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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鸦片     上位(寂寞鸦片)txt下载     上位(寂寞鸦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藏獒养殖计划

    段泽涛想起自己前世的那个时空。人们对于藏獒的追捧到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地步,全国各地的藏獒养殖园如雨后春笋般冒起,虽然这些养殖园里养殖的藏獒大多已经不知是纯种藏獒的不知多少代配种了,而事实上纯种藏獒离开了习惯的高原环境也很难成活,但不可否认藏獒养殖业在那个时空已经成为了一个利润空间巨大的产业链,让许多人从中获得了巨额的利润。

    在段泽涛前世的那个时空,据说当时引爆人们追捧藏獒的热潮的是一部叫《藏獒》的小说,这部小说后来还拍成了电视剧和电影,人们因此被藏獒对主人的忠贞不二和勇猛无敌所震撼,从而喜欢上了藏獒这种被藏民们称为“东方神犬”的生灵,它们身上集中了草原生灵应该具备的最好品质:孤独、冷傲、威猛和忠诚、勇敢、献身以及耐饥、耐寒、耐一切磨砺,你无法不被它们所感动!

    而如今段泽涛所遇到的赤古就是这一切优秀品质的代表,再加上纯正高贵的血统,段泽涛相信只要稍做包装推广,就能提前引爆人们追捧藏獒的热潮,从而在阿克扎地区打造一条藏獒养殖产业链,他甚至还构想在阿克扎建一个世界名犬园,吸引全世界的爱犬人士到阿克扎来展示爱犬,从而让阿克扎成为全球爱犬人士的“圣地”。

    不过心中的想法还不完全成熟,所以段泽涛并没有立刻把心中的这个计划向格桑措姆他们说出来,他准备回去好好调查论证一下再说,另外这个计划也需要强大的财力和人脉资源来支持,还需要寻找一个热爱动物又有一定影响力的合作伙伴来共同运作,这方面朱飞扬认识的人多,到时候再问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人选。

    “格桑措姆大哥,都准备好了,请客人过去吧。”,这时帐篷厚厚的布帘被掀开了,刚才出去准备的那位藏族小伙走了进来。

    段泽涛跟随众人出去之后,就见原本驻地的中心空地上,燃起了一大堆篝火,许多人正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旁边还传来宰杀牛羊的吆喝声,一群藏獒围在旁边,捡食着扔出来的牛羊肝脏。

    篝火旁边还搭建起了一个长条的半敞着的帐篷,帐篷里面已经摆好了一长排的桌椅,格桑措姆等人要让段泽涛做首座,段泽涛坚决不肯,要让那年纪最长的藏族老人做首座,那藏族老人却说段泽涛是活佛的使者,他如果不坐则所有人都不敢坐了,推搡了许久,段泽涛拗不过,只得在首座上坐了,几位藏族老人和格桑措姆在一旁做陪。

    在长桌旁边还专门准备了一个大盆,里面放满了新鲜现杀的羊肉,那是专为赤古准备的,赤古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人们都不敢靠它太近,曾经有两个部落的年轻小伙想去逗弄它,结果差点被它咬死,幸亏格桑措姆及时出现才制止了惨剧的发生,从那以后人们就对它敬而远之了。

    赤古先摇摇晃晃地走到段泽涛身边亲昵地用大头蹭了蹭他,又把那大盆拖到他的身后,这才趴在地上享用起大盘里鲜美的羊肉来,牧民们见赤古对段泽涛如此亲昵都大感惊奇,那几个目睹了段泽涛和赤古一起大战群狼的藏族牧民就向一旁不知情的同伴介绍起当时的情形来,让牧民们不由对段泽涛刮目相看。

    很快大盆大盆的烤牛、羊肉就被美丽的藏族姑娘们端上了桌,格桑措姆首先站起来说了祝酒词,这藏族喝酒也是有很多礼节的,段泽涛接过格桑措姆递过来的酒杯,然后一手拿杯,另一手的中指伸进杯子,轻蘸一下,以拇指和中指朝天一弹,意思是敬天神,接下来,再来第二下、第三下,分别敬地、敬佛。

    喝酒的时候也很有讲究,段泽涛先喝一小口,一旁的格桑措姆马上倒酒,将杯子斟满,段泽涛再喝第二口,再斟满,接着喝第三口,然后再斟满,段泽涛这才把满杯酒一口喝干了。

    看到段泽涛如此尊重他们的习俗,藏民们齐声欢呼,藏族汉子们纷纷唱起了祝酒歌来向段泽涛敬酒,而一些年轻的藏族女子,则是走到场地中间跳起舞来,一时间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段泽涛十分享受地吃着美味的烤肉,喝着醇香的青稞美酒,场中卓玛古丽带着美丽的藏族姑娘们跳着传统的藏族舞,美目却不时频频向段泽涛瞟来,跳到一半,卓玛古丽突然如灵巧的小鹿般跑了过来,拉起段泽涛要带他去跳舞。

    段泽涛一下子愣住了,而格桑措姆也皱起了眉头,如果段泽涛仍是单身,他当然很乐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卓玛古丽许配给他,但现在段泽涛和他带来的那位姑娘明显关系非浅,女儿却又明显对段泽涛十分有好感,如何不让他十分纠结。

    卓玛古丽是牧民部落里的一枝花,不少年轻的藏族小伙都对她心生爱慕,偏生卓玛古丽十分高傲,平时对他们爱理不理,此时却主动邀请段泽涛跳舞,段泽涛还不识抬举,推三阻四的,心中就十分不忿,一个十分高大健壮的藏族小伙站了起来,走到段泽涛身边,右手抚胸行礼道:“尊贵的客人,我叫扎西丹布,我听说了你勇斗群狼的英勇事迹,既然你不愿意跳舞,那么请允许我向你挑战摔跤!”。

    牧民都欢呼起来,这扎西丹布也是部落里有名的勇士,曾经独力赤手空拳干掉了三头草原狼,而摔跤比赛也是藏族聚会时常举行的传统节目,按照规矩在摔跤比赛中获得胜利的人就可以得到部落里最漂亮的姑娘的香吻。

    段泽涛就有些为难了,按照藏族的规矩,被挑战者是不能拒绝的,否则会被认为是懦夫,这时一旁的卓玛古丽替他抱不平道:“扎西丹布,这不公平,他根本没练过摔跤,你这分明是欺负人!”。

    扎西丹布见卓玛古丽替段泽涛说话,心中越发不舒服,故作豪爽地大笑道:“这好办,我可以让他一只胳膊,单手和他摔跤,这样总行了吧?!”,周围的年轻藏族小伙也跟着起起哄来。

    段泽涛听了扎西丹布语带轻蔑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而且他下一步要推动藏獒养殖产业的形成也需要牧民们的配合,如果在牧民心中留下了一个懦夫的印象,对他的下一步工作开展也十分不利,加上又喝了不少酒,酒气上涌,便大声道:“比就比,我也不要你让,大家公平比赛!”。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来到场中央的空地上,扎西丹布扭了扭头,舒展了下骨骼,全身的肌肉和关节发出吓人的暴响,他大吼一声就向段泽涛扑了过来,粗大的双臂如两条森蟒般牢牢缠住了段泽涛的腰,用力向后一扳,这是他的必杀技,往往对手给他这么一扳就会丧失战斗力,摔倒在地。

    段泽涛只觉腰都快被勒断了般难受,就在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输定了的时候,段泽涛变掌成锥,用力在扎西丹布的双肋上一刺,按胡铁龙的说法,这个穴位是人体最吃痛的地方,扎西丹布吃痛松开了双手,段泽涛趁势用力向他怀里一靠,把他靠了一个踉跄,左腿一撩,扎西丹布就重重地向后摔倒在地。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卓玛古丽欢呼得最响亮,飞快地跑了过来在段泽涛的脸颊亲了一下,段泽涛摸着脸颊一下子僵住了,他不知道这摔跤比赛得到的奖励竟然会是如此的香艳!

    有了前车之鉴,藏族小伙们也不敢再挑战了,却开始猛灌段泽涛酒,段泽涛虽然酒量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搞车轮战,很快被灌醉了,他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被人抬着回到了帐篷里。

    他只觉得自己头痛得要命,帐篷里也没有点灯,段泽涛被扔在了厚厚的毯子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晕恶心,口干舌燥,嗓子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了!睡了一会儿,他迷迷糊糊地地翻身爬了起来,嘴里喊着“水、水、我要水。”……

    忽然之间,身后一双冰凉光滑的手臂从后面缠绕了上来,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那滑腻柔嫩的肌肤触感,顿时让段泽涛全身一颤,身后一个温软的身子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从肌肤触碰的感觉,还有那贴在背上婀娜凹凸的感觉……他立刻判断出,身后的这具身躯,是赤luo的!

    段泽涛张口欲叫,却被两片芬芳的唇瓣含着一口甘甜的清水堵住了,一条又香又滑的香舌钻进段泽涛嘴里,干得快冒烟的段泽涛情不自禁地含住用力地吸允着,那滑溜溜的双臂死死缠绕着,段泽涛顿时感觉到头昏眼花,只觉得心跳加速,也忘记了挣扎,两人一翻,就滚在了毛毯里。

    怀里的那个温软光滑的身子是那么的诱人,芬芳的唇瓣是那样的柔软香甜,但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段泽涛不要忘记李梅就在隔壁,脑海恢复了一丝清明,用力挣脱开来,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卓玛古丽!

第二百一十二章 血誓

    (ps:昨天那章感觉写得差极了。晚上睡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两点又爬起了把昨天那章211结尾的几百字给修改了一下,如果大大们是昨天看的211章,麻烦回头看下,省得接不上。)卓玛古丽平日里最是害羞矜持,但她很少跟外界接触,部落里的年轻男子她根本看不上眼,而段泽涛却给了她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尤其这个男子又是如此英俊,身份神秘而高贵,更集英雄的武勇和草原汉子没有的文雅于一身,一下子就打开了她紧闭的心扉。

    藏族女子对爱情的追求最是直接而执着,虽然她也察觉到段泽涛和李梅关系不一般,但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卓玛古丽却更愿意自己骗自己认为段泽涛和李梅只是普通朋友,就算两人是情人,她也有信心凭自己的青春美丽把段泽涛从李梅那里给抢过来!

    回到帐篷,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段泽涛打败扎西丹布的英姿,隔壁帐篷里传来了父亲格桑措姆的鼾声,神差鬼使之下,她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偷偷溜进了段泽涛的帐篷,打算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把段泽涛抢过来。

    段泽涛见来人竟是卓玛古丽,大吃了一惊,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小声急道:“卓玛古丽姑娘,怎么是你啊?!”。

    卓玛古丽双颊绯红,羞涩难当,但事已至此,就壮起胆子,挺起自己丰满的胸膛颤声道:“你不知道吗?在摔跤比赛中的胜者就可以得到部落里最美丽的女子,难道我不是最美丽的吗?!”。

    段泽涛有些哭笑不得,他已是一身情债,自不可能接受才认识的卓玛古丽的示爱,但如果拒绝卓玛古丽,又怕伤害她,思来想去,段泽涛还是觉得直截了当地和卓玛古丽说清楚比较好,正色道:“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藏族姑娘,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现在躺在你帐篷里的那位女子就是我的爱人,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小伙子的,我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卓玛古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眼泪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咬牙穿好衣服转身哭泣着跑了出去……

    这时帐篷外突然转出一个人来,却是格桑措姆!他早就察觉卓玛古丽对段泽涛的态度有些不对劲,所以他假装熟睡,见到卓玛古丽偷偷溜出来,就悄悄地跟了出来,见到卓玛古丽果然偷偷溜进了段泽涛的帐篷,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但此时如果他闯进去,一则段泽涛是活佛的使者,身份尊崇,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二则这事一旦惊动了部落里的其他人,卓玛古丽以后就无法面对族人,自己也会抬不起头来。

    正犹豫不决之时,却见卓玛古丽哭泣着跑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格桑措姆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越发对段泽涛无比敬服,世上有几人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坐怀不乱,真不愧是活佛选定的使者!刚才如果不是段泽涛把持得住,自己女儿的一生清白就毁了!格桑措姆想了想,就掀开段泽涛住的帐篷厚厚的布帘,走了进去。

    段泽涛见到格桑措姆进来吓了一大跳,有些心虚地看着格桑措姆,卓玛古丽刚刚衣裳不整地从自己帐篷里跑出去,格桑措姆就进来了,很明显刚才的事情他都知晓了,他不会是要来杀自己灭口吧,这游牧民族生性彪悍,法律意识淡薄,而格桑措姆在部落中的威望又很高,如果他真把自己杀了,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公安机关想破案都难,那自己可就真冤死了。

    就见那格桑措姆满脸坚毅,象是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猛地拔出了自己的随身佩戴的腰刀,那刀寒光闪闪看起来十分锋利,段泽涛大惊失色,连忙跳起来连连摆手道:“格桑措姆大哥,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你女儿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接下来格桑措姆却做个一件段泽涛绝对意想不到的事,他单膝跪地,褪下自己衣服的左袖,光着左臂,右手持刀在左臂上“唰!唰!唰!”连划三刀,鲜血直流,格桑措姆却浑然不顾,举起右手,对天盟誓道:“我格桑措姆,愿誓死追随活佛使者,但有所命,莫敢不从,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格桑措姆所发的这个誓言在藏族传统里叫“血誓”,是藏族最庄重最严肃的盟誓仪式,藏民认为如果发了这个血誓却不遵守的话,死后将会堕入十八层地狱,所以轻易没有人会发这样的血誓。

    段泽涛连忙上前将格桑措姆扶起,惊道:“格桑措姆大哥,不可如此,我何德何能,当得起你如此重誓!”。

    格桑措姆毅然道:“刚才我就在帐篷外,您的话我全听见了,您实是挽救了我女儿的一生清白,这样的人值得我追随!”。

    段泽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格桑措姆在部落中威望很高,对于藏獒养殖也十分有经验,对自己下一步推动藏獒养殖计划实是大有帮助,正是不可或缺的人选,连忙找来布条和清水帮格桑措姆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伤口,这才请他坐下来,把藏獒养殖的事和他说了。

    格桑措姆眼睛一亮,用力一拍大腿道:“这倒是个生钱的好路子,如果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谁又愿意到处漂泊呢,我们这里人人都是养藏獒的好手,了解藏獒就象了解自己的儿子一样,每年赤古发情的时候,前来配种的藏民都排到几里地外去了,生下的幼獒犬,我们一般都只选品种好的留下,次一点都抛弃了,这要有路子卖到内地去,也能卖不少钱呢……”。

    “不过,这里面有几个问题,一、如果要规模养殖,建犬舍等基础设施就要一大笔钱,更不用说后面饲养的费用,我们拿不出来。二、藏民都视藏獒为亲人,所以纯种藏獒是绝不会卖的,卖了到内地也很难成活!三、销路也是个问题,我们这里交通不便,虽然偶尔也有内地的老板来我们这里买藏獒,但如果规模养殖的话,就不是一个小数了,一头藏獒一天就要吃好几斤鲜肉,只饲养费用就把我们压垮了”,格桑措姆又有些担忧道,他是部落里唯一上个学的人,分析起来倒是有条有理。

    段泽涛哈哈大笑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帮你们找一个有钱的投资人来投资,你们以技术入股,另外我也会帮你们申请低息贷款,对了你那个专治高原伤风感冒的祖传藏药秘方能不能拿出来,我帮你卖给刚和阿克扎制药产合资的汤臣集团,这也是一大笔钱!”。

    “我也知道藏民对藏獒感情深厚,纯种藏獒不能卖,可以卖其他种群的藏獒啊,还可以提供配种、治疗等增值服务,对你们的畜牧业也有带动,至于销路问题你就更不用担心,我是想把阿克扎的藏獒养殖包装成一个国际性的品牌,到时来买藏獒的人要排成长龙呢,就怕你忙不过来,哈哈!”。

    两人兴奋地商量了半个晚上,最后段泽涛实在顶不住了,哈欠连连,格桑措姆才识趣地告辞走了。

    段泽涛实在太累了,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春梦,梦见江小雪、李梅、欧阳芳、孙妙可还有小兰、小芳都来了,和他在一张大床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群p大战,这时杜小月走了进来,不停地挑逗他,他被搞得火起,跳起来就去追杜小月,杜小月咯咯笑着转身就逃,好不容易追到了,他把杜小月死死按住,对准她那娇艳的红唇就亲了下去,含住她香滑的舌头吸吮起来……

    突然段泽涛觉得脸上湿嗒嗒的很不舒服,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一摸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一下子吓醒了,睁眼一看,却是赤古在用舌头tian他的脸!

    “呸!呸!”,想着自己刚才居然把赤古的舌头当成了杜小月的香舌,段泽涛恶心得要死,拼命吐着唾沫,又连忙用衣袖擦干自己脸上腥臭的口水,火道:“大哥,拜托,我是男的,别搞那么亲密行不行!”。

    赤古眼汪汪地看着段泽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亲昵让段泽涛如此恼怒,段泽涛又有些好笑,用手用力揉了揉赤古毛绒绒的大头道:“下次不许淘气了啊!”。

    赤古又咬着段泽涛的裤脚拖着他就往外走,段泽涛无奈地跟着赤古来到一顶帐篷内,就见那雪獒母犬正在给幼獒犬“小赤古”喂奶,小家伙还没有意识,眼睛也半闭着,吃奶却很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奶头含进去又吐出来,雪獒母犬有些焦急却又没有办法,见到段泽涛进来欣喜地叫了两声。

    段泽涛蹲下身子,在“小赤古”身上抚摸了两下,非常神奇地“小赤古”立刻不乱动了,老老实实地吃起奶来,段泽涛心中大奇,难道自己真的和这“小赤古”天生有缘,这也太神奇了!

    “哇,太可爱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娇呼,却是李梅睡醒了,没见到段泽涛,就出来找,正好看到可爱的“小赤古”,她平时最是喜爱小动物,见到“小赤古”,心中就涌动着一种母性的喜爱之情,情不自禁地走了过来,想抚摸一下“小赤古”。

    “吼!”,一旁的赤古怒吼一声,象一头暴怒地狮子,向李梅猛扑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铁龙出事了

    “不可以!”。段泽涛大喝一声,猛扑过去,将李梅死死护在身下,赤古见是段泽涛,竟然在空中来了个高难度的“托马斯回旋”,硬生生地刹住了扑势,滚落在地,爬起来有些疑惑地望着段泽涛。

    段泽涛指了指李梅对赤古厉声道:“她是我的朋友,是好人,好人不能伤害,明白吗?!”。

    赤古眼汪汪地点了点头,竟好象能听得懂段泽涛的话般,李梅本来被吓得花容失色,此时见这个凶猛的大家伙居然在段泽涛面前卖萌也有些忍俊不住,惊奇道:“泽涛,它好象真的能听得懂你的话诶!”。

    段泽涛笑道:“这家伙可是獒王之王,它可聪明得很呢,说起来它还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诶,你的身体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梅更加惊奇了,她在段泽涛和赤古大战群狼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对整件事情茫然不知,连忙追问道:“我觉得很好啊,怎么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段泽涛于是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梅,李梅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道:“这么危险啊,看来还真得好好谢谢这个大家伙呢!”。

    赤古得意洋洋地昂起头,抖了抖身上的长毛,仿佛一位得胜回朝的国王,可惜因为腿伤还未好,样子很是滑稽,逗得段泽涛和李梅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段泽涛走出去一看,就见到方东明带着几个基层干部正在比手画脚和格桑措姆说着什么,见到段泽涛,方东明大喜过望,连忙跑了过来,又是激动又是焦急道:“老板,你真的在这里啊,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再不出来,行署就要翻天了!还有,你快救救铁龙哥吧!”。

    胡铁龙和段泽涛亦师亦友,段泽涛也从未把胡铁龙仅仅当成自己的司机,而是当做朋友和兄长对待,听了方东明的话,段泽涛大惊失色,用力抓住方东民的胳膊摇晃着急道:“什么?!铁龙出什么事了?!”。

    原来方东民和胡铁龙见段泽涛很晚还没回,手机又打不通,就预感到段泽涛出事了,赶紧向行署专员白玛阿次仁汇报,白玛阿次仁听了也十分着急,立刻打电话给公安局长丹巴杰布,让丹巴杰布立刻派出所有警力出去搜索。

    丹巴杰布是地委书记陆晨风的人,就立刻向陆晨风做了汇报,陆晨风得知段泽涛失踪了,心中暗喜不已,打着官腔道:“丹巴杰布同志,或许段副专员只是出去玩得太开心了,忘了回来,失踪人口不是也要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吗?公安局肩负维持整个阿克扎市治安的重任,警力本来就紧张,哪里有那么多警力派啊?不能搞特殊化嘛!……”。

    丹巴杰布就用陆晨风的话回复了白玛阿次仁,白玛阿次仁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没有办法,丹巴杰布一向对他阳奉阴违,不听他的招呼也不是第一次了,胡铁龙平时不大爱说话,其实却是面冷心热,对段泽涛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听了丹巴杰布的回复就默不作声地走开,方东明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就没有注意。

    哪知道胡铁龙却是去了陆晨风在地委大院的家,他没有惊动外面站岗的武警,而是利用他特种兵的潜伏术直接进了陆晨风的书房,陆晨风见到胡铁龙吓了一大跳,根本不听他说话,就准备大声叫外面站岗的武警,胡铁龙只得一把抓住陆晨风,制服了他后让他立刻打电话指示丹巴杰布派出所有警力进行拉网式搜索,陆晨风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只得按照胡铁龙的要求打电话给丹巴杰布,让他立刻展开拉网式搜索段泽涛。

    胡铁龙在做完这一切后,就主动放了手向陆晨风道歉,陆晨风恼羞成怒,又知道胡铁龙和段泽涛关系不一般,正好借机打击段泽涛,根本不听他解释,立刻叫来站岗的武警把胡铁龙抓进了拘留所,准备治以重罪!

    “铁龙怎么这么糊涂啊?!”,段泽涛恨恨地一跺脚,继而决然道:“铁龙是我的兄弟,谁要动他都得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陆晨风既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我就好好和他过过招!”。

    李梅有些担忧地劝慰道:“泽涛,你也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铁龙哥就是太冲动了,才会出这样的事,先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方东明接口道:“是啊,老板,这次陆晨风摆明了是针对你来的,你如果冲动正好中了他的圈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

    段泽涛冷笑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陆晨风想对付我,没那么容易!”。

    事情紧急,段泽涛匆匆告别了格桑措姆等人,带着方东明和李梅赶回了阿克扎市,他没有回行署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胡铁龙就被关押在这里。

    段泽涛来到局长办公室,丹巴杰布见到段泽涛大吃了一惊,有些心虚地赶紧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段专员,您回来太好了,可把我们急坏了,我把所有警力都派出去找您了,现在还有同志没来得及撤回来呢!……”。

    段泽涛瞟了丹巴杰布一眼,冷笑道:“真的吗?!恐怕有人巴不得我永远不回来了吧……”,丹巴杰布不好接话,只能尴尬地笑着站在一旁。

    “我的司机胡铁龙现在在哪里?!”,段泽涛冷冷地问道。

    丹巴杰布夹在段泽涛和陆晨风中间也十分难做,这两个人他谁都得罪不起,抹了一把冷汗道,“段专员,胡铁龙他挟持地委书记陆晨风同志,目前正被羁留在公安局拘留室……”。

    段泽涛摆摆手道:“胡铁龙为什么要挟持陆晨风同志啊?!挟持陆晨风同志对他有什么好处啊?!这中间定有隐情,现在你立刻打开拘留室,我要去探视他……”。

    丹巴杰布为难地挠挠头道:“胡铁龙是十分危险的人物,陆书记指示一定要严加看管,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段泽涛用力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法庭一日没判胡铁龙同志有罪,谁也不能给他定罪!我问你,你可曾亲眼见到胡铁龙同志挟持陆晨风同志啊?!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不要急着下结论,我身为常务副专员,我想去探视我的司机还需要他陆晨风批准吗?!你如果不敢做主,我这就给政法委贡布平措书记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有这样的规定!”。

    丹巴杰布也不敢把段泽涛得罪死了,段泽涛可是连陆晨风都要顾忌三分的猛人,他要是记恨上了自己,自己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连忙道:“段专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当然可以去探视,不过探视过程,我要全程陪同……”。

    段泽涛冷冷地道:“好,我不为难你,我看你忘记了我上次的话,警察的枪是用来保护人民的,永远不要将枪口对准人民!你如果弄错了方向,谁都保不了你!我话说到这里,怎么处理你好自为之,话不多说,你先带我去看胡铁龙吧!”。

    丹巴杰布如何听不懂段泽涛一语双关的话,但自己已经上了陆晨风的船,陆晨风的许多违纪行为他都参与其中,要想回头又谈何容易,而且陆晨风向他承诺等把政法委书记贡布平措搞倒后就让他顶上去,只得装做没听懂段泽涛的话,低着头带着段泽涛来到拘留室,打开门,段泽涛就见到了胡铁龙!

    胡铁龙看到段泽涛面色一喜,“老板,你回来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段泽涛见胡铁龙手上脚上都被铐上了重重的铁镣,眼圈一下子红了,转头对身后的丹巴杰布厉声道:“丹巴杰布,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把铁镣给我打开!”。

    丹巴杰布躲闪着段泽涛凌厉的眼神,嗫嚅着道:“胡铁龙是十分危险的人物,陆书记指示……”。

    段泽涛已经出离愤怒了,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丹巴杰布的话,怒极反笑道:“又是陆书记说,你丹巴杰布到底是人民的公安局长,还是陆晨风的狗腿子!你要我说几遍,法庭一日没判胡铁龙同志有罪,谁也不能给他定罪!更无权给他戴上铁镣!你身为公安局长,不能坚持原则,依法办事,根本就不合格!我明天立刻向常委会提议,罢免你的公安局长职务!”。

    丹巴杰布吓坏了,他早就听说了段泽涛上次在常委会讨论企业改制方案时得到了大多数常委的支持,如果他真的向常委会提请罢免自己的职务,自己的乌纱帽还真不一定保得住,连忙低头向段泽涛认错道:“段专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立刻帮他打开铁镣……”。

    等丹巴杰布帮胡铁龙打开铁镣,段泽涛上前紧紧抓住胡铁龙的手道:“铁龙,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你有事的!”。

    胡铁龙笑笑道:“老板,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不要管我,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棘手

    段泽涛见到此时胡铁龙仍然首先想到是自己。担心给自己添麻烦,摆摆手感动道:“铁龙,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可曾见过我怕过麻烦,想找我的麻烦的人多了去了,可哪次最后麻烦的不都是他们自己吗?说起来这事其实也是我害了你,人家就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遭了池鱼之灾罢了,所以帮你就等于帮我自己,你要相信我,只管把那天真实的经过告诉我,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胡铁龙也被段泽涛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强烈的自信感染了,段泽涛为了他不惜与陆晨风硬拼也让他十分感动,就一五一十地将昨晚事情的经过对段泽涛说了。

    段泽涛大喜过望,他开始还当心胡铁龙一时冲动对陆晨风动了刀子,有了物证可就不好办,如今看来胡铁龙还是比较克制的,最多只能算肢体冲突,用力拍了拍胡铁龙的肩膀笑道:“铁龙,暂时委屈一下你在这里待上两天,三天之内,我肯定接你出去!”,说完又转头对丹巴杰布严厉道:“丹巴杰布局长,如果胡铁龙同志在你这里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你就等着撤职吧!”。

    丹巴杰布唯唯诺诺地点头道:“不敢!不敢!”,段泽涛这才冷哼一声离开了公安局,考虑李梅身体还很虚弱就让她先回酒店休息,李梅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段泽涛道:“涛,你可一定要冷静啊,千万别干傻事!”。

    段泽涛轻轻拍了拍李梅的手强颜欢笑道:“小梅,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的,这两天我可能会很忙,不能时刻陪着你了,晚上我再到酒店来看你,等铁龙出来后,我再带你去看‘小赤古’。”。

    将李梅送到酒店,段泽涛回到了自己在行署的办公室,路上正好碰见彭旭东,彭旭东幸灾乐祸地看了段泽涛一眼,招呼也不打,眼睛朝天就准备与段泽涛擦肩而过,他是想赶着去向陆晨风报信呢。

    如果是平时段泽涛也懒得搭理这种小人,但此时他憋了一肚子火,见到彭旭东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越发恼火,冷笑道:“彭秘书长,如果我没记错行署秘书长岗位职责第一条就是,尊重上级领导,为上级领导做好服务工作,你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是不把我这个常务副专员放在眼里,还是搞不清楚你这个秘书长的职责啊?!看来我有必要向白玛阿次仁提议一下,讨论一下行署秘书长的人选问题。”。

    彭旭东满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段泽涛的话正在点中了他的软肋,如果段泽涛联合白玛阿次仁对他提出不信任,又在常委会上占了多数,他的确有可能位子不保,只得强做笑脸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段专员,我刚才正好有急事要办,没看见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段泽涛也只是想敲打一下彭旭东,让他吃吃憋,挥了挥手,冷冷地道:“彭秘书长,走路还是要看路啊,别总是眼睛望天,不看路万一哪天摔跤了爬不起来了可就不好了!”,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彭旭东被段泽涛曀得要死,直到完全看不到段泽涛的背影了,才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我面前摆臭架子,我看你能神气到几时!”,掉头屁颠屁颠地找陆晨风报信去了。

    一进陆晨风的办公室,彭旭东立刻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地笑道:“老板,段泽涛回来,一脸的晦气,他这下算是被老板您拿住了七寸,蹦跶不起来了,哈哈!”。

    陆晨风对自己这招“隔山打牛”也颇为得意,阴笑道:“我这次拿胡铁龙开刀,段泽涛如果坐视不礼,那常委会那些向他靠拢的人就会觉的他生性薄凉,对身边人都不能保护,从而对他失去信心,如果他要替胡铁龙硬出头,那就更好了,我就要告他包庇手下,御下不严,纵容手下行凶,这顿板子他是死活逃不掉的了!哈哈!”。

    彭旭东连忙竖起大拇指,巴结讨好道:“老板就是老板,这一招实在是高,段泽涛就算是神通广大的孙猴子,他也终究逃不过您这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他要和您斗,还是嫩了点!”。

    他这记马屁拍得陆晨风很是受用,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旭东啊,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机灵劲,你去给我盯死段泽涛,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你就赶紧来告诉我,地委秘书长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段泽涛回到办公室,方东明给段泽涛泡好茶就悄悄地带上门退了出去,他知道此时段泽涛需要冷静地思考来应对眼前这个棘手的难题。

    段泽涛靠在办公椅上,点了一只烟,虽然他在胡铁龙等人面前表现得十分自信,但这件事的确让他感到十分头疼棘手,主要是现场只有胡铁龙和陆晨风两人,而胡铁龙又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进入陆晨风的书房的,如果陆晨风咬定胡铁龙暴力挟持他,那谁也没有办法。

    如果段泽涛采用动用关系暴力破局的办法,就算最后能把胡铁龙捞出来,也难免要落个骄横跋扈的评价,要知道自己作为中组部选派的援藏干部,一举一动都是被上层甚至是中央领导关注着的,如果得了这么一个评价,那自己很可能就要被打入冷宫,仕途也走到了尽头,这个结果也正是陆晨风等人想要看到的。

    但如果不暴力破局,现在的情况又对胡铁龙很不利,除非当事陆晨风自己主动撤销对胡铁龙的指控,但陆晨风对段泽涛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主动撤销对胡铁龙的指控呢?看来用阳谋是行不通了,这个问题实在太棘手了,段泽涛左思右想,烟都抽了大半包,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还是没有主意。

    这时方东明开门进来加水,见这满屋子烟雾,呛得直咳嗽,鼻子却有些发酸,段泽涛为了胡铁龙的事如此上心,能跟着这样一位为身边手下着想的老板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连忙把窗户打开散烟气,又有些心疼地劝慰道:“老板,您还是要少抽点烟,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呢,您现在虽然年轻,看起来好像身体不错,可这身体最容易从内部出问题了,我一个亲戚,才三十多岁,爱抽烟,结果……”。

    段泽涛仿佛抓住了点什么,连忙向方东明问道:“东明,你刚才说的什么啊?”,方东明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答道:“我说要您少抽点烟,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啊!……”。

    “不是,是后面那句!”,段泽涛急道。

    方东明挠了挠头,想了想道:“第二句话啊?!我说这身体最容易从内部出问题了……”。

    段泽涛灵光一闪,兴奋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我有主意了,东明,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下铁龙有救了,你立刻打电话通知政法委贡布平措书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他办公室吧,这件事还得着落在他的身上呢!”,说完就兴冲冲地出了门。

    方东明仍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到底自己怎么就提醒段泽涛了,不过段泽涛既然说有了办法那事情就一定能解决了,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拿起抹布搞起办公室的卫生来……

    贡布平措自上次常委会讨论企业改制方案时投了赞成票,虽然事后表示出了向段泽涛靠拢的意图,但内心却仍有些摇摆不定,陆晨风派系的人自然不搭理他,而他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死贴段泽涛,就沦为了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边缘化人物,心情也十分郁闷。

    见到段泽涛主动进了自己办公室,贡布平措就吓了一大跳,似乎每次段泽涛到他办公室来准没好事,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段专员,你回来了,你不知道你昨天没回来可把我们急坏了,我正准备去你办公室看你呢,你倒亲自来了,你管的事情多,我们阿克扎可离不开你啊,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到你办公室去也一样嘛……”,赶紧请段泽涛到沙发上坐了,又手忙脚乱地亲自去给段泽涛倒茶。

    段泽涛摆摆手呵呵笑道:“贡布平措书记,你就别忙和了,我刚从办公室喝了一肚子茶来的,说起昨天发生的事,我也是颇多感慨啊,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患难时才能见真情啊,我听说贡布平措书记对我的事还是很尽心的,不过我也听说最近公安系统不大怎么听招呼啊,公安系统不是你贡布平措书记分管的吗?!连你的招呼都不听了,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贡布平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段泽涛这一番话正捅在了他的痛处,公安局长丹巴杰布自从他不受陆晨风的待见以后,仗着有陆晨风给他撑腰,对他的指示就变得爱理不理,段泽涛失踪那天,他也给丹巴杰布打了电话,让他立刻派出警力全力搜索,丹巴杰布却反拿陆晨风来压他,现在等于把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给架空了,让他如何不气恼。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内部击破

    现在既然段泽涛点到这个问题。贡布平措也不好自曝其丑,只得尴尬地笑道:“段专员,这件事是我有责任,平时对公安系统管理过于放纵,以后我一定会加强管理,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是接到了地委陆书记的指示,毕竟陆书记才是一把手啊……”。

    段泽涛用手指点了点贡布平措,哈哈大笑道:“贡布平措书记,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你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你还在这里空抱幻想,自欺欺人!真是可笑啊!可笑!”。

    贡布平措大惊失色道:“段专员,此话是从何说起啊?!我现在好好的,祸从何来啊?!你不要危言耸听!”。

    段泽涛冷笑道:“陆晨风现在让公安局长丹巴杰布把你架空了,摆明了要扶植丹巴杰布顶替你,如果你还能掌控政法系统,或许陆晨风还会有些投鼠忌器,如今你对政法系统毫无控制力,也就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很明显被陆晨风当成了一枚弃子,你跟着陆晨风也有不少年头了,以你对他的了解,对于一个毫无利用价值又曾经背叛过他的手下,他会放过你吗?!”。

    贡布平措一下子脸色变得惨白,软瘫在沙发上,是啊,他跟随陆晨风多年,太清楚陆晨风对待不听招呼的手下是如何的心狠手辣了,本身有问题的自不用说,就是本身没问题的陆晨风也会想办法栽赃陷害置你于死地,贡布平措就曾经当过帮凶亲手办过几件陆晨风打击不听招呼的手下的案子。

    原本他还想自己终究是地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和那些人不一样,陆晨风就算对自己不满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如今听段泽涛这么一分析,才如梦方醒,看来陆晨风已经对自己下手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不可能坐以待毙,可是又有谁能帮自己呢,以前和他称兄道弟的阿旺巴桑、张秋生、林少楼等人如今见了他就象躲瘟疫一样绕道走,现在只能依靠眼前这个段泽涛了,他可是连陆晨风也要顾忌三分的猛人呢,他眼巴巴地主动到自己办公室来肯定有用意,不过段泽涛的人情也不好欠,自己就是因为欠了他的人情才会搞到今天这副地步,但自己现在也只能指望他了,只不知道这次段泽涛又会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看了看段泽涛道:“段专员,你专程跑到我办公室来点醒我,我很感激,好人做到底,你就给我指条明路吧!”。

    段泽涛呵呵笑道:“贡布平措书记,你从政多年,又跟随陆晨风这么长时间,相信你多少也留了些后手吧,应该说你是最了解陆晨风的,他有些什么弱点你不会全不知道吧,你只要把相关的证据交给我,陆晨风要对付你就得掂量掂量了……”。

    贡布平措脸上阴晴不定,他手上的确有陆晨风的一些违纪行为的证据,但一则仅凭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扳倒陆晨风,二则这些事中有不少他也牵涉其中,真要捅出去,自己也难免要受处分,自己如果把这些证据交给段泽涛,就等于也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段泽涛手里,所以他心里就有些犹豫不决。

    段泽涛瞟了贡布平措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般微微一笑道:“贡布平措书记,你可能还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和陆晨风之间只是内部矛盾,远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没有打出去的子弹才是最有威慑力的,我要这些证据也只是想让陆晨风投鼠忌器,不来找你我的麻烦,现在阿克扎正处于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也不想打破现有的稳定局面……”。

    “而且你跟着陆晨风做了那些违纪的事,真的就那么心安理得吗?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现在把这些证据交给我,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也是一种立功的表现,我还能帮你说说话,减轻对你的处分!”。

    贡布平措咬了咬牙,决然道:“既然陆晨风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说实话,做这些事绝非我的本意,都是陆晨风指使的,陆晨风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容人之量,排挤异己,对于不听招呼的人不择手段进行打击!……”,贡布平措没有再称呼陆晨风为陆书记,而是直呼其名,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之决裂,说完就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隐秘处的一个保险柜,取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段泽涛。

    段泽涛接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看了一下,都是一些陆晨风构陷打击异己的证据,仅凭这些证据要让陆晨风下台还不够分量,最多让他受个党纪处分,看来陆晨风的确十分谨慎,就算是对心腹手下也有所保留,绝不会把能置他于死地的把柄留在别人手里,不过以段泽涛此行的目的来说,拿到这些证据已经不虚此行了。

    段泽涛将资料重新放回文件袋,站了起来,主动对贡布平措伸出手道:“贡布平措书记,过去的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对于大的原则问题,贡布平措书记你还是能坚持原则的,政法系统的工作很重要,关系到阿克扎地区的稳定团结,你要继续抓起来,对于公安局的领导班子,你如果想进行调整,我会在常委会上支持你的!”。

    这就是敲一棒子,给一甜枣了,贡布平措此时已经没了退路,打定主意要向段泽涛靠拢了,又听段泽涛说会支持自己夺回公安系统的控制权,自然把姿态放得更低了,弯着腰紧紧握住段泽涛的手道:“段专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公安局这块的工作抓起来,政法系统是听招呼的,今后段专员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段泽涛用手指点了点贡布平措,呵呵笑道:“贡布平措书记,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我们都是党的干部,政法系统不是为我段泽涛一个人服务的,而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应该说我们都要听党的话,党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其实贡布平措年纪比段泽涛大得多,身材也比段泽涛高大魁梧得多,但站在段泽涛面前,他却总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年轻人成熟,总觉比他矮上一头,连忙竖起大拇指道:“段专员,到底是你政治觉悟高些,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常务副专员,你批评对,是我说错话了,我们都应该听党的话,跟党走肯定是没错的!”。

    段泽涛出了贡布平措办公室,先回了自己办公室,把资料交给方东明去复印一份,特别叮嘱他要注意保密,方东明看了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段泽涛说的内部最容易出问题是这么回事,心中对段泽涛的睿智佩服得五体投地,赶紧去把资料复印了交给段泽涛,段泽涛把原件交给方东明让他妥善保管,自己则拿着复印件去了陆晨风办公室。

    陆晨风见到段泽涛先是一惊,继而皮笑肉不笑地瞟了段泽涛一眼道:“泽涛同志回来了啊,回来就好,不过我可真要批评你了,对下面的人也太放纵了,你那个司机胡铁龙居然跑到我家里来武力胁迫我,简直是无法无天,我跟你说这事你不要来说情,说情也没用,这样嚣张的暴徒一定要受到法律的严惩!”,说到最后,陆晨风拿腔作势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想从气势上压倒段泽涛。

    段泽涛又岂会被他的这种小伎俩吓倒,冷笑一声,也懒得答话,直接把手中的文件袋扔在了他办公桌上,然后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嘴角含笑看着陆晨风。

    陆晨风又惊又疑,抽出文件袋里的资料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变了,脸上阴晴不定,突然猛地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拍,色厉内荏地厉声道:“段泽涛!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就凭这点东西,你想搞倒我,做梦!”。

    段泽涛微微一笑道:“陆书记,你的养气功夫不到家啊,如果我要搞倒你,我会拿着这些东西给你看吗?不过你今年才四十多一点,还不到五十吧,如果这些资料捅上去,倒是不会倒,一个处分是少不了的,再背上一个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行事不择手段的评语,我想你的仕途应该差不多就到头了吧……”。

    段泽涛这一番话正中陆晨风的软肋,他是一个极有政治野心的人,如果让他的政治生命就此打住,那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一下子僵住了,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十分沮丧地对段泽涛道:“算你狠!我早就知道贡布平措这个白眼狼靠不住,果然是他出卖了我,你想怎么样,开个价吧?价钱最好不要开得太高,要不然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段泽涛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绝不会拿党纪国法做交易的!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六章 犬王傅浩伦

    陆晨风又惊又疑地望着段泽涛越发觉得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段泽涛语调一转道:“我到阿克扎来是想为阿克扎经济建设做贡献的,不是想来搞内部斗争的,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和我过不去,我也不想知道,但阿克扎目前的工业经济发展已经起步,现在正需要一个稳定团结的局面,所以从大局来考虑,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充当阿克扎经济发展的绊脚石,那么我一定会把你这块绊脚石搬开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段泽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晨风的办公室。

    这就是段泽涛的高明之处了,如果段泽涛是用那些证据来和陆晨风交易,这样本身就违背了段泽涛的做人原则,而且这样做即使胡铁龙被放出来,今后陆晨风还会不停地给段泽涛使绊子,给他的工作制造障碍,段泽涛虽然不惧,但这无疑会耗费段泽涛大量的精力,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如今段泽涛将这些证据变成了高悬在陆晨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陆晨风再要对段泽涛使阴谋诡计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陆晨风阴沉着脸在办公室焦躁地来回走来走去,烟抽了一支又一支,难道自己真要从此被段泽涛死死压制住了吗?这同样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而且江大少那边也无法交代,但现在不把胡铁龙放出来,段泽涛马上就会把那些证据捅上去,自己立刻就要倒霉,如今只能先隐藏起来,让段泽涛以为自己真服了软,放松了警惕,等待更好的时机,一击致命,让段泽涛根本没有机会来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陆晨风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起了公安局长丹巴杰布的电话,指示他立刻释放胡铁龙,丹巴杰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识趣地又追问了一句,陆晨风心情本就不好,劈头盖脸地反把丹巴杰布给臭骂了一顿,丹巴杰布只得一头雾水地去释放胡铁龙了。

    胡铁龙从公安局出来,就见到段泽涛带着方东明正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他,见到他出来,就张开双臂,哈哈大笑道:“铁龙,怎么样,我说了三天之内你一定会出来的,现在还不到一天呢!”。

    胡铁龙是喜欢将感情埋在心底的人,此时也不禁眼圈有些发红了,用力和段泽涛拥抱了一下,激动道:“老板,谢谢你,自从跟了你,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今后谁要敢对你不利,我就算拼了命也要他付出代价!”。

    段泽涛用力地拍了拍胡铁龙的肩膀道:“兄弟之间,不说这些,我在酒店订了包厢,今天你也不要开车,我们一醉方休!……”。

    贡布平措在常委会上提出对最近公安局的工作不太满意,要求调整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将现公安局长丹巴杰布调到政法委任副书记分管工会、后勤工作,原公安局副局长桑吉仁旦接任公安局长,贡布平措一发言,段泽涛也接着表示公安局的工作的确不太如人意,小范围的调整有助于警察队伍发挥更强的战斗力。

    段泽涛一说话,与他结成同盟的白玛阿次仁、拉玛杰布、胡越东等人也纷纷表示支持,陆晨风知道这是段泽涛再找胡铁龙事件的后账了,而段泽涛又得到了多数常委的支持,事情几成定局,而他也打定主意要蛰伏等待一击致命的反击机会,也就出奇地没有跳出来表示强烈反对。

    陆晨风一不说话,阿旺巴桑、张秋生、林少楼三人也不好说话了,虽然对于丹巴杰布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同情,但为了此事与已经在常委会上占了优势的段泽涛硬顶显然是不智的,于是丹巴杰布就杯具地成为了此次胡铁龙事件的牺牲品,这件事到此也划上了一个句号,常委会也出奇地出现了一团和气的局面,至于这团和气下面有多少暗流在涌动就不得而知了。

    处理完内忧,段泽涛也把藏獒养殖计划提上了日程,他立刻给朱飞扬打电话,把此事一说,朱飞扬哈哈大笑道:“涛哥,你什么时候又改行养上狗了啊,你还真别说,我身边就有个极合适的人选,叫傅浩伦,他老子是文化部的一把手,家世不弱。”

    “这家伙很有意思,一不爱泡妞,二不爱炫富,总之四九城里“红三代”爱玩的他一概不喜欢,偏生喜欢养狗,家里养了上百条世界名犬,人送外号“犬王”,只要听说哪里有名犬,不管有多远,花多少钱他都要赶去斗犬,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这家伙可是个极品,总之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哈哈!……”。

    段泽涛没想到傅浩伦会到得那么快,第二天下午他就接到了傅浩伦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段泽涛,我傅浩伦,我在大门口!”,段泽涛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仿佛说一句话都嫌多,看来这个傅浩伦不太好打交道啊,段泽涛摇了摇头,放下电话就往门外走。

    一见到傅浩伦,段泽涛差点笑出声来,怪不得朱飞扬说他是个极品,一身好好的纪梵希名牌衣服偏生被他印上了各种狗的图片,连手上戴的戒指也是狗头造型,头发也做了个长毛犬的造型,本来他长得也还英俊,可给这么一搞就显得十分另类了。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头马士迪夫斗牛犬,一头日本土佐,体型高大,见到段泽涛立刻嗤牙裂齿地站了起来,发出阵阵可怕的低吼,前脚抓地,如果不是身后傅浩伦的两个随从拼死力紧紧抓住栓狗的狗索,它们就要立刻向段泽涛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不过段泽涛可是见过赤古的威势的,自然不会被这两头畜生吓倒,镇定自若地向傅浩伦微笑着走了过来。

    马士迪夫斗牛犬是英国人将藏獒和当时世界上最优秀的斗牛犬杂交,经长期选配,终于育出了一个最优秀的新品种,英国许多竞枝场初期都用马士迪夫犬与别的斗犬竞斗,但别的斗犬看到魁梧的马士迪夫犬常畏缩不前,后来英国竞枝场只好让马士迪夫犬与熊、狮子打斗,在英国皇家图书馆里还保存有马士迪夫犬将一只熊,另一次将一只狮子片刻撕成碎块的历史记载。

    日本土佐则是日本通过本地的四国斗犬和引进的獒犬,丹麦大猎犬,斗牛犬,斗牛梗杂交而产生的,特点是不叫,直接咬人,繁殖能力不强,和日本人极为相像!

    马士迪夫斗牛犬和日本土佐都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大型凶犬,世界各地均有这两种凶犬咬死人的记录,在许多城市都明令禁止饲养,而傅浩伦居然能把它们直接带上飞机,从燕京直接飞到藏西,显见其能量十分巨大。

    跟随傅浩伦来的除了两个专门牵狗的随从,还有一个拿着医疗箱的兽医,和另两个大包小包提着各种狗用品的马仔,还专门带了两辆宽敞的豪华房车,阵容十分强大,果然不愧“犬王”之名!

    段泽涛热情地向傅浩伦伸出手道:“欢迎,欢迎,我昨天才和飞扬打的电话,不想今天浩伦兄就到了,真是神速啊!……”。

    傅浩伦瞟了段泽涛一眼却没有和他握手,冷冷地道:“对不起,我从不和人握手,我也没有朋友,只有狗才是我的朋友,朋友是会背叛的,但狗却从不会背叛主人,所以在我眼里,人远不如狗来得可爱。一般人看到我的多多和迪迪(傅浩伦给他那两条狗取的昵称)早就吓趴下了,你还算有种。”。事实上傅浩伦对人向来十分冷漠,惜语如金,对朱飞扬也不假颜色,和段泽涛说这么话已经是看在段泽涛能在他那两条凶犬面前镇定自若而破例了。

    段泽涛却丝毫不以为意,很自然地收回手呵呵笑道:“浩伦兄说得有理,某种意义上来说狗的确才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浩伦兄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不如先到酒店住下,让我尽下地主之宜,为浩伦兄接风洗尘!……”。

    傅浩伦却仍是一副全世界人都欠他钱的表情,漠然道:“我来这里是听朱飞扬说你有一条藏獒很犀利,才带我的多多和迪迪来比试一下,我时间很宝贵的,你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你的藏獒吧,希望别让我失望,没有狗能在我的多多和迪迪手下走三个回合的!”。

    段泽涛没有办法,只得让胡铁龙开了车,带着傅浩伦一行去了格桑措姆他们的部落驻地。

    远远地就看到赤古如一座雕像般蹲坐在部落前的草坡上,那模样仿佛如一位俯视着自己领地的君王,又如一位神游万里的哲人,见到段泽涛到来,它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朝着段泽涛飞奔而来,突然它看到段泽涛身后的马士迪夫斗牛犬和日本土佐,气势一变,迸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低吼一声,如泰山压顶般扑了过去……

    (ps:fhl09大大,你闪亮登场了,你对自己的形象可还满意,最近真是苦逼得很,忙得连“步兵”片都没时间看了,真是怀念啊,昨天fhl09大大还问我什么是“步兵”片,搞得我还要给他扫盲,哈哈!有喜欢“步兵”片的读者大大加我读者群,有空大家交流下,我硬盘里有20g的存货跟你们换种子,懂的就来,不懂的别问,我是很纯洁滴!)

第二百一十七章 傅浩伦的转变

    此时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马士迪夫斗牛犬和日本土佐已经被赤古的气势骇得伏倒在地。瑟瑟发抖,段泽涛连忙大喝一声拦住赤古,赤古虽然停了下来,但仍虎视眈眈地逼视着那马士迪夫斗牛犬和日本土佐,段泽涛连忙用手在它的大头上来回轻抚着,总算把它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一旁的傅浩伦看得两眼放光,和赤古比起来,他那两只引以为傲的斗犬简直就象老虎面前的两只小猫,他看都不看那两只已经吓尿了的马士迪夫斗牛犬和日本土佐,情不自禁地向赤古走了过来,也想学段泽涛一样去抚摸赤古的头。

    赤古感觉到傅浩伦的靠近,突然暴起,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张开白森森的利齿对准他颈部的大动脉就要咬下去。

    段泽涛连忙冲上去死死抱住赤古的大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赤古拉开,轻轻地在它的头上打了两下,笑骂道:“小淘气,几天没见,就把我说的话全给忘了啊,不是和你说过,我的朋友不许伤害啊!”。

    赤古委屈地呜呜低鸣几声,用大头在段泽涛身上蹭了蹭,又卖起萌来,傅浩伦刚才也吓得要死,在赤古扑倒他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了死神的靠近,心中却越发地对赤古见猎心喜,这就好比你在大街上见到一位绝色美女,刚想走过去搭讪,结果却被火辣的绝色美女给当成流氓暴打了一顿,你绝对不会因为那绝色美女的暴打而对她产生恶感,反而会从心底越发激起你对那美女的爱慕。

    此时傅浩伦见赤古对段泽涛如此亲昵,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啊,简直就象你见到那暴打你一顿的绝色美女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走了时的心情一样,却也不敢再靠近赤古,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神色复杂地一直死死盯着赤古看。

    赤古撒着欢先回去报信了,傅浩伦这才走上前来,破天荒地主动跟段泽涛搭讪道:“喂,这头獒王可真是万中无一的极品啊,你和这家主人说说,如果他愿意出让的话,不管出多少钱,我都买了!”。

    段泽涛也有心要拿捏一下他,就十分严肃道:“浩伦兄,我有名字的,可不叫‘喂’,此事休要再提,藏民视藏獒如亲人,不管你出多少钱都不会卖的,如果你当着他们的面提出用钱买藏獒,他们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们,说不定立刻就会把你赶出去,而且赤古生性高傲,十分凶猛,除了他的主人和我,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你就是花钱买回去也没有用……”。

    傅浩伦俊脸一红,心中十分失望,又有些不甘心地追了上去,好奇地追问道:“喂,不,涛……涛哥,既然这獒王除了他的主人谁都不能靠近,为什么他却对你如此亲昵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你可要传授两招给我啊!……”。

    段泽涛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傅浩伦改口叫自己“涛哥”,虽然叫得有些勉强,但却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正在悄然地发生变化,这样接下来和他谈合作推动藏獒养殖计划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呵呵笑道:“我和它可是共过生死的战友,关系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样了……”。

    傅浩伦大奇,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段泽涛就把自己和赤古一起大战群狼的事对傅浩伦说了,傅浩伦听了既惊叹又神往,对于赤古能独斗十几只草原狼惊叹不已,对段泽涛这段惊险经历更是十分神往,连带对段泽涛也好感大生,说话也不再那么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来到格桑措姆家的帐篷前,格桑措姆快步迎了出来,见到有外人在,先是一愣,继而看到傅浩伦身后那两条仍在瑟瑟发抖的马士迪夫斗牛犬和日本土佐,也大致猜到这就是段泽涛找来合作养殖藏獒的金主,便按藏族人欢迎远方客人的礼节行了礼,又叫妻子出来献了哈达,这才热情地邀请众人到帐篷内坐。

    正好卓玛古丽掀开布帘出来,见到段泽涛进来,脸色一变,转头又走回了帐篷。傅浩伦向来一颗心全系在养狗上,对于女人全无感觉,并非傅浩伦性无能,而是燕京城里那些仰慕他的家世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在他看来全是庸姿俗粉,根本入不了眼,此时见到天生丽质,不施粉黛的卓玛古丽,就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心底的最柔软处猛地跳了一下,竟然一下子看傻了眼,愣在了当场。

    段泽涛也察觉到了异样,心中一动,这倒是不错的一对,就起了撮合二人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浩伦兄,这喜马拉雅的雪莲最是美丽,冰清玉洁,高不可攀,但如果你在藏西多待些日子,又有足够的毅力和恒心,也未尝不可能摘下一朵带回去呢……”。

    傅浩伦虽外表比较另类,却也是心思玲珑的人物,如何听不出段泽涛的话外之意,心中大喜,越发觉得段泽涛真是生平仅见的妙人,距离又拉进不少,一旁的格桑措姆也听懂了段泽涛话里的意思,暗中打量了傅浩伦一下,见他虽然穿着打扮古怪,但长相却也还俊朗,目光纯净,不象奸邪之人,而通常喜欢动物的人都是十分有爱心,与自己这心高气傲的女儿倒也算得上良配,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留了心。

    众人在帐篷内坐定,格桑措姆的妻子已经准备好了酥油茶,段泽涛怕傅浩伦不懂藏族礼仪,就特意坐到他一旁,叮嘱他按自己的程序做,傅浩伦既对卓玛古丽动了心思,亦知要摘这喜马拉雅的雪莲,首先得过格桑措姆这一关,就收起先前那套冷傲的做派,一切礼仪都跟着段泽涛照做,格桑措姆见傅浩伦肯遵从自己民族的礼仪,对他越发满意了,倒是有了点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意思。

    格桑措姆和傅浩伦都是爱犬如命之人,两人谈起养犬的心得,一下子聊得火热,倒是把段泽涛给晾到了一边,这时赤古又跑到帐篷里来,咬住段泽涛的裤脚就往外拖,段泽涛也正好无聊,就向格桑措姆和傅浩伦告了声罪,跟着赤古去看“小赤古”了。

    开始因为段泽涛在帐篷内,卓玛古丽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肯出来,格桑措姆也知道原因,就没有勉强,此时见段泽涛出去了,上次的事让他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也上了心,此时见傅浩伦各方面都不错,也就有心搓和,就又让自己的妻子去叫,卓玛古丽这才羞答答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依偎着格桑措姆坐下了。

    傅浩伦见到卓玛古丽,眼睛更亮了,也有心表现,就把自己这些年国内外到处去斗犬遇到的一些奇闻异事滔滔不绝地讲了出来,卓玛古丽本是少女心性,喜欢段泽涛也完全是因为段泽涛带给了她和现有生活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对傅浩伦稀奇古怪的装扮也觉得很好奇,听他说了这些有趣故事,眼睛睁得大大的,心绪也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

    “小赤古”眼睛完全睁开了,对外界的环境已经有了一些感觉,此时正躺在雪獒母犬的腹下吧嗒吧嗒地吃着奶,段泽涛跟着赤古走了进来,“小赤古”竟象有了感应般,停止了吃奶,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段泽涛走了过来,走了几步,腿还太软了,歪倒在地上。

    段泽涛瞧着可爱的“小赤古”,心中也是格外的柔软,连忙上前把它托起,双手把它捧在手心里,“小赤古”舒服地在段泽涛的手掌上打了一个滚,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段泽涛的手心tian了几下,逗得段泽涛开怀大笑起来。

    晚上,格桑措姆照例召集部落牧民们举行了盛大的篝火宴会欢迎远道而来的傅浩伦,傅浩伦吃着喷喷香的烤全羊,喝着醇香的青稞酒,心怀大开,完全陶醉在这无拘无束地气氛中。

    他本非木讷之人,之前那副冷傲的做派也完全是在都市里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的伪装,几杯青稞酒下肚就搂着段泽涛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段泽涛见时机已经成熟,就把自己的藏獒养殖计划对他和盘托出,傅浩伦听了连声称妙,用力拍着段泽涛的肩膀道:“涛哥,怪不得朱飞扬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开始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道他所言非虚,我早就想做这么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你这个计划实在太好了,你放心,资金方面我全包了,人脉方面我也不缺,这些年全世界到处跑,喜欢养狗的名家我也认识不少,把他们发动起来,阿克扎的名号在这个圈子里就算起来了……”。

    “我家老爷子就在文化部,手底下笔杆子不少,弄几个有才华的过来,整几部写藏獒的小说,电影电视剧本那是小菜,到时在全国一播,这名气就彻底起来了,我家老爷子老说我不务正业,这次我一定要鼓捣出点名堂让他大吃一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惊喜发现

    “不过。我是不想回去了,具体的事情我会安排手下去做的,这里实在太美了,我准备在这里住下来……”,说着,傅浩伦的眼睛就偷偷向场中正带着藏族姑娘们欢快舞蹈的卓玛古丽瞟去。

    卓玛古丽已经解开心结,重新又恢复了开朗俏皮的个性,她欢快地舞动着,俏丽的脸庞在篝火的印照下越发美艳不可方物,美眸中水光流转,也向傅浩伦频频望了过来……

    段泽涛用力推了傅浩伦一把,呵呵笑道:“去吧,浩伦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要不然从手指缝里溜走了就追悔莫及了!……”。

    傅浩伦挠了挠头,红着脸走到场中央,卓玛古丽立刻带着藏族姑娘们把他围起来了,傅浩伦不会跳藏族舞,索性跳起了迪斯高,他有段日子也是跟着四九城里的公子哥们混的,迪斯高跳得相当棒,卓玛古丽等人被他奇怪而有力的舞步给吸引了,纷纷模仿着跟着他跳起迪斯高来,欢笑声响彻云霄,也将篝火晚宴推向了**。

    格桑措姆走到段泽涛身边敬了他一杯酒,感叹道:“年轻真好啊,您怎么不下去和他们一起热闹一下,我总觉在您身上有着和您年纪一样的成熟,想想也是,您身上肩负了太多的责任了,想的肯定比一般人多,看的也比一般人远……”。

    段泽涛微微一笑,并没有接他的话,突然他看到几个藏族小伙抬了一筐黑乎乎的东西往篝火里倒,上次他喝得大醉也没有留意,又惊又喜地转头向一旁的格桑措姆问道:“格桑措姆大哥,他们往篝火里加的什么东西啊?是煤吗?!我怎么没听说这附近有煤矿啊?!”。

    格桑措姆笑道:“嗯,是煤块,我们平时烧火都是用的这东西,比干牛粪和干草耐烧,还没有烟,也没有异味,这玩意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在前面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多的是,也没有谁专门去开采,我们都是以畜牧业为生,阿克扎市也没有什么大工厂要这玩意,开采出来也没人要,要是卖到别的地方去,运费都划不来……”。

    段泽涛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可解决了我心头的一个大难题,明天一早格桑措姆大哥你就带我去那个山洞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早段泽涛就催着格桑措姆带着自己去找煤矿,傅浩伦非要跟着去,傅浩伦一去,卓玛古丽也就吵着要去,格桑措姆他们不习惯坐车,于是一行人就改为骑马前往。

    赤古撒着欢跑在最前面,有它开道,一路上的草原生物几乎全是望风而逃,傅浩伦还是第一次在大草原上骑马,兴奋得大呼小叫,和卓玛古丽一路你追我赶,颇有点神仙眷侣的意思。

    格桑措姆含笑看着他们,一脸的欣慰,一旁的段泽涛打趣道:“格桑措姆大哥,你的女儿好象找到了她的“啧东”了(藏语,爱情的意思),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格桑措姆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啊,迷途的羊羔终于找回了自己,那小伙子不错,这一切还得感谢活佛使者您啊……”,虽然如今格桑措姆已经知道段泽涛是阿克扎行署常务副专员,却仍喜欢称呼段泽涛活佛使者,在他看来活佛使者更让他肃然起敬。

    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山,似乎藏西所有的山石都用来去堆砌喜马拉雅山了,在草原周边的山都不是很高,格桑措姆指了指那座小山,兴奋道:“那座山就是了,你看见半山腰那个山洞了吗?煤就是从那里取出来的。”。

    段泽涛也兴奋起来,快马加鞭向小山飞奔而去,附近的牧民用煤渣铺了一条小路直通到了那山洞,显然是为了方便取煤,段泽涛他们下了马,将马留在了山脚下,顺着那小路来到了山洞口,赤古正站在山洞口朝里低吼着。

    山洞里很黑,幸好格桑措姆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递给段泽涛,段泽涛打开手电筒,朝山洞内走去,卓玛古丽有些怕黑,紧紧挨着傅浩伦也走了进去。

    山洞四壁全是黝黑的煤层,被牧民们在上面挖出了一个个的小洞,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煤矿石发出诱人的黑光,有的还带着五彩的光晕,十分美丽,让第一次见到煤矿的卓玛古丽和傅浩伦惊叹不已。

    段泽涛在古林县的时候是去过煤矿的,对煤矿知识也有些了解,他用手扳了一块煤矿石,用力一捏,煤矿石就碎了,碎了的煤粉很细,光泽度也很好,段泽涛大喜过望,惊呼道:“这下发了,这是难得的浅层煤矿,煤质还相当好,只是不知道储量究竟有多大,需要找专业的勘探公司来勘探一下……”。

    傅浩伦好奇地问道:“涛哥,什么是浅层煤矿啊?!”。

    段泽涛心情很好,耐心地解释道:“浅层煤矿是指煤层离地表比较近的煤矿,煤炭是千百万年来植物的枝叶和根茎,在地面上堆积而成的一层极厚的黑色的腐植质,由于地壳的变动不断地埋入地下,长期与空气隔绝,并在高温高压下,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物理化学变化等因素,形成的黑色可燃沉积岩。”。

    “所以一般的煤矿都是在地底深处,需要挖很深的矿道到达地底深处才能开采得到,开采的成本也比较高,浅层煤矿比较少见,只有在我国的产煤大省西山省才有分布,想不到在这里也能发现,估计是造山运动把煤层拱上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下面的煤层储量应该不会小……”,段泽涛两眼都放光了。

    段泽涛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他心中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那就是供暖公司的供暖问题,供暖公司之所以出现巨额亏损,体制问题当然是主因,但主要原材料煤的采购运输成本过高,导致供暖成本较高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段泽涛专门在网上查阅了资料,他一直觉得既然私营的供暖公司能实现盈利,那么国营的供暖公司也应该可以做到,他将运作得比较好私营供暖公司和国营的供暖公司进行了比对,得出了三点结论:

    一、 私营的供暖公司体制比国营的供暖公司灵活,不合理的损耗和lang费现象比较少。

    二、 私营的供暖公司在供暖费的收费上也比国营的供暖公司灵活机动,一般是采用计量收费,用多少暖收多少费,客户的抱怨比较少,相应的供暖费收不上来的情况也没有国营的供暖公司严重,从而资金链的运转也比较良好。

    三、 很多私营的供暖公司拥有自己的煤矿,在原材料成本上也比国营的供暖公司有优势。

    阿克扎的供暖公司如今积重难返,简单的通过改制远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甚至可能把各种矛盾激化,必须要有优良资产的注入才能使之涅槃重生,但是因为供暖公司同时也有其社会公益性,对于弱势群体的供暖必须由政府财政来补贴,而政府财政也同样十分窘迫,补贴常常不到位,所以招商引资的话,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来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

    这个浅层煤矿的发现一下子就解决了这个难题,段泽涛准备将这个煤矿作为优良资产并入供暖公司,这样不仅解决了成本过高的问题,也将严重亏损的供暖公司彻底盘活了。

    段泽涛匆匆告别了格桑措姆等人赶回了阿克扎市,傅浩伦则留了下来,他和卓玛古丽正在热恋当中,自然是乐不思蜀了,不过他把自己的几个手下都派了回去,开始正式运作藏獒养殖计划。

    回到办公室,段泽涛立刻把扎西次旦找来,要他带自己去找上次他推荐的那个原阿克扎供暖公司的经理桑巴多吉。

    桑巴多吉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藏族老头,满脸皱纹,手上全是老茧,显然是个久经风霜的人,段泽涛他们到他家的时候,他正拿着奶瓶在给孙子喂奶。

    听到扎西次旦介绍段泽涛是新来的常务副专员,桑巴多吉也吃了一惊,对于这个新来的神通广大的常务副专员,桑巴多吉也有所耳闻,听说连不可一世的陆晨风都在他手上吃了瘪,所以对段泽涛印象倒是不坏。

    听段泽涛说明来意,桑巴多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供暖公司的情况,供暖公司得的是癌症,没得救了……”,说完就转头继续给孙子喂起奶了,不再理会段泽涛他们。

    任由一旁的扎西次旦怎么劝说,桑巴多吉就是不再开口,扎西次旦也有脾气了,火道:“桑巴多吉,别以为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段专员亲自上门给你做工作,你都不给面子,太不识抬举了!”。

    桑巴多吉冷笑了一声,却还是不说话,段泽涛对扎西次旦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发火,微微笑道:“桑巴多吉同志,供暖公司虽然严重亏损,但是供暖公司每个员工家里至少还能免费用上暖气,可是你知道吗?全市还有多少居民因为家境困难,家里用不上暖气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乐极生悲

    段泽涛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桑巴多吉。他感动得留下了眼泪,激动道:“段专员,你是好官,心里面装着咱老百姓,这种情况我也很痛心啊,我何尝不想把供暖公司搞起来,让每家每户都用上暖气啊,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目前供暖公司最头疼的问题就是管网老化,供暖费收不上来,客户抱怨多,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对现有管网进行改造,给每家每户安上计量控制器,变过去的包月强制性消费为计量消费,用多少暖收多少费,这些都需要钱啊……”。

    段泽涛微微一笑,抛出了自己的最后底牌,“如果我告诉你,阿克扎发现了浅层煤炭资源,我准备成立阿克扎供热能源有限公司,将浅层煤矿作为优质资产并入这家公司……”。

    “什么?!”,桑巴多吉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段…段专员,你…你说的是真…真的吗?那…那供…供暖公司可…可真…真有救了!”。

    段泽涛呵呵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就说嘛,桑巴多吉同志在供暖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现在看来你还是一直记挂着供暖公司嘛,供暖公司就象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治病的医疗费我算是给筹到了,接下来就得你这个医生开药方子了,这药方子开得不对,再多的钱也治不好病啊……”。

    桑巴多吉有些激动道:“我在供暖公司工作了几十年,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这些天我虽然待在家里,可脑子里想的全是供暖公司那摊子事,我是从最基层干起来的,供暖公司那点门门道道我全清楚,供暖公司为什么搞不起来,根子还是在体制上,首先供暖公司是个垄断性行业,垄断就意味着没有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也就没有积极性,混日子,得过且过……”。

    段泽涛插嘴道:“这点桑巴多吉同志真说到点子上了,过去我们国家的电信公司就是垄断企业,打破垄断后无论从服务意识还是经济效益都比以前大大好转了,我想将现有的供暖公司分离成两家公司,再从外面引进一家新的公司,来个三足鼎立……你看我,说得来劲了把你的话都打断了,我这纯属外行看热闹,真正拿主意还得听你的,你继续说下去……”。

    桑巴多吉感叹道:“段专员您太谦虚了,刚才你那番话可是比内行还要内行啊,我有个亲戚就在阿克扎制药厂工作,他都和我说了,他们厂改制以后,不仅企业效益好了,员工收入和工作积极性也大大提高了,制药厂的职工可都天天念叨着您的好呢,供暖公司的改制也可以吸取制药厂改制的成功经验,不过供暖公司的改制有他的特殊性,主要是在弱势群体供暖这块,虽然政府财政有补贴,但补贴常常不到位,如果这个包袱让供暖公司来背可背不起……”。

    段泽涛又忍不住插嘴道:“这点我也想过了,过去政府的补贴常常是补贴给单位和供暖公司,导致了这一块象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实惠并没有完全到老百姓头上,我的想法是参照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的发放办法,根据弱势群体的收入水平设立一个供暖补贴标准,由居民所在的社区对本社区符合补贴条件的居民进行普查登记,报上级主管部门审批,由政府逐月发放,这样就既能保证弱势低收入的供暖,又能让供暖公司的完全市场化!……”。

    桑巴多吉用力一拍大腿道:“这个想法太好了,这样做供暖公司就能真正做到轻装上阵,有了煤矿就有了资金,供暖公司就有钱对全市的供暖管道进行改造,可以给每家每户安上计量控制器,变过去的包月强制性消费为计量消费,用多少暖收多少费,这样基本能解决客户欠费的问题,供暖公司的资金链运转就正常了……我敢保证,改制后的供暖公司很快就能焕发新的活力!……”。

    段泽涛高兴地站起来道:“好,供暖公司改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尽快拿个方案出来,我会提请常委会讨论,煤矿勘探和引进外资的事情就由我来操作……”。

    对于煤矿勘探和引进外资的事,段泽涛心中早有人选,这个人就是岑溪矿业的仝俊,在古林的时候岑溪矿业对古林矿业资源的整合十分成功,足以证明岑溪矿业的实力,所以从桑巴多吉家一出来,段泽涛就立刻给仝俊打电话,仝俊听说在藏西发现了浅层煤矿也十分惊奇,如果通过勘探证明储量够大的话,就意味着岑溪矿业将在藏西开辟出一片新的市场,当即表示立刻派出骨干力量前往阿克扎进行前期的勘探工作。

    仝俊的动作很快,第三天,就亲自带着岑溪矿业的勘探组就到了阿克扎,还带来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超声波地底矿产探测仪,段泽涛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发现浅层煤矿的那个山洞,来的时候,勘探组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之前藏西并没有发现浅层煤矿的记载,进到山洞一看,都是又惊又喜,连称不可思议,赶紧架设仪器进行深度勘探工作。

    更让人惊喜的消息接踵而来,通过超声波地底矿产探测仪的勘探,在地底煤层的分布范围极大,深度达到了上百米,预计储量至少有几千万吨,这一消息让众人欣喜若狂,高兴地跳了起来。

    仝俊让勘探组留下继续进行深度勘探,自己则带着开采出来的煤矿石样本匆匆回去召开董事会讨论进军藏西的战略性投资决策。

    段泽涛也在常委会上通报了发现浅层煤矿的好消息,以及准备与岑溪矿业合作开发的意向也做了说明,同时也把桑巴多吉做出来的供暖公司改制草案提请常委会讨论。

    常委们也是又惊又喜,藏西省在矿产勘探方面力量一直比较弱,之前从来没有发现浅层煤矿的记录,这无疑又让阿克扎地区在藏西省放了一个大卫星,甚至可能会引发藏西矿产勘探开发的热潮,而煤又被称为“黑色的金子”,这个浅层煤矿的发现无疑将给阿克扎地区带来丰厚的财政收入,成为阿克扎地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虽然作为第一个发现浅层煤矿的段泽涛无疑是头功,但阿克扎经济发展了则会让所有常委都得到经济和政治上的双重好处。

    本来如果段泽涛单独提出供暖公司改制方案肯定会遭到常委们的强力反对,但段泽涛有意将这个方案的讨论和发现浅层煤矿的好消息一起抛出,常委们的注意力都被发现浅层煤矿的爆炸性消息给吸引,供暖公司改制方案受到的阻力就小多了,顺利得到了通过。

    陆晨风此时心中是百味杂陈,这个段泽涛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吧,怎么好事都让这家伙给撞上了,难道自己和他作对真的是个错误?!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决定还是要给段泽涛添点堵。

    他干咳了一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扫视了一圈正兴奋地议论纷纷常委们,提醒他们自己才是阿克扎的一把手,等常委们安静下来,疑惑不解地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这才慢条斯里地瞟了一眼段泽涛道:“我有一个疑问,在阿克扎发现浅层煤矿当然是大好事,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对浅层煤矿进行自主开发,而要选择和岑溪矿业合作开发呢,难道就因为段专员和他们关系很好吗?!”。

    陆晨风这个提问十分恶毒,他是在影射段泽涛在以公谋私,同时也希望能在浅层煤矿这块大肥肉上插上一杆子,他这么一说,常委们的心思也活了,是啊,浅层煤矿是你段泽涛发现的没错,可你也不能一锅端了,你吃肉,汤总得分我们几口吧,于是纷纷附和提出质疑。

    段泽涛冷笑了一声,对这些见了利益就象苍蝇一样扑上来了的家伙十分鄙夷,冷静地分析道:“我们阿克扎地区是以畜牧业和旅游业为主的,矿产开发无疑会对周边的生态环境造成破坏,为了阿克扎的经济发展我们又不得不开发,但我们必须把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控制到最低,岑溪矿业是上市公司,实力雄厚,在这方面有很好的经验,当然如果各位有更好的合作对象,只要能满足我们的环境保护要求,也可以和岑溪矿业公平竞争。”。

    段泽涛这么一说,常委们就都泄气了,他们的那些合作伙伴都是些开小矿的私人老板,要同财大气粗的岑溪矿业竞争无疑是和太子跑马,而段泽涛祭出环境保护这面大旗也让他们无从反驳,谁也不敢说生态环境保护不重要。

    省委书记蒋时前在得知这一喜讯后专门给段泽涛打来电话祝贺,电话里蒋时前十分高兴,他越发觉得段泽涛是自己的一员福将,愣生生将原本落后如一潭死水的阿克扎地区搞得风生水起,而此次发现浅层煤矿对于整个藏西省的矿产开发都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但此时一场突发事件却让段泽涛的心情一下子掉到了谷底,在阿克扎地区的阿那曲县发生了小学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近五十名小学生生命垂危,而做为分管文、教、卫的段泽涛自然是这一事件的第一领导责任人!难道说真是乐极生悲吗?!

第二百二十章 丧心病狂

    段泽涛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推进阿克扎工业体制改革。甚至不务正业地想搞藏獒养殖计划,但对分管的文、教、卫工作却过问得不多,这并不是段泽涛对文、教、卫工作不重视,相反他一直认为文、教、卫是关系民生的大事,是百年大计,也是政府工作的重点。

    但另一方面,段泽涛又不得不承认文、教、卫工作是相当棘手的,尤其是在经济落后的阿克扎地区。因为阿克扎地区在这三个方面的条件都比较落后,而要改变这种状况最终还是集中在一个字上面:钱!没有钱很多时候就只能喊空口号,所以段泽涛原本是想先把经济工作抓上去,等财政状况稍微宽裕些再来重点抓这三方面的工作。

    而且这卫生局、教育局、文化局的局长全是陆晨风的人,自从段泽涛到阿克扎行署上任以来,他们一次也没有到段泽涛办公室来主动向段泽涛这个主管行署领导汇报工作,可想而知段泽涛如果想在这三方面有所动作,肯定会受到下面很大的阻力,这肯定会耗费段泽涛大量的精力,所以段泽涛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对这三方面的工作进行全面的整顿。

    但此次食物中毒却让段泽涛一下子惊醒了,对于教育、卫生这样的基础工作片刻也不能放松,但此时事情紧急,也顾不上反省,他一面指示阿那曲县委、县政府立刻就地组织救援,同时立刻对现场进行保护,对食物中毒事件展开初步调查,一面让方东民立刻通知卫生局长阿布旺仁立刻带领市人民医院骨干医生和必备药品赶往现场,自己则带着扎西次旦和赶来汇报的教育局长丹巴次仁立刻驱车赶往事发地点---阿那曲县的曲托乡中心小学。

    卫生局长阿布旺仁是个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人,他之所以能当上卫生局的局长,完全是因为他的老婆和陆晨风是大学同学,而且是初恋情人,至今还藕断丝连,阿布旺仁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鼓动他老婆多和陆晨风走动,似乎还嫌头上的这顶帽子绿得还不够耀眼,总之他是准备抱定陆晨风的粗大腿不放了。

    接到方东明的通知阿布旺仁也大吃了一惊,不过他并没有按段泽涛的指示,立刻带领市人民医院骨干医生和必备药品赶往现场,在他看来自己是地委书记陆晨风的人,自然要紧跟陆晨风,你段泽涛一个初来乍到毛头小子外来户,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啊?!所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在阿那曲县还有几十名小学生等着他去救命,而是立刻打电话向陆晨风请示,看看怎么给段泽涛添点堵。

    陆晨风接到阿布旺仁的电话,第一感觉是致段泽涛于死地的机会来了!如果那几十名小学生出了意外,那作为分管领导的段泽涛指挥不当是要第一个被问责的,他如今已经被对段泽涛的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丧心病狂地向阿布旺仁指示道:“你让司机在车上做点手脚,让汽车在路上抛锚,然后你把治疗食物中毒的特效药都带上,路上装做失手全部摔烂,这个黑锅段泽涛根本背不起,搞不好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阿布旺仁也被陆晨风的心狠手辣吓住了,有些犹豫道:“陆书记,这样做不太好吧,这可是几十条人命啊,再说真要出了事,段泽涛固然要倒霉,可是我是卫生局长也要被问责啊!”,他倒也不傻。

    陆晨风恶狠狠道:“无毒不丈夫!不搞倒段泽涛我们都没好日子过,出了这档子事,段泽涛肯定会腾出手来整顿文、教、卫这一摊子,你这个卫生局长肯定是首当其冲要被他拿来祭刀的,你想置身事外只怕也没机会呢,你只要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别人只会以为是意外巧合,了不起给你个处分,就算撤了职,只要有我在,要把你再提拔起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阿布旺仁想想也在理,富贵险中求,咬了咬牙狠心道:“好,陆书记,我全听你的,出了事你可要罩着我啊!……”。

    陆晨风仿佛已经看到段泽涛被撤职的倒霉样,得意地哈哈大笑道:“你放一万个心吧,把段泽涛给弄走了,阿克扎就是我的天下,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心中却暗暗想道,最好借这次机会把阿布旺仁这老王八给弄到牢房里去,自己就可以和他的老婆长期姘居了,要说阿布旺仁的老婆还真不错,虽然已是徐娘半老,可是却保养得相当好,那皮肤白得跟牛奶一样,尤其在床上极为放得开,那风情万种……嘿嘿,对了,阿布旺仁今天要赶往阿那曲县,自己不就又有机会了,想到这里,陆晨风的心又火热起来。

    段泽涛此时正心急如焚地飞驰在前往阿那曲县的简易公路上,尽管胡铁龙已经把车开得很快了,而且路况又很差,颠簸得要死,车内众人不得不死死抓住车顶的把手才能稳住身体,段泽涛还是不停地催促胡铁龙快些再快些。

    坐在前座的扎西次旦转过头来劝慰道:“段专员,您也别太着急了,现在医疗条件比以前好很多了,食物中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那些中毒的小学生会没事的!……”。

    “我能不着急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我过去对教育和卫生工作不够重视,这件事我有责任啊!”,段泽涛用力拍了拍前面的车座椅,自责道。

    一旁的教育局长丹巴次仁一直默不作声,脸上阴晴不定,他还摸不清旁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顶头上司的脾气,生怕他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心里一直揣揣不安,此时见段泽涛主动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心中就窃喜不已,心想这个二愣子上司也没外面传得那么神嘛,象这种事人家躲还躲不赢,他倒好,主动往上面凑不说,还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这责任是那么好担的吗?几十条人命啊,救回来了还好说,没救回来,处分还是轻的,搞不好就得撤职!

    扎西次旦瞟了一眼丹巴次仁,连忙提醒段泽涛道:“段专员,这怎么是您的责任了!您来阿克扎才多久啊?!这几个月您干了多少事啊,为阿克扎做了多大贡献啊,要追究责任也追不到您的头上!……”。

    段泽涛摆摆手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几十个中毒的小学生给抢救过来!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对不会推诿,但是对于其他应该负责的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说着不经意地瞟了一旁丹巴次仁一眼,丹巴次仁不敢对视段泽涛凌厉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又变得如坐针毡起来。

    终于到了目的地---阿那曲县的曲托乡中心小学,车还没停稳,段泽涛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阿那曲县县委书记索朗嘉措和县长洛桑普布就迎了上来,“段专员,您辛苦了,早就想去市里向您汇报工作,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见到您……”。

    段泽涛顾不上和他们寒暄,摆摆手严肃道:“情况怎么样?!那四十几名小学生脱离生命危险吗?!事情的经过都调查清楚了没有?!”。

    索朗嘉措和洛桑普布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面色严峻道:“情况不容乐观,食物中毒的共有四十六名小学生,全部是在校寄宿生,他们的父母都是乡里的牧民,因为离家太远,所以选择在校住宿,这四十六名小学生现在都处于深度昏迷状况,伴有抽搐、呕吐等情况。”

    “我们已经调集了县医院的骨干力量进行了紧急抢救,但收效甚微,随时有生命危险,初步判断为砒霜中毒,据县公安局调查很可能是人为投毒,按照您的指示,现场都保护起来了,相关人员也控制起来了,县公安局正在排查嫌疑人……”。

    段泽涛眉头紧皱,注意到学校外围有一些身着警服的警察正在警戒,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峻啊,不过他对于阿那曲县委班子的紧急处置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小学生再说……”。

    病房是用一间教室临时改装而成的,条件十分简陋,几张破烂的木桌拼在一起就成了临时病床,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混杂着呕吐物的怪味道,那四十六名小学生躺在临时病床上,神智已经迷糊,本来红扑扑的脸蛋已经变得乌紫,不时无意识的抽搐着,口里时不时地吐出白沫,显然生命十分危急。

    看到这几十个本该活蹦乱跳的小生命正在经受死神的折磨,段泽涛只觉心里猛地一疼,转头向一旁索朗嘉措问道:“谁是这里的医疗负责人,我要听取专业的病情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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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十万火急

    索朗嘉措指着旁边一位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是我们县人民医院的刘藏生院长。他是这里的医疗负责人,刘院长,你把具体情况向段专员汇报一下……”。

    刘藏生还是第一次见段泽涛这种级别的大领导,有些紧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这四十六名小学生病情都比较严重,初步诊断为砒霜中毒,目前毒素已经侵害到他们的神经系统,导致他们深度昏迷,已失去自主意识,伴随有呕吐、抽搐等症状,我们采用了物理催吐,灌绿豆甘草水解毒,注射吗啡,对病患体表清洗消毒等多种抢救措施,但收效都不大……”。

    段泽涛挥手打断了刘藏生的话,提问道:“也就是说这四十六名小学生随时有生命危险,有没有可能把这几十名小学生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去抢救……”。

    刘藏生摇了摇头道:“如今这四十六名小学生都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不宜移动,主要怕在路途中呕吐物堵塞了病人的呼吸道,造成病人呼吸不畅,很可能会立即死亡,我们不敢冒这个险!……”。

    段泽涛有些焦躁地挥了挥手道:“那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之类的可以治疗砒霜中毒,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几十条小生命抢救过来!……”。

    刘藏生想了想道:“有一种特效药叫“二巯基丙醇”,治疗砒霜中毒有特效药,这种药原本是由国外进口的,算是一种稀有药品,现在我国的医药专家已经破解它的秘密,已经可以大量生产供应了,但是我们县级医院没有这种特效药,不知道阿克扎市人民医院有没有这种特效药,如果不能在十二小时内给这四十六名小学生注射这种特效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段泽涛兴奋地一击掌,转头对一旁的扎西次旦道:“太好了!那还等什么,立刻给市人民医院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查找一下有没有这种特效药!”,说着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上的时间,接着道:“卫生局组织的医疗救援队应该已经出发了,让他们重新组织人立刻把药送过来,一定要快!十万火急,谁误了事我就撤谁的职!”。

    时间退回到一个小时以前,阿布旺仁按照陆晨风的指示把自己的司机叫到办公室,阿布旺仁的司机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叫强巴杰布,是阿布旺仁把他从农村调到卫生局当司机吃上国家粮,平时油水也不少,对阿布旺仁自然是感恩戴德,平时阿布旺仁有什么事也都是叫他去办。

    阿布旺仁对强巴杰布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强巴杰布惊得跳了起来,惊惶道:“阿克(藏语里叔叔的意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这样做太伤天害礼了吧!搞不好要坐牢的,再说这样做对您也没好处啊……”。

    阿布旺仁把眼一瞪,铁青着脸厉声道:“这不是你要管的事,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弄到城里来的,你要不干,立刻给我滚蛋,多的是人愿意干!”。

    强巴杰布想着自己如果丢了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就要回农村去吃苦,刚找的女朋友只怕也要吹了,就咬牙道:“阿克,我按你吩咐去做就是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看着强巴杰布下了楼,打开楼下那辆救护中巴车的引擎盖鼓捣开了,阿布旺仁这才回到办公桌旁给市人民医院的陈院长打电话,“阿那曲县的曲托乡中心小学发生了群体食物中毒事件,你立刻组织医院的骨干力量赶紧做好准备,车就不要你们派了,卫生局有一辆救护中巴车,我会到医院和你们会合,你们在门口等就行了,对了,你们医院药房里还有多少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五百支!好,你全部取出来带上,再准备一些其他治疗食物中毒的药物,我们立刻出发!”。

    阿布旺仁也是做医生出身,他从反馈来的那几十个中毒的小学生的症状判断,这是砒霜中毒,而治疗砒霜中毒特效药就是“二巯基丙醇”,这种药县级医院根本没有,市人民医院存量也不多,他之所以要把所有的“二巯基丙醇”注射剂全部带上就是要彻底断了那几十个中毒的小学生治疗的后路,置段泽涛于死地,当真是丧心病狂之极!

    阿布旺仁让强巴杰布开着救护车赶到了市人民医院,市人民医院的陈院长早已带着几名骨干医生在门口等候,阿布旺仁打开车门,着急地问道:“‘二巯基丙醇’注射剂都带上没有?!”。

    陈院长还以为阿布旺仁是着急那几十名中毒小学生的安危,也没有在意,提了提手中的药品箱道:“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全部在这里了,这种药剂不常用,整个阿克扎地区只有我们人民医院有,我们医院也只有这么多的储量了!……”。

    阿布旺仁从他手里抢过药品箱道:“这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关系到几十名小学生的生命,十分重要,由我亲自保管,你们赶紧上车,人命关天,我们早到一刻,孩子们的生命就早一刻有挽救的希望,行署段专员已经先赶过去了,我们要加快速度!十万火急!”。

    陈院长和那几名医生都被阿布旺仁“救死扶伤”的精神感动了,赶紧上了车,救护车向阿那曲县疾驰而去。

    阿布旺仁抹了一把汗,把手中的药品箱放到车后排座位的顶上,却悄悄地把药品箱的锁扣打开了,然后坐回坐位上,又悄悄地把自己手机的电板下了下来再装上,使手机变成无法接通状态。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阿布旺仁铁青着脸,众人也不敢说话,突然车子熄火了,车身猛的一震!放在车后排座位的顶上的药品箱一下子滚落下来,药品箱里的玻璃‘二巯基丙醇’注射剂全部摔碎了!车内众人一下子全傻眼了!

    “怎么回事?!”,阿布旺仁站起来厉声道。

    强巴杰布苦丧着脸回过头来道:“车子出故障了!”。

    “那还不赶紧下去修,耽误了救援工作我撤了你的职!”,阿布旺仁暴跳如雷道,强巴杰布腹诽不已,不是你让我做的手脚吗?怎么还要撤我的职,嘴上却不敢分辩,连忙打开车门下去修车去了。

    阿布旺仁蹲下身子,查看摔碎的‘二巯基丙醇’注射剂,摇了摇头道:“完了,全碎了!陈院长,你也太不小心了,药品箱怎么不上锁扣呢?!”。

    陈院长急忙分辩道:“可是出来的时候,我明明将药品箱锁上了啊?!”。

    阿布旺仁火道:“那药品箱里的‘二巯基丙醇’注射剂怎么会掉出来的呢?!你们这些同志啊,出了问题不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却总是想着推卸责任!”。

    那陈院长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但阿布旺仁在卫生局一向是权威甚重,下面的人都很怕他,就不敢再争辩,只得小声呐呐地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的,明明锁上了,药剂怎么会掉出来了呢!”。

    阿布旺仁也不敢逼得太狠,摆摆手道:“算了,这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要不然这车怎么早不熄火,晚不熄火,偏偏就这个时候熄火呢!这都是意外,该死的意外,上面追究起来,也不能怪不了我们,大不了有什么事,我和你们一起担责任!”。

    陈院长和那几名医生也觉得阿布旺仁说得有理,这事都凑一块儿除了运气背没别的解释了,又见阿布旺仁肯和他们一起担责任,心中也有些感动,纷纷点头称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十几条鲜活的生命正在生死线上挣扎,情况十万火急!阿那曲县的人们正翘首等待着救命的特效药到来,但他们不知道,承载着四十几条鲜活生命的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已经被丧心病狂的阿布旺仁毁于一旦了!

    再回过头来说段泽涛他们这边,扎西次旦打完电话正在向段泽涛汇报,“段专员,市人民医院回复说他们医院的确有这种‘二巯基丙醇’特效药,已经全部交给他们的陈院长和卫生局的阿布旺仁局长,此刻正带着救援医疗队向阿那曲县赶来,出发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不过不知怎么回事,阿布旺仁局长的手机一直在无法接通状态,所以暂时联系不到他们!……”。

    病房里的工作人员都舒了一口气,这下子这四十六个食物中毒的孩子有救了!段泽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表情却仍然十分严肃,严厉道:“这个阿布旺仁搞什么鬼?!这种关键时刻手机无法接通,你立刻再查一下有哪些人和他同行,看看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和他同行的其他同志,我们这边要继续抢救,不要让孩子们的病情恶化,同时做好准备工作,等‘二巯基丙醇’注射剂一到,立刻展开抢救!我们先到学生们的食堂去看一看,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这是在犯罪

    段泽涛在索朗嘉措等人的带领下来到学生食堂。这里的条件更加简陋得吓人,厨房用具杂乱无章地摆放着,用土砖垒的一个大灶台,上面有一口大铁锅,锅内是稀得照得见人影的青稞粥,旁边是一锅散发着怪味的酸泡菜,墙角到处可以看到蜘蛛网,见到有人进来,一只硕大的老鼠从灶台上溜了过去。

    见到眼前这一切,段泽涛只觉鼻根发酸,怒不可竭道:“这就是孩子们的食堂吗?!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卫生条件不出问题才怪呢?!……”,旁边的索朗嘉措等人都汗颜地低下了头。

    教育局长丹巴次仁小声分辩道:“段专员,我们也没办法啊!教育经费实在太紧张了……”。

    段泽涛更火了,拿起锅边的勺子舀起一勺稀得不能再稀的青稞粥,厉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拿教育经费问题来说事,我只问你一句,你自己家的孩子吃的也是这样的稀粥吗?!如果是,那我向你道歉,如果不是,那请你摸着良心问问,你真的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吗?!……”。

    丹巴次仁无言地低下了头,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段泽涛快步向门外走去,就见学校大门口,几十个藏民正和门口警戒的警察争执着,火气很大,眼看就要起冲突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事还没解决,那边事情又来了,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揪了起来。

    “段专员,您还是先回避一下,让我来处理吧,那些人估计是这些孩子的家长,都是附近的牧民,一向比较彪悍,又正在气头上,万一爆发暴力冲突伤到您就不好了……”,索朗嘉措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点的汗珠,有些焦急地对段泽涛说道。

    段泽涛摆摆手道:“孩子出了事,牧民有些着急上火是可以理解的,一定要多做说服工作,避免暴力冲突,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我相信我们的牧民兄弟还是讲道理的!”,说着大步向校门口走去,索朗嘉措等人连忙跟了上去,只有教育局长丹巴次仁见势不妙,悄悄地溜了。

    走到人群跟前,就见一个头戴羊皮帽,身穿羊皮袄的中年藏族汉子正气愤地喊道:“我们的孩子出事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到底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生要见人,死要进尸,快放我们进去!……”。

    索朗嘉措也是个火爆脾气,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火,冲上前去就怒斥道:“我是县委书记索朗嘉措,你们在这里闹什么闹,闹能解决问题吗?!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你们的孩子,你们先回去等消息,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现在这里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准进!……”。

    段泽涛不由皱起了眉头,索朗嘉措这种简单粗暴的工作作风只会使矛盾进一步激化,果然牧民立刻群情激愤起来,为首的那中年藏族汉子气愤填雍道:“县委书记也不能让我们不见你们的孩子!我们把好端端的孩子送到学校,现在却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今天不管谁来,我们必须见到我们的孩子!兄弟们,我们冲进去!”,说着就带头往学校里冲,其他牧民也立刻跟着往里冲。

    守门的警察只有二十几个,牧民却有几十人,眼见警察构筑的人墙就要被牧民们冲破了,带队的阿那曲县公安局长见势不妙,也有些惊惶失措,拔出腰间的佩枪对着天空准备鸣枪示警!

    段泽涛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转身对群情激愤牧民大声喊道:“牧民兄弟们,我是阿克扎行署常务副专员段泽涛!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们的要求也很合理,我可以满足,但请你们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话!……”。

    牧民们听他这么一说,就都停了下来,把目光集中在了段泽涛身上,段泽涛继续说道:“你们的孩子出了事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首先代表政府向你们道歉,你们的孩子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救治,目前还在抢救当中,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所以请你们压制心中的悲痛,保持冷静,这样才能真正帮到你们的孩子!……”。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让你们见你们的孩子,但是病房里需要安静,所以不能一次全部去,你们可以选出几个代表,分批去探视你们的孩子,请注意在病房内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高声喧哗,其他人先到一旁休息,等候好消息!”。

    说完又转头对一旁的索朗嘉措道:“索朗嘉措书记,你立刻腾出一间教室,给牧民兄弟们休息,牧民兄弟们可能还没有吃饭,你派人给他们准备饮水和方便面,不能让牧民兄弟饿肚子,再安排几个同志陪他们聊天,安抚好他们的情绪!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再出乱子啊!”。

    索朗嘉措红着脸点了点头,对于这位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常务副专员,他本来有些不以为然,表现出来的热情也只是敷衍,此时见段泽涛临危不乱,安排得井井有条,考虑得又很细致,不由暗暗心折,赶紧让下面的工作人员按段泽涛的指示去安排了。

    牧民们听段泽涛说得在理,又处处为他们着想,就都安静了下来,选出了十个代表,为首的正是那中年藏族汉子,其他人则跟着工作人员先去休息去了。

    那十个藏民代表一进到教室改成的病房,一见到孩子们的惨状,又激动起来,痛哭流涕,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就要扑上去!

    幸好段泽涛早有准备,安排工作人员一人盯一个,把那十个藏民代表给扯住了,为首的那个中年藏族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段泽涛面前,痛苦流涕道:“段专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啊!我家世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我给你磕头了!”,他这一跪,其他几名藏民也跟着跪了下来段泽涛眼圈也有些湿润了,连忙将那中年藏族汉子扶起道:“牧民兄弟们,请你们相信党,相信政府,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你们的孩子!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抢救你们孩子的特效药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做工作,那些牧民听说还有抢救的希望,这才纷纷站起来,强忍悲痛,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先到一旁的教室去休息了。

    这时,扎西次旦拿着手机面色严峻地走了进来,严肃道:“段专员,已经联系上了阿克扎那边的救援医疗队,他们的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了,阿布旺仁局长说他的手机突然断电了,所以暂时无法接通……”,说着又对手机那头道:“阿布旺仁局长,现在段专员和你说话!”。

    段泽涛接过手机,严厉道:“阿布旺仁局长,别的不要解释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事后会调查清楚的,现在你立刻报告你的位置,还有‘二巯基丙醇’注射剂特效药是不是在你手上,什么?!不小心全部摔碎了!你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说着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病房里变得鸦雀无声,所以人全惊呆了,救命的‘二巯基丙醇’注射剂特效药全摔碎了!难道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四十几条花骨朵一样的生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所有人都没有了主意,陷入了无比的悲痛和彷徨之中。

    段泽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满腔怒火,对县人民医院的刘藏生院长招了招手,冷静的问道:“刘院长,除了阿克扎市,别的县还有没有这种‘二巯基丙醇’特效药?!拉萨姆市总该有吧,能不能从拉萨姆紧急调运?!”。

    刘藏生沮丧地摇了摇头道:“‘二巯基丙醇’特效药不是常用药,一般的县级医院根本没有储备,就是地级医院也储备不多,拉萨姆市倒是有,可是这些孩子们必须在十二小时内注射才有效,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了,但从这里到拉萨姆起码要十几个小时,又是晚上,路也不好走,调集药品也需要时间,根本来不及啊!……”。

    听刘藏生这么一说,段泽涛也没了主意,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四十几条生命就这样死去?!不!绝不!段泽涛焦急地来回在病房外的走廊走动着,其他人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突然段泽涛脑海里灵光一闪,有办法了!陆上来不及,就从天上走,空降!他也顾不得和众人解释,赶紧拿出手机,拨通藏西省军区司令员刘铁山的电话,“铁山叔,我这里有个紧急情况需要你紧急支援,阿克扎地区阿那曲县的曲托乡中心小学有四十六名小学生食物中毒,生命垂危,需要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特效药救命,必须在九小时内注射,否则就有生命危险,请你派直升机支援,将药品空降过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省委书记的怒火

    电话那头刘铁山也十分震惊,满口答应道:“小涛,我立刻命令直升机做好起飞准备,蒋书记那里你最好也汇报一下,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一把手必须知道,另外药品调集也要由政府那边出面比较好,我们两边一起使力,就更节省时间了,人命关天,你赶紧给蒋书记打电话,我这边会安排好的!”.

    段泽涛感受到刘铁山的拳拳爱护之心,心里也感觉暖暖的,挂了电话又赶紧给省委书记蒋时前拨了过去,“蒋书记,打扰您休息了,我这里有个紧急情况向您汇报,阿克扎地区阿那曲县的曲托乡中心小学有四十六名小学生食物中毒,生命垂危,需要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特效药救命,必须在九小时内注射,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因为事情紧急,我先已经跟省军区的刘司令员汇报了,他答应派直升机紧急支援,将药品空降过来,现在要请您跟有关部门打个招呼,立刻调集五百支‘二巯基丙醇’特效药,因为事发突然,我现在才向您汇报,请您批评!……”。

    蒋时前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四十六名小学生食物中毒,如果救不过来,那可是要惊动中央了,他这个省委书记也要挨批评,震怒道:“这个陆晨风搞什么鬼,这么大事都不汇报?!泽涛同志,你处理得很好,很妥当,我立刻亲自打电话调集药品,你记住,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四十六名小学生抢救过来!对于相关责任人一定要严厉查处,绝不放过!你要随时保持手机畅通,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段泽涛挂了电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转头对一旁的索朗嘉措道:“索朗嘉措书记,我已经把情况向省委蒋书记和省军区刘司令员做了汇报,省委领导高度重视,已经调集直升机准备将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特效药空降过来,你现在赶紧去找一块适合直升机降落的空地,另外收集一切可以燃烧的木材燃料,等直升机来的时候,点几堆大篝火,给直升机指明方向……”。

    在场众人都被眼前这峰回路转的一幕惊呆了,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段泽涛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把电话直接打到省委书记和省军区司令员那里,喜的是此事得到了省委领导的重视,这四十六个孩子的生命有救了!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段泽涛挥了挥手,展颜笑道:“同志们,现在还不到庆功的时候,这四十六个孩子一刻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们就一刻不能放松,省委蒋书记指示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四十六名小学生抢救过来!现在大家再辛苦一下,分头去准备吧!”。

    众人分头去准备了,这时公安局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投毒的犯罪嫌疑人抓到了!原来事发后阿那曲县公安局就对所有能够接触到学校食堂的学校工作人员进行了控制,对所有的嫌疑人员进行了摸排,并分别隔离审查,所以段泽涛来的时候一个学校工作人员都没有看到,最后在审查人员的强大心理攻势下,一个叫拉玛杰措的校工坦白是他向学生食用的青稞粥里投放了砒霜才导致学生食物中毒事件。

    这个叫拉玛杰措的校工之所以投毒的原因十分简单,他平时上班老是吊儿郎当,为人也不爱说话,周围的人都看不起他,连那些小学生也常捉弄他,让他养成了极度自卑又仇恨身边一切事物的畸形心理。

    两天前他上班迟到校长狠狠批评了他,他越想越不服气,但他又不敢去直接报复校长,他就想着你们不是都看不起我吗?我偏要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你们瞧瞧,我把这些学生都毒死了,你校长就要倒霉了,于是他就去买了砒霜投了毒。

    段泽涛去看了一下这个叫拉玛杰措的校工,他长得十分矮小,长相也很憨厚,一点也不象一个投毒毒杀四十几名小学生的恶魔,段泽涛去看他的时候他正抱头痛哭,陷入了深深地悔恨之中,在生活中其实有很多这样的小人物,他们因为极度自卑又不会与人沟通,从而形成了仇视社会的畸形心理,最后疯狂地报复社会,这样的人真是又可恨又可悲,所有段泽涛看了这个凶手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等待这个家伙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四十六个小学生的生命也牵动了省城拉萨姆市无数人的心,省委书记蒋时前亲自打电话给卫生厅长,要求他在一小时内务必将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送到省军区的直升机专用机场,卫生厅长也高度重视,立刻给省人民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让他立刻调动医院的库存药,并派了自己的秘书亲自赶到省人民医院去督促。

    省人民医院的医生们也立刻发动起来了,拿药的拿药,打包的打包,公安厅还专门派了两辆警车护送,终于在四十五分钟后把五百支‘二巯基丙醇’注射剂送到了省军区的直升机专用机场。

    直升机驾驶员早已接到刘铁山的命令等候多时了,刘铁山还指定了飞行中队的一名伞兵出身的中校中队长亲自护送,确保万无一失,药一送到直升机立刻起飞,飞向了阿那曲县。

    直升飞机到达阿那曲县曲托乡中心小学上空时,早已得到通知的段泽涛让人点燃了四堆大大的篝火,人们听到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都高兴地跳了起来,“来了,救命的特效药来了!”。

    直升机刚在草坪上停稳,早有医护人员冲了过去,从那位刚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中校军官手里接过药品包,飞速地向学校那间教室改装的临时病房跑去,他们在和死神赛跑,要从死神手里将那四十六条鲜活的小生命给夺回来!

    那中校军官走到段泽涛面前干净利落地敬了一个礼道:“藏西省军区飞行中队中队长王强奉上级命令护送药品,现任务已完成,准备返航,请指示!”,本来段泽涛并非王强的直属上级,按说王强不用向段泽涛请示,但王强来时刘铁山特别嘱咐了,要他一切听段泽涛安排,所以王强才会有如此举动。

    段泽涛也愣了一下,继而紧紧握住王强的手呵呵笑道:“王中校辛苦了,我代表那四十六个生命垂危的小学生向部队同志表示感谢,你们有任务我就不留你们了,请代我向铁山叔,不,刘司令员问好!”。

    王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人家直接管司令员叫叔的,这礼敬得不冤,对段泽涛也越发客气了,又客套了几句,这才上了直升机返航复命去了。

    这时临时病房内传来了欢呼声,扎西次旦兴奋地从临时病房内跑了出来,大声嚷道:“段专员,醒了,那四十六个小学生醒过来了!”。

    段泽涛也是大喜,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临时病房内,只见病房内已经有几个小学生已经醒了,医护人员正在给他们输液,量心率,没有醒的也不再抽搐,口吐白沫了,脸色也由乌紫慢慢变得正常,显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刘藏生满脸喜气地走了过来,兴奋道:“段专员,特效药就是特效药啊,一针下去,立竿见影,这四十六条生命算是救回来了,调理一段时间,就又可以活蹦乱跳地上学了!……”。

    段泽涛也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这时那些藏族牧民冲了进来,见到自己的孩子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个个欣喜若狂,领头的那个中年藏族汉子“扑通”一声又给段泽涛跪下了,这一次流下的却是喜悦的泪水,“段专员,太感谢你了,是你给了我的孩子第二次生命,等孩子醒来,我一定要让他认你做干爹,永生永世记着你恩情!……”。

    段泽涛连忙将他扶起,饱含深情道:“牧民兄弟们,救你们的孩子的不是我,是党,是政府,是解放军啊,省委蒋书记和省军区刘司令员得知你们孩子的情况十分关心,派直升飞机送来了救命的特效药,是党和政府给了你们的孩子第二次生命,你们要教导他们努力学习,长大后报答党,用自己的力量回报社会!……”。

    牧民们得知自己孩子的事居然惊动了省委书记和省军区司令员,更加激动了,纷纷双手合十道:“感谢金珠玛密(藏语:解放军),感谢政府……”。

    好不容易将激动的牧民们劝走,段泽涛想着应该再向省委书记蒋时前汇报一下,省得他记挂,连忙走到僻静处拨通了蒋时前的电话,电话一打就被接通了,显然蒋时前也没睡,一直在等段泽涛的消息,段泽涛把四十六名小学生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向蒋时前做了汇报,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蒋时前也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继而听到他十分严肃的声音:

    “泽涛同志,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辛苦了,但我们一定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的恶**故,我会让省纪委派出调查组,对本次事故进行调查,对相关责任人要严厉查处!……”。

第二百二十四章 收网

    段泽涛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清新而有些凉意的空气,活动了一下手脚,一夜未睡,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倦,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但是对于那些习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来说,白天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这时,扎西次旦走了过来,关切地道:“老板,您也辛苦了,是不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扎西次旦自从跟了段泽涛,被他身上那种为国为民全力以赴的精神所感染,也被他表现出来的那种举重若轻临危不乱的睿智所折服,对他也越发地死心塌地,不过扎西次旦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一般有外人在时都称呼段泽涛为“段专员”,没人时才叫“老板”,省得别人攻击段泽涛拉帮结派.

    段泽涛摆摆手,感叹道:“我不累,四十六个小学生是救回来了,但这件事却还远没有结束,你去把阿那曲县的索朗嘉措书记和洛桑普布县长找来我们开个短会,我还有些事要布置,对了,还有教育局那个叫丹巴次仁的“缩头局长”,好像自从牧民们来了就没看到他的影子了,见困难就躲,有这样的局长,教育工作怎么搞得上去!……”。

    不一会儿,阿那曲县的县委书记索朗嘉措和县长洛桑普布就匆匆的赶了过来,整场事件段泽涛的指挥若定让他们对这位年纪比他们小得多的常务副专员敬服到不行,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被他领导,又过了一会儿,丹巴次仁才抹着冷汗匆匆赶来。

    段泽涛瞟了丹巴次仁一眼,冷笑一声道:“丹巴次仁局长这么大冷的天还忙得出了汗,当真辛苦得很啊?!”,丹巴次仁对上段泽涛如刀锋凌厉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冷颤,连忙低下了头,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刚才…肚子不…不舒服,上…上厕所去…去了…”。

    “那你这厕所也上得够久的啊,肚子不舒服该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说完段泽涛不再理会丹巴次仁,正色对三人道:“这次小学生食物中毒事件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是我们祖国的未来,我们一定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健康成长,大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懂,关键是要落实到工作当中去!对于此次食物中毒事件的后续工作我讲三点,你们去落实。”。

    “一、对曲托中心小学的学生食堂卫生状况进行全面整改,制定严格的卫生管理制度,无关人员不能随意进出学生食堂,决不能再出现类似恶**故,提高学生食堂的伙食水平,由县财政给予一定补贴,立刻在全县展开排查,看看其他乡镇中小学是否存在类似情况,全面整改,阿克扎地区的其余县市我会另行安排排查整改!……”。

    “二、要做好学生和学生家长的安抚工作,避免事情扩大化,提高教师和其他学校工作人员的思想素质,做好师德教育和心理疏导工作,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要做好媒体宣传工作,及时公布事件真相,坚决打击传谣造谣行为,避免造成恐慌,维持社会稳定……”。

    “三、对于事故责任人要严厉查处,该法办的要法办,要从源头查起,一查到底,比如教育经费的发放有无侵吞、挪用等违纪行为,省委蒋书记指示了,会派省纪委调查组下来调查,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丹巴次仁听说省纪委要派调查组下来,他的屁股也不干净,吓得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颤,段泽涛冷笑着瞟了他一眼,他已经决心要全面整顿教育和卫生系统,自不会让这种尸位素餐的蛀虫继续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待下去。

    这时,一辆救护中巴车开了进来,车门打开,卫生局长阿布旺仁和省人民医院的陈院长及几个医生狼狈不堪地从车上走了下来,阿布旺仁揣揣不安地走到段泽涛面前,心虚地解释道:“对不起,段专员,路上车突然坏了,所以来迟了……”。

    段泽涛猛地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不要解释了!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那四十六个生命垂危的小学生!”,说着又转头对跟进来的几个警察指了指阿布旺仁道:“你们立刻给我把他扣押起来,让他写一份事情的经过材料,其他和他同来的几位同志包括司机也委屈一下,把路上的经过写一下,要分开写!……”。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想不到段泽涛下手如此之狠,居然直接把一位现任地级市的局长给扣押了!阿布旺仁也撕破了脸,气急败坏地指着段泽涛竭斯底里地怒吼道:“段泽涛,你欺人太甚了!我是正处级干部,处分我要通过常委会讨论,你有什么权利扣押我,阿克扎不是你段泽涛的天下,我要到地委陆书记那里去告你!”。

    段泽涛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是无权扣押你,但是省纪委调查组总有吧,我执行的是省委蒋书记的指示,在此次事件中你严重失职,险些造成四十六名小学生不治身亡,就凭这点我就可以扣押你,幸好学生们都救回来了,否则你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至于你的其他问题,相信省纪委调查组会调查清楚的……”。

    阿布旺仁一听说省纪委调查组都出动了,而且是省委书记蒋时前的指示,一下子瘫软在地,如一条去了骨头的死狗,他身后的陈院长等人连忙后退,希望离他远一点,别沾惹上他的晦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完了!

    陆晨风接到丹巴次仁的报信电话,得知阿布旺仁被抓,省纪委派调查组下来调查四十六名小学生食物中毒一事时正躺在阿布旺仁老婆温软的被窝里,头枕丰腴的玉臂,香玉满怀睡得正香。

    他一下子被惊出了一声冷汗,猛地坐了起来,惊惶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省纪委调查组怎么可能这么快?!”。

    电话那头丹巴次仁带着哭腔道:“陆书记,都这时候了,我哪敢骗你啊,听段泽涛说这事惊动了省委蒋书记,蒋书记震怒,亲自指示要严查,陆书记,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陆晨风听说连省委书记蒋时前都惊动了又吃了一惊,强做镇定地恶狠狠道:“你嚎什么嚎?!我还没倒呢!你想办法看能不能接近阿布旺仁,要他嘴巴放紧点,别疯狗乱咬人!只要我不倒,还有救他的希望,如果我也倒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也是一样!以后别再打我电话了,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挂了电话,陆晨风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种大难临头的可怕预感袭上心头,原本他想只要那四十六个小学生不治身亡,段泽涛做为分管第一责任人肯定首当其冲,他这个一把手就算有领导责任也最多背个处分,但整垮了段泽涛,江大少肯定会罩住他,那就是得大于失了,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不想段泽涛运气如此逆天,居然把那四十六个小学生救活了,那就反而立了大功,又死抓了阿布旺仁这根线头不放,如果查到他头上,丢官事小,只怕性命都难保,这个段泽涛实在太可怕了,下手又快又准又狠,他不禁有些后悔和段泽涛作对,但后悔已经晚了,为今之计,只能找江大少保命了!想到这里,他赶紧拿起衣服,准备穿好衣服找个隐秘的地方给江子龙打求救电话。

    这时一双雪白的玉臂从身后缠了上来,两陀丰硕的软肉抵着他的后背,耳边传来阿布旺仁老婆白玛央金慵懒娇媚的声音,“亲爱的,怎么就走啊,放心,那个死鬼今天不会回来的!”。

    若是平时陆晨风准会yu火上涌,反身扑倒身后这个风韵犹存的尤物大战一场,但此时他心乱如麻,哪还有那心思,甩开白玛央金的纠缠站了起来,没好气道:“你那死鬼老公再也回不来了,他被双规了!”。

    白玛央金先是一惊,继而咯咯娇笑道:“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思,从此我们就能双宿双栖了!……”。

    陆晨风被这个女人如蛇蝎般的狠心肠给吓住了,眼前这个年界不惑,却保养得极好,浑身无一处赘肉,皮肤如少女般嫩滑,曾经让他无比痴迷风情万种的女人此刻变得如此的陌生和可怕,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远离这个女人,却也不敢立刻撕破脸,好言劝慰敷衍了几句,匆匆穿好衣服走了。

    江子龙正和杨子河、杨陆尚荒唐一夜在回来的路上,身体十分疲惫,接到陆晨风的电话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陆晨风,你有什么好消息要报告啊,是不是段泽涛要倒霉了……”。

    就听陆晨风哭诉道:“段泽涛还没倒霉,是我要倒霉了,江大少,这次你可无论如何要救我啊!我可全是为了您才搞到这般地步的啊!……”,说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江子龙说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天了?

    江子龙勃然大怒道:“陆晨风你这个废物,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有什么用啊?!还好意思向我求救?!……”.

    因为身体疲倦,江子龙接电话时也懒得放到耳边去听,直接按的免提,所以陆晨风的话,杨子河、杨陆尚两人也听得很清楚,杨子河撇了撇嘴道:“这样的废物不过是一条没用的狗,舍弃了算了!”。

    杨陆尚却摇了摇头道:“不可,这事其实也是子龙兄和段泽涛的一次角力,如果放弃了陆晨风,这局棋就等于子龙兄输了一局,虽然只是丢了个小卒,无碍大局,但也难免也会让别的替子龙兄办事的人感觉有些齿冷,再说刚才听陆晨风说他向那卫生局长交代的时候并无第三人在场,只要咬死不认,只说是诬陷,那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子龙兄给藏西省委书记蒋时前打个电话也只是举手之劳,不妨就救这小卒子一救,这条狗没了退路说不定会更加凶残,冷不丁咬段泽涛一口也够他受的,所以留着这条狗也并非完全无用呢!……”。

    江子龙听杨陆尚分析得也有些道理,就放缓语气对电话那头的陆晨风道:“好吧,看在你对付段泽涛也还上心的份上,我就给你们省委蒋书记打个电话帮你说下情,你也别怕了段泽涛,有我替你撑腰你怕什么?好好替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那个卫生局长你最好警告他一下,别乱咬人!下次用人用点办事靠谱的人,就这样吧,我挂了!”。

    电话挂断了,陆晨风还在那头点头哈腰千恩万谢个没停,等完全没了声音,陆晨风才直起了腰,心中有了底气,陆晨风又变成了往日的那个陆晨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此事的关键还在阿布旺仁身上,要防止他乱咬,必须让他彻底的闭嘴,心里就升起了一个狠毒的主意,就又返过头去找阿布旺仁的老婆白玛央金。

    为了方便和白玛央金幽会,陆晨风专门在一个高档小区买了一套房子金屋藏娇,此时白玛央金正慵懒地躺在床上摆弄着陆晨风刚给她买的一部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这款手机的价格差不多是工薪阶层半年的收入,有很多功能,她正在慢慢熟悉。

    见到陆晨风去而复返,白玛央金惊喜道:“你怎么又回了?!”。

    陆晨风上前轻搂住白玛央金的肩膀好言软语说道:“亲爱的,你那死鬼老公阿布旺仁现在被抓了,他知道我一些事情,我当心他疯狗乱咬人,到时候把我扯出来就不妙了!你可得帮帮我啊……”。

    白玛央金一听就有些担忧道:“这死鬼自已死了也就算了,还要害别人,可是我一个女人家的,怎么帮你啊?!”。

    陆晨风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咬牙恶狠狠道:“如今唯一能让你老公闭嘴的办法就是灭口了,我都想好了,你老公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把我咬出来,这对他没好处,省纪委调查组也不可能派太多人下来,肯定要阿克扎地区纪委派人协助,纪委书记阿旺巴桑是我的人,我让他安排你悄悄地去探视阿布旺仁,你给他带点吃的,在吃的里面下点药,到时他一死就一了百了了!……”。

    白玛央金吓得手一抖,花容失色,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下来了,她虽然对阿布旺仁没什么感情,但要她亲手去杀自己的老公还是做不出来的,连连摆手颤声道:“不行,不行,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我亲手去杀我自己的老公我做不出来,再说这杀人可是死罪,要枪毙的,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陆晨风脸色一变,松开搂住白玛央金的手站了起来,冷冷地道:“那好吧,既然你忍心看着我倒霉,我倒霉了,看谁还给你买那些高档化妆品,你身上穿的名牌衣服、皮包,还有你手上的新款手机,这套房子只怕也要收回去!……”。

    白玛央金本就是个贪图享受的女人,她傍上陆晨风这棵大树也是为了这些物质享受,听说眼前的舒适生活就要化为泡影自是十分不舍,又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陆晨风察言观色,见状又坐下来搂住白玛央金的肩膀好言劝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今后的日子着想嘛,阿布旺仁不死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你不是一直想要部车吗?你把这事办成了我就送你一辆丰田凯美瑞……”。

    “真的啊?!”,白玛央金惊喜道,她想要辆小车很久了,可是陆晨风一直没答应她,说那样太张扬了,想了想也咬牙道:“好,那我听你的,你可不许骗我啊?!……”。

    陆晨风心中大定,yin心又起,用手在白玛央金那两个丰满的大面团上抓了一把,yin笑道:“宝贝,我怎么舍得骗你呢,现在大功告成了,我们提前庆祝一下!嘿嘿……”。

    白玛央金被他摸得气喘嘘嘘,娇嗔道:“你这个坏蛋…啊!”,两人滚做一团,不一会就听到大床“吱呀、吱呀”地剧烈颤动起来……

    当晚,在审查人员的强大心理攻势下,阿布旺仁的司机强巴杰布就坦白了,指证是阿布旺仁指使他在救护中巴车上动了手脚,才会在半路抛锚,但阿布旺仁却死鸭子嘴硬,硬是一口咬定一切都是意外,是巧合,而省纪委调查组也在次日下午到达了阿克扎,全面接管了案子,段泽涛让阿那曲县公安局把阿布旺仁移交给了省纪委调查组,自己也赶回了阿克扎市。

    段泽涛此次在阿那曲县大显神威,力挽狂澜,更直接把电话打到省委书记蒋时前和省军区司令员刘铁山那里,调动直升机来送药,事后又将卫生局长阿布旺仁当场扣押的消息迅速在阿克扎官场传开了,令阿克扎官场众人对这位年轻而强势的常务副专员越发敬畏,每天到他办公室来汇报工作的各大行局的头头排成了长龙。

    而段泽涛也开始着手对卫生局和教育局进行整顿,阿布旺仁平日在卫生局打压异己,欺男霸女,大搞一言堂,在得知他被双规的消息,举报信就如雪片般送到段泽涛手中,而阿布旺仁已经铁定不可能东山再起了,许多自认有资格坐上卫生局长位子的人就天天往段泽涛办公室跑,当然也不忘往已经掉落井底的阿布旺仁身上丢几块石头。

    有了这么多举报材料,省纪委调查组很快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已经查实的就有阿布旺仁借助卫生系统药品及医疗器械采购收受贿赂总计金额约100多万元,与下属医院多名女医生、女护士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多达20几人,其中有贪慕他的权势自愿勾搭的,也有被他给强bao敢怒不敢言的,仅凭这些罪证就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阿布旺仁原本还想着陆晨风会救他出去,气焰十分嚣张,大放厥词,如今见罪证确凿,而陆晨风那里却毫无动静,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言语也有松动的迹象,应该很快可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接着另一重磅消息传来,教育局长丹巴次仁也被查出在教育局基建工程中收受贿赂,且多次违规挪用、侵占上级拨下来的教育扶植专项资金,对多名乡村女教师实行xing侵犯,已经被省纪委调查组双规。

    阿克扎官场一片哗然,两名紧跟陆晨风的重量级官员落马,这等于是段泽涛在陆晨风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耳光,原本还摇摆不定还想看看风向的官员纷纷倒向段泽涛,而陆晨风系的官员们则一个个噤若寒蝉,时刻担心段泽涛高高举起的大刀,什么时候会砍到自己的头上,这也使得段泽涛对卫生局、教育局的整顿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行业风气为之一正,老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而一贯十分强势的陆晨风如今却变成了缩头乌龟,天天待在办公室里面不出来,以前每天出现在阿克扎地区新闻里的他如今也没了身影,新闻里每天播的是段泽涛深入乡镇小学看望中小学生,或是在医院与患者交谈询问意见的新闻画面,人们纷纷在猜测阿克扎是不是要变天了?!阿克扎的“陆晨风时代”是不是将成为历史,将要迎来“段泽涛时代”了呢?!

    此时陆晨风的几个心腹手下,阿旺巴桑、张秋生、林少楼和彭旭东正聚在陆晨风的办公室商议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最近他们也承受了很大压力,原本巴结讨好他们的人如今都离他们远远的,而且他们屁股上也不干净,生怕成为段泽涛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

    林少楼有些担忧地道:“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个段泽涛啊,这个年轻人真厉害啊,要手腕有手腕,要魄力有魄力,要关系有关系,下手又快又准又狠,老板,要不然我们和段泽涛和解吧,别去招惹他了,反正他也是来镀金的,过两年就要走的,他干出了政绩,我们也有一份不是!……”,其余几人除了彭旭东外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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