白牙乐呵,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声音都笑哑了,双臂实在抬不起来了,他才把柳婧放下。

    放下柳婧后,他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了一会,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邓九郎轻轻地说道:“阿婧,我今天真高兴。”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惊醒了发现这不过是个梦,柳婧猛然伸手,用力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把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慢慢地说道:“九郎,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邓九郎咧着一口白牙傻乐,“是啊,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他胡乱在她脸上吻着,亲过眉毛后又亲眼角,亲过额头后又亲下巴,“阿婧,我欢喜得都要炸开了。”

    不知怎么的,柳婧的声音有点哽咽,她低低说道:“九郎,我的九郎!”

    邓九郎用大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抵着她的额头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我是你的九郎。阿婧,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是么?

    柳婧的哽咽声似乎重了一些,不过这显然是错觉,因为转眼间,她便在月光下笑开了颜,仰着头,她突然用自己的唇堵住他的嘴,吐气芳兰地小声说道:“九郎,时辰不早了,你抱我上楼……”

    ##

    送上例行更新,应该是从明天或后天起开始还欠更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明月花雨下的**

    在柳婧走到邓九郎身后时,邓九郎因为紧张,他甚至浑身都是绷紧的。

    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每一个动作,他是如此紧张,甚至觉得超过了自己平生以来的任何时候。

    柳婧慢腾腾地解着那带子,一边解,她一边垂着眸子低声问道:“九郎,刚才你是不是得到快活了?”语气天真中带着几分热切,仿佛她是真的想他能快活。

    邓九郎却是黑了脸,见她因为自己不答,便减慢了速度,甚至还准备转到前面观察自己的神情,邓九郎连忙高兴地说道:“是,我刚才很快活。”他努力高兴地回答她,只是最后两个字,却免不了有点咬牙切齿!

    柳婧没有察觉,还是处子的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用了功的。她一边解开那带子,一边说道:“真的?太好了,没有想到这事还挺容易的。”原来让自己的男人得到满足,是这么容易一件事,害得她先前还紧张了那么久……

    就在柳婧想到这里时,她没有注意到,那绑带已飘然落地。

    ……

    猛然的,柳婧一阵天眩地转!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被邓九郎甩到了肩膀上,这不着一物的男人,正肩着她大步朝着阁楼中走去。

    柳婧先是一惊,转眼她叫道:“九郎,你这样背着我不舒服,你放下来吧,我自己走!”

    她的话音一落,邓九郎便冷笑起来。只听他咬牙切齿地森寒道:“我要是再听你胡说八道,我邓九自己把自己阉了还能得个干净!”

    柳婧完全不明白他的怒意由何而来。

    而邓九郎却一边朝阁楼上冲去,一边想着自己与柳婧两次肌肤相亲,上次她把自己绑了摸得自己痛涨痛涨的,苦熬了几个时辰最后啥味也没有尝到,最可恨的是,都受了那样的教训,自己居然还不记事,还在这次让她绑住手腕从上摸到下。呃,让她从上摸到下也就罢了。那是美事。关健是她的动作太慢,她还老在自己涨痛难忍的时候,不着重点地玩来玩去,弄得自己忍到了极点后。成了个秒射郎!!

    邓九郎肩着柳婧。转眼来到了阁楼上。

    一到阁楼。他便把柳婧放到地上,转身锁向阁楼的大门。

    柳婧本能地感觉到邓九郎似乎非常不悦,非常不痛快!

    她虽是不太明白。可这不妨碍她退出几步,胡乱扯着榻上的轻薄包着自己后,柳婧一眼便看到,邓九郎转过光裸的身子,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走来!

    柳婧心脏突突地急跳起来,她又退出几步,她想要问他为什么生气,刚刚她不是明明让他快活了吗?可看到他浓黑得透不过光的眼神,她那话又问不出来了。

    猛然的,她冲出了房门,腰背刚刚撞上玉栏杆,她又扑了过去,重重把房门掩上!

    这个动作刚做到一半,因她的这种下意识逃离的动作而气得俊脸发黑的邓九郎,已砰地一脚重重踢开了房门。

    他这一下用力巨猛,柳婧为了躲开这撞来的房门,整个人朝着栏杆处一退!

    这一退过猛,于是柳婧上半身向栏杆外倾去。就在她扶着栏杆,急急想站直时,邓九郎一脚卡在了她两腿之间。

    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制得柳婧只能维持后抑的姿势时,邓九郎另一条腿跟着上前,他整个人把柳婧抵在了栏杆上。

    邓九郎虽是浑身光裸,可他杀气腾腾,整个人倒是不见半点羞耻,只见威势。一招逼得柳婧半身外倾后,他探出长臂,扯下了束住她墨发的发钗!

    发钗一扯,柳婧一头长长的墨发在月光下披泄而下,因她半身悬空,脸和上半身都直面圆月,瞬那时,银光如泄,在照得柳婧的眉眼雪丘纤毫毕现间,也令得她一头瀑布样的长发随着夜风在空中左右飘荡,真个美得如梦如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前方那二株高大的楝树,细小的粉色花瓣如雨挥挥洒洒而来,给淋了柳婧一头一脸。

    邓九郎突然心跳起来。

    他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柳婧,慢慢地解向她的亵衣。

    就在那亵衣解开,泛着处女芳香的小衣飘然落下,一对玉兔弹出来的那一瞬间,又是一阵夜风吹来,无数楝树的粉色花蕊席卷而来,它们均均匀匀地洒在柳婧的上半身,让半裸的她,那高高的雪丘,那白嫩平缓的腹部,被花瓣花蕊浇了个彻底。

    邓九郎低下头。

    他伸出右手搁在柳婧的背后,在呈环抱之姿把她置于怀中后,他低下头,噙住了她雪白丰隆上的那点乳樱。

    而在他的薄唇含着那乳樱时,有几点粉色的楝树花瓣,一并入了那薄唇中。

    邓九郎用牙齿轻轻叨起一侧乳樱,另一只手则大力地揉搓着另一侧,同时,他的腿卡向她的双腿间,那硬挺紧紧地抵着她的私密处。

    这种被压制的,肌肤大面积相贴的亲密,令得柳婧脸红耳赤,她低喘道:“九郎,让我……”话还没有说完,薄唇无意中沾上了两片楝树花瓣的邓九郎,已头一昂,薄唇堵住了她的唇。

    他唇结结实实地堵着她的唇,哑着声音喘息着低喝道:“闭嘴!从现在起,你不许说一个字!”

    说罢,他舌头探入她的唇内,与她的舌相嬉戏,在吻得柳婧几乎难以呼吸时,他唇下移,一点一点吻向她玉洁的下巴,吻过那修长纤细的玉颈,吻向那挺起的丰隆。

    他的吻与她的不同,她的吻细而轻缓,优美得像是舞蹈,而他的吻则是火热的,掠夺的,随着他一阵吮吸过后,那处雪白丰润的肌肤上,便会留下一个印痕来。

    邓九郎的唇,渐渐移回了她的**上,在一边用力的吮吸,一边大手用力地揉搓,令得那软肉随之从指缝间溢出时,又是一阵夜风过来,又是一阵楝树花落,再一次,柳婧光裸的上身,似是披了层楝树花衣,于月光下,粉色的花瓣和青色的吻痕相间,令得那莹白的肌肤,变得美不胜收。

    邓九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在舔吻得让左侧的乳樱都变得水润红肿后,他的唇移到了另一侧乳樱上,只见他张嘴含了十几片花瓣后,唇一抬,和着那花瓣,吃下了那雪白丰隆上的乳樱。

    他这一吸用了些力,一阵难以形容的空虚酥软袭上柳婧。她连忙伸出双手攀着他的颈,就在她躬起雪白优美的玉背时,又是一阵花瓣雨落下, 于是,那雪白的玉背,也变成了粉红点点。

    邓九郎爱不释手地吻着她的乳,又是舔吻又是吸吮,在令得柳婧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时,埋在她胸前的黑色头颅移动了下。

    他的吻渐渐下移。

    他那温柔的叹息声轻轻地传来,“阿婧,我渴着这一刻,仿佛渴了近一生!”

    说罢,他慢慢跪下,双手扶着她细窄的玉腰,他吻向了她的脐。

    唇在她白皙柔馥的腹吻过,他初生的胡渣刺得那腹肉不由自主的收缩,感觉到掌下的玉体是那么的白皙温软,邓九郎抬起头来。

    他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向披散着墨发,沐浴在月光下的柳婧,望着她清梭梭的眉眼,邓九郎低低地说道:“愿今生今世,与卿再无分离……”说罢,他黑色的头颅,再次埋入了她的腹肉中。

    光着上身的柳婧,任由粉红细小的花瓣洒满了乌发的秀发,洒满了白嫩的肌肤,她只是低着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纵使跪着,也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威压的邓九郎,半晌后,她悄悄闭上双眼,在把一颗隐约的泪珠儿合在眼敛后时,柳婧低低地说道:“愿今生今世,与郎能共白头……”

    就在此刻,邓九郎的唇已然下移,而他的大手,也在慢慢解向她的亵裤。

    ##

    为了这一刻,请奉上你的粉红票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无边欢愉(求粉红票)

    邓九郎的手将要触及柳婧的亵裤时,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在柳婧的眼敛上吻了吻。

    他吻着她,带着喘息地问道:“阿婧,看着我!”他看着她,低低的,诱惑地问道:“告诉郎君,你今晚因何如此热情?”

    因他先前的那番动作,柳婧早已被挑逗得喘息细细,媚眼如丝,听到他这样的问话,她眸光迷离地望着,在他目光地逼视下,软软回道:“因为……阿婧不想犹豫了。”

    不得不说,这个回答令得邓九郎非常高兴,一滴汗珠从他额头流下,划过他含笑的眼,高挺的鼻梁。薄唇在柳婧的唇上亲了亲后,他低哑地说道:“我的阿婧。”

    说话之时,他右手扯住柳婧的亵裤,朝下轻轻一扯!

    随着他这一扯,柳婧玉白的娇躯已然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的眼中。

    此时,圆月一泄千里,照得大地一片通明,夜风卷起一点点粉色花瓣,柳婧洁白丰隆的**,细小不盈一握的腰肢,还在被他的大腿卡着,消失在暗处的私密,都在月光下一望无遗。

    邓九郎低着头,望着身下人的乌发玉肤,望着那一双乌漆漆水汪汪的眸中的迷离光芒,陡然的,一个念头冲撞而来。

    他渴了那么久,相思了那么多载的人,此刻就躺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布了!

    她是他的了!

    光是想着,邓九郎便喘息加重。他站直月光下紧致而曲线完美的强健躯体,俯首盯着柳婧,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婧,看着我。”

    柳婧果然乖乖地抬头看向他。

    对上她水汪汪的眼波,邓九郎涨红着脸,低沉有力地说道:“阿婧,先帝新丧,你的夫婿无法给你一个盛大婚礼,洞房花烛。不过他一定会补上,你可记得?”

    柳婧怔怔地看着认真到了极点的邓九郎。呼吸不稳地说道:“……我记得。”

    “还有。”邓九郎双臂撑在她身侧。把自己结实强健的躯体覆倒在柳婧身上,让自己与她之间再无缝隙之后,他又说道:“你既给了我你的处子之身,这一生。你都不得后悔。同样。我既有了你。也当尽夫婿之责,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让你受到他人言语攻击。”天下间的妇人。没有一个不想被心上人明媒正娶,不想三媒六娉,花轿抬入房后,再堂堂正正地行周公之礼,他想,他的阿婧把自己给了他,那今时今刻,便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会让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抬头挺胸,无人敢加以嘲讽。

    邓九郎说这席话时,十分的专注,也十分的认真。

    而且,他明明情动至极,明明忍得额头上的汗水都不停地在流下,却还在一字一句,如同宣誓一般地跟她说个明白。

    陡然的,柳婧眼中一酸。

    她紧紧闭上双眼,哽咽地说道:“是,我记得,此时此刻,是阿婧与夫婿的洞房花烛。”她的话音一落,一阵夜风旋转而过,在带来一种粉色花雨后,便飘然而去。

    而这时,邓九郎实在忍到了极限,事实上,要不是他已经过一次发泄,也不可能忍得这么久。

    当下,他慢慢俯首。

    看到他的动作,柳婧双眼痴痴地望着他,轻轻伸手扯向他的玉冠。

    随着叮的一声玉冠落地,他一袭墨发已披泄而下,更有几缕碎发落在他的额头,粘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四目相对,邓九郎放在柳婧细腰上的手一移而下,他轻轻分开了她的双腿。

    然后,他两只脚插入她的双腿之间,感觉那火热巨硕的硬物一并挤入双腿间,柳婧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

    她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

    邓九郎则低下唇,他轻轻含上她的唇瓣后,因为克制而格外粗哑的声音显得浑浊,“阿婧,我要进去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婧,低低又道:“你睁开眼。你的眼中倒映出了明月和我,很美,阿婧,这一刻我要看着它。”

    柳婧慢慢睁开了眼。

    果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明月和他自己后,邓九郎薄唇微扬,魅惑的一笑,同时,他的右手已摸到了她的私处。

    感觉到他的手指划过,柳婧整个娇躯都在颤抖,伴随着颤抖的,还在她微微拘挛的脚趾和手指。

    而随着他冰凉的手指碰过,那丝滑的私处,迅速地变得濡湿。

    这种濡湿,让柳婧脸颊更加晕红,让邓九郎喉结不由频频滚动起来。

    他轻轻伸出中指,在那软滑的入口不时地碰触,揉按,感觉到被自己紧紧压着的娇躯已软成了一滩水,那少女的芳香和温软,令得位于上面的他骨头尽酥时,邓九郎扶住了自己的硬挺。

    他扶着那处,双眼则瞬也不瞬地看着柳婧,见她又要闭眼,他低沉地命令道:“阿婧,看我!”

    柳婧刚一睁眼,他又命令道:“叫我夫君。”

    柳婧感觉着那抵在自己私处入口的巨硕,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男子气息,不由意乱神迷地唤道:“夫君。”声音极软极眷恋。

    邓九郎很满意,月光下,他那动了情后变得幽深的眸,那微红的俊脸,越发显得气势十足。他喉结滚动着,低沉地又道:“阿婧,你记着,从今往后,你便是有夫之妇,你我之契,除非死亡,否则不可解脱!”

    一口气说到这里后,他扶着自己的巨物,缓缓插进了那虽是濡湿却狭小紧窒的入口处。

    他低着头,清楚地看着自己的巨物一点一点地钻入,看着那小小的一处,在插进中渐渐涨大。一点一点地包裹住自身。

    下身被一异物这般插入,柳婧难受起来,她怔怔地看着邓九郎,看着月光下这个俊美又有点狰狞的男人,不知不觉中,她抓紧了他的坟起的臂肌。

    就在柳婧依附着他,向他寻求着力量时,邓九郎那慢慢被吞没的巨硕,也遇到了抵抗。

    那是一层薄薄的膜。

    只要穿过去,他的阿婧就彻底变成他的人。她的体内。也注满他的体液,她的身体,会惹上他的汗液,她将彻底彻底地属于他。甚至不管她身在何方。她都会无法忘却他给她留下的烙印!

    这样的想法。简直让人疯狂,而处女的紧窒生涩,也令得他巨硕被吞吐挤压得发涨。

    忍着强烈冲撞进去的**。邓九郎再次抬头看向柳婧。

    他望了紧闭双眼的柳婧一眼后,注意力被她胸前那对雪白的**给吸引了去。

    于是,他伸出双手,一手一只扣着这对**,一边揉搓着乳肉,看着那粉色的**在自己指缝间溢出后,邓九郎哑着声音,低低地说道:“阿婧,我要进去了!”

    几乎是话音一落,他下身便是重重一挺!

    瞬时,一阵难以形容的疼痛冲击而来,令得柳婧忍不住叫痛出声。可她只来得叫出一声,再也无法忍耐的邓九郎,已双手抓着她的**,下身用力地撞击起来!

    他的巨硕本已巨大,这一撞击,那摩擦便令得刚刚开苞的处女私处痛楚难当。在柳婧忍不住哽咽出声,忍不住流下泪珠时,邓九郎握着她的**,开始了强而有力地撞击!

    他撞击得太猛,直令得玉栏杆也在摇动,而他每一下撞击,在令得身上雪白的娇躯一阵抖动,更令得那雪白娇躯上,粉色的残瓣纷纷落下。

    夜风还在吹来,每一次风起,都从树上扬起一大片的花瓣雨,它们纷纷洒洒地扬在柳婧披散凌乱的乌发上,铺在那雪白丰腴,正不停被撞击的娇躯上。同时,它们也落了邓九郎一头一身,粘在他雄健有力的肌肉上,甚至还洒了他一头,给点缀在他微微汗湿的墨发间。

    邓九郎这时已完全情动,他无法自抑的低下头,在伸舌舔去柳婧眼角的泪水后,他吻过她的眼,吻上她的唇。

    他一手握开她的小嘴,伸出舌头在她小嘴里强行搅动一番,令得柳婧只能被动地张着嘴任他为所欲为后,邓九郎嘶哑喘息的声音低低响起,“刘婧,你看,你是我的了,我现在就在你的身上留下指印,你的口里尽是我的气息,呆一会,我还要在你的体内注入我的精液!刘氏,为我生儿育女吧!”

    他用力地握着柳婧的小嘴,把她从唇到口腔里里外外品尝个够,直到柳婧因为他凶猛的吻而合不拢嘴,以致一缕缕细细的银丝外溢出口角后,他移下头。

    低着头,他一边欣赏在自己施为下,柳婧那起伏的娇躯,一边用力地揉搓玩弄着她的**,看着那**在自己掌下变幻着各种形状,伸出手指掐起那粉色的**细细欣赏着,邓九郎喘息声更剧烈了。

    他低下头,在用牙齿轻轻地叨住一颗乳樱后,另一只手用力地揉搓着右乳的邓九郎低低哑哑,含糊不清地叹道:“阿婧,这感觉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我要一直做下去,我要让你一直被我占有,让你的身子一直含着我的,让你只能在我身下哭泣!”

    说着说着,他更加兴奋起来,他双手下移,在用力地掐住她的雪臀,并抬起些许后,邓九郎把自己更深地撞入她的体内!

    他的巨硕实在粗大,这般又深又长的钉入柳婧体内,简直令得柳婧几乎无力承受。

    不过也只是几乎。

    最初的疼痛渐渐消失后,一种难以形容的酥荡醉美开始从撞击着的深处涌来,伴随着这酥美的,还有一种神秘的空虚。于是,柳婧不由自主地抬起双腿,不由自主地把腿盘在他精壮的腰间,她自己双手抱着他的颈,整个人几乎是蛇一样缠着邓九郎后,随着他的撞击,柳婧那密处传来的美妙,令得她幸福的哽咽出声音!

    ……想柳婧如今也是二十一二了,在这个十五六岁就普遍嫁人,二十一二岁儿女成群的时代,她的身体和心理,都已经成熟得透了。便是最纯洁的女孩子,当身体完全成熟时,也会有对异性的渴望和冲动出现。而现在,伏在她身上的丈夫那强而有力地撞击,那结实的压制,那毫不留情的占有,令得柳婧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却让人心魂几消的沉迷!

    邓九郎一把捧着心上人的**,一边不知疲倦地撞击着,在玉栏杆极有韵律的吱吱声中,两人的喘息声渐渐缠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九郎突然动作加快,在一阵迅速地**之后,他从喉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喘息,整个人向下一倒,结结实实地压在柳婧身上。

    而就在他喘息出声时,一股热流冲入柳婧的体内深处,那股热流,令得柳婧情不自禁的一阵痉挛,然后一道白光从她眼前划过,在无法自制的哭泣出声后,柳婧也软倒在他肩上。

    于是,两人紧紧地抱着,邓九郎的巨硕还留在体内,一股异常的麝香开始在空气中飘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婧轻轻推了推他,软软地嘟囔道:“好沉,你离开。”

    邓九郎却没有理会,他一动不动地伏在柳婧身上,直过了好一会,他才喘息着说道:“不,我以后都不会离开!”

    柳婧嗔道:“我是说你现在压着我了,你,你退后一些,还在把你那东西也拔出去。”

    邓九郎低笑起来,“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感觉太好了,我以后要一直把它插在你身体内,一刻也不拔出去。”

    这话太无羞无耻了,柳婧哪里还敢与他对话下去,忙闭了唇。

    这时,伏在她颈侧的邓九郎,那唇瓣却又有她的玉颈和耳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起来。

    柳婧本是懒得理会,可感觉到随着他的动作,那埋在自己体内的巨物竟是一点一点在涨大,在变硬,发现私处还痛得慌的她,连忙推了推邓九郎的肩膀,带着哭音叫道:“你快出去!”

    邓九郎低低一笑,他答道:“好。”

    在令得柳婧一喜间,他却并没有抽离,而是双手托起她的臀,这般光溜溜地抱着她,转身朝阁楼中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对上柳婧控诉的眼,笑嘻嘻地说道:“到了房里我就离开。”

    他那物还在她体内,随着这一走动,一种异样摩擦伴随着酥靡再次从身体内传来。柳婧不由双臂越发搂紧他的颈,低低的呻吟起来。

    从阳台到房中,不过十几步,这十几步,邓九郎走得极慢极慢,可他每一下走动,便引来柳婧一阵呻吟,在他终于走到榻旁时,不管是柳婧还是他,都已喘息连连,那无边的欢愉又袭了上来。

    这一晚,欢愉似是无止无尽,柳婧以处子之身初承欢爱,明明身体疼得紧,可每次他只要稍稍挑逗,她便又陷入自己心上人营造的无边欲海……

    ##

    昨晚实在不想断更,无奈码字的时候才发现,白天用得好好的,刚刚买来不到半个月的联想电脑,就出现了键盘失灵。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今天一大早赶回长沙,现在那电脑还在维修点。

    为了表示歉意,这个月剩下的几天,天天都是双更吧。现在送上今天的第一更。顺便,本月最后几天,请各位朋友为这场久侯的男女欢宴送上一场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天的温情

    柳婧醒来时,天已大亮。

    被窗口透进来的刺目日光灼得眼睛生花,柳婧反射性地伸出右臂挡了挡,这一挡,她才发现自己手臂是光裸的。

    先是一惊,转眼间,排山倒海的记忆向她袭来。

    她昨晚是抱着最大的冲动送上门,现在一清醒,柳婧便臊得无地自容。

    她睁大眼发了一会呆后,翻了翻身,这一翻身,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似是散了架。

    转过头,她看着偌大的阁楼,这里空空荡荡,除了她没有别人。不过,不管是房中残余的气味,还是枕畔不属于她的发丝,充斥在被窝里的浑厚雄性气息,以及散落在榻沿的属于男子的贴身衣物,都表明了不久之前,这房间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人。

    她与邓九郎,竟是真地有了夫妇之实了!

    柳婧睁大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强撑着慢慢坐起。

    这一坐直,不但腰酸得要折了,而且自己还浑身光裸着,无意中一瞟,便发现上面青青紫紫一片,处处都是男人留下的印痕。

    柳婧垂下眸,呆了呆后,她开始一件一件,极缓慢地穿起衣裳来。

    待得把自己穿载整齐后,她步履缓慢地朝外挪去,刚吱呀一声把房门打开,几个轻快的脚步声围了来,同时,几个女子的声音恭敬地唤道:“夫人,您醒了?”

    柳婧转过头去。她看着这几个面目陌生的女子,点了点头后,低着叫哑了的喉咙轻声说道:“服侍我洗漱吧。”

    “是。”

    几女一边服侍着柳婧,一边叽叽喳喳说道:“郎君出门时交待了,他有公事出去几个时辰,会尽快赶回来陪夫人用晚餐的。”“郎君说,夫人今天哪里也不要去,就躺在榻上好好睡一觉。”

    柳婧无可无不可地听了,等妆扮一新后,她站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诸女退下后,提着虚软的脚步朝楼下走去。

    几女见状,相互看了一眼后,连忙跟了下去。

    不一会,柳婧便来到了一楼。

    这一出台阶,她便看到整整齐齐站了几排的银甲卫,她左右瞅了瞅,见到这小小的院落,竟放了不下于四十个银甲卫,足是平时的五倍时,便提步走向地五。

    地五今天显得格外严肃,就是对上柳婧的目光时,他都恭敬地低下头,举止间,竟不敢有半点不敬的样子。

    柳婧走到他身前时,地五朝着柳婧庄重地行了一礼,唤道:“地五见过夫人。”

    柳婧对他这个态度有点意外,她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问道:“九郎呢?”

    “洛阳有人来了,郎君去接待了。”

    “是么?”柳婧听到‘洛阳有人来了’几字,眉头跳了跳,她抬头看向门口出起神来。

    就在这时,地五突然说道:“夫人为何还是挽的小姑发式?”在柳婧看来时,他严肃地说道:“地五以为,夫人应当回到房中,重新把发式换了。身为新妇,夫人当尊重自家夫婿才是。”

    柳婧又转头看向地五。

    朝他看了一会后,柳婧垂眸笑道:“我还以为,地五今晨看到我,会更加不喜。”却没有想到,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夫人了。

    地五严肃地行了一礼,说道:“夫人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便心生迷乱,以为我等会看轻夫人。其实不然,夫人本是郎君认定的,又愿意为他付出,地五不敢不敬!”

    柳婧点了点头。

    她看向外面,过了一会,似是无意地说道:“我可以出门么?”

    果不其然,她一开口,地五立马干脆地回道:“不可!”他很直接地说道:“郎君今晨下来时说了,他心有忧虑,让我等一定要把夫人看牢了。”

    柳婧没有反驳,她有气无力地又说了两句话后,便从善如流地回到阁楼,倒在榻上重又睡去。

    下午时,邓九郎果然回来了。

    柳婧正窝在被子里出神,猛然听到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随着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停,她便听到邓九郎含着笑说道:“夫人呢?”

    “夫人还在阁楼。”

    得到这个答案后不久,便是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邓九郎便卷起一阵旋风冲了上来。

    他一把房门打开,便看到了飘飞的帏幔后,柳婧缩成一团的身子。

    不由自主的,他眉开眼笑,几个箭步冲到榻旁后,邓九郎在榻沿坐下,他伸出五指梳理着柳婧散在枕间的长发,轻柔地唤道:“阿婧,我回来了。”

    见柳婧似是睡着了,他低低一笑,站起来把外袍解下挂好,他鞋履也不脱,把被子一掀便靠着柳婧睡到了榻边。伸出长臂,他把柳婧搂到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后,他低笑道:“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早就醒来了。”

    舒展双臂把柳婧整个搂在怀里,邓九郎脸搁在她秀发上,咕嘟道:“今天早上一点也不想起来,却不得不起,那感觉真是太痛苦了。”他用胡渣在她左颊上摩擦着,“这几年里,我每天晚上都在想,总有一天我要搂着我的阿婧,我要按着她欢爱整个晚上,然后在第二天看着她慢慢醒来,再抱着她亲自帮她洗脸刷牙,下去用早餐。”说到这里,他乐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他爱不释地亲着她的脸,还咬了咬她的唇角,把脸埋在她颈间呼吸着她的气息。在弄得柳婧不得不睁开眼后,邓九郎端详她一会,突然说道:“阿婧,你头发有点粘,我来帮你洗吧。”

    柳婧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不用。”

    “那,我给你画眉好不好?”

    “不用。”

    “那我搂着你睡好不好?”

    “不用。”

    “那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也不用了?真是可惜,为夫还让人把马车铺得厚厚的呢。”

    邓九郎笑吟吟地说到这里后,又自顾自地说道:“还是这样搂着阿婧最舒服了,不行,我得吩咐下去,那些事通通交给地五去忙,我这阵子就只要陪着阿婧,努力让她怀上我的孩儿便可以了。”

    果不其然,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柳婧身子隐不可见的僵了僵!

    于是,邓九郎的笑容在瞬那间一沉,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不过转眼,他便又恢复如常,他只是专心地搂着她,薄唇凑到她的耳边,温柔爱怜地唤道:“阿婧……”

    “恩。”

    “这两天,是我平生最快活的日子。”

    ¥¥

    送上第二更。今天码了六千多字了。明天继续,期待大伙的粉红票奖励。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惧

    太阳下山时,邓九郎回来了,他一回到庄子,便抱着柳婧摆出哪里也不想去的架式,接下来几天,眼看着柳婧身子骨好转,他更是喜不自胜,简直沉溺在情欲中不想起榻了!

    一晃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看着纱窗口透过来的日光,邓九郎伸手轻轻把怀里的玉人挪开,光着上身下了榻。

    站在榻旁,他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还忍不住朝榻上的人看去。

    只是看着,他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整个人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

    自从那日得了柳婧的身子后,她一日比一日更放松,到了后来,她平素里与他以前相处时是差不多,私下里却显得有点痴缠。这样的她,挺让他欢喜的。

    这种温柔乡实是让他留连忘返,可是最美好,他也不能日日沉溺,他身边总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事要他处理。

    想到这里,邓九郎收起表情,一袭玄袍的朝外大步走出。

    他离开后不久,柳婧也起了榻。看到她下了楼,众银甲卫低下头以示恭敬。

    柳婧微微颌首后,走到地五身侧,轻声道:“阳光甚好,我要出去走走。”其实早几天前邓九郎便不限制她的行动了,只不过她出入必须有银甲卫跟随,而且因她记录太过不良,那明的暗的银甲卫可着实不少。

    地五早习惯了柳婧这些天时不时出去走走,此刻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出去安排了。

    本来像地五这样的人,实是邓九郎的左膀右臂,要不是他实在不放心柳婧,又怎么会把他安排来跟随她?

    柳婧刚坐上马车,还没有驶出大门时,迎面几辆马车便劈面而来。

    看到地五,那些马车都是一停,接着只见车帘一掀,几个少女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其中,便有吴佼。

    自那次吴佼求过柳婧后,便一直不见踪影,柳婧都以为她已回到洛阳了,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在?

    就在柳婧向吴佼看去时,吴佼的马车驶近,转眼间,她与马车中的另一个贵女堵在了柳婧的面前。

    瞟了一眼被另二个贵女缠着说话的地五,吴佼转向柳婧,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吴佼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轻声问道:“听说你与邓郎睡了?”

    她这话实是废话,要知道,此刻的柳婧,可是乖乖地换成了妇人发式的。

    见吴佼语带尖刻,柳婧瞟了她一眼,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吴氏有难?”

    柳婧这一模一样的反问句式,生生捅了吴佼的心窝,特别的显得尖刻,吴佼脸色一白间,坐在另佼身侧的那个贵女浅笑道:“果然是个有脾性的,阿佼说了你一句,就非得回她一刺。”顿了顿后,这贵女慢慢凑近柳婧,在唇几乎碰到柳婧的耳洞时,她才低低地说道:“刘婧,你可知自从你此番无媒无娉便与邓家郎君苟合在一起后,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她戏谑地看着柳婧,小小声地说道:“便如皇宫中的那位,她就高兴着呢。你以前总是吊着邓郎,差点离间了人家姐弟之情,现在嘛,你自甘作践,什么名份也没有就把身子给了他。这男人嘛,吃到嘴里的肉总是会觉得不过如此,刘婧,你这次可真是走了一着臭棋了!”

    说罢,这说话语态中有着一种固执的洛阳腔的贵女,挺直腰背冷笑地看着柳婧。

    其实这个贵女,柳婧是有点印象的,她是云太妃的嫡亲妹子,云妃当年服侍过邓太后,便是她侍奉陛下并被封为妃,也都是邓太后一手成全的,可谓是她在宫中的嫡系。

    此刻看着这个傲慢的冷笑着的云氏小姑,柳婧也是一笑。

    她朝云氏点了点头,在示意她靠近些后,柳婧移了移,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这可让太后失望了,要是别的风流之人,或许会有此事,可邓郎从来不近女色啊。他现在呀,一天到晚都在寻思着,要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他还说呀,此生都不会负我……”

    本来柳婧不是喜欢显耀的人,可奈何这些女人喜欢在这方面言语攻击,占口舌之利,因此她也依样画葫芦的反击回去。

    果不其然,听到柳婧提到孩子后,云氏小姑的脸色便是一变,她拉着脸看着柳婧,一双不大的凤眼中厉色大显。

    柳婧的话,可正是说中了她们最担心的地方!

    这时,柳婧见她青了脸,见一侧的吴佼也难掩妒恨,不由一笑后,回头见到地五挣脱包围走了过来,她突然朝着云氏和吴佼眨了眨眼,在她们不解的目光中,柳婧缩了缩肩膀,双手搓着自己的手臂,摆出一副怕冷的架式。

    几乎是她这个动作一做,地五便是脸色微变,他再也顾不上别人,端着一张严肃的脸朝着柳婧认真地说道:“夫人可是身有不适?”

    柳婧是大病初愈之身,他自从转到柳婧身侧后,可是得了邓九郎再三嘱咐的,因此地五的语气格外慎重。

    柳婧又有点怕冷的缩了缩,讷讷说道:“我没事。”

    她越是这样,地五却越是紧张,他抬头便命令道:“不出门了!所有人一律回府!”命令过后,他转向柳婧,严肃地说道:“夫人乃万金之躯,郎君出门前可是千交待万交待的,务必不可让夫人有半点不适。夫人,请回吧!”

    他不容柳婧拒绝,颌首示意驭夫掉头。

    接着,地五又转向众女,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们一眼,地五淡淡说道:“几位小姑,我家夫人身有不适,你们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再议吧。”说罢,他也不等几女反应,声音一提便命令道:“来人,送贵客——”竟是一副她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的架式!

    几女还在怔忡,她们的马车便被强行拉出,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完全关合,几女齐刷刷的,脸色难看起来。

    想她们都是金玉般娇贵的女儿,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宠着护着的,哪曾受过这等驱赶,受过这等闲气?

    脸色难看之余,云氏和吴佼等女,更是想到了地五那样的身份对柳氏说出的话,摆出的重视,想着想着,她们那难看的脸色,更是气得都扭曲起来。

    ¥¥

    送上第二更,求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四章 计划

    几女前来,本是怀疑柳婧与九郎已有夫妇之实,现在一得到证实,便有好几只信鸽飞向了洛阳。

    而柳婧,马车一入内,她便披了件外袍,含着笑听着门子禀报,说是那些贵女们已相继离去。

    她们离去了,那她也可以继续出门了。

    柳婧坐上马车,一边走,她一边向地五问道:“是不是我不管到哪里,见什么人,你们都会寸步不离?”

    地五沉默了一会,片刻,他朝着柳婧行了一礼,说道:“夫人勿怪,你前科累累,短时期内怕是无法取信于人。”

    “所以,你们会寸步不离?”

    “是!”

    这一声是,倒是答得恁爽快,柳婧扬起唇看向外面。

    看着满街的翠绿青蓝,柳婧轻声说道:“我喜爱九郎的人,不在他喜爱我之下。”所以,你们没有必要这样防着。

    面对柳婧的坦白,地五依然是面无表情。

    马车不一会便来到了翠玉楼,召来小二一问,在知道刑秀出了门,不知何时归来后,柳婧只得怏怏而返。

    这么难得的出门机会,她提也没有提要去见顾呈,见此,地五也松了一口气。

    下午时,邓九郎回来了,柳婧正在楼上,听到众银甲卫地脚步声和他的说话声不时传来,柳婧侧耳听了听,不知怎么的,有点出神。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磁寒,透着一种力量和掌控权,能让人光凭声音,便知道他是那高高在上的权贵。

    柳婧一边张着耳朵听着,一边暗暗想道:光是听着这个人说话,听着这个人走路的声音,这心便是满满的……如果可能,我真想一刻也不离开他,真想永远守在他身边,抱着他一起等着年月流逝。

    听了一会后,声音渐歇,接着,便是邓九郎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他开始上楼,柳婧掩着晕红的双颊,连忙拿起一侧的衣裳继续缝补起来。

    转眼间,邓九郎出现在厢房门口。

    他看到正低着头绣补着他衣裳的柳婧,看着暖暖的日头照在她白嫩的脸上,看着阳光下她娴静的眉眼,一时之间,竟是看得入了神。

    柳婧一抬头,便对上站在门旁,身形格外挺拔,也没有表情,却眼神温暖得不像话的邓九郎。

    四目相对,她不由冲他一笑。

    这笑容,实是太让人陶醉了。邓九郎大步走了过来,他一伸手把柳婧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说道:“阿婧在忙什么?”他却是胡知故问。

    不过被他这样搂着的感觉太美好,柳婧便温驯地偎着,回道:“你这袍服质地太好,又只脱了这么点线,我不放心婢女们,便自己缝了。”

    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暖心窝的话了。

    邓九郎努力地压紧扬起的唇,说道:“恩,阿婧经手的我最喜欢了。”转眼他又笑道:“阿婧,你知道我这阵子在忙什么吗?”

    柳婧自是摇头。

    邓九郎低头在她颊侧吻了吻,说道:“我在修建一个极好的庄子,等它修成阿婧一定会喜欢,还有,我已去了信,想来过不了多久,乾三他们也会来到长安……”他还在滔滔不绝,柳婧已是明白过来,“九郎是想在长安定居?”

    她这话一出,邓九郎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是。阿婧,我看长安甚好,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吧。”长安自然是好,在长安,他和她之间不会有家人干涉,自是太平。

    可也,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柳婧轻叹一口气,暗暗想道:如果是别的小姑,到了这个地步,定然会高高兴兴地接受他这个主意吧……只是,我与他不曾成婚,我的名字不曾上过他邓氏祠堂,成为他邓氏媳妇。此刻他与我感情深浓,在他心中以为会爱我宠我一生,自是一切都好。可真要有个什么变故,我不过就是一外室,我生下的孩子,也不过是无名无姓的外室子!

    按下心思,柳婧在男人强而有力地拥抱中绽开一朵笑容,微笑着说道:“好,就在长安定居。”

    她这话一出,邓九郎大喜过望。他高兴地在柳婧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今天我已写信给了太后和家族,表达了我的想法。阿婧,以往你我总是别离甚多,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等把洛阳的事处理完毕,我正式入驻长安后,我就找个机会,带你去汝南,去吴郡,我要带你走遍这天下十三州。”

    他一高兴便不停地说了起来,“阿婧,这天下美景无数,我们一起走遍天下,还有,洛阳那个家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会尽量少回,总有一天,他们会认输的,等他们认输了,我们再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回去……”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低,轻问道:“阿婧,我这样的想法好不好?”

    柳婧低下头,半晌后她轻声应道:“好。”

    她这般千依百顺,邓九郎实在开怀,他傻笑了一阵后,突然记起一事,便伸手按上柳婧的小腹,嘿嘿乐道:“我这几日夜夜劳作,只怕这里面已有了我的孩儿,阿婧,地五已去寻找奶母和三个产婆了。”说到这里,他得意洋洋地又问道:“阿婧,你夫君我想得周不周到?”

    柳婧搂着他的腰,温柔地应道:“夫君最周到了。”

    这软软的语调,邓九郎越是每听一次,都能酥到了骨子里,他低头看着柳婧,捧着她的脸在双颊上亲了又亲,心中想道:这个妇人,我是怎么爱都爱不够……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又是十来天过去了。

    邓九郎和柳婧,整整二十多天,都是一抓到时间便腻在一起,在邓九郎高高兴兴地为他们在长安的家进行布置时,柳婧则是对他千依百顺,温柔备至。

    她的这种温柔乖顺,邓九郎哪有承受过?每日每日,夜间与心上人缠绵,白日与心上人相依相偎,这般日复一日地过着,到了后来,邓九郎已相信两人完全苦尽甘来,而柳婧对他毫不掩饰的温柔爱恋和体贴备至中,更是让他如沉浸在蜜水中。

    这样的感觉,是邓九郎期待太久的,

    这一日,天空细雨绵绵。

    柳婧与刑秀坐在翠玉楼的一个厢房里,这厢房朝着花园里开了几扇大大的窗户,坐在其间,春风自窗而入,凉风卷袖而起,实是说不出的怡人。

    在这六月天气,本身带着几分暑热,见到柳婧一张白皙的脸红朴朴的,双眼也水汪汪的,初变成妇人的女子,更是由里到外都软化了几分刚硬倔强,变得妩媚鲜艳,刑秀笑吟吟地说道:“邓九郎居然没有把你锁在深闺,还许你与我有私下说话的机会,这可真是难能。”说话之际,他瞟了一眼站在五十步开外的银甲卫们。

    柳婧持起一盅酒水,浅笑道:“因为我这阵子对他千依百顺的,便是奖励,他也要奖励我一番。”

    刑秀哈哈一笑。

    在他的笑声中,柳婧依然含着笑,她神色不动地低声说道:“那事办得如何了?”

    刑秀点了点头,表情懒洋洋的,声音却有刻意的压低,“一切顺利。洛俊已带着那个箱子前往了殿下的封地,我们这些人的准备也都已做好,霍焉张景他们更在各地待令,能赶往的都已朝着殿下的封地赶去,现在只等殿下你了。”

    柳婧恩了一声,见到地五警惕地朝这边看来,还准备提步,她笑了笑后快速地说道:“邓九郎对我看得很紧,防范得滴水不漏,脱身不易。”而且,她这一去,以后就是明摆着站在了太后的对立面,到得那时,不知邓九郎会多伤心为难,她还想再抓紧时间多陪陪他。

    说到这里,柳婧瞟了一眼大步而来的地五,浅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倦了,刑郎请自便。”说罢,柳婧迎向地五。

    地五朝她深深看了一眼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迎着她下了翠玉楼,上了马车。

    就在柳婧的马车刚刚离开时,迎面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也在朝这个方向驶来。

    马车中,长安郡守望着越来越近的翠玉楼,寻思一会后,挥了挥手说道:“就在这里下吧。”

    “是。”

    他们所下的,是一家酒楼旁,黎郡守脚步一提,便入了酒楼中。

    带着众属下,来到二层酒楼后,黎郡守挑了一个厢房坐下,眼望着斜对面不远处的翠玉楼,望着翠玉楼中刑秀那俊秀飘逸的身姿,黎郡守突然轻叹出声。

    自家郡守突然来到这里干坐着,又望着翠玉楼叹息,这让他身后的众仆直是面面相觑。相视了一会后,一个幕僚凑上前来,低声说道:“大人因何叹息?”他顺着黎郡守看向不远处的刑秀,“这刑家郎君,不是就要成为大人的爱婿吗?难道说大人对他有所不满?”

    黎郡守摇了摇头。他苦涩地说道:“这小儿虽是一商户,却手段过人,年纪轻轻便有偌大的产业,配我那若儿也算是勉强。哎,老夫就是不明白,刑秀这么一个商家,怎么那邓九郎一心想要抬举,可今天洛阳来的那道命令中,却有加害之意?”

    从他得到的消息中,也已经知道了,现在被邓九郎珍藏在内苑里的和乐公主,在前不久却是被太后亲自宣布了死亡的。看来这姐弟两人因那和乐公主生了一点嫌隙。可他不明白的就是,这事与刑秀有什么关系?怎么太后想着要剥夺其全部产业,逼得人走投无路?

    ??

    这是第一更,补昨天的,可能是女主性格比较温缓矜持的缘故,连带的,写起情节来,便无法像我已经写习惯了的那样,能够快节奏,更因为对这性格的写法不拿手而有点写不动。昨天我也不知怎么的,从吃过晚饭后便一直打哈欠,一直想清醒了再写,然后那哈欠却硬是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拖到那时我也就放弃了,想着今天写个一天,总能补个几章。恩,今天至少还有二更,或者会有三更。最后,本月最后一天,求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刑秀和安排

    柳婧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玩得不好。”她水汪汪的双眼看着邓九郎,“今天遇到了徐夫人,她代表太后来见我。”

    邓九郎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沉声道:“你说!”

    柳婧涩声说道:“太后让我离开你,说是我不愿意,她就公开我养父养母的身世来历。”

    柳父柳母的事,对柳婧如此有心的邓九郎岂能不知?这是用柳父柳母两条命来逼迫他的心上人离开啊!

    邓九郎刷地一下脸色黑沉如水,他看了柳婧一眼,沉声道:“我去问过徐夫人!”说罢,他衣袖一甩,大步走了下去。

    柳婧目送着邓九郎离开。

    她本可以借用徐夫人地帮助,悄无声息地离开邓九郎。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这样做。

    她与邓九郎如何,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一点也不想被人逼着威胁着离开!而且,徐夫人也罢,邓太后也罢,那态度太恶劣了,不但高高在上的俯视她,还枉想操纵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由不得她们来操纵!

    想到这里,柳婧垂下眸来,她转身拿起徐夫人的独生子那份资料又翻看起来。

    这一晚,邓九郎很晚才回来,他回来后又召集众银甲卫做了一通安排,等他上楼时,柳婧已然睡着。

    他睡到榻上,一边把柳婧搂在怀中,一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有点乱,那俊美的脸上,时不时流露出一抹痛苦。

    也许是他的手勒疼了柳婧,在柳婧嘤咛一声抱怨地嘀咕声中,邓九郎低下头在她的秀发上轻轻吻了吻,低声说道:“阿婧,你别害怕,事情我会解决了……我已飞鸽传书给太后,如果她不理会,我就亲自去见她!”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柳婧,他现在就想赶往洛阳,就想去皇宫中跟他姐姐好好谈一谈。

    可是,看到怀中人,他还是有点担心。虽然现在柳婧在他面前,俨然一个温柔的贤内助,千依百顺不离不弃的模样,可他就是不安着。他得盯着她才安心,真去了洛阳,凭地五那些人是无法守住她的,而把她带到洛阳,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又怎么敢把自己珍之宠之的人带到姐姐的地盘上去?

    所以,他只能先写一封信,先看看太后的态度,实在不行再亲身前往。

    邓九郎的心思,柳婧似是完全明白,第二天醒来,她是问也不问邓九郎对此事的处理方式,她依然如徐夫人没有出现过一样放松着。

    接下来的几天,因徐夫人独子杀妻一事,不管是洛阳还是长安都给闹了开来。在这种哄闹中和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声,徐夫人心力交瘁,自顾不暇,邓太后烦躁之极,她们哪有什么心思再来驱赶柳婧?

    直到邓九郎得到飞鸽传书,正式接手这杀妻一案,柳婧又得了空闲。

    她再次与刑秀见了面。

    听到柳婧的要求,刑秀瞪大了双眼,他惊愕地看了眼四周,小声地问道:“找个与你相似的人冒充你前往封地?”

    “是。”柳婧点头说道:“我想让‘没死’的和乐公主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封地,拿着陛下诏书,在你们的辅佐下统治封地,建立公主府,而我自己,则暂时还留在邓九郎身边。”她看着低着寻思的刑秀,淡淡说道:“我想,只要看到我与邓九郎在一起,太后就会不舒服,而她不舒服,我就会舒服。对了,据我估计,过不多久邓九郎会带我一起回洛阳,到得你们把封地占稳了,也可以回洛阳来。”

    说到这里,柳婧低声又道:“你们可以借助顾呈的力量……不过这人不知手底下还藏着什么,也得防着点。总之,以后她邓绥的敌人,都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刑秀听着听着,突然抬起头来,他朝柳婧笑了笑,满意地说道:“公主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双掌一合,又道:“派人假扮于你,让不曾病死的和乐公主出现在封地上耀武扬威,来打太后的脸这一招相当不错。”

    柳婧点头也是一笑,她嘱咐道:“只是也要小心,防着太后派人前来暗杀。”

    刑秀摇了摇头,他不在意地说道:“这点不用担心,有所谓天高皇帝远,不说我们都不是吃素的,便是有了顾呈手头的那些人,也不怕太后从千里之远派来的杀手。”

    两人又低语了一阵后,刑秀突然说道:“殿下既然决定了,那我明日也该启程了。”

    柳婧惊道:“这么急?”

    刑秀懒洋洋地说道:“怎能不急?长安郡守说了,太后要对我伸手,他要不是畏着邓九郎,已依旨行动了。他让我离开长安,为了保全那些财产,我耽搁不起啊。”

    柳婧明白过来,她寒着脸说道:“既然你是如此,只怕霍焉他们都是如此。”

    刑秀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的,不过我们正可借这个机会带着财产前往封地,毕竟那里才是可以成就百年基业的地方。”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眼看到刑秀高高兴兴地让人去收拾,似乎对自己仓促离开长安,很多产业不得不便宜处理的事毫不介意,柳婧说道:“阿秀,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们。”

    “公主请说。”

    柳婧沉吟了一会,才措词道:“当初我带着你们来洛阳时,曾经想过,你们在与邓九郎打了交道后,只怕多数都会弃我而选择他,于是当初我还对你们用了些胁制手段。后来我与太后闹翻时也想过,你们应该会弃我而去,便是不站在太后一边也会选择中立。可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有那样做,我不太明白……我自己有时都觉得自己沉溺于儿女情长,对不起你们的追随,为何你们却始终如一?”

    刑秀转过头来。

    他看着表情严肃的柳婧,想了想后说道:“殿下想听实话?”

    “当然。”

    “好。”刑秀负着手走出几步,慢慢转向柳婧说道:“我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过辉煌不可一世的家族,这点公主是知道的。”

    在柳婧点头中,刑秀转头看着天边一会,道:“自从家道中落,辉煌不再后,我们的先辈便开始总结教训。最后,他们得出几条教训,并传于后世子孙。”

    他看着柳婧,微笑着说道:“第一条,世间繁华有数,无边富贵,也多是三代而终。历朝历代,越是风光一时的世家,越是容易覆灭,譬如现在的邓氏,因邓太后把政,邓氏一族是火上烹油,荣华至极,可最幼小的皇帝也会长大,当十几年后皇帝长大亲政之日,怕就是邓氏一族倒台之时,到得那时,凡是与邓氏走得近的,都会跟着覆灭,所以,我们这些人,没有想过要弃公主你而跟随邓九郎。”

    见柳婧点头,刑秀又笑道:“第二条,在公主殿下不是公主时,你想法主意极多,而且手头钱财极多,更重要的是,你很大方,便如这次,我们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不是行商之才,可是现在个个身家丰厚,究其原因,就是公主殿下你不但给了我们极多的本金,而且你这方面很有头脑,你稍稍指点一下,我们就能顺风顺水地取得财富。还有一点,我们用公主殿下的本金所得的财富,直到如今,要不是我们主动,殿下都没有想过要查帐……你看,像你这样大方又没有掌控欲,因自身拥有了不少财富,便觉得金钱已够,对我们所赚的钱并不感兴趣的主子,是不是难得一见?”刑秀顿了顿,继续说道:“到了公主殿下成了公主时,我们更没有想到要离开了。贵为公主,便可拥有封地,有了封地,便可有封臣,我们只要跟着公主,便可坐拥富贵,这样的好事,谁舍得离开?至于现在公主殿下与太后对立,正如我先前所说的,越是强极一时的世家,越是只有几十载荣华,可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封地远离京都的王孙公主,哪一个不是王朝有多久,他们就能存在多久?”

    说到这里,刑秀笑嘻嘻地道:“思来想去,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公主殿下与太后做对时,保住你一条小命,等到邓氏倒了台,公主可以安心回到封地了,那么等着我们的,便是我们和我们的子孙那数百年绵延不绝的富贵封臣生活。”

    刑秀刚要提步,脚步又是一停,他回过头来看向柳婧,叫道:“对了,还有一事好叫公主殿下知晓。上次不是有人说张景背叛了公主,挟持了你的养父养母吗?这事后来让张景那厮知道了,他非常生气,于是这一次回封地时,他特意跑了几趟,呃,他把整个柳氏一族都带在身边,不对,应该这样说,汝南柳氏被流匪给灭了!现在只有张景带着前往公主你那封地的岳州柳氏一族。”

    在柳婧震惊得惊喜的目光中,刑秀放低声音,轻轻地说道:“凡是殿下不曾想到的,我们都会替你谋划好。所以,殿下你以后想做什么,尽可大胆施为。还有,殿下你既然决定留在邓九郎身边,那就不能只有银甲卫可以使唤。”

    他走到一侧端过一个小盒子给柳婧,低声道:“这里有一些我们培养的人马,明面上的有一处,暗地里也藏了几批,殿下现在看一下,把这地方和联络暗语记住,一个号令,他们便会誓死相护!”

    ??

    第四更奉上。嘿,总算把欠更还清了。把觉睡醒的感觉真不错。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回洛阳

    柳婧把盒子打开,翻出里面的纸帛细细看了一遍记下后,把它放入炭盘慢慢烧毁。

    刑秀知道她记忆过人,记住的东西就像刻在脑中一样,很少忘记,可真正看了她的举动,还是有点目不转睛。出神一会后,见柳婧看向自己,他突然担忧地说道:“殿下,以后你在洛阳,可要多加保重啊。”以后他们这些人都不在她的身边,她以一人之力与太后众臣和邓府周旋,那情景还真让人难以安心。

    柳婧微笑道:“我会的。”

    刑秀点了点头,他知道担忧无益,于是向她行了一礼,转身大步退去。

    目送着他离去,柳婧也转了身。

    不一会,她便回到了庄子里。

    接下来的日子,直到刑秀离开的消息传来,直到邓九郎奉命查讯徐夫人之子杀人一案,柳婧都没有离开过庄子。

    她便那么安静的呆在庄子里,直到徐夫人之子被抓入狱,直到邓九郎接到洛阳的飞鸽传书,说是邓母病重,渴望与九郎见上一面……

    这一晚,夜风如水凉如秋,邓九郎站在庭院里,他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封传书,俊美的脸上尽是挣扎犹豫。

    地五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郎君可是担忧夫人?”

    邓九郎点了点头,说道:“阿婧一直有离我之心,我甚怕我前脚去了洛阳,后脚她便又逃之夭夭。”

    地五沉吟起来,过了一会,他说道:“那依郎君之意,该当如何?”

    邓九郎还在沉思,一阵脚步声响,只见柳婧从阁楼上优雅走下,迎上两人的目光,她隔得老远便是甜甜一笑。

    她越是笑得欢,邓九郎便越是眉头紧蹙。

    这时,柳婧来到了他的身前,她伸出手,一边温柔地抚平他的衣襟,一边轻声说道:“九郎,听说洛阳来信,母亲让你回去?”

    她唤他母亲为‘母亲’的亲昵,都没能让邓九郎放松心情,他回了一句“是。”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在他的凝视中,柳婧温柔一笑,她说道:“九郎,我也要去洛阳!”

    这话一出,邓九郎一惊,他奇道:“你不是……”不等他把话说完,柳婧便伸出白嫩的食指,她把那食指轻轻按在邓九郎的唇瓣上,笑盈盈地说道:“不,我不怕了,有九郎护着,我谁也不怕,更何况,刑秀在离开之际还给了我一些训练有素的婢仆。”对着邓九郎深蹙的眉峰,她伸手抚平,又道:“当然,我不是以和乐公主的身份回去的,此番回到洛阳的,不过是柳氏阿婧罢了。”

    几乎是柳婧的声音一落,地五便惊喜地叫道:“这样甚好,这样最好不过了!”他看向邓九郎,笑道:“郎君,只要夫人不是以和乐公主的身份回归洛阳,那所有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太后和老夫人,一定也是甚为欢喜。”

    邓九郎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婧一会,他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命令道:“通知下去,任何人见到阿婧,一律称为夫人。如有人问起,便说她是我以天地为证定下的妻室,若是对她不敬,便是对我不敬!”

    “是!”

    在地五忙着飞鸽回信时,柳婧站在夜色中,她唇瓣含笑,衣袂翩飞,邓九郎转头看向她,眉头再次慢慢蹙起:他总觉得柳婧似是对他瞒了什么,可那点隐瞒他问不出她也不会说。习惯地想把她牢牢掌握的邓九郎,总不免心中有点不安。

    银甲卫向来行事迅速,这里一决定,地五便开始张罗船只,而当第二天一行人上船时,他也发现,柳婧的身后,一字排开地站了四十个陌生面孔,这些人中,有二十个是护卫打扮,另外二十个,则是婢女老妈子。

    最让地五惊奇的,是这些护卫也罢,婢女老妈子也罢,看到他们这些银甲卫都不闪不躲的极具涵养,仿佛还真是什么大世家培养了数十年的家生奴仆一样。有这些人站在柳婧身后,他便觉得柳婧便是不做公主打扮,也浑然有公主气派。

    这时,随着船夫一声长喝,大船渐渐离岸,地五刚刚移开目光,便见到柳婧看向岸边的目光一凝,似是惊了下。

    当下,他也朝岸边看去,没有见到什么异常后,地五好奇地问道:“夫人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柳婧笑了笑,她目光在码头上的人丛中瞟过,心中惊道:刚才那身影好似是顾呈,他,他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刑秀不是说了,明明他已同意了我们的计划,一起前往封地了吗?

    刚才那一眼,让她心突突跳了一会,不过这时,大船已渐渐驶入大河,缓缓地朝着黄河方向驶去。

    从水路航行,向来能节俭时间,转眼二十几天过去,渐渐的,洛河已然在望。

    在大船驶入洛河的那一瞬间,船上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听着众银甲卫们高兴地议论声,柳婧走到一侧拿起纱帽戴走,也上了甲板。

    她站在船头,看着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二天后,洛阳城已经清清朗朗地出现在船上众人的视野中。站在船头,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车,更是历历在目。

    见前面人头涌动,地五笑道:“又是来迎接郎君的。每次郎君归来,码头上总是会相当热闹。”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柳婧,问道:“夫人可有不安?”

    柳婧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舱中忙碌地邓九郎,望着他隐隐绰绰的身影,轻声说道:“为了邓郎,我不安也得安。”

    地五闻言点了点头,他认真地说道:“我等会誓死保护夫人!”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中,大船离码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随着船板上站着的银甲卫们映入眼帘,码头上,陡然暴发出了一阵狂呼声!

    而随着船只碰的一声靠岸,邓九郎从舱中走了出来,他大步走到柳婧身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码头上人头涌动,数百上千双目光都锁在这里,锁在邓九郎身上,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被人细细盯着。因此,邓九郎这动作一出,无数目光都移到了他们相握的两手上。

    邓九郎也不理会,就在众船夫,众银甲卫齐刷刷退到两旁让出道路来时,邓九郎一边提步,一边信手摘下了柳婧头上的纱帽。

    嗖地一声,纱帽摘下,柳婧青丝飞扬,被纱帽掩盖的那张美丽娇艳的少妇面容,便清楚地呈出在众人眼前。

    这一下,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想邓九郎这么多年,不好女色独立特行是出了名的,现在他的行动,分明是向所有人宣告了他对身边人的在乎,一时之间,知道内情的和不知道内情的,都齐刷刷看向了柳婧。

    柳婧含羞带嗔的,与邓九郎十指相扣,踏着跳板上了码头。

    这时,一个银甲卫朝人群中悄悄使了一个眼神。

    蓦然的,一个少女冲出了人群,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被邓九郎紧紧握住的柳婧,带着哭腔指着柳婧尖声道:“九哥哥,她是谁?她是你什么人?”

    邓九郎朝少女瞟了一眼,他眉头微蹙,一时也想不起她是谁。不过这少女是谁与事情无关,他昂起头,以一种飞扬的,漠然地姿态回道:“她是我夫人。”

    五个字一出,四下哗声一片,于陡然而起的喧哗叫嚷议论声中,邓九郎一手锁住柳婧的腰,强调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拜过天地的……”

    这一次他的声音一落,四下如沸水入油般猛然炸了起来。

    于突然而来的嗡嗡声中,人群中,好一些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如那站在正中,正带着众仆向邓九郎迎来的邓府管事和几个有地位的仆人,这时脸色便是一变。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竟是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那管事更是脸色难看地低声说道:“这下夫人可要恼了,好不容易把九郎叫回,他又当着这么多人放出这种风声,夫人只怕真会气出病去!”

    一仆低叫道:“我马上去禀报夫人和太后!”说罢,他急急转身,不一会便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还在沸腾,随着邓九郎一行人大步走来,他们虽是不停地后退避让着,可一辆辆马车中,一个个贵人,还是朝着柳婧指指点点地议论道:“邓九郎什么时候娶妻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不知那是谁家的女儿?竟然可以嫁与南阳邓九为正室?”“奇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听人说过?”

    于这一声声议论指点中,邓九郎唇角微扬,他看着不远处站着不动的邓府众仆,一边走一边说道:“阿婧。”

    “恩。”

    “到了府中后,会男女分席,便是在路上,说不定便有人把我召了去,到得那时你一个人定然会面对很多人的询问和指责,你不要害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记着,你的身边还有几个身手了得的暗卫,不管面对谁,你都无需害怕!”

    柳婧听到他这话,心头一跳,她抬头看向邓九郎,凝视着他含笑的,轮廓分明的侧面,她轻声笑道:“好。”

    “不管任何人问起,你便说,我已经说了,我们乃是拜过天地,祭过鬼神的夫妇。”

    “好。”

    “便是我母亲问起你也这么说。”

    “……好。”

    “有人欺负你,你就大方的欺负回去,我不怪你。”

    柳婧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他,怔怔看了一会后,她灿烂一笑,轻应道:“好!”

    ##

    送上例行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反欺

    不一会,惊愕了一会的众人还是围了上来,在一众世家子围上邓九郎,几个贵女也簇拥上了柳婧。

    见到柳婧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贵女笑嘻嘻一礼,唤道:“九嫂嫂好,我是十七妹妹。”她朝旁边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邓九郎看了一眼,转向柳婧说道:“嫂嫂,九哥哥忙着呢,不如嫂嫂与我们一道?”

    柳婧现在是邓九郎的夫人,也就是内眷,做为内眷,自是要与众女一道。当下柳婧笑了笑,说道:“好啊。”说罢,她跟着几女一道上了前来迎接的一辆宽敞豪华的大马车。

    一上马车,以邓十七为首的几个贵女便不停地打量着柳婧。

    见柳婧一直气定神闲,终于,邓十九笑眯眯地凑上前,悄声问道:“九嫂。”

    柳婧抬头看向她。

    邓十九笑道:“九嫂是什么时候嫁给我九哥哥的,我们怎么不知情啊?”

    ……如是世间普遍妇人,光是这句话,便能感觉到羞辱了。

    不过柳婧自是不会羞辱,她微笑着回道:“九郎对我倾心一片,逼着我与他在长安故宫中,以明月为照,以先朝帝魂为证,以天地为誓,立下共同生死,白头不悔之诺……”

    邓十九:“……”

    众贵女:“……”

    柳婧这席话,非常骄狂,把她自己抬得非常之高,明明是无媒无聘私相授受之事,却被她说得庄严得如同帝王泰山之祭,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说她是被迫的!

    这简直!

    柳婧看到几女脸色发青,不由嘴角扬了扬,她慢慢持起几上的酒盅,极其风度地轻咽了几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十九扯着嘴皮呵呵干笑两声,总算打破了马车中凝滞的气氛。

    马车还在不疾不缓地走着。

    邓十七一眼瞟到外面寸步不离地护卫着的地五,突然心中气闷,她忍不住瞪了地五一眼,在地五面无表情瞟来时,有心想要讥讽两句,可她嘴还没有张,地五便毫不在意地把目光转到了别处,浑然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于是,邓十九更气了。

    马车还在沉闷中不紧不慢地向前驶去,柳婧也在沉闷中怡然自得地品着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府终于在望。这时,一个贵女细心细气地说道:“九嫂嫂这般性格模样,只怕不会让老夫人喜欢。”

    老夫人?她柳婧以前拼命地讨好她们都不能博得欢喜,现在她还在乎做甚?

    当然,柳婧自是不会理会这等阿狗阿猫的嘲讽,她继续安静优雅地品着酒。

    邓十七忍着气闷,她开口问道:“不知九嫂如何称呼?”

    柳婧微笑道:“叫我阿婧便可。”

    本就知道她真实身份的邓十七闻言马上唤了一声‘阿婧’,一边唤她一边暗中唾道:什么九嫂嫂?我邓十七的九嫂嫂,凭你也配?

    想道这里,邓十七笑眯眯地说道:“不知阿婧准备何时拜见我三伯母?哎哟,自从我三伯母偶感微恙后,这洛阳城身世不凡,端庄娴雅讨人喜爱的贵女,那是川流不息地来到我三伯母身边为她侍疾呢。”

    柳婧终于抬起头来,她有点诧异地挑高了眉,奇道:“她们都上赶着要给九郎做妾?这不好吧?九郎可是答应了我的,以后凡纳妾室,会先让她们在我房中当三年下等婢子,让我使唤够了他再根椐她们的态度来给名份……”

    邓十七笑容一僵,她瞪着柳婧说不出话来了。

    众贵女也是脸色一青,张口结舌着。

    ……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十七终于笑不出来了,她涨红着一张脸怒道:“你胡说!”

    柳婧点了点头,安静地微笑道:“恩,你说得不错,我是胡说的。”她直视着邓十七和众贵女,慢条斯理地向后一靠,气度雍容地说道:“九郎龙章凤表,俊美如日,仰慕者无数,我要松了口,只怕上赶着做妾的,那是天天用水冲也冲不尽。所以我早就跟他说好了,他这一生啊,不能纳妾。”

    这一次,柳婧的话吐出后,邓十七还没有发火,几个贵女同时脸色难看起来,一贵女更是指着柳婧鼻子怒道:“你,你——”

    你什么,她也不好意思骂下去。

    柳婧同情地抬眼看向这贵女,温柔地说道:“这口吃之疾,虽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患,其实还是有救治之策的,我曾经从一高人那里得了一法……”

    她还没有说完,那贵女便尖着声音愤怒地叫道:“你闭嘴——”

    她这尖叫一声,只听得‘哗——’一道剑光闪过,转眼间,地五的俊脸出现在马车外。他剑尖遥遥指着那发怒的贵女,目光则看向柳婧,“夫人,你没事吧?”

    柳婧笑道:“我没事。”

    “那就好。”嗖地一声,地五长剑还鞘,就在他退后一步时,车帘也飘然落下,遮住了马车内外。

    马车中很安静。

    邓十七是瞪大眼,几个贵女是脸色难看至极,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刚才被地五用剑指了下的贵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张脸又青又白,一副被羞辱得无法忍受的模样。

    柳婧瞟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个姓陈的贵女,微闭双眼暗暗想道:就这脆弱心性,居然还上赶着想做人妾室。难不成以后主母欺负她一次,她就哭上一次?

    她却没有想到,在她柳婧面前,这些贵女一直都有一种微妙的自信,毕竟,就算身份不拿来比,她柳婧那是不被太后和邓三夫人承认的媳妇。光凭这一点,她就算当了正室也不能长久,何况她那背景后台已经没了?

    马车还在稳稳地走着。

    马车中,那陈姓贵女还在抑制不住的哽咽出声。

    眼看着马车就在进入邓府门了,那里来来往往的人不是非富既贵就是耳目灵通,陈氏女再这样哭下去只怕会让人笑话,因此邓十七悄悄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就在陈氏女慢慢止住哽咽声,马车停了下来,众人一怔间,掀开了车帘,这车帘一掀,众女正好看到地五从几个邓氏家生子的围拥中策马冲了出去。

    不一会,他便冲到了邓府的大门旁。

    在那里与守门的几个争持了几句后,地五面无表情地策马回来,他来到马车外,朝着柳婧说道:“夫人,郎君说了,你此番归来必须从正门而入,若不得通融,就由属下带你前入别庄,以后便住在那里便可。现在我们去别庄吧。”

    柳婧闻言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邓十七忍不住尖声说道:“走正门?九哥哥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走正门入内?前不久十二哥的新妇入我邓府,走的也是第一侧门呢,还有十哥娶妇也是如此。”

    不等邓十七说完,地五那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可她是南阳邓九的正妻!”还是当朝的和乐公主,先帝的嫡亲胞妹!

    地五这平平淡淡的话一出口,正尖声叫着的邓十七便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样,那愤怒尖亢的声音一下子哑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十七低声冷笑道:“就凭她也配?”

    邓十七的声音有点低,外面的地五自是听不清,不过马车中的几女倒是听得分明。

    就在几个贵女露出同样不屑的表情时,柳婧突然说道:“其实我还不止是九郎的妻室,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是当朝陛下的亲姑,位同长公主的和乐公主。”在邓十七和几个贵女齐刷刷抬头看向她时,柳婧凑上前去,她靠近邓十七,很是认真地告诫道:“皇家公主嫁给你九哥,那是叫做下嫁!乖,以后这种配与不配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那样真的显得你很无礼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柳婧转身便向地五叫道:“那我们去别庄吧。”

    地五刚在外面应了一声,邓十七的讥笑声便噗哧传来,“咦,原来无媒无聘也叫嫁啊?真是笑死我了,还下嫁呢。”说到这里,她真地前仰后俯的格格笑了起来。

    邓十七一笑,几个贵女跟着也笑了起来。

    在几女的讥笑声中,柳婧回过头来。

    她回头看着她们,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后唤道:“行了,停车吧,我要下车了。”

    马车一停,柳婧掀开车帘准备下去时,还是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说道:“三皇五帝时,苍生最尊贵的婚礼仪式便是以天地日月为证,以鬼神为誓,那时侯,若能在历代皇帝之灵前许下誓言,那誓言之重便与九鼎同……”柳婧这句‘若能在历代帝王之灵前许下誓言’一出,几女便再也笑不出去了,她们一楞一楞地听着柳婧说下去,“至于现在的婚娉之礼,不过始于周礼,它的意义是结两姓之好,也就是说,它不过是两个家族的结盟礼而已,它与情爱无关,与白头盟约无关,与生死相依无关,便是新妇临时出了状况,换一个族中的姐姐妹妹也能成了。”

    说到这里,柳婧同情地瞟了几女一眼,她走下马车,在地五等银甲卫的陪伴下,雍容华贵地走向另一辆马车,然后邓十七等人目呆呆地看着那马车越驶越远。

    地五朝被柳婧唬住的几女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笑道:“属下从不知夫人有这么一面。”

    马车中柳婧也笑了起来,她说道:“其实是我那席话说中了她们的心事罢了……少女情怀,总是渴望未来的良人,是与自己相慕相恋两心不换,而不是自己这一生,都只是个工具。”

    地五闻言笑道:“不是说这个,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夫人说这么多话,真与平素完全不同。”

    柳婧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叹道:“我现在四面皆敌,哪怕是言语上示一下弱,第二天也会传得四处皆是。”

    ¥¥

    送上例行更新,新的一月求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显威

    邓十七妹看着柳婧的马车往回驶去,突然哧笑出声,“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妇人!只是她说一千道一万,这新妇归来,连邓家大门也进不去,只怕不出一天,便会成为洛阳笑柄!”

    她的话一出,众贵女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邓府大门处,一个管事急急冲了出来,他大步追上柳婧的马车,拉着地五不知说几句什么话后,地五一声令下,柳婧的马车转向,竟是朝着大门驶去。

    在邓十七瞪大的双眼中,柳婧的马车竟是张扬地驶入了邓府正门,从那条百数年来,只有王公大臣,帝王权贵才能进入的正门风光而入!

    一时之间,不管是邓十七还是众女,都张大了嘴。过了一会,那陈氏女泪也不流了,沙着声音叫道:“为什么?十七,不是明明说了……”

    她还没有说完,邓十七马上想到了原因,她暗暗忖道:邓氏何等门府,九哥哥既然在码头上当众说了这贱人是他夫人,那邓氏便不能因为赶走邓九新妇而引得众人闲话不休。

    自家人的性情是什么,她还是明白的,这有什么不满,肯定还是愿意关上门来算帐,真闹得人人都侧目,个个都指着自家说笑,那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

    柳婧的马车,缓缓驶入了邓府。

    眼前这一眼看不到边的亭台楼阁,院落湖泊,就是南阳邓氏的本家——百数年来,南阳邓氏圣宠不衰,几乎所有子弟都在外面有别庄,可不管什么时候,能够进入本家,永远代表着一种荣耀。

    柳婧的马车安静地驶动着,马车中的柳婧,一边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想道:如果皇兄还在,进入这样的大世家对我来说又不算什么了。

    马车还在朝前驶着。

    而这偌大的院落,婢仆虽是来来往往,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极有素养,柳婧的马车被地五等银甲卫这么簇拥着从正门而入,他们不惊不注目,也无人相迎指点——虽是从正门而入,可这种无声的冷遇,也是一种下马威吧?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柳婧刚刚走下马车,便是一阵凉风吹了过来。

    柳婧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在地五等人的簇拥下,朝着邓九郎惯住的院落走去。

    ——正常情况下,柳婧做为新妇归来,自是应当见过长辈,不过既然前方没有人来迎接,她也用不着上赶着去被人取笑。

    就算如此,柳婧这一路走来,那些来来往往,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婢仆行人,自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

    因此,在走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小湖泊旁时,劈面走来一群八九岁的小少年。这些小少年,显然都是各家子弟,一个个衣着华贵,小小年纪便把傲气都沉淀在骨子里,虽是粉雕玉琢,可任何一个看起来都是不凡。

    他们的方向,正好与柳婧对了个正着。

    不一会,少年们便与柳婧正面遇上了,看到柳婧含笑而立,却站在路中不避不让的,一个脸蛋圆圆,大眼乌黑的八岁左右的孩童伸手一举,在示意众伙伴停步后,他大步走到柳婧面前,朝她上下打量一眼后,他负着双手,倨傲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邓府?”

    明明地五就走在一侧,不止是地五,便是另外几个银甲卫,也都是从小跟随邓九郎,在洛阳都是极有身份的世家子,可眼前这少年以一副主人口吻询问时,却装作不认识地五一样,完全把柳婧当成了闯入家门的贼!

    柳婧微笑地看着小少年,她目光在众少年身上转过一圈后,才同样倨傲地说道:“我是你九嫂,为何进不得这邓府?”

    回答完这句话后,柳婧直视着眼前的小少年,淡淡又道:“二十三郎可是想要出城纵马?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三刻钟后会有一场暴雨,小郎君可别淋了个透湿,惹了身疾病回来。”

    她这话一出,众少年嗡嗡嗡地交头接耳起来。

    不止是他们,便是站在后面的地五,散在花园各处侧耳倾听着的仆婢,这时都是一脸吃惊。

    柳婧这句简单的话中,透露了三个消息,一是,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才回本家的小少年便是二十三郎的?二,她怎么知道他们此行是要出去纵马?明明这还是众少年半刻钟前决定下的事。三,她凭什么这么肯定的说,三刻钟后有一场暴雨?知天象断雨雾,那可是绝顶的本事,是史书上才有记载的,至少这洛阳城里还没有这样的高人!

    这时刻,邓二十三郎哪里还记得打柳婧麻烦了?他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不对,你在吹牛!三刻钟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雨!”

    柳婧微微一笑,向眼前白嫩可爱的小少年弯下了腰,缓缓说道:“二十三郎要是不信,不如咱们打上一个赌?”

    柳婧这话一出,众少年来劲了,一个十岁左右,五官生得极好,只是肥肥胖胖的少年踱着八字步走上前来,他挡在二十三郎前面,朝着柳婧说道:“好,我们跟你打一个赌!就赌这一场雨!”他看了看碧蓝的没有一点乌云的天空,续道:“要是三刻钟后不曾有雨,你当如何?”

    柳婧悠然一笑,说道:“如果我输了,我给你们一人一千两黄金!”

    这一人一千两黄金的价码一出,四下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见状,柳婧挑眉问道:“怎么,不信?”

    “好,我们相信,那要是你赢了呢?”

    “我赢了啊?”柳婧笑了起来,她步履优雅地围着众少年转了一个圈后,慢腾腾地说道:“要是我赢了,你们每个人都得答应替我做三件事。放心,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牵扯到你们大人。这个赌,你们敢不敢应?”

    那挡在最前面的小少年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一伙人,共有十七个,这妇人要是输了,可得赔上一万七千两黄金!这可不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就在众少年交头接耳时,站在不远处看着的一个管事低声说道:“眼前这些郎君都是各家的嫡子或得宠的庶子,真要每人应承那妇人三件事,那影响可就大了!要不要阻止?”在他旁边,另一个年青些的,做主子打扮的青年冷笑起来,他哧声说道:“能把下雨的时辰断到一刻二刻的,便是做国师也做得,她有这个本事?不必管她,我倒要看看她掏出一二万两黄金知不知道肉痛!”“郎君说得是!”

    眼前的这些小少年,行事还真有几分谨慎,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才由邓二十三走上前来,大声应道:“行,我们答应跟你打这个赌!”

    “那好。”柳婧笑意盈盈的挥了挥袖,向左右的婢女命令道:“郎君们不准备纵马了,快去准备榻几,我要与诸君一边赏着这本家山水,一边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柳婧的命令,这些隶属于邓府本家,向来眼高于顶的婢仆们自是理也不理,就在这时,柳婧目光冷冷扫来,不耐烦地喝道:“怎么这点小事也做不得?”

    她的喝声一出,几个自恃身份的婢女正要上前,就在这时,邓二十三不高兴地叫道:“让你们去你们就去,磨蹭什么?”那小胖子也叫道:“快去吧。”“怎么还楞在这里?二十三,你家里的婢仆可真不懂事!”

    于众少年的斥喝声中,众婢仆无可奈何地行了一礼,佝着身向后退去。她们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向柳婧,想道:夫人们都说,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这下好了,给搅了。

    就在众少年高高兴兴地坐上榻几,仰着头看着依然蔚蓝一片的天空时,一个仆人正在极快的速度冲向内宅深处。

    不一会,他来到一个厢房外,向一个妇人低声禀报了几句后,那妇人一惊,他看向那个仆人,轻叫道:“那些银甲卫真是这么说的?”

    “是!”

    “这不可能!”妇人惊叫道:“她又不是龙女,凭什么能断雨水!”

    “可他们说,这事柳氏已做过好几次,从来错漏!”

    这一下,那妇人脸色终于变了,她犹豫了一会后,牙一咬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不能让这个赌继续下去!这十七个小郎君年岁虽小,可他们都不是一般人,真要每个应了她三件事,以后我们做很多事都会非常被动!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们!”

    说罢,少妇手一挥,带着一群婢仆护卫,浩浩荡荡地朝着小花园走去。

    这时,沙漏已流逝了三分之二,三刻钟已过了二刻钟了!

    就在众少年还在谈笑风生时,一阵风吹了过来。这风清凉无比,在这六月的天气里,吹在人身上还带着寒意。众少年先是一惊,也不知是谁抬头一望,顿时,好几人都失声叫道:“快看天空!”

    众人齐刷刷看向天空!

    天空中,竟是不知何时开始的,已是乌云缕缕,而且还有越积越厚之势!

    ##

    送上例行更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6578/ 第一时间欣赏美人温雅最新章节! 作者:林家成所写的《美人温雅》为转载作品,美人温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美人温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美人温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美人温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美人温雅介绍:
父亲入狱,家中欠下巨债,无可奈何之下,昔日神童,却被父母压制驯养了六年的柳婧,开始扮成男子想方设法地撑起这个家。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曾经被她打击伤害刺激过的男人,也开始纷墨登场。而那人现在已完全黑化……美人温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美人温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美人温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