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女真人的最强时期！
古代关隘的存在意义其实并非是将整片地区用城墙围起来——那种规模的防御且不说需要消耗多少资源，就是兵力一旦平均分配下去，每一个点的防御都意味着整体防御的孱弱。对方可以轻易突破防线的任何一点。
所以，山海关——锦州防线的形态更像是两个呈前后排列的巨兽！牢牢的扎根在北方的土地上。
一系列修葺的坚固无比的城池的作用绝不仅仅是阻拦，而是威胁！
试问，若是女真大军长驱直入，一路上能留下运送补给的军队有多少？而显然，从锦州开始，这一路至山海关数百里都将成为受到山海关和锦州威胁的薄弱地点。
一般情况下，如果清军不管不顾的入侵，这一路上几座不可能在短期内攻下的雄关大城中的兵力将可以任意袭击清军粮道，甚至可以反过来袭击女真腹地！而渤海湾内几座岛屿上的明军也可以趁机乘船袭击女真腹地，给女真人造成极大的威胁。
可以说，关锦防线的存在就如同一只伸出的大手，死死的卡在**哈赤的咽喉上……
可惜……
再好的防线也需要应英勇的士兵和政治清明的政权。
如今，当年可谓是震慑北方诸族两百余年的明朝大军此时已经腐朽堕落已久。当年经营关宁数代的李家的倒台更是让北方防线处于长期的混乱和内斗当中，虚耗了力量不说，军队的维系训练也渐渐荒废。
如今的士兵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勇武，要他们守在城内作战尚可与女真人对峙一阵子。若是让他们奇袭女真腹地，却是已经没有了胆子！
所以，整个防线作重要的威胁、进攻的作用已经几乎丧失。
而在未来，斗倒了李家的文官集团将进一步侵蚀这处军阀盘踞的地盘。文官……特别是东林党人为了保证自己家族的商业利益而将不断打压北方军阀。即便是一些重要的将领若是实力做大，开始有可能侵犯到他们的利益，那么如同雪片一样的奏折将彻底将这些将领掩埋……
说起来，李成梁的倒台虽然有自身腐朽和养贼自重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皇权和文官集团对其的猜忌和攻讦。
像他这样的大军阀必然倒台。
作为东北的土皇帝，李成梁傻吗？显然不可能！他之所以扶持女真人不断壮大，其实何尝不是看出了这朝廷对其动刀的心思而不得已为之的下策？
而这样的措施也的确让朝廷对其忌惮不已，数十年没有动李家。
然而，李成梁也只是个凡人，他万万没想到，最终朝廷还是忍耐不住，不顾女真人的威胁直接将其铲除！
其实，他只是低估了朝廷诸公及他们身后的家族想要把持北方商路和数十万大军这块“肥肉”的野心。
所以，李家倒台了。
但文官们和皇帝也并未胜利。
干倒了一个军阀，却连最重要的北方边防军的战斗力也一并干倒了！
这一点，无论是从以后二十几年中无论换了袁崇焕还是孙承宗都无法挽回……无论是杀了毛文龙还是逼走了祖大寿都让事态更恶化一步的凄惨未来足以证明……
八万女真大军。
人数不多。
比起多年后皇太极即位后接着他老子的班将蒙古、朝鲜先后打败，广用汉人，组建汉军后的军队规模要小的多。
但个个都是jīng锐。
对于靠着十三副铠甲——对外尽管宣称是金人祖先遗留的铠甲，但这显然是个经过无数粉饰的骗局。
北宋的铠甲留到明末……这丫竟还没烂！扯蛋！
其实大概也就是从明军或者其他渠道得到的铠甲起家的**哈赤当然走的是jīng兵、骑兵的路线！
无论是当年那个刚刚造反，还不知道未来怎样的毛头小伙，还是今天依旧老而弥坚，宝刀未老的**哈赤都不会忘记那在一次次厮杀战斗中总结下来的经验！
军队不在多！在jīng！
八万女真大军，皆为骑兵！
如同一股飓风一般呼啸着吹过辽东平原，马蹄声踏出雷霆滚滚，绕过关锦防线直扑进关内！
狼烟四起！
京畿门户紧闭！无数军士蜂拥着登上城墙枕戈达旦！
此时的京军虽已糜烂，但毕竟还未像许多年后崇祯在位时期那般jīng锐、胆气全部丧尽！更不会像二十几年后李自成打进běi jīng城时一样一哄而散，宛如猢狲。
……
燕京，外城。
永定门边上的一溜城垛后，少量兵丁站在女墙后头，双眼紧盯着城外一片枯黄萧索中路过此处的女真大军。
城门名为永定，此时却只能如同一头迟暮的巨兽一般静静的看着遥遥路过的女真大军。
此时的女真军队的战斗力极高。
事实上，即便是后来入关时期的清军也绝对不如如今的女真大军。那个时期的女真人已经十数年未有敌手——蒙古、朝鲜早在皇太极时期被平定臣服。明军糜烂腐朽到了极致，即便是山海关时的李自成原本经历数年的百战jīng兵也已经和明军对耗光了，带来的军队几乎都是那一两年里拉起来的新队伍！
后人称“得天下者最易莫过于清”其中很大原因便是如此。
并非是后世的清军多么强悍，而是实在再无敌手！
从那破烂的连传承都不对，连一支像样的强军都没有，整个内政一塌糊涂的南明都能坚持那么多年来看……后世的清军除了规模增加以外，其实并不算强大。
而此时的女真大军却正值巅峰！
往上，几十年前女真人刚刚摆脱钳制，各部落迅速扩张吞并其他部落。世代生活在环境险恶的白山黑水当中的女真人每一个男人都是一名战士！马不好说……但弓箭技巧、强悍的体魄还有那份在寒冬和森林中磨练出来的坚韧却是最好的士兵底子！
往后十几年，**哈赤逐渐崛起，东征西讨，形成了更加庞大，体制由部落形态迅速转变为半奴隶半封建制度，整个部族在变革中战斗力爆发！大战顶峰时期的明军，以大胜而形成不可阻挡的崛起大势！！！
而又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女真人还未忘记山林中的磨难，体制变革带来的巨大动力也依旧推动着整个势力向上蓬勃发展……在外，依旧有蒙古诸部和朝鲜两面包夹，大明朝廷看似腐朽，但庞大的yīn影依旧形成压力！
可以说，这个时期的女真人是最为强大的时期！既不像部落时期那般松散易碎，也不像后来那般在安逸和好无敌手中渐渐堕落软化。
可以说，这八万大军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军队之一！
第47章：得天独厚的女真人
一**事力量的崛起往往伴随着多种因素。而大部分情况下，一个在恶劣自然环境中不断磨练积累数百年的民族往往会在一次契机之下迅速将零散的部落整合成一股庞大的力量，社会体制的变迁和原本在恶劣环境中与各种危险搏斗的素质将成为这个民族迅速崛起的基石。
而个别人物对于军事结构、内政谋略、甚至是武器样式的变革也往往在崛起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的角sè。
女真人的崛起并非一个巧合，而是有一个充足的环境因素。
南方，大明帝国历经尽三个世纪的发展已经达到了封建国家长期因“土地兼并”、“体制腐朽”而进入到的一个必然的衰落期。
渡过来，就是如同许多长寿朝代连续出现中兴之君或者盖世名臣、猛将一样对国运的进一步推动，从而延长了王朝的辉煌和寿命。
渡不过来，便是国破家亡，进入烽火狼烟的乱世，群雄逐鹿。
而大明的情况十分特殊。
历经元蒙统治和明朝稍微宽松，但从根子上也依旧奉行儒家洗脑政策的长期熏陶和户籍等制度的禁锢，所以民间民智不旺。
因此，当明朝大厦将倾之时，并未出现类似于秦末、汉末或者唐末之类群雄逐鹿，能人辈出的情况。
所以，可以说明末值得一提的枭雄极少，与汉末三国那等百家、民间能人无数的璀璨时代完全不同。
高迎祥有些资历，但运气和xìng格都不算太好，中途被杀。
李自成出身寒微不要紧，但却没有朱元璋这类人的智慧和心胸，得到天下也只能说大明朝廷腐朽不堪，因而失去天下也迅速无比。
张献忠就是一个杀才加神经错乱，甭管屠空四川有多少是张献忠干的，有多少是满洲鞑子粉饰的罪行……
总之，张献忠这人才智极其有限，jīng神还有毛病。
这样一个大明，不灭亡简直没天理了！
就说那满朝文武，有几个为国尽忠？有几个铁骨铮铮？最后崇祯煤山自缢，陪在身边的不是那些自小苦读四书五经，满口仁义道德家国天下的儒家“忠臣”，竟只是一个没什么大权的老太监。
明末时期各种大臣出丑卖国的行为不胜枚举，由此可见，这整个大明不说一推就倒，实际上也只是个空壳子了。
再说北边蒙古……成吉思汗时期崛起的轰轰烈烈，可惜却后劲不长。
残酷的将国民按照民族分为四等，血腥压迫奴役占绝大多数的汉人的结果虽然导致汉家文化严重断代……但问题是作为整个帝国的统治者，元蒙面对一个烂摊子又当如何？
不思融合进去，只知道隔离压迫。
最终，蒙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正如托尔斯泰所说：“蒙古人除了马粪什么也没有留下。”。
一味的野蛮杀戮和残酷镇压，最终的结果便是蒙古人所建立的帝国一个个被推翻毁灭。好一点的，蒙古人逃回了草原，差一点在其他地区的……甚至在反抗中被击败而全部灭族的分支也大有人在。
在元末此起彼伏的反抗起义大cháo中，元蒙大军并非太过腐朽。毕竟短短不到一个世纪的时间还没有让蒙古人太过弱小。
而大量奴才和民间严酷的兵器管制也让起义军在初期的力量十分有限。
但问题是……
今天早上，在小王庄扑灭了一场起义，中午浏阳河一股村民便上山筑起了山寨……到了晚上，一个被逼迫的无路可走的可怜人便抱着蒙古兵同归于尽……这样汪洋大海般的战争的结果最终只能是元蒙的筋疲力尽和逐渐消亡。
一次跌倒……像成吉思汗这样的一代枭雄就再未出现。
四分五裂和高层生活的逐渐腐朽让元蒙诸虽然坐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家底，但却根本没有女真人的崛起意志！
朝鲜——曾经也随着汉人文化和先进生产技术的学习而小小的强过一段时间。甚至曾有过冲出半岛的想法和野心。
但荒蛮的东北老林和严酷的自然环境拖慢了其拓展的步伐，随后，一两代的进取之后便是长长的固守。
当然，好处也同样明显——守着半岛的地形和周边诸族不太一样的语言体系。倒是没有被某些森林里的部落频繁侵扰。
周边三大势力均是历史最低谷时期……这女真人的环境简直是得天独厚，无论是向朝鲜半岛、向蒙古草原还是向南入关……简直路路畅通！
试问……如果女真人崛起在北边是匈奴大单于冒顿、旁边有天骄成吉思汗、燕京是杀才朱元璋、蜀地有诸葛亮五虎将辅佐刘备……秦地大秦帝国正在崛起……中原赵武灵王胡服骑shè……你丫还打个屁啊！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意yín歪歪。
在这个时代里，在**哈赤统一下的女真诸部此时正是这个时代最为强大、最为锐意进取的军事集团！
燕京城上，暮气沉沉的帝国士兵只能心怀戒惧，毫无信念的看着城外不断呼啸着策马奔过的女真探子和更远处那黑压压一片，似乎看不到头尾的大军缓缓而过……
突然！
一名女真骑士猛抽了几下胯下的战马，向着燕京城的城门直冲而来！战马从匀速迅速转变为狂奔状态的声势立刻便引起了城头士兵的jǐng觉和惊慌。
许多原本在城门楼内的藏兵洞中休息的士兵迅速沿着巨大的城门楼后两侧的缓台和斜坡向着城头压了上来。
一些火铳兵更是紧张的点燃了火绳，随时准备shè击。
不过，当看清这只是一骑之后，到是没有人会觉得女真人会靠这一名骑兵攻城。
果然，这名骑兵在城门外数百步便调转马头，从城墙外划过一道弧线准备绕开……
然而，当他策马跑到弧线的最顶端——也就是最为接近城门的时候，这名女真骑士抄起弓箭，在马上扭腰向着燕京城门瞬间将那一看便知力道极大的强弓拉了个对满！一根弓弦几乎已经拉到了耳朵处！
嗖——！！！
一道箭矢发出尖利的破空之声直shè城门！
第48章：趁势发展
如此尖利的声音显然并非箭矢本身的声音，而是这支箭矢顶部明显装有骨质或者木质的鸣镝。
这种有进风口和坡度的小东西在箭矢高速飞行中摩擦空气就会发出各种尖锐的声音。而这名女真骑兵使用的是劲道极强的强弓，全力以赴之下自然声音极为尖锐刺耳！
咄——！！！
这支鸣镝箭瞬间便越过了城墙，狠狠的扎在了城门楼顶部一处木质的柱子上。
虽然因为距离过远而仅仅是钉在表面，随手便可以拔出下来……但这突然袭击对于明军的挑衅意味显然明显无比。
守城的明军将领脸sè铁青——这是**裸的打脸啊！
“还击！还击！开枪！给我杀了他！”城头军官怒气冲冲的吼声响起时，城外的女真骑兵已经一步未停的策马迅速远离城墙。
不过，火铳的shè程终究是比弓箭更远，在其完全跑出安全距离之前城头的鸟铳还是稀稀落落的响了起来。
这名女真士兵能被派出来挑衅，显然也算得上是女真兵中较为jīng锐的老资格了。不用听到枪响，策马狂奔的他早已经紧紧的贴在了马背上，除了偶尔扬起打马的手臂外几乎没有任何部位会高出马背。
加上这个时代没有膛线的步枪让人蛋疼的jīng准度，这名女真骑兵有惊无险的脱离了明军火铳的shè击范围。
而城头的大炮显然不可能为了打一名骑兵而开炮。城上的明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名女真骑兵挑衅后安然离去。
女真大军绕过关锦防线，突入关内后迅速改变战术，主要兵力集中一路保护押送物资，稳如泰山。而大部分其他各部女真大军则以一万骑一队的规模向着四面八方订立好的目标地区扑去！
一时间整个南北直隶甚至包括山东部分地区都遭到了女真铁骑的攻击。一些不算坚固的城市惨遭破城，而那些乡野当中的沿途村庄则几乎全部遭到了毁灭……
各地明军要么势单力孤，面对上万铁骑根本无力阻挡，要么畏战不出，龟缩在城池之内不敢出击迎敌。
以燕京为中心，大明朝廷在北方的控制力迅速收缩到了各大城池内部。偌大的人口众多的农村地区全部几乎处于被放弃的状态……
在这场原本不存在的战争中，大明朝廷的控制力就如同大海上的一座座孤岛。迅速被削弱至最低点！
而这……对于唐业来说却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在刚刚运转起来的细作系统将消息传递回来之初，唐业便召集众人分析在这场剧变中的危险与机遇。
根据分析，虽然女真人的入侵会带来一定威胁……但其却也隐含着一些有利的好处。
例如，官府将兵力收缩在城池之内，外面的各村几乎处于自我防卫的抛弃状态……这种离心离德的举动显然会让民心涣散。
而对于唐业这等正需要人口和发展机遇的人来说……在面对女真铁骑威胁的危险中，这同样也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契机。
而根据几人的推测……女真人虽然这番大举进攻必然会屠杀掳掠大量的百姓，但对于在滕县这等较远的地区，从战略安全的角度和古代行军的速度上来看……应该是不会倾注太大的力量。
而少数几百甚至一两千女真骑兵虽然不好对付，但却也吃不下如今有八个村庄规模，上万军队的他们。
更何况如今在山东闹的轰轰烈烈的白莲教可也不是吃素的。要是女真人真的打来，这帮多半盘踞在农村的白莲教哪里还能置身事外？
当然……这种将自身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行为上的想法在商谈上虽然出现了几次，但很快便被几人共同舍弃了。
无论是王宝这样一个从底层打拼出来的**枭雄还是张雷、庄士敦这等心思缜密、心xìng成熟老练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很快，在这段时间以来重新积蓄了许多力量的唐业再次专门针对这眼前的局势而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建设！
……
最近，滕县附近的居民发现在汶河两岸不知何时起，两座隔江相望的大型堡垒出现在两座高坡之上。
堡子很大，根据各村一些见过官府修建堡垒的老人回忆……像这样规模的堡垒最少也要动用数千人干上一整个夏天才能将将完工。
而这两座堡子却是在持续了三天两夜的浓雾散去之后便伫立在那里了。
很快，附近各村的居民便发现大批的士兵入驻了这两座规模形制一样的堡垒。足有四五千人的模样。
正当村民们疑神疑鬼的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之时，征兵换田的告示很快便出现在了每一个村庄的手中。
这就如同向平静的水潭当中丢下一颗石头！顿时砸破了持续已久的宁静！
谁不知道那天父教神田的事情？
七rì一收！每次上百斤！
那一亩地简直顶上平时几十亩地啊！
只要家里有一个当兵吃粮的，也就意味着全家可以靠着神田过上富足的生活！今年在过年时也就能去大大方方的扯上一些布，该家人置办上一身新衣！不但过年过节时可以大吃鱼肉，就是平rì里也能见到许多油水了！
当！
怎么不当？！
有些家里孩子多的，甚至一家四五个男丁只留一两人在家伺候神田！剩下的全家参军！
唐业放开了神田的数量控制。
在这种“民以食为天”的时代里神田的诱惑力简直所向披靡！在此推动之下，多地同时进行不到半个月的征兵之后，三万士兵便陆陆续续的开始了训练。而就这，许多远方的村子得知信息后还携家带口的前来参军呢！
眼下大敌在外，唐业也不好将这些潜在的兵员放弃……甚至是推到大明朝廷那边。所以也同样是来者不拒。
只不过，为了安全和来回路程的考虑，这些远离本地八十里外以上的村庄所兑换的神田也只能在本地兑换。
不过，唐业承诺只要其家人搬迁到此地，便处于天父教的庇护之下，不会在rì后遭到官府的追查和抓捕。
在这等诱惑之下……很快附近诸多村庄和县城出现了大批的移民cháo。许多县治下的平民纷纷逃往八村之地附近定居，整个地区的人口密集程度暴增了数倍不止！
第49章：组建骑兵，李二见闻
人口的暴增和庞大的兵员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生活物资——粮食因为水田、菜地及果园的存在还好说。
可其他关于布匹、房屋、乃至一口铁锅铁钉的消耗却不是那么容易补齐的了。
特别是如今山东地界开始有女真兵时常袭扰，许多从南北直隶方向来的商队已经近乎断绝，就是南方那些商队也有许多处于规避风险的考虑而减少了向山东这边的运输。
所以，这些物资的补充显然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对于铁器的缺乏甚至影响到了军队。
除了原本已经历过剿匪战斗的民兵部队和系统兵种外，新征募的将近四万士兵几乎个个处于赤手空拳的状态。
只有许多没有金属矛头的长矛长枪作为训练的代替品。
好一点的是从家里带来的斧头柴刀之类的简陋武器。
这样军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对于这样的尴尬情况，一方面唐业通过王宝在各个县城内的关系大肆收购铁料，另一方面也在紧急的调查周边铁矿的存在，想要自己亲自把控一两个矿脉。
不过，无论是近在眼前的白莲教还是随时可能到来的女真人显然都不能指望这些刚刚训练的新兵了。
于是，大批的军营便集中建设在了汶河两岸的两座互相呼应的堡垒当中。
长戟兵、盾兵、连弩校尉……在这个基础上，骑兵军营也解锁建设，并且唐业集中资源大批转职了轻骑兵和羽林将军两种骑兵。
轻骑兵价格较低，一共转职了五百名，统一由召唤人物蒙一统领。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文明的轻骑兵是一种多功能骑兵。武器以长剑、长矛和力道不足七十斤的汉弓构成。
加上一身镶嵌铁片的皮甲虽然防御力不高，但来去如风，倒也比寻常步兵强大许多倍！
至少以系统的长戟兵、盾兵和连弩校尉来说……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群体作战……几乎不可能战胜同样数量的轻骑兵。
而且，其中也只有连弩校尉能对轻骑兵的骑shèsāo扰有一定遏制反击的能力。如果只是单纯的戟兵和盾兵，那真是来多少灭多少。
这个发现让唐业不得不改变了自己以往组织一支数十万戟兵+盾兵和庞大的连弩军的想法。
新出现的轻骑兵的强大让他对军队的组成产生了颠覆xìng的想法。
在中国文明中，重骑兵单位是羽林将军——相当于波斯和希腊文明中的铁甲骑士和重装骑兵。
只不过，三国的兵种都有着装备和技能上的差异。
在重骑兵单位中，波斯的铁甲骑士在攻击、力量、生命等诸多属xìng上都占据上风。根据系统中的资料来看，转换到现实中便是体格、战斗方式和装备的差异。
波斯人的锋利弯刀、更加厚实的铠甲和身披马甲的良种战马是波斯铁甲骑士强大的根本原因。
铠甲相对较少，使用长矛和短剑作战的希腊骑兵则稍微逊sè一些。
而中国阵营的羽林将军则显然处于这两者之间。
使用铁枪、雁翎刀和反曲硬弓的羽林将军虽然在攻击力上略逊与波斯的铁甲骑士。但好处却是远近皆宜的战斗方式！
相比较起更多是用来在步兵作战中冲击对方的波斯铁甲骑士，羽林将军则全面的多！
无论是正面战场还是单独远程奔袭……甚至是一对一的战斗厮杀中羽林将军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
虽然此时的唐业还没有见过女真骑兵，但在他看来，这些羽林将军大致上也要比寻常女真的jīng锐骑兵更强一筹！
只是比轻骑兵贵出近一倍的价格实在有些让人消费不起。
所以，积累了这么长时间的唐业也只能转职200名羽林将军后便宣告暂停暴兵大业。将轻骑兵和羽林将军合作一支纯骑兵部队，加上那些民兵中的半吊子骑兵，形成了一支800人的骑兵队伍！
……
李二骑在马上，立冬以后的寒风已经极为冷冽，不过托身上那厚实的棉衣和狗屁袄子的福……李二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身上有些燥热。
将近二十八年的生活经历让李二明白在这样的寒冷rì子里……热永远要比冷要好！所以，他并没有像一些同僚那般去摘下皮质的头盔或者解开衣服的头两个布扣。
众人没有去催动胯下的战马去奔跑，而是任由战马慢悠悠的沿着官道向前走着……这样能最大的节省马力。
“停！”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领头的骑士举起了左手示意队伍停止，并且……jǐng戒？！
‘jǐng戒！’这个念头一经出现，李二的身体便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不自觉用了些力气的手让战马不安的打了一个响鼻。
李二连忙熟练的安抚了一下胯下的战马，同时向着前方望去，试图寻找到那另十夫长下达命令的情况。
在抬头前往的空隙，李二敏锐的注意到队伍中截然不同的两批人。
一批是那些马匹不安的走动、打起响鼻或者用蹄子刨两下地面，骑士的神sè间也多是有些茫然、紧张和不自觉的看向同伴……寻找安全感的骑兵。
而另一批则是以这支十人的骑兵小队十夫长为首，占队伍中一半数量，每一个都十分沉默的骑兵。
“把弓都上弦。”夫长有些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人都赶紧将悬挂在马鞍一侧囊中的一支长条包裹抽了出来，几下解开口子，将里面一根两头向前弯曲的“棍子”抽了出来。
随后，几人从怀中的布包中取出弓弦，在马上用腰臂将弓身整个弯曲起来，将弓弦挂在了弯曲处顶部的缺口中。
当李二做好这一切时，十夫长和那几个沉默寡言的老兵早已经将弓弦挂上，并且开始稍微检查起来。
李二缓缓拉开弓弦，弓身在拉力的作用下向后弯曲。然后，李二没有犯下随手松开弓弦的错误，缓缓的将弓弦重新放回了原位，弓身也恢复了被弓弦紧绷成反曲状的形态。
直到此时，李二这才看到了刚才夫长所jǐng戒的原因。
第50章：李二见闻之风筝
这一片地区的地势很平，以至于自认为眼神不是很好的李二也能清楚的看到从极远处出现的那一群骑兵。
样式明显学习了明军，但略有不同，头顶的八瓣铁盔顶部伸出了一根长长的棍子，顶部似乎很是尖锐还固定着一圈如同长枪红缨般的黑sè缨子……
‘鞑子！’这个词很快便在已经经过一阵训练的李二脑海中浮现出来。
尽管经过了十几天的训练，军训的长官也讲到了这种和鞑子作战的可能xìng和诸多守则。但当这个被北直隶人、南直隶人……乃至山东许多老人都曾经无数次讲述的恐怖的屠杀故事中的主角出现在李二眼前的时候，还是让李二有些心里发虚。
‘真的能战胜吗？战胜那些如同山鬼一般的可怕鞑子……’李二握紧了手中的弓箭。
因为自小给地主家养马的经历，他有许多时间实在山上度过的……而这shè箭的功夫则是根村里的王猎户学来的。
虽然比不上那些职业猎户，但十几步的距离上shè些野鸡兔子还是有些把握的。
这些并不jīng通的技能给了李二极大的安慰。
十夫长再次举起了代表将要法令的手。
‘要打了吗？’李二默默想到。
“撤。”。
‘唉？！’李二一愣神。
许多和李二一样因为神田的关系而加入天父教，成为八村联盟的四人武装的一份子的骑兵均是一愣。
不过，那些话极少的老兵们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和迟疑，纷纷调转马头缓缓策马向来时的道路跑去。
他们跑的很慢。
从小养马的李二知道……这一来是后面那些女真鞑子离的还远。二来也是为了让马逐渐活动开，增加之后可能的奔跑中的耐力。
“总之，跟着队长！”李二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策马开始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那个身材高大，话不多的十夫长有着说不出的信任感！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那次自己脚扭伤后队长他亲自找来大夫、还学了按摩脚踝的手法那次？还是每次打饭，每个人碗里的饭菜一模一样，没有他过去想象中的分配不均开始？
李二晃了晃脑袋，如同指挥自己身体一般熟练的策马跟上了队伍。
策马小跑了没几步，几名新兵便频频回头查看女真人的情况。
看来对方也发现了这支小小的队伍，那些女真兵的速度明显增加了不少。
“夫长，咱们也快点！要是让那帮鞑子追上就完了！”一名骑兵焦急的说道。
“服从命令，士兵。”队长回头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动摇。但正是这平平无奇的语气却更让人安心。
几人继续默默策马小跑，而身后的女真兵则以比这个快几倍的速度迅速拉近着双方的距离……
策马跟着队伍前进的李二发现队长开始频频回头。
‘难道队长也担心了么？’李二默默的想到。
“二十……”李二发现队长的嘴唇动了一下，几乎瞬间他便联想到了队长在无声念叨的这个词。
此时，女真兵已经追进了大概二百步的距离，并且迅速拉近着双方之间的距离。李二匆忙回头时甚至看见了一些女真兵开始放下马鞭，从箭囊中抽出了箭矢准备使用……
“左右、横排散开！五人间距！！！准备攻击！”一连串命令以队长那粗哑但音量却高了不止十倍的嗓子里吼叫出来。
随后，还在在李二还没能来得及领会意思的时间里，那些老兵便迅速按照队长的指挥猛地提升了马速，向着左右方向散开，并且逐渐拉出了一个并不十分整齐的横排……
见此情况，李二哪里还会想不起自己那十几天中几乎每天都在鞭子的“矫正”下训练出的三种战斗队形之一？！
连忙打马加速，跟上了已经因为速度猛增而蹿出去十几米远的其他同僚，在这个过程中李二逐渐策马来到队伍横排较为边缘的一处，并且将马速保持于旁人大致相当。
这时，他伸手抽出卡在马鞍前的皮囊当中的软弓——弓箭也是要看使用者的力量大小。像他这把弓只有大概不到五十斤的拉力，与那些老兵将近七十斤的弓相比，差了将近二十斤力道。
嘣——！！！一声弓弦巨大的响动从队伍中心处传来，正是那名唯一穿着银sè鱼鳞甲，头戴铁盔的队长shè箭时发出的声音。
李二不知道队长使用的弓箭的力道，不过，李二却是听人说过这些队长使用的弓箭至少是90斤甚至上百斤的力道！
咻——！十夫长shè出的箭矢化作一道黑线在空中划过一个巨大的弧度向着后方的紧追不舍的女真人飞去。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箭，纷纷策马想要分散一些。不过，箭矢的速度哪怕是以如此大的抛物线飞行也终究是比马速要快……更何况双方此时干脆就是相向而行！哪里有多少躲避反应的时间？
李二并没有看清楚箭矢，但却看到了那群女真骑兵中有一人突然向后摔倒下去……一只手还做着捂着胸口的动作。
咻咻咻咻……一连串弓箭纷纷抛shè向后方的女真人。
不过，这次shè箭的却是普通士兵，弓箭劲道不足，飞行的距离显然有些不够。
但好在，双方正处于追赶状态。
如果按照正常来说，这个距离自然是要落空。但那些女真人策马狂奔之下，却正好赶上了迎头落下的箭矢！
于是，又有数人纷纷中箭。
其中一人摔落马下，不过大部分人却只是一顿，似乎刀枪不入一般……李二心中稍稍有些恐慌，但旋即便响起训练中教官曾经说过的这种情况——在过远或者角度不佳的情况下，一些箭矢劲力弱小无法穿透敌人身体，或者干脆因为铠甲被弹开是很正常的情况。根本不是敌人铜头铁臂。
身后的女真兵开始纷纷张弓搭箭，向着众人shè来。
从那些弓箭发出的声音和箭矢飞出的感觉来看，李二知道这些女真人所使用的弓箭力道极强！
虽然每个人略有差异，但总体来说应该都是九十斤以上的强弓！
即便是算上那两个坠马的鞑子，对方的人数也比自己这边多出八人……这一轮齐shè之下，李二心中不由的一慌。
可一口气还未喘完，那些看上去劲道极强、shè程很远的箭矢却远远的落在了他们身后……
这一幕让李二狠狠的松了口气。
同时也明白其中原因：按照刚才的距离来说，的确自己是在这些弓箭的shè杀范围之内。但双方可是在追逐中互shè的！自己这方在前，敌人在后shè箭……箭矢飞出的瞬间，马匹却一直在高速向前狂奔！
本来箭矢可以飞200步，可因为马匹向前奔跑和女真骑兵瞄准时的误差，所以当箭矢到的时候jīng度就差了足足几米，甚至是十几米！
第51章：李二与那音图的第一次相遇
但凡shè击类的东西，出手时偏差的一点点在越远的过程中出现的偏差将越大。而弓箭这种古老的武器在shè出角度、每次拉力的不同、甚至于每一根箭矢的差异都将给shè击的结果带来不确定的因素。
尽管经验丰富的shè手可以弥补这些因素，但在激烈的追逐对战中，许多情况并不是人力所能jīng准掌控的。
就好像对于那音图来说……他干保证，如果自己不是骑在马上与人追逐……如果不是因为在马背上的关系将手里的弓箭从12个劲的强弓换成了只有9个劲的弓……前面那帮汉狗早就死了！
‘不过……这些汉狗还真是与其他汉狗不太一样呢……’那音图通过自己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珠子盯着前方逃窜的明狗，心里嘀咕着。
今年只有二十二岁的那音图如果放在后世，可能还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
可放在今天，那音图却早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爹。
自七岁起便开始在大汗所推行的政策下进入专门的教习所学习军事技能，十六岁结业时的那音图不但参加了超过上百次狩猎，更是亲自用在教官们的指导下杀死了一个犯了错的汉人奴才！
在杀完人之后，在伙伴们的欢呼庆贺声中，那音图在短暂的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等待被编入旗军。
那时候那音图还曾想过是不是会被编入老四旗。可正旗显然没有那音图这种家世一般的小人物的份儿。
最后，即便是那音图在各项考核中都成绩极佳。但最终还是被编入了稍次一些的镶红旗。
这不是那音图第一次打仗。
在这之前，除了无数次cāo演、围猎和小规模的侵扰外……那音图还曾随大汗对蒙古一个部落进行过清剿。
但算起来……像这次这样随大军绕过那如同巨兽般盘踞在大地上的锦州和山海关直扑大明境内还真的是第一次。
最开始，和大军在一起时还好。
可随着那些明军龟缩在一座座城池内不敢应战之后，上面便决定化整为零，每一位贝勒爷独领各旗四下劫掠。
而那音图所在的镶红旗则跟着同时掌管正红旗的代善贝勒攻入山东。
那音图并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这次战斗。
虽然在未来，等崇祯帝继位后清军的确会在乙巳之变中将大明帝国最后一丝面皮狠狠的撕下来踩上几脚，但绝对不是十几年前的今天。
那音图更无法知道，在他眼里那位高不可攀，权威如海的二贝勒爷代善将是**哈赤所有儿子中最长寿，活到满清入关后五年的人。
而其他现在无论是风头正盛，还是年纪尚幼的贝勒们将来不是在疾病中死去，就是在几次权利斗争中被以各种罪名处死。
那音图并不知道跟随代善在原本历史中将是一条相当稳固的路线。
比起那些随着旗主的争权失败而被牵连的那些人，正、镶红旗中的成员将在未来过上相对平稳的生活。
随着对腐朽明廷、蒙古和朝鲜的一次次大胜，只要早早的战死，将来必然会过上好rì子……
那音图并不知道这些。
……
如今，他正不断策马狂奔着试图追逐上前面那些明军……按照那些老兵过去的经验，这些明军的战马通常徒有其表！
除了少数军官外，大部分明军的马匹都没有达到战马的标准！就连饲料也多被那些内斗的愚蠢明狗所贪污！
吃着不足量的草料、削减了大豆和鸡蛋这类jīng饲料的分量。在战场上这战马怎么跑得动？
抱着这种想法的女真骑兵追了一阵子之后却惊讶的发现前方的明军不但没有丝毫减慢或疲惫的表现，反而频频扭过身子向后抛shè。
虽然明军的弓箭力道有限，但多番之下竟是有数人受伤坠马。
在如此高速追逐当中，坠马通常也就意味着重伤甚至是死亡！
又追了二里地，那音图等人明知的选择了停下。
感受着胯下战马散发出来的热量和肌肉的轻微颤动，那音图虽然直到己方还能追逐一阵，但毕竟这里是明国内部，若是真的消耗完了马力，要是真的碰上大股明军可就凶多吉少了……
“撤！”恶狠狠的盯着前方那些明军看了一会儿后，众人策马向来时的路线退去，将沿途跌落下马的同族的尸体和武器收集起来，用空出的战马驮着向后方缓缓撤离……
这番短促的追逐战以新组建的骑兵军的小小胜利而宣告结束。
事实上，这并不是说唐业这支新组建的骑兵拥有多么强的实力，而是双方位置、战术和地理环境的多重条件导致的一个结果。
其中既有李二这方面那个担任小队长，也就是十夫长的羽林将军的冷静正确的指挥的功劳，也有系统出品的战马相当强大的体质的基础条件。
而处于进攻追击一方的女真人则丧失了其弓箭上的优势，失败也就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了。
“夫长！那些鞑子跑了！咱们追！”刚刚经历了一番你追我赶的快速战斗的士兵都有些兴奋，此番经历打消了他们许多恐惧，所以此时竟是跃跃yù试起来了。
这名羽林将军沉默了一会儿，一双不大不小，但十分有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远远离去的女真人……
最终，这名羽林将军用有些粗哑的嗓音说道：“上面可能还不知道女真人已经到了滕县附近……所以，最重要的是将情报尽快带回去！我们走！”。
说完，羽林将军策马向着八座村庄最北方新建设的双星堡垒的方向奔去！
众人策马而走。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背后，那些女真士兵也在收拾同伴遗体的同时默默的看着这支有些不一样的明军。
无论是队伍中较为年轻，但训练成绩极佳的那音图还是队伍中甚至没有经历过**哈赤在稳定政权后推行的少年训练政策的女真老兵都能轻易看出这支没有穿着明军服装，但明显是明国人的骑兵并不好对付！
棘手的不是他们手里劲道小上不少的弓箭，麻烦的是他们这些人相当简单但却有效的粗糙战术！
看似简单粗糙，实际上却需要每一个士兵合格的骑术、jīng神状态和军官冷静灵活的指挥。
‘如果这样的敌人有十万……’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便被女真士兵们不屑的踢进了粪坑！明国有十万这样的骑兵？
那几万关宁铁骑虽然比这些人更加jīng锐，但自萨尔浒之战后明军还有多少勇气？在野外和女真大军对垒……这可是如今已经悄然堕落的关宁军也不敢轻易尝试的危险举动了啊！更何况这大明一州一府之地的土兵？！
第52章：白莲与女真
在李二等人第一次遭遇女真骑兵之后的几天里，女真前锋的侦骑愈发频繁的出现在滕县及周边地区。
得到了敌情通报的镶红旗大军高层迅速做出了侦查本地情况的决定。一时间，无数女真士兵以五人、十人、五十人乃至两三百骑的数量如同一群散开的蜜蜂一般涌向滕县……滕县人第一次暴露在了鞑子的铁蹄之下。
……
小王庄。
一个以王姓为主在大明开朝，明太祖朱元璋大肆迁徙移民填补荒地时期而产生的村落。发展至今，虽说是一个普通村庄。但实际人口早已经突破八千之数！若是再进一步，达到上万，便可达到了置县的标准。
而如今，这个规模颇大的村庄外在chūn夏原本长满了农作物的田野当中，两支大军正遥遥对峙着……
白莲与女真。
白莲香主陈稻大胜三千明军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山东甚至已经传达到了京师。虽然很快女真人杀来的消息更加震撼百倍。
但对于山东本地的白莲教来说，陈稻的大胜却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巨大的发展契机！
本就武备松懈的明军在失去了“官军对贼寇”的最后的心理优势之后面临的便是整体上下的畏战情绪。
白莲教各地香主趁势发展，横扫本地乡村，将那些明军或者击溃或者驱赶进入了各地县城。
因而，掌控了山东广大农村地区的白莲教迅速得到了兵员、粮食等重要的资源补充。原本在历史上天启二年的起义中，做到最大程度的白莲教满打满算也不过不到二十万人的规模，更不曾长期完全占领农村。
当时各地明军，甚至是那些各村的士绅组织的反抗作为十分重要的力量严重压制拖慢了白莲教在起义初期的发展。
以至于到徐鸿儒最后与明军决战时，大部分兵力早已经在各地被地方武装消灭或者缠住。
堂堂白莲教主也只能带着两万多教徒对战数倍于己的明军。
最终，在弹尽粮绝、绝大部分教徒战死的情况下，徐鸿儒被捕，随即全家被押送京城凌迟处死！
而如今，蝴蝶煽动的翅膀不但影响了白莲教被人背叛出卖的事情。而且还间接导致了天启三年的起义准备更加充分。
其中，在原本历史中默默无闻，也许在起义之初便被扑灭杀害的陈稻却一举击溃明军，占领县城！
如此大的冲击顿时让山东本地的明军、地方乡绅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起义初期，明军的龟缩入城导致了在广大农村地区白莲教的一枝独秀！
而许多乡绅和地方武装也看准时机，默许了白莲教的存在……甚至是暗中资助！这可是与历史上的态度完全不同！
种种变数也导致了如今白莲教势力上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顶峰时期不过二十万人的规模在如今被发展到了超过六十万！几乎是原本的三倍！
而没有了明军和地方武装的sāo扰对抗，征集粮草补给的工作容易了许多，白莲军不但迅速通过劫掠各地粮仓的方式获得了能维持六十万人将近半年的粮食。更是凑齐了统一的服装。
如今，在这片相当广袤的田野当中。三个香、超过五万白莲军人人穿着着外罩在棉袄外面的白sè战袄，头上包着白sè头巾！
而根据各自级别，白莲军中那些师兄、大师兄和各级高层的胸口还分别绣着代表不同地位的各式莲花！
不得不说，整齐划一的服装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却是全面提升jīng气神的极佳良药！
在古代，也许没有那么多经历充分教育可以迅速通过标准化、科学化训练而成为士兵的高素质国民。
甚至连像样的队列，左右对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
但整齐的服装却能在无形中起到与队列训练同样的增加集体感、认同感的好处！
将每一个人乱七八糟的服装更换一致后，这些平均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普通教徒就能迅速通过服装来判断敌人和自己人的区别。
在战斗中——特别是杀红眼了的混战当中，统一的服装不但是防止误伤误杀的极佳方式。更能让士兵们迅速在战场上互相认同、互相配合……其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是像表面上一套衣服那般简单。
而白莲教中显然也有高人智者的存在。
那些绣在胸口、袖口的不同颜sè形制的莲花虽然照仿了官员胸口的补子图案。但起到的好处却是等级分明！
对军衔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一目了然，等级明显的身份也就意味着在遇到苦战或者突然事件中，失去了军官的军队也能迅速通过军衔、服装找到那些高阶军官，从保证了军队在指挥中有序作战。
虽然白莲教徒和那些被裹挟的农民组成的军队的纪律、素质都十分堪忧。在混乱中即便是遇到高级军官也未必会正确行事。
但这样的举措多少会减少一些问题的发生。
算的上是一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措施！
若是有一智者在此，必然会从这些细节中看出白莲教高层中也未必都是狂热的宗教疯子或者不学无术的煽动者。
而如今，正骑在一匹枣红sè的高头战马上的代善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他指着远处的白莲军冲旁边的诸多将领笑道：“虽说是帮妖人作乱……但看这军容阵势到还真比那些明狗强上几分呐！”。
“哈哈，贝勒爷您也太瞧得起这帮汉狗了！在俺眼里，这些白妖虽然声势不小……但毕竟只是帮刚刚拿起武器的泥腿子！要是让俺来打这仗……五千……不！三千儿郎足以消灭眼前这伙白妖！”代善旁边一名矮壮的汉子浑不在意的大笑道。
听到下属将领的反驳话语，代善却没有丝毫不满意的样子。
且不说代善本人的心智极高，也是从善如流的聪明人。就是这个女真人刚刚崛起没几十年的时代里女真人还没有后世那般高低明显，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世世代代的奴才。
可以说，融合了奴才制度和封建制的体制在**哈赤时期还尚且刚刚诞生，只是针对那些被掳掠的汉人和朝鲜人。
在女真人内部，此时还没有像后世经过皇太极、顺治几代经营，为了稳固他皇家的铁桶江山而逐渐形成的可悲的奴才制度。
第53章：代善的秘密
对于下属甚至有些顶撞意味的话，代善并没有生气。他甚至很喜欢这样直爽粗鲁的下属，比起那些弯弯肠子随时可能倒戈到其他贝勒那里的人，眼前这个矮壮的汉子虽然粗鄙，但未尝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猛将。
这样的人不堪大用……但却也不必太过防备。在战场、rì常中用起来也相当顺手。
更何况……人到了一定位子，又善于驭下的话，这种事情自然有他人代劳。
果然，不出代善所料，几名将领纷纷出言斥责这名粗鲁的将领，平静的看着这早已经在预料之中的一幕，代善却是和善的摆了摆手：“我当然相信你……也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都能战胜这些教徒。不过，白白将我们女真勇士的xìng命浪费在这些明狗的祸患身上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无论自己相不相信，作为上位者却永远要站在大义和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这样才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代善黑漆漆的瞳孔中闪过智慧的光芒。
和其他兄弟不同。
代善从小便很善于分析人心，自少年时代在学业之外读到的一些汉人书籍中他更是学到了许多权术、人心揣摩上的东西。
在他看来，父汗**哈赤固然年轻时候雄才大略，勇猛无比。是宛如那些汉人史书中项羽、吕布一般的绝世猛将。
而一个大不敬的念头便是……其实比起项羽，父汗还是更像吕布呢！
项羽乃秦末霸王，虽然霸道，但却行的是光明磊落以力破敌的堂堂正正的道路！虽然最终败给刘邦，但却也留下了更甚于刘邦的名声。
反观汉末吕布，那是什么人？虽说武艺盖世，但却有着三姓家奴的不光彩历史。除了对貂蝉不亚于项羽外，无论是文治武功全部完败！最后更是被刘备一句话引的曹cāo动了杀心，被处死……比起项羽绝世英雄般的死法更是难看。
然而……在代善心中，自己的父汗**哈赤却更像是吕布！
武艺超群这一点毫无疑问——从小在父汗身边耳濡目染的代善早已经无数次亲眼或者从那些老将亲王们津津乐道的故事中了解了**哈赤那绝世猛将般的战斗力。当年**哈赤起家除了整个辽东大势之外，何尝不是那怪物般的身体和高强的武艺的因素？
至于三姓家奴嘛……
代善曾经仔细调查分析过以前女真人从部落散沙状态突然崛起的历史。因为本身地位和这段往事本就只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所以代善并不难知道过去自己的父汗**哈赤曾经和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关系暧昧而模糊。
虽然无论是女真人这边刚刚编撰了没几年的粗糙历史，还是明朝那边的史书中对于二人的关系都没有一个定论的说法。
但李成梁在**哈赤的成长壮大中不但没有对其进行打压，反而好的过分！数次帮其挡住大难，甚至是扶植了**哈赤！
虽然表面上看，是因为李成梁当年追随的张居正的下场凄惨而导致李成梁的想法改变，为了避免走戚继光的老路而开始养贼自重，不断谎报军情以保住自己在辽东的地位。
但这些理由在代善这种心思深沉缜密的人看来却是不足以立住脚的！
通过一番调查，代善这才知道了另一段此时较为辛秘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父汗的父亲也就是代善的爷爷塔世克和太爷爷觉昌安竟是李成梁的密探和向导！竭力为李成梁做事！最后才换来了建州都督的位子。
虽然在那个时候，这位子也只是个虚名，生活还是要看部落的强大与否。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大明还相当强大的rì子里，这个都督的身份正是她**哈赤起家的资本！
若是没有这个身份和李成梁的长期扶植，**哈赤家族根本无法崛起！
代善根据这条线索一路调查……最终竟然又翻出了一条惊天的辛秘！
事情就发生在祖父塔世克和太爷觉昌安跟随李成梁多年之后……在一次普普通通的进攻本地一处土著部落的过程中，李成梁竟然让两人前去做说客！
而两人说服了土著杀死了酋长开门后，李成梁这个老谋深算的玩弄权势的大人物竟然对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部落进行了屠杀！
而在这场血洗中，明明是李成梁部下，刚刚还从大军中走出游说的觉昌安和塔世克却是被误杀了！
误杀！
十分了解军事，更了解权术和上位者心思的代善几乎可以肯定这所谓的“误杀”根本就是一个yīn谋！
甚至整个李成梁攻击那部落都是为了“误杀”觉昌安和塔世克而做好的陷阱！
与其说是在血洗部落中误杀了觉昌安和塔世克，倒不如说是觉昌安和塔世克连累了那个倒霉的部落！
可这一切又是为何呢？
如果代善就此打住，其实他这些年来还不会承受如此大的压力，以至于不敢在人前表露哪怕一丝半毫！
经过他的调查和推敲……竟是发现父汗的母亲阿依苏荔竟然很有可能与李成梁有一腿！
而算算父汗出生的rì子，向前推算……爷爷塔世克竟然在那将近一年里不在部落中，而是为李成梁调查老林子里其他野女真部落的情况！
而当时担任部落和李成梁联系重任的正是阿依苏荔！
而据代善悄悄找来的一些族中老人回忆，阿依苏荔当年可是部落里最美的女子！哪怕是后来临终时也是一幅姿容艳丽的艳妇形象！
可想而知……这样一个熟透到出水的艳妇放在李成梁那般大器晚成，恨不得不足前半辈子所有享乐之事的人身边会发生什么！
这个结果让代善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如果被父汗知道自己知道了真相……
如果被其他族人知道自己这皇家贝勒其实不过是李成梁的孙子……
如果……
代善知道，无论是哪一个“如果”成真，那么结果必然是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情况。
所以，这段苦心调查得到的辛秘代善也只能埋在心里。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代善只敢一个人睡觉！生怕哪天睡梦当中说将出来，被那些女人听去传了出去糟到毒手。
而这毒手无论是出自父汗**哈赤还是其他人的落井下石并不重要。
‘所以父汗才要千方百计的将这些人驯化成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工具啊……’代善看着身后身穿棕红sè铠甲的大军，心中暗道。
第54章：白莲——香主张山
“这就是鞑子啊……”正当代善思考的同时，在女真大军对面的白sè阵营中，白莲教的一众高层心中不由得同时产生了这样的慨叹。
总是听老一辈人说鞑子鞑子……总是有青壮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徭役压榨而被抓取辽东当兵……总是回来后谈起鞑子的尴尬和恐惧……
原来……这就是鞑子啊！
黑压压一片，似乎数不到头一般的鞑子。不过，因为背后有着五万白莲军的关系，明眼人都不难看出对面的鞑子人数还不及己方，大约也就是两三万人的规模。
可明眼人同样能看出，可就是这两三万人放在那里，散发出的气势却何止这五万白莲军的一倍两倍？！那简直是十数倍的差距啊！
就算是两万人马，放在那里，静静伫立，竟然除了偶尔几匹战马的响鼻踱步外再无异响！
所有女真士兵宛如一根根木棍一般插在大地上，丝毫没有散漫的动作声响。只是那么静静的，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站在那里静静的，以一个平静的眼神望着这边的白莲大军……
狼！
不知道为什么……白莲香主张山突然联想起这种生物来。
作为一名贱户，张山祖祖辈辈只被允许做那些最为低贱的生计。即便是攒下些钱也不得购买地产转作农夫或者商贾。
而那些妻子在屋内卖chūn，丈夫守在门口收钱的勾当张山家中的祖祖辈辈也是有几分骨气，几次险些饿死也不愿去做。
可以说……前几代祖辈人几乎都是挣扎在饥饿线上的存在。
直到张山他爷爷那一代。
老爷子也是有些机缘，在张家又一次濒临饿死的情况下上街寻思着找些口粮。不成想，正看到一群大丰收的猎户拎着无数野鸡野鸭在集市上叫卖。
饿的头昏眼花的大小伙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猎户一个个跨刀背弓的凶恶模样？直接凑上前去，想要讨些吃食。
结果？
结果自然是挨了一顿暴打！
哪里来的那么多善人哦！
但当猎户们打完走人了，张家老爷子从地上爬起来后却是发现刚才在混乱中一名猎户竟将一套弓箭落在了原地。
挨了顿打的张家老爷子自然不可能抱着这东西等失主回来寻找。赶忙忍者伤痛一溜烟的跑掉了……
说来也运气，弓箭这东西极需常年练习才有可能shè中猎物。可饿极了的张家老爷子在回家途中经过一片荒草地时，存心试试的他竟是一箭shè中了一只野鸡！
这一下，张家的锅里算是有了肉了。
从此以后，缓过气来的张家老爷子便靠着这套弓箭每天早出晚归的在郊外打猎。从最初技艺不jīng时连续数rì空手而归，到后来箭法提升后，隔三差五的有了些收获……再到两三年后老爷子成了专职猎人，光靠一个人打猎便能养活一家子人的好时节……
从此，在这打猎上尝到了甜头的张家算是彻底从贱户转作了不被官府许可承认的黑猎户！
传到张山这一辈儿，张家已经积累了不少打猎的技巧。从原本主要靠弓箭shè野鸡、兔子这等没什么效率的法子，逐渐也开始学会了设套子、挖陷阱的专业猎人的手段。
当然，作为猎人最基础、并且拯救了当年濒临饿死的张家的技艺——这搭弓shè箭的技巧在张家子弟手里却是一天也没有落下！
自己有着shè箭的经验，张山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因此，当后来白莲手谕传达到了山东，各乡都在筹备造反的时候……
张山最先组织的便是那弓箭部队！
造反之时，一队明军，大约也就两三个小旗的明军冲杀而来。张山还清楚的记得，自家男女老少人手一弓，冲着街道上的明军一阵齐shè后便是各自寻找目标的乱shè而去！
弓与历朝历代都严格管控的弩机不同。
无论是本身的杀伤力到还是学习所需的时间都远远不是弩机可比。
所以通常情况下弓并没有太多的威胁。
不过，就好比农民起义，砍些大木头杆子、找些毛竹削尖都能造反一样……当百姓蜂起而反的时候，就算是汉人连菜刀都不允许有的元朝不也一样被推翻了吗？
说到底……这大明终究是腐朽了啊！
十几个兄弟姐妹、堂兄堂弟的一通乱shè其实在狩猎野鸡的弓箭只有三四十斤力道的情况下根本不具备太大的威胁。
但即便是这样，那些明军也被这一阵箭雨给打退了！
同样发现软弓对付穿着铠甲的明军效果不高的张家人也迅速取出了偶尔用来打大猎物的七八十斤力道的硬弓。
再加上已经不断集结起来的教徒……最终失去了剿灭起义源头的明军再次来袭时……面对的已经是七八张力道足可穿过普通铠甲的硬弓和几十个拿着猎叉、锄头的教徒大军了！
在溃灭了本地明军之后，张山迅速开始了对所有白莲教徒的征召武装！
按照曾经悄悄集中培训时教众所传授的编制方法，张山将本地白莲教徒每户抽丁2人，再裹挟3名普通农户。
再以威逼利诱的手段让这些农户手上沾了本地乡绅衙役的血……这些农户反戈的可能xìng便被抹杀的差不多了。
上了这造反的船，想要下去……这朝廷又岂会放过你们？！
队伍迅速扩大，并与赶来增援镇压的明军展开了一次激战！
在这次战斗中，白莲军一方虽然人数占优，但却被明军的火铳和拉来的两门佛郎机炮打的晕头转向。
直到张山带领已经凑上百人的弓箭队冲上前去，冲着刚刚放完一排，正在装填的明军火铳手一通速shè，这才将明军的鸟铳队打散。
大军涌上，这才将这支数个百户的明军将将消灭。
尝到了弓箭在战场上的甜头的张山迅速扩增了弓箭队的规模，无论本就是白莲教徒还是强征硬拽……迅速扩增了一支超过千人的弓箭部队！
尽管这弓箭队中有许多人只是刚刚学会，手中的弓箭也大多是二三十斤力道的软塌塌的弓箭。
但配合着从铁匠铺中赶制出来的尖锐的梅针箭头，即便是shè不准目标，只要冲着大致方向抛shè也能杀伤到七八十米以外的敌人。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弓箭手必然会越shè越准……后面掳来的那些匠人也在拼命的赶制力道更大、更为结实耐用的弓箭。
到那时候……张山的眼睛眯缝了起来，紧紧的盯着远处人人挎弓的女真大军：“到那时候……就像他们一样！”。
第55章：白锦堂，头顶的避雷针
三个香，五万人。除了张山的香只有八千多人，人数最少以外。其他两个香都是在整个山东地界来说也是发展极好的大香了！分拥有两万两千人和两万人的兵力，除了少数几个因为裹挟了太多流民而显得十分庞大的香外，单纯以实力来说……这两支香的兵力已是香主一级中的翘楚。
但在如今，无论是张山还是其他两位香主却都不是这支大军的最高头领。
真正做决定的还是那刚刚被教主徐鸿儒调遣过来作为监军的巡察使。
白莲教实际上分为白莲、青莲、红莲三脉。
虽然表面上同一时期只有一名教主，但实际上教主的位子通常由本时代的各脉势力大小和互相间的妥协达成。
例如万历年间，白莲教大规模起事时的教主便是出身红莲一脉。当年明朝未建时则是善于兵事的青莲一脉在乱世中称雄。
而如今，最善传教的白莲一脉已算得上是最为广泛的脉统，其脉统继承人徐鸿儒自然也就成了名义上的白莲教教主。
当然，真到实际当中，各地香主能给他这个教主多少面子还真是不得而知！
所以，徐鸿儒非常注意自己在传教中的亲力亲为，多年来一直努力扩大自己在教中的影响。甚至不惜多次冒险往返在大明各州之间传教布道！
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太过有限，于是徐鸿儒另辟蹊径，仿照大明朝廷的“监军制度”搭建了一个‘巡察使’系统！
顾名思义，巡察使做的其实就是在各地白莲教区之间巡视监察，看看有无各地香主做大后试图将自己扶上神坛，分裂白莲教的举动。
为了具有足够的震慑力，徐鸿儒多次提升巡察使的位子和权力！对于那些敢于反抗巡察使的香主以雷霆之势予以打击！甚至不惜以暗杀手段震慑！
因此，这巡察使很快便建立了赫赫威名，张山等三人哪里敢有与巡察使对着干的心思？于是，这巡察使带着谕令一来，便间接夺走了这支大军的指挥权。
……
三名香主、十多名三个香中核心的大师兄和几个因战功提拔上来的高层簇拥着这名身穿书生白袍，面冠如玉般的青年。
胯下高头大马，腰间千金宝剑，身后数万雄兵……无论是什么人都难免心怀激荡，豪情骤升。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感觉吗？真是……太好了！让人永远都不想放手啊！！！’英俊的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如同疯癫般的狂吼着！！！
“权力！权力！！我要更多的权力！！！”熊熊的野心在青年的胸膛中狂暴的燃烧着。
任何人都有野心。
更何况像白锦堂这样一个自小孤苦，受尽凌辱后被选入教中，一步步在血腥和黑暗中攀爬至今的人？
没有什么人比从底层的yīn沟中爬出来的人更加渴望权势！
白锦堂十分清楚，从去年陕西突然爆发大规模乱匪，朝廷调山东守军十万前去协助陕西平息匪乱而导致山东内部空虚开始……这山东实际上就已经成了一个必然到手的肥肉了！
因此，教主才将原本定于天启二年的起事时间推迟到了如今，其实等的就是陕西那边打的不可开交，完全无法将兵力从乱局中抽调回来的好时机！
结果，当然是如同预料。
兵力空虚之下，山东守军除了守城之外几乎无力围剿各地的起义。结果也导致了许多原本应该在起义最初便会被扑灭的分支顺利崛起！并且聚拢起比预想中庞大的多的军力！而到了如今这个阶段，除非大明朝廷同时调遣南北直隶、湖广和其他数省的军队同时前来围剿，否认就人数来说绝对与已经羽翼渐丰的白莲军无法形成优势。
所有人的清楚，以卫所军的狗屁德行……如果不是数倍于敌人，他们战胜的可能xìng十分微弱！
在原计划当中，他们就等着各省联军入山东平叛，然后白莲军则借助熟悉地形的优势好好打上几次伏击！彻底将对方至少达到五十万之数的大军消灭！
随后，全国各省的白莲、青莲、红莲各脉各香同时起事！借着各省兵力抽调空虚的大好机会，一举将全国半数以上的州省占领！
然后便是一场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一兵力和大部分地盘的大明与悄然发展，迅猛崛起的白莲教的一场长期争斗！
在教中高层和谋士的推演当中，预计最多三到五年，白莲教便能攻破京城和南京，将大明彻底毁灭！
然后，便是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建立起一个白莲圣国！
然而……
事态的发展甚至比谋划推演中的结果还要好！
那就是原本没有考虑到的鞑子入关的情况！
无论是教主徐鸿儒还是教众谋士们的推演中都没有料到关外那“茹毛饮血”的粗蛮鞑子竟然抓住了这极好的战机直接绕过防线，直接冲入了关内！
更妙的是……这些鞑子竟然不是敌我不分的一通乱杀！竟然还派遣使者表达了善意！说是愿意帮助白莲教在山东……甚至南北直隶等地区拓展势力！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白锦堂在接到教主的密令的同时，自己也接见了这支鞑子部队的使者，并且约定在今rì商谈此事。
很快，双方约定的旗号挥舞起来，白锦堂在二十多名护卫的保护下策马向着女真大军方向跑去。
对方主帅旗帜下，一群数量相等的护卫也簇拥着一位穿着勾勒着华贵金漆龙纹红sè铠甲的贝勒迎面跑来。
双方很快便各自前进了一里不到，双方以二十多米的距离遥遥相对而立。
为行动时，双方的差距还不明显。
可刚才这一阵策马奔腾，白锦堂便立刻察觉出了双方的许多差距来……例如，己方在策马奔跑中队形颇有些散乱，而对方则每一骑之间的距离极为紧凑，而且步调一致，整个队伍看起来丝毫没有变形。
在停下后，己方的护卫虽然也是持弓跨刀的jǐng戒起来，但与对方整齐划一的漆红sè棉甲的女真兵来说……装备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后，就算是身高……自己这边骑的可都是从明军那边缴获的蒙古战马。先天上就比对方的高头战马矮了一点，再加上对方那只露出一小块面部的头盔顶部高高竖起的带着红sè缨子的类似长枪形状的部分……看上去要比己方高出了一大截。
作为白莲一脉从无数批儿童中培养出来的佼佼者，白锦堂更加擅长的是白莲一脉擅长的传教、言语和背地里的暗杀奇术的手段。
对于这军事上的事情并不算十分了解。
因此，更多时候都是只见到那些连铠甲都凑不齐的卫所军，所以并不知道其实这女真人头盔的样式也是学自明军。
虽然有着一点样式上的差别，但头顶这小长枪般的东西其实与那些装备齐全的明军一样是为了标明身份等级的设计。
而与之相比，只是在胸口的补子上图案有着一点差别的白莲军在这方面做的显然还很不到位！
第56章：各地勤王，山东乱战
白莲教与女真人的会盟很快被传播开来，山东、直隶……从京师朝堂到菜市场中的小贩百姓无人不知！
这两头凶兽的苟且合作第一次让大明朝堂上的诸公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白莲造反，单说并不可怕！
虽然此次声势浩大，但再大还能打过当年全国数省同时造反的场面吗？当时还不是被镇压下去了？
女真入寇单说也并不可怕！
毕竟就算是后世直到吴三桂在女真大帐当中当场剃头当了汉jiān，女真入关为止，女真人给大明朝廷的印象也只不过是一支类似于金人而不是蒙古人那种必然将你灭国的敌人。在朝堂诸公眼里，女真人入关算得了什么？
只要自家老小财产不受损失……只要这京师不陷落……死多少百姓也不过是奏折上一个模棱两可的数字和一笔可以上下其手的丰厚收入罢了！
而如今，两者勾搭成jiān的场面却是让朝堂诸公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联合会盟想要做什么？！”——造反？不！显然这事他们早就做了！而这双方的联盟显然是图谋更大！
一想到此处，这朝堂诸公突然觉得这屁股底下的位子有些烫人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官场**到了极点，就连军队都腐朽堕落的一塌糊涂的大明朝已经进入了末期尾声！
虽然没有人愿意相信这庞大的大明帝国会在短期内崩塌。
但如今眼下这一片靡乱的局势显然说明这帝国也到了那种王朝将倾的乱世了！
区别只是最后大明朝廷能否能人辈出，将这乱象镇压下去……还是直接被某个新的势力消灭摧毁。
尽管暂时来看，女真人虽然强横，但人数毕竟较少，终究是没有多少长劲。
白莲教虽然蛊惑能力极强，动辄掀起数十万百姓蜂拥而来……但毕竟是根基浅薄，真的要到出手来，派遣大军名将……必可一举镇压！
与之相比，陕西匪乱更是疥癣之疾，虽然百姓受害颇深，但那些土匪山贼哪个不是躲在深山当中做那山大王？
就算是不去剿灭，也不会真的出现多大的问题！
可如今，当这些每一个单单拿出来都不至于动摇帝国根基的危险同时摆上桌面的时候……显然这大明已经陷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被危险刺激到的帝国开始了狂暴的反击。
这个臃肿的庞然大物迅速调集各省兵力前往京畿勤王。许多部队纷纷涌入山东，试图扑灭白莲教的起义和赶走女真人。
在整个大背景之下，原本已经买通了许多关系，被朝廷渐渐遗忘在角落里的八村联盟和天父教的事情就又被翻了出来！
天子天子……老天的儿子，这是古代统治者的“名正言顺”。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是扯淡，但在道义上却是不能动摇的。而天父教这种将天庭诸神一概推翻，设立了一个无所不能创造万物的“天父”的行为显然是不为当权者和任何一家华夏教派所认可的。
所谓唯一神论若是成立，那我佛门诸佛菩萨，道教三清祖师又当如何自处？
于是，在多方的推波助澜之下，当准备迎接白莲教或者女真人进攻的唐业反应过来时……杀到门前的却是之前根本没做考虑的大明官军！
……
对于大明朝廷来说，京畿地区遭到女真人攻击。京军甚至出不了京师，而最为临近的山东等北方州府又乱象不断。
那么，从南直隶也就是南京地区调动兵马前来勤王灭贼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应天府、苏州府、凤阳府……十数个州府兵力不断集结，最终形成数路超过五万人的大军直扑北方战乱的地带。
而其中一支，来自于苏州府，离山东最近的这一支勤王兵马选择的便是通过山东前往京师的道路。
当大军行至滕县地界，在当地官员的怂恿指引下，这以天父教的名义聚拢了大片势力，宛如国中之国的八村联盟自然就成了对方第一个要铲除的目标。
大军列阵与南坡村外，将近八万兵马从总数上来说，竟已是八村联盟所有兵力的六七倍之多！
得知消息的唐业连忙集合各处军队，除了各村必须的驻守民兵以外，即便是那些普通村民——无论是系统村民还是后来加入的普通百姓全部被集结征召到了一处，火速向着南坡村汇聚过去。
当唐业随着骑兵部队赶到南坡村时，只有不到一千守军的南坡村已经彻底陷落。
低矮的防御围墙和孱弱的只有少量连弩和弓箭的远程力量并不能抵御住携带了大量火铳火炮的苏州勤王大军。
唐业曾经十分自豪的上千兵力最终在杀伤了近一倍的敌人后也被cháo水般的敌军所淹没。
村庄被屠杀一空。
当唐业骑马伫立在山坡上时，山下那一大片超过八万穿着红sè战袄的明军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滩鲜红的血液……或者一群数也数不清的行军蚁大军！
在绝对的数量下，一千出头的村卫队并没有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尽管在如此大的人数差距下仍然杀出了1：2的战绩，但唐业心里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
来到这明末的世界中，他第一次遭遇了真正的失败。
这失败来的是如此之快，甚至他都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八分之一的势力！
而且，如果没有阻止这些明军的办法……想来剩下的村庄迟早也是这样的下场！
援军逐渐赶到，纷纷在离明军很快的地方便开始休息列阵。
而明军很快也发现了这些敌人。
不多一会儿，庞大的明军中分出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向着此时集结了还不到三千人的军队杀来。
在远距离的火炮、火铳与弓箭弩机的对决之后，各有死伤的双方很快便进入了激烈的近身搏杀当中！
如此庞大的战场，唐业知道自己冲入其中的后果绝对是十死无生，因此按耐住xìng子带领着刚刚集结了少量的骑兵在远处观战。
战斗的双方都有着极强的意志——明军是因为数倍于敌人，自知必胜，所以勇猛。
而八村联盟的军队中虽然有许多普通人动摇，但在系统士兵毫不留情的斩杀逃兵和以身作则的勇猛冲锋下还是拼杀到了最后。
三千人援军——全灭！
第57章：“红”
隆隆的炮声从远方传来……明军的火铳声音、惨叫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和铁蹄踩踏在大地上的轰然震动……
两支军队正在初冬荒芜的大地上作战……
一方穿着大红sè的战袄，手中多拿着火铳、长矛或者腰刀牌子一类的武器不断集结逼近，在整个黄褐sè的土地上占据了绝大多数地区，感觉让人看一眼便昏然yù呕般的数量……一万、两万……五万还是十万？
没人能在这混乱的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战场上看清楚这支军队的数量。
而他们的敌人呢？
大约一万出头。
虽然自古便有着“人一满万，没边没檐”的说法，但与对方那庞大的至少七八倍与机己身的数量相比，这一万人看上去到算得上是单薄的很了。
不过，这支纯粹的冷兵器军队的抗击十分坚决。一道阵线牢牢的钉在原地，无论对少敌人围攻都死死的钉在那里……
然而，随着士兵的不断死亡，这支杂sè的冷兵器部队最终彻底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红sè战袍当中……
轰隆……轰隆……轰隆隆隆……
巨大的震动从脚下的大地上传来……刚刚结束了杀戮的红sè战袍军队疑惑的向着远处望去……
突然！
一个身影在远处一道略高出地面一些的土坡顶端一跃而出！
这是一个骑乘着战马，姿态优美自然的骑士。
不过，显然那一身褐红sè的全身棉甲和头顶的六瓣铁盔，以及头顶高高耸起的微型长枪般的装饰引起了一阵慌乱。
还不等穿着红sè战袄，带着圆檐盔帽的军队反应过来。随着这名骑士的出现，无数同样装束的骑兵‘呼’地从那处平缓的高坡上一跃而出！
百匹！
千匹！
万匹战马如同红褐sè的肮脏洪水一般呼啸着从土坡后方冲了过来，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山坡下刚刚完成了最后一场杀戮的明军冲来！
穿着红sè战袄和圆檐盔帽的明军战斗力并不低。
但问题是，几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远程力量都是火铳，而且大炮还在刚才的冲锋中落在后面的明军此时手中没有任何阻击对方的力量。
如果此时开炮，绝对只能打死明军。
而明军手中的火铳却早已经打完了子弹，若是需要重新装填，至少需要将近一分钟时间。
战马奔腾。
这种在进化中不断奔跑着变得强壮的生物速度极快！
当一名反应破快的明军已经将火药装填完毕，开始用铁钎将铅弹送进枪管的同时，对方已然冲到了眼前！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躲避！
时速六十公里以上的擦肩而过，一抹在奔腾中一闪而逝的刀光……硕大的脑袋翻滚着向后飞去……但旋即便被奔腾的战马落在了身后……让人看不出这人头到底是向前还是向后……
但随即，当数十上百匹战马排列着密集的阵型呼啸而过之后，一切就都被踩踏成了一片血红sè的烂泥……再无一点区分的价值。
这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如同一把在火焰中烧的通红的钢刀切入了一大块凝固的牛油当中一般！
褐红sè的骑兵源源不断的从山坡后冲出，顺着大部队的路径笔直的将整个明军阵型彻底凿穿！
沿途无数刚刚还在对着地面上重伤的敌人进行杀戮的明军被这支骑兵用手中的长刀、狼牙棒或者铁骨朵直接杀死，亦或者直接被战马撞飞后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无数马蹄生生踏死！
当最后一批骑兵从一片血红的宽阔的冲锋路径中呼啸而过时……已有数千明军直接丧命在这规模浩大的冲锋当中了。
声嘶力竭的关于“还击”、“集合”的大喝声在战场上响起，但在无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哭喊、疯癫的胡言乱语中这毫无价值！
在那支穿着褐红sè铠甲的骑兵在远处绕出一个巨大的弧形路线逐渐整队并且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出其要再次冲锋的想法的同时……一支盔甲颜sè为红sè的骑兵再次出现在战场的另一个方向！
而且一经出现便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冲锋。
尽管这支骑兵的人数较少，但刚刚已经被冲垮了一次的明军显然无法与之对抗。直接被这支骑兵从侧翼再次硬生生的冲成了两半！
如果此时从高处向下观察面，便能发现，整个战场上呈不规则形状的明军被这两次冲锋硬生生的切割成了“十”字形的四个部分！
同时，刚刚已经做完了休整，重新调整好角度的褐红sè铠甲骑兵再次冲入战场。而这一次直接从“十”字的一侧冲入，将这些想要和另外部队会合的明军直接分割出来。骑兵掠过时，外围骑兵纷纷以长刀、铁骨朵为武器，犹如油锯的链条一般直接狠狠的将所有路径上的敌人撕的粉碎！
而位置在内侧一些的骑兵则随手将武器收挂在马鞍之上，从一侧的皮囊或者身上摘下早已经上好了弓弦的大弓！
张弓搭箭只在瞬间！马匹随着大部队向前奔腾，无数箭矢划过一个角度略有不同的抛物线，带着一种令人听到便觉得不舒服的呼啸声从巨大的骑兵队伍中如同一片连绵不绝的黑雨一般扑进明军当中。
当这支褐红sè骑兵绕出一个半圆，脱离战场之时，几乎每个人的箭囊中都少了至少十几支箭矢。
而那片被分割出的明军则彻底的被打成了一片散沙般的存在。
红sè的骑兵队伍趁势一张，在奔腾中分裂成无数只有几百人的箭矢般贯入这支散沙般的明军当中。
虽然看上去红sè的骑兵像是分散了力量，但实际上每一支队伍都极为紧密，借助战马的冲力根本不可能被已经被冲散的明军阻拦。
这一次如同梳子般的冲锋过去之后，这被分割出来的四分之一的明军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数百人还能站立在战场上了……
于是，褐红sè的骑兵再次冲向“十”字中另一个“四分之一”。
这一幕不断的在这片战场上重新演绎……知道整个战场上再无一个站立的明军为止……
此时，整合萧索荒芜的黄褐sè土地上已经被无数的“红”所渲染……鲜血……三种红sè的尸体层层叠叠将大地染红！
“啊——！”一声惶然的惊叫划破了夜空。
第58章：噩梦，百里无鸡鸣
“唐业怎么了？醒醒啊！”。
“他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几个声音在周围响起。
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刚才从噩梦中惊醒的唐业也渐渐的回过神来，向四周望去，却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木质民宅。
自己身下则是类似于战国秦汉时期风格的木板地面，上面简单的铺了两层褥子隔凉之用。
旁边几人分别是庄士敦、张雷和泰森。
感觉到自己身上发cháo，随手抹了一把才知道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颓然的放下手臂，唐业沉默了几秒后这才说道：“不好意思，又做那噩梦了。”。
闻言，几人脸上也纷纷露出戚戚然的神sè。
“什么时候了？”唐业又问到。
“子时刚过……大概十二点半的样子。”庄士敦有种平静祥和味道的声音传来。
“哦。”唐业点了点头，自嘲的说道：“开始两天根本无法入睡……最近几天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看来我真的是习惯那场面了。”。
此时身上原本在召唤时穿戴的牛仔裤、体恤衫和内部加绒的外套早已经破烂丢弃了的张雷身上穿了一件灰sè粗布长衫，因为没有明朝裁缝的关系，所以做成了一种近似于汉服的模样。
不过，张雷这厮将衣服穿的随意，加上其腰带上别着的短刀，看上去到是更像rì本浪人。
张雷用沙哑但颇有磁xìng的声音说道：“其实您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毕竟……那场战斗来的太快也太过惨烈，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个当时就接受八个村子和两座堡垒在短短几天内就全部陷落？而最终的决战……也太过惨烈了！”。
“本来还以为拥有一支骑兵的我们可以轻松脱离战场和明军的追杀。谁成想，最后关头女真人竟然杀进来做了那得利的渔翁！”。
“如果不是当时明军还未只是被消灭了四分之一，女真人派不出更多追兵的话……我们搞不好真的连突围都做不到了。”。
咴咴咴……一阵马嘶声从屋外传来，门口响起两名站岗士兵右拳拍胸的敬礼声。随后木屋的拉门被打开，一股冷风从屋外灌了进来。
借着屋子zhōng yāng的火盆里的火光，唐业看清楚来人正是一身棉袍，挎着木弓箭壶，一副蒙古人打扮的蒙一。
唐业神sè复杂——他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在他所处的电影中是个群众演员的蒙古骑兵竟然在最后的战斗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面对血腥宏大的战场，即便是王宝这样的**枭雄都表现出了震惊、恐惧甚至是慌乱，即便是张雷这种长期在毒枭中担任卧底，心理素质极高的jīng英jǐng察……即便是泰森这样站在拳坛巅峰的拳王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乃至恐惧。
然而，这个连名字都没有，被唐业命名为“蒙一”的蒙古骑兵竟然拥有着面不改sè、内心极度冷静的表现！
这中冷静和淡然甚至比那些经历了系统灌输，在思想和心态上已经宛如经历了多年训练战斗的jīng锐的羽林将军还要坚固冷静！
也正是在蒙一最为关键的突围指挥中，自己这些人才能迅速利用马战的特点找出女真人在战场外围所留下的包围圈的薄弱点，以牺牲了部分骑兵的代价顺利冲出包围圈。
然后，便是一段长达数个小时的追逐战，正是在这场追逐大战中，在蒙一熟练的骑兵指挥能力下，追击的女真镶红旗士兵这才因伤亡过大而放弃了追击，让几人有了逃进大山当中的喘息之机！
根据王宝所雇佣的密探传回的时断时续的消息，外面整个山东已经陷入了一片大乱当中！
除了那天与八村联盟决战，最终被统领正红旗、镶红旗的代善摘了桃子，被全部消灭的苏州八万明军和本地凑出的将近一万明军外。
从湖广来此的十二万明军刚到山东便因为行军路线提前走漏而遭到了白莲教的埋伏。
白莲教一方此次显然投下了巨大的赌注！
集合了超过三十个香，近二十七万，号称三十万大军进行了伏击战！
因是伏击，所以尽管比对方jīng锐，但明军依旧大败，被三十万白莲教大军从三面围攻，狂追出五十里地！
十二万湖广明军死伤过半，余者尽数投降，被编入了白莲军当中。
另外，山西援军在直援京师的途中遭遇了女真军队，双方一路大战，直至京师附近时山西援军因死伤惨重而接近崩溃。
幸而得到了京军和直隶本地卫所救援，这才勉强进了běi jīng城。但因为死伤惨重对京师局势已无太大臂助。
至于更远的安徽、江西、四川和湖广地区的第二次批勤王军队则因为道路遥远而在短期内不可能抵达。
见此时机，白莲教主徐鸿儒下达白莲诏令，号召所有白莲教徒起义！
于是，各省白莲教纷纷起义，造成了许多防备不足的地方乱象纷纭，在本地尚且动荡不安的条件下，许多地方也根本无心前来救援山东。
以后有了援军最多也就是在朝廷的催促下奔着běi jīng城去勤王解困，至于山东……只能以后再说了！
如此算来，整个大明的局势虽然不好说，但山东乃至直隶地区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
明军、各路勤王兵马、白莲教、女真鞑子……甚至一些山贼土匪和地方豪强的武装也趁势而起。
所有人都在挣扎求存！
起义造反，根基浅薄急需人口、粮草、武器……任何东西都需要的白莲教需要掠夺杀戮！
从关外跑来，本来就是想要掠夺人口牛羊和金银财宝的女真人一旦盯住肥羊后绝对如同最残忍的狼群！
山贼土匪想要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中捞取好处！
就连各路途径山东的勤王兵马需要补给粮草也纷纷加入了掠夺大军！
而本地被女真人和白莲教打怕了的明军更是在不断逃亡中疯狂的将屠刀伸向了那些同胞百姓！
有的部队甚至开始大规模杀害百姓，割取人头冒充是敌人去领赏邀功！
冒充不了从小剃发的女真人，还冒充不了白莲教匪吗？！
各路人马乱杀一气！
到了如今，普通百姓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自己信任仰仗的明军却是杀的最凶的！
为何？
女真人来，虽然凶恶残忍，但青壮还是有几分被选中抓回辽东做奴隶的可能的！
白莲对异教徒虽然残忍，但只要表示皈依，奉上足够的粮草军资……再选出村中的青壮加入军中，白莲还是不会太过胡来！
就连大多数山贼土匪也只是求财，除了少部分畜生外，还算可以打发。
唯独明军。
且不提那些军纪较严的明军无非做些顺手牵羊之事。
那些军纪败坏，甚至是经历了溃败的明军却是凶残狡劣！为了弥补过错，甚至是邀请战功……这老百姓的项上人头才是那些当官所要的东西！
为了不走漏风声……一番**祸害之后，当然要杀光所有活口！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明军、女真、白莲……多方势力在以直隶、山东为主的战场上肆意杀戮，给当地民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一时间，虽然不说是千里无鸡鸣，但这百里之内看不到人烟，一座座村庄城池的废墟中腐尸累累的场面确是比比皆是！
第59章：重新开始
十数天后，唐业穿着一件灰sè棉袄，左手持弓，腰间挂着一副箭囊，其中插满了羽片雪白的白杆木箭。
在他前方已经被清理平整过的荒地上则用木杆竖起了距离不同，形状也不尽相同的十数个草人。
这些草人颜sè枯黄，显然是制作者因地制宜的使用了清理荒地时的枯死的野草作为主要材料。
这片空地很大，虽然形状并不十分规则。但超过二百米的长度和六七十米的宽度还是让这空地成为了一个良好的靶场。这正是唐业在势力覆灭逃入山中重新开始后痛定思痛，决定大幅改变势力发展的一部分体现。
亲眼见证了明军与己方又民兵、系统兵的多次攻防战和最终的野战后……惨遭失败的唐业痛定思痛，在逃亡途中和最近一直都在思考之前发展中的问题。
显然，之前还是将许多事情看的太过简单了。
以为战胜的了几百明军就能以少胜多的继续战胜几千、几万明军……却不成想，百人规模的战斗和数万人的战场完全不是一回事！
将将上百的劣质火铳的效率与数千支火铳齐shè的场面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哂！当那些训练比山东卫所部队jīng锐许多倍，手中武器也更加jīng良的明军排着密集的阵列不断以轮换方式用火铳倾泻火力，阵中的上百门火炮不断将己方阵型撕裂打碎的场面也与唐业原本想象中那种明军被一个冲锋便打散的场面也根本不一样！
多少次冲锋是被那狂暴的排枪给打退的？
有多少长戟兵连接触敌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铅弹或者火炮杀死？
那些能防御箭矢甚至一部分稍差一些鸟铳的巨盾在虎蹲炮喷shè出的上百枚葡萄大小的铅弹面前瞬间破碎，背后的盾牌兵整个炸成碎肉的场面发生了几十次？
这些都给了唐业极大的教训。
而学费显然是他辛苦了近半年多来建立的八个村子、两座堡垒和整个的天父教。
就在三天前，可能是因为外面明军、女真人和白莲教的杀戮，信仰系统中能接收到的最后几人的一丝信仰之力也已经熄灭了。
根据系统描述，这种情况显然是信徒改信……或者干脆是信徒死亡了。
因为信仰系统失去了其运行的最基本的要求，因此，整个系统直接关闭。所有唐业之前建立的关于天父教的东西全部化为了乌有。
而如果说这个还没展现出什么用处的信仰系统的关闭对唐业的损失还不算大的话。那么，唐业凭借《帝国与文明》系统所建立的整个势力的覆灭则给予了他沉重的打击！
在所有村庄乃至用作军事用途的堡垒被明军攻破并且付之一炬以后，整个帝国与文明系统便不断报jǐng。
原本全部解锁的建筑也退回到了最基础状态。
看起来，整个势力的覆灭也就意味着触动了帝国系统判定的“帝国灭亡”或者“文明终结”的状态。
最终，系统提示说：“因文明毁灭，系统资料全部清空……”。
看似这个代价并不算大。
毕竟只要有资源，唐业随时都可以重新发展出一个势力。
但当唐业在休整过来后查看系统时才明白那句“系统资料全部清空”的意义！
什么都不剩了！
民宅、捕快房、兵营、骑兵营、医馆……建筑列表中原本数百种建筑单位全部变成了空荡荡的位置。
科技树空了……
虽然唐业十分不满系统中默认的相当于青铜器时代的科技背景，但当如今系统科技页面上空荡荡的连一根木棍都没有的科技树出现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相当怀念之前那落后的科技水平的！
至于兵种？
那更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戟兵、没有盾兵、没有轻骑兵……更没有羽林将军！
整个系统一片空白！
彻彻底底的从零开始！
于是，这十多天来，唐业便一直着力于按照系统的介绍试图重新开始。
说起来，重新开始也并不困难。
根据系统的介绍，只要唐业重新在进入系统的界面上选择一次文明，并且给自己起一个游戏称呼便可以重新开始了。
而且，还有着重新选择一次国家文明的机会。
可以说，如果选择这条道路，虽然之前已经发展到极大规模的势力没了，但却得到了可以重新选择其他几个文明的好处！
要知道，在《帝国与文明》这款游戏中，可不只有一个文明。还有着丝毫不亚于中华文明的其他三个文明！
埃及、中国、希腊、波斯……四大文明不能说哪一个更为优秀，也不能说哪个就一塌糊涂。
尽管在现实世界中，埃及文明可能后来在上古辉煌之后便是长期的没落。可能希腊在启蒙了整个欧洲的发展后再无什么建树……波斯人尽管在一个又一个大帝国的崛起中保持了千年的辉煌，但最终还是难免分崩离析被继任者替代。
就算是最终较为完整的存留下来的中华文明，其中也未尝不是起起伏伏十数次，被许多迅速崛起的势力所覆灭沉沦？
在现实中，孰优孰劣不好评说。
但在《帝国与文明》的设定中，许多东西却明了许多。
例如，中国文明在粮食的生产上比其他三个文明更有优势，但兵种作战时却更为依赖多兵种配合的力量，在单一兵种上并没有多少优势。
而希腊、波斯则在粮食生产上略逊于中国，想来这一点即便是放到如今也会以田地的生产速度或者数量体现出来。
人口较少时这点差距也许还不算明显。
但当人口过万，甚至更多时……较少的粮食产量也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农夫去照顾农田。
在兵力上的人口缺口自然也更大。
也就意味着在大部分情况下，波斯希腊的士兵总体数量无法与相等规模的中国阵营相比。
此外，具体到的战斗力方面。
不同文明的兵种也有着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
中国在连弩兵的攻击速度上占优，但在shè程和价格上却略显劣势。
甚至于波斯廉价的弓箭兵相比，贵出近一倍的资源。
而且，中国的远程攻击中，更是比希腊和波斯少了一个单位。波斯具有弓箭兵和象骑shè手两个单位，希腊也有弓箭手和标枪手两种远程攻击。
这种种区别如果不考虑其中，显然就是在白白浪费这一次付出了整个势力才换来的重新开局选择文明的机会。
第60章：波斯与希腊的兵种比较
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波斯和希腊这两个文明还真有些宿敌的意味。双方在强大时几乎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规模去攻击甚至征服过对方。从建立庞大帝国的亚历山大大帝，到在温泉关战役中展现出斯巴达城邦的强大战力的各个战争中……希腊与波斯的仇恨厮杀几乎贯穿了整个漫长的历史当中。
直到后来希腊先一步完蛋，但继承了其文明的继任者们却此起彼伏的站到了波斯的对立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者和其后来的继任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代表了欧洲文明与中东文明的冲突。
在整个漫长跨越了无数个时期的争斗中，当然不是一方始终强盛的独角戏。
在国家乃至整个地区文明的起伏兴衰当中，双方都在自己最强的时代里展现出了十分强大辉煌的一面，当然也在其他人的崛起中扮演了晦暗衰落的角sè……这让唐业更难以从纯粹历史的角度上去选择二者。
虽然从21世纪时两个文明对现代的影响来看，是希腊文秘绝对的胜利。但这其中何尝没有胜利的只是“文明和艺术”而非帝国和铁蹄？
要知道，希腊文明虽然对现代欧洲乃至世界的价值观、社会体制和艺术科学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其实希腊本身在历史上比波斯更早被后来者征服替代。直到近代才被后来人循着那些巨大的石质建筑和荷马史诗等著作所追寻复原……
可以说，从政治、科学、艺术的角度上来说，选举制度、冲上科学与艺术的希腊文明在影响上胜利了。
但古希腊人实质上却是被强大的敌人所征服毁灭，从一个国家文明的角度上却是失败者。
而波斯显然与之完全相反。
尽管也曾在没落时期被打败、征服甚至灭国。
但实际上波斯帝国的统治时间极长，在很多个世纪中也扮演着征服别人的侵略者的角sè。
即便是在短时间的没落或者被替代中，宗教社会xìng质浓郁的波斯从实质上也并没有被终结。
因此，唐业决定从游戏设定——特别是兵种强弱和实用xìng方面来考量选择哪个文明的问题。
波斯的兵种由低至高共有殉教者、长矛步兵、弓箭兵、象骑shè手、轻骑兵、铁甲骑士、影子武士和猛犸……一共八种。
除了最后作为顶级兵种的影子武士和猛犸不知道会不会像中国文明那样没办法制造狴犴和女娲一样成为废品外。
其他6个兵种分别大致与“民兵”、“基础单位”、“高级单位”和“特sè单位”四个范围。
同样，希腊文明的兵种也有雅典卫兵、斯巴达勇士、弓箭手、标枪手、重装骑兵、女祭司、泰坦和半人马8种。
刨去最后不知道能不能训练的泰坦和半人马这两种魔幻生物。剩下的六个兵种同样比起只有5个基础兵种的中国文明略有优势。
不过……
如今唐业却不是想要与中国文明比较，而是拿这两者互相比较。
当然，比较不能按照田忌赛马的方式去进行，而是从每一个兵种一级一级的比较！
首先，是波斯的殉教者和希腊的雅典卫兵做比较。
在《帝国与文明》的游戏中，这两者的攻击相同、防御殉教者略强，但血量雅典卫兵有很大的优势。
然而……有过训练士兵并且实战经验的唐业知道，这些原本为了用于游戏判定的“数据”在现实化之后其实作用并不明显！
很多时候也只是区分各个单位的力量大小、战斗经验丰富与否的一个模糊标杆罢了。
在现实中，使用弯刀的波斯殉教者显然比用匕首的雅典卫兵攻击高出许多，在战场上，弯刀更是比匕首更为实用的多。
初级兵种——波斯殉教者胜出！
……
接下来便是波斯的长矛步兵和希腊的斯巴达勇士的比较。
在这两种兵种上，双方其实使用的武器十分相似——都是长矛+巨盾的配置。只不过斯巴达勇士多出了一柄阔刃短剑，并且无论是头盔、铠甲还是盾牌武器上都比长矛步兵jīng良了许多倍。
而根据唐业记忆中的描述，斯巴达勇士更是从小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拥有十分强大的战斗力！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名斯巴达勇士的价格是三名长矛步兵+一名雅典卫兵的价格。或者直接能训练8名殉教者！！！
显然，斯巴达勇士完爆长矛步兵！
……
shè手中，希腊弓箭手以稍微jīng良的装备和希腊文化中良好全民体育文化的发展而导致弓箭手略胜一筹。
但在文明的特殊单位中，波斯的象骑shè手完爆希腊标枪手！
尽管攻击较高，但一个投掷标枪的好手与骑在大象上的三名士兵的强弱似乎不必多做比较了……
……
最后做比较的是唐业最为看重的骑兵。
之前与明军、明军与女真正、镶红旗的战斗已经让唐业明白过来——步兵虽然是战争的基础，但在步兵的荣光已经稍显陈旧，火器又未完全发展起来的今天，战场上唱主角的还是强大的骑兵队伍！
来去如风、强大的冲击力、动辄转战数百里的强大机动xìng……骑兵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
匈奴人骑在马上打败了暮气沉沉的罗马。
蒙古人靠铁骑与弓箭征服了大半个欧亚。
金国铁浮屠碾碎了多少宋人的骨血。
就算是今天的女真人不也不也依旧依靠着凶悍的骑兵一次又一次的击败敌人吗？
毋庸置疑。
在骑兵上，希腊人处于下风。
尽管游戏为了平衡，已经让在历史上没什么像样骑兵的希腊人多了一个冲击力不错的长枪重骑兵。
但实际上，这个重骑兵不要说和欧洲骑士顶峰时代的铁罐头相比。就是和如今女真人的普通的着甲骑兵比也没有什么优势！
这种铠甲不够先进厚重，马上技巧一般般，武器上更是只能靠长矛和盾牌冲锋的骑兵放在一千几百年前的地中海地区尚且能算得上是一支改变局势的力量。
而放到今天……可能就连稍有一点规模的明军都拿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