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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暴君全文阅读

作者:冥域天使     史上第一暴君txt下载     史上第一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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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子

    刘轩盘坐在卧榻之上,双手则做着托举之状,此时若有人仔细观看,则会发现有很细微的金色光点慢慢的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然后汇聚在了头顶之上,淡淡的光点慢慢汇聚在了一起,俨然巨龙成一模糊不清的金龙,随后盘旋了一阵后从其头顶百会穴上钻入体内。

    金龙入体,脸上陡然闪了朦胧的金色光晕,只是这光晕一闪即逝,随后收回双手不再做托举之姿,而是收归于丹田处,呼吸间两掌之间似有一条小小的金色丝线翻腾,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丝线渐渐消失不见,盘坐的刘轩这才睁开双眼。

    “唉~”

    长叹一口气,刘轩依旧坐在那里,同时顺势挥了挥手掌,虽然发出一阵噼啪爆响,可是刘轩却半点也不觉得高兴。

    “修炼了好些年,如今连基础都没打成,真够倒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本以为这次可以借着天子龙气恢复一身修为,哪想到却赶上了这王朝末世,龙气几乎消散一空,数年时间莫说一头幼龙,连颗龙蛋都凝聚不成。”

    “按照这个速度,要想恢复修为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他又瞧了瞧自己坐着的卧榻,拍了拍有点硬的床板,心中无限怀念起了当年睡的软床。

    “不奢求早些年收罗的那些神妙宝贝,哪怕有个席梦思也比这舒服了不知道多少!”

    刘轩本是生活在都市中的一个寻常青年,不晓得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穿之一族,而且还是到了一个能够修炼仙家法术的世界。

    用他所熟悉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到了一个修真的世界当中,自知此是莫大机缘的刘轩自然不肯错过,所以拼命的修炼,并且努力的往上爬,久而久之还真叫他练出了一些名堂,并且与一些人打下了好大一份家业——创立了一个修真文明极端发达的国家。

    只是那最后的结果并不怎么圆满,自以为自己是主角的刘轩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专门等待主角的‘山中老人’,被同伴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子,最后若不是他舍了一身修为,破开空间直接跑出了不知道多远,怕是连最后那一缕元神都逃不掉。

    可是元神逃掉并不代表他安全了,想要活下去,只剩下一缕元神的刘轩所拥有的选择并不多,幸好他破开空间后所在的地方有人居住,所以他选择了重塑肉身。

    这个法子其实不怎么难理解,不外乎就是趁着男女‘办事’的时候,冲进去借着最最纯粹的阴阳之力凝聚肉身罢了,与投胎差不多,方便在于可以自己选择父母是谁。

    看了看周围,然后从透窗而入的光线判断了下如今的时辰,此时约莫是刚过中午没多久,他会选这个时间练功,也是没有办法,因为那天子龙气聚拢的时候太过显眼,而午时阳光最足,被人发现的可能也就降低了许多。

    从榻上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说自己的修炼连基础都还没打好,但是作用也并非没有,加上又是自打娘胎起就开始修炼,身体素质远优于常人,更重要的是他这身体能够充分将食物吸收并利用,倒是省却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出恭只能用竹棍这一点。

    因此他平日里也不需要吃太多,这午饭的时间倒是刚好拿来修炼了,对伺候之人只称是自己要午睡,不要打扰。

    起身活动了两下,随后对着卧房外招呼了一声:“来人!”

    声还没落,只听见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传来,等到转过头后,已经有好几人侍立在一旁,其中一少年更是走上前,恭敬的问道:“殿下可要吃些东西?”

    这少年是个宦官,姓曹,单名一个苞,这名字倒没什么稀罕,而且一起读出来,总是让刘轩忍不住想乐。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钢铁都市中,那些古代的剧集里上位者对太监的称呼,这笑意就更难以忍住了。

    这就导致刘轩每次看到这小宦官的时候都是一脸笑意,旁人见了还道他对这小子颇为喜爱,结果就将其派到了他身边,当贴身使唤的宦官了。

    刘轩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允,尤其是他意外得知了这小宦官竟然还和一个超级牛人有所牵扯,自然就更加乐意了。

    所以几年下来,身边的宫女太监换了无数,这小宦官始终跟在他身边,而且他有什么事情也都让他去办,因此宫中人都知道,这小官宦乃是刘轩的心腹。

    “不必了!”摆了摆手,刘轩现在也没什么吃东西的**,加上肚子也不饿,平时也没什么吃零食的习惯:“取些茶水来就好!”

    茶叶在此时已经开始流行,只不过不如后世那么多花样罢了,不过以刘轩此时的身份,想喝什么样的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自然有人帮他琢磨如何弄出好喝的茶水。

    至于与这些宦官宫女说话的时候没有摆身份,却是他自打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即便是帝王之家,平日里与人说话也没张口闭口就把自己身份摆出来,以前在电视里看的那套原来纯粹是扯淡,当初刚知道的时候还暗叹了一声:“可惜不能乱摆谱了。”

    要的茶水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刘轩先是闻了闻,随后对旁边侍立的宫女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曹苞留下就是!”吩咐一声,众人又哗啦啦退了出去,待得人都出去了干净,还不等他发问,那曹苞早已经凑到身旁,低声道:“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刘轩也不转头,好像在望着眼前的茶水出神,可嘴上却没有片刻迟疑:“父皇上个月设立西园八校尉,并亲往督查,却染上急症,如今看来,这急症成了重症了。”

    身旁的曹苞没有说话,终究是因为这话太敏感,他根本就没法插口。

    刘轩本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站了一阵又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说起那西园八校尉,那典军校尉曹操好像与你还是亲戚?”

    “论辈分当称曹校尉叔叔。”

    曹苞不知道为什么刘轩会问这个,本以为会继续询问关于那个本家叔叔,却不料刘轩说了那一句后就没了后文,又继续站在那里发起呆来,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这才问了句:“最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几乎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就回了一句:“据闻三皇子昨夜休息时受了风寒,今儿一早太医就去太后娘娘宫中为其诊治去了!”

    “哦!”

    旁人不晓得究竟怎么回事,可刘轩却清楚,其实这事情还真和他有点关联。

    因为他那弟弟一身龙气虽然也不是多么强盛,可也比他强了许多。他出生后身上几乎半点龙气也无,若不是皇子的身份的话,可能他这天子龙气根本就练不下去。

    即便如此,他的天子龙气依旧进境缓慢,如今不但使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仙家法术,就算是稍微普通一点的唬人手段,施展起来也是颇为困难。

    这个现实让刘轩头疼了好一阵,最后他发现自己想要将那天子龙气练下去,就只有一个选择:登上帝位!

    尤其是他在弄清楚了身处的环境之后,明白了自己想要登上帝位的话,这么干等下去是不行的,所以他只得选择了一个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强夺龙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龙气被夺造成的影响,那弟弟隔三差五就一场病,俨然一副随时夭折的架势,不过刘轩却知道,自己这般手段虽然不光彩,却绝对伤不到他性命,而且他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反正你以后当皇帝当的也不痛快,只要我能登上帝位,起码可以保他一辈子快乐无忧!”

    胡思乱想了一阵,刘轩眉头突然一拧,不过转瞬就恢复如常,对着身旁的曹苞挥了挥手:“且退下吧!”

    曹苞知道刘轩喜静,所以也没多想,恭敬的退了下去。等到他离开,刘轩这才闭上双目,暗动体内那飘飘渺渺带着微微金光的云气,随后将手一抬,对着那微微开着的窗户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见一道半个巴掌不到的白影从窗口飞了进来,然后一转一折轻飘飘的落在了刘轩的手掌之中,此时才瞧的清楚,那白影竟然是一白绢折的白鹤。

    这么一个白绢折成的玩意儿,在刘轩手中却如活物一般,扑棱了两下翅膀,然后还用自己的尖嘴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并不存在的羽毛,然后才乖乖的待在刘轩手中动也不动,与刘轩对视。

    这屋中气氛一下变得极为诡异,一年轻男子左手端着一碗茶水,右手托着一个小‘玩具’愣愣出神,动也不动,若叫人见了,还当是一雕像。

    如此过了好一阵,刘轩才将那白绢折的鹤给收到袖中,然后望着另外一个方向一阵轻笑,心中暗道:“想逼我离开雒阳?想的倒美!”

    就在此时,只听屋外曹苞呼道:“殿下,皇后娘娘请殿下晚饭时候前往叙话。”

第2章 何皇后

    皇后召唤,自然需要尽快前去,纵使刘轩与现今的何皇后相互之间没什么交情可言,不过既然成了这皇室中人,该做的事情也不能做的差了,免得惹来一些聒噪,惹人厌烦。

    沐浴更衣,准备妥当之后,刘轩也不带太多人,只让曹苞一人跟随着就往皇后的居住处而去。

    此时这城中本有两处宫殿,分别叫做南宫和北宫,皇帝和皇后的居处则都在北宫当中,刘轩也是住在此处,倒是不用走的太久,片刻的功夫就来到皇后所居的宫殿之外,叫曹苞前往通秉之后,就径直站在那里等着。

    反正皇后找他所谓何事,他已经通过那白鹤知晓,如今心中有底,倒是不急。

    正等着,只见皇**中走出一少年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正是自己那个二弟刘辩。

    本来他与这个弟弟没什么交集,他也没有特意与这个弟弟交好,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弟弟似乎和自己特别亲密,本来平日里颇为沉默寡言,并不喜欢与人交流的刘辩总喜欢找他说话。

    此时见到刘轩,也是一脸开心的走上来,问候一番后就站在那与他攀谈了起来。

    “皇兄来这里是?”

    “母后唤为兄叙话,正在此等待通传。”这话本来没什么,按照规矩这么做也是正常,却不料刘辩听了,直接就道:“我带皇兄进去就好,何必在这里干等?”

    真想不明白这刘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亲密,有时候刘轩也会臭不要脸的暗自纳闷:“莫非这小子瞧出了本人的不凡之处来了?”

    他却不知道,当初刘辩年岁尚小的时候,因为皇帝不喜,加上性格有点沉闷,在宫中又没什么同龄的朋友,所以平时只能自己玩。偏生有一次放风筝的时候那风筝挂在了树上,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刘轩路过,见状后一脚踹在树干上,生生将那树上的风筝给震了下来。

    就这么一下,给这孩子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刘辩对刘轩这个哥哥非常的敬佩,而这种敬佩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消散,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可惜刘轩并不知道这些,他甚至都忘了当初自己还做过这么一件‘伟大的事’,不过他这人就这么个性子,若对他亲热,他也会对他亲热,所以兄弟二人聊了一阵,倒也算聊的颇为尽兴。

    直到有人将自己请进去,俩人才止住话头。

    “皇兄既然来了,我便多待一阵!”刘辩见刘轩要与自己母后聊天,就想在一旁陪着,奈何旁边有何皇后亲近宫女知晓今日之事,好说歹说将他给劝住了,这才一脸不舍的往自己寝宫而去。

    刘轩心中了然,面上却没表现,与刘辩道别后,随着宫女进了皇后寝宫,依照礼数向何皇后见礼,等到何皇后还礼落座后,便在早准备好的座位上跪坐下来。从头到尾,礼仪上都毫无疏漏。

    此时宫女将早就准备好的食物酒水端上,何皇后率先吃了一口之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刘轩,眼神之中更是有挑衅之意,似乎是算定了刘轩根本就不敢去碰面前的饭食一样。

    宫中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何皇后的儿子刘辩,乃是当今的嫡长子。虽然不是长子,可是这个嫡长子的嫡传身份却至关重要,按理说她儿子继承帝位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可偏偏皇帝不喜欢这个儿子,后来又多出一个幼子颇得皇帝喜爱,这就叫何皇后大为不满。

    好在那幼子虽然聪明伶俐,可是身体不够强健,隔三差五就要病上一场,也不晓得能不能挺到成年,所以她暂时的将心思给放到了一旁。

    却没想到的是,那老皇帝竟然宁肯将自己并不怎么喜爱的长子刘轩留在宫中,也始终不肯将刘辩立为太子——何皇后虽然出身不怎么好,可是她也不是蠢人,这其中的意思早就被她瞧的清楚明白,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应对。

    奈何她当年鸠杀了王美人就让皇帝大怒,这几年说话也渐渐没了作用,若不是她兄长还把持着大权,估计这皇后的位置早就坐不下去了。

    本以为要慢慢等待机会,不想皇上身体突然变差,病症一日重过一日,眼瞅着就要不行,此时若不再赶紧谋划,恐怕这皇帝之位真就和她儿子没什么关系了。

    就是因为这些缘故,才有今日这一顿晚宴。

    看了看端坐在那里的刘轩,何皇后心中也在寻思着关于这年轻人的一切。

    她印象中,这位皇长子因其庶出之身,加上其母姿色平庸,若不是皇帝当时酒醉,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其并不被皇帝所喜,这几年在宫中的地位也不算多高。而出生后没两年,其母就病逝,在宫中又没个什么靠山,可以说各家几乎都快无视了这位皇长子。

    不过却也因为其行事低调,平日里要么基本不到处走动,多是躲在自家宫殿里读书,所以当初何皇后也没想过要对付他,只觉得要不了多久他自然就会离开皇宫了。

    却没料到这刘轩在宫中住了一年又一年,如今都已经快要及冠之年,却始终不曾封王离开皇宫,这个情况就让何皇后大为不满了,此时皇帝又病重,宫内宫外何皇后都有势力,此时若能将这刘轩赶出皇宫,也能叫自己儿子继位的机会提高一些。

    “不过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恫吓一番也就是了!”

    心中如此寻思着,何皇后开口先是寒暄了一番,末了才言:“总是待在宫中难免憋出病来,当多四处走动走动。若是能游历四方,还可增加些见识!”

    刘轩闻言,立刻明白了这何皇后话中含义,不外呼就是要他赶紧离开皇宫罢了。

    只是皇后的这句话却让他一阵腹诽,暗道了一声:本皇子以前闭关个一两百年都是常事,不晓得仙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宅男吗?

    心中胡乱扯了一通,面上却不言语,只是静待何皇后下文。

    果然,见他不说话,何皇后接着道:“这些年越发乱了,就连这宫中也不怎么消停了!”一边说,一边还把玩着面前的酒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似乎是意有所指。

    何皇后早些年便是用毒酒鸠杀了王美人,若不是灵帝暴怒,并且随后将小儿子刘协送到了自己生母,也就是董太后那里去,恐怕那幼子也难逃一死。这事情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人人都知,如今何皇后故意做这么个姿态,不外乎就是提醒刘轩,若再不识好歹,她同样能给刘轩奉上一杯毒酒。

    而且,如今与当年不同。当年皇帝正健壮,事后还能收拾何皇后一通,如今皇帝病重,还能不能恢复过来都难说,就算真把他毒死了,怕是也没人在意。何况刘轩在宫中也没什么靠山人脉,谁又会为他出头?

    何皇后觉得这么一说,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刘轩应该会被吓个够呛了,估计回去后就会着急离开皇宫了——她就没想过刘轩有争帝位的想法,因为她觉得除非刘轩是白痴,否则就不可能惦念那根本不可能到他手上的皇帝之位。

    可实际上,刘轩真就在惦记着那皇帝之位,因为那皇帝之位关系到自己修炼的天子龙气这门功法,而这门功法则关系到他能否恢复一身修为,甚至更进一步,好报那当年被人背后捅了一刀的仇恨。

    因此何皇后今日这番作态,可以说是做了无用功,不但没有吓到刘轩,反而还惹来刘轩的一身轻笑,尤其是那一脸的不以为意,惹得何皇后心中大怒。

    “既然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何皇后心中计议一定,随手对身旁宫女一招。只见那一直侍立一旁的宫女双手托着一托盘,上面白绫掩着什么物事,一直端到了刘轩面前,这才将上面的白绫一掀,露出底下那杯乘着满满酒水的酒樽来。

    刘轩看了看已经摆在面前的酒樽,心中暗笑:“又是毒酒?就没点新鲜玩意儿?”

    却不知道他此时脸上挂着轻笑,一副毫不惊惧甚至还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让何皇后心中更怒,开口道:“宫中恰好有佳酿,请大皇子品尝一番!”

    她只当这一回刘轩当会露出害怕的念头了,因为她想不到谁会不害怕死亡,也许下一刻就会拜服在地,求自己绕他一命了。

    “若是求饶,便放他离去好了!”反正她心中只要刘轩离开京城,就再也没什么威胁了。而且她会愿意绕刘轩一命,也有自己儿子刘辩的原因在内,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儿子似乎与这兄长特别亲。

    正等着刘轩求饶,却不料下一刻就见到刘轩抬手举杯,一仰头将那毒酒干脆利落的喝了个干净,甚至还将酒樽倒转,示意没有半点余留,何皇后见了这般景象,怔愣愣的呆坐在那里,瞪大了双眼一副无法相信的模样。

    “难道这刘轩是傻子不成?”

    她自呆愣着,只见刘轩施施然起身,然后冲何皇后一施礼:“多谢母后赐此佳酿!”然后与皇后简单一道别,转身径直离去了。

    这一下叫何皇后更加惊恐,那酒中之毒乃是天下最毒之物,寻常人饮下莫说行走自如,怕是才喝道一半就已经毙命了,而刘轩将那酒水喝的干干净净,竟然好似没事人一般,这种完全无法叫人置信的情况让她彻底傻住了。

    刘轩可不会理会那么多,直接回了自己寝宫等到屏退了左右,四下无人后才从口中舌下取出一枚玉符来。

    只见这洁白玉符上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墨色,更有一阵诡异香气溢出,刘轩查看了一阵后暗道:“这辟毒玉符虽然还没完全炼制成功,但是应付寻常毒物已经足够了!”

第3章 天子龙气

    将手中的玉符收好,在还没有将自己的身体修炼到百毒不侵的程度之前,他还要仰仗这个以前看都不怎么看的上的宝贝来保命,所以这玉符自打炼制出来之后,基本就是贴身挟带——只要带着,即便中毒了也能先保住性命,及时放入口中的话就可以解毒。

    才一收好,就有宫女进来将卧房中的灯点起,刘轩虽然是个不怎么受人重视的皇子,但好歹也是皇子身份,在生活上还真没什么可烦心的,吃穿用度纵使不是宫中最顶尖的待遇,也相差不了多少。

    同时,配备的宫女也都是年纪不大的漂亮女子,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任凭刘轩处置的意思了,可刘轩却始终没向任何一个宫女下手,这一点不但宫中众人都有点意外,就连他的父亲刘宏也是颇为惊讶,私下里甚至还对亲近的大宦官张让说道:“轩儿年岁不大,竟然能如此自律,若能为帝王,或能成一明君!”

    只是这话宫中就只有张让一人知晓,刘宏说完之后就后悔了,那日之后再也不曾提过此事,甚至从那天开始有意无意的对刘轩避而不见。但他却不晓得自己那句话却被张让暗自记在了心中。

    刘轩不知道这事情,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等宫女都离去,刘轩回到自己榻上,然后将那白绢折成的白鹤放出去,查看了一下周遭后,又慢慢运起了天子龙气。

    白日修炼是为了吸纳散逸的天子龙气,到了晚间不方便吸纳,主要就是淬炼体内的天子龙气,否则龙气虽然吸进体内,却不听调遣,运使之时难免生涩,刘轩毕竟是修炼过一次的人物,这种错误当然不会犯。

    “真正的力量,是能够为我所用的力量,不能调遣的力量即便再强大也是无用!”

    如今他体内的龙气依旧呈现烟云之状,这不过是天子龙气的最最初期的阶段,连第一步都不算完成,一开始修炼这个功法,只要凝聚出一些龙气,那么体内的龙气就是这个状态。

    烟云之状是开始,随着龙气渐渐的增多,白色的烟云会渐渐染上一层淡黄,随后变作金黄,只有所有的云气都变作金色,才能开始下一阶段,凝聚龙蛋。

    这个龙蛋,并非是一个比喻,而是真的凝聚一颗蛋,而只有这个龙蛋凝聚而成,这天子龙气才算是打上了基础。

    紧接着就进入了孵蛋期……这个时期的天子龙气很尴尬,基本没有什么太多的益处,而且吸纳来的龙气也不能调用,全都凝在体内,环绕龙蛋不停的温养滋润,直到这个阶段彻底过去。

    等到龙蛋破开,幼龙破壳而出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也就是幼龙期。龙蛋所孕育成的这一条幼龙极小,可即便如此,这天子龙气也算是初步练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了许多,那就是不停修炼,将这幼龙养成金色巨龙。

    可这还不算完,道家有说九为极,这一条金龙自然算不上强大,若只是如此,天子龙气也算不上什么顶尖功法了。如若要想将天子龙气练到大成,那必须练出九条金龙,那时候天子龙气才算真的练成。

    按照刘轩当初的估计,这天子龙气若是能够练到八条金龙之境,那就已经超过了他当年的修为了,若是练到九条金龙,那么那些仇人基本就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不过这些事情还很遥远,现在没必要想那么多。

    如今他的龙气不过是带上一些淡黄罢了,离金黄都有着一定距离,更遑论九条金龙。

    按理说,虽然王朝末世龙气稀薄,但是十几年下来,也不至于连第一步都无法完成,只是他将相当一部分龙气做了他用。如今的刘轩,身长八尺有余,他估摸着自己比关二爷矮点,碰到张飞什么的也不会落在下风。

    因为前次被人偷袭,身体不够强横的缺点也让他有所警醒——前次修炼,本以为有同伴在旁,身体弱点也无妨,不想竟然被人抓住这个弱点在身后捅了一刀,导致他险些魂飞魄散不存于世。

    这一次重修,他又要报仇雪恨,又是孤身一人,可不能再犯那种错误,所以这天子龙气吸纳入体之后,首要目的便是淬炼肉身。

    尤其是得知自己身处汉末之时,他心中就更加明白,先将肉身淬炼强横,再配合一些手段,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然后在慢慢修炼,那时候自可横行无忌,而且他还要顾虑龙蛋期不能动用体内龙气这一点,所以先把身体练强壮了也更加安全一些。

    所以他这副肉身,配合上本就不错的相貌,也称的上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倒是合了他这一世的名字了。

    姓刘名轩字子昂——早在出生后不久,当时的中常侍大长秋曹腾就帮着起了字,取的便是那器宇轩昂之意,本来刘轩还希望能和这位老宦官扯点关系,奈何曹腾已经离开皇宫养老去了,让他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想的远了,刘轩重新收敛心神,专心淬炼体内龙气。

    按照他的估计,如今肉身已经基本淬炼完成,以后只要专心吸纳淬炼龙气就好,那么将云气全都练成金黄色不会消耗太久,若是自己能够登上帝位的话,那么修炼的速度还会更快。

    因为天子龙气这门功法非常特别,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这门功法,他才会选择在帝皇之家重塑肉身。

    刘轩想要报仇,可是他上一次修炼消耗了不知道多久,这次重修想要最快的修炼回原本的实力,就需要借点外力,这天子龙气的修炼法诀,是他无意间得到的一门特异功法,然后经过自己修改后完成的。

    奈何那时候自己修为高绝,而这门功法想要修炼的话,必须散功重练,所以他也就没有习练,只是丢在一旁。

    如今这个情况,倒是非常适合修炼天子龙气,而且关键的是,天子龙气修炼顺利的话,他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就恢复原本的实力,因为这个功法可以借一国之国力来提升实力。

    正如其功法之名,天子龙气,象征的正是一国之天子,更对应一个国家王朝,而这个王朝或者国家越强大繁荣,那么龙气也就越强,若修炼此功的人是此国天子,就等于以整个强盛的王朝为根基修炼,那么修炼起来自然无比迅捷。

    可凡事有利就有弊,若这个国家已经是王朝末世,那么龙气可就残存无多,不但修炼起来困难无比,甚至于还有功力倒退的可能。

    打个比方,若刘轩到了一个强盛的王朝,那么他即便不登帝位,哪怕仅仅只是一皇族近亲,也能拥有龙气根基,并以此修炼变强。

    可要是到了王朝末世,那么就算他是皇帝,可因国势渐衰,即便他坐在皇帝之位上也无法聚集起强大的龙气,而在王朝末世的皇亲国戚几乎都没有龙气存于身上,这从刘轩身为皇子一出生的时候都没有龙气,还要靠强夺自己亲弟的龙气才能打下基础就可以看出。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不可逆转,刘轩如今不停的淬炼龙气,便是要龙气不会轻易消散,只是这种方法并非解决根本之法。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刘轩登基为帝,先站在王朝的巅峰,然后凭借自己修成的龙气护佑住这个王朝,随后再凭借这一方安定之地孕育出的龙气反过来壮大自身,如此往复,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就是说,刘轩不但要登基,而且还得把这已经濒临崩溃的王朝给挽救回来,并且治理成一个盛世,只有这样他的天子龙气才有可能大成。

    也许有人得知了刘轩的情况后会说,既然天子龙气顾忌如此之多,那为何还要修炼?刘轩好歹也是一仙人,难道手里就没了别的功法?

    其实除了天子龙气只要环境合适修炼起来较为快速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缘由,那就是刘轩的仇人,并非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那么简单,他的对头,是一个庞大的修真帝国,那个帝国原本是在刘轩以及一些伙伴手里共同创立起来的,可现在却成为了那些仇人的保护伞。

    想要报仇,就要与那个庞大的国家对抗,刘轩自己一个人纵使再强大,也架不住成千上万的高手围攻,何况当初他胡乱折腾,鼓捣出不少强大的纯军事用法宝,他要就这么冒冒然冲上去,就算他修为再高,怕是也难逃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想要报仇,除了自己变强之外,还得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强大势力!”握紧了拳头,刘轩丝毫不觉得这个目标有多么的困难:“既然当初可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这一次我同样能够再建立一个!”

    虽然这一次只有他自己没有什么同伴,但是他却来到了汉朝末年,这个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顶尖的人才,只要他能够聚拢一部分,那么建立一个王朝盛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何况他现在好歹还顶着一个汉室正统的名号。

第4章 人情

    想那传说中的刘皇叔,只凭借一个汉室之后的名号就可以行遍天下,相比起那位不知道隔着多少光年的远亲血统,自己可要比他正统多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虽然是个优势,但未免又不是一个劣势。如今汉室衰微,尤其是皇室经历了两位昏君之后,声望下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估计很难凭借汉室正统的身份占到什么便宜。

    除非……

    “除非我能叫那些自视甚高的人认可我的能力!”

    抬头看了看天,这日天气并不晴朗,整个天都阴沉沉的,加上日子渐渐寒冷,纵使在皇城中有城墙遮拦,那刀子般的寒风一样叫人感到不舒服。

    胡乱转了一圈,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熟人,刘轩诧异的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人在见了自己后,竟然眼睛一亮,随即毫不迟疑的转头走来,心中一寻思,大概猜到了这人为何会在这里了。

    “估摸是外面又乱了,才又劳烦这位!”

    与对面那中年汉子互相施礼,刘轩可没在这位面前摆什么皇子的架子!先不说汉朝皇室本来就没那么大派头,就是面前这人的身份,便是如今把持朝政的大将军何进,也一样得客客气气的。

    “大皇子这是要去何处?”

    刘轩今日一身装扮似要出行,加上如今这条路正是出宫的道路,明显是要出去,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待在宫中憋闷,出去转转!”

    他平日里虽然不怎么走动,但是不代表真的一辈子没出过皇宫,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出去走走的,见识见识一下这时候的京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倒是面前这位,竟然不走正门,反而从这旁门出,让刘轩有点奇怪:“朱大人这是……?”

    话不必问的太细,何况他又不晓得这位大人的事情能说还是不能说,若不能说,自己问了反而麻烦。

    却不想对面这位就等他开口相询,一听这话,立刻笑道:“殿下也知前些年黄巾肆虐,虽然我与皇甫将军平定贼首,但依旧有诸多余孽散步四处,让人头疼的紧。”

    这话一说出来,刘轩就明白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而面前这人对自己居然半点也不隐瞒,看来当年那番举措还是起了作用的。

    “原来如此,想来朱大人今次又要领军出征了?”

    想来想去,他在莫名其妙的跑到那个修真国度之前,也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对这时期的诸多故事也颇有兴趣,因此也研究了一阵。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件事情,看来不是发生了变化,那就是这一仗小的根本就不值得关注。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仗,他也就没什么再问的心思了,可对面这位却不这么想,只听他开口道:“前一次黄巾贼众虽然战力不行,可那诸多手段的确叫人防不胜防,若非临行前从殿下这里得到的几道符咒,怕是不会那么顺利的就剿灭贼众!”

    “这一次心理却没什么底气,不晓得殿下那里还有辟邪符箓否?”

    听他这么一说,刘轩心中暗乐:“不怕你来求我,就怕你不拿我当回事。如今知晓了本人的手段,只要好好拉拢一番,也好搭建我在这个世界的基础!”

    原来当初黄巾肆虐之时,朝廷使朱儁与皇甫嵩领军,剿灭黄巾贼军。出发之时,身为皇长子的刘轩自然也前来观望,并且还找了机会与领军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并且送了一些符箓。

    实际上当时皇甫嵩与朱儁并不觉得这些符箓有什么用,只是皇子毕竟是皇子,所以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想要应付过去便了事。

    刘轩虽然面貌年小,但内里可不是个小孩的灵魂,见了自然晓得是怎么回事,也不说破,又攀谈了两句就径直离去了。

    这事情似乎到此就结束,但是等到朱儁、皇甫嵩两人领着北军五校数万兵马与黄巾贼军碰上的时候,这才知道事情究竟多么棘手。

    那黄巾贼的论打仗的能力,可真不怎么强,哪怕号称百万之众,在这二位眼里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甚至都不需要使什么计策,领着手下精锐兵马硬碰硬的冲上一阵,估计这些贼众就得崩溃散去。

    可不曾想那黄巾贼首张氏兄弟竟然懂得妖法玄术,或用飞沙走石或用撒豆成兵,弄的两人苦不堪言,一时间在战局上竟然还落在了下风。

    亏得这时候两人想起了临行时大皇子刘轩所送的符箓,秉着试试也无妨的心态,在一次交战的时候见对方又用法术,便将那符箓祭出,却不想符箓一出,那肆虐的狂风飞沙尽数消失不见,同时对面洒出来的豆子也没有再变成万千精锐兵马,而是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连点动静都没发出来——离的太远,有动静也听不见。

    朱儁、皇甫嵩见状大喜,晓得有这符箓护身,这群贼众的妖法再也不起作用,那么就只能正面拼杀了,这些他们却不怕,因此随后一段时日,两人所领冠军势如破竹,直接将黄巾贼军给打的稀里哗啦,使得天下又获得了一段安宁日子。

    班师回京后,二人都得了封赏,不过朱儁和皇甫嵩都晓得若没有大皇子所送的符箓,估计这一战不会这么顺利,只用半年多的时间就平定了贼军,所以二人都抽了时间去当面拜谢刘轩,刘轩也因此与这两位在朝中颇有势力名望的将领结下了一番善缘。

    这一次,朱儁又领命出征,他一想到要对付的是黄巾余孽,要面对那些邪法妖术就觉得头疼。而当年刘轩所送的符箓早就用光了,自己莫非还要去什么道观寺院去求些辟邪之物来?

    不想还没走出皇城就遇到了大皇子刘轩,朱儁登时大喜,主动上来问候一番,并且一边走着,一边主动将这次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走出了皇城,刘轩也知道了朱儁这次要对付的,是目前势力最为庞大的一支黄巾余孽,这些贼军放在那里,不管不顾的话对朝廷威望有损,何况贼军肆虐地方,朝中那些真正做事的人也看他们不痛快,自然要尽快清剿,这才让朱儁这个当朝名将领军。

    “此事简单,我身上便带着些辟邪符箓,全部送予大人便是!”

    刘轩表现的越豪爽大度,便越让朱儁觉得亲近,何况自己在发表些比较热血爱国的言论,这对汉室忠诚之极的朱儁对他的好感度自然是嗖嗖的往上窜,等日后有了机会,这朱大人只要稍微偏帮自己一些,好处可就是大大的。

    何况,刘轩想要登基为帝,自己手下没个可以用的人也不行,而赶上如今这乱世,最好用的人自然是手掌兵权之人。

    如今朝堂中掌握兵权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将军何进为首,其弟何苗也掌握着不少兵马。

    再然后就是皇甫嵩和朱儁这两位名将——不过这二人与那何进不同,两人忠于汉室,倒是没有将官兵变作私兵的想法,每次打完仗了就会将虎符送还,也不会没事就去与那些兵卒们拉关系。

    不过这二人威望极重,若是登高一呼,京中兵马怕是有大半都愿意响应,关键就在于他二人愿意不愿意了。

    另外,十常侍也掌握着一部分宫中禁军,这一点最让刘轩忌惮——他知晓十常侍们是支持自己那三弟刘协的,自己很难将这部分人拉拢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能与之对抗的人。

    除此几人之外,自己那便宜父皇新组的西园八校尉也有兵权,不过这西园八校尉名义上是听小黄门蹇硕调遣,自己要想在这上面做文章,怕是有点困难。

    目送朱儁喜滋滋的离去,刘轩带着曹苞又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转悠到了西园军这里——因为是在雒阳西园设置,加上又没有特意起什么名号,所以都以西园军或者西园八校称呼。

    还没走近,就听到兵马操练之声,刘轩停住脚步,静静听了一阵,心中转了一转,最后下定决心走上前去,只不过还没走多近就被兵卒拦住——军营重地自然不能随意靠近。

    不过既然来了,刘轩自然不能空手而回,所以开口道:“劳烦通秉典军校尉曹议郎一声,有本家亲戚来访!”

    那兵卒见刘轩相貌不俗,身长体健,穿着又不似寻常人,所以倒也客客气气的没有动粗。此时听到对方言明要找何人,当下也不敢耽误,让同伴继续站岗,自己转身进去通秉去了。

    见兵卒进去,刘轩退后一步,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然后转过头与曹苞笑言:“要见你这亲戚,还挺麻烦!”

    走这一路的功夫,他心中已经寻思明白,这西园八校尉虽然是听命于小黄门蹇硕,可是统兵的这八个人也都对宦官没什么好感,所以更多的是按照何进的调遣行事——后来十常侍之乱的时候,西园军就是斩杀宦官的主力。

    何况,自己与那曹校尉,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瓜葛,先扯些交情再说旁的!

    “若是能将这位当世枭雄收为己用,即便不能顺利继承帝位,日后也有机会将皇位夺下。”想了想:“不过这难度似乎有点大?”

第5章 吾若为皇,如何?

    曹操这些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尤其是得皇帝看重,成为西园八校尉之一,手中有了兵权,在这个日渐混乱的时局中就有了自己的话语权。[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但是也并不是特别的顺心,因为西园八校尉的设置,是因为皇帝不满大将军何进大权独揽,无奈之下想出的分权之法,这一点只从西园八校尉归蹇硕掌管就能瞧的出来——谁都知道,当今皇帝谁都不相信,就信任那几名贴身宦官。

    甚至于曹操能够成为八校尉之一,也是因为他乃宦官之后这样一个身份,皇帝认为他这种出身的人可以尽心的为自己办事。

    可实际上呢?先不提曹操自己本人对张让等权阉没有半点好感,加上他本身也算是当今名士,好不容易闯下的名望可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毁去,所以曹操是坚定的站在宦官集团的对立面的。

    更重要的一点,西园八校尉虽然归蹇硕掌管,但统军的八名校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从一名宦官的调遣,在西园军内部,是以袁绍为尊——而袁绍又更亲近大将军何进,结果皇帝费尽心思设立的西园军,实际上折腾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何进手中。

    曹操看的明白局势,他不认为何进会已经抓到手中的西园军给丢到一旁,所以他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表示什么:愿为皇帝尽忠!之类的想法。

    可惜他尽管已经表明了立场,偏偏出身尴尬,何进对他也是不怎么待见,平日里谈话议事,虽然有他的席位,但是曹操所言,几乎就不曾进过大将军的耳朵——当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也许,谋求外放是一出路?”

    虽然站在台上看着兵卒训练,但是脑袋里思考的却是自己的前程,曹操今年三十出头,正是成就一番事业的年龄,总是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一回事,与其在这里两头受气,还不如去外面闯闯。

    “年初刘益州建议恢复州牧制,地方外官因此掌握重权,若能在地方上坐到一州之主,也是一番成就!”

    心思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只能无奈叹气,他原志不在此,不过世事本就如此,哪里都能尽数如了自己的意思?

    正想着,就见有兵卒急忙忙过来,见礼后禀报:“有人自称曹校尉本家亲戚,现在大营正门外等候!”

    “我本家亲戚?”

    曹操想了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他曹氏也算是大族,家中亲戚可多了去了,不过平日里走动并不频繁,加上曹操虽然略有名望,却远谈不上什么名满天下,自然也不会引得各种各样的远亲跑来投奔。

    不过倒也不是一定,毕竟他曹操如今虽然混的不算顶尖,但比起很多寻常人来说,也不知道强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曹操只当是某个比较偏远的亲戚得知了自己的名字后,想来寻点好处!

    “见见再说!”

    既然宣称是自家亲戚,无论如何都得见一面,若真是求助,也不好直接轰走,大不了舍些粮米布帛打发了就是——这些年皇帝胡乱铸钱,整个天下的货币制度几乎崩溃,粮食布帛等渐渐代替了钱币的作用,因此曹操想到的是舍些粮米布帛,而不是直接给点钱财。

    要兵卒带路,一路从校场中出来,还没出大门,曹操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营门外的两人——刘轩那身型还真不容易叫人忽视,加上气度不凡,穿着也不一般,曹操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只一打量,曹操登时就是一愣。

    “是他?”

    可是随后就一脑门的雾水:“他来找自己是所为何事?难道是有什么秘密嘱咐?”越想脸色就越是难看,脚步不由得就慢了几分。

    旁边兵卒见了,好奇问道:“曹校尉莫非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兵卒也没多想,只当外面那俩人并非是这曹校尉的亲戚,那样的话他们代为出面将其轰走也就是了。

    他这一问,那边曹操立刻就是一惊,瞬间就恢复了常态:“没什么,是我本家亲戚无误,只是奇怪怎么前来寻我,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然后又对身后跟随的亲兵吩咐道:“且先回去安顿军务,今日我可能回来的晚些!”

    片刻功夫,曹操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虽然知晓这人身份,但是那身份却不能乱说。而且如今这时候,指不定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胡乱声张的好,而且自己也能自如进退。

    若此时转身就走,反而不好回旋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一时半会也猜不到,心中有了几个想法,但终究只是猜测,还得面对面谈了之后,才能知晓。

    想的明白了,脚下又快了几分,转瞬就出了营门,然后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此时刘轩已经看到曹操迎面走来,只见一身高不过七尺上下,约莫一米六出头的将官,身穿甲胄披风,大踏步向着自己走来。

    虽然身型不高,但是那股气势和脸上透露出来的自信,还是叫人察觉的出此人的不凡之处,刘轩心中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汉末枭雄曹操曹孟德了。

    也是彻底埋葬了汉王朝的那个曹丕的亲爹——不过如今的曹操还不是后来的枭雄奸相,此时的曹操还算是一腔热血,而且也有为汉室尽忠的心思,他的最大志愿也不过是做征西将军,为汉王朝开疆拓土,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之位。

    两人越来越近,同时也在互相打量,片刻后两人已经面对面站定,刘轩正想开口,就听曹操低声道:“议郎曹操、见过皇子殿下!”

    这话一出,刘轩倒是一怔愣,好在礼数没忘,还礼后才问:“曹议郎认识我?”

    他有点奇怪,自己平日里很少出皇宫,专心在宫中修炼读书,朝臣中认识的也不过皇甫嵩、朱儁寥寥数人,除此之外朝臣中自己几乎没一个认识,而那些人更不会认识他,何况曹操现在的级别连朝堂都上不了,又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此时他又注意到,曹操出了大营后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这么说他在营中的时候就瞧见并且看出自己身份了,在这个比较敏感的时候还敢上前来,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若换了袁绍看出了自己身份,保不准掉头就走了。

    “陛下设立西园军之时,皇子殿下在旁观礼!”

    曹操这一解释,刘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他没想到自己那么低调的在旁看着,居然也会被曹操记住相貌,这牛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原来如此!”

    既然曹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原本用曹苞来拉关系的法子就用不上了,至于眼下要紧的,应该是找个安静所在好方便谈话。

    曹操也晓得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这大庭广众下,有什么秘密也没法说,何况人多眼杂,自己能认出皇子刘轩,保不准别人也认的出,若看到了胡乱揣测一番,自己估计又有的烦心了。

    如今皇帝病重,大将军何进和何太后都一门心思的要扶持刘辩继位。不过京城中谁人不知道皇帝喜爱幼子刘协,宦官也是支持皇帝也就是支持小皇子的。

    这两家斗的就够闹心了,若是叫人看到自己和一直不声不响几乎叫人忽视了的皇长子刘轩凑到了一处,谁晓得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寒舍就在左近,请殿下移步!”

    随即就在前面带路,刘轩也不多言,只是静静跟在后面罢了,曹苞人不大,但够机灵,走在最后面同时查看有没有人盯着他们,好在曹操的住处的确不远,很快就到了,这么点距离也引不起什么人注意——何况刘轩的确太过低调,哪怕是皇宫中人也有很多人不认得他。

    进了曹操宅院,然后又转进后进内室,这里一般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只是刘轩的身份特殊,曹操也不敢在外面招呼,直接引进内里,然后只叫几个信得过的贴身人送上清水瓜果,然后屏退下人,独自招呼刘轩。

    内室中,只见曹操与刘轩相对跪坐,曹苞则静静立在身后,两人坐了好一阵,最后曹操才开口:“皇长子亲来西园寻微臣,莫非是……?”

    刘轩摇了摇头:“不是!”饮了一口水,他脑袋里却在思考应该怎么开口,甚至用什么话题才能引起曹操的兴趣,可是想来想去,始终没什么头绪。

    至于曹操的问题,他知道是曹操怀疑自己来找他,是皇帝有什么密旨。可实际上,皇帝也知道西园军这步棋基本等于白走了,就算有什么密旨也不会让这已经被何进掌控的力量去实施。

    听到刘轩否认,曹操的眉头拧成了一坨,若不是这个缘由,那么这个皇长子来寻自己,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不过那个可能似乎太过疯狂,难不成面前这位还未行冠礼的年轻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正觉得这个可能太不靠谱,只见对面的刘轩将面前水碗一放,随即一脸正色的说道:“曹议郎以为,吾若为皇,如何?”

第6章 破而后立

    若为皇,如何?

    这话问的实在是太直白了,竟然没有半点的掩饰,这样的话莫说曹操被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安安静静在一旁伺候着的曹苞,也被刘轩的话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皇帝,那是汉王朝最高的统治者,是天下之主,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最尊崇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等于拥有了这个天下,拥有对任何人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势。

    而刘轩,就在两人面前明明白白的表示:老子要当皇帝!

    曹操的脸色变换不定,看着刘轩的眼神也不如刚才那么平和,似乎带着点惊讶、带着点好奇还带着些赞赏。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过了好一阵平复了下来后,反而伸手拿起水碗,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好似什么也没听到过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在等我的下文吗?”

    刘轩心中嘀咕了一句,同时也在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其实他先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不是一时冲动。他仔细寻思了一番,觉得就以曹操这种人,和他玩心眼耍心机什么的根本就是自讨没趣——别看他修行日子许久,但是耍心机什么的并非他所擅长,否则也不会被人阴了一下害的险些丧命。

    既然肯定会被对方察觉,甚至还容易引起曹操的不快,那么还不如干干脆脆的说出来,还显得自己够霸气。

    曹操不是很霸气吗?这种人要想收归己用,那就得比他还霸气!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刘轩才会干脆的将自己要当皇帝的想法说出来。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两手准备,若是曹操不但不想帮自己,还想和自己作对,那么他不介意提前送这位枭雄上路。

    “此等枭雄,若不能用,当尽早除去,免得日后又惹来诸多麻烦!”

    就在曹操看不到的地方,刘轩的双手已经握成拳头,周身虽然没有异状,但体内那龙气所聚成的烟云已经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只要刘轩想,那么立刻就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面前这位斩杀当场——这只是最下下之策,若没有必要,刘轩真不想直接把曹操干掉。

    好在曹操虽然没说话,但是看那表情,似乎也是在思索抉择,只要他没第一时间拒绝,那么就是有戏。

    “听闻曹议郎志向是坐那征西将军?不知为何?”

    这话题猛的一转,又转到了曹操的志向上去,虽然有点突然,但是却将室内尴尬的气氛冲淡了许多,就连一旁满脑袋冷汗的曹苞也觉得浑身一轻,放松了稍许。

    不过这一放松,立刻又觉得不对,急忙忙走到门口处,稍稍倾听了下,确定外面无人,这才长出一口气——他也没想过,若真有人偷听,恐怕听到刚才那番对话早就被惊的跑掉了,哪还轮的到他来探查。

    所以从一开始,刘轩就在暗中将那白鹤放了出去,以防有人窥视。

    曹操听闻刘轩询问,只是略一思索,就直接回答:“荡平异族之患、为国家开疆拓土!”

    征西将军在职权上统领雍凉,直面西北诸多异族,屯驻长安,而且因为汉王朝的地理位置,若想替国家开疆拓土,最有可能的便是西北方向了,因此这征西将军乃是武职中一等一的实权职位。

    同时从曹操想要当征西将军,可见这人此时更喜军事。

    刘轩也晓得曹操的志向,而且曹操以前与人闲聊时也谈到过自己的志向,因此他没有对刘轩知晓自己的志向觉得奇怪,反倒觉得这大皇子果然不是一时冲动之下就来找自己,来之前还是好好的查过了自己的底细。

    “那曹议郎觉得,如今天下局势如何?”

    这问题一出,曹操立刻闭嘴不言了!

    若是旁人询问,也许他还能大谈特谈,将自己心中对天下局势的看法以及诸般韬略尽数说出来与人共同探讨,奈何面前这位身份太过敏感,何况这人先前还表示自己要当这天下之主,偏偏自己肚子里的话对于皇室中人来说可不怎么好听。

    刘轩也看出了曹操的顾及,反倒是轻轻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了句:“但说无妨,只当平日里叙话就是!”

    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看似没什么稀奇,但却在不自觉当中,将自己摆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上,曹操也并不是没察觉到,不过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汉朝皇室虽然派头没那么大,甚至皇帝见到三公列侯之时还必须离席起身,等对方行礼毕后还要依法还礼,然后才可以坐回去,但是也不是说皇室真就一点派头没有了。

    面对曹操这种还算不上高层的人物,摆点谱也不算什么。

    曹操想了想,最后觉得说也无妨,反正如今这情况……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毕竟对面只是一皇子,还是最没存在感,最没势力的那一个——他要是知道刘轩现在做好了取他命的准备,不晓得会有什么想法。

    “天下群匪横行,导致民生凋零,乃是大乱之相!”

    刘轩听了,知道他还是有很多保留,天下局势何止群匪横行民生凋零这么简单?因为黄巾之乱的缘故,各地驻守官员有了征兵统兵的职权,随后今年年初皇帝准了刘焉的一封奏章,使得州牧复置,地方上有了更大的权柄——州牧权力极大,几乎相当于一方土皇帝,这群雄割据的局面已经初见雏形。

    同时,曹操也没提老皇帝这些年做的那些龌龊事——铸造钱币、卖官售爵这些荒唐事做了一打又一打,至于什么在宫中修建的专门供他玩乐的‘泳池’反而算不上什么。

    “曹议郎觉得,当如何解决?”

    曹操想了想,其实他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也思索过这个问题,就是如今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汉王朝重回盛世?可惜任凭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个问题近乎无解。

    憋了半天,最后的确想不出什么答案,最后还是刘轩一句话震得他出了一身凉汗。

    “要我说,既然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不若将根都撅了,然后破而后立!”

    刘轩说这番话就好似在说将一株老树拔掉,然后重新种上一株似地,恐怕任凭谁听了都不会想到他说的是一个偌大的国家。

    “破而后立?”

    曹操初时只是吓了一跳,甚至怀疑面前这人莫非并不是大皇子,乃是别人假扮?否则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所谓的破而后立,那等于将现有的一切都摧毁掉,可是那样的话,所谓的汉室还会存在吗?

    他自然不晓得,刘轩根本不在乎什么汉室什么正统,他要的只是那皇帝之位。

    可是仔细一回味,却觉得刘轩这番话说的大有道理,尤其是特别符合自己的想法。因为常在无人时,他心中也会冒出类似的想法,但因为忠于汉室,每次都会将这种想法按下去,如今刘轩一提,这个想法就再也控制不住,嗖嗖的往外冒,片刻之间就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此时,曹操只觉得面前这刘轩极为符合自己的胃口,若他能成为皇帝,才会真正的让汉王朝重新焕发生机,重新成为强大的国家。

    这个念头一出,他就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与刘轩站到一起,同时站到一起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无疑,若大皇子登基,我最次也是一从龙之臣,日后成就恐怕不止一征西将军!”

    好处显而易见,但是麻烦却也不少,曹操也不是那种会被眼前利益直接冲昏头脑的人,片刻后冷静下来,就知晓了面前要面对的麻烦究竟多么多。

    “曹议郎不必担忧,面前这些诸多麻烦,自然会有人替我们除去!”

    刘轩一直在观察曹操的表情,此时已经知晓曹操心动了。虽然不见得真的将曹操收为了小弟,不过曹操的确有了与自己联合的心思,只要有了这个心思,那他就不可能将这曹孟德放走,只要以后自己始终能压过他一头,也就不怕能生出旁的心思了。

    如今,适当的展露一下自己的手段,也能叫曹操对自己更有信心。

    “大皇子何出此言?”

    “曹议郎所担忧者,无非大将军与张让等人,不过那两方如今已经势同水火,要不了多久就会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

    曹操一听就明白了刘轩的意思:“到时候,趁其两败俱伤之时再行大事?”这个计划听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曹操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刘轩笑了笑:“自然不会这般轻松,如今宫中势力杂乱,还需要一恶人来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尽数铲除才行!”

    曹操闻言,先是一阵迷惑,可转瞬就是一脸震惊:“皇子是要引……外军入京?”他如何不惊?因为按照正常想法,京中势力大多都是皇家势力,而皇室最忌讳外军入京,哪晓得面前这位竟然反其道而行?

    再想想他先前说的那句破而后立……看来这位皇子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心底之狠辣,世所罕见。

    不过,曹操却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成大事之人。

第7章 好处

    两人既然已经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接下来的话就好谈了许多,比如曹操直言询问:“诸多拥兵将领,谁可为那恶人?”

    刘轩也干脆利落的没有卖什么关子:“董卓!”

    曹操听了这个名字,立刻沉默不语,仔细思量了一阵后,不得不承认刘轩所言的确没错。[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如今汉室江山乱的一塌糊涂,加上黄巾之乱导致诸多地方豪强拥兵自重,其中以董卓所作所为最为明显。

    无论朝廷如何封赏,董卓只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若想将其调走,立刻就是各种推辞之言上来。

    眼下董卓正与皇甫嵩共同讨伐王国贼众,此战之后,按理应当有所封赏,不过曹操估摸,那董卓还是不会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那一方势力。

    此人如此作为,明显是有所图谋,如今刘轩一说引此人带兵入京,那么一切就都清楚明白了。

    不过董卓这个人,曹操对其缺乏好感,因此想明白其中关键后,眉头皱在一起再没松开过,好在很快他就明白,董卓不过是被刘轩当做杀人的刀罢了,用完之后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曹操不免又抬头看了一眼刘轩,只见这位皇子腰背挺直,端坐那里,半点也没动过,嘴角微微翘起,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心中突然好奇:“若自己刚才明确拒绝,又会如何?”

    开口一问,只见刘轩轻笑出声,道了一句:“若孟德不肯应下,那今日怕是难逃一场血光之灾!”

    曹操眼皮一跳,左手不自觉的就往兵器摸去。他身为西园军八校尉之一,自然也是武将,平日在校场中也是披挂整齐,兵器随身。

    刚才引着刘轩回来后,虽然请进内室,但是兵甲都没离身,加上又是刀山血海中走过一遭的,他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些自信。

    这刘轩虽然身长体健,一副强健之姿,可毕竟只是一长在深宫之中,不曾吃过苦头也不曾遇到过什么刀兵之险的富贵子,这番话会否太过狂妄了?

    “如此看来,先前答应与这大皇子联合,似乎有点冲动了!此子这般狂妄,恐难成大事……”

    他念头才起,只见那边刘轩抬起手臂,只见左臂举起猛的向下一挥,曹操几乎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到刘轩手臂带起一阵金色云气,紧接着一道弯月般的气劲应手而出,喀拉一声将房中摆放的书案斩成两段。

    曹操眼神一凝,手上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看着那变成两截的书案一阵沉默。

    这一下没吓到曹操,却让曹苞吓了一跳,看着刘轩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完全想不自己伺候了许久的皇子怎么懂得这般手段?刚才那一下,对于很多人来说怕是只有那些仙人才懂的神术了。

    就只有刘轩知道,刚才那一下根本算不得什么神术,仅仅只是体内气劲凝聚成月牙般的刀气,然后施放出去斩杀目标。

    可即便如此,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有点困难,以他目下的修为,若想施展这招‘半月斩’,需要调动体内全部龙气,然后爆发开来,还要借助兵器之力才能随意施展并杀敌,若徒手施展,那至多就是外表唬人,真论威力的话并不怎么样。刚才那一下能劈断书案,是因为自己用尽全力,只能使一次罢了。

    同时刚才那一下,斩斩书案已经是他极限,若是真斩向曹操,估摸也就是叫这穿着铠甲的枭雄受点伤,所以刚刚只是展现一下自己的手段,若真想杀曹操,肯定不会用这种招数,而是会用更实用的法子——拳头!

    莫要小看了刘轩的拳头,他现在的力量,就算关二哥将青龙偃月刀拿来,他也能耍的和螺旋桨似地。

    何况,这室内空间狭小,用兵器反而更不方便,曹操要是反应够快,就应该第一时间跑出去,不过现在倒是不用废那功夫了,可以说曹操的选择倒是让自己免了一次死劫。

    眼下的曹操心里也是这般想的,看着那桌案,他不觉得自己比那桌子还硬,看来这位大皇子想要取自己性命,的确不算什么难事。

    可是想到这点他总觉得别扭——对方会如此,表明这位大皇子的确很看重自己,而且看重到了要是得不到就杀掉,免得以后给自己找麻烦的地步。

    只从刚才的一番对话,曹操就得知就连大将军何进也没被这皇子太过放在心上,结果自己却得到这般重视,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呢?

    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刘轩刚才展露出来的那个手段,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般能力他以前也见过……

    “大皇子还通晓玄术?”

    这话倒是让刘轩一愣,没想到曹操还能认出来,可往深了一想立刻恍然:曹操曾经亲自统兵与黄巾军交过手,估计是那懂得一些粗浅道法的黄巾贼众用过类似的手段。

    “孟德曾经见过?”

    自从俩人达成了合作意向,刘轩就已经开始称呼曹操的字了。

    “张氏兄弟曾经使过一种妖术,但凡黑风一卷,被卷中的兵卒轻者呕吐不止,四肢乏力,重者立刻毙命,而且周身青绿,状似身中巨毒,极为厉害!”

    似乎是想起了当初所见的场景,曹操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因为他的一些亲兵也被那妖术害死,若不是黄巾军当时已经是濒临崩溃,弄不好自己还要吃个大败。

    刘轩听了曹操描述,心中越来越好奇了。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只是知晓自己到了东汉末年,但是究竟是演义还是历史他却无法弄清楚,眼下来看似乎更贴近演义一些?

    同时,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修士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很好奇,关键是他要判断出来,这个世界有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若是有,那自己修炼的问题就要更加抓紧一些了,同时还要多准备点保命法宝。

    若是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那么他就可以分开一些精力去发展自己的势力——他自己还惦记着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好去找那群混蛋报仇!

    虽然他可以肯定仇人肯定不在自己目前所在的星系(他用尽全身修为使出的遁法可不是说说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下窜出去多远),但早晚都会遇上,自己总不能等撞见了才开始准备吧?

    何况,那个帝国在自己主持的时候就一直强调扩张,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打到自己这里来了,在那之前,起码得发展出足以自保的实力才行。

    如今听了曹操之言,看来这个世界的修士修为并不特别高,也许某些大能自己需要提防,但大部分并不足为惧。

    同时,天子龙气本身就有辟邪之奇效,甚至还对一些奇异的邪门法术免疫,只要真正的实力比不上自己,那么就休想伤的了自己。

    又谈了两句,刘轩只言自己是在皇宫中无意间寻到古卷,并依法练成了一些玄术,同时利用内里记载的一些易筋锻骨法增强体魄。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注意到曹操的眉头轻轻的跳了一下,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这里瞟了眼。

    正奇怪自己说了什么引得曹操在意的刘轩,随即就恍然。

    曹操身长七尺,按照他以前的习惯来计算,不过一米六挂点零头,相貌上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要说曹孟德对自己的身型相貌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刘轩还记得以前看过一段记载,说曹操在面见匈奴使者的时候,觉得自己相貌不好,叫手下冒充自己,他自己则扮作卫士。

    由此可见,汉末著名的奸相、枭雄、魏武帝曹操,对自己的相貌和身型那是相当的不满意,如今听闻刘轩手里有异术可以淬炼身型,他如何能不在意?

    刘轩想了想,既然想要收服这位,那么适当的给点好处也是必然,何况那所谓的淬炼筋骨的法门并不稀奇,只是一些凭药物和粗浅行气法来淬炼筋骨的基础法门,对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若能凭借此物拉拢对方,又何乐而不为?

    顺手伸进怀中,取出一枚玉片,然后递给了曹操:“今日之事,暂不叫他人知晓,若有急事可以用此物做信物来寻我!”

    曹操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玉片。

    就在他手指触到玉片的时候,整个人一愣,随即眼现喜色,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稍许,随后装作没什么异常的将玉片接过,然后对刘轩拱手施礼。

    原来刘轩随身都会带一些刻上了符箓的玉片,既能传讯也可以记录一些东西,适才伸手入怀那一瞬间,就将那法门和所需要的药物尽数记录在了玉片中,曹操一拿到,一道讯息直接就冲进了他的脑海里,这才使得他微微一怔愣。

    这道讯息也不庞大,只是告诉曹操这东西是什么,同时如何用罢了,曹操接过后稍微一试,果然可以得知玉片里所记载的信息,这才对刘轩拱手道谢。

    同时心中暗惊:“这玄门法术竟然神妙至此?”虽然依旧不觉得对刘轩争夺帝位有什么帮助,但多少也增添了些信心。

第8章 内臣

    玄门法术的确神奇,尤其是曹操在将玉片中的讯息尽数记在脑中之后,他就发现这玉片竟然还有别的作用——内里的信息已经清除干净,曹操完全可以将自己要传递的消息储存在玉片中,然后送进宫中,不怕被人发现。[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这玉片的使用法门也随着那些淬炼筋骨之法一并被曹操得到,同时除了刘轩和曹操,这玉片中的信息不会被其他人得知,隐秘性可比那些藏在玉带或者其它什么地方的所谓密信强了许多。

    刘轩自然知道这个用途,他给曹操这玉片,说是信物,实际上就是用来传信的,毕竟眼下时局混乱,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出来一日收获颇多的刘轩在随后几天里心情都非常不错,同时自己贴身小宦官曹苞也与曹操表明了自己曹氏一族的身份后,双方似乎一下找到了最合适的桥梁,随后都约定若有事情,便叫曹苞进出皇宫传讯,刘轩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依旧低调躲在皇宫之中,等待时机。

    如此一来,回到皇宫之后的刘轩就又开始了以前那种日子,整日间躲在宫中不出来,只有近身的曹苞才知道,这位大皇子殿下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修炼。

    自从与曹操见了面之后,刘轩就再没瞒着曹苞,他想要登上帝位,这皇宫之中也得有个内臣方便使用。

    如今宦官中以十常侍为首,这些人都是亲近老皇帝的,就算是下一代的几个皇子中,他们也更亲近小皇子刘协。

    想要将这些人收归己用的可能性太低,何况自己在宫中住了十几年,始终没有和那几名宦官搭上什么交情,他不觉得自己现在过去就能够扯上关系——曹操不一样,曹操的确也是刚见面就联系上的,但那是因为曹操目前的处境极为尴尬,才给了他空子钻,若是再过些日子再想将曹操收归帐下,那绝对不可能。

    而十常侍也不见得会相信他,他们这些年都忙着与小皇子亲近,早就将他这位长子丢到角落中去了,就算是十常侍方面,怕是也担心突然给大皇子卖好,对方也不会接受——更重要的是,刘轩看起来毫无势力,基本没有登上帝位的可能,他们何必浪费时间?

    可实际上,有一个人却真有与刘轩亲近一番的心思,那就是十常侍中权势最大的张让,自打无意间从皇帝那里听了那句评语之后,张让就有了这般想法。

    若是正常发展,恐怕张让也不会费神再去讨好大皇子刘轩,可这个世界因为刘轩横插一手,小皇子刘协变得体弱多病,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夭折。

    何况刘协今年不过八岁,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到成年——眼下这局势,刘协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又因为年幼没有任何威望,朝中群臣也不待见这位小皇子。

    种种不利都让刘协登上帝位的路显得是那么荆棘密布,张让久在宫中,自然明白事事都要留下点退路,若是刘协登不上帝位,他也许可以让刘轩保他一命?

    此时的张让也没寻思过扶持刘轩登基,毕竟刘轩的底子太薄,他所念想的是若刘辩继位,那么大将军何进肯定要拿自己开刀,若是能求的刘轩保下他的性命,哪怕以后不能继续待在宫中,那也是好的。

    没错,他打的算盘就是若刘辩继位,刘轩定然外放为王,只要刘轩开口将他带走,即便是何皇后也该卖点面子吧?

    张让何等人?这皇宫之中说破了天怕是没有比他权势还大的了,早就知道刘辩对那兄长极为亲近,何皇后看在自家儿子面上,也不会将事情做绝。

    寻思了两下,得知皇帝今日因天气越来越寒冷,有加重趋势,此时正在昏睡当中,他抽个机会就出了皇帝寝宫,然后带上一两个亲近的小宦官,十分低调的就奔着刘轩寝宫而来。

    此时刘轩正好在打坐练功,曹苞就立在门口处,一边注意着外面动静,一边好奇的盯着刘轩,等到刘轩将周身金色云气吸纳入体,然后又坐了片刻并且开口问他:“不想问什么吗?”时,他才恭敬的道:“殿下的事情,哪里轮的到臣子来质询?”

    曹苞年岁虽然小,但是在宫中却已经坐到了小黄门的地位。小黄门在皇宫中的宦官中是中等级别,往下是中黄门,再往上则是中常侍。

    不过虽是小黄门,但也不是说权势就很大,他这小黄门,一是因为沾了曹氏亲族的光,得曹腾提拔,另外就是因为伺候的毕竟是当今皇长子,不管权势如何,这品级不能低了。

    真严格抡起权利来,怕是一出刘轩这寝宫,就没人会听他的了!

    相比之下,那蹇硕同样是小黄门,但却权势滔天,单论级别职权还压了何进一头,可惜品级虽然高,但是真正权利还是掌握在何进手中,只能在宫中作威作福罢了。可既便如此,也比这曹苞高到了哪里去。

    不过因为有官职在身,自称臣也是没错——这年代可不兴自称奴才,哪怕是宫中宦官,那都是正经的汉王朝的官,归九卿之一的少府管辖,可不是那下贱的奴隶。

    刘轩想了想,最后对曹苞道:“也没什么好瞒你的,我早先无意中得到了一些修炼玄术之法,除了有些神妙手段外,也可强身健体,等过些日子,局势平稳了,自然也会传授于你!”

    曹苞听了,虽然不晓得这法门究竟多么神妙,不过只看刘轩先几日在曹操家中使的手段,就知道非同小可,那时候只觉得自家伺候的皇子有了这般能耐,日后即便不在皇宫之中,怕是也一样能出人头地,不曾想皇子殿下竟然还愿意将这法门传授给自己?

    一时激动下,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好在刘轩也不在乎这些,正想说两句,突然一顿,心中暗自奇怪的同时挥手吩咐道:“有人来了,且随我出去瞧瞧!”

    曹苞也没去想刘轩如何知道的,既然刘轩修的玄术,有些神奇手段也没什么奇怪,随着刘轩一出寝宫,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缓缓行来。

    他眼神极佳,远远就瞧出来人是谁,心中一惊,脸色都变了数遍,低声对刘轩道:“是中常侍张让!”他虽然品级低于张让,但是自知与张让不是一路人,言语间倒也没有什么恭敬之意。

    刘轩自然也瞧的清楚,他不言声,是在奇怪这老鬼跑来寻自己是做什么?莫非那老皇帝要找自己?

    “或者说这几日老皇帝清醒了,要立三弟为太子,顺便把老子赶出皇宫?”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轩就一脸阴郁,好在只是片刻就恢复了正常,随后前迎了几步,等张让近前,互相施礼——张让乃列侯,面见皇帝皇帝也要起身还礼,何况刘轩只是一皇子,连太子都不算。

    礼毕,刘轩转身将张让请进寝宫中,一路上也没说什么废话,不过刘轩却发现这张让对自己客客气气,丝毫没有内廷第一人的滔天气焰,只凭这一点,也让刘轩心中舒坦了不少——若张让跑这来耍威风,他还真咽不下那口气。

    如今还好,双方客客气气的,就算有什么话也方便详说,只一落座,刘轩也不开口,只等张让先说话。

    可是说了老半天,这老家伙始终没有提所来何事,好像今日前来就是专门来和他套近乎的,这更加让刘轩摸不到头脑,心中更是奇怪:“莫非老皇帝有心传位于我?”

    想想这个可能性太低,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张让是来和自己拉拉关系,安排退路的。

    这么一想一切就明了了,心中也暗叹一声:“这能掌握内廷几十年的大宦官,毕竟不是蠢人,就算如今还没显出什么危险来,也早早做些谋划,给自己安排退路。”

    不过他也没立刻就表示亲近,虽然与张让言谈甚欢,但是依旧保持适当距离,等聊了半个时辰,又恭恭敬敬的将其送走——不过张让最后还是卖了个好,瞧了瞧刘轩的寝宫略有破败,使唤的宫女宦官也就那么小猫两三只,便对身旁亲随吩咐了声:“回去记得叫人来给大皇子的寝宫修缮一番,再派几个年轻宫女来伺候着,如今这般样子,像什么话?”

    刘轩虽然不贪图享乐,但是也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太过残破,如今张让主动给他送上好处,他当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拱手称谢,最后这分别之时倒是比先前那半个时辰都要来的亲热许多。

    等到张让走的没了踪影,刘轩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起来:这张让若按照正常发展,至多剩下一年不到好活,不过若自己救下的话呢?

    正常考虑的话,这张让真没什么好救的,毕竟名声太臭!偏偏刘轩手边可用之人近乎没有,这内廷之中更是只有曹苞一个年轻宦官,纵使自己有心给京城来次大清洗,但若有个对皇城以及诸般内务熟悉的人帮衬,还是要轻松许多的。

    “到时再说吧,若他真有心投我,那他危机的时候我也不建议伸一下手,若是不来我也没必要费那力气!”

第9章 先利其器

    因为皇帝染病,加上天下时局混乱,这皇宫也就热闹不起来,中平五年就在这么一片冷冷清清中过去了。{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中平六年的春节也没有什么特异,虽然皇帝这两日精神头好了点,但是也仅仅抽出很短的时间里来与自己的妻儿聚了一聚,席上也没有说什么话,脸上的疲倦一望就可得知,甚至连一顿饭都没吃完,就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去休息去了。

    皇帝一走,就只剩下了何皇后以及三个皇子,在这种时候,皇子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何皇后还寻思带上自己儿子直接离去,不想刘辩吃了几口后,就凑到了刘轩身旁,嘻嘻哈哈的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平日里这孩子总是沉默寡言,难得今日开心,就叫他随意一点吧。”转眼看了下那大皇子刘轩:“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了!”

    对于这位皇长子,何皇后始终摸不清楚状况,刘轩在她面前将毒酒一饮而尽全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一点让她大为忌惮,谁晓得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刘轩还有什么能耐?

    她甚至为此去请了史道人询问,这刘轩究竟是如何做到不惧毒酒的?

    那史道人也是颇有名望,据说通晓玄术,早年何皇后生下刘辩的时候,因为当时皇帝接连数个儿子都夭折,担心下就将自己儿子送到了史道人那里抚养,希望以其玄术护佑这个儿子。

    随后儿子健康长大,何皇后对史道人也就越发敬重,只当这老道是真的精擅玄门神术,才护持住自己儿子,因此但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何皇后都会将其叫来询问一番。

    这一次便是如此,不过史道人听了皇后描述后,拧着眉毛最后给出的解释却不能让何皇后开心:“若不是自身通晓玄学,已经练成百毒不侵之道身,就是有异宝护持!”

    若叫刘轩听了,怕是要赞叹史道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因为他的确猜到了事实。可是这个结论却叫何皇后开心不起来——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倍感忧心。

    如是第一种,那证明刘轩自身也通晓那神妙玄法,自己以毒酒害他,他若是用玄术取自己性命,又如何招架?这东西不比刀兵毒酒,那些好歹也是有型之物,也能够防范,这玄术……

    幸好史道人听闻那人不过二十不到的少年人,便肯定的道:“年岁这般小,断然不会是修炼有成的同道中人,如此看来当是有异宝护身!”

    何皇后上上下下打量着刘轩,心中不免好奇这大皇子究竟在哪里寻到的这般宝贝,竟然不惧那酒中巨毒?

    许是有所察觉,刘轩转头瞧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得她竟然不自觉的扭头躲闪,避了开去。

    可随后又觉得身为皇后,竟然被一庶出的皇子吓住,真真丢人,这顿饭也没吃的心思了,招呼了自己儿子一声,母女俩齐齐离开回自家寝宫去了。

    刘轩看着自己那二弟还一副不高兴的回头瞧自己,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过头又看了看一旁慢慢吃东西的三弟。

    过了年,这三弟也才九岁,而在自己所知的历史中,今年就是这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家伙,成为了汉王朝历史上最后一位帝王。

    同时,刚刚离去的那位二弟,则会在几个月之后登基,可惜很快就会被那臭名昭著的董贼给废去皇位,并且鸠杀毙命。

    “总归是一场兄弟,而且对我还颇多敬重,也不好看着他去死!”

    心中正想着,只见自己的三弟已经吃罢了饭,起身冲自己躬身施礼道别,回董太后寝宫去了。

    片刻的功夫,这人就走了个干净,就只剩下几名宫女宦官还在一旁伺候着,不过刘轩注意到,几名宫女神色中颇为不耐,甚至连掩饰都没有,可见他这皇长子在宫中何等的不受人待见。

    刘轩也懒得与这种人置气,起身径直离去,回自己宫中歇息去了。

    中平六年,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老皇帝依旧卧床不起,不过好消息也并非没有。

    二月,出征在外的皇甫嵩以及董卓呈来捷报,大破反贼王国,如今已经班师回京。

    皇帝听了这个消息,身体似乎都轻快了几分,大喜之下又是一番封赏——不过他终究没有病糊涂,趁着这个机会封董卓为并州牧,希望可以将这位调离老家凉州,奈何这位又是一番推辞,坚决不肯往并州就任,这事情就这么拖了下去。

    加上皇帝借着那大捷而恢复的劲头也消耗了干净,重新又躺回床上,自然也就没精力再去和董卓扯皮,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时候的刘轩,待在宫中除了修炼,就是淬炼一柄长刀。

    曹苞每日都守在一旁把门望风,不过也就是做个姿态,若有人来,刘轩肯定比他先察觉,但是瞧了好些日之后,曹苞见刘轩手中长刀越来越细,竟然比长剑还要细上稍许,加上刀刃笔直,好奇下不免多问了一句:“殿下这是在炼制长剑吗?”

    明明一月前皇子殿下和自己说要炼制一柄长刀,要自己去宫中取了一些上好镔铁,随后这些日子就见刘轩盘坐榻上,取镔铁拖于双掌之上,随后周身烟气缭绕,每日间约莫要持续一个时辰之久。

    如今一月有余过去,那手中镔铁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渐渐显出了兵器的样貌,不过随着祭炼日子越久,形貌越来越清晰,曹苞脑袋里的问号也就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的长刀,多是朴刀、大刀等等,先不说刀刃宽而厚,刀身也都是有弧度的!可是刘轩手中这渐渐成型的兵器,却非常见的式样,若粗略看一看,倒是更像是长剑——可要比当下的长剑还细上一些,若非近点能看清只有一面刃,曹苞真以为这是一柄长剑了。

    他不认识,刘轩自然不会奇怪,自己凭借十几年精修的天子龙气,以神魂中残存的那一丝真元淬炼出来的这柄长刀,根本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

    说白了这也没啥稀奇的,唐刀罢了,要放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要说自己弄柄唐刀还得让人骂老土,没新意。

    不过他原本虽然修行许久,却没研究过什么兵刃搏杀的技巧,长剑什么的估计自己玩不转,刀这种兵器却比较容易上手——在刘轩看来,刀法虽然繁杂,但根本上却简单明了:砍死敌人!

    而且,劈砍相比起刺、挑等技巧也要好入门,所以最终选择了刀。

    既然要用刀,自然要用比较出名的,而且因为刘轩的个人爱好,还得是比较美观的,选来选去,就选中了这唐刀。

    唐刀在刀锷以及握柄上与后来的长剑极为相似,加上刀身笔直,插在鞘中甚至会被误认为长剑——当然,在这汉末时节估计不会被误会,因为刀身太细。

    至于坚固度?刘轩相信这柄凭借自身真元淬炼出来的唐刀,能够与此时天下任何一柄所谓的神兵硬撼而不损分毫——就算真损坏了,刘轩也可以凭借天子龙气让这以龙气淬炼成的唐刀自行恢复。

    这接近两月的淬炼,不仅仅是让长刀足够坚固并且能够自愈,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完美的与他体内的劲气呼应,这样一来他在使用一些招数的时候不会因为兵器不行而使得发挥不出应有威力来。

    “估摸着,老皇帝寿元将近,皇甫嵩和董卓也已经抽开了身!接下来不出意外就是两方争夺帝位的戏码了!”

    伸手抚摸着明亮笔直的刀身,但见刘轩手掌拂过之处,都有淡淡金色光华亮起。

    “宫中甚至这雒阳都要有好一阵混乱,尤其是宫中禁军与袁绍的西园军还要混战一场,那时候若没有个趁手的兵刃,着实不怎么方便,趁这段闲暇,提前淬炼出这柄刀来,也算是提前做个准备了!”

    这些话他也和曹苞说过,因此这贴身的少年宦官不曾问过皇子为什么要制造一柄兵器,他更好奇的是一大坨上好镔铁,怎么就在刘轩手中慢慢的变成了兵刃了?

    他却不知道,若刘轩还有当年一半修为,这么一件长刀他随手就能制作出来。如今却要耗费接近两月的时光,同时还是凭借着天子龙气一些神奇才勉强制成的。

    “当年法宝多的不知道用哪个,如今就只能对付用这么稍微比寻常兵器好点的家伙了!”刘轩随手挥了挥,适应了一番:“不过,以我本命真元配合天子龙气炼制而成,这柄刀倒也不是那勉强应付一时的临时过渡之物,若能让这刀中自主凝成一丝龙气,并且与国势相连,这兵器也会成为一柄上好的神兵!”

    这些虽然都只是猜测,不过刘轩曾经毕竟是一代修为超绝的仙人,以他的见识所做的推测自然不会有多离谱,所以他对这柄长刀很是满意。

    “如今,只等那几场大乱的到来了!”

    想起这点,转头询问了下:“这些日子,孟德可有讯息传来?”

    曹苞闻言立刻点了点头:“曹议郎言西园军这些日子虽然不曾有什么调动,但却是外松内紧,一副随时可以出战的姿态,而且大将军也经常招集司隶校尉袁绍议事,曹议郎推测要有大事发生。”

第10章 梁王?

    中平六年,这一年在刘轩的记忆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

    归根究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年他在玩诸多三国游戏的时候,无论哪家公司出的什么类别的游戏,这一年都会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剧本。

    大多时候,剧本的名字都会被定为:讨伐董卓!

    从这一点就可以得知,这一年开始,这个时代的主角将会是在凉州拥兵自重的实力派军阀,董卓董仲颖。

    “中平六年!”

    至于公元年份,刘轩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寻思来去,若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切顺利,公元纪年这玩意儿还会不会存在都两说。

    从曹操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一切都还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刘轩只需要静待事变就可以了。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太久。

    彻底将那随身长刀炼制完成的同时,宫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驾崩了!

    “终于西去了吗?”

    看着曹苞低着头向自己禀报此时,刘轩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对于这个皇帝父亲,他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自己重塑肉身之前已经是个有着成熟思想的存在,即便真的成了他的儿子,也难以如寻常孩子那样对父母有所依赖。

    更何况,自打出生之后,这个便宜父亲对自己也没有尽过半点父亲的义务,这一来他更加对这皇帝父亲没什么感情,如今听闻他驾崩西去,心中也难以升起什么悲伤之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皇帝驾崩,宫中倒是没有多么混乱,毕竟这半年来,皇帝身体一直都是那样,今日之事早在众人意料之中,甚至一应事宜也早就安排妥当,如今只要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也就是了。

    刘轩也将早就备好的麻衣孝带带上,然后依照礼制忙活了一遭,等一切完毕,董太后为首,何皇后陪坐一旁,下面刘轩以及自己两个弟弟做成一排,另外就是当今权倾朝堂的何进何大将军。

    “这是要立新君!”

    一看这架势,刘轩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何进在场,何皇后作陪,纵使有汉灵帝生母(既然已经驾崩,这谥号也就定了下来)董太后坐镇,估计也拧不过这兄妹俩一内一外的联合施压。

    不过这些事情刘轩并不在意,哪怕董太后还特意将事情扯到了他身上。

    “轩儿乃皇长子,若立新君,自当立长子,哪有废长立幼的道理?”

    何进对董太后这番话非常不满,加上权倾天下,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随手一抱拳,也没什么恭敬之意,开口就言:“二皇子乃是皇后所出,是为嫡子,哪有不传嫡子传庶子之理?”

    董太后眉毛一立,喝道:“都是天家血脉,哪有庶出一说?”

    俩人互相辩来辩去,说白了就是为争那帝位罢了,刘轩对此却毫无兴趣,如今局势明了,皇帝之位哪能落到旁人身上去?刘轩虽然有心登基,但也知晓眼下还不是合适时机,还需要暂且忍耐一阵。

    至于董太后开口闭口都是用自己说事,无非就是看刘协年幼,尚不能通晓诸事,更加上没有自保之力,若明白的将其推到前台与刘辩争位,无论成功与否都难免遭来祸患。

    而自己?

    董太后对他也不怎么喜爱,谁叫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宫女所生?而且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因病故去,连和董太后拉拉关系的机会都没有,加上刘轩平日里也只是依照礼数向太后问安,不如寻常孩童讨人喜爱,所以董太后与他还真不亲近。

    抬眼瞧了瞧,董太后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瞥来,似乎是想要自己开口说什么?刘轩见了更加不满:“你要为自己疼的小孙子争皇帝之位,却叫我出头挨刀子?这老太婆也不是个好东西!”

    收回目光,只当没瞧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时不时转头看看自己两个弟弟。

    只见刘协这个年纪最小的三弟却正襟坐在原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一脸平静,不过刘轩目光过人,瞧出这弟弟浑身肌肉紧绷,隐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双手定然是紧紧攥着,看来这三弟并不如外表那般淡然啊。

    至于刘辩……

    这二弟竟然时不时的一脸歉意的瞧这自己,倒是叫刘轩一阵错愕?

    “这弟弟难道觉得对不起自己?”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不过刘轩还是能够判断的出来,刘辩是真的对自己感到抱歉。当然,他也知道这事情其实和刘辩没有什么关系,争夺皇位?与其说是他们三兄弟在争,还不如说是某些人在争。

    看着董太后最后无奈的在何进那滔天权势下屈服,刘轩就知道今天的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嫡长子刘辩登基为帝,今日计议完毕,明日还要在朝堂上与诸多朝臣走个过场,然后才会宣告天下,随后就是登基的仪式——这些都和刘轩没关系了。

    刘轩身为皇子,自然也要安排,最终刘轩封为梁王。

    皇子所封的王位,一般前面都冠以郡名,不过梁非郡,实称是梁国,这是因为东汉年间在地方上郡国并置,不过在行政地位上依旧是同级。梁国位于豫州北部,靠近兖州,人口众多,土地富庶,算是不错的地方,刘轩得封梁王的话,在那住着也算是享福。

    不过刘轩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那个封号:梁王?听着还真不像是个好人。

    刘协依旧按照历史上那般封陈留王,这些一样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不过好处在于,董太后希望能够与自己的孙子多聚些时日,所以刘轩以及刘协不必立刻离开皇宫,这倒是方便了刘轩,免了他多去想个借口赖在这里不走了。

    “反正只是几个月的功夫,拖上一拖也就过去了!”

    出了宫殿,刘轩的身份已经从皇长子变成了梁王,奈何这个梁王也只是有一个虚名——汉朝早些年中王还有实权,不过到了如今,早就只剩下虚名了,那是半点权势都没有。

    但刘轩也发现不是半点好处都没有,他意外的发现,自打这梁王名分定下之后,体内的龙气似乎有点变动,同时一直笼罩在皇城之上的稀薄龙气也稍微容易吸纳了一点。

    “得了梁王封号,也算是得了正统认可,所以这汉王朝的龙气才会更加亲近自己!”

    一路上没有进行什么试验,只是低着头皱眉思索。

    “曹操在西园军中的地位越发尴尬了起来,如今就连自己手下的那些兵马也渐渐被人掌控了去,朱儁和皇甫嵩虽然先后班师,不过以他二人的性格,断然不会捏着兵马不撒手,这样的话想要自保,我还缺一支能够随意调遣的心腹士卒!”

    这个任务肯定要交给曹操来做,但是用什么借口呢?

    曹操如今是西园八校尉,就算过的再不开心,这职位全是实打实的实权武职,带来的麻烦就是调动起来也颇为麻烦。

    “看来只能等自己登上帝位后再图谋划!”

    随后的一段时间,日子似乎有趋于平淡。

    刘辩登基并没有带来太大的波澜,朝堂主公对于刘辩的嫡子身份很是认同,何况大将军何进护佑,又拉拢了太傅袁隗与何进共同辅政,自然不会有人和这两位过不去,所以一眼瞧去,汉王朝似乎终于平稳了下来,而宦官与何进的斗争也有了最终的结果。

    只有刘轩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何进与诛杀宦官,结果十常侍无奈下求到了当今何太后,也就是原来的何皇后那里去,这才以蹇硕一人之命保住了其余诸人性命。

    此时刘轩依旧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家寝宫中,心中暗乐:“这帮人斗来斗去,将本人忘了个一干二净,倒是好事!”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曹操递进来的书信越来越频繁,刘轩知道,日子到了——最近一次的信里,曹操已经言明何进已经调集外军进京,他所期盼的混乱局面即将到来。

    而在那之前,他只要静待十常侍与何进之间的斗争到达白热化便可。

    果然,双方的斗争在董太后被鸠杀之后达到了巅峰,十常侍认为若再不除何进,他们将再无立身之地,于是调集宫中禁卫,假传太后宣召,终于将何进诛杀。

    这一切,刘轩都以纸鹤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没有出面干扰,因为只有何进死,混乱局面才会真的拉开序幕。

    此时,已经是中平六年也就是光熹元年八月,这个月过后,那位历史上著名的董太师就要踏上历史舞台了。

    不过在那之前,低调生存十九年的刘轩,今日开始则要先一步的踏上这乱世的舞台。

    “讨伐董卓……依旧会讨伐,只不过这内里详细,却不会如原本一般样子了!”

    通过纸鹤传来的画面,袁绍以及曹操并诸多将校领着西园军杀进皇宫之中,此时的皇宫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杀伐之声此起彼伏,更有多处宫殿放起火来,也不晓得究竟是西园军所为,还是那些宦官为了逃命而故意制造的混乱。

    看到如此,刘轩只是冷笑:“这王朝衰败的也够彻底,一群宦官和一群将校领着兵马就可以在皇城中横冲直撞,虽然知道与我无关,但瞧了还是令人不快!”

    起的身来,将长刀悬于腰侧,刘轩大步出了寝宫。

    对面,则是一群持着利器的精锐士卒——西园军,一边冲来一边呼喝:

    “宫中面白无须者皆为阉宦,尽皆斩杀!”

第11章 当杀人立威

    西园军这支由灵帝下令组建的兵马,在历史上唯一一次战绩就是参与了这一次号称十常侍之乱的皇宫大乱。{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但是这支兵马在这场混乱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

    虽然目的是为了诛杀为祸天下的宦官权阉们,可是具体行事的时候,比那些乱兵贼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放火、乱杀等等事情数不胜数,何况西园军冲击皇宫这行为本身就是形同谋逆。

    “也难怪这支军马在今年之后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当中。任凭掌权的是何人,怕是也容不下这样一支兵马了!”

    刘轩镇定自若的站在寝宫之前,迎面冲来的那几十名兵卒好似不存在一样,刘轩根本就没有将这群乱兵放在眼里。

    “即便我还没有当上皇帝,但是我也容不下这样一支军马,既然如此,留之也是无用,当杀之以立威名!”左手抚着刀鞘,右手缓缓将长刀拔出:“也得显出几分能耐,再这般低调下去,世人怕是要视我为无物了!”

    念头一起,长刀离鞘,斜斜指向地面。

    “这一招,本来是当初鼓捣出来传授给那些替我卖命,并且开疆拓土的手下将领的,今日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场!”

    念头一起,体内的天子龙气再不似平日里那般平和,气势猛的一变,好似化作猛烈燃烧的烈火一样。

    刘轩的身体外,显出了一层金色如火焰般的气劲,金色气劲初时只是浮于体表,随着升腾的越发猛烈,最后竟然在刘轩身旁形成了一个球型。

    而这一切,不过是转瞬间所发生的事情,迎面冲来的西园军兵卒们甚至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一下,看到了幻觉。

    刘轩清楚刚才那一下并非什么幻觉,也不是什么惑人眼目的障眼法,而是他目前少数能够动用,并且极为实用的招数之一:霸气!

    这是一招调动体内真气或者真元,凭借剧烈运动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技巧,而这一招的实际出处,恰好也是某一款三国类游戏中,一些君主级的人物才能使用的特殊招式。

    “由如今的我使出来倒也贴切!”

    使用了霸气,刘轩此时的力量,防御以及速度等能力都全方位得到了提升,他会使用这一招的另一个原因在于:这个状态下,他可以更好的使用其它招数。

    平常状态下使用困难的半月斩,对于此时的刘轩来说随手就能使出来,只见刘轩提刀的右手斜向一斩,好似随手斩了空气一下似地。

    可那迎面冲来的两名士卒,却惊讶的看见一道弯月般的气劲,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面前,甚至连抬手招架的时间都没有,随即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旁边人的眼中,那弯月般的气劲在第一名兵卒身上划过之后,去势不减的又杀到了第二人面前。

    第二个士兵因为距离稍微远点,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应对,可当他将手中长枪横在身前之时,他却发现手中的长枪几乎没有任何的作用,连阻挡那道诡异的弯月一瞬间都做不到,一下就被斩成了两截,然后……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妖……妖法?”

    西园军虽然号称精锐,但实际上根本就没上过战场,只有少数从别的部队抽调过来的将官有过战争上的经验,所以更遑论与黄巾贼兵交战的经验了,若是那些老兵,因为有过类似经历,反而不会这般样子。因此众兵士看到这般无法理解的场景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竟然都怔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若是刘轩一开始就冲上来,挥舞长刀将众人斩瓜切菜一般的剁成肉泥,他们至多也就是觉得敌人强大不可力敌。

    可如今这般手段,完全超出他们的认知,那月牙般的气劲,看起来更加像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但是这个时候与其为敌,潜意识里也会逃避这种想法,因此一开口就成了妖法。

    更有人道:“宦官乱政,便是依仗妖术,我等替天行道,铲除奸邪,不必怕那妖人!”随即瞧了瞧形势,又道:“妖人只有一个,布阵杀敌!”

    乱兵再乱,好歹也是西园军出身,是汉王朝正规军中的正规军,在名义上更是皇帝直属的亲卫禁军,虽然至多算是一群新兵蛋子,但久经训练,多少还是有点能耐。

    此言一出,就是刘轩也眉头一皱。

    “若是胡乱冲上来,自然是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可真要布成阵势可就麻烦了!”

    心中念头还没落下,手上已经先做出了应对,只见长刀连续挥舞,接连几道半月斩气劲应手而出,去势更是明显,直奔刚才喊话那人。

    一阵阵惨叫随着残肢断臂翻飞时响起,那喊话之人更是惨遭半月斩劲气分尸,刘轩趁着这些兵卒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踏步冲上前,抬手立刀猛斩,直接就将站的最近的一名兵卒劈成两片。

    自上而下,均匀对称,一时间红的白的哗啦一声洒的到处都是,身后站的稍远一些的曹苞并一众宫女宦官看到这般鲜血飘洒,断肢飞舞的地狱般景象,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等到刘轩这一刀斩下,立时就吐了个稀里哗啦。

    更有一些宫女眼睛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旁边的人也是吓的手足冰凉,哪里顾得上这些宫女,因此噗通通摔倒了好几个,也无人想起去搀扶一下。

    刘轩更是顾不上,冲进兵卒当中,手中长刀左切右斩,他本就没学过什么正经的刀法,如今这长刀使出来自然也没什么套路。

    当年他修行仙道时,即便与人争斗也是拼法宝、比修为、斗术法!何曾拿着片刀与人对砍过?就算真有这样的活计,也轮不到他来出手。

    好在他曾经修为高绝,眼光锐利、见识不凡,心中更是明白这一切技击之术不外呼就是为了两点:干掉敌人以及保护自己。

    依仗他苦心淬炼的肉身,过人的力量以及出色的反应足以让他做到这两点,加上神念犹存,虽然变得很是虚弱,可也足以让他在一瞬间判断出什么人能够对自己产生实质威胁,从而第一时间将对方斩杀。

    “虽然有点费神,不过总比被人戳个窟窿强!”

    这些兵卒手中大多持着长枪,少数拿着朴刀,若是叫他们配合起来,恐怕免不了要挂点彩,所以刘轩一见这群人有要结成阵势的意思,立刻就是一记半月斩斩出,叫其一阵混乱再冲上前去一顿乱劈乱砍,只见一阵血雨腥风后,刘轩身边基本就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然后调转方向,再进行下一轮,如此循环数次,这几十名兵卒早就被杀的肝胆俱裂,手中兵器都拿捏不住,更有人转头就跑。

    刘轩哪能让这群冲撞了自己的家伙逃掉?见有人逃跑,宁可先不去杀身边之人,也是接连几记半月斩将这些人杀死,然后回过头再与这群兵卒厮杀。

    此时一众兵卒也看出来,这杀神根本就不准备放跑了一个,要将他们尽数斩杀当场,一时间也升起了拼死一战的念头,可惜这念头出现的太晚,身边也没剩下几名同僚,对于刘轩来说,这么几个兵卒,挥挥手间也就打发了。

    他自然不会客气,更不会如某些家伙在眼见大势已定的时候装逼来上一段即兴演讲。先不提刘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和这群小兵废话,同时他也没心思和一群将死之人多费唇舌。

    一刀一个,不是枭首就是腰斩,刘轩可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这群人冲撞的可是汉室皇城,若我非汉室中人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准备继承这汉朝江山,对于这些冒犯了皇室威严之人,断不能留下半个,必须叫世人重新知晓天家威严!”

    正是有了这般缘由,刘轩才会这般狠辣,等到将人杀光,手中一挥,长刀上沾染的鲜血随着他这一挥之下唰的被甩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可见刀上刚才沾染了多少鲜血。

    等乱兵被刘轩杀的光了,曹苞忍着胸腹中的翻腾恭敬的走上前来——若说往常他只是因为身份的差异对刘轩恭恭敬敬,那么今日之后还多了几分惊惧,他终于晓得刘轩即便没有皇子的身份,想要取某些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殿下杀尽乱兵,些许间当不会再有乱兵为祸左近,可先回宫中歇息,接下来便交给臣等来收拾便可!”

    刘轩笑了笑,手中长刀也不归鞘:“这时候怎能回去休息?低调了这么多年,也该露露脸了!”

    对曹苞一挥手,示意其跟上:“走,先去会会当朝诸公,也好叫他们知晓这皇城中还有我这么一位存在!”

    这等了十九年的机会,哪能就此错过?杀这几十个乱兵算的了什么?如今这皇城之中,袁绍、曹操、袁术、卢植、朱儁等等当时豪杰,还等着自己去见呢!

    不过刘轩也没想到,自己出了自家寝宫后还没走几步,对面立刻又冲出来一支兵马。当先一名披着金甲的将领,姿容威严,气势不凡,一看就非寻常之人。

    而那人见到刘轩手执兵刃,身上满是血渍,又是面白无须,立刻就提着长剑冲了过来,口中还喝骂着:“阉宦受死!”

第12章 呵斥

    这一嗓子喊的极具气势,骤然听到的话,就算不是阉宦怕也会被吓一大跳,不过刘轩只是抬眼转头瞧了瞧,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细细打量一番这冲来的将校,丝毫没有在乎那冲上来的数名兵卒。

    至于自己再一次被人当成宦官,刘轩也只能心中暗自无奈一下。

    这汉朝哪怕是官服华服,款式上区别也不大,何况汉朝时候宦官也是官,甚至于在汉朝早先几年,原本由后来阉人担任的职位都是普通人,后来才渐渐用阉人替代。而这些宦官在皇城中穿的也是官服,如今又是这般混乱局面,这群兵卒自然没心思一个个详细辨认,反正瞧着像宦官的,一概杀了就是。

    看着几名兵卒冲上前来,挺枪径直刺向自己,刘轩手中长刀先是斜斜一摆,将刺到胸前的一根长枪一架,然后手腕一抖,劲力爆发,将那长枪的去势磕的偏了许多,然后看准时机,趁那兵卒双手发麻握不住长枪的时候,猛的一步踏前,然后一刀斩下,直接结果了这兵卒性命。

    而这只是开始,手中长刀去势一转,紧跟着横向一甩,又将旁边一兵卒开膛破肚,自己身子再顺着这一斩之势转身一躲,避过了紧跟而来的长枪,随即又是猛的一切,生生将那几根长枪的枪头给剁掉。

    这一连几下不过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情,对面那军校只见到自己兵卒冲上前去,自己眼睛一眨,立刻就躺下了好几个,心下大惊。

    “宫中还有武艺这般强悍的宦官?”

    心中惊诧,手中长剑也是一摆,随即就要上前与那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厮杀,只是还不曾迈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喝:“本初助手,此乃梁王!”

    袁绍闻言身子一歪,本来就要刺出的长剑直接就歪歪斜斜的软了下来,回过头一瞧,发现正是自己好友曹操曹孟德,领着一群兵卒一边忙着灭火,一边满脸焦急的冲自己摆手。

    等到曹操跑到了面前,袁绍忙问:“孟德说此为何人?”

    曹操已经跑到了近前,见到刘轩持刀昂立,身上虽然满是血渍,但明显不是自己受了伤,看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估计这位梁王根本就没将那些杂兵放在眼中。

    “此乃当今圣上之兄,梁王刘轩!”

    低声和袁绍交代了一声,将刘轩身份告知,就是怕这好友一时莽撞,得罪了刘轩——他可是知晓,若刘轩真想取袁绍性命不过举手抬足间的事情,而且就算杀了袁绍袁家也没处说理去。

    说白了,今日这事情本就没理可言,纵使你袁绍是为了诛杀阉宦,可是带领兵马冲击皇宫是事实,更要命的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密诏就私自调动了兵马,这随便按一个谋逆之罪都算不上冤枉。

    更何况,如今这情况,一看就瞧出来是袁绍不问青红皂白,带兵冲撞了刘轩,若刘轩真追究起来,袁绍还是不占理。

    想到这里,曹操甚至庆幸自己在发现宫中越来越乱之后,就带着人直接往刘轩这边赶来了,若稍微迟了片刻,刘轩真把袁绍给杀了,那对于刘轩的大计可是巨大的阻碍。

    袁绍出身袁家,袁家号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乃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大家族,在朝堂中也极有权势。

    不说旁人,就那太傅袁隗,与何进并列为新帝辅政大臣,就可以知道袁家势力之大。刘轩要真把袁绍给宰了,估计那皇位就更加难以得到手中。

    如今曹操已经与刘轩达成联合,可以说是坐在了一条船上,他可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候又和袁家起什么冲突。

    曹操会这般,一是为了让刘轩登基少一个阻碍,另外也是为了自己,毕竟只有刘轩登基了,作为最早一个与刘轩站到一起的人,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至于刘轩自己?其实他已经猜到了面前之人大致身份,等刚才那句‘本初’一喊出来,立刻就可以肯定了面前这人的确是未来的河北之主,如今的司隶校尉,西园军实际上的最高长官:袁绍袁本初。

    对于这个人,他倒是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曾想过将这人收归己用,甚至于早早就将这人列进了必死名单当中。

    不过有个问题,那就是袁绍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他还指望袁绍去将河北好生折腾一番呢?若没了袁绍,以后自己上哪找合适的借口去将河北之地重新征伐扫清一遍?

    但这不代表自己就要在袁绍面前忍气吞声?何况如今地位上自己比袁绍高了许多。

    “袁校尉领兵进宫,烧杀抢掠,莫非是欲行那谋逆之事?”

    一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这时候袁绍还在那边低声对曹操说:“若非孟德,险些闯下大祸!”

    袁绍不是蠢人,他明白自己领兵进宫本就犯了忌讳,杀点太监什么的还能说是诛杀奸邪,可是冲撞了汉室血脉,而是先帝的亲子,如今有王位在身的宗亲,那可是好大的罪过,若皇家真要治他的罪,他连辩驳都是不能。

    想到这里,脑门上已经流出潺潺冷汗,同时对及时感到的曹操也是颇为感激:“幸好孟德识得梁王面貌!”

    这事情袁绍也颇为郁闷,先帝有三子一女,这事情大家都知晓,不过长子刘轩几乎不在外人面前现身,在宫中也是极为低调,甚至低调到了连宫中一些宫女、宦官都不认识其人的地步。更遑论他们这些外臣?

    一些京中低级官员知道皇帝还有一个儿子已经算是不错了,甚至有一些人当皇子只有两子,完全不知晓刘轩的存在。

    一直到先帝驾崩,刘辩继位同时封刘轩为梁王,刘协为陈留王,这些人才一脸惊讶的知道了刘轩的存在——但长什么模样,依旧不知。

    曹操听到这里,也只能暗自苦笑,暗道一声这刘轩实在是能够隐忍,先帝在位的时候低调到了这般地步,一直到先帝驾崩,宫中大乱,这才开始展露自己手段——他已经猜到刘轩不在自己寝宫中安静等待混乱过去而是主动出来,就是为了显示一番手段,同时博些名望。

    “若如此,本初今日虽然不会有什么祸患,但一番斥责怕是免不了了!”

    固然,心中念头才起,那边刘轩的质问就出来了。

    袁绍慌忙转身施礼,开口辩解:“十常侍祸乱朝堂,并且使出毒计害了大将军性命,末将这才引兵进宫,诛杀十常侍!”

    这借口很是片面,而且依旧无法掩盖袁绍是擅自领兵冲击皇宫的事实,所以袁绍此时一脸汗水,甚至不敢直面刘轩——刘轩如今有了那梁王身份压着袁绍,纵使袁绍觉得自己所做非错,也不敢开口硬顶,只希望这位梁王不要在这事情上纠缠。

    可惜刘轩不是这种好说话的人,直接抬手遥指远处诸多黑烟:“既然是诛杀十常侍,那这些火患又是怎么回事?那些寻常黄门又是谁杀的?又是谁给你的权利,竟然擅自引军入宫?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喝,震得众人都是浑身一颤,有那胆小的兵卒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是多大罪过,手中兵器都拿捏不住,呛啷一声掉在地上,就差没跪在地上开口求饶了。

    袁绍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辩解,只能心中郁闷,好在刘轩怒喝一声之后,也没有继续追究他的罪责的意思,反而道:“即便十常侍犯下好大罪过,也轮不到你擅自决断,速速收拢手下兵卒,扑灭宫中火患,这般混乱成什么体统?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这一句话,算是给袁绍一个台阶下,袁绍自然借着这句话直接低头应是,同时转头带着兵卒去收拢四散乱冲的兵马去了——这活也不好干,西园八校尉今日一个落全都杀了来,而且还有一些大臣见到宫中有变,带着家丁亲卫赶了过来,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不过,只要不在这梁王面前扎眼,怎么也好,而且首要是将宫中燃起的火患都扑灭,否则真把这皇城烧了,他袁家全族赔上性命怕是也不够。

    几句话轰走了袁绍,刘轩哼了一声,暗道:“若非还有计较,今日就取了你和你那弟弟的性命!”

    今日这事,袁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袁绍和袁术都参与了进来,若是都杀了,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变化?

    不过刘轩却知道,汉王朝已经烂到了根子里,群雄割据的态势也已经初见雏形,这里把袁绍杀了也阻止不了河北之地不归朝廷统辖的趋势,还不若留下袁绍,让他折腾以后再去收拾来的方便。

    何况,眼下也不是袁隗反目的机会,他还希望拉拢太傅袁隗,让稍后的一些事情上站在自己这边呢。

    等袁绍没了影子,曹操这才走到近前:“殿下不与本初计较,乃是上策!袁家在朝堂士族中势力庞大,目前不可与之对立。”朝堂上的可以暂且不在乎,但那士族中的影响力却不能不顾及。

    刘轩笑了笑,他知道曹操一样看的出来局势,不过眼下不是谈论这事情的时机,所以也没多言,只是问了句:“可曾见到陛下和陈留王?”

    曹操摇头,正要说没见到,突然听到远处一尖锐嘶哑之声大呼:“殿下救我!”紧接其后则是一声怒喝:“老贼哪里逃?”

第13章 包庇?

    刘轩抬头一看,只见张让披头散发,衣衫也不知道是跌倒摔的还是被什么刮的,凌乱破烂不堪,脸上黑一块红一块,显得极为狼狈,若有人此时见了,怕是谁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为祸朝堂的一代权阉,中常侍张让。[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这时候曹操也看清楚了来人,一见之后也是大怒,一直插在腰间鞘中的长剑被他一把抽了出来,口中更是怒喝:“阉宦,今日便是你等死期!”

    他已经瞧见这张让后面追着的乃是当朝尚书卢植,卢尚书本来见朝堂中斗争日趋激烈,两派人马都为了各自利益争斗不休,根本就没人理会当今天下的纷乱局势,似他这等真心想要替天下百姓以及汉室做出贡献的人都是满腔愤慨和抑郁,最终忍耐不住,甚至升起了辞官离去之心——既然改变不了,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吧。

    只是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一走了之的时候,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曹操不晓得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竟然主动上门拜访,劝说自己不要因为一时之激愤,弃天下百姓以及新帝于不顾。

    一番劝说下,卢植虽然没有真正的收起了自己离去的想法,但是总归也没有真的辞官,而是同意再看看,若新帝乃是有道明君,那么卢植也不介意为江山社稷再奉献出自己的力量,若新帝也是如先帝一般胡来,那么也就真的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曹操知晓不可能一下就劝说卢植打消了原本想法,见卢植有心留下也就告辞离去,没有再多费唇舌。

    而就在随后几天,朱儁、皇甫嵩也是先后来访。

    这二人当年与他一同得先帝委任,统领兵马平定各地黄巾贼军,加上又都是朝中做实事的一派,彼此间来往还算密切。

    也不晓得他们两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去意的,竟然也跑来劝说,如此一来,卢植只好点头留下,暂且将那辞官的心思放到了一旁。

    他自然不晓得,这一切都是刘轩暗中安排的。

    这几个月里,刘轩除了修炼以及淬炼一件趁手兵刃之外,就是寻思着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想来想去,除了董太后会被鸠杀之外,就是卢植会在这段时间里心灰意冷,辞官而去。

    印象中,这卢植也算是汉末大儒,在朝中也素有名望,同时本身也是颇有才学以及做事的能力,这等人才,刘轩自然不可能放过。

    更重要的一点是卢植有个学生,号称汉室宗亲,论辈分还是刘轩的叔叔,正是后来分得天下三分一的蜀汉之主刘备,若自己能够留住卢植,是不是就可以把那个便宜皇叔给招进朝中?

    不过这只算的上是一步闲棋,留下卢植最根本的目的还是给自己增加筹码——只有朱儁、皇甫嵩以及曹操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朝堂中人来支持,卢植威望足够,而且他与朱儁以及皇甫嵩这两人还不同,这两位只是当今名将,卢植除了能带兵打仗外,还是当世大儒。

    如今这个年代,大儒的号召力可要比名将高了许多,最关键的缘由就是大儒底下都有数不清楚的学生故吏(的确多的数不清,卢植都不记得自己收过刘备这么一个学生),这些人可是能够将一个王朝倾覆的可怕力量,这种力量再不能毁去前,只能尽快的控制住,免得再生事端。

    此时卢植没有辞官,身边自然有亲兵护卫,见到宫中火起立刻就知道出了事情,带着人就赶了来。

    知晓了情况后,他与那些四处砍杀宦官的西园军不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天子安危,带着亲兵护卫就去寻当今天子。

    也是巧合,被他带人寻到的时候,何太后并天子以及陈留王正被段珪以及张让劫持而往外奔逃,卢植见了立刻拦住去路,怒喝:“贼子竟敢劫持天子、太后?速速前来领罪受死!”

    段珪和张让此时刚刚从阁中出来,不曾想大门都没出去就见到卢植身披甲胄,提剑怒喝,身后更有兵卒近卫,立刻就知道不好,一抬手就将何太后往前一推,然后趁着卢植去扶太后的时候,抱着新帝刘辩并陈留王跑回阁中,然后跳窗而逃。

    张让也与段珪一并跳窗出来,不过他见到卢植都带着兵卒杀来,就知道今日之局已经是死局,这皇宫和整座雒阳城中,不知道多少兵马调动起来追杀自己等人,自己两条腿又能跑出多远?

    “纵使跑出了雒阳,怕是一样会被兵马追到,那时候依旧是个死!”

    何况张让今年已经五十有余,这般岁数已是年老体衰的时候,就算眼下凭着一口气能跑动,也一样逃不出这满城的兵马追杀。

    “此时不求,怕再无机会!”

    想起当初和梁王刘轩好歹有了一番亲近,如今这般局势央求他保住自己,怕是比靠自己两条腿逃出生天来的靠谱许多,当下不再迟疑,立刻转过头就奔着刘轩寝宫而去。

    可是不曾想他一转身,那边段珪回头瞧见后,竟然猛的一声呼喊:“贼子张让往南边跑啦!”

    卢植抢回何太后,正要去救回天子就听到这么一嗓子,虽然知道其中有诈,不过这张让乃是首恶,必须除掉,便留下兵卒保护太后,随便叫了两名兵士跟上就去追杀张让。

    也就因为这样,张让才会险之又险的没叫卢植追上——那卢植岁数同样不小,今年也是五十出头,加上身上还披着甲胄,只能勉强吊在张让后面,若不是张让也跑不快,怕是早就跟丢了。

    不过此时他也看出,张让孤身一人,并没有太子或陈留王在旁,心知自己怕是中了计策,但心道只要抓住张让,自然能逼问出天子下落,因此也没有放弃只是死追不停。

    这一追一逃,眼瞅着张让就要坚持不住,不想半路上就遇见了刘轩,这一眼瞧见,险些哭出声来,好在他知道轻重缓急,立刻大呼求救,只是不曾想到,自己这一开口,梁王身旁那将校居然直接拔剑在手,看那意思是要将自己斩杀了?

    心下一片冰凉,只觉得死期已至,若不是惯性使然怕是早就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了。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只见梁王迈前一步,伸手将那将校胳膊一按,然后站在那里瞧着自己,似乎是要自己近前?

    “梁王要保我性命?”

    心中升起希望,本来已经酸软的双腿竟然有爆发出一阵力气,噌噌的猛跑了几步,直接窜到了刘轩近前,然后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大呼:“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张让身为中常侍,又是列侯之身,见了皇帝都不需要这般——再说汉朝也不兴这种跪礼,只有上朝之时群臣对天子行大礼,不过那朝堂上大家都是跪坐议事,和某朝的跪礼是两回事——刘轩虽然是梁王,但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去,平时见了列侯之身的张让还需要依照礼制还礼,但此时却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情了,刘轩只是一抬手,对张让道:“堂堂列侯,这般样子成什么体统?起来说话!”

    张让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这位梁王的确没有杀他之心,而且看这话语间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对于自己的现状还颇为愤怒?

    他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心思早就无比通透,只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各种关键:“看来这位殿下对将校私自领兵冲进皇宫擅杀宦官一事非常不满!”

    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皇宫重地,你一群官兵说冲就冲进来了,皇宫里的人说杀也就杀了。

    旁人还不觉得怎样,但皇室中人会怎么想?就算宦官们有什么做的不对,你们也不能随意乱动私刑啊?这般乱来,置天家威严何在?

    越想越觉得今日自己生还有望,尤其是在注意到这皇子身旁的那将校,分明是今日杀人杀的最凶的西园军中人,竟然对梁王的话这般听从,心中猛的一惊:“这人似乎是曹腾之孙,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曹操?大皇子是如何与这人结识的?”

    宫中事务,张让都熟记在心,立刻就想起来刘轩的贴身小黄门曹苞,正好是曹腾亲族,莫非其中有什么联系?

    眼珠子一转,心中也是颇为惊讶,这大皇子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就有了支持自己的势力,虽然不知道有多大,但是这般手腕和见识可比那什么都不懂,登上帝位几个月却什么都没做过的新晋天子高到了哪里去。

    往深了想,今日这宫中大乱,莫非也和这位大皇子有关系?毕竟今日这大乱的最主要参与者之一就是西园军,而曹操正是西园八校尉中之一。

    想到这里,张让只觉得后背满是冷汗,虽然站起了身,却也不敢与刘轩对视,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觉得这大皇子越发的有点叫人捉摸不透了。

    这些虽然繁杂,但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张让跪倒呼叫,再到起身站到一旁都没耗费多少时间,甚至卢植还没冲到近前。

    又过了两息的功夫,卢植这才冲到近前,好在这当世大儒比袁绍有眼力的多,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刘轩身份不一般,并没有莽撞撞冲上来,而是离着三四步远站定,问道:“你是何人?莫非想要包庇这恶贼?”

第14章 帝非帝,王非王!

    卢植仗剑而立,眼中杀气毕现,曹操也怕这卢尚书怒极之下直接扑上来,所以几步上前,低声道:“此乃梁王刘轩,乃是当今圣上之兄!”

    曹操与卢植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而且那日曹操主动前来劝他,叫卢植对这人也有几分好感,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层缘故,他才没有直接扑上去——曹操就立在那年轻人旁边,直接显出那人不凡来。"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

    要说议郎或者典军校尉都算不上顶尖的官职,但在京城中也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何况这典军校尉还是个实权武职,手中有兵。当今这形势,纵使卢植再不满也不得不承认,手中有兵就代表有话语权。

    也亏得卢植心思够灵敏,所以当他听到刘轩身份的时候,虽然一惊,却也没什么惧怕——至于带兵冲击皇宫,他与西园军还不同。他来的时候西园军已经把皇宫给祸害的不成样子,他则是直接冲进去护佑天子和太后,可以说是前来保驾的,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自然不会如先前那袁绍般战战兢兢。

    “尚书卢植,见过梁王!”

    拱手施礼,刘轩毕竟有王位在身,若无侯爵或者身居三公高位,见了刘轩都得大礼拜见,刘轩还礼毕,开口道:“卢尚书引兵进宫,是所为何事?”

    卢植起身将事情一一说了,等讲完了天子并陈留王尽被掳走之事,又对张让怒喝:“贼子速速说出天子下落,否则立刻将你斩为肉泥!”

    这罪过太大,若真坐实了,即便刘轩也护不住他性命,张让何等奸猾?自然不会承认,慌忙道:“天子非我所掳,乃是段珪执意而为,欲以天子性命护住身家性命,任凭微臣如何劝阻也是不听,无法下只得前来寻梁王求助!”

    “巧言令色,贼子当诛!”

    卢植听张让几句话就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怒的胡子都翘起好高,一张老脸更是胀的通红,若非刘轩在侧,早就提剑将张让砍成七段八段。

    张让也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就往后一躲,直接藏在了刘轩身后,这一下就成了卢植与刘轩面对面的对峙,好在卢植还忌惮刘轩身份,纵使怒极也没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刘轩一直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冷眼旁观,看到这里已经明白,卢植对宦官是恨极了,自己若是保下张让,估计会得罪这个忠臣——这时候刘轩才想起来,黄巾之乱的时候,卢植领军平乱,结果小黄门左丰前往视察的时候,向卢植索要贿赂,不成功后回朝中对卢植百般诋毁,害的卢植被去官押解回京,有这般仇恨,如何对宦官有好感?

    但是卢植毕竟忠于汉室,只要卡住这一点,纵使不能叫其归心,却一样可以为自己所用。

    想明白其中关键,刘轩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了,开口道:“纵使诸宦官有什么不对之处,也当禀明圣上,随后交廷尉依法处置。如今这般欲用私刑,算的什么?”

    卢植闻言不语,心中依旧是愤愤,但是刘轩的话也是正当,他无可辩驳只得不言。

    刘轩又道:“如今天下局势纷乱,若连朝中都不能依照法度行事,妄用私刑,以后谁还将这朝廷法度放在眼中?卢尚书莫非是要汉室灭亡?”

    最后一句话说的可就重了,卢植也不敢接下,只得拱手道:“梁王教训的是,臣鲁莽了!”不过叫他就这般放过张让,还是不愿意,就又说了句:“不过中常侍张让屡进谗言,迫害忠良,今又酿成如此大乱,诸般罪过,还望梁王秉公处置……”

    “等事情平息,自当有个交代,不过眼下要紧的还是寻回天子以及陈留王!卢尚书暂且与我同行,将这皇城中的乱兵收拢!”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卢植顾虑皇室威严,不能直接将张让斩杀,加上天子下落不名,的确更为要紧,便将这事情放到一旁,暂且跟着刘轩一起行动。

    刘轩也没巴望这直接将卢植这当世大儒收为己用,他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卢植与曹操当初还大不相同。

    曹操会愿意与自己合作,更主要的缘由还是为了自己,他只是将筹码押在自己身上赌一把罢了,即便刘轩失败,曹操的损失也不会太大——如今天下乱局已成,大不了曹操直接离开京城,谋个地方官职再做图谋也可,最次的话会老家拉起一支义军,以平乱剿贼之名再重新闯下一番官身也是容易。

    可若刘轩成功,他可就一步登天了,这般机缘,自然不能错过!

    所以要说曹操真正忠于刘轩,就连刘轩自己都不相信,想要将这奸雄真正的收为己用,还需要好长时间。不过只要曹操一直待在身边,随着日子长久,自己修为手段越来越强横,这曹操自然也就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

    眼下,他只需要曹操与自己合作的时候不去寻思旁的什么就好,当初故意展露出些许手段,也就是告诉曹操,即便自己势力弱小,但想要杀曹操还是能够做到的,既然合作,那就尽心合作,莫要耍什么花招。

    曹操自然明白这点,因此这段时间,两人合作的还算愉快,接下来还能否继续下去,就看刘轩能不能给曹操想要的了。

    至于卢植,只要刘轩卡住卢植忠于汉室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反正卢植也就用这几年,毕竟年老,连再培养的价值都没,只要能在这两三年里帮到刘轩,已经足够,再不济也莫要与自己为敌。

    一行人在宫中来回奔走,很快就将乱兵收拢,同时御林军也调动起来,将一些趁机作乱的家伙给镇压了下去,将宫中各处火患扑灭。

    留下何太后坐镇宫中,虎贲中郎将袁术则带着一部兵马继续在皇城中奔走。

    刘轩则与袁绍等人一起,领着兵马望城北而去,因为张让说:“段珪往北而逃,估计是要从北门出城!”

    眼下就这么一个线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众人还没出皇城,立刻就有人前来禀报:“河南中部掾闵贡寻到段珪,将其当场斩杀!”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只有刘轩忙问:“天子并陈留王安好?”

    那人见一年轻人高坐马上,又行在众人之前,知道这人估计是个高官或者贵胄,不敢怠慢,忙答:“不曾见到圣上和陈留王殿下!”

    旁边袁绍等人本来听到杀了段珪,还道今日之事终于完结,不曾想到了最后又生出了事端,竟然不见了天子?

    陈留王死活他们不怎么关注,他们在意的还是当今圣上如何?要真出了问题,在场诸人大半都要倒霉。

    闻言一个个急的火烧眉毛一般,好在刘轩还算冷静,道:“段珪一路北逃,如今伏诛,想来天子并陈留王就在左近!天子与陈留王年幼,不可能走的太远,立刻使兵马在附近搜索,定然能够寻到!”

    众人倒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折腾了一天,加上刘轩横插一手,西园军诸校尉都知道今日算是闯了大祸,今日之后究竟如何还不好说,加上骤闻天子没了踪影,一下就慌了神,若给他们些许时间,倒也能想到这一点。

    此时却只有刘轩足够冷静,点醒众人,闻言后众人豁然开朗,点头应是,各自吩咐兵马散开搜寻天子下落。

    这些人无头苍蝇一般乱闯乱撞,刘轩却带着曹操径直奔北邙山而去,一路上曹操虽然不解,却知道这梁王精通玄术,而那玄术中就有卜算之术,许是梁王早就算出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

    结果这一路行到北邙山,也不曾见到什么特异,倒是曹操想起先些时日雒阳有童谣散播: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莫非应在此处?”

    仔细一想,便明白这童谣中含义,无非就是如今的皇帝不是皇帝,如今的王也不是王,而千乘万骑估计说的就是这京中诸多兵马前来救驾。

    这后半段倒无所谓,关键还在前面半句,皇帝不是皇帝,那么就代表如今这位新君坐不稳帝位,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废去。而王非王……王都是当朝天子近亲,若不做王,而帝位空悬……

    想到这里,曹操倒是没有继续想了,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刘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只不过这位枭雄并不知晓,那所谓的雒阳童谣,根本就出自身前这人之手,刘轩待在宫中,一直为着今日这一场大乱做准备,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后面的登基做铺垫,这童谣就是他使曹苞偷偷散播出去的,无非就是强加一层所谓的‘天意如此’这么一个神秘的面纱。

    毕竟如今的人还颇为迷信,更何况这个世界本就不缺少一些懂得玄术妖术的人物,那黄巾贼军作乱还没几年,无论朝中诸公还是平民百姓,对这所谓的天意更加多了几分重视。

    也许不起眼,但只要稍微给众人有这么一个印象,自己登基的阻力就会少很多。

    奔走了好一阵,刘轩也暗自奇怪,一直到见到一处庄院,心中才暗道:“莫非来的早了?”

第15章 拦路

    刘轩停住马,回头看了看曹操,又瞧了眼身后随着的五名骑兵——张让则被围在中间,免得跑掉,指了指对面庄院:“孟德可知此处庄主何人?”

    这地方距离雒阳不远,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雒阳中的这些将领都应该知道其人底细,曹操想了想,便道:“闻先朝司徒崔烈去官后便与其弟在北邙山附近隐居,想来此处便是了!”

    刘轩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直接策马行到门前,早有骑兵跳下马来,敲门呼喝,引人前来开门。

    果然没多久,就见到一人打开庄门,身边簇拥着三五仆役,举着灯笼打量门外——此时天色已黑,月挂高空,也正因为如此,这搜寻天子才显得这般困难。

    按理说,这时候又没有什么光污染,天上月明星亮,也不是那般难以视物,不过古时人因为生活水平上始终有限,尤其是在一些营养摄入上并不够全面,很多人都有夜盲症一类的问题。

    刘轩也是到了这个时代才知道这一点,同时才知晓这古代的时候夜间几乎不怎么大战,原来还有士兵夜间不能视物的缘由在其中。

    当然,这身边几人在吃穿用度上都没什么困难,也不会有那些问题,此时大门一开,门里详细就瞧了一清二楚。

    只见一身穿华服之人大步跨出,瞧了瞧面前的几名兵士,又瞧了眼全身披挂的曹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刘轩身上——他精于世故,眼光犀利,一眼就瞧出刘轩才是主事之人,问道:“深夜来访,不知道诸位所为何事?”

    刘轩不言,旁边那敲门的兵卒道:“此乃梁王,来此搜寻天子下落,不知道庄主可曾见过?”随后又大致的形容了一下天子相貌,只不过他还没说完,刘轩就注意到庄主根本没在意这些,只等兵卒说完,立刻拱手施礼道:“吾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陛下就在庄中休息,还请殿下移步入内面见!”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出了一口气,刘轩则是从马上一跃而下,随即对崔毅一拱手:“还请庄主在前引路。”然后也不在路上多言,直奔庄中而去。

    一入得庄中内室,就见到天子刘辩一脸疲倦的坐在那,不过却强撑着没有睡去,倒是陈留王躺在榻上,眼睛紧闭,呼吸急促,脸色也红的诡异,刘轩一眼就瞧出这三弟因为身子虚弱,又受了惊吓,染了风寒。

    想起原本的刘协与刘辩虽然遭了这一次劫难,但是却也叫陈留王显出了自己的不凡之处,没料到自己参与进来后,因为种种缘故,竟然使得陈留王染病,要不早治,还有性命之忧。

    “终究是因我而起,自当使尽手段保你无事!”

    大步行上前,因脚步声警醒了昏昏欲睡的刘辩,这年轻皇帝早就被一番变故吓的提心吊胆,此时还道又有变数,一下子跳了起来,睁开眼睛戒备的打量众人,待看清楚面前人是刘轩后,竟然双眼一红,流下眼泪来。

    “兄长!”

    刘辩虽然登基为帝,但是几个月来也就是上朝干坐,丝毫没有当上皇帝的感觉,大事小事或大将军何进决断,或者是自己母后何太后定夺,反正问谁也问不到他那里去。因此也觉得这皇帝没什么意思,不但无趣,甚至日子过的比以前还枯燥了些。

    以前自己虽然在宫中没什么朋友,但胜在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如今做了皇帝,只能枯坐在那,连想走动走动都是不行。

    如今又碰上这么一出变故,心中难过之极,正不知道以后会如何的时候,骤然见到刘轩,只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大喜之下连天子威仪都顾不得了,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刘轩看了这二弟,见他真情流露,绝对不是作伪,心中也感叹:“毕竟还只是一少年罢了!”

    就算按照这时候的虚岁计算,刘辩也不过才十四岁,一少年郎就遭逢这般大变,的确也够一受的。

    刘轩上前来,将刘辩脸上泪水擦净:“旁话先不谈,待我先看看三弟的情况!”

    刘辩听了才想起,这一路上被段珪劫持,若不是刘协这个小弟还算冷静,不时的出言提醒自己该如何,甚至还带着自己寻到着庄院后的一处草堆里休息,只靠自己怕是要遭更多罪。

    加上又因为这一番颠簸,刘协还生起病来,心中也是焦急,闻言忙道:“兄长快瞧瞧三弟,他身上烫人的紧!”

    刘轩点了点头,俯下身子探了探刘协额头,随后有按住手腕试了试脉象,恰好此时曹操和崔毅也上前来,见刘轩此举,崔毅奇道:“梁王懂得医术?”

    曹操知道刘轩懂得玄术,一般精善玄术之人,对医道也颇有心得,所以也就没怀疑刘轩是否懂得医道,只是建议:“当尽快回宫,宫中药材齐备,如此方可叫陈留王尽早痊愈!”

    刘轩点了点头,暗中输了一道平和劲气入刘协体内——他的天子龙气主佑护、辟邪等,这疗伤治病绝对不是其所擅长,但刘协乃是皇族近亲,何况按照原本历史上,刘协也坐了几十年皇帝之位,自当得龙气庇佑,同时刘轩的龙气底子就是从刘协这夺来的,所以这一丝劲气进去,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却能保刘协无事,只需要回去熬煮药汤,服下后调理数日就可痊愈。

    “既然天子并陈留王俱已寻到,当速速回宫!”

    这时候可不能再生什么变数,尽快回宫才是,将刘协抱起来,然后转头问崔毅:“庄中有马没有?”

    崔毅道:“只有几匹瘦马!”

    无奈下,只得吩咐道:“将马让于陛下骑乘,我自抱着陈留王乘一骑!”

    这般安排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众人立刻从庄中出来,等上了马还没来得及出发,就听到夜色中传来马蹄之声,刘轩凝目一望,见到一身影从夜色中行来,东张西望似在寻些什么。

    等到近前,对面那人还没开口,曹操已经喝道:“什么人?”

    对面那人闻声拉住马,喝道:“吾乃河南中部掾闵贡,诛杀贼党后寻天子到此,对面何人?”他此时已经看清对面几人大致轮廓,见到对面兵甲齐备,知道这是碰上同样出来寻找天子的兵马了。

    曹操却不答话,只道:“天子并陈留王、梁王俱在此!”

    闵贡听了也不在乎那说话的人是谁了,慌忙下马,牵着马过来拜见,等到了近前,发现众人以一年轻人马首是瞻,心中暗自寻思:“天子与陈留王年岁尚幼,而且尚不能主事,此人虽年岁尚轻,却已经是及冠之龄,又居上首,莫非就是那梁王?”

    正欲开口,就听那年轻人道:“如今陈留王身染风寒,天子也急于回宫,这些且先免了,速速回返宫城才是正事!”

    这一番话说的急切而且不甚礼貌,但闵贡听了却觉得这梁王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行事果断,条理分明,倒不能等闲视之了。

    等与刘轩等人一并行了一阵,半路上又遇到了领着兵马来寻天子的左军校尉淳于琼,这位西园军校尉见了刘轩就如那老鼠见了猫一样,见到寻着了天子,也不多废话,乖乖的跟在队伍后面,并且让手下兵马护住左翼,曹操原本带的几名骑兵则护住右翼,刘轩一马当先,天子居中,急忙忙往雒阳而还。

    半路上又碰到太尉杨彪、司徒王允,这两位都是朝中重臣,不过见了如今这般情况也不敢多言,乖乖的入了队伍,然后一并回雒阳。

    只不过这两位路上不免多瞧了刘轩几眼,甚至太尉杨彪对这位几乎甚少听到其名的梁王颇为好奇,更低声与王允道:“这梁王早些年不甚出奇,今日表现却诸多特异之处。”

    王允忙挥手:“慎言!”不过目光也始终在刘轩身上打量个不停,心中同时也在思量:“这梁王刘轩似乎颇有手腕,那两名西园军本是唯何进马首是瞻,在这位面前竟然半点不敢造次?而且看那曹操,似乎与梁王甚为亲密,莫非……”

    想到这里,却是不敢再想了,他觉得想的再深一些,恐怕会惹来大祸。不过纵使不敢,心中难免冒出一个念头:“新君虽立,然年岁尚幼,又不能主事,观其行止也非明君,偏生天下局势纷乱,非明君不足以拨乱反正,若是这位梁王登基的话……”

    想到这里,突然惊醒,脑门上竟然出了许多冷汗,四下张望,见无人关注自己这才偷偷出了一口气,暗道一声:“鲁莽了!”便再不言声,只是静静随着大队前行,一路上又有许多官吏将校并入大队当中。

    偏偏在此时,对面突然杀出一队兵马,拦在前路上不闪不避,也无人上前说话,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一下,一些胆小的官吏更是险些摔下马去。而本来见人越来越多,已经渐渐安心的刘辩被这一下骇的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若非是身前还有刘轩,怕是立刻就得从马上摔下来,旁边的王允恰好瞧见,暗自摇头叹息。

    不得已停下的曹操瞧了一阵,突然对身前刘轩道:“这些不是京中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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