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失败者
黄泽远夫妇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沈珊脸色苍白，是被黄泽远扶着走出来的——看来黄贞一脸鲜血的模样把她吓得不轻。
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沈珊缓了口气，抬手向林季新道：“这位同学，你过来。”
“你坐。”
等林季新走过来并按她吩咐坐下，她问：“告诉阿姨，你叫什么。”
“林季新。”
“小林，这样叫你可以吧？”看他点头，沈珊接着说，“小林，这次阿姨要谢谢你，听说是你抢到车里把贞贞抱出来的，要不是你，这次贞贞就危险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能告诉阿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季新当下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他隐瞒了是他叫来的吕七七，只说他事后才知道有人递了些东西黄贞，然后出门时就有人来追他们。
黄泽远和沈珊听到这里，都是脸色铁青。
“哦，东西在我这。”他想是突然想起来般，将那个塑料袋递给黄泽远。
拿过翻了两下，黄泽远的表情就变了。
他伸手招来秘书，低声吩咐。
抬起头，沈珊正看着他。
他低声说：“这事晚点说。”
这时，一个警察走到了人群边，看到这里这么多领导，他踯躅着不敢上前。
还是沈珊低声说了句，黄泽远才看向那警察：“什么事？”
那警察向众人敬了个礼：“领导们好，是这样，有人报警说刚才的车祸是人为的，我来录下口供。”
“这样啊，”沈珊看了眼林季新，“小蒋陪小林去。”
干涉警察内部事务的名头可不好听，黄泽远是副市长要注意影响，沈珊就没什么顾忌了，她可不能让救了女儿的人受委屈。
黄泽远这时突然转向他秘书：“小许你也去。”
沈珊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老公，马上就意识到应该是袋子里东西的原因。
有这两个秘书跟着，警察录口供的过程当然干净利落，他们就在医院借了个办公室，半句废话都没有，飞快地录完口供把他送出来。
回到急救室这边，又等了一会，黄贞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专家门一致认定她受的都是小伤，昏迷只是惊吓过度，好好休息下就行。
听到这个结果，黄泽远和沈珊同时松了口气。
黄泽远低声问沈珊：“你是留在这陪贞贞吗？”
沈珊眼睛一瞪：“你要走？”
黄泽远陪着笑：“先听我说。”
“我们女儿伤成这样，我这做爸爸的不为她出头别人还真当黄家没人了。”他沉下脸来。
“沈家难道就是好欺负的？”沈珊表情还是不好看，“贞贞还没醒，事情要办也不急在这会儿。”
“有些东西现在用正好，”黄泽远抬了抬手头的袋子，“这事还有背后的原因，晚点别人可能收拾干净了，晚点我再细细给你解释。”
沈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看她默许了，黄泽远便带着一帮人又往外走。
林季新也同时向沈珊告别。
等他出来时，黄泽远已经上了专车，车门也锁得很紧，他还是毫不费力地听到了黄泽远的电话：“严书记，是我……贞贞刚才出车祸……嗯，是人为的……她拿到了一些关于高泽生市长的东西，差点被人撞死……”
林季新没兴趣听下去了。
政治上的事情他懒得理会，他很清楚，像吕七七贴大字报不被官场圈子所容，祸及妻儿同样是犯忌的事，不管市委书记严达丰出于什么心态没对高市长出手，但当黄副市长远掌握了大量证据，又拿女儿几乎被撞死说事时，就再没人能阻止高泽生的倒台。
果然，当两天后林季新坐上去纽约的飞机时，便听到了高泽生被双规的消息，而“万辉集团”在此之前已经被以涉黑涉毒的名义查封，只是他们老总金虎反应蛮快，警察还没动手就提前潜逃了，好在据吕七七的电话，“钉子”程达已经安全地和她汇合了。
坐在飞机上，他有些难受地闭着眼睛养神。
地球确实不愧为有名的无灵区，从空间裂痕到现在至少该有两三年了，这两三年里艾尔大陆的灵力不断倒灌进地球，但在地面时依然几乎无法感觉到灵力的存在，到了天空更是完全没有，没点燃“艾尔七火”时还不怎么体会得到，现在他身体里灵力的浓度高了，才一上天就觉得他像个破了洞的水桶，灵力一个劲往外漏，难受得要命，直到他努力用念力控制灵力外溢速度，身体也在这过程中慢慢适应，才渐渐缓过劲来。
现在他才更深刻地明白，为什么即便到了空间裂缝扩张后期，裂缝能稳定存在时，除了那些实力弱小的，一个艾尔大陆的强大存都没在地球出现过——他只是才点燃“艾尔七火”就感觉受不了，以那些强者躯体里灵力的强度，只怕一到地球就会像过度吹气的气球，瞬间就被自己体内的灵力给撑得粉碎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努力锻炼，想早日点燃“智力之火”，上飞机本他本来打算趁这时间再练一练的，现在当然是泡汤了。
干脆休息，他在半睡半醒见听见各种动静，直到听人说离纽约不远，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看下面，海边那一小块突出的陆地就是曼哈顿岛了，”有个年轻的少妇低声给坐在她身边的七八岁的女儿作讲解，“自由女神像以前就矗立在那，听说比一般的摩天大楼还高，是当年纽约市的标志建筑，可惜在核战争中毁于一旦，它的部分残骸后来被收藏在纽约大博物馆展览，告诫我们要远离战争，到时间我带你去看……”
在这位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中，飞机到站，林季新从飞机上走下来。
在机场出口他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举着他名字的牌子，他走上前去。
“你就是林季新先生？”没想到会是个学生模样的人，她有些惊讶。
在她带领下，他们坐上车来到一家酒店。
登记入住后，这女子迟疑了下问他：“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帮忙？”
按他和旅行社的合同，帮他办好入境手续并送到酒店后就算是完成任务，这女子的提议显然是额外的好意。
他笑了笑：“我是有亲戚住在这边的，这次是赶时间才会托旅行社办理入境手续。”
那女子于是觉得都明白了，放心地扔下他一个人离开。
当天下午，他出现在一家破旧的酒店里，这时他的模样是一个亚裔中年瘦小男子，花了一百美元，他拿到了一个房间——至于身份证，这种地方是妓女、流氓、卖毒以及吸毒者这类人的集散地，身份证是什么？
进了房间，他直奔电脑。
电脑上年纪了，开机声音哧啦哧啦听起来像老牛拉破车，破旧不说，稍一搜索就发现十多个木马，上百个病毒，几乎是本世纪经典木马病毒的大合集。
没说的，一个字，删——从来只有他在别人电脑里种木马的份。
花了快一个小时全部搞定，他开始在电脑上疯狂敲击——现在该他给别人种木马了。
威加尔·斯蒂芬从宿醉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全身酒气满脸胡须，脸色憔悴得死人差不多，既便是他以前最好的朋友，估计也不会认出眼前这个街头流浪汉样的男子就是世界第三大电子硬件公司的前首席执政官。
为什么要用“前最好的朋友”呢？因为他的朋友已经都离他而去，同时离他而去的还有香车、美女、豪宅、奢华的生活以及无边的权势，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只有十辈子都还不完的巨额债务。
哦，不对，拥有的应该包括酒，虽然是以前的他不屑一顾的最低等劣酒。
还闭着眼，他就伸手往床头下面摸——他记得那里他还放着半瓶。
手伸处空空荡荡，他才隐约记得，似乎半夜口渴得厉害，顺手拿起来喝掉了。
宿醉的头一阵阵的涨痛，他爆了句粗口，拉开床头柜，廉租房里老旧家具的腐朽气味令他不由自主地连打几个喷嚏，又是一句粗口，他拿出一片止痛片含在嘴里，摇摇晃晃起身去浴室找清水。
然后他突然发现房间里能当古董卖的电视是开着的，忘记关电视对他来说是常事，但与往日不同的是，电视里播放的不是节目，而是一行刺眼的红字。
“威加尔·斯蒂芬，商场弃儿，狗屎的失败者，女人都跟人跑了的废物……”
四十七 新药
威加尔的眼睛顿时变得跟字一样红，他随手抓起一样东西砸过去，酒后准头不够，失手的他正要再扔，动作突然定住了。
网络电视的小窗口中，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一只放平的手臂被长刀划，鲜血泉涌中，别一只手伸过来，这个手里握着个小小的仿佛是香水瓶样的透明玻璃瓶，按动喷口，水雾喷洒在伤口上，伤处的血马上止住了，然后，视频上出现了二十四小时后的字体，显然是表示伤口经过二十四小时后的情况。
手臂上已经干枯变黑的血迹被擦干净，露出下面新鲜的皮肤——居然看不到任何的伤疤。
合成视频！这是威加尔的第一反应，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药水！
但他同时也明白过来，之前看到的那段话应该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是哪个曾经的敌人前来恶心他。
定了定神，他重新看向没看完的话。
“……人生对你来说完全失去了意义，除了喘气，你和死人没有区别。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一个把失去的一切全夺回来的机会，把背叛、嘲笑、欺辱你的人通通打倒的机会，并无修改的视频代表了要说的所有东西，如果你敢为此赌上一切，那么，明天下午三点准时来纽约皇后区苹果大道东街一百一十四号。”
迟疑了下，威加尔迅速展现了一个顶级商业人才的专业素质，他冲进洗手间，吐掉止痛片，用大量的清水冲洗头脸，直到完全清醒后才重新走出来。
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视频里的内容，又逐字逐句推敲写出的那些话，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作假，他终于决定现在就到上面说的地址去看看。
他不是不怀疑电视上的东西都是别人在戏弄他，但这个视频所蕴含的信息让他无法按捺，要是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他真有可能借这机会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他愿意为此赌上一切！
当威加尔转乘了三个公交车终于达到苹果大道东街一百一十四号时，他失望地发现这是个十分僻静的小咖啡屋。
不过，意想中的嘲笑并没有出现，或者只是他来得太早。这个想法让他再次鼓起了残余的勇气，因为口袋里只剩几个硬币了，加上不想去看救济站的脸色，他干脆裹着衣服饿着肚子在附近的公园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饥寒交迫的他来到这家咖啡屋时，发现屋前竖起了停止营业的木牌，门却是开着的。
这变化让他心头一喜，快步走到门前，一眼望去，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迟疑了下，他还是走了进去。
“来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吓了一大跳，他这才发现，一个从头到脚被黑袍包裹着的男子正背对门口坐在小店最里的桌子边。
“请问一下……”
他刚才开口就被打断，那人头也不回地说：“有问题人到齐再一起解决。时间还早，你可以休息一下，柜台有点心和饮料，自行取用。”
听着这疏远而冷淡的声音，威加尔嘴唇张着迟疑了下，还是老实地跑到柜台找吃的。
一口气吃掉五块点心，又连喝两咖啡，他那饿的发慌的感觉这才慢慢压下去，就在他改成小口吃喝时，身后脚步响起，又一个男人走进来。
这是个三十出头，胡须刮得很干净，头发也梳得很整齐的男子，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名牌西装，可浆洗得发白的衣角和皱巴巴的内衣都显示出他现在的窘境。
“是你！”两人视线一触，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威加尔记得他，波西·德尔玛，曾经的金融天才，年纪轻轻就成为美洲十大银行之一的诺克银行的掌舵者，只是投资太过激进，导致诺克银行在一年前的金融危机中破产。
波西·德尔玛也认出了威加尔，他俩立即明白他们是受到了同样请邀请而来，多半也就是竞争者的关系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警惕的光。
“时间还早，你可以休息一下，柜台有点心和饮料，自行取用。有问题人到齐一起解决。”小店最里面的黑袍人重复了之前对威加尔说过的话。
于是波西也去拿了点心饮料，和威加尔一样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又陆续进来三个人，差不多每个人都认识，也都是生意场上有名的失败者，五个同样遭遇的人，为同样的机会而来，这让五人间的气氛不知不觉绷紧。
当时间来到三点钟，黑袍男子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大家坐过来。”
威加尔等人连忙坐过来，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个黑袍男子脸上还戴着个骷髅面具，要是再拿把镰刀，完全可以角色扮演传说中的死神。
这人当然是林季新，他到这来就是为了和这些曾经的商场精英见面。
对这些人来说，视频中的神奇药水就是他们翻身的机会，所以即使对他装神弄鬼再多腹诽，他叫来的这些人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一个个正襟危坐在他对面。
他轻咳一声，用刻意显得有些老的声音说：“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那五人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最后还是威加尔忍不住先开口：“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但我实在忍不住想再次确认，那个药水是不是真能达到视频中的神奇程度。”
“确实能够！”林季新伸手从桌子下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样品这有，一会你们可以亲自验证。”
五人一起显出了喜色。
波西马上接口：“您说要给我们机会，那机会就是代理这些药物吧？”
看林季新不说话，波西接着道：“我承认，有快速愈合创口及去疤特效的药物的市场前景确实非常可观，但如果由我们五个人——或者还有我们不知的更多人来分享全球市场，每个人的蛋糕都不会太大，这和您说的‘超越我以前’的机会并不相符。”
这些人都是人精，威加尔的话并不怎么客气，林季新并无不悦的表示，波西也就问得十分尖锐。
“不要质疑我的话，”林季新先敲打了下波西，接着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切蛋糕的机会……”
这话让五人间的警惕到达了最高点，林季新清楚地看到他们身体都猛地一缩，在他面前坐得更精神了——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出局者。
“……但如果你们做得够好，每个人都有机会切蛋糕，因为蛋糕并不会只有一块。”
“您能说具体点吗？”
“新的蛋糕指什么？”
“有其它药？”
……
五个人几乎同时问他。
“够了！”林季新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先生们，我觉得我给予的机会足够你们不问缘由拼命工作，不同意我观点的人现在就可以退出。”
五人干脆利落地闭嘴。
“很好，”林季新满意地点头，“先生们，我只强调一点，你们做的是一份永远也不会后悔的工作，得到的回报将远远超出你们的想像，我的要求就是，拼尽全力把它做好。”
他又从桌子下拿出四个同样的包。
“里面装有各位想要的药水五份作样品，还有一百万美元的支票一张作为启动资金，各位需要利用这些东西推销手中的产品，各位有三个月时间，我将从你们中选择成绩最好的几位成为我的合作伙伴，当然，如果各位都表现出足够的优秀，我很将高兴不会有人被淘汰（他可不希望这些人窝里斗），我没兴趣了解各位怎么做，我只需要各位带来源源不断的定单。当然，各位也可以拿了钱就消失在人海，我不会追究。”
“我的联系方式也在里面，如有需要，各位可以随时联系我。”末了，他最后说了一句，“先生们，请相信，这就是你们的未来，努力把握吧。”
结束这边的安排，他马上转道欧洲，这边来的人要少一点，他只布下三个棋子——于是，八百万美元还没捂热便离他而去。
要知道，高泽生的各种存款、金票什么的全合起来也才不到一千万美元，他中间又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费，于是他发现他又没什么钱了，亚洲这边看来暂时是没办法做推广了，好在他本人就在亚洲，事情可以慢慢来。
四十八 教育
当他回到于江市差不多是一个星期后，把东西放下他就来到地下室。
进门看到岳冰就坐在空间裂缝边修炼。
“你回来了？”还没站稳，岳冰就惊喜地睁开眼睛。
不愧是靠自身实力点燃“艾尔七火”的高资质者，虽然他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还是被她感觉到了。
他凑上前仔细看岳冰的脸色，直到她有些娇羞地扭过头时才满意地开口：“不错，看来我走的时间你蛮努力的，现在‘艾尔七火’已经稳定，可以正常出入这里了。”
听到他的话，岳冰身子一紧，眼睛里闪现起仇恨的火花。
“轻松点，”他伸手抚上岳冰光滑的脸颊，“你不是普通人了，要报仇随时都可以，在这之前，你应该先个洗澡……”
看他视线往满是灰尘的身子上瞄，岳冰的脸顿时红了，娇嗔道：“背过脸去。”
他是故意扯开话题的，他不希望岳冰过得太沉重了。
只是，他的期望看来不是那么好实现的，洗完澡，叫来盒饭和岳冰一起吃，期间他讲了不少笑话，但很明显，即便笑得最欢快的时间，岳冰的眼里也有无法拭去的阴霾，时不时的走神更说明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只能改变办法了。
东西吃完，将剩余东西扔进垃圾桶，他想了想，说：“好吧，现在我们谈谈报仇的事，知道谁干的了吧？”
岳冰整个人顿时有了精气神，眼内仇恨的光芒闪烁，她用刻骨的语气道：“是杜凯做的。”
原来，当时撞人的是市政法委书记杜溱的儿子杜凯。
本来岳冰母亲只是想用她的命帮岳冰凑出手术费用，哪知道那天杜凯是醉酒驾车，撞人后第一反应就是直接逃逸，事后又听到被撞者死亡，便想尽办法毁灭证据。
杜溱可说是市警察系统的管理者，杜凯则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想往上爬的警察当然就会抓住这个机会，绞尽脑汁帮杜凯掩饰。
这些都是岳冰从死在她手中的张队长嘴里逼问出来的，在岳冰点燃“艾尔七火”的当晚，参与到这事的医生、护士、院长以及张队长都被岳冰亲手杀死，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杜凯了。
林季新仔细听她说完，点头点：“现在交给你个任务，跟踪杜凯，把他的活动规律摸清楚，然后写份详细的行动计划给我。”
“啊？”岳冰有点蒙。
“你是不是以为报仇就是现在冲到杜凯面前把他脑袋拧下来？”
林季新笑了：“看你样子，你就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岳冰不满地嘟起嘴。
“那确实痛快，‘痛’而且‘快’，”他盯着岳冰的眼睛，“街上那些摄像头是吃素的吗？警察是吃素的吗？就算这些我都忽略，你出去就找得到杜凯？上次你伤了那么多人，现在肯定是通缉重犯，别人肯定也会防着你报复杜凯，估计你出门没多久我就要帮你收尸——不对，你暴露了我这也逃不掉，一起送死。”
“知道你不怕死，可这种心态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问题复杂，”看岳冰低下头不说话，他摸了摸她的头：“保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不阻止你报仇，但你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在我眼里，一百个杜凯也比不上你一根毫毛，懂吗？”
“嗯。”这次岳冰就乖多了，老老实实应了一声。
“晚上出去，到时我们一起去。”说着，他打开电脑，“这里，看，这里有我找到的一些有关侦察与反侦察技巧，把它们都记住。”
让岳冰在这看东西，他上床休息，这几天满脑子算计的跑来跑去，人不累但精神很疲倦，需要好好恢复下。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从下午睡到快天黑，岳冰也把电脑上内容差不多记全。
随便弄了点吃的，他给岳冰化妆。
出门时，岳冰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秀的男学生。
“感觉到周围人的呼吸和心跳了吗？”他问岳冰。
看岳冰点头，他接着道：“当‘艾尔七火’点燃后，你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力量、速度、反应这些不用我说你应该感觉到了，在和普通人相处中，更重要的是一些你没注意到的东西，比如我说的呼吸和心跳。”
“注意他们的呼吸、心跳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看岳冰有些心不在焉，他突然停下来，转向正从身边走过的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他大大咧咧地喝问：“小子，天华大厦怎么走？”
那男孩被他吓了一大跳，看他们是两人，有些敢怒不敢言地低下头：“从这一直往东。”
林季新放他离开，然后问有些不明所以的岳冰：“他刚才说的是真话吗？”
“天华大厦？我没听过这地方，”岳冰有些迟疑，“哪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林季新淡淡地说：“根本没有天华大厦这地方，我随口编的。”
岳冰喜道：“那他说的就是假话了。”
她马上疑惑地皱眉：“你问个没有的地方干什么？”
反应还真是迟钝呢！林季新叹了口气：“重点不在这。”
“你应该听到了他的心跳吧，”他问。
“嗯。”
“怎么个跳法？”
“你问他话时，他吓了一跳，心跳得很快，然后回答你时，心跳得更快了。”
虽然心思不怎么在这，但“艾尔七火”点燃后的强大的记忆力还是让她轻易记住了刚才男孩的反应。
“明白了，他回答问题时心跳反而跳得更快，这说明他说的是假话。他被吓了一跳，故意编个假话骗你。”她毕竟不笨，有了男孩说假话的答案，马上就理解了。
“嗯，说假话时会因为紧张而心跳加快，你发现这点了，好，我们继续。”
既然讲理论岳冰不太听得进去，那就干脆实践吧。
岳冰疑惑了：“讲这些做什么？”
正等着她问呢，林季新看向她：“我记得给你说过，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看岳冰不解地点头，他又问：“你那你觉得，不是普通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和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样？为民除害，惩恶扬善，随便在哪都是欢呼声迎接你？”
看岳冰死活不开窍，他话里渐渐有了火气：“对当权者来说，超级英雄就是秩序的破坏者，为民除害？惩恶扬善？开玩笑，他们绝不会允许普通人出身的英雄来挑战他们权威，只会严厉打压，如果有可能，他们应该还想着如何掌握超级英雄的能力，把超级英雄们全部送上解剖台，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如死了好。”
他又忆起惶惶不可终日的那段悲惨生活，语气也越来越严厉：“何况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还不当心，非要死到临头才后悔吗……”
他正滔滔不绝，突然发现岳冰的眼眶红了：“你干吗？我又没做错什么……”
“好啦，”他轻轻揽着岳冰的腰，岳冰要挣扎，被他一用力，还是揽在了怀里，“我只是对你期望很高才这么严厉，我们和别人不一样，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希望哪一天醒来就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然后他发现岳冰脸色绯红地靠在他胸口，如同受惊的小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不断轻颤。
这是要变言情剧的节奏吗？他哭笑不得：“喂喂，有听我说话吗？在讲很重要的事。”
岳冰“啊”地一声，慌慌张张睁大眼睛，手足无措地道：“什么？”
“我在讲很重要的事，你注意听。”
“嗯。”岳冰应了一声，这次正常多了。
“你就记住一点，”他已经看开了，不想再讲太多，“我们的身份非常危险，所以要么就远离人群，要么就对附近的人保持足够的警惕，至于该怎么做，我一点点再慢慢教你。”
“嗯！”岳冰用力点头，借这机会把头又靠到他的胸口。
“这两个哥哥在做什么？”
一个幼稚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俩扭过头，就见一个小姑娘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他俩，她年青的母亲正黑着脸捂她的眼睛：“没做什么，他们是好朋友……宝贝，我们回家画画好不好？”
“好啊，”小女孩天真地笑了，“要画我最喜欢的小鱼。”
“好的，好的，就画最喜欢的小鱼……”
“妈妈，你走错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妈妈要减肥，抱着宝贝多跑点路。”
口不择言的母亲抱着女儿夺路而逃，更远方还有好多人正冲他们指指点点，每个人都是一脸鄙夷。
看着怀里男孩打扮的岳冰，他欲哭无泪。
不是这样的啊！
四十九 有保护
当林季新带着岳冰来到市委大院所在街道时，天差不多完全黑了。
“你去哪？”他一把拉住要往前走的岳冰。
“不进去？”
“地方那么大，你知道去哪找杜凯？”看岳冰张口结舌，他一笑，“跟我来。”
来到离市委大院门口很远的一个饮料店，买了两杯喝的在落地窗边坐下，望着大门入口，他问岳冰：“看得清吧？”
“嗯。”
“这个距离普通人的视力是看不到我们的，所以比较安全，杜溱的车是五号，看到车来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他们运气不错，坐了一小会就看到车过来。
“走。”放下饮料两人一起走出来。
轻松越过高高的围墙，绕过路上行人，林季新和岳冰循着声音往车停的房子走。
远远看到那车时，林季新扯着岳冰蹲到一片绿化带后。
“怎么？”岳冰低声问。
“看那，还有那……”林季新接连指了几处，都是树梢草丛等最不起眼的地方。
“这么多摄像头啊，”岳冰咋舌，“不愧是市委大院，保卫这么严密。”
然后她看到林季新捂着肚子作捧腹状，知道又说错话了，脸不由一红，恼羞成怒地道：“笑什么？没见过我这么笨的女人么？”
这一路走来，她心里倒是对她自己的缺乏知识有了蛮清楚的认识：“今天我就笨给你看怎么了？”
林季新莞尔：“好吧，我不笑你。”
说不笑，他还是忍不住又轻笑一阵才向她说：“你觉得这些领导们会允许别人监控他们的生活？不说这，以你的眼力应该能看清这些摄像头安装的痕迹都是新的，而且方向都朝着这栋楼房。”
说到这，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能明白。”
摄像头明显就是保护杜凯的措施，显然岳冰之前杀人的手段已经让对方有足够的警惕，摄像头只是他们看到的，其它针对性的预防不知道还有多少，真要一头撞上去，多半是头破血流。
本来林季新还担心岳冰不知进退，没想到岳冰迟疑了下，只是心有不甘地问他：“那怎么办？放过他？”
“当然不能放过他！不过报仇的事看来要等一等了，警察不可能一直这样保护杜凯，就算警察愿意，杜凯这种公子哥也不可能同意一直被人圈在这里。”
“嗯，我听你的。”
看岳冰点头，林季新松了口气：“走吧，以后再来收拾他。”
两人悄无声息地又退出了出来。
回到房子，要进空间裂缝时，岳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问他：“艾尔大陆那边的白天似乎比夜晚要长上不少，而且太阳出得好奇怪的。”
注意到了？他笑了笑：“记得我最初的话吧，不要把艾尔大陆和地球相比，大多东西，甚至世界规则都不一样。”
“世界规则？”
“不错，世界规则。”
说着，他率先进入裂缝：“跟我来。”
当两人先后出现在灰色的土地上时，他将手摊到岳冰面前：“看。”
他的掌心慢慢发光，耀眼的光不断收敛，最后变成个柔和的光球——奇术：光亮术。
“给。”他把光球递给岳冰。
“啊！？”岳冰一阵手忙脚乱，唯恐用力过度把它捏破，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中。
“看到没？这是由光线凝聚成的光球，能当蜡烛用，如果用地球的知识，你能解释它怎么把光收集起来吗？”
相关的东西还有很多，他准备以后碰到再给岳冰一一解释。
叫岳冰把亡灵骨杖给他，因为担心岳冰一个人遇到危险，他走时虽然把亡灵骨杖交给岳冰，但却交待岳冰呆在裂缝附近，所以没经过什么战斗，骨杖的法术充能都是满着的，手一挥，五个狗头人骷髅便吱吱咯咯地爬起来。
“走。”
两人带着手下再一次开始扫荡。
以这个小队的实力，对着时不时才冒出的一两个狗头人骷髅来说不要太轻松，基本不用林季新动手，五个手下上前一围，岳冰看准时机过去给一招，立即把它们全灭。
这样一进推进到远远看到三个狗头人骷髅出现在地平线的那头。
“小心。”他扯了把岳冰低声对她说，“看到中间骷髅的右手没，拿着一截骨头的，它是法师。”
“法师？”想到一发“噬魂骨火”打得她半死的场面，岳冰脸色一变半蹲下来。
“没关系，”林季新操纵着五个狗头骷髅挡到他们面前，“距离还远，它看不到我们。”
“现在怎么办？走吗？”岳冰心有余悸地想要闪人。
“走什么？”林季新狞笑，“这可是好不容易碰到的大餐，不吞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一会这样，”想了想，他指指身边的骷髅对岳冰说，“借它们掩护摸过去，看我手势一起动手，你带它们拖住骷髅法师的两个手下，我来对付它。”
商量好，他们就一起往骷髅法师那边摸过去。
“他们怎么是到处走的？”跟着骷髅法师屁股后面，看它带着两个手下往远方走，岳冰又是紧张又是恼怒。
“只有最低级的亡灵才会藏在土里，高级一点的亡灵都是四处走动，等到它们等级更往上走，就会和世界上的猛兽一样，开始有固定的地盘……好了，已经很近了，别说话了。”压着嗓门解释了几句一半，林季新把注意力又转到前方的骷髅法师身上。
这时，他离狗头骷髅法师不过五十米左右。
又走了几步，前方正走着的骷髅法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眼看它要转身，林季新毫不犹豫地控制着狗头人骷髅开始往前跑，他扯着岳冰依然紧跟在骷髅后面。
狗头人骷髅法师一转头就看到了这支古怪的队伍，两团绿色的火焰在眼眶里剧烈地晃动，它举起手中那截骨头。
“噬魂骨火”还是“魂能箭”？看那截骨头开始发光，林季新心头发紧。虽然早知道免不了挨上一招，事到临头他还是忍不住紧张——这就是近战对上远程的天然劣势，距离之外就得被动挨打。他再一次怀念起还没点燃的“智力之火”。
在他的注视中，骨头上的光像是风中烛火，一闪而灭，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变得无比粘稠——一级法术：迟滞术。
“草！”发现整个团队的速度变得和乌龟差不多，林季新不由大爆粗口。要不要这么聪明啊！
眼看他们速度慢下来，骷髅法师这才不紧不慢地举着骨头指向他身边的两个狗头人骷髅。
空气中无声地震起奇奥的波动，两个狗头人骷髅身子明显扩大一截，再过片刻，它们白色的骨架上蒙上一层青灰色。
一级法术：“巨化术”和“石肤术”。
一口气扔出三个法术，狗头人骷髅法师明显感觉到了吃力，连眼内闪烁的灵魂之火都黯淡了不少，他没再继续施法，而是将手一指，两个变大的骷髅手下便向着他们冲了上来。
真要被这两个加持法术的骷髅纠缠住，再加上后面虎视眈眈的法师，那就是团灭的节奏。
林季新看向岳冰，岳冰点燃的是“力量之火”，以她的力量，迟滞术对她影响不会太大。
“扔我过去。”他说。
岳冰二话不说，举起他，拼尽全力向着骷髅法师扔过去。
人飞在空中，他看到骷髅法师的两个手下冲进了他们队伍中，他们低着身子用力向前撞击，咔嚓声中，他召唤的两个骷髅已经散了架——有没有法术强化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等级。
不过，他已经没心思担忧岳冰，视野中，骷髅法师抬头望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那截骨头。
“冻结球”！看着骨头顶端遥遥出现一大团雾白色的寒气，他心中无数匹草尼玛狂奔而过，怎么岳冰碰到的就是个普通的，到他这里就变地狱难度了——就凭这花样繁多的法术，他就肯定，这个骷髅法师已接近晋级中级，不过也没真到达中级，要不围在身边的至少该有数十个低级骷髅了，也是如此才让林季新判断有误，贸然发动攻击，不过此时他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拼命一搏。
低吼一声，他伸出手臂挡住头脸，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闪绿芒大盛，绿光如同一个绿色的罩子他包裹在中心。
“砰”地一声，那团白色雾气击中无处可避的他，凝结成一大块透明的冰坨将他封在中间。
五十 战胜的成果
“林季新！”岳冰正努力和一个法术强化过的骷髅纠缠，看到这一幕，不由凄声大叫。
正好那骷髅伸手来捉她，她不闪不避，反而就势撞进了骷髅的怀里。
咔嚓声响成一片，不知道这些骨折声中到底哪声属于哪方，狗头人骷髅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岳冰则是闷哼一声踉跄着几乎摔倒。
她身上刺着好几根断骨，鲜血直往外冒，拼命往林季新跑。
骷髅法师的注意力被她吸引，骨棒一转指了过来，顶端白色雾气迅速汇聚。
岳冰咬着牙继续前冲。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冰坨炸开，林季新狂吼着将骷髅法师扑倒。
骷髅法师眼内鬼火闪烁，骨棒上转，那团白气立即往林季新身上靠。
林季新接连两拳打在骷髅法师头上，可惜他此时被冻得手软脚软，手足无力，一时居然无法打断对方施法。
一咬牙，他干脆将左手骨杖对准骷髅法师，准备来个两败俱伤。
好在满身是伤的岳冰终于赶来，飞一起脚将骷髅法师施法手臂踢了个粉碎，法术反噬立即让它眼眶内魂火剧烈动摇，林季新得了援手，不由松一口气，随之将骨杖自带的“噬魂骨火”激发在它脸上。
“波！”
骷髅法师眼内魂火不甘地摇曳着终至熄灭，另一边战场上，将林季新召唤的最后一个手下打成碎片的强化骷髅也随之电影定格般停下动作。
林季新和岳冰对视一眼，眼内都满是庆幸。
这场战斗时间虽短，凶险之处却比之前所有战斗合起来还高，好在最后还是胜利了。
勉强帮岳冰将伤口处理清楚，两人都是手足发软地坐在地上不愿动弹，好半晌才开始清点战利品。
战斗确实凶险，好处也很多，当他清点战利品时，幸福的他觉得之前所有的冒险都值得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骷髅法师体内那个闪着氤氲光华的半透明骨片，这可是中阶亡灵才有机会能生成的“亡灵精华”，没想到这个只是接近晋升的法师居然大发利市派送了一枚。
“亡灵精华”和“亡灵精华碎片”类似，不过品质要高出一个等级，有着更广泛的用途，如果按艾尔大陆的估价，大概是一个的价值等于一百个“亡灵精华碎片”，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再多的“亡灵精华碎片”也比不上一个“亡灵精华”——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打得过中阶亡灵的。就凭这个东西，冒再大风险也值了。
接着他目光转到骷髅法师手上的那根骨头上，这截骨头明显不属于狗头人种类，比他们的骨架粗大了很大一截。
伸手把它取过来，冰冷的感觉让他大脑一清，仿佛有什么隔膜被打破，五感都敏锐了不少，和这个世界的距离都拉近了。
果然是“霜狼之骨”，作为黑铁血脉的种族，霜狼天生自带霜冻法术亲和力，用它的灵骨当法杖会使低级霜冻法术的伤害提升半阶，就是这半阶提升让林季新估算错误，本以为全力防守下只会冻僵没想到会是冻结，一不小心冻了个半死，要不是岳冰不顾一切地扑来吸引了骷髅法师的注意力，鹿死谁手倒还真不好说。
除了霜冻法术的亲和力，“霜狼之骨”还具有一定的感知提升和施法速度提升的效果，虽然没有亡灵骨杖自带的两个一级法术，价值比它一点也不低。
能改成手环就好了，那就方便两个一起用。他有些惋惜地比划了一下，大小是挺适合改的，只是实力不够，黑铁级的物品短时间内他是动不了的。
还有骷髅法师剩下的那个手下，品质明显比普通狗头人骷髅要高上一筹，同样是实力不够，没法接手这个遗产，最后他做了记号把它埋进土里——作为低级亡灵，失去主人后想要恢复自主灵智机会渺茫，他有的是时间来接收它。
至于打散的那个骷髅，死后也毫不吝啬地贡献了一个“亡灵精华碎片”，只是收获巨大的林季新暂时对这个添头不怎么看得上眼就是了。
他俩这时都受伤不清，虚弱的他们清理完这些不敢多留，带着收获匆匆回到地下室。
因为岳冰在，林季新就没开电脑直接休息——倒不是防着她什么，现在他俩已经算是性命交托的伙伴，主要是担心岳冰不成熟的性格，知道太多要是说漏嘴就麻烦了。
这一次睡觉，两人虽然默契地什么都没提，但和上次一样还是睡在一起。
岳冰大概适应了，一上床就钻到他怀里揽住他的腰，美美地在胸口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进入梦乡，似乎完全没把他当男人而是当个抱枕，倒让他小郁闷了一把。
第二天起床，他打开电脑找了些资料让岳冰继续学习，自己则带了水果去医院看黄贞。
结果到了医院一问才知道黄贞已经出院回家，看时间还成，他随手处理了水果赶到学校。
现在孙学强这帮同学应该已经知道他在参加“数学竞赛辅导”，只是上来热情地打招呼，倒没人再问东问西的——曲玉琳虽然在叫他参赛上有私心，但也算是帮上了他一个小忙。
刚在心里给曲玉琳说了句好话，两节课后，曲玉琳便匆匆来了。
“跟我来。”她上前轻轻敲了敲他的课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她的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试卷：“做做看。”
这些题目对林季新当然没难度，花了半小时，他做了份满分的成绩。
“还不错，”曲玉琳的脸色好看多了，看来不去参加她的竞赛补习还是让她有些耿耿于怀,“老师知道你学习得好，但至少也要和一起参加竞赛的同学见个面吧。”
“哦”了一声，林季新问：“在哪里见面？”
曲玉琳说：“今天下午上课后在学校三号电教室。每天下午我都在那边上课，你要有时间就过来听。”
“嗯，好的。”
他从办公室出来正是大家上课时间，教学楼外面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有的是课堂里教课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解声不断传出。
得，课又不用上了！
他出了教学楼往后面走，在操场看台上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来，拨了个电话给黄贞。
“喂……”
电话接通，才喂了一半，黄贞便嗔怪起来：“师傅你怎么才给我电话，给你电话又打不通。”
“有事出去了，才回。”
“你都不关心我的，我伤这么重，你不来看我还去办事。”
林季新无奈：“第二天我就去看你，结果你妈在，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让我别进去打扰。”
“这样啊，”黄贞不好意思起来，“那是我错怪你了。”
她又问：“还没谢你救我，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晚上没什么安排，林季新想了想应承下来：“行。”
“那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地方清静点的就好。”
两人随意聊着，电话这头，严茜快要昏倒了。
“去外面，去外面，”看着讲台上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老师，她一边堆着笑脸冲其点头哈腰，一边把拿着电话只知道傻笑的黄贞拼命往外推，“要讲电话去外面，再不快走老孙他真发飙了。”
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林季新忍不住一阵轻笑：“在上课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晚上见面再聊。”
收起电话，他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正好面朝这个方向解散，全都看到他。
于是，解散的人群里有个女孩向他走了过来。这是个年青的，穿着白底绿条运动服的女孩，简单的服装无法掩盖她美丽的容貌，阳光斜斜照在她脸上，给那绝美的脸庞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辉，艳丽得令人无法逼视——这一刻，林季新觉得世间所有的光芒似乎往她的身上汇聚。
他禁不住有了短暂的失神，看着走到身前的梅月茹，笑着说：“你真漂亮。”
虽是衷心的赞美，但对梅月茹这个格外敏感的女孩来说已等同于轻浮，她的表情立即冷下来，开始怀疑这么走过来是不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
戒心这么重，林季新看她态度变化，无奈地抬抬眉：“当我没说。”
“对了，找我什么事？有问题不懂？”
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话，又由他的话想到当初帮忙解答问题的事，梅月茹的态度缓和了一些，摇头道：“不是，是曲老师要我看到你了就通知你参加竞赛辅导课。”
难怪她会直接过来找他，林季新这才明白。也是，以梅月茹的性子，就算和他有点熟，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特地上前打招呼。
“知道了。”他点头。
这时，一个足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梅月茹脸庞。
五十一 自作多情
“啊！”梅月茹俏脸发白地发出一声惊叫。
眼看就要避之不及，一只手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足球的运动轨迹上，“啪”地将足球紧紧抓住。
“谢谢。”梅月茹心有余悸地向林季新道了声谢，又惊又怒地扭头望向操场。
足球场上，几个男学生正站在一起，为首那个英俊的高个子男生正不好意思地冲这边挥手示歉：“没伤着吧。”
崔晓，梅月茹认出他。
这是个阳光的运动型男孩，篮球、足球、排球都玩得不错，长得又蛮好，很受女生欢迎，不少女生私低下把他当评为学校的“校草”。
梅月茹和他是打过交道的，算是普通朋友，见他表情尴尬地道歉，心头的恼怒慢慢消散，摇头道：“没事。”
说话间，她听到身边林季新的冷笑：“不用谢我，他本来就不想伤你。”
她心里起了不秒的预感，然后，足球带着比来时更响亮的呼啸飞了回去。
崔晓等人觉得他们距离很远，却不知道所说的话被林季新听了个一清二楚，对他们因为忌妒梅月茹和他打招呼而要“给点颜色他瞧”的打算更是明白得紧。
崔晓着露出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同梅月茹打着招呼，没想到旁边的林季新会毫不留情地把球砸过来，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用手把足球扔得比脚踢还有劲。
眼看足球呼啸着到了眼前，崔晓笑容僵在脸上，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呼啸的劲风从脸边掠过，他甚至感觉到耳朵被狂暴的风力刮得又热又痛。
“膨！”足球在泥地上砸出个浅坑，弹起来时已经变成了扁扁的一片。
真砸中了是要死人的吧！看到破掉的足球，惊魂未定的崔晓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他那几个同伴也不由得脸色发白。
“哎呀，怎么就破了，这球质量真差。”
林季新说的其实是实话，他还是收着力扔过去的，好点的皮球哪这么容易坏，但这话落在崔晓那帮人耳中就是卖乖了，他们立即变得眼神不善，只是单手砸破球的场景还在脑海中萦绕，一时只敢恨恨地远远瞪他。
“干什么呢？”远远传来一阵喝斥。
众人扭过头，丁静面如寒霜从操场那头大步走过来，气势汹汹：“你们在这干什么？”
“没事，是球踢破了。”在丁静严厉的目光下，崔晓重新恢复成阳光男孩，他的同伴则变成老实巴交的模样。
“球破了赶紧去换，还愣什么？”
“那我们去换球了。”看丁静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他们如蒙大赦，赶紧拿着破皮球一溜烟跑了。
“丁老师，我也走了。”梅月茹低声说。
觉得刚才那下是为了讨好她或者觉得我是暴力狂？看梅月茹根本不看他地走掉，林季新无所谓地撇撇嘴，误会就误会吧，他可不是看到她就挪不动脚的小男生。
“跟我来！”丁静板着脸对他说。
两人走到操场转角，当其他人视线被楼房挡住后，丁静就换上了另外的面孔。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小年纪就学人泡妞……”
“我没有！”林季新大声喊冤。
“别狡辩了，我都看到了，再不过来你们都要打起来，”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梅月茹这小姑娘蛮好的，你眼力不错。”
这是哪跟哪啊！林季新辩白不得，眼珠转了转，哼道：“小姑娘有什么好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还是欣赏姐姐你。”
“不知死活，老师你也敢调戏。”看他眼睛在胸口臀部直打转，丁静脸色绯红，伸手来拧他的耳朵，被他灵巧地躲开。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丁静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和林季新的相处一直怪，第一次就不是正常的学生与老师的碰面，而且从那开始她就处在了弱势位置，总被林季新调戏，这让她根本摆不出老师的架子，这次她本来有调戏林季新找回场子的想法，哪知闹到最后不知不觉又落到了被调戏的位置。
她沉下脸，咳嗽一声，正要摆摆老师的架子，结果被林季新趁势在臀部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在她的娇嗔声中，林季新把手送到鼻子下嗅了嗅：“好香。”
“老娘杀了你！”摆架子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去，她面红耳赤再次暴走。
不提这边的热闹，梅月茹有些生气地离开了操场。
她可没有林季新那么好的耳朵，以为那球是无意中踢向她的，她不是小气的女孩，看到崔晓歉意地打招呼时已经原谅了对方，因此对林季新“多管闲事”帮她出头十分不满。
这样就想讨好我？最讨厌这种不讲道理的暴力男了！她愤愤地想。
这时，她身边墙后“嘭”地一响，似乎有什么球类被重重踢到墙上，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体育组放器材的房间，由一间上了年龄的老院子改造而成，房顶是后来搭的塑料薄瓦，透过屋顶空隙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声音。
不过梅月茹可没有听墙角的兴趣，被吓了一跳之后，听到人说话，她就继续往前走。
“小心！体育老师发现就完了。”
“草他马，我草他马的……”
这是崔晓的声音，真想不这个阳光男孩私底下有这么粗俗的一面，听到他绵绵不绝的恶毒诅咒，梅月茹对他感觉大坏，脚下更是加快不少。
“崔晓，没关系的，”这是崔晓朋友在劝他，“你没踢到那小子，那小子也没砸到你，其实是扯平的，你没看梅月茹的表情，肯定很不满那小子的举动，真说起来是那小子吃亏……”
啊？梅月茹愣住了，球踢的对象是林季新？
那么林季新把球砸回去……难怪林季新砸球前说那种古怪的话，完了还理直气壮。
当时还以为他是想讨好她。她脸颊发热，自作多情的似乎是她自己。
那又怎样！她的脚步又坚定起来，球砸得那么狠，一看就是暴力男，这种男人她最讨厌了！
心里是这么说，但在下午上数学竞赛课时，看到林季新走教室，梅月茹在冷着脸扭过头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是林季新肯先走过来打招呼，她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
她马上就失望了，林季新目光只在她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到最后几排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
今天曲玉琳状态极佳，尤其看到林季新在底下奋笔疾挥，恨不能把她每句话都记下来的样子更让她心怀大畅，于是在讲完应讲的内容后，她又发散性地讲了些关联内容，自觉今天的表现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实力。
“课就讲到这吧，今天内容非常重要，大家要向林季新同学学习，多做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要不是放学时间都过了好一阵，她都不愿意停下来，看看表，又总结性地说了两句才宣布下课。
看曲玉琳离开，早就坐得不耐烦的培优学生也一哄而散。
好学生也是分为好几等的，这其中多半是冲着培优的名头而来，或者还有怀着“要是运气好得个竞赛名次”这类想法的，真能听得懂曲玉琳那些深奥内容的没几个。
梅月茹是听得懂的之一，不过到后来，曲玉琳思维发散，连续性跳跃地深入时，她也是听得头晕脑涨，直到现在也没完全缓过劲。
看着林季新收起记笔记的那叠纸，虽然不服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和林季新还是有差距的，起码林季新那轻轻松松的表情她就不可能会有。
拿着东西起身离开，正好跟在林季新身后，眼神瞄过他捏在手里的那叠纸，她突然惊讶地发现，纸缝中一晃而逝的似乎不是字而是个古怪却极具美感的图案。
眼花了吗？她连忙紧跟林季新，可是一直到走出教室那叠纸都老老实实地贴在一起，没给她再看一眼的机会。
眼看林季新把那叠纸往兜里装，她终于没忍住好奇心：“等一下。”
看林季新不解地扭过头，她指了指那些纸：“笔记能借我看下吗？”
林季新一愣，还是把纸递给她。
她急忙翻看，里面果然画满一个个古怪的图案，她还有些不死心：“你笔记呢？”
林季新一笑：“上面就是啊。”
“曲老师还说向你学习……”说到一半，梅月茹也禁不住莞尔。
“学我不学无术？”林季新哈哈大笑。
因早上的事起的小龌龊在笑声中不知不觉地消散，梅月茹迟疑了下，说：“早上的事对不起了。”
“早上，早上有什么事？不是聊得很开心。”
看他无辜的表情和清澈的眼睛，梅月茹会心一笑：“是啊，没事！”
这时学校里学生基本看不到了，没人注意，梅月茹明显放松不少，两人边走边说，她银铃般的笑声撒满一地。
在校门口分开，梅月茹坐车回家，林季新则叫了辆出租车赶去与黄贞汇合。
五十二 直说
黄贞定的位置在市区外围，车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这是不起眼的门面，但看外面停着的三四辆豪华轿车就知道这家店肯定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林季新有些皱眉，黄贞虽然是副市长的女儿，但也只是个中学生，总在这种地方吃饭对她而言肯定也是压力，他不喜欢这个样子。
于是看到站在大厅等他的黄贞时，他就直说了：“以后吃饭还是不要找这种地方了。”
“你不喜欢？”黄贞的笑容僵在脸上。
“没有，”看她误会了，林季新连忙摇头，“只是觉得不合适，你看我们这年龄，大模大样跑到酒店吃饭，四周都是些大婶……”
看见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少妇正在侍者的引导下往里面走，经过他正好听到“大婶”这个词时气愤地鼓起眼睛，黄贞不由得扑哧一笑，伸手在他肩膀上轻敲了一下：“你嘴真坏。”
“哪有，”林季新坚持不承认，继续之前的话题，“我觉得，我这种人就应该坐在路边小摊吃些肉串鸡爪什么的，要是还有几个漂亮女生从身边走过，那就更完美了……”
“有我在，还要看漂亮女生？”黄贞突然红着脸鼓足勇气接口。
林季新一愣，马上笑着说：“漂亮女生当然是越多越好，男生还会嫌漂亮女生多的？”
看他没心没肺地大笑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黄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无奈地嘟起嘴：“既然你喜欢，那我们下次就去路边摊吃好了。”
两人到包间坐下，看到林季新把面前的碗碟一扫而空，黄贞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
因为上几次请客时林季新都把东西吃个精光，她这次特地多点了些分量，没想到还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好饱！”林季新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撑到了。”
黄贞有些心痛：“吃不下就别吃了，本来就多点了很多。”
“你不懂，”林季新摇头，“当你经历过饿到把树皮草根当美味佳肴时，你就舍不得浪费粮食了。”
黄贞想当然的把“曾经的饥饿”当成林季新小时候的经历，看林季新说着这话时极淡然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
只是她还太年轻，完全不知道怎么劝慰。
林季新倒是先换了话题：“不提这些，今天我还有点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那天找吃烤鱼时给你东西的人其实是从我这拿的消息。”
“哦。”
黄贞平淡的表现让林季新一阵惊诧，要不是从她的眼神和呼吸中感觉到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他几乎以为黄贞早知道这事了。
按正常情况，不应该是黄贞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后把他赶走吗？本来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觉得至少该是一顿大骂，现在这样他是真心不懂了。
话开了头，他虽然奇怪黄贞的反应，还是继续往下说：“上次的事真对不起了，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被车撞。”
黄贞这时已经恢复过来了，笑着摇头：“不用道歉的，车祸的事你也想不到，再说了，那天还不是你来救我，真说起来，顶多是抵消了，而且我父亲有那些资料后得了不少好处，全算起来，还是我欠你的，所以最后还是我应该道谢。”
看她井井有条一一道来，缜密且条理，如同成熟的成年人般清晰而理智，林季新这才发觉他对黄贞了解太少，当她抛开某些幼稚的方面后，展现出的是令一些成年人都要自愧不如的特质。
因为上次车祸的事，黄贞家里这段时间对她看管很严，她不敢留太久，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决定离开。
这次出门黄贞是打着感谢林季新的幌子，要不家里也不会让她出来，但也派了轿车接送，于是在黄贞的坚持下，车一直把林季新送到家门口才打转。
回到家，黄贞给家里人打上招呼就回了自己屋里，然后飞快地拨通了严茜的电话。
“茜茜，你还真被你猜中了，上次给我送资料的人就是从林季新那里知道我位置的。”
“就说他不是好东西。”严茜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那你还不赶紧离他远点。”
黄贞笑：“那你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事的吗？”
严茜迟疑了下突然叫起来：“不会是那家伙告诉你的吧？”
“嗯！”
“比我想的还要狡猾！”出乎黄贞意料，严茜更加咬牙切齿了，“他肯定是知道你知道了。”
黄贞哑然失笑：“你想太多了。”
“肯定是的啦！”好不容易找到让最好的朋友远离林季新的机会，严茜哪这么容易松口，“其实你妈上次就怀疑这事是他干的了。”
“啊？”还有这种事？黄贞大为惊讶，“我妈告诉你的？”
“阿姨哪会说这事，你住院第二天他不是去医院看你吗？我正好也来看你，你妈说你要休息把他给打发走，根本不让他进病房，她对你的‘救命恩人’这么冷淡，明显是发现了问题嘛。”
“她怎么能这样！”黄贞恼怒起来。
“我也只是猜！”严茜这才发现说漏了嘴，马上补充到，“说不定，她是感觉到你对林季新好感，不想你和他多接触。”
这个可能性也不小，黄贞沉默下来。
严茜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她：“林季新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和我们这些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你投入得越多最后越伤心。会功夫的人多了，你要真喜欢功夫，到时间给你介绍警卫团的人，全都是高手……”
“好啦，我累了，”黄贞没由来地烦燥起来，听严茜还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她挂断电话，“先这样吧。”
放下手机，呆呆看着黑掉的屏幕，半晌后她突然双手握紧：“加油，黄贞，你行的，加油！”
另一边，因为林季新是被黄贞送到他的老家这里，他决定晚上就在这边睡下，反正岳冰那里他早就有过交待，说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不会经常到那边去的。
打开电脑，登上好几天没上的“游戏角色扮演网站”。
“终于上线了。”
“hi，好久不见。”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啊？”
“最近怎么没上啊？”
“以后有活动还参加吗？”……
才一上线，他差点被潮水般的信息给淹没，他一一回复，又再次向托文森他们做保证，并解释是因为他这边有个任务，所以最近一直没时间。
把这些人都安抚好后，他才开始和已经等得心焦的紫水晶对话。
“你要我问的事已经帮你问了。”
“怎么说？”
“他说需要你过来当面谈。”
“什么时间？”
“看你，他这段时间比较空。”
“好，我把手头的事安排好就过来，就这两三天。”
“行，到时间我给你安排。”
留下联系方式，又看了看新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关机睡觉。
第二天他又懒得去学校了，早早起来带了包吃的东西到他的新家。
推开门，岳冰笑着扭过头：“你来了。”
看着打开的电脑，他有些惊讶：“你晚上没睡？”
“看得太入神了，”岳冰起身接他手上提着的早点，“也没觉得困。”
她这么刻苦，倒让林季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她是不是太严厉了。
“先吃东西吧，吃了休息下。”他说。
林季新很快就把他自己那份吃完，站了起来：“你休息，我去地下室。”
“我也去。”明白他去地下室是干什么，岳冰连东西都不吃了，慌忙站起来。
看他有拒绝的意思，岳冰忙道：“我不累，真的不累。”
“这样吧，”看她的样子，林季新明白她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冒险，于是迟疑了下，说，“你就在这休息，我正好也有些东西要处理，下去了。”
“就这样说定，快吃东西。”
守着她把东西吃完，看她上床睡觉，林季新这才走到隔壁的房间。
这就是他用牛奶泡东西的房间，正常情况下，牛奶开封放在空气中这么久，肯定早就变质，但这里却不大一样，房间里没有变质的异味，而是弥漫一种淡淡的清香。
东西好了！
闻到这熟悉的气味，林季新一喜，忙走到其中一个桶边，伸手下去，摸出个指骨样的闪光碎片，正是岳冰找到的“骸骨精华”。
这时的它，除了带着原来的光，在光之外，还可见一层蒙蒙的白晕。
看到这层白晕，林季新这才完全放下心，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这块“骸骨精华”在地球的保存了。
五十三 猜测
将“骸骨精华”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再次确认做个戒指没问题，他拿着它走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也是经过改造的，窗子封死，里面再加装厚厚的隔音层，门关紧后，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他打开头顶手术用的无影灯，关上门，房间立即安静下来。
在艾尔大陆，基本专业技能大概分为原料加工，制药，炼金，锻造，符阵，铭刻六大类，每类又分为众多小类。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最基础的锻造，把这块“骸骨精华”从长条改造成戒指的环形。
这种基础的专业技能由于生活中常要用到，林季新当年也做过不过少，倒没担心失败。
双手把“骸骨精华”捧在手中，掌心内绿芒闪动，他脑海中浮现一枚骨制戒指的模样，闭上眼睛不断观想。
大约十多分钟，绿色光芒中的闪光的骨片慢慢软化，又过了几分钟，它开始自行延伸，然后慢慢弯转、连接——直到与脑海中戒指的模样变得完全一样。
这才林季新才吁了口气，睁开眼睛。
他擦掉额角的汗迹，欣慰地看着手中已经变成戒指的“骸骨精华”。还好，手没生。
不过，在地球这种无灵区内制作东西实在太辛苦了，他释放的灵力十有七八都消散在空气中，好在“骸骨精华”只是低级材料，不然真不够消耗的。
将戒指戴在小指头上，他立即感觉到身上似乎套了个无形的套子，肌肉一下子绑紧不少。
试着伸出手，轻轻松松三只手指就把房间里的木桌拈起来，随手挥了挥，完全感觉不到重量——这个戒指至少给他增加了几百斤的力量。
戴上这个戒指后，他现在的力量和点燃“力量之火”的岳冰基本相当了，他满意地把桌子放下来。
出了屋，看岳冰还在睡觉，他又没事，干脆也上床休息。
睡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他看了一眼，居然是吕七七。
不想吵着岳冰，他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喂地一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吕七七欣喜的声音：“终于打通你电话了。”
他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想请你吃个饭表示下感谢。”
“嗯，在哪？”
看来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吕七七反而愣了一下。
她马上反应过来，说：“于江大饭店。”
“几点？”
“晚上七点，三楼云霄厅。”
“好，到时我过去。”
挂掉电话，他看向卧室门口：“怎么不睡了？”
岳冰怯生生地探出头：“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电话。”
“知道，”林季新笑着向她招手，等她过来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睡不着了？”
“嗯。”岳冰柔顺地倚在他怀里任他摸头。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比较危险的……”
“嗯。”
“警察又在找你……”
“嗯。”
“你又太小了点……”
“嗯。”
“我在想……”
“嗯。”
“要不晚点把你送出国去。”
“你不要我了？”一直柔顺如小猫的岳冰突然就变脸了，她用力挣脱出来，眼内水气不断氤氲。
“你不要我了！”她抬高嗓门又说了一声。
“没有，”林季新赶紧摇头，“我这是担心你。”
“别哭别哭！”他被打败了，“只要你不想走，爱呆多久就多久。”
岳冰破涕为笑：“真的？”
“没有比这更真的！”
“你说的，我记住了。”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见他点头，这才放心地又倚了过来。
还真是小孩子，林季新叹了口气，现在他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本来还想把她培养起来帮忙，毕竟她是他现在最亲近的人，至于出国，也是希望她过去帮忙看着点他的企业，现在看来不现实了。
等她再长大些再说吧，他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立即换了话题：“走，我们下去。”
又在空间裂缝扫荡一阵，杀了不少狗头人骷髅，看时间不早，他就带着岳冰走了出来，叫了一份吃的东西过来给岳冰，让岳冰吃完了继续看他准备的学习内容，他自己则洗了个澡出门赴宴。
来到于江大饭店时，他看到吕七七和张远就站在门口，还有上次和黄贞吃饭的那胖经理守在边上陪他们聊天。
那经理远远就看到了林季新，眼睛顿时一亮，显然是认出他来。
这经理正要迎上来，却看到身边一动，吕七七和张远抢在前面走上前来。
这就是他们等的人？
他脸上笑容更是堆得快要溢出来，市长高泽生倒台，金虎潜逃，随之而来的全市打黑行动几乎把**大势力一扫而空，但在这个过程中，“钉子”程达和他那帮朋友却奇迹般得以保存，现在小道消息疯传，说程达是搭上了市里某个大人物，很快就要上位，以前混得不如意的人纷纷前来，想抱上这条大腿，现在的程达，绝对是于江市地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能让程达请客，还派手下两位大将在寒风中等候的人，他怎么敢不放在心上。
“这次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吕七七紧紧抓住他的手。
林季新笑了笑没说话。
“达哥伤没好利落，要不也会在这等你，”吕七七继续道，“他让我向你道歉。”
两人又客套几句便进了饭店。
“林先生请坐。”推开包间门，程达便坐在桌子边冲他伸手示意。
林季新一眼扫过，看到他坐着的不是木椅而是轮椅。
注意到林季新的目光，程达苦笑一声，拍了拍裹着厚厚石膏的右腿：“如果不是这条腿，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在楼下接您的。”
“你客气了。”他淡淡说。
“没有，绝对没有，要不是您帮忙，我们这些人恐惧没一个有机会能坐在这里吃饭。上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冷落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达哥您可是误会林先生了，林先生要是真怪你，肯定不会帮忙的，林先生您说是吗？”吕七七在一旁注意着林季新的脸色，不住帮腔。
既然这几人态度都放得这么低，林季新也不是那种不会做人的人，于是哈哈一笑：“程先生你客气了，你也是于江有口碑的好人，所谓好人有好报，就算没我，肯定也能逢凶化吉。”
花花轿子大家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互相这么捧一捧，现场的气氛立即热了起来。
“还着着干什么，”程达拍了下额头：“您看我真是……怠慢了，太怠慢了！请坐，快请坐，一会我自罚三杯。”
菜很快就上来，林季新来者不拒地同他们喝白酒，几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喝到酣处，一个个称兄道弟，就差斩鸡头烧黄纸。
这一餐吃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程达坚持让张远推着轮椅一直把林季新送到楼下，又安排人送他回家，这才依依惜别。
看林季新走远，张远一嘴酒气地转向程达：“老大，这小子……”
“回车上说。”
他们三人上了辆轿车，由没喝多少的吕七七来驾驶，等车缓缓驶离于江大饭店的停车场后，程达闭着眼睛倚着后靠椅上：“这个人不简单。”
张远不解：“不是早说过了？”
“不是说他身份背景。”从后视镜中看到张远的表情，吕七七说，“达哥是说这个人不简单。”
张远迟疑道：“是说他身手很好的事？”
“不止这些。”吕七七摇头，“比如刚才吃饭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几个菜只动了一次筷子就没再碰？”
“是他不喜欢的菜吧？”
“我当时也以为是，不过我一直不把他当成普通人，于是多个心眼悄悄问了问，那些菜都是冰鲜的，只要是冰鲜的，他都只碰一筷子，”吕七七叹了口气，“他居然连新不新鲜都吃得出来。”
张远睁大眼睛：“有这种事？”
吕七七也有些惊讶：“你说的不是这事？我以为你注意我的举动了！那你看出什么？”
“还记得张远和他划拳吗？”
“怎么？”
“我这人划拳很有天赋，特别能记别人的出拳……”
张远听到这立即嚷嚷起来：“难怪远哥你划拳基本不输。”
程达淡淡笑了笑，接着道：“我最开始发现，林季新出拳是没有任何习惯和规律的，但他胜率却奇高，和我们划拳时，只输了第二、第七、十一、十八、二十六、二十八、三十三……太多我就不说了，而且每次输的情况也都不一样。”
能记得这么清楚，难怪他自傲地说他划拳有天赋。
顿了顿他接着对吕七七说：“这些都没什么，后来我看三杯（张远外号）喝得有点多，就特地在三杯跟他划拳时拉他说话，这一说才发现问题……”
“什么问题……”吕七七两人异口同声。
“就算扭头和我说话，他也是基本不输的。”
吕七七与张远对了个眼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们没发现，我们谈话内容很广，也是喝得有点高，乱七八糟扯了好多，有些东西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懂的，结果他比我们还要门清。”想到林季新的年龄，程达低声感慨，“真是个妖孽！”
“我明白了。”吕七七突然叫起来，把程达他们弄得一惊。
“明白什么？”
“达哥你再说下他划拳后面输国的轮数。”
“三十九，四十五，四十八，五十一，五十七……”
“够了，”吕七七看着程达，“我找到他输拳的规律了，你仔细想，他虽然什么时候输的不一定，可都是固定的每十轮输两次，划拳这东西运气成分这么大，哪可能这么规律……”
说到这，看到程达的眼睛瞪得快凸出来，她禁不住涌起几分得意：“怎么样，我观察力还可以吧。”
“不是……”
吕七七顿时不乐意了：“那你是觉得我不行？”
“不是……”
看到程达张口结舌，额头青筋条条爆出，她又有些不忍心：“好啦，我是随口说的，你不用挂在心上。”
“不是……”
吕七七涌起被愚弄之感，勃然大怒，吼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车，车啊……”
“啊——”三个声音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五十四 初见
接下来的日子，林季新生活又恢复了规律，有时上上课，听听竞赛辅导，或者教下黄贞功夫，吃吃饭，更多的时间则是与岳冰一起往裂缝更深入的地方察看，又杀了好几个低级法师，不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只是“亡灵精华碎片”又多了不少。
这样过了五天，紫水晶的电话过来了，说她今天就能到东泽市，倒是比之前估计的晚了两天。
他和她约好位置，开车来到东泽市。
把车停了，化妆后又租了辆车，开车途中去掉化妆来见紫水晶。
他约的位置是在东泽市的文化广场，它在步行街的中心地段，最繁华的商业区，可见众多外国友人，紫水晶在这里不会显眼。
开车转了大半圈，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位，停好车，他走进步行街。
来到文化广场，他一眼看到紫水晶，倒不是紫水晶容易认，而是和她站在一起的是一个无比耀眼的女人，她俩周围还有一圈雄性激素勃发的男人。
紫水晶身边这受瞩目的女人二十左右，洁白的皮肤没有欧美人那种粗糙感，绸缎般闪着诱人的光，淡金色长发绾在头顶，落出天鹅般洁白纤长的脖子，瓜子脸比瓷器还精致，一双蔚蓝的眼睛，在人群中明眸善睐，巧笑倩焉，即便不看你，也不让会你觉得冷落，凝视你时，双眼闪烁的眸光仿佛带着无边魔力，让你直欲把灵魂都投进去。
洛哈蕾娅·瓦尔特！
以林季新现在的心境也不由得有了短暂的无法掩饰的失神。暗夜女王洛哈蕾娅·瓦尔特！没看错吧！他不记得洛哈蕾娅有到东泽市的经历。
作为新人类中最耀眼的明星，洛哈蕾娅曾经是大多新人类仰慕的对象，模特出生的她本就长相出众气质过人，成为新人类后整体素质更是上了一个台阶，长期高居世界美人各大榜单前三，当然，如果只是花瓶肯定当不得“暗夜女王”的称谓。
她不仅是成名最早的那批新人类，更是参与“艾尔大陆”探索的尖兵，人类新世界探索史上前期中最重要的几项成果或多或少都与她有关，她一直都不曾掩盖她作为新人类的身份，并积极为新人类奔走，努力成为人类与新人类之前的桥梁。
《变异人管制法案》发布后，美洲政府本对她这个世界名人“法外开恩”，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好意”，带着拥戴她的一帮新人类成立“晨曦联盟”，转入地下，积极展开营救新人类的行动，在那最黑暗的时间，她一度成为新人类中的精神领袖，领导新人类不屈不饶地与美洲政府作斗争。
双方早期都还算克制，但随着压迫越来越严重，凌虐越来越多，反抗越来越激烈，仇恨越来越深，最终的结果是无可避免的双方手段都日趋血腥。
洛哈蕾娅最终也改变了和平为主的手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阴谋、陷害、暗杀、灭门……一度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巨大的腥风血雨，成为各国首脑欲除之而后快的恐怖分子，长期高居世界通缉榜榜首，也是这时，她才有了“暗夜女王”的尊称。因为她实力强，人又警觉，虽然一直被人追捕，但每次都化险为夷，直到在进攻设立在北美洲索诺拉沙漠里最大的新人类集中营时，他们不幸中伏，为了掩护同伴脱逃，她爆燃艾尔七火，独挡整支军队追击，最终在沙漠中化为灰烬。
在她光芒万丈的时刻，林季新还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在《变异人管制法案》发布后那最艰难困苦的时刻，正是来自她和她的“晨曦联盟”一个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让他坚持下来，他一直贴身收藏她的海报，在最危险的时刻也舍不得扔弃，更曾幻想过受她救助，或者跑到美洲投奔她，可惜这些都只停留在想象中，直到她香消玉殒也缘吝一面。
本以为会在美洲的某个权贵宴会或者某个顶级会所见她到，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在普通市区的普通人的聚集地。
以她的容貌气质，到哪都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难怪这么快在她四周围起一大圈男人。
这一会林季新已经缓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洛哈蕾娅这时应该成为新人类没多久，还是还名声不显，不知道她搭上紫水晶的线跑到这边来有什么目的。
紫水晶这时已经看到了他，连忙从人群里走出来冲他挥手。
他走上前去用英语说：“等久了吧。”
“才来一会。”紫水晶说着指了指身后，“还有个朋友一起。”
洛哈蕾娅这时已经摆脱了周围男人后站过来：“你好，我是‘娃娃’。”
她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对她再熟悉不过。
林季新恰到好处地皱了下眉头表示出对紫水晶擅自带人来的不满。
紫水晶连忙解释：“我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可娃娃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救过我的命……”
洛哈蕾娅接口道：“这位帅哥，反正见一个人和见两个人差不多，要不你先带我们过去，如果你朋友不愿意见我，那我就自己回来。”
她凑着脸和林季新说话，仿佛不经意间弯下腰，暴露出胸口深邃的事业线，乳白的光晃得人心猿意马。
林季新刚才只是故作姿态，他对洛哈蕾娅的目的十分好奇，并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当下故意地偷偷瞄了眼她的胸口，“终于”点头：“那好，我只负责带你们去，别人见不见那就别怪我。”
“明白，明白。”紫水晶和洛哈蕾娅一个劲点头。
在一群人艳羡的目光中，林季新带着两女走出步行街。
上车后，开着车的林季新又问了一句：“你们没带什么电子产品吧？”
“嗯，按你要求，出门前全放在酒店了。”
“那就好，那人脾气比较差，你们最好按他说的做。”他又说，“车后坐上有黑布，你们自己把眼睛蒙上吧。”
等洛哈蕾娅他们蒙上眼睛，他带着她俩在市区绕了好一阵，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后才来到和岳冰约好的地方。
这是条市郊僻静的小道，岳冰站在黑暗的路边，看到他的车开过来，在车灯的照耀下连忙招手。
他把车停在岳冰身边，下车把门拉开。
“到了。”他把紫水晶两人一一扶下车。
岳冰疑惑地问他：“不是只有一个人的？”
“还有个是她朋友，你看能不能麻烦你一起带去见‘先生’。”
听他故意用这种带着讨好意味的商量的口气说话，岳冰眼珠滴溜溜转了两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说好一个就是一个！”
林季新一愣，惊讶地扭过头，就见她正调皮而得意地冲他吐着舌头。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着拳头做出“揍人”的示意，嘴里却更是低声下气：“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你看要不这样，人你带过去，见不见让‘先生’决定。”
岳冰做出“害怕”的模样，嘴里大模大样地哼了一声：“好吧，看在你面子上，我就麻烦这次。”
“抓紧了！”看岳冰去提两人，林季新用英语提醒了一声。
然后，岳冰就带着两人沿着道路飞奔。
他则回头把车还了，又开着他自己的车去接岳冰。
在确保把洛哈蕾娅他们绕晕后，他终于带着这两人来到他在于江的新住所。
放好车，岳冰又带着洛哈蕾娅两人绕圈，他自己则先进了地下室。
“死亡领地”里，之前他扫荡的那些狗头人骷髅的碎骨片已经被堆成高高一堆，他走上去坐进顶端特意留出的深凹里，又用黑铁骨杖召唤出了五个骷髅站在身前。
因为角度和视野的关系，现在只有他能看清楚外面的人了。
片刻后，岳冰提着洛哈蕾娅两人走进来。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当洛哈蕾娅和紫水晶从空间转换的眩晕中恢复，脸上黑布带已经腐蚀脱离的她们，第一眼看到的是山一样的累累白骨，一个宏大而威严的声音正从狗头人骷髅守卫着的山顶上遥遥传来。
她俩互看一眼，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五十五 见面礼
还是洛哈蕾娅先反应过来，微微低头表示敬意：“尊敬的‘先生’，见到您非常荣幸。”
说得居然是字正腔圆的中文——虽然新人类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但能说得这么好，显然是下了极大苦功的。
藏得真深！想想她之前和“林季新”说话时一直用英语，林季新心中微微一懔，还好之前一直很谨慎。
紫水晶也略显吃力地用中文说：“你好。”
知道这是洛哈蕾娅两人变相的示好，他沉声道：“说出你们来意。”
“我们来是为寻求帮助。”一直低着头，洛哈蕾娅的态度放得低，看来是是被林季新特意弄出的效果给震住了。
也是，“死亡领地”的特殊处现在除了林季新和岳冰外没人知道，任谁看到满地枯骨的心理状态应该都差不多吧，在她和紫水晶眼中，这个“先生”肯定就是一个杀人盈野的恐怖怪物，小心翼翼也是理所当然。
“继续。”他说。
洛哈蕾娅转向紫水晶示意她先说，紫水晶连忙站出来说出她的困境。
“臣服于我，保你安全。”然后，林季新透过骨缝看到洛哈蕾娅和紫水晶花容失色的脸。
他忍不住在心里哈哈大笑一声。本来在他打算中是没有这句话的，但现在洛哈蕾娅也在，他禁不住想和她开个玩笑。
迟疑了下，洛哈蕾娅还是站出来帮紫水晶拒绝：“‘先生’，她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能换个条件吗？”
“想得到多少就负出多少，”林季新又装腔作势了句，然后才向岳冰说，“小冰，带她到边上去。”
条件已经列好了，具体事情之前就说过岳冰来谈。
看岳冰带着紫水晶远远走到一边说话，林季新又向洛哈蕾娅道：“你呢？”
“我啊，该怎么说呢？”绾住金发的发带已经腐蚀脱落，她伸出纤长玉指轻掠前额散开的发梢，沉默下来。
林季新心念催动，一个狗头人骷髅屁颠屁颠地从骨堆跑到洛哈蕾娅身边，双腿弯曲，双手下撑：“请坐。”
看着这个由骷髅形成的别致的骨凳，洛哈蕾娅哑然失笑：“谢谢。”
她坐上去，双腿自然交叉，一只纤长的**微微翘起。
赤－身裸－体的她如同身着最得体的礼服，屁股下坐的也不是惨白的骨骼，而是豪华舒适的沙发，举止得体得无可挑剔。
她又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下我的故事吧。”
“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早发现大概是一年前，我注意到我的体力突然变得极好，走台，练舞，即使什么都不吃，我很难感觉到疲惫，再然后，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可以轻松做出来，我皮肤越来越好，反应越来越快，接到越来越多的活，名气也一天比一天……这本来是我毕生追求的事业，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夜静更深时，躺在床上的我就觉得整个人空荡荡的，像有个洞在心里，怎么填都填不满。”
她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空虚处，陷入深深的回忆。
“直到有一天，我受政府征召，参加了新世界的探险……这件事其实是有人要害我，但我一点不恨他，因为那些危险的探险让我再次感觉到熟悉的动力，整个人又慢慢饱满起来……”
这算是过得太好人生无趣？林季新真心不理解这种心理状态。
“哎呀，把不该说的也说了，”洛哈蕾娅轻笑，又轻掠长发，风情万种，“你知道吗？在被人陷害后，我又发现我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能隐约感觉到别人对我是不是怀有恶意。”
难怪当年的她受着全世界的追捕都能安然无恙。
当然，林季新很明白洛哈蕾娅这句话的意味，笑道：“你说得很对，我对你没有恶意。”
不过，林季新接下来的话让洛哈蕾娅略显得意的微笑僵在脸上。
“因为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意思。”
洛哈蕾娅年纪虽然不大，但身处混乱著称的时尚界，一直以来她都在人堆里打转，勾心斗角的事经得多了，早早学会了怎么用言行来影响进而控制其他人，她刚才做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悄无声息地在施加影响，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对面的人可说是现阶段除她之外最了解她的人。
要是就让她这样得逞，以后肯定被小看一辈子。感觉到洛哈蕾娅的意图，林季新毫不犹豫地开始反击，在她觉得掌控一切时突兀地中断对话。
反正本来他就很忌讳改变历史，既然洛哈蕾娅是在享受这样的生活，那就让她好好享受一阵先，时间还长得很，再见的机会多得是。
“等一下，”感觉到他话里隐含的结束会面的意思，洛哈蕾娅大急，“听我说！”
她正觉得这次见面已经渐渐进入她的轨道，哪想到林季新这时会做出完全不合情理的决定。
“你不是想成为‘国王’？以你的实力，在地球就能做到这点，我可以帮你。”她极力鼓动口舌。
在她的期盼中，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说完了？”
林季新有些想笑，原来洛哈蕾娅是想借用他的力量，他还没打她的主意，她居然就把脑筋动到他头上来了，只过她现在还太年轻，语言干巴巴缺乏说服力。
他可是看过她演讲视频的，全盛时期的她，语言里有一种魔力，通过眼神、手势再加简单几句话就能把一群人忽悠到热血沸腾。
洛哈蕾娅还想努力，嘴唇才启，一团红中带黑的光球如同有生命般一跳一跳地缩张着直飞过来，还隔着一段距离，其中所蕴的能量便让她全身毫毛都立了起来。
这光球速度好快，面无人色的洛哈蕾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然后，光球在离她两三米的地方直接爆炸，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身子向后飞起，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还好，下手不算太重！感觉到洛哈蕾娅微弱却稳定的呼吸，林季新放下心来。
他也希望第一次见面彼此都能留下好印象，但洛哈蕾娅的试探让他不得不极力反击——正因为洛哈蕾娅曾是他的精神支柱，他更不允许他被对方小瞧。
冬天真不是个适合见面的好季节！他十分文青地自嘲了一把。
让狗头人骷髅把洛哈蕾娅抱起来，等了一会，岳冰又带着紫水晶走回来。
“她怎么了？”看到洛哈蕾娅的样子，紫水晶大惊。
“死不了！”林季新哼了一声，“这只是为她的冒犯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等她醒了告诉她，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有了这个充满危险意味的警告，下次见面怎么样也会愉快一点吧。
看紫水晶点头，岳冰突然出手砍在她脖子上，让她两眼一黑布了洛哈蕾娅后尘。
看岳冰提着两女出去，林季新也慢慢跟上来。
出来时，岳冰已经给两人裹上了床单，又蒙起了眼睛。
林季新出门开车，把她们重新载回东泽市。
这次就不用换车那么麻烦，他把她俩一直送到离酒店几条街远，躲闪摄像头，让岳冰带着她俩从楼顶走，直接送进之前订下的房间。
五十六 智力之火
送走紫水晶和洛哈蕾娅，林季新的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
半个月后的一天，时空裂缝的“死亡领地”里，岳冰又一次从骨架上掉了下来。
撅嘴看着那又高又长的骨架桥，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掉下来。
扭回头，林季新正闭着眼睛在那边练功，听着从他体内传出的有节奏的气流呼啸，岳冰烦燥的心慢慢平静，按林季新的要求压制着力量之火，小心调动体内不多的灵力，又一次跳了上去。
这骨架桥是她和林季新一起码起来的，搭得极不规则，有些骨头互相支撑互相影响，有的则完全独立无从依靠，加上挑的骨头都是本身极脆肋骨这类，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踩蹋一片，或者脚下踩空直接摔落，要不是林季新还在上面画了很多符号，整个骨桥会自己慢慢恢复，这桥早被她踩塌了一百遍。
她不知道林季新是怎么做的，这桥的内部结构居然无时不刻地在变化，上次一脚踩上去是实的，下次可能空荡荡是个陷阱，要不然，以她的记忆力早就能记下整个桥的结构，轻松通过。
她记得林季新说了很多，都是关于这个训练的用处，似乎是提高她的注意力，对身体的控制力，反应速度还有一大堆的东西，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想着这些时她微微分神，顿时脚下踩空又掉了下来。
她蹲坐在地上，气恼地拍了两下地，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跳上了骨桥。
上桥的同时，她又望了眼坐在那头的林季新。
……重点的是，林季新让她这么做，那她就需要百倍的努力——从她住院学到的生存诀窍里，她清楚地知道，这样林季新一定会喜欢——没有比林季新喜欢更重要的事了。
林季新当然感觉不到她的心思，此时，他正心无旁鹜地试图点燃“智力之火”。
在他内视的视野里，广阔的平原正中出有着两座山峰，其中之一上面的火焰正熊熊燃烧，这山峰代表的就是“治愈之火”了，和刚开始只有山巅一点小火苗不同，现在，它的火焰已经燃烧得旺盛了很多，将整个峰顶都笼罩住，代表治愈灵力的绿色灵气正从火焰中不断升腾，弥散开来，不断滋润着整个世界。
而在“治愈之火”旁边的山峰比它要矮上小半截，绿色的气旋正不断打磨整个峰体，带走尘泥，露出底下石质，并让它颜色越来越深。
当它整体都变成红黑色时，气旋开始慢慢扭转，尾端还在打磨山体，顶端却开始向着旁边“治愈之火”的山峰靠了过去，吸得“治愈之火”的火焰摇摆不定。
当这气旋终于停止时，它已经形如桥梁般连接在了两个山峰之间，然后，大量的火焰掠裹巨大的热量由“治愈之火”的山峰吸过来，在两个山峰间形成一条长龙般火带。
“嘭”地一声，新的山峰被点着了。
中断气旋，看着新点着的“智力之火”，林季新心里满满的都是兴奋。
“诅咒石板”果然不愧为艾尔大陆顶级奇物，其中随便一点内容都足以让整个艾尔大陆抢得头破血流，如果不是按上面的诀窍，他真想点燃“智力之火”，得一步不少地重复点燃“治愈之火”的流程，即便过程熟悉实力也提升了，也得最少花上年把时间。
可惜当年的他得到“诅咒石板”太晚，受益不多，这一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目光转到“治愈之火”的山峰，之前燃得很旺的火焰又变得和最初形成时差不多，微弱得快要熄灭，刚才的做法显然让它大受损伤，看来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不过，这点损失和点燃“智力之火”相比又显得微不足道，改变不了他的好心情——虽然这“智力之火”也是速成法形成的，需要后天大量进补才能发挥真正的实力。
看完这里，他又转向平原外围的河流与山陵，骨为山陵，血为河流，正常情况下，点燃“艾尔七火”后，体内生成的灵力就会滋润躯体不断强化，但由于他把这些灵力全用来点燃新的“艾尔七火”，这些河流细小清浅得形同小溪，山陵更是低矮平缓有如土丘，而且，按他的打算，它们短时间内也是不指望能得到提升了。
又得意地看了眼两个燃烧的山峰，他缓缓睁开眼睛。
不远处，岳冰扭过头来，看他醒来，立即兴冲冲地跑过来：“你醒了？我现在能走一半远了。”
“一半？”林季新微笑，“不错，做得很好。”
“真的？”岳冰嘴巴咧到了后脑勺，高兴得快分不清东西南北。
“走，我们出去庆祝下。”他说。
“庆祝？不用吧！外面还在通缉我，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真不用？”林季新看了眼一脸忍痛模样的岳冰，“那我自己去吃‘黄城记’的烤鹅了。”
“黄城记”的烤鹅可是于江最有名气的特色小吃之一，皮薄酥脆，肉质细嫩，一咬下去，鲜美得恨不得连舌头吞下去。
岳冰拼命咽了口口水：“不会给你惹麻烦？”
“会！你在家吧，我自己去吃。”他转身就走。除非是新人类，否则，在他提高警觉的情况下，于江的这些警察想盯他的梢下辈子或者有可能。
“不要！等等我，等等我……”
出门时天正好全黑，定了个包间，他和岳冰直奔“黄城记”，两人一起足足吃了三只烤鹅外加六大盘菜，看得守在旁边的服务员一个劲地暗自咋舌。
吃过东西，他又带着岳冰去步行街逛街，玩了大半个晚上，直到看不到什么路人，岳冰也尽兴了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吃过东西，他带着岳冰又回到了“死亡领地”，然后第一时间用出了“低级亡者复生”，随着他手指在空气中画出最后一笔，在他脚下骨堆里咯吱咯吱地爬出来一个狗头人骷髅。
“一个？”岳冰有些惊讶地四下张望，“那四个呢？”
“没有了！”林季新说。
岳冰先是不信地左顾右盼，然后被在她面前突然摆出个“金鸡独立”姿势的狗头人骷髅吓了得“啊”了一声。
她蓦地回过神来：“是你召唤的？”
林季新得意地微笑。
“啊？！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
“想学？以后教你。”他随口道。
说是这么说，究竟教不教他还没拿定主意。诅咒石板被冠以诅咒两字不是没有原因的，基本得到它的都没得善终，以岳冰简单的性格，学到上面内容只怕是祸不是福。
有没有点燃“智力之火”果然是两个概念，又控制着骷髅做了个难度极大的侧身后跳，如臂使指的感觉让他满意地微笑，唯一算有瑕疵的就是“智力之火”是速成的，“低级亡者复生”的效果也因此大大降低，只召唤出了一只狗头人骷髅。
再次使用“低级亡者复生”，他又召唤出一只狗头人骷髅，然后再继续，一共召唤了六次，当六个狗头人骷髅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时，他累得几乎要趴在地上。
现在的极限就是使用六次，如果想要不影响正常的行动，召唤四个应该就到顶了。
把它们通通解散，让岳冰继续去骨桥训练，他则在原地坐下恢复灵力，等恢复完全后，又试着使用了“噬魂骨火”，果然是伤害很低的弱化版，而且两发就把身体里的灵力抽得一干干净。
再一次恢复好后，他取出黑铁骨杖，用出骨杖自带的“低级亡者复生”，当五个狗头人骷髅站起来时，他冲岳冰叫道：“走，我们出发。”
点燃“智力之火”后，指使这些骷髅就感觉轻松了许多，走了好长一段都没觉得有什么负担，由于这条路是被清理过的，一路轻轻松松，他们到了林季新上次做记号的地方，这里地下埋着当初被杀死的骷髅法师的一个手下，这个手下比普通狗头人骷髅的等级要高，林季新早就惦记着了，“智力之火”一点着，第一时间就来收取。
五十七 壮大的队伍
他远远就看到了他做的记号，用碎骨和泥土堆起的大土包，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坟茔。
挖开土包，那个骷髅正蜷缩在里面。
林季新将手按在它的脑袋上：役使低等亡灵。
这是个很基础的一级法术，如果成功，就能让施法者控制住施法目标，这个法术要求施法者与被施法者身体接触，成功率则与双方的实力以及身体状态有关。
由于这个骷髅是被法师役使过的，当初控制他的法师已经死亡，现在的它等于毫不设防，被林季新轻轻松松地控制。
和“低级亡者复生”不同，“役使低等亡灵”由于对象不是批量生产的召唤生物，受法者的实力与生物本身有关，相对召唤生物，控制行动需要的灵力也更少，而且在取消法术后也不会消失。
相对这些好处，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需要新手劳记，因为不是召唤生物，被控制亡灵的实力还能继续提升，如果提升超过了施法者，就可能挣脱控制。在艾尔大陆历史上，可是有法师被突然升级的役使者反水杀死的血淋淋的教训的。
站起来！林季新心念默转，这个狗头人骷髅站直身体。
与其它五个同类一比较，立即就看出了它的不凡，不仅高度比同类高出一个头，身上骨骼也粗大很多，难怪当初二打五都能把林季新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虽然有法师加持在，本身的不凡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看着这个魁梧的狗头人骷髅，他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恍然。
“找点骨头给我。”他对岳冰说。
等岳冰拿来一大堆骨头，他从中间挑出三根最粗的拿在手中，随着手内光芒涌动，它们便成联成一体，形成一钝三角形。
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有了底子，又挑出粗细和长短差不多的几根骨头盖到这个三角上，很快，一个模样古怪的长方形盾牌就出炉了。
又用同样的方法做出一根骨矛，看着右矛左盾，很有肉盾范儿的狗头人骷髅，林季新满意地点点头：“出发。”
沿着之前探过的路向前走，很快他们就看到一个狗头人法师，身边还有七个手下，看来又是实力不错的队伍。
要在之前，林季新或者会犹豫要不要动手，现在根本不用想，大手一挥，众人一拥而上。
狗头人法师也注意到他们，围在他周围的狗头人骷髅缓缓向前迎上来，狗头人法师则是手往前伸，骨爪上出现一个红中带黑的光球：“噬魂骨火”。
没骨杖都没有的贫困户！林季新暗暗撇了下嘴，空气中无声地震起奇奥的波动，拿盾的狗头人骷髅身子明显扩大一截，全属性增强性的一级法术：“巨化术”。
接着，它白色的骨架连同骨盾一起蒙上一层淡青色，一级法术：“御灵术”，能减轻受到法术的伤害。
然后这个骷髅勇敢地冲着飞来的“噬魂骨火”迎上去。
“嘭！”“噬魂骨火”击中它高举的盾牌，发出一声闷响，狗头人骷髅向后飞出三四米远，手中骨盾破了一大块，好在它本身丝毫无损。
在林季新的驱使下，它迅速爬起来，又向骷髅法师冲过去。
有这个合格的肉盾顶前面，这场战斗变得十分轻松，在不甘的骷髅法师又发出一枚“噬魂骨火”将再次冲上去的肉盾的盾牌彻底打碎，岳冰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它身边，啪啪两下打断了它的双臂。
“免手势施法”可不是低等亡灵做得到的，这个骷髅法师立即变成了待宰羔羊。
等林季新和岳冰将它所有手下收拾得一干二净，这个躯体赢弱觉得不妙的法师才跑出不过二三十米，被岳冰扯着脖子心不甘情不地揪回来。
看它还努力扭头想咬岳冰的手，林季新伸手按在了它的脑袋上：“役使低等亡灵”。
双耳内轰地一声，仿佛被兜头打了一拳，两眼发黑。
“你没事吧！”岳冰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还真是顽固呢！林季新摇摇头，感觉到鼻头微微发热，伸手一拭，果然出血了。
顽固是改变不了现实的！无所谓地甩掉指间血迹，林季新再次伸出手，不过，这次手离骷髅法师的脑袋就有段距离，在指尖还有个小小的绿色光球不断汇聚。
“治愈之光！”这个治疗法术对亡灵来说就是绝对的毒药，当这小小的绿色光球按在骷髅法师的脑袋上，骷髅法师眼眶内绿色魂火顿时开了锅般剧烈震荡，当震荡停止，两缕火焰已微弱到似乎风吹即灭。
“役使低等亡灵”，随着他又一次使用，骷髅法师眼眶内的魂火不自然地突然涨大又收缩，再然后，它恭恭敬敬地冲林季新低下头颅。
终于收服了。
林季新把意念探过去查看，原来它只会“噬魂骨火”和“役使低等亡灵”两个法术——这些低等的骷髅法师掌握什么法术都是靠自我觉醒，毫无规律可寻，个体强弱也就难说得紧。
这个骷髅法师只会两个一级法术，算是比较弱的那种了，由于“役使低等亡灵”在法师对战时无用，难怪它把“噬魂骨火”翻来覆去地用。
“叫你什么名字好呢？”林季新摸了摸下巴，“骨头法师甲？”
“真难听！”岳冰撇嘴，看看它断成只有上半截的手臂，说，“还不如叫断骨。”
“断骨就断骨，”林季新转向刚收为小弟就立下汗马功劳的狗头人骷髅，“这个呢？”
“门板好了。”
“门板？”
“他手上拿的不是门板？”
想想刚才那个盾，确实像门板多过盾牌，林季新一头黑线地点头：“好吧，门板！”
找来两根骨头，把断骨折断的手臂修补好，又给门板把盾牌重新做了个，看着不断壮大的队伍，林季新信心满满地继续出征。
又找了快两个小时后，他们又发现了一个骷髅法师。
这个骷髅法师身边只有三个狗头人骷髅，而且又是个没有法杖的穷鬼。
太弱了吧！林季新都懒得出手了，只是看着岳冰和手下一起逼上去。
接下来的一幕就算是他们的“惊喜”了。
那骷髅法师手一挥，刷地一下，面前多了五个骷髅，再挥手，又是五个，再再挥，再再再挥……
他一连挥手六七次，看得林季新头皮发麻，等到岳冰他们冲到这骷髅法师面前时，挡在面前的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骷髅林。
“跑吧！”不用他说，岳冰已经面如土色地撤回来。
两人发一喊，拔腿狂奔。
好在骷髅们速度都不快，那骷髅法师追了两步便明智地停下来，这时林季新他们已经逃到了百米之外。
看骷髅法师不追了，两人也停下来，互看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休息一会，我们回去报仇。”他说。
刚才是他太托大了，没想到那法师居然是主召唤的，傻傻地站在一边让它把先手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对付这种“骷髅海”战术最好的办法是群攻法术，但这种高级法术不是他这个点燃“智力之火”都靠取巧的人能用出来，强攻不行，那就智取了。
跑出了骷髅法师的视野，休息一阵后他俩又带着队伍找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在失去敌人踪迹后，那个骷髅法师已经把召唤出来的手下全解散了。
看到他们又跑过来，骷髅法师赶紧重新挥手，这次就只用了两次“低级亡者复生”就再没动作了。
还有！？林季新拉住准备强攻的岳冰：“走，一会再来。”
于是乎，可怜的骷髅法师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俩嘻嘻哈哈又跑回去了。
低等亡灵可没有多高的智力，打架一般都是依着直觉来，有多少力就使多少力，它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战斗，虽然不甘，但也清楚追之不及，眼看敌人消失在视野，过了一会，不想浪费灵力的它终于还是解散了召唤生物。
十个手下刚刚在眼前消失，它惊讶地发现，那两个敌人又笑嘻嘻地出现在面前，将英勇而悲愤的它和它仅剩的可怜巴巴三个手下围在中间……
五十八 预选赛
把这个倒霉的“肉搏法师”打倒，等役使低等亡灵生效后，林季新才发现这是个偏科严重的法师，居然只会“低级亡者复生”这一个法术，难怪从头到尾除了召唤还是召唤。
不过，专精一项的结果就是格外熟练，相比同等级的法师，它可以多用一次“低级亡者复生”，在现在这个低等级上，一次“低级亡者复生”绝对是决定战局的力量。
这时时间已经不早，人也开始感觉疲惫，林季新解散了召唤的五个狗头人骷髅，让新收的三个手下在这里呆着，带着岳冰走了出来。
出来时他才发觉天已经快黑了，主要是“死亡领地”太大，带着那么多速度慢的手下又不可能走快，来来去去浪费时间——这也是他让它们留在原地的原因。
给岳冰化妆，然后两人出门吃东西，吃完后没回家，他带着岳冰来到市委大院侧墙。
当他在这里停下脚步望向岳冰时，感觉到他的意思，岳冰的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该怎么隐匿、监视和反监视这类你最近每天都在学，今天就算是一次检测，你走前面，我跟着看。”
岳冰有些紧张地点点头，努力回忆之前越过围墙的地点以及学到的躲避摄像头的方法，学他当初的样子越墙而入。
林季新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还好，这次的行动没什么难度，这里防范虽严，但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岳冰在经过最开始的慌乱后，已经能很轻松地避开可能的耳目，一路摸到政法委书记杜溱所住的小楼。
和林季新的推测差不多，这里的摄像头果然没了踪影——没有哪个上位者会愿意一直生活在监控之下。
岳冰也注意到这点，跃跃欲试地就往小楼走，被他一把按住。
对着不解望过来的岳冰，他摇头：“才学的就忘了？遇事要冷静。摄像头没了可不代表没人保护。”
经过这一段时间走骨桥的磨砺，岳冰的自控力显然提高了不少，听到他提醒，眼内仇恨之火不减，人已经冷静下来。
看岳冰清醒，林季新迟疑了下：“这样吧……”
反正他队伍已经壮大起来，岳冰暂时离开也没事。
“你去监控杜凯的活动，搞清楚究竟还有没有人保护他，如果有，是怎么个保护法，弄清楚后再想个不惊动人的解决办法。”
顿了顿，他加了一句：“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二个测试。”
“走！”
看岳冰点头，他带了把岳冰，两人又悄无声息往后退。
“先想个监控的办法，需要的钱我提给你。”
回到住所，他取出一张卡交给岳冰：“里面有五十万，用你学过的知识，想个关于怎么监控的方案，还有碰到紧急情况怎么办也好好想想，写出来给我看……”
“还要写？”岳冰开始发晕，“不是吧！”
“可不可以不要写的——”她撒娇。
“不行，”林季新板起脸，“既然是测试当然要正规，快去写！”
看岳冰虽然嘟着嘴，还是老老实实拿起笔在旁边坐下抓头苦想，林季新也坐到电脑前。
他是希望把岳冰培养成能替他独当一面的人，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当然不会放松要求——可惜地球上“精英训练”的大部分内容都和即将面对的“艾尔大陆”的世界规则完全不同，学多了还容易受到成见束缚，要不他肯定会送岳冰去学习。
现在，只能他自己手把手地教岳冰了。
登上网络，他收收到了紫水晶的第一封邮件。
按当初的约定，紫水晶需要把她知道有关异世界的一切都说出来，这一点她在当初还在于江市时就已经完成，接着，她还需要定期把她看到听到的，只要是有关异世界的内容都事无具细地写了寄给他看，现在这就是第一封信。
信是用密码写的，他和紫水晶已经约定了50本书，每写一封信就用一本书里的内容来作密码本，这50本书足够紫水晶用上一段时间，等书快用完再补新书就好。不仅有密码本，他还在书写方式中加上了两次转换密码的技巧，如果换个普通人来，估计写出这封信就得花上几天时间。
看完信的内容，林季新粉碎信件，叉掉邮箱，换了页面开始浏览各地新闻。
又是一无所获，他默默关闭电脑。
这些日子，他发现他不仅找不到他想找的内容，网站上各地的奇闻异事的报道也少得可怜，要知道，为了吸引眼睛，各网站都习惯把小事往大了事，随便点什么奇怪的事都会被他们夸大数倍再写出来，但这些新闻现在基本看不到了。
这只说明，艾尔大陆与地球的交汇越来越多，各国政府对“新出现的世界”的关注度越来越大，所以**才会越来越严。按历史进程也正是如此，这应该是地球最后一段难得的安宁时间，等到异现象越来越多，各国政府再也掩盖不住时，就会沸沸扬扬地炸开锅。
“写得怎么样了？”他关掉电脑走到岳冰身边。
“好难啊——”岳冰拼命抓头发。
看她可爱的样子，他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慢来！不早了，今天先休息，明天开我电脑看看，上面有关内容不少，会对你有帮忙。”
借这机会磨下岳冰急躁的性子也是他的打算之一。
第二天，因为曲玉琳早就通知让他今天去学校，他买了早点后让岳冰留下来继续写东西，自己则到了学校。
到了学校才知道，明天是市里的数学竞赛的市区预选，曲玉琳于是把所以要参加预赛的学生都召集起来进行最后一次强化。
说是强化，林季新觉得其实更多展示的是曲玉琳强大的人脉和攻关能力。
她居然把竞赛出题的大概范围，还有出题者出题的习惯都弄到了手，并拿出一大堆出题者往日的出过的考试题来分析明天可能会考什么内容，以及解法。
除了没提前弄来考题，曲玉琳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真是花了好大一番心血。
不过这些心血对林季新来说毫无意义，他还是低头画着往常的东西。
倒是隔了一个座位坐在他旁边的梅月茹忍不住提醒他：“喂，今天讲的东西都很重要，你真不要听下？”
“啊？”林季新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听的，考什么样反正不在乎！”
于是他发现梅月茹气鼓鼓地扭过头，接下来的时间再没理过他。
还真是好学生呢！他淡然一笑，继续低头画画。
讲完课，曲玉琳又给他们大概讲了下考试要注意的东西，由于是最后一天，她就没多讲，早早结束了授课让大家好好休息。
在学生们往外走时，曲玉琳叫住了林季新，同时被留下来的还有梅月茹和熊宁文以及另外一个戴着眼睛的矮个子男生，都是数学成绩特别好的人。
“明天预选赛主要就靠你们了。”虽然带了一大堆参加竞赛辅导的学生，哪些真正管用曲玉琳心里倒是清楚得紧，当着他们说得也是直言不讳。
“第三题听得懂吧？”和他们说着话，曲玉琳的视线主要都落在林季新身上，“第三题很重要。”
“嗯！”都被追问到头上来，林季新当然不能不答，他点头，“听得懂。”
“第二问的第三个转换呢？这个里要用两个公式，知道吧？”
“嗯，先分解因式再利用一元二次方程的求根公式。”
一旁的梅月茹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再清楚不过林季新一直在干什么，本来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他怎么糊弄，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居然都知道。
“很好，”曲玉琳拍了拍手，四面扫视一眼，“大家都要记好了，第三题很重要。”
第二天，数学竞赛预选考试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曲玉琳一再强调第三题的重要，因为试卷上的一个大题就和它十分类似——曲玉琳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这样的考试当然难不住林季新，考完他也懒得和那些挤在一起对答案的同学打交道，打算径直回家。
还在路上，他接到了黄贞的电话。
五十九 两杯奶茶
这些日子林季新一直忙着在“死亡领地”打拼，和黄贞联系不多。
估计她又想学下功夫或者是吃饭了，他接通了电话：“喂，黄贞！”
“是我。”
“什么事儿？吃饭还是学功夫？”
黄贞笑嘻嘻说：“再猜。”
“那就是学完功夫再吃饭。”
电话那头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不对，再再猜！”
“那就不是吃饭和学功夫。”
黄贞笑得更响了：“你真狡猾。”
笑了一阵，她说：“大后天是我生日，想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嗯，具体时间，在哪里？”
问清楚后，又随口聊了几他挂断电话。
“嗨，林季新！”
这时他听到有人叫，抬头看去，梅月茹正从考场所在的学校大门里走出来。
“考得怎么样？”她走过来。
林季新耸耸肩：“还成吧。”
和他认识这么久，梅月茹已经十分清楚他对学习不上心，对她也不上心的态度——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放下警惕轻松地和他打交道。
但她同样也清楚林季新的天赋，于是她换了个问法：“第三题怎么做的？”
果然不出所料，林季新不用想的就把解法说出来。
“哎呀！”她跺足叹息。她也不是不聪明，只是一时没想到，被林季新一提醒，立即想通了。
“那第七题呢？”
这个题目就比较复杂，林季新花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让她完全听明白。
“那倒数第二大题呢？”她又问。
林季新正要说话，梅月茹突然说：“等一下。”
然后，她一路小跑，进了旁边一家饮料店——看来是觉得问了这么多不好意思，想请林季新喝点东西表示感谢。
林季新正等着，又有一波人从学校里走出来。
为首的是昨天曲玉琳特地留下来的另外两个“尖子生”，熊宁文以及那个眼镜男，他们身边还有其他几个一起考试的学生。
看到他，眼镜男冲他招手：“你好，考得怎么样。”
“一般吧。”林季新礼貌而淡然地应了一句。
“别人是‘精英’，”一个小眼睛的男同学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辅导都可以不用参加的，这种考试当然难不倒。”
“是啊！”林季新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只比怎么辅导都被考试难倒的‘精英’要强上一点。”
小眼睛涨红了脸，可面对他冷漠的目光，还是鼓不起勇气，嘴里不停地嘟囔，脚下却像生了根不敢上前。
熊宁文这时站了出来：“都是同学，这么认真干什么？赵杰只是开玩笑罢了。”
“你也是，开玩笑都不会。”
他埋怨了那个叫赵杰的小眼睛，然后笑着转向林季新：“别这么小气，随口说说你也生气。”
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当好人，但林季新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他把挑事的人说成开玩笑，说林季新小气，明显是打着做和事佬的幌子在偏袒赵杰。
林季新懒得理他。
任熊宁文在这装模作样，他把头扭向一边。
这样的蔑视比什么言语都有力，熊宁文的脸一下子青了：“总这么不合群干什么？”
林季新别着头根本不理他——和这样的中学生说话真是浪费口水。
当然，要是他敢像赵杰那样出言挑衅，林季新也是不会客气的。
不过这些好学生平时循规蹈矩惯了，熊宁文虽然气得半死，但连骂人都不会，只是一个劲地说：“这人怎么这样，这人怎么这样……”
倒是其中一个模样普通的女生大概又是熊宁文的仰慕者这类，气鼓鼓地站了出来：“林季新，你太过分了！熊宁文是好心帮你们说和，你居然不知好歹，还这样对他，太过分了……”
“不要说了，”熊宁文这一阵终于缓过劲来，恨声说，“真是没办法理喻，我们走。”
走就走吧，那女孩偏偏还不甘心，好死不死地冲着林季新加了一句：“我这话就放在这里，你这人做人这么差劲，以后肯定没女孩子喜欢。”
正在这时，拿着两杯热气腾腾奶茶的梅月茹从饮料店走出来。
“你还没走？！”熊宁文一阵惊喜，“我们正好要回去，一起吗？”
“不啦……”梅月茹迟疑着，没好意思说是和林季新一起的。
不过，她虽然没说清楚，但众人这时已经注意到她手中的两杯奶茶。
一个人哪需要两杯奶茶！
他们又不是傻子，想到林季新刚才就站在饮料店外，几个男同学不由得望向林季新，眼睛里是赤－裸－裸的羡慕忌妒恨：这可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绝对第一的女神啊！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鲜花插到牛粪上，不对，比牛粪还不如……
这些人都心里怒骂，觉得林季新实在太过分了。
要是梅月茹喜欢的是他本人，肯定是捧在手里怕飞，含在嘴里怕化，怎舍得让她给自己买奶茶。
还有刚才说话的女孩子，再自傲她也知道她和梅月茹的差距，没想到才说了那样的话，转头就碰到梅月茹给林季新买奶茶，脸上有如开了个染坊，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绿一阵，模样精彩极了。
这时，梅月茹也意识到这些人是误会了，正要解释，林季新冷冷地先开口：“别想多了，她是感谢我帮她解题。”
原来这样，众人恍然大悟之余看向林季新的目光立即变为鄙视。
见林季新站出来帮她解围，梅月茹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但看着林季新淡漠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不怎么舒服，要知道，以前无论和哪个男同学打交道，没有一个像林季新这样不把她当一回事的。
林季新走过来，接过她手中一杯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谢谢了。”
看他这大大咧咧的样子，梅月茹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对她不感兴趣并不是装腔作势。
我就这么不能吸引你？她有些不服气了！
“我走了！”林季新懒得和这些中学生罗嗦。
他看向梅月茹，估计脸薄的她不会跟自己一道了：“你自己回？”
按往常，梅月茹为了避嫌，肯定是这样做的。
可她正觉得林季新不把她当回事，又见他要把她“扔下”，不由得有点生气，脱口道：“和你一起。”
她立即注意到四周同学那眼镜碎了一地的表情，不由得羞红了脸。
不过，当她看到林季新惊愕的脸时，又禁不住暗自得意，那点羞涩随之抛到脑后。
林季新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抬眉一笑，淡然说：“好。”
他并不清楚梅月茹的心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反常态，但也不打算深究，喝着奶茶，排众而去。
梅月茹连忙跟上来。
眼看梅月茹粉脸微红却亦步亦趋地紧跟林季新，无数心碎的声音响成一片。
等平淡地和梅月茹分手后，林季新带着吃的东西回到住所。
“吃饭啦！”他推开门就叫。
“好的，我就来，”在电脑桌边埋头苦写的岳冰动作加快不少，“最后这点了。”
等他把打包来的饭菜在桌子上铺开，岳冰走过去，把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递给他：“写好啦。”
“先吃。”他指了指满桌的食物。
吃完东西，他拿起岳冰写的东西看了看，大致还写得不错，不过考虑得不周全，而且把过程想得太简单。
错误的地方给她标出来，有欠考虑的地方写了提醒，他把纸递给已经草草吃完了守在边上的岳冰：“看看吧。”
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标志，岳冰的脑袋耷拉下来：“知道了，我再改。”
五十九 大块头
岳冰的计划接连修改了三次，一直拖到后半夜才得到林季新的认可。
休息一晚，第二天他让岳冰自己去按计划操作。
学了这么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算做不好，起码不会吃什么大亏，要是总不放手，岳冰怎么都不可能独当一面的。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悄悄跟在岳冰身后看了她半天，确信她做得不错，这才回来做自己的事。
从地下室进入“死亡领地”，他带着三个手下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不过，今天似乎不怎么顺，他先碰到了一个二级的骷髅法师，在付出了“门板”碎掉半边身子的代价后，才把它打倒。
只是他现在虚弱的“智力之火”，勉强能算是一级法师，相差了一整个等级，役使低等亡灵想要成功那得听天由命，但今天的运气显然不在他这边，即使把对方打个半死，那骨骼法师也抵死不从，又不方便把它藏起来慢慢收伏，以它的能力，即使打碎了，重新拼凑个身体也不是难事，无奈之下，林季新只能把它的魂火分给两个法师滋补了一顿，希望这两个手下早日升级——由于“门板”和法师的属性不合，吃了用处不大，只能是白白流口水了。
这些是林季新现在没打那个弓箭手主意的原因——捉难捉不说，捉到了也多半收伏不了，白白浪费感情。
找了些骨头修补好“门板”的身体后，他又继续前进。
随时清理不长眼地冒出来的低等骷髅，在找了个把小时后，林季新看到侧前方一个孤零零站着的骷髅。
它和狗头人骷髅明显不是一个种类，个头高了不少，脑袋虽然也是兽头，但满嘴都是锋利长锐的獠牙，狗头人嘴里则只有两颗，还有手部似手似爪，爪尖闪着森然利芒，一看就是可怕的凶器，相比起来，狗头人真是弱暴了。
豺狼人骷髅！林季新皱眉。成年豺狼人是比狗头人实力要高一个等级的种族，先天实力强，成长也会更快。
他还在犹豫，豺狼人骷髅已经发现了他的队伍，眼眶内绿色魂火晃动了下，它半伏着身子飞快地冲过来。
还好！看它的速度，应该是三级的敏捷型战士，没晋升到中级，要不然，他就得抛下手下断尾逃生了。
对着狂冲而来的豺狼人骷髅，他举起黑铁骨杖，“噬魂骨火”直接激发。
眼看这红中带黑的光球眨眼前飞到面前，豺狼人骷髅不闪不避，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
“嘭”地一声，“噬魂骨火”在它脑袋上炸开，只留下一片焦黑，它身子微微一晃，速度稍减，马上又恢复过来。
“死灵盾”！林季新眼尖，一眼看到“噬魂骨火”击中它时一闪而没的暗黑光罩。
居然是已经领悟了技能的，和靠法术安身立命的法师不一样，肉搏类的亡灵由于早期仅需使用身体便能战胜对手，相对来说领悟技能都比较晚。
他又提高了几分对这豺狼人骷髅的评价。
看它已经逼到近前，让“门板”顶上去，他换上了“霜狼之骨”。
咔嚓一声，门板横飞出去，破碎的骨头四散而落——虽然比普通狗头人骷髅要强，但它离点燃“艾尔七火”还有一段距离，对着三级的豺狼人骷髅，实在是不够看，刚才那下，不仅骨盾全碎，连带整个手臂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这下已经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被林季新命名为“笨狗”的那个只会“低级亡者复生”的骷髅法师已经伸手召唤出了五个狗头人骷髅挡在他们面前，“断骨”则打出了一发“噬魂骨火”，与此同时，林季新手持的“霜狼之骨”顶端开始聚集白色雾气。
“哗啦啦”一片响，豺狼人骷髅连抓带刨，几个呼吸就将五只挡路的骷髅全拆散了。
期间掺杂“嘭！”地一声，却是“噬魂骨火”击中它胸脯发出的声响。
虽然同样有“死灵盾”的黑暗之光闪过，但明显薄了很多，被击中后，它动作更是慢了好几拍，居然被一个狗头人骷髅重重打在背上，当然，反应过来的豺狼人骷髅转头把它撕碎——林季新立即做出判断，用两次“死灵盾”差不多就是它的极限了。
豺狼人骷髅自己当然更清楚这点，于是在击碎了挡路的五个骷髅后，看到林季新前方已经成型的那团白色寒球，它迟疑着没敢上前。
随着“笨狗”再次召唤出五个狗头人骷髅，“断骨”的“噬魂骨火”也即将完成，它理智地退缩了。
看着它的背影，林季新没有追的兴趣，真拼下去就是两败俱伤，他可不想把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队伍在这败光了。
目送豺狼人骷髅远去后，林季新收起“霜狼之骨”走向“门板”，刚才那一击让他受创不轻，盾牌还好说，粉碎的骨臂已经没办法修补，只能随便找两根骨头安起来，相比本体的强度，这下实力损失了不少。
今天真是晦气！本来时间不早了，林季新差不多该往回走，可现在，郁闷的他决定继续寻找。
我就不信了！
这一次就快多了，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看到孤零零站在远方的一个狗头人骷髅。
狗头人骷髅也发现了他们，毫不犹豫，转头就跑。
一级力量型！难怪块头要大了一圈。林季新立即做出判断，在法师横行的“死亡领地”这样低级力量型骷髅还真是少见。
看它逃跑动作顺溜得紧，看来这就是它的生存之道。
可惜它今天碰到的是林季新。
想跑！林季新一声狞笑。
郁闷了一天，拿你出气。
“霜狼之骨”遥遥一指，一团缩小了很多的寒冻之气击在它的后背上。
它全身一震，骨骼上瞬间全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霜，动作立即慢了很多。
还跑！
看它还拼命往前跑，又是一团削弱的“冻结球”击中了它。
等第三个“冻结球”飞过去时，这个可怜的家伙还维持着挥舞双臂的奔跑姿势，动作却已经比蜗牛还慢——这就是力量型对上远程控制的悲哀，如果不能近身，别说打不过，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林季新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伸脚一勾，倒霉的家伙就摔了个大跟头。
将一个“治愈术”按进它脑袋，看他魂火动摇四肢抽搐，他快乐地吹了下口哨。
感觉爽多了，欺凌弱小果然是快乐之源啊！
“役使低等亡灵”使出，不出所料，明显不想被凶神恶煞的林季新再来一发“冻结球”，它乖乖臣服了。
看着它比“门板”还要高大的身材，林季新想了想：“以后你就叫‘大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