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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脚丫冰凉     异路仕途txt下载     异路仕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九十四章 口味独特

    裙子下的小腿显瘦没有一丝赘肉,白的晃眼,黑色的高跟鞋裹着白皙透明的脚踝,都是那么完美毫无一丝瑕疵。

    “江风同志你好。”国蕊淡淡一笑,没有任何额外附加的表情,就像普通同事。

    江风心说女人真是都学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竟然能如此云淡风轻?这可惹恼了江局长,麻麻的,咱在你心中就没有点特别的地位?

    “国蕊同志客气了,祝贺国蕊同志。”江风嘴上客套着,忍不住在握手的时候稍微使劲儿,捏了国蕊的小手一下。

    国蕊也不敢狠甩,怕被别人看见,微微一挣扎,幸好江风松手了,如若不然真是把她吓坏了,脸上尽量表现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嘴上没话找话的微笑着道:“江局长是政法口的老领导了,我在政法战线上还是一个新兵,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江局长学习取经,希望江书记不吝赐教。”

    “国书记自谦了,组织上千挑万选层层把关,最后决定把这副重担交给国书记,那自然是深思熟虑的,我相信国书记一定能带领咱们青蓝区政法战线做出新的更大的成绩。”江风扯了一句场面话,突然低声道:“我这儿都是真经,随你取的,放心好了,保质保量,不掺水分。”

    国蕊俏脸微红,美眸蒙上一层水雾,似嗔似怪的瞪了江风一眼,淡淡的道:“多谢江局长关照。”

    这个冤家啊,国蕊一边哀叹一边赶紧落荒而逃,怕江风再脑袋缺弦冒出什么话来被人听见。

    江风瞧着她像小兔子一样跑掉,心里很是愉悦,挺有意思的啊。

    之后两个干部也闹不清这个江局长是区委的哪位领导,反正握手就是了,随便客套两句便罢了。

    众人客套完毕,到了会议室,全区主要行局委办的一把手全都静候着呢。区委副书记赖仑主持会议,成才宣读市委任命国蕊兼任纪委书记,那两人分别担任主管经济的副书记和区委常委委办主任。

    引起江风注意的是那个委办主任,委办主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不和书记一条心。那很难搞啊,看这样子,这个叫武若敬的委办主任很明显不是肖琛推荐的,听刚才成才介绍是从省民政厅下来挂职锻炼的。

    江风琢磨着你一农业厅的干部不好好在江水那繁华地方呆着,跑我们新城来干什么啊?不过突然江风意识到一个事儿,几乎要狂喜起来。记得何老二在青蓝区功成名就之后,就是调回民政厅当厅长的啊,现在这个武若敬也是民政厅来的,莫非这是在给何老二探探路打前站?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识的运作?江风相信是后者。说话活着某些事的处理上存在巧合那是经常有的,但在官场之上,尤其是人事方面的问题,几乎不存在巧合,即便是巧合,那也是各方在有意识的往巧合上靠拢。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巧合,那就不能算是巧合了。

    一想到此处,江风看向武若敬的目光就热切多了。几乎达到了炙热的地步,武若敬发现台上紧挨着区长坐着的那个排位非常靠前的领导总侧着头盯着他看,一开始他还觉着可能是新人刚出现,领导啊同事啊下属啊难免要观察一二,同事和下属们可能会偷偷观察,但是领导们估计就直接多了。

    看这位铭牌上写着江风二字的领导坐着的位置。怕是区里的实权领导了,位置肯定在自己这个委办主任上面。看年纪应该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么年轻位置就这么靠前了,很显然要么是本身手段厉害,要么是后台硬实,不管是哪一点,都不可小视。既然如此,看就看吧,人家对自己审视一二那也是应该的,索性,武若敬报以微笑回看一眼。

    但是时间一长,武若敬就受不了了,这个领导是怎么回事儿啊,不看别人,甚至连那两位长的都挺好看的女领导都不瞧一眼,专门看自己,这家伙不是取向有问题吧?一想到此处,武若敬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坐在椅子上怎么坐着怎么不舒服,心里腻歪急了,这个领导岁数不大,口味怎么这么独特呢?

    武若敬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心说咱都小四十岁了,虽然皮肤不怎么黑吧,但是也绝对达不到细皮嫩肉的地步啊,都拉胳膊老腿了,不应该是人家瞄准的目标啊。不过也不能这么肯定,没准人家口味就是刁呢,就喜欢嫩草吃老牛呢?

    哎哟喂,武若敬在心里苦笑,这青蓝区果然是庙小妖风大啊,一定要小心啊。

    看着武若敬辗转腾挪移的动作,江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无礼了,顿时报以歉意的一笑,不再看他。武若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始专心致志的听着领导讲套话。

    成才宣读完任命以后,肖琛代表区委欢迎新同志,同时表态区委区政府十分欢迎有新同志加入青蓝区班子这个大家庭,青蓝区一定会给同志们创造积极的有利的条件,望同志们多加努力在青蓝区这片热土上,为全区人民贡献新的光和热。

    肖琛讲话完毕,主持会议的赖仑就把话语权移交给区长连成友,连成友的讲话与肖琛无二,寥寥几句就完事儿了,接下来是接替赖仑的那位副书记讲话,今天能坐在这里,表示组织上和大家都给了我信任、给了我机会、也给了我力量。能够当选副书记,我为我能被大家认同而感到高兴,在这里,我代表我个人向所有支持和信任我们的领导和同志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也一定会在以后的工作中用我的行动回报大家的支持和信任!

    此刻,我除了心情激动外,更多地感到自己肩上承担着一份重大的责任。我将本着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切实在工作中放下身段,真抓实干,积极地面对挑战,在各位领导和同志们爱护和支持下,不负所托。为建设青蓝区的经济新局面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表态结束,就轮到江风了。

    江风以政法口的老领导和班子老同事的身份非常热情洋溢的评价了国蕊同志的能力,同时对国蕊同志接手政法口,那是十分的欢迎,同时寄予厚望。希望政法口在国蕊同志的领导下,在社会综合治理方面、防止犯罪、全区治安防控问题等方面有新的建树,继续推进全区的法制建设,坚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在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打造一个老百姓满意。投资商满意的安全放心的青蓝区。

    江风坐在台上夸夸其谈,底下的同志们看着也挺热切的,人家江局长又传奇一般的升官了啊,自己是拍马都赶不上了啊,现在还有资格听人家作报告讲话呢。或许过个三两年,自己连现场听报告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在电视上看一看了啊。

    尤其是公安口的领导们更是十分卖力的鼓掌,江局长有情有义啊,大家伙儿给江局长卖力干了半年,的确是把江局长推上去了。人家江局长也有情有义,没有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给大伙儿都安排的挺妥当。上上下下的都打点好了这才走,而且现在调到市局了,在市局也是排名第二的副局长,依旧可以照顾到大家,不怕有人秋后算账。

    领导们心里还知道一个事儿,江局长和国书记那也是曾经的盟友啊。局长在的时候就多次交代过,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事儿就问国书记,怕是那时候就有所托付了吧。

    现在看来和江局长友好的国书记来接替政法委书记的位子,即便不会向江局长那样遮护大家,可也不至于大刀砍过来,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了。

    江风讲话完毕,就是国蕊讲话了,国蕊倒是很谦虚,说政法委书记岗位特殊、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使命光荣,半年以来,青蓝区政法队伍在江风同志的带领下,取得了非常辉煌非常优异的成绩,多次得到省政法委和省厅,市委、市政法委、市公安局等多个上级部门的嘉奖和肯定,还有个别极其优秀的同志甚至获得了公安部领导的通令嘉奖,这是咱们青蓝区的荣誉。接手这样一个充满了荣誉感和使命感的队伍,我很光荣同时倍感压力。我在政法口是一名新兵,没有接触过政法工作,感谢组织上给了我一次学习的机会,我一定要在市政法委和区委的正确领导下,结合我本人的一些工作经历,积极推进法治队伍建设,一定要奉公守法,廉洁执法,在积极推进全区政法系统党风廉政建设和文明执法公正执法建设,提高认识,全面加强政法系统监察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进一步深化干部队伍的作风建设,真抓实干,努力开创政法建设的新局面。

    在上级领导的正确指挥下,把握方向,提高修养,树立良好的形象,搞好无缝衔接,以创新务实的作风和激情、以时不我待精神和行动,进一步推进全区平安建设活动深入开展,为促进经济发展、社会稳定、百姓富裕做出自己的一份努力。听着貌美如花出水莲一样娇弱的美女杀气腾腾的喊着口号,真是反差非常之大的一副奇观,这时候大家才记起来,国书记的这个政法委书记是兼职的啊,国书记还有一项顶顶重要的职务纪委书记呢。不了解江风和国蕊友好关系内情的人心说看这架势是要在政法口反腐啊,莫不是要拿下一批以证道立威?

    不应该啊,江局长还在这儿坐着呢,那就要折腾人家留下的摊子?吃相有点急了吧?

    江局长笑而不语。心说国蕊是不是在警告我不该捏她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小手?

    最后轮到武若敬了,他或许是被江风骚扰的有点乱了心神,或许是情绪本来就不高,就说了简单的几句,比如感谢组织信任,我肯定积极工作,做好协调工作搞好服务等等简单几句就罢了。

    最后主持会议的赖仑又讲了几句场面话,这一场大会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接风宴,成才副部长很给面子,留下来用餐了。小招那边马上积极行动起来置办,这早就有预案,只要按部就班不出纰漏就好。

    成才本来打算和江风交流交流,增进一下感情,但是领导们把他安排进小招休息,接着又有不少区委领导去主动拉近感情,尤其是组织部长班浩,大伙儿都同出一门,自然当亲近亲近,这么一来他就没空和江风交流感情了。

    其实就算他有时间也不成啊,江风正在和新同志亲近交流感情呢。

    江风和国蕊在政法委书记办公室内搞交接呢,其实江风上任政法委书记时间不长,而且就没在政法委办过公,哪有什么工作要在这儿移交啊,纯属扯淡嘛。

    一进门国蕊就推了江风一下,虽然没推动,但也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不满,美眸接连飞着白眼,嘟哝着道:“你是不是疯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万一让家人发现了,看你怎么下台阶?”

    江风老神在在的道:“发现什么啊?咱们一清二白的,有什么好发现的啊。”

    本来国蕊还像小姑娘一样娇嗔着和江风撒娇呢,听了江风这话,顿时肤如凝脂一般的俏脸黯淡下去,低下头,无声无息的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宛若仙子在沉思一般。

    江风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啊,突然就情绪这么低落了呢。

    便厚着脸皮坐到了她身边,没有动手动脚,只是用肩膀亲昵的撞了一下她的香肩,没想到国蕊一下躲开了,抚着裙子挪动了一下地方,离江风远了一点,看得出来,国书记生气了。

    “这是怎么了,说话啊?我又犯错了,请国书记代表组织上教育我。”江风臊眉搭眼的又靠了过去,自己开始下台阶。

    国蕊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看了江风两眼,突然面无表情的道:“不用再看了,没救了。”

    江风老脸一红,讪讪的道:“你们不是讲究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怎么能没救了呢?再看看,仔细看看,甭让一个好人受了冤枉啊。”

    “不是组织上不想挽救你,而是……而是……”国蕊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俏脸微红着呢喃道:“而是你和组织上一清二白,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是组织上自作多情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文艺团的指定规矩

    江风神色古怪的看着国蕊,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说的这么隐晦又直接,一下就把江风弄乐了,江风低头往上看,瞧着国蕊的俏脸儿,低声道:“我这不是正积极的像你靠拢嘛,求收留求包养。”

    “哼!”国蕊俏脸一红,撇撇嘴冷哼道:“咱哪有本事收留你啊,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江风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看,你看,靠拢你又不收留,不靠拢吧,你又埋怨,要不你给我指一条明路,我就按照你的路线走还不成吗?”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国蕊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那这是让我自学成才?”

    “学不会?还是累了?”国蕊抬起臻首,脸色暗淡的看着江风,突然站起身抓起手包,面无表情的道:“那算了吧,请江局长放心,往后就公事公办吧。”

    说完之后,国蕊就迈开秀腿往外走,小高跟敲动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动,像是敲在心上,每一下都那么清晰。

    “哪儿去?”江风低声笑了一下,一挥手就搂在她的小蛮腰搂了回来。

    “呀!”国蕊娇呼一声就坐在了江风的大腿上,那丰腴柔嫩的翘臀触感非常不错,江风还故意颠了一下,国蕊一下坐不稳连忙扶住江风的胳膊,俏脸微白,小手在江风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娇嗔着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快点松开我。”

    江风的大手搂住她平滑温热的小腹,笑着道:“谁让你要跑了?你不跑我就松开你。”

    “你是作死吧?”国蕊满面羞红,激烈的挣扎着,一双小高跟鞋连续踢着。小嘴上还威胁着道:“你快松开我,要不然我可叫了啊。”

    江风非常邪恶的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回来救你的。”

    “你恶不恶心?”国蕊皱着鼻翼笑骂了一句,转头看着江风哀求着道:“求你了,快点松开我吧。我害怕,求你了,快点。”

    江风也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了,便在她挺直的鼻子上轻轻的按了一下,板着脸问道:“那还是不是公事公办了?”

    “不了。不了,还不成吗?”国蕊脸红心跳的摇晃着江风的手臂,撒娇带着哀求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调戏她一番,不过看她吓成这样,江风放开她了。

    江风现在也有些警惕了,司徒飞和陆功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弄的前途尽失,如果江风和国蕊被堵在了办公室里搂搂抱抱的。一旦传出去,青蓝区可真就出名了。

    “你是真不知死!”国蕊一逃离江风的怀抱连忙跑到办公桌后面,狠狠的瞪了江风一眼,自己整理裙子,不时的嗔怪两句。眉目绯红似嗔似怪的好看极了。

    江风嘿嘿笑道:“那啥,这不是公事公办嘛!。”

    “公事里有这事儿吗?”国蕊整理完毕,坐在大班椅上来回转着,冷冷一笑道:“江局长可真是了不起,江局长的公事里还有骚扰女同事这一项?”

    “一看你上学时候语文课就是数学老师教的。”江风自我感觉良好的道:“你不是说嘛,公事公办。简称办事,一男一女办事儿,那你说能办什么事儿?”

    国蕊俏脸一红道:“歪理!一男一女就一定是这事儿。你是不是就指望这个活着呢?”

    “那倒是不至于。”江风拍拍手站起来道:“行了,晚上我过去看看儿子。”

    国蕊自然不可能有亲儿子,那是收养的。

    “别拿自己不当外人,那是我儿子。”说起样子来,国蕊的神色开始欢愉起来,眉飞色舞的道:“小家伙可好玩儿了。现在都快会自己坐着了,每天能喝半瓶奶呢。”

    江风看着国蕊胸前的起伏,戏谑着道:“你这妈妈当的也不合格啊,你有奶吗?”

    “你有意思没意思?”国蕊双手护在胸前,瞪了江风一眼道:“没奶就不是妈了?什么话嘛。赶紧走,别惹我生气。”

    “行,我的国书记,下面人我都招呼好了,坚决服从国书记领导,估计没几个敢不听话的,但凡有这样的,就不要估计,狠收拾两个,就全都老实了,另外,你的司机该换了,在分局挑一个身手利落的小伙子,这事儿找许建去办,老许办这些事儿在行着呢。”

    “人家都说许二局长是江局长最忠心的狗腿子,现在看来这可不只是狗腿子的待遇,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帮着许二局长美言呢,幸好许二局长是男的,要不然我非怀疑你们有点事儿不可。”“你看你看,这思想啊,真得好好净化净化。”江风伸手把国蕊勾了过来,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得了,我走了,不耽误国书记办公了。”

    “你干什么呀?”国蕊一急,小手使劲儿的推了江风一下,连忙找镜子照一照,发现额头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红色痕迹,这下国蕊可生气了,脸色非常难看的推着江风,又羞又恼的道:“你咋这么坏呢,你看看,这么明显,你让我怎么出门?你说,你说,你给我走,快点,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江风又伸出手在国蕊的额头那个吻痕上揉了揉,把整片地方都揉红了,掐着国蕊的小脸儿道:“好了,谁要问的话,你就说上火了,自家掐的彻火。”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国蕊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照照镜子发现整片都红了,看上去虽然非常显眼,也非常不美观,可那吻痕是不明显了。

    “行了,行了,都赖我还不成吗?”江风依旧坏笑着。

    “出去,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国蕊轻轻踢了江风的腿弯儿一下,扭头照着镜子,还不忘了提醒道:“晚上要是来的话。别忘了给我儿子弄点好奶粉,家里不多了。”

    一说起这个事儿,江风顿时想起李老师肚子里的孩子了,一时间思念颇有克制不住的意思,马上翻出点话来拨通赵胜俊的号码。

    直接道:“俊子,你回江水一趟,去给我置办点好的婴儿奶粉,不同月份的都来一些。”

    “嗯,您放心吧。我这就回去找个儿科医生咨询咨询,看看什么牌子的好,一会儿弄好了通知您。”

    中午的饭局也是草草喝了几杯,江风心里就想着李老师肚子里的孩子呢,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有好几次和人家喝着喝着就走神了。

    下午的时候,刚刚小憩了一会儿。班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原来是于耀武来了,别人可以不接待,但是于耀武可不能不理。江风现在在管理局那是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无论内外都没有一个熟识的人。甭说托付了,任何一个都必须防着几分。

    可以说于耀武就是江风的救命稻草了,难得人家伸出橄榄枝来,无论如何得接着。班浩说一会儿找个小店,吃点烧烤喝点啤酒聊一聊。

    江风欣然同意。

    没多久于耀武的车就停在了处长楼下,鸣笛两声示意。江风穿戴整齐下楼。于耀武下车哈哈大笑给了江风一个大大的拥抱,拍了拍江风的肩膀笑道:“老弟啊,咱们现在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啊。感谢领导们的英明决策啊。”

    “能和老哥一个战壕奋斗着倒是好得很,兄弟我心向往之啊,往后就靠老哥罩着我了啊。”江风也笑着扯车轱辘话。

    “哈哈,老哥可不是局领导,罩不住龙腾虎跃的老弟你啊,不过兄弟多了互相帮衬着那是自然的嘛。”于耀武话里有话。接着一拍车门热情的道:“上车上车,老班已经找好地方了。咱们这就过去。”

    江风推辞了一下道:“老哥先请。”

    “一样一样。”于耀武说着,自己率先坐上去了,江风随后上去。

    车七拐八拐的就开到了江边去了,江边大堤下面的水边,一个大遮阳棚边上,班浩挥舞着手给众人指引方向。车绕了好几个圈才从大堤上绕下去,江风和于耀武下车,走进了才发现棚里还有两个挺漂亮的女士,一个在翻动着炭火炉子上的肉串和烤鱼之类的东西,另一个正在往小桌上摆放着啤酒之类的东西。

    一看于耀武陪着江风进来了,那个带着太阳镜正在烤肉串的年轻美女站起来,微微一笑点头道:“江局长好,我是工商局的文丹,您多关照。”

    江风点点头坏坏的看着这么漂亮姑娘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神色讪讪的班浩,突然来了一句道:“嫂子请多关照。”

    文丹的脸顿时比炉火都红,羞涩的低下头去搓着手,班浩在边上拉着江风走进凉棚,递过来一瓶啤酒,讪讪的笑道:“来来来,喝一口凉快凉快。”

    这算是给自己的小蜜解围了。江风接过啤酒,拍了拍班浩的肩膀,坏笑道:“老哥啊,你是隐藏的够深的,果然是搞组工的,就是严谨。”

    “你就埋汰老哥吧。”班浩挠了挠脑袋厚着脸皮坐下了。

    江风心说这算是交心了啊,连二奶都带出来见了面了,这也是表示出诚意的一种办法了,你看,我连最私密的事儿都告诉你了,咱们是真兄弟吧。

    这个烤鱼的姑娘是班浩的小蜜,那个摆啤酒的姑娘毫无疑问就是于耀武的陪侍了,看几个人非常熟悉的样子,很显然是互相见过多少次了,至于说江风和几个人也喝过几次酒了,却一直没见过这两个女孩儿,估计那时候班浩和于耀武还是认为江风不能算是自己人吧。

    也有一种可能是今天于耀武要说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儿,怕江风觉得他没诚意,所以才带着自己的女人来告诉江风,老哥和你可是肝胆相照的啊。

    “坐坐,老弟。”于耀武笑着给江风介绍道:“给老弟介绍一下,这位女士是我们油七厂财务科的小陈,陈月环。”

    “嗯,见过嫂子。”江风伸出手和这位于耀武的小蜜。

    “您好,您客气了。”陈月环连忙微笑着回礼。虽然陈月环已经知道江风的身份。但是于耀武把陈月环介绍给江风,却没把江风的身份告知陈月环,这就是一个层次问题,最起码在于耀武看来陈月环还没有资格和江风同等身份。

    虽然有贬低自己二奶的意味儿在内,但这也算是一个应有之义了。毕竟万一江风要是个爱吹毛求疵的人,一旦他对等介绍了,江风要是认为你把我和一个小蜜放在同等地位,你这是没瞧得起我贬低我啊。

    如果把事儿变成了这样,那可就坏了。白白浪费了一番苦心。

    “坐坐,都坐,来咱们先和一口,凉快一下。”班浩举起一小瓶凉水桶里泡着的啤酒倡议一起干一口。江风和于耀武相应,三人碰了一下干一口。

    两个女人都没上桌,文丹负责给几人烤鱼烤肉串,小陈负责给几人弄小菜儿。两个女人很显然很熟悉了。有说有笑的,因为两人彼此身份都差不多,都是见不得光的,这又不是啥好事情,不好和别人说。丢不起那人,更不敢随便说出去,这有可能给自己男人带来巨大的危险。

    两人身份差不多,都能理解对方的苦楚,所以共同语言也多。

    “班大哥,江处长。尝尝丹妹子的手艺吧,闻着挺香的呢,小鱼也是江里捞出来的。纯天然。”陈月环端上来两个盘子,一个盘子放着几条鲫鱼,一个盘子放着肉串,都散发着香味儿,看着眼色也是金黄的,冒着油星呢。应该能不错。

    “老弟尝尝。”班浩给江风夹了一条。

    “我自己来,自己来。”江风接过金黄的烤鱼。咬了一口,外焦里嫩,辣丝丝的肉质细嫩,好得很。咀嚼着笑道:“不错,小嫂子的手艺好得很,老哥有口福啊。”

    文丹红着脸微笑。于耀武看着江风笑道:“和老弟也相交有一阵子了,还没见过老弟的红颜知己呢,这市政系统的服务意识不行啊,老班啊,你们要改进啊,这一点就不如我们管理局。”

    江风笑道:“于老哥又开玩笑,组织上还管这事儿?就算组织上想管,我也不敢让管啊。”

    班浩也苦笑着道:“我们是政府口,规矩多着呢,不比你们企业里自在,你就甭和我展示你们的优越了。”

    于耀武看着旁边站着的自家小蜜,微微一笑道:“月环,你们以前的同事还有联系吧,给江老弟物色一个形象好气质佳,懂事儿不矫情的年轻姑娘。”

    陈月环微笑着点头应承道:“知道了,武哥,回头我就仔细问问,一定让江处长满意。”

    江风心说这扯勾拉纤说媒也不是这么干的啊,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连忙道:“哎哟,这可使不得,老哥你可甭吓唬我啊。”

    “老弟啊,你以为这是老哥在给你找女人那你就错了,入乡随俗吧,老哥我一开始也不适应,现在也适应了,大家都这样,你要是不这样,你就是玩标新立异,那是会被视为异端被群起而攻之的。幸好小陈性格也好,和我还是很合得来的。”

    “那啥,老哥,听你这意思在管理局干事业还非得带上一红颜知己?”江风想说干事业还非得带上二奶?那是干事业啊,还是干二奶啊?但是为了照顾陈月环的面子就没直说。

    “哈哈,老弟你就不懂了吧。”于耀武买了个关子看着江风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便问道:“没听过咱们轻骑兵文艺团?又叫粉红骑兵团,听过没。”

    江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听过几次了,但是没见过。”

    “文艺团是咱们局办下属的正科级单位,平常的时候赴一线慰问演出,在咱们局里每个月演出两场,普通场次的演出买票就可以看,但是想看更高端的演出那就得凭证入场了。二级处的一把手和一级处的副手们可以上二楼观看,但是不允许带走,更不允许强迫,如果是自愿,那谁都管不了。同时不管是何种关系,都不允许把这个文艺团的骑兵姑娘们调出文艺团,同时必须在一线演出,没有任何特殊待遇。只有达到一级处的一把手,才能在文艺团指定一位姑娘,这一位姑娘就算是专门对口服务的这一个人的,可以不用参加一线演出,也不用参与局内演出,登不登台全凭自愿,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样,也可以调出文艺团。但是,有一条规矩,一位一把手只能指定一位女同志,在任期间即使是岗位有调动或者升迁也不能换人。而且要讲究先来后到,别人指定了的,即便你再喜欢,那也不成,而且一定指定了,女同志那是有合同的,叫对口服务单位,月环就是轻骑兵文艺团调出来的。当然了,这都没有啥明文规定,都是惯例老传统了,以前是为了帮助一些大龄青年组成家庭的,后来嘛,就这样了。”于耀武一边说着一边笑,好像这事儿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陈月环在一边脸越来越红。

    江风听的晕晕乎乎的,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老哥,你确定你不是在讲故事讲天方夜谭?”

    “看你老弟说的,这事儿都是真的,还有什么扯谎的事儿啊,老弟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你也别把这事儿想的太那个啥,存在即合理。”

第七百九十六章 用了都说好 文字版

    对于于耀武的话,江风是半信半疑的,不过不管信与不信,这都是次要的,也可以说是开胃菜,江风不相信于耀武放下工作从大本营过来找江风就是为了喝酒聊天扯犊子,大家都不是混吃等死呢,一天天的谁不忙啊,哪有功夫扯淡啊。

    甚至还把自己金屋藏娇的妹子带出来了,难道就单纯为了展示给江风看他的妹子美不美?那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必要。而且他今天能把妹子带出来,估计也是多次观察试探确认之后的结果,用意取信江风罢了。

    于耀武东扯西扯的谈天说地,班浩在边上溜缝,江风也凑趣儿说两句,要么于耀武就和妹子说笑两句,他的那个月环妹子还非常热心的要给江风找一个对口服务的妹子,江风是没这个想法的,但是为了避免伤到陈月环的自尊心,就没提这一茬,毕竟陈月环的身份也见不得光。

    江风在找机会准备试探一下于耀武,或许这一次是扯闲篇或者探探路,下一次才能进一步谈实质问题吧。这点耐心江风还是有的。凡事多走几个过程万无一失总是好的。多算者胜,少算者败嘛,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没多久,于耀武在和江风喝了一口酒之后就笑着说道:“老弟去拜访过你们领导没有呢?”

    “还没呢,这边交接呢。”江风淡淡的回了一句,苦笑道:“再说了,领导们未必想见我啊。去的太早,那是给领导添麻烦啊。”

    于耀武知道江风是啥意思,江风是市政系统来的干部,谁谁都不待见,尤其是在局管理层。对这个事儿的意见分歧很大,只不过是在油二厂爆炸案中被于振明抓住了小辫子不得不低头罢了,但是强权压压制不服,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给江风带来很多恶果。最起码谁看他都不顺眼。这样一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开展工作的困难凭空大了许多,好比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一般,谁见了谁呲牙,真够江风折腾抵挡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才好拉拢嘛,如果是人家天天吃山珍海味的。你还给人家送金膳御膳的,人家也不领情啊,如果他吃不饱穿不暖的,你给他来点剩饭,他都高兴的不得了。这就是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区别。

    “咱们管理局也是以企业形态存在的嘛,为了与国际接轨咱们也仿照外国先进企业管理机制弄了一个事业部制,咱们管理局共分九个大事业部,比如勘探开发部、生产支援部、装备制造部、技术开发部、安全保障部等等,通过这些事业部把五十多个处室按照各自门类划分成不同大类,这里边最重要的当然是勘探开发事业部。下辖我们众多采油厂。当然了这个事业部就是一个架子,没有具体办公地点,也不挂牌。只不过是每一个事业部都是一位局分管领导在担纲部长职务,说白了就是给领导们划分好分管范围而已,这个利益划分嘛,我不说你也懂。”于耀武吃了一口烤鱼,抿了一口月环妹子递过来的冰啤,摇头鬼魅的笑着道:“你们保卫处隶属于安保事业部。但是安保事业部吧和其他别的事业部不一样,下辖的就你们一个处室。按照常规你这个保卫处一把手自动兼任安保事业部副部长,只不过你现在级别没提上来,所以暂时还没有挂上这个职衔。由于安保事业部就下辖一个处室,分管领导自然是极其不满意的,所以你们安保事业部和后勤服务部是同一位领导在分管。分管领导是彭希中副局长。这位彭局长嘛,会战初期从关里来的,当初是小鬼,现在却是老资格了,算是第一代采油工了,在咱们局工作将近四十年,从大会战到新时期建设,每一阵都经历过,资格老人脉厚,就是咱们赵明武局长也得礼让三分。老爷子是采油工出身,也不赶潮流弄一个学历啥的,而且脾气臭,如若不然的话,早上去了。这位老局长刚正不阿,对看不惯的事情,那是真敢拍桌子骂娘的主儿,甭说下边几十个处室了,就是赵明武局长也被喷过一脸的吐沫星子,所以说啊,老弟你有罪受了啊。”

    班浩在边上附和着道:“不管受不受罪,丑媳妇儿也得见公婆啊,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老爷子吧,拧着头皮上吧。”“嗯,没事儿,咱拿出程门立雪的精神来,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拒之门外。”江风点上一颗烟,淡淡的笑道。

    于耀武顿时无语,按照他的设想,只要江风表示出很为难很愁苦的意思来,那他就顺势而为,给江风介绍自家的靠山出来,没想到江风还是想跟彭希中死磕啊,不过也没关系,等他在彭老头子那里受挫以后,估计就妥协了。

    向江风这样少年显贵的人物,岂能摧眉折腰事权贵?那就不是不得开心颜的事儿了,估计当时就得酝酿报复,咱就坐观成败好了,小江万一瞎猫碰死耗子得了老彭看中了的话,那咱还是好兄弟,引以为外援就好,如果小江和老彭闹掰了,咱顺势招揽,稳赚不赔嘛。

    于耀武微笑着附和一句道:“嗯,锲而不舍的钻头精神,这是咱石油人一贯的好品质嘛。”

    话说到这儿第一次试探也就有些进行不下去了,接下来就是谁都是一粘一走,绝不深入,聊点风花雪月的事儿就罢了。

    很快,晚餐就结束了,于耀武和江风约好了月末带着江风去看轻骑兵歌舞团表演,之后就派车把江风送回去了。

    江风刚走到楼下,身后过来一辆车鸣笛。江风一回头,车就停在了身边。赵胜俊从车上跳下来了,笑着低声道:“局长,奶粉弄回来了。”

    赵胜俊也知道,局长大人和露露姐还没成婚呢,哪里用得上奶粉啊。很明显是有其他用处。要么是送人,要么是送给自家小公子,虽然局长没结婚,但是不代表没有小公子嘛,这个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江风顿时热切起来。问道:“在哪儿呢?”

    赵胜俊打开后车门,示意江风往里看,低声笑道:“我有一老同学,现在在医科大二院当儿科医生,她给推荐的不是外国牌子,是咱们本地雪城市的奶粉,他说咱们省雪城市的这个大山奶粉和咱们的新城奶粉都非常好。从没有出过问题,就是公关做的不好所以知名度不高,但是质量比很多国内外的大牌子靠得住得多,所以我买了几箱。我又问了江水一百的销售员,他们说几个外国牌子销量最好。我也买了几件,几样奶粉都是分月份的,都挺全的。我觉得奶粉都用得上,那小孩的衣服也用得上,我那个女同学给挑了几件,您瞧瞧样式和质量行不行。”

    江风看着赵胜俊考虑的如此周全。心说给领导当秘书就得有这种举一反三的思维和意识,江风告诉买奶粉,人家就知道调查一下。看看哪个牌子安全,哪个信誉好,哪个吃的人最多,毕竟吃的人最多的也就是口碑最好的,也能从侧面反映一定的问题。

    至于说为什么他同学作为儿科医生推荐的奶粉之外,为什么还要买外国牌子。江风也明白是啥意思。无非是怕这俩本地牌子小,江风看不上不放心。或者江风拿出去送人没面子,对方看不上等等。国人就有这个心理倾向嘛,国产的肯定不如外国的嘛,所以才又搭配一顶的外国牌子,这样拿出去也有面子嘛。所以本地奶粉是从健康适用主义出发的,进口奶粉是从面子出发的,即照顾里子又兼顾面子,可谓面面俱到了,至于说买了一些婴儿衣服,那更是锦上添花之举,足见赵胜俊的用心。

    “不错,胜骏用心了。”江风也没翻那些东西,一听赵胜俊说的就觉得这差事儿办得漂亮,拍了拍赵胜俊的肩膀笑道:“一共多少钱?”

    “三千八,主要是那几箱子进口的贵。”赵胜俊也没说什么不要钱之类的话,一来呢,他跟着江风半年了,知道江风是什么脾气,真要是敢不要钱,江风就敢让他滚犊子。再者说就他和江风的身份来说,送礼不要钱也不合适。省厅常务副厅长的公子给下属行局的副局长送礼,谁会收?再者他爹赵秉海和老段也是盟友,如果这奶粉是买给江风和商婷露的孩子的,那可以说是赵胜俊这个小叔叔送给大侄子的,现在他都不知道江风要给谁,岂能不收钱?

    江风把手包扔过去,笑着道:“自己拿,然后车给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喊你。”

    “嗯,我等您电话。”赵胜俊也没说我送您去之类的话,很明显嘛,江局长不想让人知道去哪儿嘛。

    江风开上赵胜俊半新不旧的破捷达上路去国蕊的小别墅了。

    老段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姑娘儿子最高开桑塔纳,秘书林正都是开的破捷达。上行下效,赵胜俊这个常务副厅长的儿子还敢开好车吗?更何况是在老段的外甥女婿手下干工作,万一哪天老段随口一问,要是知道秉海的儿子开着百八十万的进口豪车,那赵秉海就有问题了。

    很有可能因为一个小细节坏了老爹前途的坑爹事儿赵胜俊是万万不会干的。虽然官二代坑爹的不少,但知道规矩谨言慎行的更多,赵胜俊就是这样的人。

    江风七扭八扭的来到国蕊的外宅别墅,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上了后座把奶粉啊衣服啊,分了一下,一式两份,给李老师肚子里自己的孩子也留了一半,虽然不知道将来李老师奶水够不够,但是这也是当爹的一份心嘛,总不至于口口声声的想要儿子却爽快下种之后就大不管了吧。

    到了门口给国蕊打了一个电话,马上当初收养的那孩子的那个老婆婆就来开门了,现在这老婆婆也不在乡下种地了,被国蕊请来当保姆了。专门照看这孩子,毕竟国蕊要上班,也没空照顾孩子嘛,二来这个老婆婆当初能和好心收养这孩子,现在国蕊用她当保姆。也放心多了。

    这个老婆婆也算是借了这孩子的光了。国蕊站在楼下台阶上看着江风搬着好几个箱子下来了,顿时抿着嘴唇儿微微一笑,心说这家伙还是挺有效率的嘛,还是很把咱的话放在心上的。虽然国蕊知道这都是手下在干具体的事儿,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手下,也得领人家领导的情。

    国蕊侧身开门,江风把几个箱子抱进屋放在角落里,拍拍手笑道:“奶粉来了,衣服也来了,请国书记审阅。”

    国蕊微笑着看着那个老婆婆笑着道:“去给板车先生弄点凉茶。”

    保姆应声而去。

    江风叫屈道:“和着你拿我当力工了啊?档次不低啊,我这力工你用得起吗?”

    国蕊一撇嘴。翻着白眼娇嗔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也是你儿子吗?怎么着你以为爹这么好当呢?”

    江风看着国蕊额头上那挤出来的三个挤出来的暗红色小星星,知道国蕊这是在用民间的那种头疼就挤额头的方式在掩盖江风留下的吻痕,顿时坏笑道:“得了,那孩子他妈,咱啥时候再创造一个啊。繁育子孙后代,延续人类火种,多伟大一个事儿啊,也是夫妻间的责任与义务嘛,我随时履行责任,你什么时候承担义务啊。”

    “看你那坏劲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国蕊发现江风的目光落在额头上,顿时用一只小手遮挡住额头不让江风继续看下去,另一只小手在江风的腰上拧着。羞怒的骂着道:“都是你这坏蛋,你知道外面人怎么看怎么说吗?没气死我。”

    江风皮糙肉厚的国蕊也拧不疼,不过脸上还是配合着呲牙咧嘴的问道:“怎么说啊。”

    “人家背地里都说我这刚刚当上政、法委书记就急不可耐的自己给自己戴上警衔了,还是三颗星的一级警督呢,正好副处级,你听听。这话多难听,都怪你。都怪你。”

    国蕊娇羞气恼的说着,越说对江风的火气越大,两条光洁的小腿都用上了,不轻不重的踢着江风的腿,急是发泄又是撒娇,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

    江风憨憨一笑,直接把国蕊抱起来转个圈,国蕊尖叫一声把脑袋埋在江风的怀里双臂死死搂住江风的脖子害怕掉下来。转了几圈之后,江风把晕晕乎乎的国书记放在地上,国蕊差点站不稳,一下扑到了江风的怀里,小嘴儿喘着香气,晕晕乎乎的喘着香气。

    那个去端茶的保姆刚走出厨房就看见这位先生和自家女主人抱在一起了,顿时把老大妈臊的脸通红,赶忙转头闭着眼睛,连连默念长针眼啊长针眼,手里端着的盘子都差点拿不稳了。

    心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咋不分个场合呢,这也太没羞没臊了啊。老大妈连忙悄声挪动几步,退回厨房,但是人类都有的好奇心还是让老大妈有点克制不住,想要偷偷瞧上一眼,就这么着,心里两种声音在挣扎,一边说不能看啊不能看,臊不臊得慌的,另一边说看看怕啥啊,老娘这么大岁数了,啥阵势没见过啊。

    老大妈就这么挣扎着,挣扎着!

    江风那边浑然未决这个以外,搂着怀里国蕊娇俏柔软的身段,大言不惭的问道:“有没有一种飘飘欲仙飞一般的感觉?”

    国蕊的小手无力的在无力的打在江风的胸膛上,脸红心跳的嘟哝着道:“飘飘欲仙你个头,只有迷迷糊糊的要吐。”

    江风顿时拍着胸脯保证道:“没事儿,早晚让你飞起来!”

    “滚蛋吧你。”国蕊又撒娇一般的打了江风两下,感觉身体差不多了,不在眩晕了便推开江风,走到沙发上坐着,微笑着道:“许建和孙昌动作倒是够快的,刚才接风宴完事儿以后就找到机会说要找我汇报工作呢,是你有话交代吧。”

    江风点上一颗烟,笑着道:“不管我有没有话,像他们这样没有硬靠山的干部是不可能和政法委书记对着干的,虽然不兼任公安局长的政法委书记有些弱势,但毕竟是常委会上有一票,能有份参与官帽子归属的领导呢,如果本身实力不过硬还给领导找不愉快,那就是傻子,培养了两个傻子,我会很丢脸的。”

    国蕊一撇嘴,娇嗔着道:“你江局长不就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吗?难道您还不硬吗?”

    “硬不硬晚上不就知道了吗?咋这么着急呢?”

    国蕊脸一红,羞愧难当,狠狠的白了江风一眼,撅着嘴唇有点恼火的道:“跟你说正事儿呢,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往那方面扯?”

    江风依旧我行我素,眼光灼灼的盯着国蕊胸前的白皙处,奸笑道:“咱就是大宝牌的护肤品。”

    国蕊不解,疑惑着问道:“什么意思?”

    “那句广告词没听过吗?大宝——用了都说好。”

第七百九十七章 大海在召唤弄潮儿

    封冲开车疾驰在公路上,赵胜俊夹着手包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点燃两颗烟,自己抽一颗,塞到封冲嘴里一颗,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车内镜观察了一下后座的位置,接着两人又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后座上,江风毫无形象的躺着大睡特睡,睡的都打鼾了自己都没知觉,看江风一脸疲态,如此劳累不知道以为这是如何如何努力呢,其实呢,不说大家也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局里突然来了一个通知有会议的话,江风估计还补觉呢,万万不可能这么早的往回赶的,连带着封冲和赵胜俊都不得安生,撒欢的往回跑。

    今天一大早,江风就接到了局办副主任寇蓝的电话说局里要召开前三季度生产总结大会暨第四季度安全生产誓师会议。

    江风身为一级处的一把手,尤其是在安全保卫方面有着责无旁贷的职责,自然也得参会,八成必要的时候还要表决心。

    江局长手头一点材料都没有,自然是想做点功课那也是没机会的,索性不如睡一觉吧,到地方再说。

    要说江局长能不累吗?昨晚上可谓是埋头苦干了一晚上,和国蕊两个人互相折腾通宵达旦,还能不累吗?那些说办完事儿之后更加精神奕奕的纯属扯淡。

    江局长做了一个梦,梦里国书记如水一般的温柔。铺着一层月光一般朦胧却闪亮的高耸酥胸剧烈起伏,娇脆欲滴的小嘴儿接连的呼出香气,那张动人明媚动人的粉脸上闪着清澈的目光,又妩媚,又性感。也有纯净,还有那娇羞,欲说还羞欲说还休!

    柔顺的长发散乱随意的扑在雪白的床单上,黑白交相呼应,刺人心魄。像一朵水莲花盛开在碧波之中。荡起层层涟漪,一双美眸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闪动,说明了心绪的极度不平静。

    当那略微粗糙微热的大手拂过白皙的身躯,带起层层细密的小疙瘩,那美人鱼一般的身躯在颤抖,在扭动翻滚。仿佛干渴的鱼儿在寻找滴滴雨露。

    男人干裂的嘴唇刮过,有嘶哑有低吼,更有压抑着的闷哼,当逆流而上的小船以无比磅礴的气势冲向山涧的泉水溪流之中,虽有潺潺清泉留过。却依旧前路艰难。

    《诗经》上说的果然不错,逆流而上,道阻且长。单凭这两句内涵诗,要说《诗经》不是《湿经》,打死江风都不信。

    逆流而上的小船顶着两山夹峙与狂风浪打,坚定而无畏的前行。时快时慢,时进时退,冲击着山涧。顶风冒雨踟蹰前行。

    阴风怒号,阻止不了鸟儿对天空的向往,浊浪排空,挡不住小蝌蚪回家的路,深邃的森林在向天空召唤探索的勇士,清澈的小溪在向大海召唤勇敢的弄潮儿。

    在小蝌蚪眼看回家无望的时候。它身后的大本营终于给予了它最重要的支持,一双大手把劈开山涧把两条白皙清香的肉质锁链扛在了肩头。奋勇冲锋。

    就这样,大海泛起了层层波澜,那号子声一声高过一声,从娇红的小嘴儿里喷薄而出,抑扬顿挫,一浪高过一浪,浪呀嘛浪打浪哎!

    呕吼偶,神奇的黑洞,男人的天堂!

    夹杂着原始本能和对美好事物的极度向往,这场男人和女人的战斗在持续着,持续着,月上柳梢头,方才罢休,才下床头,却上山头。

    两米乘两米二的大床在剧烈沙哑的抗议着、保姆大妈在臊的脸通红,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想要赶走那些抑扬顿挫一唱三叹的声音、婴儿车上的小男孩儿那漂亮的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也不知道他是听到什么了或者是听到了那个总逗他笑的声音,反正突然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保姆大妈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奶瓶把奶嘴儿随进粉嘟嘟的嘴唇儿里,轻声对着宝宝嘀咕着:“宝贝儿不要哭,大灰狼来了,你听大灰狼在门外喊呢,你要是再哭就进来抓你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不哭,没准儿过一阵子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儿了啊。”

    也不知道还没一周岁的小宝宝能不能听懂,总之是不哭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扶着大大的奶瓶吭哧吭哧的喝着,美不滋滋的。

    红酥手,黄藤酒,国书记扶风弱柳,长亭外,古道边,江局长炮火连天。如此高强度作业,谁能不累?

    一大早江风不知为何突然醒来,却身边人已经不知所踪,一下子惊醒,看着房间的环境,床上三两点红梅傲雪和腰酸背僵在提醒江风这都是真的,不是梦!

    床边留着一张便条,告诉齤江风:“有时间回来看看儿子,我先去上班了。”

    江风苦笑,这一大早去哪里上班啊?这不是扯淡吗?江风拨了几次国蕊的电话,通了没人接,过一会儿回了一条短信,一切安好,勿为挂念。

    在喝了老大妈做的两三碗馄饨之后,江风接到了局办副主任寇蓝的电话,只能爬起来往回跑。

    就在江风梦里还回忆这昨晚的美好情景的时候,赵胜俊恼人的声音打扰了江风的好梦:“局长,到了,醒醒。”

    江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搓了一把脸下车,看着保卫处的小红砖楼,顿时涌起了万丈豪情。男人的征途在天涯,就是要从此起步。

    江局长对着倒车镜打量一下衣着,毫无问题,顿时点上一颗烟昂首阔步的走进小楼。

    不管你们欢不欢迎,老子既然来了。除非我自己愿意,要不然你们是万万赶不走的。

    赵胜俊和封冲跟在身后,三人组毫不畏惧的踏进小楼。

    来到办公室门口,江风上来就是一脚砰的一下踹了一脚,哐当的一声。楼道内都听的一清二楚,不少人都推开门看看是谁这么装犊子一大早的就不消停。

    发现是处座大人,很多人就把脑袋缩回去了。

    “毕立新呢,毕立新?”江风开始没事儿抽风了。

    “处长,什么事儿”毕立新从楼梯拐角冒出来了。毕立新刚来上班,但是局长的吼声都快把小楼顶层的灰尘震下来了,由不得他听不见。

    他以为江风是耍脾气呢,已经做好了油滑对付软硬不吃的准备。

    “老毕啊,过来过来。”江风把刚才抽风的架势隐藏的无影无踪,改成了非常和善的面孔的勾勾手道:“老毕啊,今天咱们处有什么大事儿没有?”

    江风这变脸戏法把老毕一肚子的预案都搞的作废了。只能思考一阵子,突然道:“哦,有一个事儿,那个咱们局召开四季度生产誓师大会,需要您代表咱们局参加。”

    “嗯。进屋说,进屋说。”江风拍拍毕立新的肩膀以示亲近。江风说着进屋说,却不开门。

    毕立新也没资格要求江局长开门啊,不开门他往哪里进啊?只能道:“局长,都怪我,没有及时开门打扫。我去取钥匙,您的通讯员和司机还要您自己点头,我一会儿把名单送过来。”

    江风一点头。抽了口烟,笑眯眯的道:“嗯,去吧。”

    毕立新憋了一肚子的气,扭头像老黄牛一样被溜了一圈,回去取钥匙。

    毕立新一走,封冲过来低声问道:“姐夫。这是啥意思啊?胜骏不是有钥匙吗?”

    江风哈哈大笑道:“玩,一早上我高兴。这理由不行吗?”

    封冲顿时草鸡了,竖起大拇指道:“行,你可真有意思,玩的东西都这么高雅。”

    江风对着赵胜俊一扭头道:“开门。”

    赵胜俊从手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屋了,赵胜俊洗了杯子泡上茶,之后扭头去了秘书室和封冲下象棋去了。

    江风和毕立新的对话走廊不少人都听见了,甚至偷偷看见了,现在一看毕科长被支开了,紧接着人家就开门了,这他妈是耍猴呢啊?新来的这小子真齤他妈损啊!

    保卫处的办公室比市局牛鼻多了,纯羊毛地毯踩着舒服着呢,一个想通的秘书室,一个办公室和小会客室,还有一个带着暗门的休息室和健身室,全下来不下一百五十平。

    屋内一应设施全都是现代化的舒服极了,宽大的实木办公桌,舒服的真皮转椅,享受急了,江风美不滋滋的抽烟等着毕立新上门。

    江风摆明了就是耍毕立新呢,你个老小子,今天给你一个招呼,别他妈不识敬,老子放下身段招揽你,给你脸你不兜着啊,那就别怪老子折腾你,现在才是无厘头的折腾,等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不兜着的话,别怪老子翻脸。

    虽然当初说以前的事儿不追究,以后的事儿以后说,但要是连秋后算账的看家本事都没学会还当个屁的处长啊?

    别管管理局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是老子当家!到了我这个庙,就得念我这个经,凡是不照着念的,那都是歪嘴和尚,老子本着对组织负责对人民负责的态度得帮着你把嘴掰正当了,这是帮你呢,别不领情哈。

    没多长时间,毕立新就拎着要是哗啦哗啦的上来了,走到门口一看,顿时啥都明白了,人家这是故意耍他呢,气得脸色发白,胸腔起伏。

    但是有苦还说不出,人家之前也没说没有钥匙啊,是你自己要下去取的啊?更何况人家要说突然找到钥匙了呢,还非得等你开门?

    再说因为一个开门的事儿就和顶头上司发火儿,这走到哪儿也说不出去理啊。

    “唉呦,老毕啊,正好找你呢,过来过来。”江风像是没发生之前的事儿一样。又非常热情的挥手道:“老毕啊,你不是要给我送名单吗?现在就拿来吧。”

    “处长……我……”毕立新气的白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最后还是觉得忍一忍吧,硬顶着干不是办法,顿时扭头闷声道:“我这就去。”

    毕立新这老小子又跑下去了。蹬蹬蹬的没多大一会儿,名单递上来了,江风翻看这两张纸,前一张是通讯员的候选名单,第二张纸是司机候选名单。

    江风慢腾腾的翻看着。互相比照,江风也是当过秘书的人,秘书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得慎重着选,这份名单上的人江风一个都不想选,能上这个名单的要说没有关系户或者受命盯着江风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了一阵子,江风把纸张放下道:“那个啥,秘书的人选嘛,这里边人普遍学历比较低,最高才是中专,这样不成啊。有没有新分来的大学生或者笔杆子硬实的?再拟定一个名单吧。”

    老毕心说你就折腾我吧,不就是瞧着名单是我拟定的嘛,你就不放心,既然这样,那你就没法儿放心了。毕立新顿时答应着道:“那成,我这就回去查。另外,司机的人选呢?”

    江风站起身来到窗台前,把手里的烟头在花盆的土里摁死了。伸了个懒腰,头也没回的道:“那个李黑子身体怎么样了?如果没住院的话,让他过来一趟,现在就来。”毕立新眼眉一抖,目光不自觉的跟着江风的身影来到窗口,他是万万没想到江风竟然有这一手。

    当初上任那天的情形毕立新是现场见证者啊。当初江处长和林处长一唱一和的,利用林处长是女同志的身份儿拿李黑子开刀立威。本以为在江处长任内李黑子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了,没想到突然机会就来了。

    给一把手开车,这是顶好的活儿啊,不是心腹万万干不上的,江局长玩的这是哪一手啊?毕立新有点看不明白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他上班没有。”

    “告诉他,他要是不来,我就觉得他不是条汉子,不敢来。”

    毕立新心说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不管咋说,还得去,谁让人家是领导呢?毕立新也有一本帐,他没有坚决反抗的意思,到哪只山头唱哪支歌的道理还是清楚的,江风也是管理局子弟,投靠过去也不算是啥叛徒。只不过他不敢贸然的投靠江风,还需要观察观察,毕竟江风是市政系统过来的,万一站不稳的话,没两天就跑了,那老毕可是遭了殃了。

    当然了,毕立新心里也有小秘密,身后也有人给他做后台,但是他也怕啊,怕自己冲锋在前成了牺牲品,最后被人家像是破鞋一般穿完了就随手扔了,这也很有可能啊。

    毕立新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江风也回头了,轻咳了一声,目光炯炯的看着毕立新,顿了一下道:“老毕啊,这办公室开门关门的可是大事儿,要仔细慎重啊。另外,你安排一下,什么时间合适,把你们科的几位副科长叫过来。”

    老毕顿时神色讪讪,有点无地自容。他知道江风是啥意思,那是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呢,你毕立新到底是投不投降,看什么时候合适投降。你要是还不老实的话,那就不是开门关门的耍你了,而是仕途的大门真的要对你关门了啊,你要仔细慎重啊。

    你要是还顽固不化的话,咱可要在你们科的几个副科长中挑一个取代你了啊,你自己斟酌着办吧。咱让你安排时间,那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认为咱不值得你下齤注,那老子就要越过你直接和其他人沟通了,一个科长的印把子我就不信没人要。如果你下定决心和老子干了,那就看你表现了,至于副手什么的,就不用安排会面了,有你就足够了嘛。

    人家要整你之前还明白无误的告诉你,这就是阳谋,堂堂正正!

    “是,局长,我记住了。”老毕还是不咸不淡的话,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总之还是骑墙派观望。

    江风微微一笑,拉开窗子,窗外要冒头的火红太阳顿时把大地照耀的生机勃勃,江风一指窗外,朗声大笑,自信满满:“老毕,看看外面这七八点钟的东升旭日,往前一步,正是所谓的日悬中天,光芒万丈,一切凄风苦雨在阳光面前都无所遁形;退后一步就是无边的夜色,风起雨骤,万马齐喑,到底如何,留待时间去检验吧。”

    毕立新有心懵懂,其实他听懂江风的意思了,所谓七八点钟的东升旭日,就是指的处座大人自己嘛,二十三岁的实权实干,身上兼着好几个职务,手下好几千号人马,横跨好几个部门,从省厅到地方系统再到管理局全都是实职实权在手,可以说在新城的处干中那也是黑白通吃排的上号的人物,自比七八点钟的东升旭日一点也不为过。

    处座的意思是跟着他嘛,随着时间的不断向前推进,很容易就看到了日悬中天,大好的前途像阳光一样光明的大道。如果跟着处座对着干,那很有可能陷入无边的黑暗,自毁前程。

    毕立新沉默半晌道:“局长,家属区给您安排的房子您还没看过呢,晚上我带着您去看看,顺便把材料交给您。”

    这是有话不方便在这儿说啊,江风顿时了然于胸,拍了拍毕立新的肩膀,微笑着道:“嗯,往上去看看吧,顺便准备点酒菜,一醉方休啊!”

第七百九十八章 从内部攻破堡垒

    毕立新被降分恐吓了一番,顿时心有戚戚,没有敢对江风使绊子,并且给江风送来了出席会议的制服和胸牌。

    胸卡不大,只有小拇指大小,造型也简单,左侧是一个缩微的油田特种生产工具磕头机,右侧是矗立的井架,中间黑色的底儿银白色的五个楷体字,保卫处,江风。胸卡外侧镶嵌着金黄的边儿,背后是别针,用以别在胸脯上。

    制服倒是很有意思,也非常别致,是藏蓝西服的样式,上衣西服背后中间地带还带着收腰的腰带,下面还带着开叉的,这是介乎于西服和休闲风衣之间的款式,左臂上四方形的臂章上一个迎着夕阳余晖的油井钻杆。

    西服右胸一个类似资历章一样的东西花花碌碌的,江风这套衣服上只有窄窄的一条还分成好几种颜色,从左到右依次是一条红色的横杠,紧接着是两条黑色竖杠三条白色的竖杠,再往右侧是还是一条红色的横杠。

    江风也搞不懂这是啥意思,不过江风估计是自己在管理局任职时间太短,资历太浅所以是窄窄的一条。毕立新看出来江风的疑惑了,解释着说左边这一条红的是代表的是保卫处是一级处,也就是正处级的单位,所以用红色表示,如果副处级的二级处,就用蓝色表示。至于后面的两黑三白的竖杠表示保卫处在一级处中排行第二十三位,最后一条红色的横杠表示江风是本单位一把手。

    管理局没有常务副局长一说,下边各单位自然也没有常务副处长,常务副局长之类的官职,如果要表示谁在副手中位置更高一些。那就得看党内职务。拿管理局来说,同样是副局长,谁挂着局党委书记衔,谁就是二把手,谁挂着副书记衔谁就是三把手。没挂的就看排名了。

    这样问题就来了,按理来在国企内要党委说了算啊,这样的话,一把手该是党委书记啊,或者说挂着党委书记衔的才应该是一把手局长啊。其实则不然,局长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副书记,书记一般另有其人。这样一来就矛盾了啊,开党委会的时候到底是局长说了算啊还是党委书记说了算啊?

    其实这个问题一点没有争执的地方,在华夏经济体制改革中有一项叫做厂长经理负责制的东西,以厂长经理为企业经营活动的中心,由厂长和经理统一领导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和行政工作。并对企业生产成果负完全责任的制度,厂长经理是法人代表,只有他能全权代表这个企业。

    这就完全决定了谁大谁小的问题,管理局属于不带国字的特大型企业,局长就是行政一把手。虽然党内职务是副书记,却远比书记牛鼻。

    党委一般不参与生产经营决策,主要负责的是党建、宣传、工会、后勤方面的问题,主要的生产经营问题决策和人事问题决策权都在局长办公会,只不过有资格参与局长办公会的副局长、局长助理都是党委成员,而某些党委副书记却不是副局长。由此可见,局长办公会还是比党委委员会议层级更高一些。

    今天的前三季度总结大会暨第四季度安全生产誓师大会就属于生产经营问题,自然是归局长大人统辖。

    江风坐在办公室内。先把毕立新找出来的管理局的历史沿革介绍和保卫处的演变历史简略的看看,再熟悉一下前三季度保卫处的一些工作总结,不过这份工作总结很粗糙,整篇假大空的套话,数据很有限。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处领导班子都被一锅端了。下面人心慌慌的,生怕牵扯到自己。谁还有心思做总结啊?再者说领导都没了,做了总结给谁看啊?

    江风大致的翻看一番之后扔下了,只能无奈的苦笑,接着又拿起了另一份材料,这是保卫处内外辆指挥八科四十二队的领导名单,八科四十二队一共五十个单位,每个单位的正副手加起来就一百五六十号,这还不算下面的中队长之类的。

    每个人身后都标着职务、年龄、学历、简单的履历情况,和一张证件照。密密麻麻的,看着都挺头疼。不过江风还得忍耐着看,因为你不知道哪时候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你给你下绊子,而且将不识兵乃是大忌啊。

    江风想要迅速的融入管理局,那就必须要熟悉这些人,熟悉只是第一阶段,更要深入接触,笼络降服,为己所用,这是漫长的过程,一步都不能缺少。正在江风看的第一个就是毕立新,他是综合科科长啊,自然排在八科四十二队的第一位,毕立新男,三十五岁,油田技校勘探专业毕业,历任油二厂下属采油队技术员,副队长,队长,油二厂宣传科副科长,保卫处宣传科科长,综合科科长等职务,是地地道道的油田子弟。

    从履历上看,毕立新属于油田二厂一脉的,虽然江风不是纯正的油田子弟,但对于一些内部规则也是知道的,父母在哪个单位,子女参加子弟招供项目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就肯定在这个厂矿,不许跨厂矿调动,除非是大专学历以上才可以在第一次招工的时候有挑选单位的权力,同时还需要单位同意接受,毕竟在早些年大专学历算是高级人才了嘛。

    招工的子弟大部分都是初高中毕业,自然没有挑选的权力,这就只能回到父亲的单位,这样就势必产生一些抱团现象,山头群聚,都是管理局子弟,但内部也有小圈圈,互相之间也有龌龊。

    最初这个约束不是专门为了山头或者抱团等目的搞出来的,而是有一定历史原因的。当初油田条件艰苦危险,大自然条件太过恶劣,不仅要扛住天寒地冻和野狼之类的袭击,更要面临着各种设备都不齐全。生产工具简陋等条件,一切都只能靠手提肩扛。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提高生产效率,只能是选择最原始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办法,父子爷们儿叔叔侄子之类的近亲在同一个队,这个队的任务就是这么些。一个队员要是想让自己儿子歇一会儿,那他本身就得多干,一个儿子心疼老爹太累,那他就得多干,这就间接的提高了效率。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新入职的子弟员工肯定不晓得这个工作该如何干。不知道如何规避一些生产过程中的高危风险。那就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带一带,为了保证一个老员工一定能尽心尽力的带好新员工,把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细心的传授下去。那这个师傅和徒弟的关系就很重要,父子同在一队,叔叔侄子同在一组,这就能保证老员工肯定会悉心的告诉自家子弟,这个工作该如何干。哪一环节要注意,转杆开动的时候你需要站在哪个位置上才能不被意外击中等等。

    父亲肯定会用心带儿子,要不然的话,万一儿子操作程序错误出了意外,当爹的还不得哭死啊。

    后来。由于人数规模和工作量等情况的限制,可能这个队不需要这么多人,那就有很多这个队队员的子弟没有岗位参加工作,又有些采油队和施工队需要人手却没有那么多适龄的自家队员的子弟,这样人员就调配不均衡了。所以,就把这个父子同队的要求往外扩展一下。变成父子可以不同队不同组,但是一定要同矿。

    同一个矿的子弟互相交换任职,一来能内部平衡各单位的用人需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技术的传授,毕竟互相交换着子弟带,你不用心带人家的孩子,你的孩子也可能遭遇操蛋师傅,再者同一个矿,谁不认识谁啊。三扯两扯的总能扯上关系,不好好的带人家孩子。传出去自己名声都不好听,对师傅自己和家人都很不利。

    接下来,江风发现综合科副科长还有一位油田二厂出身的,其余两位副科长一个是钻探公司出身的,还有一个是保卫处的自家子弟。

    接下来,江风把所有科队长按照出身分门别类,尤其是试采公司和后勤物业二公司的出身的同志都被画上红色的小圈了,这些人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这是奶奶原单位出身的子弟,按照山头的规矩,他们和江风应该是真正的同一门的子弟,还有江风就读的小学中学高中的校友都打上红色的叉,这是校友关系,也需要重点关注。

    江风读的是管理局子弟学校,他们也一样,所以校友肯定不少,在校友关系一栏里,江风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江风越看越熟悉,这不是在上任那天激将李黑子,帮助自己和林红妆解围的那个家伙吗?

    保卫处第十六队大队长山哲,嗯,好嘛,江风看着照片念着任命突然想起了,怪不得暗中帮着自己呢,这不是老同学嘛!

    果然,一起同过窗的交情就是不错,关键时刻还知道给咱这个老同学输送一口真气呢,至于说为什么山哲没有点明身份和这一层关系,更没有主动来找江风汇报工作,恐怕是有点清高不攀附权势的心思吧。

    这位老同学混的不赖嘛,和自己一般年纪,已经是副科级的大队长了,升官速度也不瞒了,二十三岁就能运作成副科,那三十岁正科,四十岁副处怕是最低要求了,这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江风在山哲名字前面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小脸,用以提醒自己要重视。

    看着看着,江风竟然发现了四个大学阳城刑警的校友,一个大队长,民事办下属治安大队大队长耿安浩,是阳城刑警九三届毕业的,这是自己的师兄啊,还有三位副队长也都是阳城刑警毕业的。

    江风的母校在警务系统中那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虽然不敢称天下第一,但是第二稳稳当当,怎么说也是仅有的两所公安部直属院校啊。

    可以这么说,全国的公安局,要是没有阳城刑警的校友,那只能说这个公安局太差劲儿了,这就好比搞报纸传媒的没有孵蛋的毕业生,那只能说明这张报纸很不入流一样。

    接下来。江风又把油田七厂出身的子弟标出来,现在江风还不确定是否要和于耀武走近,但是不可否认,于耀武这个厂长在很大程度上能影响油田七厂子弟的站队方向,毕竟他们的很多亲戚朋友都在于耀武治下呢。那是父母官啊,必须高看三分。

    不过这一部分人不是江风的主攻方向,只能算是二线节点。

    划分完了重点之后,江风站起身点上一颗烟来到窗口吹风休息一下,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既然管理局这个地方如此排外,那咱就从内部入手,找自己的山头,从老一辈子的出身单位到自己的校友同窗这些人中看看有没有下手的契机,只要是依靠他们为骨干拉起一支听自己招呼的队伍,那全面掌控保卫处的日子就不远了。

    你们不是排外吗?那老子就玩内斗,就从内部攻破你们的堡垒。既让你们跳不出毛病又能攫取权力。这才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无懈可击。

    抛开这个分化拉拢的手段,江风心里还有三步棋在准备着,其中一步已经在酝酿了,生下来两步一步需要攻坚。另一步正在着手实施呢。只要这三步棋走完,配合着找山头和聚集校友的行动,相信一定会对当前的局面有巨大的冲击和改观。“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赵胜俊就进来了,低声道:“局长,一个自称是外勤第七大队长李翰飞的同志说您叫他来的。”

    “李翰飞?”江风眉头一皱。有点疑惑,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再仔细一琢磨。江风顿时笑了,原来那个李黑子的大名还挺文雅的嘛,便笑道:“让他进来。”

    李黑子推门而入,目不斜视,硬邦邦的道:“你找我?”

    江风点头笑道:“对,我找你。”

    “有事儿?”李黑子倒是挺干脆的。直奔主题。

    江风一扬手,示意他坐沙发上。微笑着以肯定语气的道:“有事儿!”

    李黑子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一屁股坐沙发上了,显得很放松,追问道:“啥事儿?说罢。”

    “抽。”江风把办公桌上的烟盒扔了过去,啪的一下像是定点投掷一般准确的落在李黑子的面前。李黑子也不做作,瞧着芙蓉王,一撇嘴道:“果然是领导,档次还成,咱也跟着沾沾光。”

    李黑子点上一颗就抽,依旧看着江风,江风给也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一时间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抽着烟,互相盯着,真是一对好基友。

    看了一阵子,李黑子终于受不了了,借弹烟灰的机会躲开了江风的目光。江风怎么说也是大会小会发言历练出来的干部了,对视啊,扯淡啊,这都是开会的最基本的技能了,岂能不精通?

    李中堂说天下事之中做官是最容易了的了,如果连做官都做不好,那就啥也别干了,江风说做官的事儿中开会是最简单的基本功了,如果连开会都挺不住,坐不住板凳,扯不出蛋来,那就别做这个官了。

    所以李黑子一个靠着血勇之气支撑的小伙子自然不是江风这位组织培养好几年的家伙的对手,在第一轮的对视之中败下阵来。

    李黑子这一败就起不来了,长时间的目不转睛让他眼球很是有点酸,连眼泪都下来了,但是在江风面前李黑子倔强的不想认输,自然是不能用手擦了,只能猛劲儿的眨巴着眼睛硬挺着,看的江风想笑。

    终于,占据上风的江处长又发问了道:“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吗?”

    “知道。”李黑子一挑眉头,冷笑道:“把我踢到哪儿去了?一线作业架子工还是环卫公司扫大街?没事儿,咱到哪儿都是站着的老爷们儿。”

    江风微闭着眼睛,显得智珠在握,微微一笑,继续问道:“你想去哪儿?”

    李黑子冷哼一声,讽刺道:“我想去哪儿?我想去设计院呢,人家要我吗?”

    “目标太小了,往大点说,这样才更能凸显你男子汉的壮志豪情。”江风抽了一口烟,调侃着李黑子。

    李黑子当仁不让的反唇相讥道:“我还想上太阳呢,能上去吗?”

    江风扑哧一笑,摇头道:“那可不成,那可真的会融化了,不过志向值得鼓励。”

    “别扯没用的了,你不就是想埋汰我吗?老子还不给你机会呢。”李黑子按死了烟头,站起来拍拍手,冷笑道:“把我的调令拿来吧,看看爷们儿下一站是哪个完犊子地方儿,也好有个准备。”

    “调令?”江风显得很惊讶,接着哈哈大笑,仰头看着天花板,洋洋得意的道:“调令没有!”

    “没有?”李黑子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突然脸色大变,对着江风怒目而视,怒吼道:“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第七百九十九章 晴雨表

    李黑子知道,自己挑头对抗,肯定已经是江风的肉中钉眼中刺了,如果江风不整他,都对不住身下压着的这把交椅,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调离保卫处的准备。

    最不济不就是工地上扛管子,街道上扫大街嘛,能咋地?他是在捍卫一群人的尊严,虽然最后落败的有些不光彩,不过也算是有所坚持的,君子嘛,坚持道义,有些牺牲也无所谓了。

    所以他在等着江风出招,虽然说江风承诺不找后账,但是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的下场应该不会好了,他都有准备,就等着那一纸命令下来呢。

    江风笑着看着李黑子,一言不发,李黑子本来挺猛的气势也坚持不下去了。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很快坚持不下去了。

    李黑子很快泄气了,耷拉着脑袋语气低沉,非常无奈的嘟囔着道:“你要咋整,直接痛快说吧,别这么折磨人,我这人性子急。”

    江风打开抽屉,扔出一大堆车钥匙,双手扶着桌子站起来,淡淡的道:“我缺一个司机,就你吧。”

    “这是啥意思?”李黑子彻底懵了,江风这是玩的哪一手啊?不仅没有下黑手整他,还这般高看一眼,给开车,谁都知道给领导开车是啥意思,给领导开小车的司机很多都是二东家,给一个大队长也不换啊。

    江风抓起一大堆的车钥匙扔到李黑子身前,直接道:“你不是反对我当这个处长嘛,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当这个处长、我是如何当这个处长的。”

    李黑子彻底懵了,傻傻的看着身前这堆车钥匙,不知所措,更不知所言。

    江风没有过多关注李黑子的表情,直接拿起椅子上的制服走到镜子前穿上,动了动领带,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了。直接道:“今天就上任吧,去准备车,一会儿管理局有个会。”

    李黑子神色复杂的看了江风一眼。懵懵懂懂的抓起车钥匙出门下楼了。

    江风拿上手包,看着身形踉跄,还有些很是迷惑的李黑子,顿时笑了。一种掌控的感觉油然而生。你小子想和我斗?老子位置比你高,资源比你丰厚的多,虽然面对的压力也大得多,但是想整治你这个小蚂蚁嘛,还是不成问题的。

    江风选了这种别出心裁的办法来对付李黑子。为的不是李黑子一个人,而是当初联名反对江风的那张名单上的人,让他们都看看,江局长的胸怀是多大,连挑头闹事儿的李黑子都受了重用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担心的?江处长是绝对不会找后账的。

    江风的这一手是跟刘邦学的,古为今用嘛。

    江风告诉封冲和赵胜俊一声,说自己去开会了。你们俩就不要跟着呢。却没想到人家俩人的象棋正杀的难解难分呢,压根儿就没怎么理会江风,赵胜俊还意思意思说啥我跟你去吧,封冲直接来了一句去吧,中午回来等你一起吃饭。

    江风无奈的夹着包下楼,心说这俩跟班儿可真是极品。

    到了楼下。江风眼前一亮,李黑子竟然开着一辆奥迪A6等着呢。江风记得这时候还没有国产的A6呢,保卫处的领导都坐上这车了?怕是超标太多了吧。于振明才坐上奥迪一百没多久呢。

    这A6是怎么来的?正规渠道进口怕是不可能吧,很有可能是走私的,国企配备走私车的多了去了,现在这个年代很是普遍,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不是一块五毛钱的查半年的时候了。

    李黑子站在车边道:“据我所知,各单位领导去管理局都开A6,咱们保卫处前几任领导也是这样,去纪念馆参观或者举行纪念或者庆典仪式的时候要开9314吉普,下去视察开单排敞篷,执行任务开大切诺基。”

    江风心说管理局果然是牛鼻,一个处长竟然配着这么多的车,屁、股底下压着好几百万,这还是说保卫处在管理局还是比较穷的单位,要是牛鼻的单位又是怎样?局领导又是怎样?

    江风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说什么,甭显得自己跟土包子似的,看了看表,点头道:“走吧,你能找到路吧。”

    “能。”李黑子上车,直接开了出去。

    管理局总部也在油一厂范围内,保卫处同样在油一厂,根本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李黑子很有意思,很快找准了停车位,走进了江风看见停车位上很清晰的两个白色的大号数字23.江风心说看来管理局的一些等级规矩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么墨守成规的企业幸好是做垄断的能源行业,否则的话,投入市场大潮中,估计早就被冲击的无影无踪了嘛,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江风下车,仰望着不远处矗立的管理局总部大楼,顿时升起万丈雄心,齐天大圣有一句名言,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一个猴子都有如此气魄,咱不做皇上,做一把局长还不成?

    江风扭头看着李黑子,淡淡的道:“自由活动吧,这个会怕是得等一段时间。”

    李黑子指着斜对角二三百米的一个茶楼道:“那边有棋牌室,他们的主要客人就是等领导开会的秘书和司机,打发时间好地方。”

    江风手搭凉棚看着那个茶楼,低声问道:“那里边玩钱的吗?”

    “我没去玩过,没资格去。”李黑子苦笑一声,带着点淡淡的自嘲的语气道:“不过好像听说玩的挺大,有人说油一厂的王老板子一下午就输了十几万。”

    老板子是一句放言,不是说这个人真的是生意人老板,而是指司机,早些年这边管赶马车的车把式叫车老板子,开汽车的是司机,开马车的也是司机啊,所以李黑子嘴里的油一厂的王老板子多半是油一厂厂长的司机吧。

    江风冷冷一笑道:“一个茶楼还搞对口接待?还看级别?真齤他妈有文章。”

    李黑子摇摇头,略带苦涩的道:“那倒不是,只不过人家都是领导的司机和秘书,咱这样的破队长。人家压根儿瞧不上眼,咱自个儿也知道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也玩不到一起去。还遭人家白眼,要玩麻将哪里不成?何苦跟着遭罪呢?”

    江风点点头,拉开手包,直接扔出一沓钱。裹着白条子的,应该是一沓五千块,塞到李黑子手里,直接道:“别迷恋赌博,不是什么好事儿。多少人家都因为他妻离子散,可也别干看着,咱保卫处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这个,不行,不行。”李黑子脸一红,连连拒绝着推让,江风这一步一步的。干脆让李黑子大脑当机了。他是更看不明白江风到底是晒意思了。

    江风拍了拍李黑子的肩膀,冷哼一声道:“我的规矩就是我的司机和秘书不能打着我的旗号拿钱,一分都不行,但是我不会亏待自己人。拿着去玩会儿,打发打发时间,赢了。算是给你的外快了,输了算是交学费。多跟着人家学学怎么融入司机这个群体,行了。被拉扯了,免得以为有人认为是我收你的礼呢,对咱们都不好,我召集开会呢,就这么着。”

    江风扭头就走。

    李黑子捧着一沓钞票呆立在车边,不知所措,心情更是复杂,不管江风是不是收买人心,李黑子此时的确是有些苦涩,自己带头闹事儿好像不太对吧。

    就算不满意人家,可以当面说,但也不至于在人家上任当天大喜的日子闹事儿啊,不是一条汉子所为,不够光明磊落。

    江风为什么给李黑子钱鼓励他去玩呢?的确有收买人心的举动在内,也是爱面子的一种体现,不管李黑子与江风关系如何,可现在是江处长的司机,这是江处长的脸面,是保卫处的脸面,如果人家的司机都玩的乐呵,自己司机憋憋屈屈的猫在车里睡大觉,江风丢不起那个人,好像江对手下人如何苛刻一样。

    至于李黑子会不会玩牌,听话音应该是会的,即便不会也没关系,不会玩还不会输吗?问题不大。

    当然,江风鼓励李黑子去玩的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江风觉着这个茶楼的主客都是五十多个单位众多领导的司机和秘书,那这个茶楼就不只是茶楼和棋牌室了,秘书和司机所掌握的情况虽然不如领导,但信息量绝对不小,领导们的情况绝对是第一时间体会早秘书和司机上,这样一来这个茶楼就是管理局的晴雨表啊,更能从话语之间听到看到一些情报之类的,比如私下的利益交换的一些东西,肯定每天都在上演。

    李黑子如果很快的融入这个群体中,肯定能有所收获,弄好了这就是江风的情报来源啊,至于说李黑子会不会对江风如实的说一些他听来的情况、他会不会忠于江风,这个问题江风不担心。

    李黑子这个人肯定没有多大的城府,更多是血气青年类型的,收服应该不难。

    梁山好汉如何牛鼻啊,按说这是一帮占山为王的大土匪和各地“有活力的社会组织”这样一帮靠实力为尊的人士组成的集团,应该是讲究谁拳头大谁就是规矩啊,为啥手无素鸡之力的宋三郎能当上魁首呢?

    秘诀就四个字,仗义疏财!

    就这四个字就能让本来已经要被放血取心的黑三郎逃得刀锋,能让各地好汉猛人闻得及时雨大名就纳头便拜!仗义疏财嘛,仗义在疏财前边,但是不疏财光靠嘴上许诺实际上不兑现的,那肯定是假仗义!

    如果黑三郎是许诺放空炮就是不兑现的反复小人,甭说纳头便拜啊,早被好汉们一朴刀捅死了。

    李黑子这个人,江风认为就是血勇之气爆棚的二笔青年,如果真是聪明人的话,虽然当初一百多人都签名反对江风,但是谁会直接递交这张纸?大家大帮哄法不责众,但是直接递交这张纸的人肯定会被盯上,出头的椽子先烂啊,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李黑子就这么干了,这还不是大家使二笔呢嘛?至于说是不是李黑子威望高被大家推举的,江风认为没有这种可能。记得当时很多人都直接喊李黑子的这个外号,如果他真是威望高的话,谁敢这么喊啊?最起码是喊一声黑哥。就算有老资格的家伙自恃前辈身份,那也得喊小李或者黑子啊,万万不敢也不会题名道姓的喊李黑子。

    就好比同样姓王的老人。曾经很牛鼻的或者是曾经不牛鼻,但现在接班人也很牛鼻的,那就是王老,普通工人退休。接班人也没有光耀门楣的,那这个老人就是老王,比这个更差一级的,那就是老王头子。

    如果是要饭捡破烂的老人,那连老x头子这个称呼都没资格享受。直接是老鸡齤巴蹬!

    江风一边往楼里走,一边观察着两边同样衣着同样往前走的人群,按照毕立新说的看资历章的方法观察,这都是各单位的一把手,看面相,估计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更多的是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了。江风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家伙,说句不好听的。这里边岁数稍微长一点的家伙恐怕是家中儿子都比江风岁数大了。江风走在他们之中,很是惹眼,再加上江风个子高大,身板子也壮实,鹤立鸡群一般,根本藏不住。江风再低调也藏不住。

    江风观察他们,他们更是在观察江风。人家都是从出生上学开始就在子弟学校,参加工作开始就在管理局工作。这大半生都在管理局,互相之间甭管是朋友盟友冤家对头等关系,但总归是比较熟悉的,就江风这么一个生面孔,一亮相就无所遁形。

    没人主动上前和江风交谈,相反却有不少带着怨气的,在他们眼里江风就是市政系统派来的小特务,是搅屎棍子,人家还能主动上前?

    幸好江风还有一层管理局子弟的道符护身,不管如何,总是自家子弟,香火情在里边呢,所有人还看一面子。虽然这个面子用着的时候就比天大,用不着的时候连鞋垫子都不如,但是在公共场合,还是要维护自家子弟这面大旗的,如果连这个关系都不顾了,这个表面文章都不做的话,他们就失去正当性了啊,你们不是说维护自家子弟权益吗?咱就是自家子弟,你们咋还往死里整呢?没道理了吧。

    如果没有这一点,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江风淹死。于振明挑中江风,也有江风管理局子弟的身份这一层考虑在里边呢。

    江风这边淡然自若,不管投过来的目光是讽刺还是鄙夷,亦或是横眉冷对和冷笑着看热闹看笑话,等等这般,江风都全盘接受,微笑着回应,江处长虽然自认为是真汉子,但是就是真汉子,才要懂得人在人眼下的道理,这类意气之争的事儿没什么大的实际意义,更多的时候还会坏事儿。整这些东西,不仅无助于获得实际利益,更多是平白得罪人,犯不着啊。

    当然了,能在这个时刻出现的,那都是五十多家单位的一把手,就算一把手有突发事情或者其他原因实在没法儿出席,代表那也是二把手三把手,最起码是各单位主要领导干部,都有一些最起码的涵养,也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就单凭着瞧不上江风这一个原因就一口唾沫吐江风脸上,要是真有这样的事儿,那还客气个屁,忍耐个屁啊,直接大嘴巴抽他。

    唾面自干这句话没错,但不是这个玩儿法!

    别的领导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招呼说笑的时候,江风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卑不亢的踽踽独行,就在此时,一只大手搭在了江风的肩膀上。

    江风条件反射一般想躲闪随即发起反击,幸好克制住了,稳住身形,自然的回头,一看是油七厂厂长于耀武。

    江风微微一笑道:“老哥也过来了啊,一大早从油七厂过来的?”

    于耀武一开口就揶揄着道:“可不是嘛,起了个大早,就为了赶这个晚集,困得我啊在车里就睡着了。”

    “油七厂到这儿的确不近,怕是得一个半小时。”江风随口附和着,心里却在想老子这早啊起的比你大多了,天一放亮就爬起了,老子还困呢。随后江风扭头看看四周,发现虽然有很多人看着于耀武和江风勾肩搭背显得很诧异,不过却没人离的近,估计是听不到二人对话,便坏坏的调笑道:“不过老哥你困怕不是因为起得早吧?我看啊,是昨晚上劳累过度了吧,下次我一定要批评月环嫂子,收公粮也不是这个收法儿啊,怎么就不知道为人民帮助老哥保重身体呢?”

    “你老哥我的确不敢说一杆金枪破苍穹,但也有赵云一般七进七出杀透重围的本事,这点小事儿就能累着?”男人提到这个方面,不管真实情况如何,但没有人会说自己不行,于耀武也是这般,顿时叫号道:“要是不服的话,哪天咱们比试一场?等月末轻骑兵开场的时候,老哥带你去挑挑,然后咱们比试比试,一定让你知道啥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第八百章 山水有相逢

    江风心里明白着呢,于耀武在这个场合来搭肩膀子称兄道弟,这绝对不是闲聊的事儿,最起码不完全是为了打招呼,而是要做成一种既成事实,看看,新来的江风已经被我们收入门下了,你们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既然如此清楚,为什么江风还是要如此热情的和于耀武闲扯做戏呢?。

    一来是人家于耀武好心好意非常热情的和你打招呼,冷漠的拒人于千里外,怕是不好吧,另外就是江风也不无将计就计的意思,算是借着于耀武的势力展示一下自己肌肉。告诉大伙儿,甭以为老子好欺负,咱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人,走到哪儿都有弟兄!。

    就这样,两个貌合神离的家伙准瞬间就变得亲密无间了,一路有说有笑的往楼上走。进了楼内,大厅宽敞明亮,硕大的水晶吊灯明亮晃眼,就这灯就值个十万八万的。

    前台后面是楷体大字,上书新城石油管理局几个字。前台的值班的三位年轻姑娘非常标志,上身对襟红sè束腰小马甲,下身黑sè的散边长裙,白丝高跟鞋,这一套搭配下来,这帮大姑娘的两眼程度就甭提了。

    江风心说管理局真的不错啊,还是企业好,zhèng fǔ口哪里有前台啊,更没有公然拿美女当招牌的,不仅不敢当招牌,而且对男女之事讳莫如深,哪里像这地方啊,可以公然把美女摆出来当花瓶供大家观赏,如果位面牛鼻的,还可以把这个花瓶放在手心里肆意的把玩一番,岂不快哉?。

    江风在观察前台的美女们,前台的美女们也在观察他,江处长虽然不是很帅吧,总归是还算板正,而且年纪轻,身材好,远比那些大腹便便的家伙看着要舒服很多嘛,再者江处长可是管理局建局三十多年以来,第一位从市政系统交流过来的领导干部,想不惹眼都不成。

    江风顺着目光望去,非常含蓄谦和的对着几位前台马甲美女微微一笑,几个美女们顿时低下头去做羞涩状。等江风等人的队伍一过去,几个女孩儿就看开始叽叽喳喳了。

    左侧的马甲美女撇撇嘴,调笑道:“玲玲,刚才那个江处长看你呢,还对你笑呢”。

    “去,甭瞎说,刚才江处长怕是看你呢吧,看你那挺胸扭腰的小sāo架势,不就等着人家看呢嘛?”。中间女孩儿说着还扭扭腰,做出一副可爱的架势。

    “你个小sāo蹄子,我看你这架势比我标准多了,你说,是不是演练好多次了?”。

    最右边的小美女语气颇为萧索的道:“哼,你俩可甭做梦了,我可是听说人家江处长在市政系统名声可大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能看上咱们这些站柜台的?”。

    “站柜台怎么了?站柜台的就没人要了?”玲玲非常不服气的道:“咱们是站柜台不假,但咱们不是站街的吧?,更不是坐台的吧,凭什么就瞧不起咱们啊?”。

    江风倒是不知道几个丫头从对他评头论足延伸开去,讨论起工作高低贵贱的问题了,跟着于耀武走进大会议室,本来江风想往后面坐,也好低调一点,以免引发某些不愉快的声音和事情。

    却没想到于耀武拉了江风一下,往第一排的方向走过去,指了指第一排右侧第二位的位置道:“一级处都在第一排,大家按照序号坐,不能乱,一切活动你就记住你是二十三号就可以了”。

    江风很是挠头,不像刚才看美女那么舒爽了,而是恼火的想着一个国企,有必要弄这么多繁琐的规矩吗?连zhèng fǔ口规矩都没有这么多,一个企业反倒是如此注意这些繁文缛节,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江风虽然无奈,但是进了人家的门就得唱这只歌,踱步走到靠右侧第二位的位置上,向着两侧已经就位的两个啤酒肚领导点头示意,微微一笑坐下了。

    两人虽然表情有些僵硬,却也都点头回礼。尤其是排行在第二十四位的总医院集团的那位领导还瞧瞧主动递过来一张名片,却没有说话。

    江风心说这可是老子来到管理局收到的第一张名片啊,这可是一个友善的开始啊。江风扫了一眼名片,总医院集团院长包时有,江风连忙双手郑重的接过名片,又掏出综合科给江风准备的名片递了过去。

    “前两天刚刚碰上商科长带老夫人去做检查,身体情况一切安好,请江处长勿念”。包时友是个身材不高的家伙,略微有些啤酒肚,秃顶,圆脸 ,看着倒是挺和善的。

    江风连忙一拱手道:“嗯,辛苦包院长了,感激不尽。等包院长闲暇时候,还请给在下一个机会做东,感谢包院长”。

    “说远了,说远了,你们安保事业部和我们后勤服务部都是彭局长领导下,自当该亲近亲近”。包时有微笑着低声回应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如果不是听说江风在市政系统能耐很大而他这个医疗口又与市政系统接触非常频繁还隔三差五的来一场事故的话,他是万万不会放下身段来接近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立场的家伙呢。

    “咳咳,全体肃静,准备开会”。台上走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敲了敲麦克风打断底下正在闲扯叙旧交流感情的话语声。

    江风点点头,歉意的一笑,之后端正坐姿,等待领导们入场。

    没多久,一阵皮鞋敲击地板的响动声开始有远及近不入会场,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一把手法人代表局长赵明武了,随后各位领导鱼贯而入,江风瞧着瞧着,突然差点惊掉了下巴。

    江风为什么惊奇呢?因为这排领导里有一位女领导,按说一排领导中有女领导不要紧,就算这位女领导非常标致风韵犹存也不是什么太过惊奇的事儿,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江风认识,虽然谈不上多熟悉,可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老同学小宋老师的妈妈章夕韵阿姨。江风心说记得前一阵子是谁说过的,章夕韵在往这边运作,没想到这么快就运作成功了。

    章夕韵本身是华夏石油松江销售分公司的一把手,油水丰厚的副厅级,现在调到这边了,怕是平调吧。管理局不进外人是不假,但很显然章夕韵是油田销售系统的人,虽然和新城石油管理局这种油田生产系统的企业不是一个口子的,但总归都是油田系统,对于江风的规矩不适用在她身上。

    此刻江风才发现自己有些笨,小宋老师和自己是同学,大家读的都是子弟学校,那小宋老师肯定是油田子弟了嘛。

    想到小宋老师,江风就有些心热,小宋老师的妈妈都回新城了,不知道小宋老师回没回来啊,如果回来了感情好了,一想到小宋老师那文静乖巧yù说还羞的模样,江风就忍不住要气气她。

    可惜了啊,江局长又开始惆怅了,小宋老师当初为什么不声不响的调走了,原因江风也有一番猜测,但是或许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吧。

    不管怎么说,一会儿要找机会和章夕韵见上一面,问问小宋老师的近况,顺便和章夕韵套套近乎,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台上讲话的领导,自己是下面听着的小弟,而且这个小弟还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现在可算是有一位熟悉的领导的,岂能不抓住机会努力的顺杆往上爬?。

    诶,世事变迁,人生难料啊。想当初江风在青蓝区的时候,有个省厅来的副主任窦燕生来装犊子吹毛求疵的,被江风黑了一把,却没想到这家伙是松江ga局局长庄敬的外甥女婿,最后庄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自己和小宋老师是老同学,于是托章夕韵来说情。

    那时节,江风对章夕韵这个华夏石油松江销售分公司的一把手是一点也不看在眼里的,最后虽然答应了章夕韵的请求,可那都是看在她是小宋老师妈妈的份儿上。再者说那时节章夕韵为了见江局长一面,连堵门死守坐等的无赖招数都用上了。

    现在可不同了啊,县官不如现管啊,两人的身份都有了变动,真他娘山水有相逢啊,本来牛皮哄哄的江局长成了一块臭肉,而当初不太爱搭理的章经理成了管理局领导了,现在章夕韵相见江处长,坐等死守堵门那是不用了,用鼻子哼一声怕是都管用。

    诶,这跟谁说理去啊。

    江风仰头往章夕韵方向看去,却没想到这道目光恰好和章夕韵看过来的目光交汇不期而遇,章夕韵的目光里包含戏谑和调笑,好像是在说怎么样啊,小家伙,让你当初跟我耍大牌,现在有你苦头吃的。

    这半老徐娘调笑毛头小子的架势把江风弄的突然有点脸红,连忙低下头回避撤退,心里默念:“这是小宋老师她妈妈,不得无礼,不得无礼,非、礼勿视”。

    哗啦哗啦,一阵阵掌声cháo涌一般响起,原来是领导们都就坐了,惯例一般的掌声开始了,江风连忙手忙脚乱的舞动双手赶忙去附和人家的节奏。

    啪啪啪,江风跟着拍,发现这掌声咋不停呢?不过却没发问,这问题多丢脸啊,二来就是豁出去脸皮,那也不知道问谁去啊,干脆鼓着吧,大家不停咱就不停,不仅不能听,还要格外的卖力,现在自己可是还处于蛰伏期呢,可不能在礼仪上被抓住漏洞。

    很快,上边主位的张明武局长笑容满面的抬头压了压,热烈的掌声顿时有回落的架势,再来两个三三节奏之后,几乎和一刀切的一样突然停下了。

    江风差点被他们折磨的措手不及,看见人家突然停下了,自己也连忙刹车,幸好强大的心神控制力让江风把双手控制住了,没有惯xìng突兀的鼓掌,如若不然可丢人了。

    就在江风稍稍松口气的同时,突然发现台上一道锋利的目光直刺了过来,锐利的几乎让人无法对视去追寻来源。幸好江处长怎么说也是刀头舔血的爷们儿,自然不会被吓到,高高扬起黑sè的连忙对视过去,并且微微一点头算是致意了。

    在江风的目光里 ,一个身着绿sè将校呢的身影映入眼帘。身形很高大,即便坐着也很高大。一身有些发旧的将校呢颇为笔挺,这样的衣服现在可不常见了,也不知道这是穿了多少年了。

    满头的银白头发按照其他领导一般的大背头梳法儿背在脑后,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眼神里很有压迫力,不怒自威,紫红sè的脸庞两颊布满了麻点,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个狠角sè。

    这身老旧的将校呢和满头的白发掺和在一排名贵西服和油光可鉴的大背头中,好像很不合拍啊,有这么古板的人衬托,也不知道其他领导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很厌烦却无可奈何呢?。

    不过这些江风都不害怕,最有震撼力的还是这家伙身前的铭牌,三个大字“彭希中”。

    正是江风的分管领导顶头上司无疑!。

    看见老爷子这幅尊荣,江风顿时知道上次江边野炊的时候,于耀武果然没骗自己,这个彭希中老爷子看这架势就是个刻板的人,今后在他手下干事儿,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吧。

    终于彭希中的目光挪开了,江风也松了一口气,低头飞快的揉一下眼睛,缓口气。

    台上局长赵明武威压全场,打开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喉,扣上杯盖,声音沉稳面带笑容的道:“同志们啊,今天是咱们管理局第四次季度生产大会了,也是本年度最后一次生产大会了,意义和作用是非常巨大的。这次会议第一个问题是对前三季度的一个总结,我先概括的说两句。对众所周知,咱们前三季度已经超额完成了本年度才有任务的百分之八十三点二,是实实在在的超额完成任务了,这个成绩是在座的同志们和我们四十万职工的汗水换来的,是我们管理局人的荣耀,是咱们老一辈石油人用青chūn还汗水铸就的新城jīng神、会战jīng神在新时期的最好的体现。是我们新城为国家社会经济发展贡献的自己的一份力量,这足以让我们骄傲和自豪。既然是同志们创造了荣耀,那咱们局就要给这些表现突出的单位和同志们应有的表彰和相应的物质奖励,再给这些力争上游的单位和职工鼓一把劲儿,鼓励有成绩的同志再接再厉,再创辉煌,让暂时还落后的单位和同志有一个清晰的奋斗目标,同志们说好不好?”。

    哗啦哗啦,又是一片掌声齐刷刷的响起,又齐刷刷的落下。这回江风鼓掌的动作利索了不少,相信再有几次鼓掌之后,应该就能和其他人同步了。

    一想到这里,江风就想起了很多人对官场的评价谁官场就是模具,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滴形状和特xìng,在这里历练完了之后都是一样的产品,这些个产品都一个德行,唯唯诺诺亦步亦趋,没有个xìng,颇为油滑,看见难缠的事儿躲的干干净净,看见好处就想猫见了鱼一般扑过来。

    其实这能怪谁?单单就说这个鼓掌吧。如果别人鼓掌江风不鼓,领导看见了肯定会想你小子对我的话有看法啊,你是在私下搞消极对抗啊,那这就坏事儿了,轻则挨几句批评或者调到冷衙门去,重则能把你弄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锒铛入狱,须知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一句空话。那在决定自家命运的领导面前,谁敢不鼓掌?。

    如果鼓掌了,却一不小心没掌握节奏,鼓的过了头,别人都停下了,就你一个人在鼓着呢,那也不好。小心眼子的领导会认为你小子这是在故意喝倒彩唱反调反讽我啊,你当我听不出来呢?。

    同志们会认为,你看看这小子,这马屁拍的可真卖力气啊,也不嫌臊得慌,真是个老不要脸的家伙。

    最后又变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sè了。所以说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大家咋干我咋干,事事上都这么一考虑,最后大家有事儿就考虑等等观望观望看看别人是什么态度啊,哪种态度站多数啊?这么一观察就很有可能坐失良机或者耽误大事情,这样的习惯传下来就成了人云亦云,反应僵化,动作迟缓,思想保守了。

    江风正在思考由鼓掌引发的对现状思考的大问题呢,台上又有新动作了,赵明武点点头,对大家的反应表示满意,但接着脸sè一变,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变成了北方数九寒天的玻璃框一般,挂满了寒霜,低声喝问道:“对相关各会战单位可能有人会认为第四季度的工作就轻松了,就要懈怠了。我告诉你们,万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儿,行百里者半九十,咱们管理局建局不能倒在这最后的一哆嗦上。咱们管理局正式建局三十爸年,三十八次超额完成了国家制定的生产计划,不能到了我找某人的手里就砸锅,就丢了前辈的脸,今年必须超额完成任务,为来年开年打下一个好基础,哪个部门砸了锅 ,我就砸了他的碗”。

第八百零一章 是你们的还是我们的

    会上,对一线作业单位都提出了指标要求,总体来说第四季度的生产指标比第三季度提高了百分之十,必须抢在十一月下旬北方酷寒气候到来之前完成初步的钻探任务,否则之后再想打一千米以下的深井耗费的人力物力就大了。

    已经完成初步钻探试采环节的油气井产能达不到基本指标的必须尽快封井,以免造成资源盗采和浪费,达到标准的尽快上磕头机接入管线,没有条件大规模铺设管线的地方,要全力组织罐车运输。运输单位和保卫单位要全力配合抢运。

    由于纬度过高,北方冬季时间长,寒冷气候从十一月开始冻土一直到来年五一开始才能融化,这小半年的时间里虽然也能正常作业,但是成本极大,尤其是机器设备和人力物力的防寒保障耗费着实不小,冬季降雪冻冰导致路况极其恶劣,运输原油和石化制成品的危险性极高,极其容易出事儿,所以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能保证基本的产能任务就不错了,只要不欠账就是做出极大的贡献了。

    想要完成产油任务,主要就是强攻第三季度,夏季七到九月,昼长夜短,二十四小时昼夜两班倒,歇人不歇工,吃住都在工地上,基本上没有假期,必要的时候还要大规模的招募临时工补充不足节约成本。幸好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已经探明的几百口高产井对维持稳产高产的目标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这个大会上各事业部的分管领导也就是那些副局长们挨个发言,一个是总结自己事业部的前三季度的成绩。同时提出本事业部下一阶段的目标,同时对本事业部内各个企业点评优劣,对成绩好的单位着重提出表扬,对没有完成目标的单位只要不是臭大街的。都一笔带过了。谁愿意埋汰自己手底下的分管单位啊,埋汰自己的小弟,那就和埋汰自己一般啊。

    但是也有不是一笔带过的,比如彭希中,这位身穿陈旧将校呢一头钢丝白发的老头点名批评了保卫处的工作。只听那麦克风都在震颤:“纪律涣散,人员冗繁,人浮于事,干实事的没多少。自觉天下第一的不少,每天接到的生产单位的投诉电话都快把线路瘫痪了,保卫处将近两千号人都在忙什么?尤其是冬夏两季,盗抢多发。爆炸多发,最高峰的时候同一条管线一天能被栽阀十几次,生产单位的护线员在干什么?保卫处又在忙什么?”

    此刻江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于耀武说这个老头是个黑面神炮筒子,这老头子连自己的家丑都拿到大会上来说。这老头子是不是大脑进水了啊?

    江风一直挺胸抬头不卑不亢的听着,咱上任才几天啊,过错又不是咱放下的,没有必要也不应该更不可能替前任承担责任。没有这个玩法的。

    台上台下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会场右侧的二十三号身上了,看着这个管理局五十多个单位中最年轻的一把手。看他如何面对顶头上司分管领导的问责。眼瞧着江风不卑不亢的连脸都不红一下的表情,很多人都由衷的感叹。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啊,这小子年纪轻轻脸皮就这么厚,早晚成气候啊。

    只听彭希中虎目扫过全场,砰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问道:“保卫处两千号人拿双饷,越野车辆配备是全局最多的,人员年轻化的比率也是中上游,劳动强度又不是最大的,这么多人力物力的投入成果在哪里?难道一身的本事都用在联名犯上这里了吗?一个处领导班子腐化堕落,让人家一锅端了,不仅不反思,不检讨,还对新同志抵制,这是家天下吗?把管理局当什么地方了?”

    噢!

    这个转折太快了,会场顿时响起一阵的嗡嗡声,所有人都下巴惊掉了一地,我擦,老彭头子的中心关键点在这里啊,前边自曝家丑都是铺垫啊。看来老彭是要力挺新来的二十三号江处长了啊,也不知道这个江处长是使了什么手段了,竟然能让老彭下这么大的力气给撑腰?

    “一帮小兔崽子,你们为管理局做过什么贡献和牺牲?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管理局是你们的,要是按照这个逻辑说,我告诉你们,管理局不是你们的,是我们的,老子二十几岁就进关了,一直到今天都没离开过半辈子都扔在管理局了,这就是我们的,你们都该滚蛋。”一把手局长赵明武脸上苦笑着很是无可奈何,因为他也没有全程参与管理局的初创和建设,按照彭希中的逻辑,他赵明武也该立刻滚蛋。但是赵明武知道这时候只能听着,千万不能接话,一来在如此场合公然唱对台戏,很不合适,二来呢,他知道他要是接话,那就是自己捡骂呢,老彭头压根儿就不惯着局长不局长的,保证照喷不误,赵明武可没那么无聊,自己找罪受。

    只听彭希中继续喷道:“一百多人联名,好大的声势,这一百多人都是自愿的吗?有没有人在里边鼓动上蹿下跳,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我现在就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人的地里是种高粱还是种甜菜,与你何干?”

    听到这里大伙儿就明白了,老彭原来不是在力挺二十三号,而是认为有些人在鼓动保卫处闹事,这是插手老彭的领地了,所以老彭才公然开骂,这和虎啸山林是一样的。

    老彭这一手还有撇清或者发泄的意思,前几天的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鼓动,而且敢这么大造声势的人物怕是就坐在台上呢。如果按照常理来推断,最有可能给闹事者撑腰的就是彭希中这位分管领导。毕竟是市政系统插手管理局内部事务,而这一部分事物是彭希中的领地啊。但是今天看来,恐怕彭希中是给别人背了黑锅了,要不然何至于如此的愤怒啊?

    在场的人无论台上的局长副局长还是台下的这些厂长、处长、经理、院长都不是傻子。按照华夏的特色国情,能越过科级混到副处这道坎的那都是有点摸爬滚打的本事的,哪怕是拍马屁呢,那也是一技之长,所以这帮人绝大多数都不是傻子,很明显是有所指的指桑骂槐,而被骂的这个人多半还是局领导。

    这会儿大家就开始聚精会神了,干嘛啊?观察领导们的表情呗。即便城府再深的人,情绪隐藏掩饰的再好,那只要是正常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表现。尤其是最若无其事的,表情最淡定最无辜的,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江风这会儿也在观察,可惜观察两秒就败下阵来了,因为小宋老师她妈非常调皮的对江风眨了眨眼。一下就把江风电着了。

    唉,半老徐娘的风韵真不是江风这样的靠着有一股子猛劲儿撑着的不懂风情的小伙子能抗衡的。江风想起了徐立志对章夕韵的评价,这个女人就是名声不太好,但是想真的占到她的便宜那是难上加难。江风想起这句话到不是要沾章夕韵的便宜。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非要说占便宜的话,还不如沾她闺女小宋老师的便宜呢。

    本来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让彭希中这么一搅合,就不太好收拾了。下边草草的说了几个议题之后就散会了。

    江风寻思着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总部,而且正好赶上老彭头对某些人的指手画脚扇阴风点鬼火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早要是这时候凑上去,没准儿还能弄一个同仇敌忾呢,那可就好极了。就算弄不成同仇敌忾,给老彭保证保证,表表决心放低姿态汇报一下工作拜拜码头,那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乎,江风随后一出门就慢悠悠的往楼上溜达,指望观察观察或者找个人问问老彭在哪个屋,一会儿去汇报一下工作,走了几步以后,包时有从身后过来,笑眯眯的道:“江处长,同去1703?”

    “什么?”江风有点不解。

    包时有很是奇怪的看了江风一眼道:“彭局办公室在十七楼三号啊。”

    江风顿时恍然大悟,马上点头微笑着道:“正是,正是,包院长也同去吗?”

    包时有哀叹一声道:“嗨,甭提了,眼看要到秋冬流感高发季节了,后勤医疗保障到了要命的时候了,尤其是生产医疗保障和生活医疗保障不好协调啊,去请示一下领导具体如何办理。”

    江风心说你还抱怨什么啊?这白大褂一穿上你们就是天使了,谁不高看三分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非要去一线扛管子才能显示出你的高尚情操来?心里如此想,嘴上却是迎逢的另一条,面带深有同感的愁苦之意道:“包院长辛苦了,这救死扶伤的活儿也不好干啊,治好了吧,那是应该的,谁让你是医院呢,治病救人是本分,如果治不好,人家不考虑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直接就骂人,谁让你是医院呢,咋能治不好呢?治不好的都是庸医。”

    “唉呀,江老弟啊,你是真的理解我们医疗工作者的不容易啊,一句话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啊。”包时有抓住江风的手狠狠摇动着,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包局客气,一行有一行的不容易。”江风心说你可得了吧,老子说这些违心的话自己都难受呢,你还当箴言听?你糊弄谁呢?

    “那是,那是。”包时有松开江风的手,掏出一盒华夏来递给江风一颗,江风连忙回敬点火,两人站在电梯旁边对着吞云吐雾。抽了两口之后,包时有淡淡的一笑,仿佛闲说话一样道:“江老弟啊,老哥我正好要去拜访你呢,没想到今天赶巧遇上了,和你说一事儿,老哥求你帮一忙。”

    江风心说老家伙怪不开会之前交换名片开会之后这么巧的遇上呢,原来你个老小子是在这儿等我呢。便笑着道:“唉哟,老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啊,哪还用求啊,咱都是一个系统的。好说,一切好说。”

    就算是好说,江风这话还是等于没说。

    “老弟啊,我们医院是咱们市最大的医院,需要承担市政系统和管局系统干部职工的定点医疗工作,还有很多群众也在我院寻医问药,这人一多吧,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更多了。打架斗殴住院的,还有撵着打到医院的,医患之间还有纠纷的,患者和患者之间还有抢床位抢过道抢卫生间发生纠纷的。那各种各样数不胜数,你看这事儿能不能给我们调理一下?”

    江风笑道:“唉哟,老哥你这是批评我工作做得不到位啊,说实话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啊,这样吧。在我们处负责你们医院安保的是哪只大队或者中队?我回去过问一下,必定批评督促他们认真尽职的做好工作,务必保证医院的安全。”

    “江处长我不是那意思。”包时有摇摇头苦笑道:“有些时候他们就算再尽职也没办法,很多事不归他们管啊。比如市政系统就医的干部群众不是咱油田系统的,保卫中队也没有执法权限啊。根本就无权处理啊。”

    江风心说原来你的主意是在这儿啊,顿时揣着明白装糊涂苦笑道:“那这可怎么办啊?”

    包时有搓着手嘿嘿笑道:“老弟你不是兼着那边公安局的副局长嘛。能不能帮忙协调给我们医院设一个治安岗啊,要是能在院内设一个派出所就更好了,这个费用嘛,我们医院可以承担,你看如何?”

    “这个嘛……”江风托着下巴沉吟不语,心说你个老包倒是敢想啊,而且思维还挺开阔的嘛,连后世的办法都搬来了。不过设立这个派出所以后,费用你们承担,那派出所还不是要受你们制约?就算从制度和统属上没有办法制约,可在情感上这个所的人员还是会被你们拉过去成为你们的帮凶,毕竟吃着谁向着谁啊。

    而且现在的医德啊,就是那么回事儿啊,谁还把救死扶伤当回事儿啊,如果看不见钱,那说啥都不好使,管你是死在急诊室门外啊还是走廊啊,你爱死不死,关人家医生什么事儿啊,患者来得多还耽误人家休假呢,这样下去医患关系还有好吗?如果再设立一个治安派出所,事情就更乱了,很有可能演变成医患纠纷派出所挨骂背黑锅的局面,这不是自己找病吗?

    江风突出一口浓浓的烟圈,很是无奈的摊手道:“老哥啊,你是知道的,设立治安派出所那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治安更不是我的分管范围,再者在医院里设派出所甭说咱们松江省了,就是全国也没有这个先例啊。尤其是咱们油田医院还是管理局系统的下属单位,如果经我的手运作一些东西的话,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大骂我是在往油田系统渗透,这我可吃罪不起啊。”

    江风没说我在那边只是挂名,这忙我帮不上啥的,一来会给人家留下一个滑不留手胆小怕事没担当的印象,二来人家既然能提出这事儿,那就不是琢磨一天两天了,肯定对市局的内部组成人员有一个研究,江风自认为研究新城公安口谁说话比较管用的话,自家也算是一个角色了。

    如果江风真的推动这个事儿的话,不敢说百分百能在医院里设立一个所,但是在医院周边增加一个所的编制问题还不是太大的,想必在市局内部调配一下就可以了,只不过江风不能那么做。

    “什么渗透啊,那都是屁话,咱们彭局长不是说了嘛,那是一群别有用心之徒在上蹿下跳,这是歪风邪气,一定要刹车,。咱们作为彭局长的直属下属,一定要坚决贯彻彭局长的指示,对这种歪风邪气进行抵制,我第一个反对这样的说法。”包时有装模作样愤愤不平的骂了一阵子以后,突然嘿嘿一笑,搓着手道:“那该如何啊?老弟你是公安口的人,怎么也比老哥我熟悉一些规章制度,你给老哥出一个主意。”

    “嗯,这个嘛,丝……丝……”江风沉吟了一阵子道:“这样吧,我一会儿回那边和局里主要领导同志汇报一下这个事儿,尽量争取吧,我估计派出所有些难,如果可以的话,就把现在医院所在辖区派出所挪挪地方,更靠近医院一点,或者弄一个警务室之类的,同时培训一下医院的保安等等,具体还要看情况,如果不成的话,老哥你也甭怨我。”

    江风留下一个活口,就是在等着包时有下注,说实在的,这事儿江风是真不想掺和,但是看包时有的架势,怕是要大力推动这个事儿了,如果是别人办的话,那就真的有可能办成了医院的帮凶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贻害流毒呢,江风更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

第八百零二章 差不多

    第八百零二章差不多

    虽然江风给包时有一个不确定的说法,但是最起码有了一个意向,毕竟初次见面嘛,包时有也明白江风和他又没啥交情,人家有必要为了你的事儿这么尽心尽力吗?再说你提的要求有不是人家业务范围内的,人家不给你办都实属正常,现在给你一个意向,这就不错了。

    这么一想,包时有还是比较高兴的,连连保证道:“只要这事儿成了,费用我们补助一些,同时每年给两个单位的同志体检一次,同志们出任务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一切优先。”

    “唉哟,那可就多谢包院长了。”江风点点头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啊,我是希望我们两个单位的同志们还是不要麻烦你们院才好啊。”

    包时有一愣,接着连忙拍了一下脑袋,搓着手歉意的道:“您瞧瞧,我这张嘴啊,怎么忘了这个事儿了呢。”

    像是走亲戚会朋友的时候大家客气的说一句欢迎常来做客,但是像医院之类的单位,这么说可就是骂人了。

    “无妨,无妨。”江风把烟头扔在垃圾桶上边的烟缸里,按动电梯两人上楼。

    来到十七楼彭希中的办公室,包时有敲门,屋里传来一声非常清脆的进来二字。

    包时有和江风推门进屋,包时有请江风先进,江风摆手示意包时有先进去,包时有有意推辞,因为按照规矩,江风是二十三号,他是二十四号嘛。一切按照序号来嘛。不过考虑到江风人生地不熟的,索性包时有就先进了。

    到了秘书室,靠近窗口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妙龄女子,由于桌子遮挡。只能看到上半身,精致的脸蛋儿夹着金丝边的眼睛梳着盘头,文质彬彬中带着点典雅,藏青色西服内衬圆领墨色小衫,皮肤很白皙,胸前也很壮观,整体看是个七分女。

    看人家坐着的位置江风就知道这是彭希中的秘书了。顿时江风又有感慨了,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一个副局长竟然用这么漂亮的女秘书,不怕流言蜚语?

    正在江风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女秘书站起来了,微笑着道:“包叔叔来了啊。坐坐,我给您泡茶。”

    “我自己来,你忙去吧小薇。”包时有显得很自然,拿起茶几下面的一次性水杯自己泡茶。

    原来这个秘书叫小薇啊,江风顿时想起那首歌了。江风在心里调侃人家名字的时候。小薇也在看着江风,带着点疑惑的问道:“请问你是……”

    包时有在边上连忙笑道:“怪我,怪我,忘了引见了。这位是保卫处新上任的江处长,这位女士是彭局长的秘书彭小薇。”

    江风微微点头笑道:“您好,彭秘书。”

    没想到本来还没啥情绪的彭小薇一听这是新来的保卫处长江风,马上脸色一变。冷笑的道:“原来是江处长啊,江处长威名远扬,早有耳闻。”

    江风一听不太对味儿啊,咱又不认识你,这般表情是为何啊?江风直截了当的道:“彭秘书过奖了,不知彭秘书是从何处得知我的,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彭小薇摇摇头,冷笑道:“没有误会,你认识王建吗?”

    一听这个名字,江风骤然心神一皱,想起了那个必杀的对象,但是现在情况未明,江风自然是佯装不知的皱眉道:“王建?哪个王建啊?印象不大了,请彭秘书提示一下吧。”

    “江处长是贵人多忘事啊。”彭小薇一扭脸,瞪了江风一眼,面带不悦之色的道:“前一阵子江处长的青蓝区公齤安分局无辜拘留了一个江水的商人,谁都捞不出来,听说是江处长亲自批示的,这回想起来了吧。”

    江风心说果然是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彭小薇和王建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别的人和事儿,江风为了眼前的局面可以道歉,说两句误会,不过既然是涉及到王建,江风不会像任何人低头,便佯装恍然大悟的道:“你说的是他啊,有这个事儿,但不是无辜拘留,是公然在局内行凶,涉嫌袭警,冲击政府机关,拘留已经是看一面子了,这个罪名是可以入刑的。只是不知道彭秘书和他是何种关系?”

    “好,江局长不仅是靠拳头说话,更是牙尖嘴利,狡辩的很有章法嘛。”彭小薇回身扭动水蛇腰回到大班椅上翘起二郎腿道:“不怕告诉你,那是我表哥,这事儿不会这么算了的。”包时有站在两人中间神情讪讪,他算是听明白了,两人有过节啊,不过他没有从中缓颊,一来他和江风又不熟悉,没必要冒着得罪彭小薇的危险给江风下台阶,彭小薇不是普通人啊,得罪不起。

    江风冷冷一笑道:“我是按照法律行事的,彭秘书的意思是法律错了?不会这么算了?那依着彭秘书的意思是要怎么算啊?”

    彭小薇隔着金丝边眼镜像是看玩物一样看着江风,秀气纤瘦的小手把玩着签字笔,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怎么算?自然是好好算算了,你会知道的。江处长,我劝你还是抓紧活动活动回市政系统吧,在这里怕是不会有什么成果的,您说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是不是我往后就没有好果子吃了?”江风直接大摇大摆的坐下了,侧着头问道:“我也当过秘书,对秘书工作吧还是有些体会的,秘书随时代表领导的脸面,您这样恐吓一名干部,恐怕是对彭局长有不好的影响吧,所以我奉劝您谨言慎行。”

    “哼!你还好意思当秘书啊,你不提我还忘了这一茬儿了。”彭小薇把手里的签字笔往桌上一扔,靠在大班椅上看着江风。嘲讽着道:“五区四县十一厂,谁不知道您这秘书当得多好啊,就因为人家摸了你领导一下,就砍人家的手。这时候你的法律去哪儿了?怎么不按照法律办事儿了?说到这儿我还真佩服您了,把领导伺候好了,真是一本万利啊,二十三岁的处长,啧啧,江处长伺候女人的本事真是了不得啊。”

    周沛凝是江风的禁脔,谁都不能碰,今天彭小薇已经触碰了江风的底线了。江风面色一冷,拳头骤然收紧,霍然起身冲向办公桌。

    看着江风发怒的神色和直直扑过来的壮硕身影,彭小薇已经预见了下一刻将要爆发的流血事件。顿时吓傻了,身子连忙往后躲闪,椅子一下就划来了,双手护在胸前,眼神根本不像刚才那般自信了。根本不敢和江风对视,有些色厉内苒的嚷着道:“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在管理局大楼里公然行凶,谁都保不住你。”

    “彭秘书多虑了。我这个人最守法了,岂能敢那样的事儿。我就是有个问题请教彭秘书,彭秘书也是女人。又没被我伺候过,怎么知道我的本事呢?”冲到办公桌前,江风出乎预料的停住了,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压下去,居高临下的注视这个女人,若无其事的道:“不过很可惜,彭秘书你是没有这个体验的机会了,对于自以为是的自大狂长舌妇,我向来是看不入眼的,很抱歉。”

    被江风一顿贬损,彭小薇顿时气得脸通红,而且这时候她才知道江风就没打算和女人动手,只是做出声势来吓唬她,最丢人的是自己自问气场挺强大的嘛,却被人家吓住了,真是丢人,一想到此处,彭小薇霍然站起身抬起纤细的手臂冷一指门口尖声道:“混账,出去。”

    “多谢彭秘书指路。”江风微微一笑道:“请转告彭局长,我来过了。”

    完这话,江风掉头就走,路过门口看着已经呆住的包时有,微微一拱手,算是见礼了。江风没有和包时有说话,一面连累无辜。

    包时有愣了一下随后也抱拳拱手,嘴唇儿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话说江风和彭小薇的前期语言冲突,包时有没想掺合进去,等到后来要发展成肢体冲突的时候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爆发了,根本没有给包时有缓和的机会,老包一下就成了雕塑了。

    眼瞧着江风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彭小薇气的心潮起伏,小脸煞白,胸前的雄伟更是起伏连连,看的包时有是心潮澎湃,过了会儿才道:“小薇,这个,这个,消消气,喝点水吧,叔叔给你倒。”

    “莽夫,土匪,流氓,气死我了。”彭小薇一通连摔带大的发泄,摘下眼镜摔在办公桌上,一双小粉拳砰砰的砸在办公桌上,气的要发疯。“叮铃铃……叮铃铃……”桌上的电铃响了,彭小薇知道这是里边彭希中按动电铃在召唤她呢。顿时站起来平复一下心情,又带上金丝边眼镜,对着镜子看看,还是挺文雅的嘛,又恢复了优雅的气质,微笑着道:“包叔叔,彭局长此刻正好有空,我带你过去。”

    “嗯,好。”包时有点点头,随即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进去了,彭希中问起刚才的事儿,怎么办?彭秘书肯定要向自己求证的啊,那岂不是在江风和彭小薇中间非得得罪一个?一想到此处,包时有那是相当无奈又后悔了,今天是怎么搞的,出门就遇上这破事儿,马上搓手道:“其实我也没啥事儿,就是来总局开会,顺便看看老局长,怕是叨扰老局长工作了,我改日再来吧。”

    彭小薇也不傻,她就指望包时有能配合她告江风一状呢,现在包时有要跑,彭小薇在心里恨恨的撇嘴,老油条,你想得美,谁让那个让人厌恶的土匪流氓是你带进来的了,今天你是跑不了了,顿时换上一副非常谦和迷人的微笑道:“彭局长现在休息呢,一点也不打扰,跟我来吧包叔叔。”

    包时有知道现在是走不了了,如果这一走,自己在彭小薇的嘴里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最起码是江风的帮凶。看着彭小薇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儿,包时有很是无奈,心说女人真是得罪不起啊,尤其是漂亮女人。都被宠坏了,报复心忒强了。

    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得走一遭了!。包时有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点头道:“好好,麻烦小薇了。”

    彭小薇嘴角上扬,挂着胜利的微笑,绕过办公桌推开隔门,带着包时有来到里间彭希中的办公室,微笑着道:“彭局,您叫我。包院长来了。”

    “哦,老包啊,坐,喝茶自己倒。抽烟下边有。”彭希中交代一句之后,等着颇具威严的双眼,直接看向了彭小薇沉声问道:“刚才喊什么?大吵大闹的,不知道这是局机关嘛,谁允许你大声喧哗了?”

    “彭局。我……我……”彭小薇顿时换上了一副无比委屈泫然欲泣的表情道:“彭局,我错了,您听我解释。”

    “你说。”彭希中坑坑洼洼的麻子脸显得很是不高兴,掏出一颗烟。刷的一下把一块钱一个的破塑料打火机扔桌上了,一双虎目盯着彭小薇。

    彭小薇不敢直视彭希中。两只小手互相勾着,显得有些紧张。虽然面前的这张麻子脸看了多少年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和害怕,只能低着头告状道:“刚才保卫处那个外来户来了,牛皮哄哄的,说要找你汇报工作,我说他没有预约,您在休息,不方便见他,他就不高兴了,骂骂咧咧的,我就把他赶出去了,他让我转告您,说他已经来过了,您瞧瞧,这是什么态度?他把这地方当成什么了?连对我们管理局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有这么和领导请示汇报的嘛,这样的干部咱们管理局不要也罢……”

    “行了,你是人事处长吗?管理局进谁不进谁你说了算?时刻注意身份,自重。”彭希中硕大的鼻头狠狠的抽、动一下,截断了彭小薇的话,扭头看向了包时有。那意思不言自明,就是在问包时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彭小薇很是气恼,为什么自己的话就不能让人相信呢,这是质疑自己的人品吗?不仅如此,还被骂了一通,一想到此处,彭小薇更恼火了。

    现在局长开始求证于包时有了,虽然自己撒谎了,但相比包时有这个老油条老滑头没胆量当着自己的面儿反驳自己的话,除非往后他想拿小鞋当皮鞋穿。

    老包现在是亚历山大啊,他瞧着彭小薇这漂亮妞撒谎都不眨眼睛,心里那个苦啊,这个小娘皮真是厉害啊,黑起人真是不眨眼啊。之前两人除了翻前边的旧账理论一番,互相埋汰一番,有威胁江风一番之外,压根就没说什么跟领导请示汇报工作之类的东西,这小姑娘完全是在编排啊。尤其是那句请转告彭局长我来过了,这完全是江风被彭小薇挖苦之后的气话嘛,现在被彭小薇断章取义的解释一番以后就成了不尊重领导了,这玩意儿上哪儿说理去啊。

    不过就算知道她是在编又怎么样?包时有的确没胆量当着彭小薇的面儿指正她说谎,除非往后不想在管理局混了,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把这个事儿无限放大了,但是看看江风的下场就知道了,得罪一个女人的后果有多严重。

    “这个,这个……”包时有有点磕巴了,在彭希中的威压之下,包时有冷汗都快下来了,偷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彭小薇,看着彭小薇展现出来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斩落马下一般,顿时包时有不敢再迟疑了,吭吭哧哧的道:“差不多,差不多。”

    彭小薇心里骂着这个老油条,这是滑不溜手,一点责任都不想承担,不过能说出“差不多”这三个字也算不错了,也是这个老油条的极限了,暂时放这个老油条一马。

    “差不多?”彭希中微微一笑,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很是意味深长,瞄了包时有一眼,扭了扭脖子道:“老彭,你来是有什么事儿?”

    “就是老总局开会嘛,也来看看老领导,把最近医院集团的工作向您汇报一下,看您好像有些累了,那我明天再来,我明天再来。”包时有是时刻都想着脱身,夹在彭希中和彭小薇之间,自己敢得罪谁啊,更别提还有江风那个家伙了。

    包时有是医院的院长,和其他管理局单位不一样,他这个岗位和市政系统交流也很频繁,听过很多江风的故事,更别提彭小薇之前说的那个江风的砍手事件和与周沛凝的那些绯闻之间的牵扯了,包时有知道江风就是一头随时会咬人的狼,得罪这样的家伙何必呢。

    “嗯,行啊,眼看入秋了,秋冬两季,你们的任务很重啊,一定要负起责任来,医疗保障要跟上,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万万不能懈怠,另外你们医院夹在管管理局系统和市政系统中间,很多事儿要拿捏好分寸,现在咱们不是有了一些便利条件了嘛,有些事儿可以和江风同志商量商量嘛。”

    彭希中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对那个外来户感兴趣啊,还是觉得像搞关系这一类的事儿,不应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一样的自嘲。

第八百零三章 哼哈二将聚齐

    江风从大楼上下来狠狠的甩了一句国骂,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顿时感觉豁然开朗,回头望了望大楼,恨不得砸烂他。

    不过说这些都是扯淡,rì子还要一天天的过,该办的事儿还要办,没有支持自己找点支持吧,小宋老师她妈妈那里是个路子,但是不能现在去找,这个楼里没有那么多的秘密,现在要是上楼去找章夕韵的话,非得让人给告密了不可。

    这边负气出走就去了那边,放在谁眼里都不是个事儿啊,而且让别人知道的话,那是极不成熟的,江风也不能犯这个低级的错误。

    走到楼前的停车场,老远就看见李黑子推开车门,拉开后门等着了,江风走过来微笑着点头,顺势一弯腰上车了,心说李黑子有点进入状态了啊。

    上了车,江风收起来闹心的情绪,微笑着问道:“去玩了没?手气怎么样?”。

    “我就去喝了杯茶,没玩,先探探路,不能瞎玩嘛,就算输也得输的值当嘛”。李黑子说了一番自己的理论,从兜里掏出钱来递还给江风道:“处座,这钱还您”。

    江风一摆手,笑道:“拿着吧,往后这个地儿咱得常来呢,留着给你喝茶,等以后找到秘书以后,也给他发点茶水费,对了,咱们处里有没有大学生啥的,人老实的”。

    “这个啊”李黑子一边启动汽车一边想着,突然道:“咱们三十一队一中队给物探公司看大门的赵大迷糊好像是咱们松江大学毕业的”。

    江风知道所谓的看大门的是外指挥下属各大队对内指挥各大队的一种鄙视的说法,江风也没纠正。笑着问道:“赵大迷糊?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啊?那小子多大了?分来几年了?现在是什么职务?”。

    “今年怕是有三十了吧,那小子眼神不太好,冬天戴眼镜上霜,不好执勤,不带吧,又看不清路,一整就闹笑话,所以叫迷糊,分来怕是有七八年了吧,职务嘛,好像是普通群众”。

    江风点上一颗烟,靠在靠背上,眯着眼睛问道:“大学毕业生,分来七八年了,还是普通群众,你给参详一下这是什么原因”。

    “原因嘛!”李黑子一边稳稳的开车,一边苦笑道:“这个大伙儿都传一个事儿,不过我也没亲眼所见,您要是想听我就给您说说”。

    江风笑了笑,没吱声。

    李黑子只能自己继续往下说,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江风没说听与不听,但看样子是感兴趣的。便继续道:“九四年那年,咱们管理局搞过一批人才引进,从江水的一些高校招进来一些大学生,其中有几个据说是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管理局各单位都抢着要。咱们处本来就是粗人多,文化人少,也想要两个过来,咱们处出过一位挺有力度的副处长,带人去人事处给他们处长的办公室门踹了,就抢来几个。其中有个小姑娘挺有文化的,长的也俊,听高的大个儿,那时候在咱们处说是一枝花也不为过啊,老招风了,不过这小姑娘就是爱搞点文学,赵大迷糊也是咱们处有数的才子啊,这不就一来二去的俩人就看对眼了嘛,可是吧,这个好看的姑娘谁不喜欢啊,赵大迷糊就招祸了,本来都是宣传科的副科长了,随便找个由头就直接撸成普通群众了,一直群众了这么多年”。

    江风继续问道:“这个小姑娘呢?”。

    “还在咱们科呢,人事科科长徐攀柳”。李黑子迟疑一下,沉声苦笑道:“处座,那个啥,你不要因为我的话就觉着徐科长是坏女人,她也不容易,整天让人家戳脊梁骨,也挺难的”。

    江风心说虽然这个故事中的女人也是悲情角sè,但是被**害了,尤其是被猪拱了,还能被人同情,由此可见这个女人不一般,还掌握着人事科的大权,由此可见有点意思啊。

    江风问道:“赵大迷糊结婚了吗?”。

    李黑子摇头苦笑道:“没呢,他是啥心思,大伙儿都知道,他也不容易”。

    江风道:“哦,这样啊,一会儿先不回处里,直接去物探公司保卫室”。

    “诶,这就去”李黑子顿时一喜,知道这是赵大迷糊有可能转运了,李黑子也很骄傲,这是自己推荐的,处长就去看看,这说明自己的话在处长心里挺有力度啊,处长挺重视咱的话呢,李黑子顿时升起一股子知己的意思。

    李黑子一高兴,这车就提速了,很快就在宽阔的油田路上跑到了一百二,江风心说这真是个情绪化的生物啊。江风没问看上徐攀柳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人很显然是个人物。至于说江风去看赵大迷糊,会不会得罪这个人物,江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最主要的是广收喽喽,拉起自己的队伍来。

    很快,车就开到了物探公司门外的jǐng务区,李黑子下车来开车门,笑着道:“局长,到了”。

    江风下车,在李黑子的带领下来到jǐng务室门外,李黑子要上前叫门,被江风扯住了,江风绕到窗口方向,往里一看,顿时笑了,屋里一个带着身材瘦长的家伙,大粗框眼镜的头发像鸡窝一样的家伙躺在小床上,双手高高举着一张报纸,聚jīng会神的看着,裹着袜子的脚搭在了床尾小板凳上,优哉游哉的晃动着,看来过的也挺惬意。

    “处长,这个就是赵大迷糊”。李黑子悄声伏在江风耳边道。

    江风点点头问道::“嗯,这个jǐng务区定员是几个人?”。

    李黑子道:“物探公司是一级处,jǐng务区应该是七个人,二级处定员是五个人,一个jǐng长,其余几人倒班制。不过,物探公司主要是野外作业单位,本部不重要,他们的野外勘探队都是咱们外指挥的人在跟着保卫,所以内线就比较松弛了”。李黑子斟酌着道:“处长您甭生气,这都是常态了,jǐng务区定员七个人,他们一般都是只留一个人的,原来处里也知道,都是默许的”。

    “哦”江风点点头,勾勾手,带着李黑子绕过窗口,推开正门进来了。

    “进门先登记,本和笔在桌上呢,姓名、单位、找谁、事由都写上”。小床上赵大迷糊还是看着报纸,只不过扔出一句话过来。

    江风一下就笑了,这态度还成,比某些市政系统单位狐假虎威看大门的家伙强了不少,那些家伙真当自己是宰相门人呢,门难进脸难看,好像他是局长一般。很多人都被门卫难为过,打听点什么事儿都一声儿不吱,哪怕哼一声也是一句人话吧,可人家哼都不哼,相比较之下,赵大迷糊的态度还成,最起码是把写啥说明白了。

    对下属要求啊,不能太高了,过得去就行了,人家都从副科长直接撸到看大门了,你还让人家jīng神饱满的工作,那不是扯淡吗?。

    李黑子一看赵大迷糊这做派,心里是气急了,擦的,老子废了这么大劲儿把处座给你弄来了,希望你能有一个时来运转的机会,可你还他妈装犊子,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你就等着看一辈子大门吧。

    李黑子一生气,上前一把拽碎赵大迷糊的报纸,佯怒着玩笑道:“赵大迷糊你是装犊子装习惯了吧?看看你爹我是谁?”。

    赵大迷糊非常有个xìng的推了推眼镜,迷糊着眼睛看着李黑子,嘴一撇,嘲讽着道:“呦嗬,这不是李大队嘛,这么清闲呢,怎么着前两天让一个娘们儿放倒了,跑你爹我这儿耍威风来了?”。

    “别瞎J8闹了,赶紧起来”李黑子老脸一红,抓起赵大迷糊的脖领子就把这小子拽的坐起来了,大声道:“你小子jīng神着点,这位是咱们处新来的江处长,现在体察民情来了”。

    赵大迷糊侧头看看江风,很是疑惑,好像眼前这个家伙实在年轻的过分啊,但是看衣服上的胸卡和身份章都说明这是如假包换的一把手啊。赵大迷糊想了想,站起来带笑不笑的道:“江处长您好,内指挥第三十一队物探公司jǐng务区欢迎您来视察,我是值班jǐng员赵维艰,就是举步维艰的那个维艰”。

    江风心说这才是赵大迷糊的大名啊,压压手笑道:“坐,坐,基层同志们都辛苦了,今天去总局开会,顺便路过来看看基层的同志们,就是随便看看,放心,不是突击检查”。

    赵维艰老脸一红,好像被江风说的有点不爱好意思了,坐在床上,讪讪的道:“每天就是睁眼睛看门,闭眼睛就睡觉,没啥忙的,也不辛苦”。

    “熬时间就是一个恼人的事儿嘛”江风强词夺理的善解人意,继续笑着问道:“你在这儿执勤几年了?这个物探公司jǐng务区有没有什么安保事件或者泄密事件之类的?”。

    赵维艰瞪着眼睛道:“我在这儿怕是有四五年了,也没啥重大事件,都知道这是啥单位,谁敢胡乱造次?再说我们也不都是吃闲饭的啊,手里的家伙也不是烧火棍啊”。

    正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旁边的李黑子突然大声道:“我擦,大迷糊你又上报纸啦”。

    说着李黑子就读出来了:“我想念你,像清风想念云朵,像石子想念大山,像、、、”。

    “我cao,你还给我”赵大迷糊一下从床上窜起来了,去抢夺李黑子手里的报纸。原来赵大迷糊之前为啥那么聚jīng会神的看着报纸呢,和着是上边有他的诗啊。

    “哎、、嗳、、你别抢啊,有啥不好意思的”。

    两人轱辘抢着,到底是报纸被赵大迷糊抢去了,草草的折叠两下子塞进了裤兜里。臊的脸通红,坐立不安。

    “抽烟”江风从手包里拿出烟来,扔在床上了,自己也点上一颗,帮赵大迷糊缓解一下尴尬。

    李黑子点上一颗烟,坐在床上闷着头,嘟囔着道:“大迷糊,要我说你现在还写这些酸诗干啥啊,直接行动得了,桂秃子都进去了,再也没有谁挡着了,你就上呗,大伙儿都挺看好你俩凑一起的”。

    这话一下就把正在抽烟的赵大迷糊呛住了,咳嗽的脸通红,垫着膝盖狠狠的咳嗽,咳嗽了一阵子之后,抬起头看着江风道:“怎么着,这是让我检举桂秃子啊?对不住,江处长,这事儿我不能干,虽然我恨不得弄死那老货,但是那得堂堂正正,现在他都进去了,落井下石的事儿我不干”。

    江风在李黑子的话里也大致听明白所谓的桂秃子就是赵大迷糊的仇家了,但是江风大大没想到如此世间还有如此纯纯之士,尤其是在两人如此大仇的情况下,赵大迷糊还知道落井下石的事儿不能干呢,仇人之前尚且能存本心,想必如果有一天自己遭灾了,他也能有这份品质吧。

    此人该当为我用。

    “思维还挺发散的嘛,不过你多虑了”江风摆摆手站起来笑着道:“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桂秃子是谁,何来检举一说啊?。我缺一个写材料的,要找一个大学生,李队长和我推荐了你,说是咱们处一等一的笔杆子,怎么样,有兴趣的话,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处长,怪我没说明白,桂秃子就是咱们处刚刚进去的那些副处长中的一位,原来是咱们外指挥,就是霸占徐科长的那位”。李黑子伏在江风耳边江风解释着。

    江风点点头没说话。

    “真的?这有点、、、”赵大迷糊直接愣住了,看着江风又看着李黑子,好像想要求证一般。

    “我擦,你还哆嗦啥啊,处长这就叫啥不拘一格降人才,知道不?看你肚子里有点墨水子,想要抬举你一下,可别不识敬啊”李黑子是极力的帮江风鼓吹,嚷嚷着道:“我的事儿你知道吧,现在处长不计前嫌,让我给开车呢。啥叫胸怀,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得了,别装犊子了,把你那两件破衣服收拾一下走吧,给你们中队长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换你的岗”。

    赵大迷糊哆哆嗦嗦的攥紧拳头,像是死鱼眼珠子一般的盯着江风,颤声问道:“处长,这不是反攻倒算吧”。

    不等江风回话,李黑子直接骂道:“反个屁啊,处长才来几天啊,根本不了解情况,就你们这点破事儿还是我刚才说的呢,抓点紧,不干就拉J8倒,说痛快话”。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赵大迷糊浑身都快颤抖了,隔着眼镜的眼珠子一片赤红,几乎要渗出血一般,狠狠的甩下来眼镜,从床下边拽出鞋来穿上,把上衣的短袖塞进裤腰带里,对着镜子理了理他的鸡窝头,整的利索一点了,神情激动的道:“好了,处长”。

    “走吧”江风大踏步的出门了,李黑子和赵大迷糊随后跟上,到了A6车旁边,赵大迷糊突然迟疑了,他摊开双手,手上微微有些老茧,低声迟疑的道:“处长,您看我这捏着jǐng棍的手也不知道再能不能拿稳笔杆子了,怕耽误您的事儿啊”。

    “脑子里有干货才行,与手关系不大”。扔下一句话,江风就上车了。李黑子瞪了赵大迷糊一眼,伸出手推了他一把。赵大迷糊立马一喜,跟着就要上车,一脚踏上去才想起来有点不对,看着平rì里那些领导的秘书都是坐副驾驶的啊,后座是领导的专座。

    顿时,赵大迷糊就退下来了,小跑着绕到前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了。他这个动作可把江风和李黑子笑坏了,赵大迷糊在副驾驶宽大的座位上蹭了蹭,讪讪的笑着。

    虽然和赵大迷糊接触不到半小时,但江风对他的评价还是初步满意的,首先不落井下石的品质不错,第二,能瞬间反应过来江风是不是要利用他去检举桂秃子和反攻倒算,思维很缜密很谨慎,这是做秘书的好苗子,第三,刚才在门口如实说自己怕能力不足,这说明这个人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认识,不会为了上位而去欺瞒诓骗,品质不错。暂时用两天考验考验。

    “处座,下一步咱们去哪儿?”。李黑子开上路,问道。

    “百货大楼,一人置办一身行头,我送你们的”。

    李黑子马上摇头道:“这个,处座,给大迷糊自己弄一身得了,他这太寒碜了,我就不用了吧”。

    赵大迷糊也连忙红着脸摇头道:“我也不用,咱们不是一人冬夏各四式八套制服呢么,够穿了。再说,我有钱”。

    江风摇摇头道:“别争论了,就这么定了”。

    “处长说了,咱们是他的脸面,你懂不?”。李黑子也在一边帮腔。

    “我自己买,自己买,保证不丢咱们的脸”。赵大迷糊还在坚持。

    “大迷糊,你可别争了,处长这人吧,爽快着呢,是个爷们儿,早上给我五千块去北小楼玩牌,我不要,给我骂了,处长都说了,这是脸面问题,这个钱你也有一份。我劝你啊,给你脸你就老老实实的兜着,咱们尽心尽力的给处长干好工作,不就比啥都强吗?”。李黑子一边开车一边小声教育赵大迷糊,浑然忘了他才给江风当了半天的司机。

    江风把李黑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笑出来,李黑子这家伙是直肠子啊,出马一条枪的家伙,用好了也是开路先锋的角sè啊。

    “嗯,黑子说的不错,咱们同心协力把保卫处的工作搞上去,那才是正途,其余都是细枝末节不要过分纠缠了”。

第八百零四章 收买人心

    接下来来几天,江风指示财务科、后勤科和工会三部门负责置办了一批米面粮油,少量滋补品,干什么呢?当然不是自己吃,而是拿着工会提供的老干部和比较当年事迹比较突出的老基层同志名单,挨家挨户的拜访探望送温暖。

    在综合科长毕立新的带领下,江风挨家挨户的拜访,今天走访的这一家,是退休十几年的一位大队长,并且他儿子还是现任的一位科长。

    毕立新早早就联系好了,所以老人家也在等着。不过老资格的前辈嘛,是没兴趣下楼迎接江风的。

    车停在老人家楼下,赵大迷糊赵维艰和李黑子李翰飞这俩家伙指挥几个李黑子所在大队的小年轻抬着米面粮油上楼。

    毕立新前导给江风指引,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楼。

    毕立新按动门铃,很快,一个看样子六七十岁的大妈开门,看着一行人往里面抬着两袋大米两袋面和两桶豆油还有一盒子草参,虽然没有问,但看都看明白了,这是新领导上任送温暖了啊。

    顿时,大妈的脸上就笑开了花,这都是白给的啊,送给谁谁能不高兴啊?。

    “快进来,快进来,诶呦喂,来就来呗,这是干啥啊”。大妈笑容满面的招呼众人进屋。

    “方婶,您还认识我不?我是小毕啊”毕立新笑呵呵的问道。

    老太太一撇嘴嗔怪的道:“咋不认识呢,你不是综合科的嘛,我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的,咱能不认识呢?”。

    “您老人家还真没说错”毕立新一侧身。把江风让出来,笑着道:“方婶,那我给您介绍一位不认识的,这位就是咱们处里新上任的江风江处长,江处长说来看看为咱们处做过贡献的老同志。这不,我们就过来了”。

    “诶呦,这孩子咋这么年轻呢?大处长这么年轻,真是吓人呦”。老太太很是惊讶,看着江风那二十郎当岁的样子。很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毕立新领过来了,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毕立新在一边补充着道:“现在不是提倡干部年轻化嘛”。

    “大妈您老和老队长身体还硬朗吧”。江风摆出一副恭谦温和人畜无害的笑容说着废话。

    “还成,还成”。方婶和江风招呼一声,转身扔下一句话道:“这死老头子,躲在里边还不出来了,端着他的臭架子。我去把他薅出来”。

    江风和毕立新相视一笑。

    一分钟没过,一个带着老花镜,穿着白sè短袖jīng神矍铄的老头就被老太太从里边拉出来了,一边走着还一边嚷嚷着道:“你拉我干什么玩意儿啊”。

    江风一看正主来了,连忙凑上两步。微微弯腰伸出双手道:“老队长,我是后生晚辈江风,给您老问好了”。

    “哦”老儿子伸一直满是老年斑的手很是高姿态的和江风拉一下手,另一只手对着沙发的方向一扬,示意去那边谈。

    江风连忙扶着老爷子安坐在沙发上。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盯着 江风看了一阵子,砸着嘴微微摇头道:“忒年轻了。这么点小岁数,能挑起大梁吗?”。

    毕立新脸sè一变,心说这老头子说话也太臭了。拜访名单是我制定的,结果你一上来就放炮,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老队长,您老也是党员吧,我也是一名党员,组织上有命令。那咱就得冲在第一线啊,就想您老年轻时候。那也是红旗下一声召唤不就投奔到这片荒原来了嘛,而且开辟了这么大的事业,给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和jīng神财富”。对于老爷子的讽刺,江风就像没听见一般,反而顺水推舟的送出一记马屁笑着道:“我虽然也是管理局子弟,也从事过JC这个职业,但是就像您老说的一样,挑这个担子还是有些恐惧。这不嘛,知道您老是咱们处的老人了,把一辈子都奉献给咱们几代人共同的失业了,就来找您老取经来了嘛,一来是想让您老提点一下,二来也想从您老这里汲取一些jīng神财富,听您老讲一讲当年的倥偬岁月,光荣历史,也好把咱们会战jīng神、新城jīng神吃到心里去,也更好的融入到工作中去,您老可千万别藏着啊”。

    江风这姿态放得这么低,而且马屁拍的直白却不腻歪,一下就把老爷子拍高兴了,顿时大手满面红光的道:“哎,说起那时候啊,想想我都热血沸腾啊、、、”。

    江风等几人连忙摆正姿势一副排排坐分果果等着听老爷爷讲故事一般的模样。赵大迷糊还非常恰到好处的给老爷子岔开的大手上塞了 一根烟,这可把老爷子弄高兴了,点上火连连对着赵大迷糊看了好几眼,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是个苗子啊。

    老爷子这烟也抽了,马屁也听了,就等着这老爷子两嗓子了,没想到老爷子突然一摆手,叹息着道:“”。“甭说了,老了,老了,没什么用处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老队长,可别这么说啊,啥叫老前辈呢?”江风眼睛一瞪,马上开始给老爷子输送马屁道:“老前辈,老前辈嘛,人生越老就越宝贵,铺平道路给我们走,床开蓝天让我们飞,这就是老前辈的宝贵之处啊”。

    毕立新也在边上溜缝,凑上来笑着道:“您老就给我们说说吧,让我们也知道知道咱们管理局前辈的光辉历史,免得以后我们的后辈问起来,我们一问三不知,不能给孩子传下去,那损失可就大了”。

    “对对对”李黑子连忙不住的点头。这么长时间了,他可算抢到一句台词了,这不怪李黑子,拍马屁他不擅长啊。

    “诶,说起那时候啊。那是真苦啊,我们从火车站一下车,看着白茫茫的一大片,一望无际,那叫一个高兴啊。我们带队的指导员豪情万丈的指着这片大荒原说,这就是咱们的战场,战天斗地看咱们青年有力量,我们那时候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正是火热的时候呢。我们一窝蜂的往出跑”老爷子开始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往事,回忆起那段铭刻在生命力的岁月,红光满面的,很是激动,不自觉的挥舞着大手营造气氛:“那时候也没看过北方这么厚的雪啊,我们一帮大姑娘小伙子打雪仗,玩得可高兴了。但是玩一会儿就玩不下去了,爱冷了,大鼻涕都淌下来了就是擦不干净,一出来就冻住了。住的是国营农场的牛棚马厩,和牲口住一起。男同志可以暂时忍一忍,但是女同志就没法住了,还有拖家带口的,也不方便啊,再者说长时间和牲口住一起,容易得病啊。牛棚马厩四处透风。还不能生火,谁都受不了啊。我们一帮人围着大衣抱着腿哆嗦,每天都病倒一片啊。后来队长带着我们盖房子。原本寻思着盖地窨子,冬天挖冻土,挖不动啊,铁锹根本不顶事儿,一锹下去一个白印,啥事儿不当。我们就用镐头,还是不成。最后。给咱们这边的老乡学干打垒,你们知道啥是干打垒是啥不?”。

    “知道,知道”。江风点头道。

    “你这泡蜜罐里的孩子也知道?”。老爷子对降分能知道这个事儿很是意外,看年纪江风应该是没住过干打垒的,再者说这么年轻就当处长了,肯定是权贵之家的孩子,就更和那种简陋的房子无缘了。

    江风听懂了老爷子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老队长你以为我是什么官宦之家呢?我就是咱们市B区的,我nǎinǎi原来是咱们后勤物业二公司的内勤,我小时候跟着nǎinǎi也住过一段干打垒,那家伙冬天屋里的墙都反霜,像雪一样。墙上都挂不住涂料,就算好不容易挂上了,还不能碰,一碰就成片成片的往下掉,房盖子是碱土和泥压芦苇编子,隔半米一米的挑上松木杆子,是这玩意儿吧,后来咱们管理局发展的好了,我们就搬到砖房了去了,说起来有小二十年了”。

    “看不出来啊,也是苦出身啊”。老爷子这下更是高兴了,这是咱自己个儿的子弟啊,出人头地那是大家的光荣,顿时就亲近了许多,拉着江风的手,神情亢、奋的道:“对对,就是你说的那玩意儿,那时候烧柴太少了,我们来得晚,没烧柴,那时候也没有石油啊,要是有石油点着点还能取暖,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有石油了,谁舍得烧啊,还要用火车拉去京城给太祖他老人家报告喜讯呢”。

    方老太太端着洗好的苹果葡萄啥的走进客厅,放在茶几上,瞪了方老爷子一眼,招呼江风几个道:“吃点水果吧,甭听这糟老头子瞎唠叨,全是没啥用的”。

    方老爷子挺直了腰板子,眼睛一瞪,义正言辞的道:“咋是没用的呢?当初要不是有这张嘴,能把你忽悠到手吗?”。

    江风几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心说这老爷子还挺有意思的哈,不过看得出来老两口子感情很好,这样在艰苦岁月中磨练过的最亲密战友,真是很让现在的年轻人羡慕,啥叫爱情?这就是爱情。

    “你个老东西,得了得了,你就丢人吧,我可没工夫理你”。老太太在小辈面前被老头子说起当年的事儿,很是不好意思,瞪了老爷子一眼,转头招呼江风几个道:“得了,中午别走,大婶给你们包饺子吃”。

    毕立新连忙推辞道:“您老可别忙,我们还要继续走访探望老同志呢,不吃饭”。

    方婶佯怒嗔怪着道:“诶呦,那哪成啊,自己家不吃饭,你是嫌弃大婶子的饭不好?”。

    “不是,不是”

    “哎,不要说那些了,做饭都是女人的事儿”甭掺和”方老爷子直接打断了这茬,人家老爷子这边故事讲的正起劲儿呢,那边讨论起吃饭的事儿了,好不扫兴。

    “您老继续说啊,我们这儿着急着听呢”赵大迷糊马上又见机行事递上一杯水,还装作兴趣盎然,这么好的听众上哪去找啊。正好挠在了老爷子的痒处了。

    顿时,老爷子又来了兴趣了,红光满面、唾沫翻飞的开始描述道:“我跟你们说啊,那时候、、、、、、”。

    讲了有半小时左右,老爷子的故事略微告一段落了。赵大迷糊和李黑子递水的递水,揉腿的揉腿,当然不是伺候江风,是伺候方老爷子。

    之后,江风又问道:“老爷子。您是咱们管理局的老前辈了,是咱们保卫处的老功臣了,为咱们管理局立下了汗马功劳,您老现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凡是咱们处能就地解决的,马上办理,不归咱们处管的,只要是老同志的正当要求。咱们处出面尽最大努力给您老协调,您看怎么样?”。

    方老爷子喝了一口水,摇摇头道:“这个嘛,我也是一名党员,组织给我养老钱就够意思了。我也不能再给组织添麻烦啊”。

    毕立新在旁边心说这老爷子啊,领导慰问虽然也经常有,但未必都到你家啊,而且这次来的是一把手,还是新上任的一把手,急于收揽人心的时候。你现在不提要求,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其实这个送温暖行动吧,对于毕立新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焦头烂额。很不愿意搞,但是出于形式的需要,又不能不搞,年头岁尾的咋也得表示表示啊。

    但是去谁家表示,这里边就有学问了,不能乱去。更不能单纯的找最穷最困难的人家去,仿照托尔斯泰的一句话说。富足家庭的幸福生活都差不多,苦难家庭那是各有各的困难啊。如果领导来了,咋也得随口问问有没有啥困难啊,一旦领导这么问了,那困难家庭的人识趣还好,知道领导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可是一旦遇上真困难的,那可就直接提要求了,你说这个要求办不办吧,如果就是点米面粮油的那都好打发,就怕提问题,尤其是基层干部最害怕,一旦人家提了,领导出于面子,也必须指示下边的人去办。

    下边的人如果办了,那是自找麻烦,自己给自己揽活呢,如果不办,那会对领导的名声造成影响,所以说,每年的慰问去谁家都是jīng挑细选的,要去那些一般不提要求的人家,但是谁都保不齐啊,没办法,便固定几家,每年都去他家,问题就不大了。

    所以江风一让老爷子提要求,毕立新就有点挠头,幸好老爷子识趣,保持了一个党员崇高的品格,没有提要求。

    听方老爷子这么一说,李黑子和赵大迷糊马上就要竖起大拇指称赞老爷子高风亮节堪称表率。

    就在此时,老爷子老脸一红道:“江处长,听说你是市政系统过来的能人?”。

    艾玛啊,江风心说这老爷子一点也不傻啊,这是要借机捞一票啊,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给咱表现的机会,而且看这意思,是与市政系统单位有关的问题啊,正是咱的擅长所在。

    江风连忙自谦了一句道:“能人是万万不敢说的,但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儿媳妇吧,在新城中学当老师,新城中学不是你们市政系统的嘛,但是离家太远,现在两口子又有了小孩子了,照顾孩子啥的都不方便,我们就想把她调回来,但是吧,管理局教育中心这边不愿意进市政的老师,我儿子也做了一些工作,算是差不多了吧。但是新城中学那边呢,还不愿意放人,说是,说是啥培养进修好几年了,不能这么走了,好像进修的时候有合同,我们愿意退培养费用,但是他们非让推两倍的,你看这事儿咋整啊?,市政系统我们家小子也不熟悉,跑了好几个月了,也不成”。

    这都是很常见的,学校培养骨干教师公费进修,当然不希望给别人做嫁衣了,不放人也正常,而且你合同都签了,也占了人家的培养名额和费用,现在你想跑,实属理亏。

    不过,江风为了赢得好名声收买人心,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即就指示道:“迷糊,准备纸笔,把老爷子的问题和儿媳名字记下来,这个事儿转赵胜俊办理。至于调入的学校,您家已经有谱了吧”。

    老爷子一听这话,当即连连点头道:“有谱,有谱,要不是那边不放人,早就妥当了,我儿媳妇叫、、、、”。

    赵大迷糊马上拿出笔记本和签字笔,一丝不苟的把老爷子所说的儿媳姓名记下来了。

    江风想着既然装B了,那就装的彻底一点吧,煞有介事的晃过腕表来看看,瞧着现在快十二点了,直接笃定的道:“老爷子,现在差十五分钟十二点,二十四小时之内,您就听消息吧。包您满意”。

    江风如此做派,落在众人眼里滋味各不同。在方老爷子看来想着这答应的这么爽快还有点让人不太敢相信了。

    毕立新想着您这也太急于表现了,抻两天、等到他们山胸水尽的时候恐怕效果会更好吧。

    赵大迷糊低头一丝不苟的记着,他在想,赵胜俊那小子和我是本家,还都是一个领导的秘书,挺有缘的哈,而且人家是老部下,还是市政系统的,打交道的时候要客气三分,不能像和李黑子一般随意。

    李黑子想着,别人办不了的事儿,处座一言而决!真牛比,男人啊,只有混到这个份儿上才算是腕儿。

第八百零五章 得失之间 文字版

    接下来十几天内,江风一直在在众多老同志家里走访慰问,看到的听到的都很多,还能碰到不少老人们的子女,这帮子女有一些是处里的中层,还有一些其他单位的中层或者工人,这就拓宽了江风的了解面,进一步深入了解了这个群体各个层级人群的想法,收获也很大,听到中下层员工对这个企业的现状和发展历程以及今后的走向的各自看法,同时也让江风自己有了一个更清醒的认识。

    当然了,江风的主要攻关对象是老同志老同志的后代子女们,对于老同志这边,主要是三点,第一,听老同志忆苦思甜;第二,听老同志发牢骚,说说对曾经工作生活的不满和对子女问题的不满;第三,给老同志们解决实际困难,不管是子女调岗为题或者是生活上的问题,只要不违反大原则的,一律答应下来。

    并且与油田医院联系,给老同志和配偶来了一次免费的全面的体检,这部分费用医院减免一部分,其余由处里负责。

    老同志们所要求帮助解决的问题,需要与管理局相关单位沟通协调的,一律以处里的名义发函,派专人跟进。

    需要与市政系统沟通的,直接找到相关单位或者其上级单位,直接提要求。为了让这一过程顺利执行,江风打电话给大秘蓝明,求蓝明开个条子,赵胜俊打着江风的旗号,手持蓝大秘书的条子基本上一路畅通无阻。

    江风和蓝明的组合,代表着市委书记和党群副书记、组织部长的组合,无论是各县区还是各行局委办。鲜少有不买账的,甚至说一路绿灯还不算,更是扫榻相迎。

    江风也不是那权势压人,凡是给江风开绿灯的领导们,赵胜俊都会留下一张江风的名片。上书“江风拜首”四字,其后跟着一个电话号码,这意思是江风欠阁下一个人情,他日再还。

    现在江局长是多红大伙儿不是不知道,据说现在不止是周书记力挺这位江局长。就是新城的头号掌门人于书记也在多个公开场合点名表扬江局长。就说昨天在全市年轻干部培养工程的讲话上,于书记就说小江同志在本职事业上的成就和成绩自然不必多说,更是一个是多面手,对经济领域事物也很有想法,咱们新城的年轻同志要像小江同志看齐,努力奋斗力争上游。像是小江这样的同志,有多少咱们新城接收多少。给足你施展的舞台。

    这么一下,可是把大伙儿给震惊了,当然了对于于书记的看法,大伙儿多数是呲之以鼻的,一个警察知道啥是经济啊?搞不好发那点工资都不知道是咋算出来的。

    不过不管人家的数学是不是语文老师教的。但是这一番话说出来表达出一个意思,现在于书记对江风是非常的青眼有加,得到两位管帽子的主要领导肯定,这样的人前途能不好吗?,得罪不起啊。

    这一套拳法打下来,江风在老同志极其家属子女的心里嘴里顿时就由外来户变成了自家子弟了。至于说江风在市政系统干过又调回管理局这事儿,也不是不肖子弟了,而是变成了咱管理局的孩子在市政系统创闯出名堂。这是大伙的骄傲啊,是咱们管理局的骄傲啊。

    老同志一天天的没啥事儿,都是坐一起闲扯晒太阳,闲说话的时候就把江风的名声打响了,凡是保卫处的老同志都说小江那孩子真是不错,谦虚有礼。做事干脆果断,不玩虚的。真是为咱解决实际困难,比那些玩花活耍嘴皮子的强多了。

    而且老同志们的子女们在各自单位中也是把江风的美名大为传扬,一时间保卫处牛鼻的不成样子,大伙儿都说了,凡是保卫处的家属有困难,只要是与市政系统相关的,只要找到江处长说一番,都不用再找别家跑,不过二十四小时就有结果,保证让你满意。

    一时间把江处长吹得神乎其神,仿佛如及时雨呼保义一般。

    这一下可是在管理局五十多个单位中把江风搞的名声鹊起了,这又给江风带来了一个新业务,很多其他单位与江风和保卫处毫无关系的单位也都来找江风,干什么呢?协调与市政系统的业务。虽然两个单位各自为政,但毕竟同处一地,避免不了的有交集,以前是两方互相瞧不起,管理局自觉高人一等,市政系统觉得我惹不起你就当狗屎臭你,不理你。双方都带着不满情绪呢,啥事儿都谈不好,现在有了江风这个桥梁,两方都有一个台阶下。这个事儿嘛,江风就不用送帖子了,只是给双方牵线搭桥从中撮合,在两方节僵局的时候,现身充当一个梯子和中间人的角色,让两方都有回旋余地,也促进了不少件横亘在两个单位之间的难题的解决,最后两方还都得承江局长江处长的情。

    这个出乎预料之下承揽非本职业务竟然受到如此好评,江风是真的很意外,不过呢,让两方都满意,管理局这边说虽然江处长是在市政系统发展起来的,但还是咱们自己的子弟,没忘了自己的根子在哪儿。

    市政系统这边,于振明把江风叫过去勉励了一番,言语之间很是满意,并且认为江风是真的把上次在他的办公室里对江风的指示落在实处,完美完成了。因为最初于振明对江风的首要要求就不是让他把保卫处经营成什么样,而是要让江风承担沟通和桥梁的作用,现在江风创造性的促成了管理局和市政系统多家单位的往来,这才是友谊的大使,并且把业务完全超脱在保卫处之外,辐射全局,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时候,于振明很是佩服自己的副手小周书记,在这小子还美玉蒙尘的时候就调到身边培养,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一手。

    对于江风和周沛凝的绯闻。于振明从来不相信的,即便是亲眼所见,于振明也不能说有,他的位置不允许这样做。

    现在江风如此出众,于振明很高兴。这证明当初他力排众议的点将是英明决策,并且对徐立志也有一个交代。

    更何况,于振明和江风之间还有一条不能摆在台面上的纽带,那就是颜蓝,颜蓝的一些事儿。暗地里的事儿董其刚都已扫尾。并且董老板出资二百万,给颜蓝的家人在北河市对面的毛子国购置了宅子,打通了外事办的关系,以投资的名义把颜蓝也弄成了枫叶国的国籍,在北河市的一家船运企业给颜蓝家买了一部分干股,保证他们的吃用,把他们从新城弄走了,扫除威胁。

    在征求了颜蓝的意见以后,江风出资五十万,给颜蓝在市北区买了一栋三室一厅的房子和一个门市,开了小一家书店和花店。

    在江风和董其刚联手默契配合之下,雷厉风行的扫尾。一下就把颜蓝一家从新城抹去了。当然了办完了这一切以后,江风接着这次于振明召见他的时候,把这些事儿都说了,包括颜蓝和董其刚的关系,还有董其刚在其中所作出的努力都毫无隐瞒的说了。

    对颜蓝的安排嘛,于振明说小姑娘多看看书挺好。无论是书店还是花店都不错,挺雅致的。

    对董其刚的事儿嘛,于振明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多月以后省政协的初次提名考察的时候,市里推荐了工商联的董主席担任省政协常委,并且董其刚的公司成了市里重点培养的民营企业,政策上都多有倾斜,最重要的是借着这股风声,董其刚的企业一举扩大到江水城。

    这个事儿。江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作为一个又活了一次的人。早就没了那些束缚,只要是目的是对的,手段有点瑕疵或者其他,那都不重要了,功过后人评说吧。

    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按照通常的解释就是谁都要经过一番努力才能成功,这没说也没错,但是这句话的闪光点在于,单纯的把这句话理解成励志的那就错了,其实这是个高级黑。

    盖茨不会告诉你,他老妈是IBM董事,是她促成了第一单大生意;巴菲特的书只会告诉你,他八岁就知道去参观纽交所,但不会告诉你,是他国会议员的父亲带他去的,由高盛董事接待的。

    对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在表面功夫之外,更多的功夫在台下,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这才是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这么说来,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也有歧义了。所以说,鸡汤穷三代,励志毁一生啊。

    在此期间的京城也发生一件小事儿,一位大纨绔莅临某大医院,并且看望了医院走廊养病的一个肾病病号。这个病号因为想挂专家门诊挂不上,跟黄牛买票还被坑了,最后废了老大的劲儿才住进去,只不过是住在走廊上,病房没地方了。只不过在这位大名鼎鼎的爷来了以后情况就完全变了,不仅病房有地方了,还住进了高间,有专门人员在护理,医院更是给安排了一次非常权威的专家会诊并且量身定做了一个治疗方案。

    这个病号懵了,家属懵了,他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是谁,由于有了被黄牛坑骗的教训,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年轻男子的善意,最后还是一位主任医师很是神秘的提了一句说你们遇上了大贵人了。家属和患者才稍稍放心。

    最后医院更是吐血卖力的组织了主刀专家,手术很成功。在手术以后,这位大纨绔又来了一次,家属直接给这位贵人跪下了,大纨绔只是说了一句话,好好养病,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我有一个弟弟在你们单位,托你帮衬一下,我弟弟叫江风。

    家属和病号听到江风这个名字还很陌生,愣神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几乎一个月的时间,江风完全在不务正业,不是给各个单位牵红线扯皮,就是在拉关系给自己造势,好处坏处都有。好处就是江风非常迅速的在保卫处站稳了脚跟,稳坐一把手的位置,虽然还谈不上有多少死实的下属,但当面顶撞的没有了,更有了几支完全听命的大队。甚至在管理局都赢得了及时雨一般的名头,而且在牵线搭桥的过程中,在市政系统和管理局系统都建立了非常广泛的人脉,更有一些虽然江风不认识人家,但人家一张嘴就能道出江风二字。最重要的是江风的做法得到了于振明的高度肯定。这是退路,更是大收获。

    不过在得到于振明的高度肯定的同时,坏处也非常大,江风被彭小薇借着彭希中的权势找了好几次麻烦,比如保卫处上报计划到彭希中那里,必须被彭小薇卡住,造成了一个保卫处什么事都拉后的印象。惹得彭希中发了一次脾气。

    更有的时候,一有举报管线被盗割栽阀的,保卫处就被骂一次,经常是保卫处没收到报警电话呢,彭小薇的电话就先打进来了。彭小薇打着彭希中的旗号很是训斥了江风几次。

    江风想找彭希中申诉解释,但见不到人,因为有彭小薇阻隔,这样就草蛋了,解释还解释不了,干工作也是挨骂。不干更是挨骂。

    江风很恼火,想趁着开会的时候堵了彭希中,见一面解释解释。可是每次系统内会议,保卫处总是避免不了的挨批评,据知情人士透漏彭希中对江风的八字评语评价是轻浮孟浪,不务正业。

    这让江风很无奈,心里盘算着怕是彭小薇没少给上眼药,而且江风和彭小薇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既然这样就甭解释了。练还是苦练内功吧,等练好了内功之后直接废了丫的。

    不过这也不能说全怪彭希中。的确是举报的有些多,最近一段时间内,保卫处的前任班子全部落网直接瘫痪了,下边人心慌慌的,谁都害怕自己进班房,还哪有功夫干工作啊,所以说油耗子一类的人迎来了黄金年代,作案几近疯狂,大白天的就敢给输油管线栽阀装车盗抢,这是短平快的作案方式。

    更有长线发展的,虽然很多输油管线都是埋在底下的,但一些途径农村的田间地头的输油管线在大致哪个位置埋着肯定是瞒不过当地人的啊。

    这样就有人直接找到或者通过熟人介绍找到输油管线途径或者附近土地的所有者,然后花高价买下这块地。

    买地干什么呢?一行有一行的门道啊,买下这片地之后种西瓜,再然后打着看西瓜的名义在某一处路线途径地上面盖窝棚,名正言顺的住着,然后把窝棚门从里边一关,开工!

    一般人也不知道这是干啥,其实呢,那是在小屋里往底下深挖找管线呢,找到以后在输油管线上栽阀安上阀门,这就成了自家的了。

    缺钱了就来拧开阀门放点油,感觉最近周边环境比较安稳,那就趁机放点油,总是抓住一切有利时机整点。而且这玩意没啥成本啊。可能有人要说了,买地的钱不是成本吗?这么偷油能瞒住当地村屯乡镇的领导吗?瞒不住的话,就得表示表示,这不是成本吗?

    的确是这样,可只要在偷油的时候顺手把西瓜种好了,那不也是一比收入嘛,两相抵扣之下,成本少多了。平日里,保卫处不是没有查到这样的小房,但保卫处在市政系统辖区没有执法权,想抓人必须找当地治安机构,如果不通知,你就是越权,就是不懂规矩目中无人。

    但要是通知呢,这些地方都是被油耗子喂饱的了,随便拖一拖,比如说所长去哪里哪里了,所长不在我们做不了主,这样保卫处只能干瞪眼,啥招没有。

    只能是找工程队来把小房子里的阀门卸掉,但是你又不能扒了这个小窝棚,为啥呢,那是老百姓看守西瓜的,你给扒了,人家住哪里?人家没了住处就没法看西瓜,西瓜丢了你负责你给赔偿损失啊?

    凡此种种因素叠加之下,盗油份子疯狂作案,每天接到的各采油厂发过来的泄露警报都有几十起,严重的都上万起,不提那些在新城辖区外的几处油田,单单是新城一个地级市就有两万多平方公里,想要辖区全覆盖,有卫星监控帮助都办不到。

    最让江风恼火的是,每天的举报有时候江风总是晚一拍拿到具体汇总数据,比如案发地点和盗油量以及一些必要的辅助判断条件比如车辙方向啊,轮胎印啊,周围群众摸排等等细节因素的更是一无所知的时候,总有人能比江风先拿到,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彭小薇。这些东西都是彭小薇恶心江风的工具,如果只是恶心就罢了,江风不搭理她就是了,可这些东西一旦累计多了,那就是最好的控诉江风玩忽职守的材料,能直接把江风打翻在地,由不得江风不紧张。

    毫无疑问,这是在保卫处信息大队有内鬼,内鬼把资料汇总以后,先报到彭小薇这里,然后看心情如何,心情好了早点送给江风,心情不好的时候,让你啥都看不着。

第八百零六章 踟蹰的赵大迷糊

    秋意渐起的天气里,没来由的就让人有些伤感。

    江风坐在极其质感的宽大敞篷吉普里,一脚搭在粗壮横梁上,仰躺着非常痞气的叼着烟,卡着大墨镜望着不远处的球场上一帮生龙活虎的家伙们,在一堆粗鲁汉子中一道浅绿色的身影翩翩起舞,每一次的高高跃起之后都是如雷一般的掌声响起,不管进没进球,欢呼声都响彻云霄。

    篮球场上如此,排球场上一样如此,乃至羽毛球、网球场上都是如此,只要浅绿色的身影飘到哪里哪里顿时就热闹的像一个集市一般,偌大的场上就成了一个人的舞台。

    谁能有如此魅力呢?当然是现在全管理局最漂亮最拉风的林红妆林大处长方有此等魅力。按照语言习惯,学校最漂亮的姑娘叫校huā,班里最漂亮的姑娘叫班huā,像被全管理局的年轻小伙子奉为女神的管理局最美的姑娘就该叫局huā了,本来林红妆还拿这个词跟江风炫耀呢,林红妆对江风说你上次喝多的时候说我没你媳妇儿漂亮,现在你知道姐姐的魅力了吧。

    江风呲之以鼻,给林红妆科普了一下“局huā”和“菊、huā”之间的联系,顿时林红妆就一杯水差点淋了江风一身,满面秀红的跑出去了,自打那以后,再也不提局huā这个词了。

    在江风忙着制造舆论掌控队伍的时候,林红妆也没有放松,不过她的方法和江风有很大的不同,林大姑娘在办公室准备了各色〖运〗动装。每天中午饭后从办公室的窗户下看,发现〖运〗动场上有正在玩的同志,林红妆就换上〖运〗动服去搀和,不管熟不熟悉。走上前去背着两只小手,甜甜一笑露出美丽容颜上的两个酒窝和可爱的小虎牙说出那句台词:“算我一个一起玩呗”。体育〖运〗动大多是集体〖运〗动,本来就有竞技中增进友谊的天然属性,更何况是如此的美女,谁好意思拒绝?淡淡看那两条美腿,很多男人就羞涩的低下头去不敢对视了,哪里还说得出不同意这三个字来?。

    于是乎,林红妆每天都在展示她的〖运〗动天赋。林红妆净高一米七五的妖娆身材配上非常诱、惑的浅绿色〖运〗动服、舞动间飘扬的长发、精致绝伦的脸庞、秋水横波一般好看的大眼睛,放肆挥动的嫩白藕臂,绑着护膝的一百二十公分的长腿,如此这般。征服了无数男人的心。

    性格羞涩的就躲在楼上办公室远距离的偷偷看,大胆一点的就从餐厅里端出餐盘来坐在场边上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一个个的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拿着勺子,抬头看一眼林大姑娘。低头弄一勺饭往嘴里塞,好像看着林大姑娘就能平白增添三碗饭量一样,还有不小心塞到鼻子里的,被大家好一顿耻笑。接着出丑者就面红耳赤的百般掩饰,又被众人揭短。进而撕扯起来,带起一阵阵的哄笑。

    江风今天也被迫来看了。其实江风还是挺愿意看的,美女嘛,谁不爱看啊。只不过是领导嘛,还是马上就要变成已婚的领导,要注意影响,如果和普通职工一样席地而坐看副手打球,好说不好听啊。

    不过今天江风来了,是应邀而来,好多同志和江风反应说不少单位想和保卫处篮球队切磋一下,希望单位能组织一下,说白了还是为了光明正大的看美女,只不过呢,江处长说了,现在风声紧,组织球赛会被批评成不务正业,不过轮休的同志自己组织呢,组织上也不干涉。

    于是乎,球赛就组织起来了,江风作为保卫处的一把手,适时的来看看也是正常的嘛。尤其是架不住哼哈四将的撺掇,封冲、赵胜俊这对拍档和李黑子、赵大迷糊这对拍档都十分想见林大姑娘。封冲仰躺在敞篷吉普的引擎盖子上眯着眼睛抽着小烟儿懒洋洋的观赏,赵胜俊趴在车后座上,不时的露出脑袋来偷偷的看,他和林红妆都是一个大院的,当年还是小女孩的林红妆把方英才堵在厕所里暴打的故事于赵胜俊来说真是耳熟能详了,他从内心有点胆怯,更何况那是彭〖书〗记的掌上千金,金贵着呢,赵胜俊他家虽然在松江省来说也是绝对的上层了,但是人家彭家是是松江省的金字塔,他们赵家有些高攀不起,不过这并不妨碍欣赏嘛。

    李黑子就比赵胜俊直接多了,直接靠在车身下的阴凉处,席地而坐靠在宽大的车轱辘上,林红妆每次上篮,李黑子都高呼一次,一旦进球,李黑子更是手舞足蹈,一旦落空,更是砰砰砰的砸车轱辘,好几次都把江风镇醒了,李黑子这做派好像当初林红妆打的不是他一样,惹得好些人都撇嘴。

    最反常的当属赵大迷糊,这小子好像精神有障碍,自己坐在车库后边的角落里,弄一个小日记本写写画画的,谁也不让看,大家都知道赵大迷糊是爱好文学的,平常愿意写点酸皮拉臭的啥子爱情诗,所以对于他神神叨叨的做派没人感到反常,文人嘛,总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嘛,就算与众相同那也要搞出来点不同,否咋咋能看出水平来呢?。

    不过没人怀疑赵大迷糊是在给林红妆写情诗,因为赵大迷糊的暗恋对象早都是公之于众的嘛。

    看着比赛进行的差不多了,江风就哼了两声踢了一下引擎上的封冲,封冲一弯腰扒拉一下轮胎旁边的李黑子,懒洋洋的道:“差不多了啊,**队伍去吧”。

    李黑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一抽鼻子,看着江风死皮赖脸的道:“处长啊,再等五分钟呗,马上就完事儿了,求您了还不成吗?”。

    “是啊,处长,马上就完事了啊,等等呗”。赵大迷糊也凑趣帮着求起来。

    “行啊,那你们看吧,我回去了”。江风翻身跳下吉普车,扭身往办公楼里走,边走边道:“昨天人事科徐攀柳科长还说今天报全处新定副主任科员的事儿呢,你们看吧,我回去听听汇报”。

    “艾玛呀,处长啊,您听汇报得需要记录的吧,我给你记录去啊”。赵大迷糊一听说江风回去是听徐攀柳的工作汇报,顿时就来了精神了,比赛也不看了,撒丫子跑着追江风,惹得身后李黑子好一通嘲笑。

    徐攀柳今年二十七八岁左右,正是女人介乎于巅峰年华和逐渐衰落的卡点上,在保卫处所有领导干部中的确是一枝独秀,虽然在林红妆来了以后这种情况受到很大冲击,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

    “迷糊,既然你回来了,就去通知徐科长一声吧”。等赵大迷糊屁颠屁颠的打开门之后,江风吩咐了一声就坐在了大班椅上开始转悠起来了。

    赵大迷糊一愣神,三十来岁的人了,竟然羞涩起来了,推了推带螺旋圈的眼镜,脸色涨红磕磕巴巴的道:“处、、、处长,那啥、、、、、”。

    “哪啥啊?”江风一皱眉头,似笑非笑的问道:“要不我去通知,你在这儿等着?”。

    “那啥、、、”赵大迷糊撕拉几声之后,垂头丧气的道:“还是我去通知您等着吧”。

    赵大迷糊说完之后就走出了江风的办公室,回到他自己的外间秘书室飞快的掏出刮胡刀和木梳对着镜子慌里慌张的捯饬两下,又对镜子看看,发现好像梳成了中分特务头了,顿时又重新纠正接着忙活。

    弄了一通,终于弄完了,走到了门口,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去,来到人事科,又开始深呼吸,终于一咬牙敲开门。

    一个小姑娘开的门,看见找大迷糊在门外,顿时一愣,接着突然惊呼道:“赵科啊,是来找我们徐科的吗?”。

    远在徐科还是小徐的时候,宣传科的赵科是人事科的常客,可世事变迁,自打几年以前赵科被发配到三十一队看大门,赵科变成了赵大迷糊,小徐也变成了徐主任,在这几年里,赵大迷糊就再也没有光临人事科,现在内勤三十一队的赵大迷糊又咸鱼翻身起死回生了,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摇身一变成了处长的跟班了,地位更胜往昔,徐主任也变成了徐科,谁知道两人又有怎样的故事发生呢?。

    当年同样爱好文学的赵科长和徐科长看对眼了,却被恶霸前副处长桂秃子棒打鸳鸯,把赵科长发配了,又霸占了徐科长,现在恶霸桂秃子锒铛入狱,大才子赵科长却起死回生,那现在故事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呢?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还是赵科长不嫌弃徐科长委身于贼两人重归于好或者是再也回不到那些从前?凡此种种猜测最是容易勾起小姑娘们的八卦。

    像是老大妈就不这么想了,大妈们猜测好不容易咸鱼翻身的赵大迷糊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啥样的小姑娘找不到啊,还能要徐攀柳这个被桂秃子玩烂得破鞋?所以说这个这出大戏很有看头啊,大家都拭目以待呢。

    所以这个小姑娘开门的小姑娘才如此惊讶!

第八百零七章 定岗评级的门道

    赵大迷糊站在门口面红耳赤,屋里一帮人事科的科员像是看见野生动物一样直勾勾的瞄着他,让赵大迷糊很不适应。

    不过赵大迷糊怎么说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物,从风华正茂的年轻领导到一文不名的看大门的,赵大迷糊都挺过来了,还能让几个人看懵了?他有些紧张主要是马上就要看到徐攀柳了,几年未见,不知伊人今日又是如何,所以有些情怯罢了。

    很快,赵大迷糊调整一下心态,站直了腰板,微微一笑道:“徐科呢,有点公务找她。”

    “徐科在里边呢,您请。”开门的那个小姑娘很是热情的招呼。

    赵大迷糊点点头,咚咚咚的敲门,在得到门内人允许后,赵大迷糊走进屋,不乏沉稳,不见了一丝慌乱。当年赵大迷糊年纪轻轻就是宣传科副科长了,自然是自信满满,虽然之后就蹉跎了多年,但是现在底气更足了,给一把手当秘书,不比宣传科副科长更有自信?

    “徐科忙着呢,处长有事儿喊你。”赵大迷糊推了推眼镜,稳稳的直视眼前办公桌后面的旧情人。虽然有些百感交集,却没有说什么你还好嘛,我很好之类的。

    虽然两人几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毕竟还是一个单位的,谁过的如不如意那都是看得见的,就算看不见,可也能听说吧。

    “知道了。”徐攀柳仍旧低着头飞快的在纸上写写画画,随口答应了一声。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陌生,好像不是自己单位的人啊,便轻轻的抬起头来。顿时就愣住了。

    多少次徐攀柳上下班路过物探公司的时候,也曾远远的看过这个身影,只不过那时候那个身影无比的萎靡,懒懒的晒着太阳,也不顾忌往来人的白眼。

    徐攀柳也知道为什么受了百般折辱赵大迷糊却不想着走,或许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吧,徐攀柳也曾窃以为他是放不下自己,也曾偷偷去找过他,可他却一直避而不见。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在作怪,在多次避而不见之后,徐攀柳就放弃了。

    不过,今天一见之下却大不同于往日。更成熟自信了,人到中年气质也更沉稳了,不是当年的那个忧郁而跳脱的性子了,徐攀柳如是想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个抬头的动作在赵大迷糊看来是的的确确的慢镜头了,往日单纯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了知性而优雅的成熟齤女性了,赵大迷糊有些心酸,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酸,尤其是对一个男人来讲,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更让赵大迷糊难受的是不知道徐攀柳如何想的。

    “来啦。”徐攀柳在桌子底下把颤抖着双手收回袖子里。站起身来微笑着道:“坐吧。”

    虽然情绪比较激动,心情也非常复杂,但是赵大迷糊不是愣头青了。知道这个屋自己不能多呆,否则不出一个小时谣言就能满天飞了。

    赵大迷糊摇摇头,仍旧很温和的笑着道:“不坐了,处座等着呢,不敢怠慢。”

    徐攀柳没想到赵大迷糊会如此干脆果断的拒绝,这在当年是从没有过的。想到此处徐攀柳不由的脸色一暗,有些尴尬的低头把桌上的材料收拾一下抱在怀里轻声道:“麻烦赵科亲自跑一趟。很是过意不去,这就走吧。”

    如此冷漠的话语,让赵大迷糊有点措手不及,张张嘴欲言又止,却依旧没有说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之后原本平静的屋里就突然轰的一下炸开了锅,一帮大妈大姐大姑娘小媳妇闹闹哄哄的开始八卦大潮。

    到了办公室,赵大迷糊把徐攀柳送进屋,自己就在门口停住了,带上门却没锁,只是虚掩着,这不是不放心江风要监视,而是男领导找女下属谈话的惯例,为了领导名声着想嘛,毕竟关上门就有不可说的东西了。

    江风靠在大班椅上,一招手笑着道:“坐。”

    “谢谢处长。”徐攀柳轻抚大腿双腿并拢斜侧着坐下了。

    赵大迷糊轻轻的推开门给江风办公桌上的茶杯填满了,又给徐攀柳端一杯。

    徐攀柳双手接过茶杯,轻声道:“谢谢赵科。”

    “不客气。”

    江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对儿老鸳鸯还像演戏一样彬彬有礼,突然扑哧一下笑出来了。江风这一笑可把这俩人笑成了大红脸,赵大迷糊是男人还好一些,扭头看着江风,弱弱的道:“处长,没事儿我就出去了。”

    徐攀柳成熟风韵的脸蛋上染上了红霞,撅着嘴唇儿,白了江风一眼,心说虽然是处长,可还是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调笑老娘,看在你是领导的份儿上暂时放你一马。

    就是这风情万种的一眼,就把江风看的低头了,忙去端茶杯喝一口茶掩饰一下,可是却忘了这是赵大迷糊刚刚倒的热水啊,刚一入口就喷出来了,接连的咳嗽,呛的脸通红。

    这回轮到徐攀柳高兴了,可是她不敢像江风那样笑出来,毕竟领导出丑你偷笑,多没规矩啊。而且江处长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上任讲话的时候情深意切的,好像挺温和挺老实的,但徐攀柳从来没这么想过,她对江风不熟悉,但是她只是凭借一条因素就可以判断,如果江处长要真是个绵羊的话,能被市政系统派来吗?这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狰狞的獠牙吃人。

    果不其然,在当天中午一百多位中层领导干部聚餐的时候,江处长就露出了强悍的一面,和每人都碰一杯,接着就耍酒疯,骂了一百多人的娘,没见一个敢站出来叫号的。

    转瞬间,江处长来了保卫处一个多月了,没调整一个干部,没对任何人秋后算账,但是几步棋走下来,润物无声一般的就掌控住了局势,更是拉起了一批以校友为骨干辅之以那些多受江处长恩惠的人组成的队伍。

    像是李黑子、方老头的儿子方家宁、还有处里常年住院的海处长和他儿子海尚这都是江处长的拥泵。在保卫处之外,更有很多人在不遗余力的给江处长四处做广告,现在谁想用保卫处不进外人来赶江风下台,那是行不通了。

    “人员定岗评级的初步名单筛选出来没有?”江风一句话打断了徐攀柳的思绪。

    “已经筛选出来了,今年咱们处会有将近二十位副科级干部退休,按照规定副主任科员不超过现任科级干部和主任科员总数的二分之一,主任科员不超过副主任科员的百分之三十,这次局里给咱们三个正科,十个副科,二十个主任科员和八十个副主任科员的编制,按照传统非领导岗位咱们可以自行溢编百分之十五,也就是说咱们这次可以上报将近一百二十个非领导岗位人员名单。由于正科级和副科级实际职务和人选要处长办公会议讨论,我们人事科只是初步定了一下非领导职务的人选。按照照顾年纪比较大的、资历比较深的、将近退休的和成绩突出的以及早就定了副科待遇却没有实职的这几类人,同时还要按照各单位均摊这一标准上报的名单,请您过目。”

    徐攀柳详细解释了名单上几类人的组成来源之后,站起身把厚厚的大名单双手递给江风。

    江风心说这个徐科长讲起工作来还是有点章法的嘛,不算是花瓶。

    江风往前一探身,接过名单却没看,就那么放桌子上了,转而谈起了另一个问题,问道:“咱们管理局今年有招工计划吗?往常惯例招工考试什么时候进行?”

    徐攀柳愣了一下,没想到处长的思维这么跳跃,“今年六月份已经下文让各单位报缺额了,按照实际说咱们管理局大多数单位都是不缺人的,反而闲人比较多,不用招人。但是现在就业压力比较大,职工们有很多子女待业在家,职工们反响比较强烈,所以局里决定还是招一批。但局里规定各单位抱的缺额人数不得超过本单位人数的百分之十五,咱们处所有人都算上有一千八百三十四人,也就是说可以进二百七十六人,其中管理岗不得超过总人数的百分之五,也就是十四人。”

    江风点上一颗烟,继续问道:“哦,每年的考试都靠什么,是如何进行的?咱们保卫处对新晋人员的身体素质有要求,这个有格外的考试吗?”

    徐攀柳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咱们招工分为考试的和不考试的,首先不考试的有几类,第一是从学历上区分,管理局户口的本科毕业生不需要考试,直接定管理岗,研究生直接定副主任科员,研究生要求实训一年之后转实职领导岗位。至于更高的学历的管理局子女很少有回咱们局的,毕竟咱们新城是三线城市嘛,不够繁华。就算回来的,具体待遇也是面议的,不公开。据我了解咱们局引进的博士最低是十万安家费,三室一厅的房子,安置配偶工作,小孩上学,博士本人直接定正科级待遇。只不过咱们局的博士引进基本上是被设计院垄断了,其他单位基本上分不着。”

第八百零八章 打拉两手

    徐攀柳停顿一下继续道:“至于本科生、研究生的具体工作单位,按照所学专业对口原则找单位,如果专业没有对口的单位,按照父母所在厂矿单位进行分配,不服从分配的,管理局不负责。复员军人也不需要考试,不过复转军人的就业单位主要倾向咱们处和十一个采油厂和一线生产岗位,其中进咱们处原则上需要在部队有立功受奖等情况,但和平年代嘛,一般情况下三等以上功臣比较少,所以按照咱们处的惯例,比如优秀班长啊,大比武优秀个人啊,内务优秀个人啊,只要有一个奖状,基本上咱们就是通过的。如果啥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去一线生产岗位了,比如架子工和钳工之类的。还有有一些学历不达标又不是退役军人的,只要他们自愿申请去一线野外生产岗位的,都不需要考试。当然了,那地方条件要艰苦得多,危险性也大,除非实在是不学无术通不过简单考试的,否则一般都不会自愿去的。”

    “等等。”江风一抬手把她叫停了,低头道:“你歇口气喝口水,我也记一下消化一下。”

    江风在纸上把几情况一一列出来标记上,有些岗位有障碍,有些没有,有或者没有这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说只要你去一线野外单位,连考试都不需要,这就是变相把那些不学无术的强迫去最苦的地方了,而且看来进保卫处还是有障碍的,就连复转军人还需要立功受奖证明呢,跟甭说别人了。

    这是什么原因呢?江风也懒得想,既然有专门玩人事的就在眼前。直接问不就得了?

    江风抬头问道:“看来进咱们处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这是为什么?”

    “每年报的人太多,咱们吸收不了”徐攀柳苦笑道:“每年都将近有四分之一的招工子女报咱们单位,至于原因嘛,我考虑有以下几点;第一。咱们保卫处所有人员都是双饷,在省公齤安厅和管理局两边拿钱。咱们处的工资在全局五十多个单位中也是名列前茅的,除了那几个高强度重体力的一线作业单位之外,二线单位工资能稳定拍派在咱们前边的只有设计院和局办,但是这两方单位的进入难度可以想象。设计院的研究员岗要考专业技术,设计院的后勤岗和局办一样既需要高分数和其他的辅助因素,所以相比较之下咱们处是首选。第二,咱们处是双编制,这就有一个好处,既可以往政法方面发展又不影响子女在管理局招工,很多人都愿意来。第三。咱们处还是一级处,级别相对高一些,下辖单位就有八科四十二队,实职管理岗多,非领导职务更多。同等条件下升职的机会更大。第四,咱们处还是二线单位,不用在一线作业,工作不累,也不用整天和泥浆和油污打交道,工作环比较好。干净体面。第五,咱们处是配备越野车最多的单位,外勤每个大队最起码配车五辆。同时还有机会摸枪,这在管理局是独一份的。想必您也可以想象,越野车和枪对男人的吸引力,第六,由于工作内容的特殊性决定了咱们处还是全局年轻化最高的单位,也就是三十岁以下同志比例最高。且以男性为大多数占到了总是的百分之九十五,在这绝大部分男同志中。三十岁以下的占到了百分之五十多,在这部分人里大多都是未婚的,这就引申出来一个隐形的好处,在男多女少的单位里,同等条件的女孩儿能有更多的挑选男朋友的机会,可以优中选优,而且女孩一少就是宝贝,一帮小伙子才舍不得娇滴滴的姑娘下各大队执勤呢,都是文职后勤岗,清闲、没危险、工资高、双编制、能有更多的帅气男孩子挑选,这样的单位上哪儿找去啊,女孩儿们尤其是女孩儿们的家长更愿意女儿进入保卫处,每年报咱咱们处的姑娘就占女性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强。这样的单位,不考试不行啊,咱们没那么大的盘子接收。考试内容就是初中语文数学,两科超过一百一十分算通过,不过每年也有很多不能通过的,通过之后从高往低掐,掐到咱们的招收人数为止,其他的由局里负责往其他单位调配,咱们没有额外的考试,只是体检和政审比其他单位严格一点,比如说视力听力要严格点,政审嘛,本人不能有过犯罪记录,其他大部分单位是不要求这一条的,但咱们毕竟是保卫单位嘛,所以强调这一点。”江风一条一条的咂么,一想之下还真是这个道理,同时由此可以看出,徐攀柳还是思考过的,有点水平,搞人事还称职,看来大迷糊眼光还不错。不过江风还是有疑问,抬头蹙眉道:“就没人考虑过保卫处工作的危险性吗?随时都有可能牺牲,这样他们还愿意来吗?”

    “咱们管理局的确是铁饭碗不假,外人看来也羡慕嫉妒,但是咱们职工做出的牺牲都被视而不见了”徐攀柳摇摇臻首,叹息着道:“一线生产单位都有一定的危险性,转井、作业、修井的以及建工单位都非常危险,每年抢工期抢产量大会战的时候都有死人伤人现象发生。虽然咱们处也有危险,但受伤的方式不一样。他们发生意外有牺牲的可能,但重伤瘫痪的可能也不小,搞放射源和化工的一不小心就能染上慢性病,这都是拖累家人半生的病,折磨自己更拖累亲人。相比较之下,咱们处面对的危险更多的是被犯罪份子用枪打死或者刀捅死这样就直接牺牲了,但大多数都是轻伤,轻伤能治好,关系不大,牺牲了一了百了,既不拖累家人更能拿到不菲的抚恤,够抚养孩子长大了,够给父母养老送终了,远比瘫痪要强得多,男子汉们更愿意选后者,我就听咱们一位牺牲的大队长说过,死在枪下不枉男儿来世上走一遭。”

    说到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江风不停的抽烟,徐攀柳一双白皙的小手死死的抓着茶杯,由于过于用力手指节都泛白了,却没有喝一口。

    过了半晌,江风才道:“这次定主任科员,在同等条件下主要考虑三十五岁到四十九岁这个区间的,副主任科员主要考虑二十岁到三十四岁的。在部门因素上,要大幅度向外勤倾斜,外勤定岗人员要站到总数的百分之五十,内勤和民事办各占百分之二十,八科占百分之十,另外溢编的百分之十五保留,另有用处。有没有问题,有的话现在就提,没有的话按照我说的执行吧。”

    “处长……”徐攀柳万万没想到江风竟然没看她的名单直接自己提了一个大框架,这是什么意思?你有要求为啥早不说?等我弄完了大名单,你这规矩就多了?

    徐攀柳很恼火,感觉江风对她的成果很不尊重,但是谁让人家是处长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过徐攀柳倒是挺欣赏江风这个乾纲独断的劲儿的。

    每个自称姐的剽悍女纸都是在寻找更剽悍的哥,实在是没找到的时候万般无奈之下才自称姐的。绝大多数的女人还是喜欢剽悍爷们儿的,当然了,徐攀柳绝对没有喜欢江风,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一下这个二十三岁的一把手。

    欣赏归欣赏,但是江风给定的规矩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么攻不下去会闹大乱子的,徐攀柳面露难色的道:“处长,我回头就组织同志们按照这个要求再重新筛选,但是我担心这个标准执行,有人会闹起来。”

    江风皱眉,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道:“为什么闹?”

    白痴!因为不公平呗,徐攀柳在心里狠狠的编排了一下江风并不成功的装傻,直接道:“第一,八科四十二队之中,八科是正科级建制,四十二队四副科级建制,八科提的非领导职务只占百分之十,是不是太少了?第二,按照您的指示主任科员主要考虑三十五岁到四十九岁的,那四十九岁以上的老同志们肯定会闹的,他们论资历年限才是最应该受照顾的,现在剥夺了他们评级的资格,肯定会闹的,不闹到局里不会罢休的,要不象征性给定几个吧,只要控制一下比例就应该可以的吧。”

    “关于第一点,也就是八科人员只能占百分之十的这个事儿好理解,咱们处是二线单位,八科就是咱们处的二线单位,危险性比外勤小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由于行政级别的因素,以及掌握着更关键的话语权问题,各项待遇都远超外勤,这不合理也不科学,这次评级就少考虑一些吧。把机会让给流血流汗的同志们。”江风越说脸越阴沉,巴掌突然砰的一声就拍在了办工桌上,冷酷的道:“尤其是信息中心,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儿,总琢磨邪门外道,都快忘了自己是保卫处的人了,吃里扒外,简直是无耻之尤。这样的人给他们一个岗位都是浪费,都是对外勤流血流汗的同志们的亵渎,是对内勤饱受枯燥工作折磨的同志的不公平,是对民事办顶着烈日酷暑执勤的交齤警同志们的侮辱。”

    江风的突然变脸吓得徐攀柳一欠身,手里的水杯晃动,直接撒裤子上了,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些苍白。一时间都不敢说话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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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官场,身世迷离。 身怀异能,历尽磨难。 暗战搏杀,血染征衣。 红颜相伴,仕途风流。 萝莉,少女,御姐,少妇,人妻,教师,警花,总有一款适合你。异路仕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路仕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路仕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