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登城之战
长枪舞动如飞,枪尖处的长袍犹如巨型的铁伞,所有飞射来的羽箭都让长袍卷飞了出去,无一例外。
这武道不同,武艺的展现也有着明显的差别。
罗士信的武道讲究霸道,不可一视。在他长枪范围之内,唯吾独尊。所以每当身陷敌阵,他都能实行领域封锁,将他的攻击范围距离内的所有地方,视为禁地,任何人只要进入领域禁地,下场唯死而已。
此时他将自己最擅长领域技巧以另一种方式全方位展现,以长枪配合披风将前方丈余间距封锁,将所有羽箭都挡在了枪距离之外。这一招是他当初一人一骑面对十万突厥骑兵时突发奇想的避箭技巧,以试过确实有效。也因如此才敢托大,冲在最前头,不带防身盾牌。
如此景象神乎其技,大大的激励了岭南悍卒的士气,一个个将手中滕盾斜上举着,健步如飞好不犹豫的加快了冲锋的步伐,口中还顺带大叫:“大将军威武盖世!”
青林营垒上的江淮军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大多都是跟随杜伏威征战多年的老兵,上下皆由作战经验,可从来未有遇上这番情形,竟然有人用一枪外加一个披风,将数千人的激射都挡了下来,而且毫发无损。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罗士信这一挡有些惊世骇俗,直接让江淮军忘记二次张弓再射了。
“他就是罗士信!”
陈正道也略微失神,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除了罗士信,谁还有这般能耐。对方肆无忌惮的冲杀上来,并非是上来送死。而是有着足够的自信能够无视他们的强弓劲箭。
“射!继续给我往那方向射,不用管其他人,只要将他射死。这一仗,我们就打的值得了!”
罗士信!
大唐第一猛将!
大唐最有名望的大将军!
只要将他击杀,对于唐军的士气一定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陈正道并不指望箭雨能将他怎么样,而是在故弄玄虚,藏着别的算计。
他悄悄的命人取来了伏远弩。
伏远弩是这个时代最先进威力最为强劲的强弩。是唐朝对敌的利器,制作方法也是军事机密,不对外泄露。战事失利。拥有伏远弩的兵卒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摧毁伏远弩,以免技术让敌对势力学了去。
所以伏远弩的制造方法唯有大唐掌握,其他势力都是沿用南北朝隋朝的角弓弩,力量固然较之弓箭强劲。但因造价奇高。制造周期长远,并不被大众接受,两军对垒依然以弓箭为主。
陈正道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张完好的伏远弩,因为不舍得让人拆了研究,偷偷私藏,此番正是用武之地。
弩矢的力量是羽箭的数倍,而且构造细长,穿透力更是弓箭的十数倍。罗士信确实拥有万夫莫敌之勇。能利用长枪舞动长袍而产生的螺旋劲力将羽箭扫落在地。就算他能够做到这点,一定无法将弩矢扫落。
陈正道接过伏远弩。熟练的拉弦上箭,将弩口对着罗士信,脑中回想着平常练习玩耍时的感觉,扣动了括机。
“嗖!”
弩矢确实远非弓箭能够比及的,弩矢更快更强硬,明明是羽箭射在前头,弩矢在短短的瞬间后发先至,抢先一步直射罗士信而去。
在这时,罗士信长枪舞动的攻势突然懈怠了片刻,身形一闪,继续舞动成圈,将四周的羽箭搅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陈正道失声叫出来,别人专注着战场,并未瞧见应由。但是他的视线却随着弩矢一起射向罗士信。
就在弩矢打算透入长枪范围的时候,那纤瘦的身躯竟然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往左移动了片刻。弩矢往后射去,钉在了杨春的滕盾上。
惊惧!
陈正道亦是一员悍将,可是他想不到一个人的勇悍,竟然能够强横到如此地步。
这亦是领悟武道与没有领悟武道的差距。
罗士信的武技已经达到心技一体,技从心生的绝高境界,整个心神都投入战场之中,对于前方领域内的所有响动都了如指掌。弩矢穿透长袍的那种感觉,瞒不过他,在威胁到他生命的那一刹那,果断不带半点犹豫的闪避开了这一箭。
陈正道由不信邪,重新弩箭上弦,瞄准着罗士信激射过去。
“当!”
这一下罗士信直接以长枪枪尖将弩矢打飞了出去。
罗士信所创的陌刀阵其中伏远弩手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对于伏远弩的威力再是了解不过了。一开始就怀疑对方是不是藏着伏远弩,就算不是伏远弩,也应当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强劲弓弩。
弓弩的威力也却非人力所能抵挡,一支两支还好,数量一上去,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躲。
是以将心神分了部分留意到先前弩矢射来的方向,如果瞧见一个黑色的汉子在操控着伏远弩。这有了防备,仅一支射来的弩矢,却也不再他心上。
“将军!”副将突地大叫一声:“敌人已经冲上来了!”
陈正道神色骤变,见唐军已经逼近营垒百步之内了,然而因为他针对罗士信的命令,以至于绝大部分的箭羽都射向罗士信那一块地方,部分羽箭让罗士信一人挡住了,余下从左右射去的箭羽因为射的太过密集让盾墙特别防备,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周边涌上来的兵卒几乎完好无损。
他们占据着最有利的地形,却只带走了不到百人的伤亡就让唐军冲杀到了近处。
这说出去还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陈正道心中郁闷若死,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应对方式有误,实在是罗士信的勇悍有些出乎意料,直接吸引住了所有仇恨,掩护了所有队友。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急忙叫喝道:“快,还击,立刻还击!”
到了这个地步,陈正道也不去想什么擒贼擒王了,重新展开了迎击。
“冲!”
罗士信见陈正道改变了战术,也加快了进击的步伐。
战鼓轰天,喊杀声震撼大地。
罗士信与岭南悍卒潮水一般向青林营垒洗卷过去,百步间距,转瞬即到。
岭南悍卒本就擅于攀爬作战,将之这队岭南悍卒是李靖训练出来的强兵,战斗力同样不能忽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通过刻苦的训练,已经变成了自然反应的一部分。
这一来到营垒下方,飞快而有条理地竖起云梯,开始向上攀登。
他们动作如猴,直往上窜,一下子就爬了一半间距。
守军也在这一刻放下了滚木和落石,同时用拒杆将云梯一架架的撑倒,十数名战士手舞足蹈的从空中落了下来,有的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有的砸在别人身上,几人撞在了一起;还有的摔断了腿,坐在地上惨号不止。
攻坚之战,这种难免有所死伤,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
罗士信也来到了营垒下面,从阵亡者手中捡过了一面滕盾,抓着一架云梯护着面门,冒着箭羽往上攀爬。
见罗士信亲自登城,岭南悍卒的士气亦是大振,个个喊声如雷。
罗士信攀爬的速度极快,不一刻以上了三分之一,营垒上兵卒抛下了一块五十余斤重的巨石,直往罗士信脑袋上砸来,他身在空中,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索性也就不闪不避,怒喝一声,扬手以盾向巨石击打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巨石竟然硬生生的让他打裂成两半,飞了出去,在兵卒的轰然叫好中,又度上了六个阶梯,已经爬到了营垒中央。
陈正道狰狞一笑,来到跺前,将一个大木桶往罗士信脑袋上倒了下来。
罗士信血战洺水城的时候,为了守住小城,什么手段都用。对于那猩红的液体在熟悉不过了,那是经过高温融化的铜汁,一但滴在人身上,哪怕是一滴都可以将那块肉汤熟了,中招者无不体糜肉烂,凶狠无比。
四周兵卒见此一幕,无不魂飞胆丧,这一头铜汁浇下来哪里还有命在。
罗士信临危不乱,一脚踢在了营垒的石壁上,拉着云梯后仰,将斜着搭在营垒上的云梯给拉直了。铜汁从罗士信的面前倒在了地上,四溅的汁水,引发了阵阵嚎叫。
罗士信振臂向前用力,云梯重新向营垒倒去。
陈正道以大关刀作拒杆用,想要将罗士信往后推过去。
罗士信见招拆招,强行搬动云梯,连续两个转身,玩杂耍似的,竟从这个垛口横移到了另一个垛口之上。
陈正道大怒,想要再次推到云梯。
便在这时,一支利箭越空而来,眨眼间便到陈正道的面门。
就在中箭的瞬间,陈正道凭借多年征战厮杀的经验,本能的做了缩头乌龟。
羽箭从他头上穿了过去,射落了他的头盔,在他身后一名侍卫的胸膛上开了个大洞。
罗士信余光一瞟:在营垒下一箭之地!
女扮男装的平阳威风凛凛的站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手中弓箭连珠而发,但凡逼近罗士信的兵卒一个个都让例无虚发的羽箭射死城头。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罗士信一个箭步跃上了墙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攻克青林
这登城战确实不易,以罗士信的勇力也是险象环生,在空中上不得下不得,以至于处处受制。多亏了平阳那出神入化的弓箭照应,不然让陈正道盯住,能不能登上城楼真的很悬。
这上了城楼脚踏实地的罗士信登时化身为出押的猛虎,手中滕盾甩手而出,将逼到身前的一名兵卒打翻在地。
看着聚集上来的江淮军,罗士信连拔刀取枪的机会也没有,索性也就徒手而战哈哈笑道:“一起上来,让我杀的痛快!”他声音方落,舞着拳头往最近的江淮军兵卒冲了过去,硕大的铁拳夹带着破空声,打向对方的胸口。
来人挥刀砍来,竟然存着以伤易伤的念头。
罗士信心底冷笑,不闪不避,手上却改拳为抓,五指呈虎爪形状,后发先至,掐在了对方那握刀的手腕伤,五指合拢使力,但听“咔嚓”一声,将对方的手骨硬生生的凭借巨力碾碎。
那名江淮军的士卒固然勇悍,但哪受得了如此痛楚,一声惨叫,手中的战刀也不自主的掉落。
罗士信眼明脚快,飞起一脚,踢在了战刀刀柄,战刀呼啸着刺入另一名江淮兵卒的胸膛,随即双手抓着面前那名江淮军的双肩,将他当成了兵器,对着四周的扫去。
这一扫之威,大有演义中典韦死战殿后的气概,周边七八人被他砸到在地,起不得身。
他打的兴起直接冲入人群,舞着人体武器左右挥舞。不一刻已经打到了三十余人,清空了周边的江淮军,为攀爬而上的岭南悍卒争取了机会与时间。
渐渐地第二个、第三个岭南悍卒登上了城头。
罗士信将手中的尸体对着人群堆里抛了过去。砸到了一片的人,从容的取过了挂在后背的长枪。
长枪在手,罗士信的战斗力何止上升一代档次!
左右挥舞间,如斩瓜切菜一般将攻击范围之内的江淮兵卒,一一斩杀。
四周的江淮军士卒齐声呐喊,又是惊惶,又是愤怒。
罗士信更是出手如狂。长枪飞舞,千军劈易。领域之势,再度形成。只要进入攻击范围之内的江淮军,必将受到致命的击杀。
不一会儿,但见营垒上溅满了鲜血,地上尸骸已不下百具。都是一击毙命。血柱飙射。
四周的江淮兵卒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从乱世中走过来的,十之**都亲手杀过人,并且不在少数,大多都知道在战场上越是怕死,死的越快。但此刻就算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依旧忍不住露出了惊惧之色。
江淮实在太小,以至于他们从未真正的遇到能够以一己之力扭转局面的虎将。这初次遇到。自然忍不住心寒胆落,战意大减。
但随着鼓声响起。一个个的江淮军又不约而同的向罗士信冲杀了过去。
罗士信心如明镜,无度的杀伐没有让他失去半点理智,反而愈发的冷静,举手投足取敌性命之间,并未红了眼,往营垒另一端步步逼近。
有罗士信在营垒上捣乱,岭南悍卒登上营垒的将士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在狭小的城头各自为战,不断的用血肉来争夺营垒上的每一寸土地。
杨春一刀砍翻一名江淮军,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是随着罗士信后面第二个杀上来的勇士,但因失去了罗士信的踪迹,只能与几个不知名的兵士背靠着背跟数倍于己的江淮军拼杀。
能够爬上营垒的毕竟是少数,而且因为各自登上城头的位置不一样,大多陷入围殴的局面。此时敌人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衣甲上溅满了自己和敌人的鲜血,身上伤痕累累,兵器也已经卷了口。
“继续杀下去,可就危险了?”
杨春心中焦虑,但却依旧呼喝着鼓动着士气,咬牙坚持。
徒然之间,压力大减。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杨春本能的一刀砍了过去,却让对方将刀夺取,定睛一瞧,原来是主将罗士信。
这位年青的主将竟然突破了人潮,杀到了他的面前,并不在乎他的那一刀,反而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宝刀递给了他道:“别玷污了我的刀!”说着,他长枪一甩,将一名江淮军挑死在地,一甩飘逸带血的长发道:“还有好多跟你们一样的人,跟我杀上去!”
他从上到下几乎就像是被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散发着惊人的战斗意志。
杨春仅次于罗士信之后登上营垒,面对多人围攻,可不如罗士信坦然自若,身上多处受伤,兼之久战多时,身体疲乏。但他看了看手上那明亮耀眼的七星横刀,又看了看前面不知疲倦地大呼酣战的罗士信,一咬牙奋力跑着跟上去,手中的七星刀也跟着大展神威,左劈右砍端是了得。
杨春就这样跟着罗士信,不知斩杀了多少人,他们的队伍逐渐越聚越多,最后变成了一群:那些费劲千辛万苦攀爬上来被围攻的己方兵卒,就像小溪一般,逐渐汇集到罗士信的身后,力量渐渐壮,渐渐的掌握了主动。
“当!”
罗士信的枪竟然让人架住了。
一个拿着大关刀身披衣甲的猛将出现在了罗士信的面前。
陈正道终于出现在了罗士信的面前,感受着枪上传来的劲力,强忍着后退的感觉,硬抗下来。
自罗士信登城之后,陈正道很可耻而理智的匿了。
他并非惧死,而是深知自己不是罗士信的敌手,闷头闷脑的冲上去只会让罗士信挑了,然后江淮军气势大跌,青林落陷。
不如放任自流,任由他一人展开杀戮,调遣兵卒给他送肉。
在战场上一人之力,终究有限。青林有足够的兵源,罗士信固然骁勇无比,但一人又真正能杀的几人?
一百两百,还是一千两千?
就算铁打的人,终有累倒杀不动的时候,而他避开罗士信的锋芒,将心神都放在其他登上城楼的岭南悍卒身上,只要将其他兵卒控制在营垒之下便可保障青林不失。
只要青林不失,就算由罗士信杀个一千二千,又能如何?
但是他的算盘还没打响就让罗士信给破了,罗士信好勇斗狠,却不残忍嗜杀,没有对着一群送上门来给他刷经验人头的肉没有任何的兴趣,而是积极的收拢攻上营垒的岭南悍卒。
一人之力有限,但是一百人加上一个罗士信所造成的威胁就不可估量了。
随着罗士信收拢的兵卒越来越多,若不将罗士信这股部队消灭,要不了多久他们便能依仗罗士信之勇,蚕食城头直至青林落陷。
陈正道此役打的是万分憋屈,明明的占着防守的优势,可偏偏面对强悍如怪物一样的罗士信,半点优势都没有打出来,反而处在被压制的情况。现在形势已然万分危急,已经容不得他继续避而不战,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罗士信苦战了一个多时辰,气力应当有所不济,陈正道一直留意着养精蓄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这一刀下去,登时叫苦不迭,他发现罗士信的劲力竟然依旧霸道狂烈,难以抵挡。
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正道咬牙卸了力量,正欲出手,只听雷霆般的一声大喝,一道锐风纵压下来!
走进了罗士信的领域,哪有他还手的机会。
罗士信的第二枪已经轰然杀至。
陈正道举起大关刀向上一挡,刚抬起手就已经觉得不妙:这压顶的劲风雄浑之极,彼此还未接触居然让他产生无可抵挡的错觉。
“当”地一声大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陈正道才总算挡开这从上而下的一枪,顿时觉得全身气血在体内一阵狂窜,几道鲜血从五官七窍里流了出来。
身体摇摇欲坠,不敢在等下一击,盘旋大关刀横着一扫。这反击一刀,来势之猛,竟然带起雄浑之极的劲风。
那把大关刀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到了此人的手上,就跟小孩手中的风车一般圆转如意。在这受制的关头,还能砍出如此威猛一击。
这南方第一猛将,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罗士信讶然,心念一动,大关刀与陌刀同类,他天节军正好缺一个陌刀统帅,也收了接下来的杀招,长枪连出。
陈正道连闪了几枪,脚步踉跄,还没等站稳脚跟,胸口挨了一记横扫,整个人跌入人群中,失去了战斗力。
“给我绑了!”
罗士信大笑一声,再度冲往人群。
随着陈正道的被擒,江淮军的反抗里愈发薄弱,登上营垒的将士越来越多,唐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逐渐占领了营垒城壁,接着攻克了城门,打开了城门,逐渐逐渐的由本来的攻防战,发展成了山林战。
岭南悍卒以山林战称雄于世,江淮军如何是敌手被打的节节败退,青林落陷。
从战斗开始,直至结束,罗士信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比预计的半日由要快上半个时辰。
岭南悍卒伤亡千余人,虽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打攻坚战就没可能不付代价的。毫无疑问的是比起黄君汉的长期消耗,罗士信这种长痛不如短痛的方法,胜过不知几多,打的不可谓不漂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江南平定 内患犹在
青林山下高坡!
李靖就那样站着,看着青林落陷,脸上并未露出过于兴奋的表情,而是一脸淡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在他身侧的黄君汉将青林落陷的每个环节瞧在眼中,久久无言。
青林就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落陷了,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眼中。事实胜于雄辩,就算他事前如何的不信罗士信能在一日之内拿下青林,但在这铁打的事实面前,却也不得不不承认,罗士信这位大唐风头极盛的大唐大将,用了半日就做到了他大半月未能做到的事情。
罗士信如此战术打法,疯狂有效,较之他拼战术消耗的打法确实强上许多,关键在于不可复制。大半月的僵持,他亦多次攻上营垒,有好几次有机会拿下青林,但是在关键的时候,陈正道都会大开营垒大门直接率兵冲杀出来,强行将围攻营垒的兵卒赶下山去,防止他们继续登城,直接让营垒上的唐兵得不到支援,让江淮军击杀。
对于陈正道如此打法,黄君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解之策。迫不得已甚至亲自纵兵与陈正道厮杀,但因武力不及,险些丧命。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个别时候,一将存在的作用意义由胜千军。
陈正道便是仗着自身的武勇,将黄君汉咬的死死的,从而逼得他不得不打起了消耗战术,陷入僵持之地。
“一物降一物啊!”黄君汉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感慨,陈正道用武力吃死他。到了罗士信身上今形势逆转,罗士信采用了几乎与陈正道相差无几的战术打法,凭借自身超强的实力。硬攻硬打,直接将陈正道压的放不开手脚。一瞬间,黄君汉体会到了李靖的用意,顿时间冷汗直流,暗忖:“自己贪功的心态只怕早已让副帅看穿看透了。”
李靖见黄君汉想明白缘由,颔首道:“陈正道守青林的关键靠的便是自身的武勇,关键的时候能够带动三军士气。短期内发动强大的攻势,控制局面。但是罗士信的武勇远胜陈正道,他的打法在罗士信面前等于是自寻死路。以至于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这陈正道本就是勇多余谋的猛将,打仗的应变全靠经验,拿手的几招一过,就无计可施了。也亏了黄总管这两月之功。将陈正道压制在这最后的营垒里。才有如今的胜利。否则就算罗大将军攻势再猛,也不可能一口气拿下青林。你的功劳,在攻克青林这一战役中无人可比!”
黄君汉愣了愣神,想起自己的花花心思,惭愧道:“副帅,末将知错了。”
李靖淡然一笑,既然认错,也不再做过多的说教。伤他颜面。
罗士信在青林打扫战场,收缴降卒。做好这一切事情后,前往中军大帐,向李靖复命了。
“副帅!末将幸不辱命!”罗士信带着些许邀功的语气说着,他视李靖为师,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少顾及。
李靖颔首笑道:“打的无谋,却恰到好处。”
罗士信道:“想了差不多一个晚上打法,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对付陈正道这种人强打最直接。迂回着用谋算计,对方不晓得变通,一味死守,不中计再怎么动用脑力也是白忙活。再说了,黄总管打了那么多天,江淮守军不可能不受影响。我们是养精蓄锐的强兵,强攻正是最合适的打法。”
李靖赞许道:“不错不错,此战黄总管为首功,你没意见吧?”
罗士信耸了耸肩膀道:“这首功本应该是他的,我不过是捡了现成的便宜,做了最后一击而已。”他性子好强,喜欢争功。但不会干抢功这种毫无道德的事情。功劳是自己争取的,抢别人的是最无能的做法。黄君汉独领一军,先后拔了青林五个营垒,受阻于最后一个。他趁势强攻下青林,表面上是他攻下了青林,但实际只是做了一个补刀,功劳也确实及不上黄君汉。
李靖为人重视品性,见此答复更是满意,笑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这最后一击,也不是轻易能够担当的。若攻击力不足,只会损兵折将。就算我亲自上,也做不到一日拿下这青林。”
这人有专攻,每一位将军都有领域之长。
罗士信的长处就在擅于打硬战,能够利用自身武勇在短时间内激励三军,发挥极为可怖的战斗力,强行取胜。这也是勇战派的特点所在,李靖就算是当代军神,也做不到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罗士信与李靖就青林这战役闲扯了几句,说到了当前的局势。
“当涂破了,青林也跟着落陷,接下来就应该直逼丹阳了!把丹阳拿下来,南方战事就可以了了吧?”
李靖诧异道:“你好像很想结束战争?”罗士信的好战性格,他是知道的,见他竟然存着结束战争的心思,难免奇怪。据他所知大多将军都不希望战争结束,因为那样他们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呆在家里混吃等死。
罗士信伸了伸懒腰,理所当然的道:“不是想结束战争,而是没意思,都是中国人相互杀来杀去苦的只是中国百姓而已。有这个力气打内战,我还是喜欢将战火引到塞外草原去。同样是打仗建功立业,跟异族打比起打内战可有劲多了。”
李靖这才真正认识罗士信,哑然失笑之余,也在庆幸自己的决定: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也想有个徒弟能够继承他的本事。只是兵法这学问博大精深,没有特别的天赋经历很难体会个中奥妙。加上他个人信奉儒学,不喜妄造杀戮,对于弟子的品行也有很大的要求。是故选择徒弟更是苛刻,到现在为止天赋上得他认可的也只有侯君集、罗士信两人,品行上侯君集就逊色罗士信许多。也因此选择将自己的编写的《六军镜》传给罗士信,但他一直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毕竟罗士信原来的煞气很重,他喜欢杀了敌人之后,将敌人的鼻子割下来,当做人头数量报功。固然后来顿悟了,没有在表现出这个习惯,但以后之事,真的难说。李靖不确定罗士信的煞心会不会复发直到现在,他终于放心下来,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也回答了他最初的那个问题:“放心吧,这一战过后,只要懋功发挥的好,就无战可打了。”
罗士信疑惑了好一会儿,突地想起了李靖的布局,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受李靖的指点,渐渐的学会了战略,开始走向通过战术达到战略目的升华,但与李靖这决胜千里的战略军事家,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想不到那么远,他已经想明白了缘由,安逸的坐等胜负消息。
一切都如李靖战略所预料的,辅公祏这个人志大才疏,有造反称帝的志向,却无坐稳江山的能力。他所依仗的不过是当涂、青林加上丹阳三处险地形成的犄角防线。如今当涂首先落陷,青林紧随其后,相互依仗的犄角已破其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丹阳。
李世绩首先兵临丹阳城下待命,李孝恭除去了横江铁索,也率领荆州水军,长驱直入,直逼丹阳。李靖这里也在攻破青林之后,做出了渡江围攻丹阳的架势。
丹阳固然易守难攻,但是面对十余万唐军步步逼近,辅公祏却没有死战的胆量。
武德六年十一月十五日,辅公祏见势不妙,吓得弃城而逃,打算投奔镇守会稽的左游仙。
李世绩奇兵天降,大破逃跑的辅公祏大军。
辅公祏仓皇间只带了数十人慌不择路的逃到了江西地界,被地方县兵发现,齐力制伏了辅公祏,将他押送至了李孝恭处领赏。
辅公祏被擒,江南一地望风而降,就连辅公祏的心腹头号谋士左游仙见势不妙,也先一步逃离了会稽,不知所踪。
至此江南平定,李靖凭借出色的军事干略,以破当涂、青林为基,吓退了辅公祏几乎兵不血刃的攻取了江南。
大唐也因这一战,真真正正的结束了所有的诸侯纷争,实现了天下一统。
李靖、罗士信站在五牙大舰船头,一起前往丹阳与李孝恭汇合。
李靖眺望着长江两岸的大好河山,笑道:“天下终定,内忧以除。我大唐如此只剩下外患而已。相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调我去北方。到时候你我并力,一统对付草原异族,成就卫霍之功业。”
罗士信能够体会李靖的心情,但是他却知道内忧始终存在的。
李建成、李世民这对兄弟即将拉开了争斗的序幕。
惨烈的政治角逐,已经冒出了尖角。
武德六年十一月十八日,这一天还没来得及收到南方战报的李渊,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数落太子李建成的诸多罪过,其中最为关键的招募私兵,无度的在皇宫中招募私兵,在东宫里蓄养数倍与要求的私兵,护卫东宫。同时不合要求,不合规矩的将私兵驻扎与长林门,自称长林兵,意图不轨。
字字句句,有理有序,件件事情,证据确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乱起 疑惑
李渊看着手中的匿名信,瞧了一遍又一遍,反复来回的看了无数遍,最终忍不住,怒喝一声道:“将太子给我叫过来!”
美艳的尹德妃娇声道:“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李渊此计也无心与尹德妃胡混,带着厌烦的口气道:“下去下去,给朕滚下去。西堂所有人都撤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尹德妃不敢有任何怒火,灿灿退下。他的一切都是李渊给的,离开了李渊,她什么也不是。
尹德妃胸大无脑,却不是甘于寂寞的人,这一退离太极殿西堂,立刻叫来了心腹,将李渊收到匿名信大怒的消息通报给李建成让他知晓。
李建成最近都在关注北方局面,北方防线是他一手布置。南方打的战火激烈,大唐出色的战将齐聚南方,关中这边统帅之将唯有李世民一人。北方若是战事起,统兵之将,必将是李世民。对于军功盖世的李世民,李建成不可能不存忌惮之心,千方百计的防止他再立功绩,再提升军中威望。
所以他进来加强防线,在各处要地都调派兵卒巡逻戒备,以防突厥寻得机会,趁大唐对付辅公祏的时候,起兵南下,让李世民的军事威望更上一层楼。
不过突厥出兵的可能性确实不大,李建成得到可靠消息,草原之主颉利近来日子并不好过。
近年来颉利对上大唐并没有占得什么便宜,去年还在罗士信手上吃了大亏。十万大军让罗士信一人忽悠退了。直接导致他威望大跌,威信远不如以往。个别有些实力的部落对颉利已经开始阳奉阴违起来。
这些日子颉利为了重新树立威望,对于草原诸部落展开了整顿。有些自顾不暇,并没有大势动兵的念头。只是李建成为人谨慎稳重,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便是如此,也依然不打算给突厥半点的可趁之机。
得到李渊的传召,李建成未有任何迟疑,放下手中的一切,赶往太极宫见驾。
这刚一出东宫。太监小喜却迎面而来。
李建成交际手段高超,依仗太子的便利,更是上下起手。文武百官几乎每个岗位都有他的心腹,就算后宫亦不例外。李渊最宠爱的尹德妃、张婕妤都让他拉拢了,经常给他通风报信。也因如此,他能第一时间知道李渊的近况。了解他的想法心态。从而做出相应的改变。是故,李渊对于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大儿子万分满意,压根就没有动过半点废他太子之位的心思。
小喜是尹德妃的亲信,常常给他通风报信,彼此很娴熟了。
李建成故作有事未处理完,退回东宫等候小喜。
“公公!”李建成作揖问好,笑脸相迎,任谁都能感受到那股礼贤下士的作风。
小喜慌忙作揖还礼。带着些许激动的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让小的来通知殿下。陛下今日收到不知何人所写的匿名信,陛下见信后勃然大怒,随即又让人请殿下前往,还将太极宫西堂所有人都撤了出去。”
李建成神色凝重,意识到事不寻常,忙问道:“可知道信中内容?”
小喜摇了摇头,道:“当时陛下火气很大,贵妃娘娘只是开口就让陛下痛骂一顿,赶出了西堂,哪敢多问。”
李建成颔首道:“公公回去替孤好好谢谢娘娘,孤定然不忘她的大恩。”
别过小喜,李建成马不停蹄的直往太极宫赶去,气也来不及喘,也无暇多想缘由,冷静的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太极殿,以免李渊盛怒之下因为等待过久,失去理智,不听解释,让他有口难辩。
“父皇!”李建成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大步走进西堂大殿。
“跪下!”李渊铁青着脸,脸上依旧露着难平之气。
李建成毫不犹豫的重重跪了下去,表情却是一脸的迷茫不解,心中忍不住暗自颤栗,默念道:“二弟,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他一头磕在地上,道:“不知儿臣犯了什么过错,令父皇如此生气!”
“碰!”的一声!
李建成这头磕在地上,同时也磕在了李渊的心底,心中的怒气莫名的消去了一半,隐隐有些不忍。
李渊虽然好色甚至有着小小的荒唐,但是他一生中真正最爱的唯有他的发妻窦皇后,也因如此,唐朝立国至今,皇后的位子一直都是空着的。李渊觉得除了死去的窦皇后,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母仪天下。
是以李渊也将对窦皇后的爱,寄托在窦皇后的几个子女身上,也就是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平阳几人,成为了一个护犊到极点的皇帝。这几个子女中,李渊最疼爱的是李世民,最操心的是李元吉,放心的却是李建成、平阳。
这也跟李家的环境密切相关,李建成出生的早,作为老大的他比老二李世民要大上十岁。所以当家的重担只有落在李建成一人身上,加上他为人持重,年少老成,处事得当。早年他与窦氏放任外地为官,是李建成一人以弱冠之龄在老家照顾着李家家业,处理族中的大小事务,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半点心。而老二李世民调皮捣蛋,喜欢走马猎鹰与市井游侠往来,年幼时常常闯祸,李渊窦氏放心不下,也就一直将李世民带在身旁管教。父子之间,李世民与李渊相触的时间最长,关系自然是最为亲密的。李元吉小时候跟李世民其实差不多,一样的调皮捣蛋。不同的是李元吉长得太丑太丑,基因变异,不为窦氏所喜,也就没能享受李世民一样的待遇,渐渐的顽劣跋扈嚣张狂妄残忍各种劣行在他身上体现,自是让李渊操心最多。
现在最听话懂事,连骂都没有挨过一句的老大,一个头磕在地上。护犊的李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心中有火也发不出来。
“你自己看看!”李渊将匿名信丢到了李建成的面前。
李建成看着信上的内容,眼中反而露出了一丝疑惑:他一直以为李世民出手了,但是这点点伎俩也太小儿科了吧?若李世民就这点手段,根本就没资格做他李建成的对手,给他塞牙缝都不够呢。
“你有什么话说?”李渊含怒看着自己的爱子。
李建成拜伏在地道:“儿臣冤枉。”
李渊奇道:“难道这信中说的不实?”比起一个不敢留名的神秘人,他自然更加愿意相信面前自己这个一直不用他操心的儿子。
李建成带着些许惶恐的道:“大部分不假,但是儿臣绝对没有贰心,更不存什么图谋西宫的意图。”
图谋西宫也就是图谋皇帝,在唐朝李渊居住在太极殿西堂,俗称西宫。
李渊怒道:“这么说来,你确实募集了两千劲旅号长林军安排他们驻扎长林门?还特地招募了幽州三百突厥兵在东宫之内?”
李建成如实道:“儿臣不敢有任何欺瞒,确实如这信上说的一样。只是有很多事情儿臣这里也是身不由己,迫于无奈。”
“哼,那朕倒要听听,你如何的身不由己!”李渊冷笑着说道,语气虽然依旧严厉,但明显给了李建成自辩的机会。
李建成三拜道:“回父皇,儿臣受父皇信任,赐太子之位,且委以重任。只恨才疏学浅,未能如二弟一样为我大唐南征北战,为父皇分忧。所以近年空闲时来一直苦学兵事,研习兵法,操练府内护卫,希望日后能如二弟一般,决战疆场为父皇分忧。也就严苛挑选东宫护卫,将那些胆小怕事的无能之辈,通通除去,只留些精干的兵卒。然后对外募集人才,扩充东宫。”说到这里,李建成一脸苦笑:“那里知道我大唐尚武,英勇之士如过江之卿,蜂拥而至,不过短短数日,不但填补所有空缺,还余下许多。当时儿臣觉得超出些许,也无大碍,也就让下人停止继续募集到此为止,多出来的人一并收下。哪里知道那些超出的数额,竟多达两千余人。最初儿臣觉得能够从中裁去一些,经过严格挑选发现这些人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儿臣实在不忍心将他们裁去,也就破例安排他们到了长林门。此事确实是儿臣错了,还请父皇谅解。”
“起来吧!”李渊听李建成如此说,也知道了缘由,厉声道:“若不是你放错在先,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李建成松了口气,谨慎的站着低着头虚心受教,李渊从发怒到斥责,心态已经明显转变,忙道:“父皇教训的是。”
李渊不客气的道:“那突厥骑兵又是怎么回事?”
李建成道:“孩儿知道未来我大唐的劲敌,必是突厥无疑。也就募集了一些突厥骑兵了解他们的习性,了解他们的战法,取长补短,以为借鉴。”
“好了!朕知道了。”李渊摆了摆手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岂能安排突厥人在东宫里横行,回去立刻将突厥骑兵解散了,他们的都统左虞候率可达志流放巂州,不得重用。”
“儿臣遵旨!”李建成长拜。
这走出西堂,李建成并没有任何逃脱一劫的欣喜,反而充满了疑惑,精明如李世民,潜伏三年,一出手却是这奇臭无比的招,实在令人不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杀秦王之议
李建成想不透也想不明白,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李世民搞的鬼。但是除了李世民,他又想不到任何人敢与他作对。毕竟他是大唐太子,未来的大唐皇帝。
李建成苦思无解,先请来左虞候率可达志,将李渊的命令告诉了他,再三保证,只要他李建成登基为帝,第一件事便是将他从巂州召回,委以重任。随即又命人去请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四位心腹一同议事。
可达志对于李建成的忠心不亚于程咬金对于李世民的忠心,程咬金为了李世民可以抗旨不遵,情愿冒灭门诛族的风险。可达志为李建成受些委屈,流放巂州受苦,在他而言也没有什么,一言而决。
对于遣散三百幽州突厥骑兵,李建成还是有点肉疼的。这三百幽州突厥骑兵是他花大价钱通过李艺的关系从草原招募的,一个个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本想藏身在东宫中,以为奇兵,以作日后不时之需,却不想竟然暴露,也只好选择割爱了。
不过要说有多心疼却也未必,李建成是失去了三百突厥骑兵,但却得到了二千长林军。李渊彻底无视了长林军的存在,毫无疑问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有着绝对信任,相信李建成就算在皇宫中安插了两千私兵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也因如此,李建成觉得李世民出了一招臭的不能再臭的棋。这一招等于是拔了他几根毛发,却给了他一块治疗旧患的膏药。现在李渊默许了两千长林军的存在。他就能大胆的放手训练装备长林军了。
李世民这一招是对付他,还是帮了他,显而易见。
不多时。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四人先后赶来。
他们都在东宫任职,来的自当特别迅速。
解散三百突厥骑兵如此大事,他们或多或少也得到了些许消息,一个个神色凝重。
李建成待四人就坐,这才下令所有伺候之人一律退出去,并将房门紧紧关闭。
等到这一切都完成,东宫中允王珪率先俯身向前低声道:“太子殿下。秦王这是动手了?”
心腹有各种各样的,李建成的核心心腹便是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四人,他们都有过人的才智。自李世民取得虎牢关大捷声望盖过李建成之后,便开始对李世民这股异势力展开了防范。
李世民固然没有表露他的野心,可是他组建文学馆参与政治决策,插手军政事物。已经表现出不甘于现状的做法。有心人还是隐隐能够察觉一二的。尤其是为李建成办事,对类似情况特别敏感的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几人。
李建成肃然的点了点头。
得李建成这以认可,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神色先后都变得万分凝重。
他们都深入的了解过李世民,越是了解这位大唐战神越能体会到对方的可怕:一个李世民已经极难对付了,现在他们要对付的不只是李世民一个还有他背后的所有力量……秦王党:一个拥有房玄龄、杜如晦、于志宁、苏世长、姚思廉、薛收、褚亮、陆德明、长孙无忌、侯君集、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一票文臣武将都出类拔萃的政治群体。
即便是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人才,太子党着实要逊色秦王党许多。
但是随着李建成将情况一说。
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那严肃的表情顿时僵硬在脸上,凝聚成一个囧字模样。
这就是李世民出的招?
这不是在玩过家家游戏?
太小儿科了吧!
“咳咳!”王珪尴尬的咳了咳道:“这……请恕属下愚钝。看不透个中问题。”
李建成坐在上首也无解的摇了摇手道:“孤也看不明白,所以特地找几位先生商议一下。到底应该如何应对。秦王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韦挺、徐师谟是一头雾水,表示想不明白。
魏征同样是呆呆的坐着,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王珪、韦挺、徐师谟依旧得出原来的结论,静观其变,继续等待。
这是最好的,最理智的决定。
李建成宣布散会,却留下了魏征。
“魏先生,您针对此事,可有别的想法?”李建成看着面前这位很平常很严肃的中年人,魏征不是他最信任的谋士,但毫无疑问是几位谋士中能力最出色的一个。他一言不发,一定另有计较。
魏征摇了摇头道:“属下与几位大人一样,琢磨不透……”
“这样啊!”李建成有些遗憾。
“但是……属下的想法却与三为大人不同,不赞同继续维持现状。”
魏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精神一震。
面对李世民的压力,李建成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局面。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李世民有争夺太子之心,却没有表露出来。尤其是李渊的护犊心,更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全无戒心,对于李世民的参与政事,视为帮他分忧,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嬉戏人生。
现在的情况是谁先动手谁死,李渊不是老糊涂,两个儿子突然打起来,必将会惩罚先动手的那一个。这样也让李世民有了可趁之机,不断的凝集力量,干涉朝政,偏偏不跨底线,不留任何依据。
李建成也不好率先动手,但是自己这位二弟的为人风格,他又非常清楚。李世民性本如狼,向来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是必杀之招,让人防不胜防。令他深为忌惮。
现在李世民出了莫名其妙的一招,看似愚蠢无知,却让李建成感到万分的不踏实,他也想寻求一点改变,不再被动下去,忙道:“那魏先生有什么高见?”
“杀秦王!”魏征面无改色的看着李建成,口中吐出了石破惊天的三个字。
李建成惊骇的霍然起身,膝盖撞到了面前的案几,将案几撞到在了地上,案几上的文案、笔墨纸砚等杂物散落在地,他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颤抖,手指着魏征道:“你……你,你说什么胡话!”
向来冷静温文尔雅的李建成,整个人都有点错乱了。
他寻求改变,但绝对不是这种改变。
杀李世民,这个时候的李建成从来都没有想过。至少现在他们兄弟间还没有到真正你死我活的地步。
对于李建成的震惊,魏征却一脸的淡然,古井无波,好像在说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无视震撼不能自己的李建成,沉声道:“属下说的不是胡话,是最简单最简洁最有效的办法。事诡必有妖,秦王殿下的能力,太子殿下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一招,我们都看不懂看不透,可见他还有更可怕的后手,让我们防不胜防的后手。这只是一个前奏,与其被动的防守,陷入绝地。不如快刀斩乱麻,干脆一刀将秦王杀了,一了百了。”
李建成终于冷静了下来,但依旧带着可怖的眼光看着吐露惊天言论的魏征,怒道:“这是什么馊主意?”
魏征无视李建成的怒火,应对道:“这是最妙的主意,秦王绝对想不到太子殿下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毒手。有心算无心,杀秦王易如反掌。秦王一除,放眼大唐诸多皇子,再无一人有能力威望与殿下一争高下。”
李建成嘲讽道:“可笑之极,若依照你的办法,杀了世民。那世人会如何看待我李建成?为了皇位,手刃兄弟,贻笑天下,为后世千万人唾骂?为天下百姓所不齿?我就算当了皇帝也有一生洗不清的污点,我的位子还坐得稳,坐得安逸嘛?”
“错了,错了,太子殿下这种想法,大错特错了!”魏征不甘的摇着头,高声道:“古往今来,评价一个皇帝一个君王的成就,从来不看他的私德,不看他是怎么取得皇位的。而是看他在那个位子上干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太子殿下能够让万民安定,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大唐四方来贺。就算皇位来的血腥,也将流芳千古,为后世推崇。相反就算皇位来的名正言顺,然而坐皇位的那个人荒淫无道,让天下万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一样受到千万人唾弃。”
说到这里,他认真的看着李建成道:“太子殿下,属下也一直相信,您将来会是一个好皇帝,一定会成为一个为后世推崇敬仰,能够流芳千古的好君王。”
李建成有些感动,长叹道:“魏先生的话发自肺腑,建成铭感五内。但是此事休要再提,我李建成亦有自信将来做一个名留青史的好皇帝,但是我是太子,只要继续等下去,皇位来的名正言顺,不想平白染上弑弟污名,此事休要再提。”
“太子殿下!”魏征急切道:“现在真是最好的时机,等到了公然决裂的时候,在想要动手就不容易了。”
李建成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魏征,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魏征摇头长叹,无奈的退了下去。
走出了大殿,魏征后头看了看李建成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在心中叹道:“若太子殿下有秦王一半的决断,那该多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引蛇出洞
剑刺穿了李建成的胸口!
那张狰狞的脸,近在咫尺,令人心悸。
……
“呼!”
李世民猛地从梦中惊醒,坐立起来,四周黑蒙蒙的一片,除了那急促如战鼓般的心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又做噩梦呢?”长孙氏喜欢枕着李世民的胳膊睡,李世民对挚爱的夫人这点点小癖好自是次次满足。他这般惊醒,也难免弄醒了熟睡的长孙氏。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长孙氏却似乎能看透李世民的一切心思。
“是啊!”李世民长叹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内裳都能拧出水来,而上的汗珠从脸颊流过,顿了一顿道:“做了一个亲手将大哥杀死的梦……有些可怕。”自从他暗中将李建成招募私兵的消息以匿名信的方式知会李渊,展开计划的第一步之后,他就经常做一些可怕的噩梦。今日更是,直接梦到了自己一剑刺死了李建成。
长孙氏没有起床燃灯,就在这黑暗之中,用丝帕给李世民拭去脸上的汗水,轻声细语的说道:“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有说梦境虚幻,当反的来看。殿下便是当心会有那么一日,才会衍生此梦。只要殿下无杀太子之心,太子便不会有危险。殿下觉得可怕,是因为殿下真有杀太子之心?”
长孙氏看似乎口没遮拦,什么话都干说出口,实则是太了解李世民。知道他并没有杀李建成的念头。
“不!”李世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道:“我重来没有杀大哥的意思,只是不甘心,他凭借比我早生十年的优势。坐上太子之位。明明是我的功劳更大,明明是我更适合那个位子。”
长孙氏轻声细语的劝慰道:“那就是了,殿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太子没有犯错,没有招募私兵,没有藏兵于外,没有触犯身为太子的底线。又哪有现在这番情况?是因为太子有过在先,而殿下所作所为不过是将太子的过错揭发出来。仅此而已。废不废太子依旧是父皇的事情,以父皇的性格,就算太子藏兵于外事情泄露。也不会杀他。”
李世民心中也是大安,想着即将来的计划,也涌现出些许激动:李建成以太子之尊募两千私兵虽然没有超过李渊的底线,但是也激起了他的怒火。尽管李渊宽恕了李建成。默认了两千长林军的存在,却也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映象。只要李建成豢养外兵东窗事发,必将超越李渊底线。那时,他也如愿以偿的获得太子之位。
至于对于李建成的处置,就如他所说一样。他从来没有动过杀李建成的心思,心高自负如他者,只要掌握主动,获得太子之位。凭借他在军方的实力威信,加上太子的政治地位。全然不惧李建成给他带来的威胁。
事实证明,他与李建成都是天真的,他们不杀的想法实是因彼此没有真正的开始残酷的夺嫡之战。一但深入其中,彼此都会发现,面对权力的诱惑,亲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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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北岸,当涂渡口。
司徒伤如恶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陌生中年人与老妪,虽然他不认得这两人,但是他有八成的把握确定两人是侯杰与他的母亲。
尽管窦平蓉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但是个别特征还是没有办法掩盖的,就如侯杰那如猿猴一般的长臂,那弓着的脊背,除非将他的手臂砍了,脊椎敲断,不然在如何高明的易容术也改变不了这种身体特性。
就如罗士信预料的一样,司徒伤虽然因为唯一的儿子让裴青衣杀了,却没有莽撞的找裴青衣复仇。一个杀手,首先学的是冷静,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哪怕儿子惨死亦是如此。
裴青衣有虬髯客的人脉,自己闯荡江湖多年也有许多能够肝胆相照的好友。比人数群殴,他们杀手并不占优势。追杀的那么急,只是佯装急不可耐的复仇模样,让裴青衣在惊惧之下自乱阵脚而已。
裴青衣不可能永远在江湖朋友的庇佑下,机会早晚会有的。
司徒伤也一直在等待那个机会,但是事情出乎意料。因为唐军与江淮军的一战,他们彻底断了与当涂的消息。接着又收到伏牛山传来的消息,暗杀营的老巢被踹,暗杀营损失惨重。
暗杀营是司徒伤一生心血,是他主人杨素精心创建的特殊部队。杨素虽死,但是司徒伤却忘不了杨素的恩情,死守暗杀营。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杨素都不在了,他死守暗杀营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就如一条忠犬,明知道主人已经死了,却依旧傻傻的等着,等着那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现在暗杀营几乎全军覆没,司徒伤半辈子的坚持一下子垮了。那仇恨比他儿子惨死犹要深刻,在那一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辈子与裴青衣、平阳公主、侯杰不死不休。
司徒伤并不明确的知道捣毁暗杀营的是平阳公主,但是凭着想象也猜得出来。裴青衣让他逼得躲入了当涂,她若真有那个实力,也不至于被逼得若丧家之犬了。目前为止他的敌人只有裴青衣,能给裴青衣出头的也只有平阳、虬髯客。虬髯客远在海外,唯有平阳一个选择。恰好因为侯杰,平阳能够知道营地所在。是谁干的,显而易见。
司徒伤的性格狠辣,杀不死你可以恶心死你。就如当初,他让吴世可砍断了手臂,他对付不了吴世可,就将吴世可全家灭门一样。让他的对手永远懊恼自责,对他无计可施。
裴青衣现在对付不了,平阳更是如此。那就从支援裴青衣的江湖人物下手,让裴青衣在懊恼内疚中丧失理智。
在当涂落陷,风声过去,司徒伤找寻对手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酷似侯杰的人物,细查下来又发现了一个眼盲患有足疾的老太婆,正符合侯杰与他母亲的组合,而且在他们四周若有若无的出现一些江湖人,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侯杰泄露暗杀营机密,正是必杀者之一,毅然决定报复由他开始。
这一路尾随等待机会,一直来到当涂渡口,看着侯杰与他母亲上了通往江陵的客船,暗中护卫的江湖人也散去了大半,只有个别依旧跟着,意识到机会来了。装作登船的客人,上了客船。看着侯杰塞给了船老大一袋大钱,获得了一个船舱,眼中闪过熊熊怒火。若不是泄露机密,得到奖赏,侯杰怎么可能如此阔绰。
“也好!你们住的舒服,却方便我行事。”
他没花钱买船舱,找了个能看见侯杰舱门的角落半靠着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月光笼罩大地,虽是凌晨时分,四周寂静,但因月色从甲板透过来的缘故,依旧有着一定的可视度。这对擅于黑夜行动的司徒伤来说,与白天并无两样。
司徒伤见狭窄的舱道里无人,悄悄的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迷烟,塞入门缝里去。
十个侯杰都不是一个司徒伤的对手,但是司徒伤从未失手的原因便在于不小觑任何人,哪怕是一只蚂蚁,能够药物的时候,他都会多此一举的使用药物,以求最有效的杀死对方。
默数着迷香生效的时间,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本能的往后一滚。
一把明晃晃的横刀就出现在他先前所在的地方,若他晚躲上片刻,只怕现在就被那把横刀刺死当场了。
司徒伤心知中计,一脚踹开了船舱舱门,直奔窗口而去,只要跳进长江,便保住了一命。
进得屋中,面对近在咫尺的床铺,司徒伤没有半点的想法念头,杀人有的是机会,侯杰还没有资格让他冒险刺杀。
身子撞在了窗口,整个人反弹回了地上,忍不住喘了口气,吸入了弥漫在船舱里的迷香,本就摔得头昏脑胀的他,一瞬间失神了片刻。
寒芒从天而降,利刃落入司徒伤的胸口。
这一刀直入心脏,司徒伤抽搐了片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主人,我来了!”
打斗声惊醒了船上的人,纷纷涌上来看热闹,但见一个高廋的平凡中年人提着血淋淋的刀走出了船舱手中亮出了“捕”字令牌,高声道:“官府缉拿通缉重犯,闲人避开,违令着视为同谋。”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隔壁舱门大开,侯杰与窦平蓉先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大将军!”侯杰带着紧张,激动的语气说着,司徒伤不死,他寝食难安。
“人是死了,是不是司徒伤不知道,你去认认人。”经过易容的罗士信收刀回鞘,有些意犹未尽。他挺想与司徒伤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只是对方一心逃跑,以至于陷入陷阱,自寻死路。
这一切自当是引蛇出洞布下的局,李靖当初逃避司徒伤的追杀,特地研究过他的性格处事作风,综合罗士信的怪注意特别为他设下了这个局。
侯杰拿着油灯走进了屋子,猩红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闲,窗口处让铁条封死,床下有着通往隔壁的小洞。
扒开了司徒伤的面具,侯杰喜声道:“是本人无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开解平阳
得到侯杰的确认,罗士信、窦平蓉也先后松了口气。
从让司徒伤这种杀手盯着,便是罗士信也有点心悸的。他是不惧司徒伤,但是司徒伤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对家里的福伯、裴行俭这些他在乎关心的人动手,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也因此无论如何,他都必需将司徒伤引诱出来除去。
杀了司徒伤,此次南行算是圆满结束了。
罗士信、侯杰、窦平蓉一行人在下一个港口下了船,将司徒伤的尸体就地火化,相互也分道扬镳。
窦平蓉打算去荆州定居,留下了联系方式,先行一步。
侯杰受到罗士信的邀请,已经同意当任他的门客,自是与他同行。至于其他江湖人士也带着笑容,相互返家。他们原本是看在虬髯客、裴青衣的面上赶来助拳的,结果遇上了罗士信,得到了他的指点,以致实力提升,对于这一趟的收获,无人不满意。
罗士信、侯杰两人直接北上,快马轻骑赶往方城,与平阳汇合。
江南大捷,李孝恭、李靖与七大总管相互班师。他们一个个都是地方大将,不像罗士信一样,班师如同回京,他们这类将军未得召见是不允许进京的,也各自返回领地。至于功勋奖励,朝廷会根据他们的功绩,以圣旨的形势颁发给他们。也因如此,李靖必需返回桂阳领地,等候圣旨。做戏做全套,为了掩人耳目。裴青衣随李靖一同前往岭南,装作投奔师傅师公,让司徒伤无机会可寻。
平阳一行人规模太大也不能参与除司徒伤的行动。于是两人便相约好了,在方城会面。
方城位于河南省西南部,据南阳盆地东北出境之要冲,南阳盆地东北隅,伏牛山东麓,唐白河上游。东邻舞钢、泌阳县,南接社旗县、宛城区。西连南召县,北依鲁山县、叶县,是南阳市的北大门。
因为地理位置绝佳。就算昔年经过食人恶魔朱粲的摧残,但经过多年发展,渐渐有了生气,来往商旅极多。甚为繁华。
罗士信、侯杰进入城中。在城门处遇到了武豹。
“武兄!”罗士信叫唤了一声:“等了很久了吧!”
武豹快步迎上来道:“也没多久,我们三天前来的。夫人在卧龙客栈休息,我带你们去找她。”
罗士信点头说好,随即笑道:“卧龙客栈,这名字倒是取得威风。”
武豹笑道:“一家好几百年的老店,诸葛亮嘛,南阳的,那隆中与方城相差百里。掌柜七扯八扯硬是将客栈跟诸葛亮说道一块去了。取了一个卧龙客栈。还别说,生意很好。就冲这名头。很多人都愿意在店里住下。就是夫人也不能免俗,觉得有意思,也就选择了卧龙客栈。”
走了三条街,远远就见卧龙客栈四个字的大招牌,栈字的下方还画着一方羽扇,装扮的还有几分味道。
走进客栈,武豹直接领着罗士信上了二楼,在当初租房的时候,平阳已经将他的那份租下来了。如以往一般,隔壁相邻。
敲开了平阳的房门,平阳带着几分强笑的将罗士信迎进了屋中。
“有副帅、大将军一并出谋设计,我想纵然司徒伤有十条性命也不够死的。”她并没有问司徒伤怎么样了,只是从罗士信的表情里已经看出了结果答案。
一路上无视身份的相处,罗士信与平阳的关系更加密切的许多,自己找着凳子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看到一个人!”平阳在罗士信对面坐了下来,被看出了端倪,脸上的怒火也不再隐藏,拳头紧握,重重的敲在了座子上。
罗士信奇道:“什么人,能让公主气得脸都青了?”
“刘粲!”平阳说出了一个人名。
罗士信一头雾水,道:“刘粲是谁?”
“是个小人,教唆我四弟学坏的罪魁祸首之一。当年父皇让四弟镇守太原,他怂恿四弟无恶不作,弄得民怨沸腾以致丢了我大唐的龙兴之所太原。他们逃到了长安,依旧以为是在太原一样。为非作歹,强掳了我的婢女将她奸杀。当时柴绍劝我息事宁人,我却气氛不过。直接闯进了齐王府,将奸杀我婢女的两人杀了。刘粲外出办事,逃过了一劫。后来四弟将刘粲的脑袋送到我的府上,此事也就此了结。想不到刘粲还活着,而且化名叫做刘辰在方城当了地方太守。”
罗士信知道平阳有心为自己的同胞亲弟弟掩饰,却也听出了大概。就如他想的一样,李元吉嚣张跋扈,品行恶劣,遇上了一个护犊的老爹,直接让他这个十六岁什么也不懂的坏家伙当任齐公,总领并州十五郡诸军事,加镇北将军、太原道行军元帅。
当时李渊李建成经营关中,李世民攻略西秦,在太原一手遮天的李元吉也就结识了刘粲几个心术不正的心腹,搅得太原大乱,导致李家的巢穴让刘武周端了。
而李元吉与他的心腹嚣张惯了,来到了长安,不改作风,欺负到了平阳的头上。
平阳直接闯进了李元吉的府邸,当着李元吉的面,将他的心腹脑袋给砍了下来,直接吓的李元吉生了场大病。
为了平息,平阳的怒火,李元吉将刘粲杀了,不过从中却做了些许手脚,玩了偷梁换柱的把戏。
“齐王的官职中有个襄州道行台尚书令,南阳一块的军政大事都由他官。安排一个太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朝堂的制度如此混乱,齐王的这些举动,自然无人察觉。”罗士信到没给平阳什么颜面,对于李元吉看不惯的情绪表现在了脸上。
平阳也知罗士信刚直不阿的作风不可能对李元吉有什么好感,也不以为意,只是略显尴尬,李元吉在如何不对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能骂能打,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这亦是她气恼的缘由,李元吉将她当做傻子耍了,她却后知后觉,到了现在亦不能做些什么。
李元吉早已今非昔比,跟着李世民混了许多年,加上李渊的护犊,他的权势远非远离朝堂多年的平阳能够相提并论的。
在唐朝有一个可笑的潜规则,李渊是一个大朝廷,太子与秦王分别是一个小朝廷,李元吉是一个更小的朝廷。他们相互之间缺乏沟通,经常会发生一些矛盾的指令。
比如李渊今天心血来潮,将一个老朋友任命为荥阳太守。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人知道荥阳太守空缺,分别下令想让自己的心腹补上这个位子。因为李渊的不管事和护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拥有自主的权力,造成四个命令一起下达的情况。
这让地方官员很是纠结,看着四份不同的指令是应该听李渊的还是李建成的还是李世民的还是李元吉的?
依照常理而言,李渊下达的命令是圣旨称之为诏敕,而太子的命令称之为诏令,李世民、李元吉的地位次之,他们的命令是教令。诏敕自然大于诏令,而诏令理所当然的胜于教令。
但是在武德年间不存在这种情况,原因就在于李渊太过护犊,对于三个儿子一视同仁,形成了皇权分割的情况。
李世民、李元吉的教令甚至能够与李渊的诏敕相提并论。以至于地方官员形成了一股默契,甭管命令是谁下的,谁先到就听谁的。李元吉的教令先传到,那么后到的更大一阶的太子诏令乃至于拥有至高权力象征的皇帝诏敕都是一指屁话。
面对这种情况,李渊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不闻不问。
也不得不说,李渊是一个矛盾体。说他雄才伟略,这个不假,作为大唐的开国皇帝,李渊的功绩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说他昏庸无道也不是没的挑毛病,比起诸多雄才伟略的开国皇帝,他也确实在很多地方拥有不足之处:喜好渔色,而且热衷于当甩手掌柜,因为过度护犊而将权力分给自己的三个儿子,造成朝堂制度的混乱,甚至于影响到了帝王的威信。
所以不管后世人对于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怀有什么看法,是褒是贬,但有一点是公认的。
玄武门悲剧的源头在于李渊,他的过于护犊之心,造成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了玄武门惨变的发生。
罗士信见平阳心情不好,也不知如何相劝,见屋子里挂着两张劲弓,心中一动,当即道:“我看这方城经济什么的还算不错,如果那个刘粲因为当年的事情,受到了教训,得以改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是了,毕竟那么多年了,也不好追究。如果他依旧没有悔改,要抓他的把柄也不困难。就算他有齐王护着又如何?弄齐他的铁证,交给陛下处理,凭借你我之力,还怕整治不了一个太守?既然出来了,也不急得回去。现在虽是冬天时节,不过天气还未转凉,正好赶上了狩猎最佳时节的最后时日。这方城以北的伏牛山附近正是天然的狩猎场所,不如放下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好好玩玩,也好让公主瞧瞧我的箭法。”
平阳其实早有此意,只是让刘粲的事影响了心情。难得让心上人邀请,也放下了不快,笑道:“好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携美狩猎
方城太守府,后院演武场!
大的如同校场一般的演武场,二十多个只穿着裤衩的青少年整齐的排列在演武场的中央,他们身上清淤紫印如梅花鹿的斑点一样,小小圆圆的遍布上半身,个别人更是超过三十余个。
刘粲,现在应该叫做刘辰的方城太守,手中持拿着弓箭来到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用那残忍看猎物的目光瞧着二十余青少年,狰狞的一笑,高声道:“规矩还是跟以前一样,反数到一,你们绕着演武场跑,一炷香的时间,谁能不让我的箭射中,谁就能得到消除奴籍的奖励,我还特地送他二十个大钱,让他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
二十余青少年眼中露着向往期盼的表情,唐朝的奴婢制度非常严苛,在《唐律》中特有这么一句强调“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只要入了奴籍,地位就跟畜生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奴婢所生的后人叫做“婢产子”,也归为“贱民”行列。所以尽管他们知道能够避开箭羽的机会渺茫,但是有一线生机总好过世世为奴。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侥幸逃脱的人并没有如约定一样的脱离奴籍,过上幸福的生活。而是残忍的被刘辰给杀了。
刘辰不允许人败坏他的名声,从他箭下逃生,在他看来是对他的一种强烈羞辱。
一群对着未来充满希望的青少年就是如此让刘辰玩弄着思想的。
刘辰看着一群激动有感觉的贱民,高傲的扬起了头。道:“三、二、一……开始!”
他“始”字方刚落下,二十余人一哄而散,刘辰展臂取箭。随手张弓一箭,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位少年背心中了一箭,倒地翻滚。刘辰的箭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箭头为钝形并未开锋,但是强弓铁箭的威力依旧让那少年痛不欲生,哀嚎连连。那一身清淤上又多添了一处伤痕。
刘辰耳中听得少年的哀嚎声,心中大感痛快。当初在太原的时候,他就喜欢看百姓狼狈躲箭的样子。常与李元吉一起在大街上对着路人张弓,以欣赏他们狼狈逃窜的模样。
时隔多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当初的无法无天的逍遥生活,就如做梦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当年他外出给李元吉买马。并没有亲眼见到平阳发怒的情形。但事后从同僚处打听得知:当时的平阳端是威风八面,李元吉让她训斥的一句话也不敢还口,眼睁睁的瞧着平阳亲手处决了与之一丘之貉的亲信。
刘辰顿时醒悟过来,他们终究是一条狗,在平阳这层次身份的人物眼中,命薄如纸,随手灭之。
也因此他改变了处事方式,猖狂的手段更加偏激阴毒也更加的圆滑。当任方城太守之后。虽手握军政之权,确是兢兢业业。博得了一番好名头。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象,对于那些开罪他的人,他不在以权势欺凌,而是直接背地里抹杀,让他消失无踪。
如此风格,让他安逸的在方城混的有滋有味。
李元吉好勇斗狠,他的心腹也有着相同的长处。刘辰喜好弓箭狩猎,箭法极为高明,一日不拉弓就不自在。他厌烦了对着箭靶练习,也就创出了这种人肉箭靶的游戏。
隔三差五举行一次,美名是训练,其实是在发泄心中近乎变态的**,以虐人为乐。
刘辰射倒一人,不疾不徐的追向其他猎物。
演武场虽大,但无处躲避隐藏,青少年只能不断的跑动,以远离刘辰的方法以躲避他的利箭。但是刘辰或是连珠箭或是一弓双矢,以极为高明的箭术将青少年全部射倒在地。
听着一地的哀嚎,刘辰犹如一个音乐大师在闭目享受贝多芬的钢琴曲一样,享受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很可惜,今天没有一个人躲过了我的箭,没关系改天继续,你们多练练逃跑的技术,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脱离奴籍,过上美好的生活。”刘辰假仁假义的说着,将让人将一地的伤者抬了回去。
“大哥!”
刘辰舒展了筋骨,正愁着不知如何消磨接下来的时光。突然听到了胞弟的叫唤,眼中顿时一亮,惊喜道:“是不是有那大熊的下落了?”
不知什么缘由,方城以北的方城山附近今日来出现了一头相当有份量的大棕熊。棕熊的块头,难得一见,很是凶悍。
刘辰知道李元吉最喜欢虎豹熊之类的猛兽,琢磨着将大熊生擒了送给李元吉做礼物,拍拍马屁。从一开始,他有今日全仗李元吉的提携,因故一有好东西,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李元吉。也是这层缘由,李元吉面对平阳的霸道相逼,依旧冒险偷梁换柱以假人头保住了刘辰的性命。
刘辰自从得到那只大熊的消息多次外出狩猎不得,只能贴出公告,让胞弟刘保多多注意大熊的下落。
刘保点头答道:“就在方城山西北濒临伏牛山交界的地方有人看到大熊的踪迹。”
“我说呢!”刘辰一脸恍然道:“这方城山都让我们踏遍了也找不到熊的影子,原来是从伏牛山过来的。”他顿了一顿道:“快,拿我的令牌,去统军府调一千卫士,老子这回要将那一块包围起来,地毯式搜索,就不信逮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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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山山脚。
罗士信、平阳两人并骑而行,方城这一代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时楚国就在方城筑造方城防线,以方城为主搭建楚国长城,主要原因在于此地多山多盆地地势不一,很适合防守。
不过因为秦一统天下开创大一统思想后,方城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了,古时候的遗址早已不存在,反倒是因为特有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天然的狩猎场所,是狩猎者的天堂。
罗士信、平阳此次选择狩猎的地点也在方城山附近,而且只有他们两人。
平阳心情不好,罗士信邀请平阳狩猎散心传开之后,到了第二日动身的时候,平阳的那些护卫剑俾嬉笑着都挑料子不干了,先后表示有他在,没人能够伤得了平阳分毫,也就不需要他们,让他们两人尽情的游玩。
本来挺高兴的气氛,让他们这般一闹,反而显得拘束尴尬。
“是他们自作主张的,这事我真不知道。”平阳难得露出了小女人的心态,让那些人一搅合,本来没什么的,好像有了什么。毕竟是姑娘家,做不到什么也没发生。
“我知道!”罗士信了解平阳的性格,若真是她所为也不会露出这般表情了,笑道:“他们也是一番好意,怪不得他们。既然是大伙儿拳拳盛意,我们也不要辜负了。秋猎今年铁定是最后一朝,来年这个时节天晓得突厥会不会来犯,有没有机会,别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平阳欣然应道:“说的也是……这一路来,都没见什么猎物。我们往伏牛山那边走走?那里人迹稀少,定有猎物,指不定还能遇上大家伙呢。”
“也好!”罗士信一路也注意到了周边的情况,现在毕竟到了冬季,虽然气温还没有彻底凉下来,对于动物还是有着一定影响的。想要有好的收获,必需要往远处山林里走走。
两人扬鞭策马一路奔行,相互追逐。他们骑的都是寻常马匹,比得是纯粹的骑术,就算无猎可狩,当享受这荒野奔驰的快感,也别有味道。
来到伏牛山、方城山的交接处,深入原野挨近丛林,果然遇到了少见的猎物,还是一头机敏的麋鹿。原本悠闲吃草的它突然警觉的扬起了头,四处眺望。
“这开门红,我先收下了。”
长箭飞出,羽箭正中麋鹿的身下,强力的劲道,让露在外头的箭羽颤抖不止。这一箭竟然不中,麋鹿受惊飞奔,速度快若疾风。
平阳却长笑一声,猛然夹紧马腹,身子一斜,竟然于马背成九十度平行,弯弓射箭,箭羽飞驰而出。
麋鹿快,但平阳的箭更快,宛若流星飞过,刺入麋鹿那高昂起的头颅,将它射翻在了地上。
哪里是平阳射偏了,而是存着嬉戏之心,玩着高难度的射法。
“好箭法!”罗士信抚掌大赞,近年来他也曾苦练箭术,一手箭技比之以往,可谓天壤之别。不过要像平阳这般玩的得心应手,玩出花样,却还差些水准。
平阳将麋鹿驼上了马背,收回了了羽箭,两人继续往深入行去。
一只小貂从林木中一闪而过,罗士信抢先道:“这个就交给我了!”他左手平稳稳托住铁弓,右手运劲,将手中一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他的箭法没有什么花俏,但是但双臂之劲,眼力之准,却非比寻常,瞧见小貂项颈,右手五指松开。
他的箭除了快、猛,别无其他。
强劲的箭羽一闪而逝,小貂惊觉待要闪避,箭杆已从颈部对穿而过。这一箭劲力未衰,带着小貂的尸体平空飞行,直接刺入粗壮的大树,整个箭头深入其中。
平阳讶异,罗士信当初找他学箭,箭法水准如何,她心底有数。如今这一箭,快准狠,深得其中三味,令人另眼相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力拔大棕熊
罗士信纵马上前拾取猎物,目光却落在了树干上。他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五道深入树干的抓痕,树皮掉落老大一块,回头叫道:“公主过来看看,这是不是熊抓的?”
平阳正惊叹罗士信箭术的进步,听他叫唤,跟着催马上前。
罗士信原来不擅射,极少参加狩猎活动,也没有专门遇到熊虎之类的猛兽。他在长白山带过一点时间,见过类似的抓痕,好像是大熊爪子留下的痕迹,但因经验不足也不敢确认。
平阳狩猎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上得近前,一眼就瞧出了确实是大熊留下的痕迹。
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树干的伤痕,低呼道:“还是一头大家伙,比我以前遇到的应该都要大。”
罗士信接口道:“还真让你说中了,我们可能遇上大家伙了。你看,这爪印明显是新的,应该刚留下不久。”
平阳眼中露出兴奋的神采,外出狩猎能够遇到熊虎之类的大家伙那是极为难求的运气,急切的道:“我们找找,应该能够发现蛛丝马迹。不过千万要小心,爪印不像是大熊做的领地记号,而是攻击时候留下的痕迹。”
罗士信将深入树干的利箭拔了出来,见平阳兴致来了,也乐意舍命陪美人,瞧了瞧地上的印迹,隐约可以判断脚印是往北而去的,两人一同将马匹拴在山下,猎物藏了起来,一并往北寻去。
走了大约半里地。突然惨叫声从右侧方传来,紧跟着是一阵熊啸。
罗士信、平阳互望了一眼,一个拔刀一个取箭矢握在手心。一同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往惨叫方向走去。
方走百步远远便见一头灰色的大家伙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扑倒在了地上,一口咬住对方的颈脖,硬生生的撕裂了一口肉下来,黑衣男子的半个脖子都不见了,血柱喷射。
罗士信瞧着黑衣男子有几分眼熟,那装束打扮与暗杀营里的杀手一般无二。想来是当初的漏网之鱼,只是不知为何还在这伏牛山上,以至于命丧熊口。
正琢磨着。大熊竟然察觉了他们的存在,抛下了尸体直冲两人而来。
那大熊头大如斗,又圆又肥,体形健硕巨大。肩背隆起。四肢趴地的肩高足有一米五,论及重量至少也有一千斤以上。
别看它硕大笨重,奔跑起来的速度竟然不输于奔马,迅捷无比。
平阳久经考验,反应也是不慢,信手一箭电射而出。
羽箭穿过荆棘,射在大棕熊的脑门上,强劲的羽箭竟然未能射穿棕熊的皮毛。
平阳手中的弓箭并非习惯用的战弓而是猎人使用的猎弓。论及威力自然小上许多,遇上这种份量的大熊竟然破不了甲。
百步的间距大棕熊转瞬到了近前。
不用罗士信吩咐。平阳先一步闪身躲开,放心的将接下来的局面交给了罗士信处理。她对于罗士信的能力战力有着盲目的信服,知道有罗士信在,保护住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出力。只要不让他分心,任何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包括面前的大熊。
罗士信固然自负神力,却也不敢跟面前这个一千斤开外的大家伙正面硬抗,在双方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斜刺跨步,避开了凶险的正面,紧接着以身体为基,整个人撞在了大棕熊庞大的身躯上。
千斤重的野兽让他这猛力一撞,竟然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翻滚着压倒了一片荆棘草丛,直到撞在大树上为止,震落一地的败叶。
这一招罗士信学至于奎托斯当初搏虎的招式,利用猛兽相对不灵活的特点,由侧面发动攻势。
武艺到了罗士信这个境界,招式什么的都已经成了浮云,他们会在相应的时候施展出最合适的招法。奎托斯的斗兽能力,千锤百炼,在与野兽的较量中,非常有效。
罗士信也是信手而来,这一招得手,立刻冲了上去,七星横刀直刺大棕熊的心脏处。
大棕熊摔得飞了出去,却如没事一样。身躯徒然直立起来。一米五的身段徒然拔高了足足一米。
罗士信心念一动,刀锋一转,刺入了棕熊的腹部,大唐的横刀平直锋利,既拥有刀的杀伤力也兼顾了剑的破甲能力,这一剑直接破入大棕熊的腹部,从前胸几乎穿至后背。
大棕熊发出一声巨吼,震响山林。罗士信这重重一刀,让它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变得加的残暴,厚重的双掌胡乱飞舞,全无章法。
“砰”
一巴掌拍在碗口大的松树上,直接将松树给派了断。
这种没有章法的进攻反而最难防范,加上对方力量无穷,随意一掌都有开山裂石的能力,并非人力能够抵抗。便是罗士信也给逼得后退了几步,躲了开了疯狂的乱击。
罗士信抓着机会逼身上前,引诱大棕熊一掌拍来。趁机以灵敏的步法绕到了大熊的背后,双手环抱熊腰,低吼一声,双手猛力上提,一千多斤的乱动挣扎的大熊竟然被他提了起来,然后身子向后一扬,重重的一甩,来了一个背后倒栽葱。
“碰”的一声!
大棕熊千斤重的庞大身躯落在了地上。
平阳看的瞠目结舌,弯着满月的弓都忘记了射出去:罗士信打赢大棕熊甚至杀了大棕熊她都不会奇怪,但是他凭借力量硬生生的将大棕熊举起来,摔在地上,那场面那景象,让她实在难以想象。就算他知道罗士信神力无双,可是一个高廋长得如若文人般的人物,举起来站起来两米五一千二三百斤的大熊,那种即视感让她近乎失神了。
千斤的重量加上罗士信赋予的力量,大棕熊脑袋落地时承受的劲力可想而知,直接压断了它的胫骨,当场断了气。
罗士信怕大家伙装死,特地摸了摸大棕熊的脖子,确定断了之后,方才拔出七星刀,长吐了口气道:“好家伙,力量可真够大的,差点闪了我的腰。”
平阳无语的收回了弓箭,道:“力量再大,还比得上你?我见过不少猎熊的,父皇、二弟、四弟都曾猎过大熊,但今天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大熊举起来摔死的。”
罗士信拧了拧鼻子笑道:“我这是怕你担心,也怕玩脱了不好收拾。要不然我也不刺那一刀,直接跟它徒手来打了。这种事我在太白山的时候干过,不过那里打的是白熊。品种不一样,白熊远没有棕熊凶悍,块头也比不上。在那里想找一头千斤大熊都找不到,这伏牛山竟然遇上了这个大家伙。”
平阳以手扶额,她自问比较了解罗士信的,但是对于他这种近乎于莽夫的想法做法还是想不通透。
罗士信撇下大棕熊走到了那黑衣人的身侧,在他身上翻了翻,手心触摸之处发现衣角有些异样,好奇之下割开了他的衣角。果然里面塞着一方细薄的纱巾,纱巾上横七竖八一阵勾画,貌似一副地图的模样。
“发现什么了?”平阳好奇的走了上来。
罗士信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一张地图,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
平阳接过地图细看,指着上面的图样道:“看,这是伏牛山,这是玉皇顶,这条线路一直指着玉皇顶。看来这玉皇顶就是此人的目的地,只是不知为何激怒了大熊,惨死在大熊之口。要不我们明天叫上侯杰、武豹他们一起上去瞧瞧?”
“也好!”罗士信好奇心起,一口应下。
两人也无心继续狩猎,罗士信背着大棕熊,一步一步的下山去了。
来到山脚,取回了马匹猎物,罗士信发现两人的坐骑没有一匹驼的动一千多斤的大熊,只好继续将大熊背在身上与平阳一起徒步而行。
这走了半里不到,前方突然烟尘滚滚,正往他们这边飘来。
罗士信、平阳不由顿住了脚步,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两人久经战场,看得出来这漫天的烟尘是骑兵奔驰的迹象,而且数量不少。可是对于现在的大唐而言,军马是奢侈的玩意,骑兵部队更是奢侈中的奢侈,在南阳怎么可能出现一定规模的骑兵部队?
来人正是刘辰、刘保兄弟,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趾高气昂,气势可观,但说他们是骑兵部队,却也抬举他们了。
一千骑兵不假,但是除了刘辰、刘保骑得是高头大马之外,其他兵卒骑得是驽马,不能快跑用来驼重耕地用的廉价马匹。千骑跑起来威势不错,但遇上真正的骑兵队,压根不够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方城能够筹齐千匹驽马骑兵,也算是拉风的事情了。
“大哥,你看!”刘保眼尖,当先敲到了远处的罗士信平阳。
刘辰顺着所指的方向眺望过去,登时吓了一跳,差点惊下马来,一人一熊近乎挨在一起的走着,什么情况?
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大熊庞大的身躯下面藏着一个人,对方的身体几乎都让大熊给盖住了,只有一个脑袋顶着大熊的脑袋,一上一下看着有些寒碜。
那熊真大!
刘辰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神色突变,熊是一种领域感很强的畜生,除了交配时节,一定的范围内只有一头熊。
这熊是他的!
登时脸色铁青。(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当自己是罗士信?
刘辰怒极之下眼中只有那个背熊的人,切齿叫道:“给我逼上去。”
虽是千匹驽马,这一起奔跑起来的气势还是相当吓人的。
瞧着那渐渐逼近的骑兵队,罗士信也看出了对方骑的是驽马,登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都说中原缺马,这其实算是个病句。中原并不缺马,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中原真正缺少的是战马是能够上战场的军马,而不是马这个种类。中原很多地方都产马,只是因为地域地势的缘故,大多产的都是驽马,而非优良的军马。驽马繁殖能力强,性子温和,适宜生存,是很容易养活的。因为牛比驽马贵,很多地方都是以驽马耕地驼重,论及效率自是比不上耕牛,但胜在廉价。
这种驽马没爆发力没速度,冲刺起来尚比不及脚力快的人类,跟战马相撞一处,能给撞出六七米远。骑这种驽马上战场还真不如骑头黄牛,黄牛速度不快,但至少耐撞,驽马是一点长处都没有。
对于这种花钱凑个一千驽马骑兵,在罗士信看来纯粹是有钱没处烧的可笑行为,他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奢侈的弄出这一千驽马骑兵。
“是刘粲!”平阳突然顿住了脚步,认出了来人,淡淡的瞧了远方一眼,眼中带着些许轻蔑,并没有将他放在眼底。
她先前之所以生气,并非因为气刘粲这个人。在她看来这种小人就如蝼蚁一样,根本不足为他生半点脾气。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李元吉。她那个一母同胞却又坏到骨子里的四弟。作为一个重情重义的奇女子,让自己的弟弟欺瞒戏耍了,滋味确实不是那么的好受。
她已经接受罗士信提议。暗自派人去调查调查刘粲在任上的情况,如果有任何不和她心意的,决定直接拿下。若他真的有所悔改,成为一个利国利民的大唐官吏,她也不去计较了过往的事情了。
平阳心胸亦不输于男子,不是那种擅于记仇精于计较的人物。
不过……
平阳眯起了眼睛,脸上的嘲讽更浓。对方似乎来者不善呢?这没去找他麻烦,他们倒是莫名找上来了。
罗士信此时也顿住了脚步,发现了这一点。对面一大票人气势汹汹的似乎直逼他们这边而来,难道他不认得平阳?
正如他想的那样,刘辰并不认识平阳。其实平阳在三天前也不认识刘辰,他们彼此在之前都没见过面。这也是她当初被李元吉瞒天过海的主要原因。平阳连刘辰都没见过。怎么能够认出他首级的真伪?现在平阳之所以认识刘辰是因为她现在有一个人门客是老家太原的,当年刘粲作为李元吉麾下的四大恶犬之首,在太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
就在罗士信抵达方城的那一天,刘辰横行过市的时候,将那门客给认了出来。
平阳诛杀李元吉麾下四大恶犬的事情,虽然顾念李元吉的面子,没有传扬开来,但是那门客在平阳府上多次听前辈说起此事。惊疑之下,告诉了平阳。平阳也因此认得刘辰。
冤家路窄。竟然这里撞上了。
刘辰了解李元吉,李元吉喜欢活的野兽多过死的,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当下大熊让这对贱民给打死了,他讨好李元吉的计划已经胎死腹中:将死熊送给李元吉,以李元吉的性格,指不定还会特地命人来抽他一顿。
死熊在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半点价值,劳师动众许久换来了这个结果,刘辰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已经打定了自己坏人的角色,刘辰也没有任何的掩饰,霸气十足出场。
“给我站住!”他狂傲的有些不可一世的挡在了罗士信他们前进的路上。这才是他的本来性格,那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敢在大街上公然对着百姓射箭,欣赏他们躲避的狼狈姿态的四大恶犬之首……刘粲。
因为平阳,刘粲改名为刘辰还改变了行事风格,但是骨子里的那份持强凌弱的秉性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一直深藏着,没有表露出来,怕威胁自己的安危。现在情况不同,在这偏僻的山脚下,四周没有半点人迹,一边是孤零零的两人,一边是压倒性的一千人。
这种碾压性的优势,让刘辰那潜藏在心底的天性喷发了出来。
罗士信依言停下了脚步,笑道:“怎么了?”
刘辰扬鞭指着大熊,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道:“这熊是你打的?”
罗士信颔首回道:“自然是我打的。”
刘辰狰狞笑了,一个贱民得罪了他,还如此理直气壮,一点不将他放在眼底,怒喝道:“混账东西,这熊是老子的准备用来孝敬齐王殿下的,你个小小愚民,胆敢将它弄死,坏我好事。”
说着,他低喝一声道:“保弟,将这个贱民给我拿下!”
他命令一下,却得不到回应:论及箭法他远在刘保之上,但是比起搏杀打斗却并非刘保的对手,他固然看不起面前这个贱民,但是对方一人背着一千多斤的大熊,所表现出来的膂力还是让他心底发寒,不敢亲自上前动手。
“保弟,保弟!”
刘辰叫了两声,得到了“呀呀”的回应,就是不见动手。
扭头一看,刘保瞪着双眼都看直了,瞧着前方,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跟傻了一样。
一看刘保这模样,刘辰就知道一定是瞧见美女了,他这个弟弟最是好色,无女不欢,找不到他人的时候,去妓院一找一个准。用他的话形容,刘保前十辈子都是守身如玉的和尚,十辈子都没尝过女人,这辈子要一下子讨要回来。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的。
好奇之下刘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先前他的注意都落在罗士信身上,也没认真的在乎身旁的女子,这一瞧之下,心头儿也是一阵狂跳:与刘保不同,他向来觉得女人这玩意够用就行,权势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有权有势才能将人踩在脚底,欣赏奴役玩弄虐待他们。
但是平阳的姿容明显超过他认知的范围,虽然她现在一身廉价的武士服,没有任何可以说到的地方,但是在她容貌气质的映衬下,那廉价的武士服都显得不凡起来。
真正的美女靠的不是打扮更不是绿叶的映衬,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装束都不能掩盖姿容,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平阳毫无疑问是这类型的美女。
不好这一口的刘辰,也看的怦然心动,心中邪念大起,原本想着将两人玩残玩死,然后丢在深山老林里喂野狼野狗,神不知鬼不觉。现如今男的玩死玩残,女的吗……一样玩残,只是方式有点不一样。
平阳看出了两人的淫秽之意,怒意恒生,切齿道:“无法无天,无耻之尤。”
刘辰大笑:“夫人这话说得不对,老子可最敬天了。在方城这一代,老子就是天。敬我就是敬天,别跟你那没用的男人了,做我的女人,保管你……”
他话没有说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刘辰直接摔在了地上,七荤八素之余气都透不过来,只觉得一座山压在身上似的,眼前一片乌黑,鼻子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让他几欲作呕。
四周也因此一阵混乱,十余名兵卒挡在了刘辰的前面。
罗士信双手抱胸就这样看着,对于他们的这些举动,不屑一顾。
若是换作原来罗士信的脾性仗着这身武勇,刘辰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狂妄,岂容得他说那么多废话,当先就冲上去,几个巴掌一甩,将他踩在脚底下了。比嚣张狂妄,哪里轮得到他?
不过现在的罗士信身居高位,平时往来的是李建成、李世民、平阳这类人物,也隐隐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尤其是在李建成、李世民的斗争即将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更是有些心有戚戚,不再如原来那般莽撞了。
刘辰是李元吉的人,要动刘辰,必将激怒李元吉,若没有确切的证据,动了他,反而会让李元吉反咬一口。
李元吉在李渊的庇佑下,在大唐还是很有实力的。
所以他任由刘辰在他面前嚣张猖狂,权当猴子嬉戏,为得就是能够一击必杀,让李元吉想救也救不了。其实有平阳在侧,他没必要那么麻烦,不过受了平阳太多的帮助,大男人主义思想爆发,不想事事都依靠平阳。
刘保直到这时才惊觉过来,见自己的大哥让大熊压在了底下,熊屁股将他整张脸都盖了住,赶忙跟着下马奋力能大熊拉开,试了试大熊的重量,心中骇然变色。
刘辰恼怒的站起,却见害的自己如此狼狈的“贱民”正双手环胸,一脸的蔑视不屑。
见刘辰起来,罗士信好意劝说道:“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你也惹不起。至于这位天仙似的美人儿,你们更惹不起。”
刘辰气急反笑,高声道:“两个贱民,还敢口出狂言!我还不信了,这臭娘们就算天王老子的女人,老子今天也要玩上一玩。至于你,仗着有几分力气,就当自己是罗士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除恶等于行善
罗士信一脸古怪,摸了摸鼻子道:“真让你说中了,我还就是罗士信。”
“哈!”刘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要是罗士信,我还是当今官家了呢!”冷笑着,突然铁青着脸喝道:“上,将这个贱民双手给我砍下来……在给我打他十几二十个耳刮子。我倒要看看,罗士信是怎么被扇耳刮子的。”
他这个命令一下,刘保犹豫了片刻,想到那大熊的重量,明智的顿住不动。
挡在刘辰前面的十余名兵士却很听话的一起出手。
罗士信哈哈一笑,一手抓过一杆刺来的长枪,将他整个人都高举了起来,丢在了人群里,巴掌一甩,将一个拿刀的打倒在了地上,飞起一脚,又一个想要从侧面偷袭的兵卒倒飞出去了足足五丈远。
三拳两脚,不过眨眼的功夫,动手的十余人便哀嚎的倒在了地上,左右打滚起不得身。
刘辰吓得钻进人群里,指挥着千人冲杀上去。
罗士信笑着耸了耸肩道:“你说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呢?”
平阳眯眼轻笑道:“这种小人,只有将他打倒在地上,他们才会懂得相信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
“了解!”罗士信从地上捡了一根长矛,随手折断了枪尖,翻身上了马。
平阳接着笑道:“需要我帮忙嘛?”
罗士信道:“看着就好!”
平阳颔首道:“好!”
两人一问一答,全然不将面前的千余人看在眼底。
那份气度从容。让擅于察言观色的刘辰心底也涌现出不好的预感,想到先前举手投足打倒十余人的轻松如意,沉吟道:“难道他真的是罗士信?”
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不管对面是什么人,都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将他除去,不然等待他的只有一条死路。
“区区贱民,竟敢冒充我大唐第一勇士行骗,不用顾忌,给我杀了他!”
所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往后退了退。几乎到了最末尾的位子。
罗士信面对着冲上来的兵卒,断头长矛平举,一拉缰绳。重夹马腹,在马匹的嘶鸣声中,面对逼上前来的近千驽马骑兵冲了过去,起手一矛将冲在最前头的兵卒扎飞了出去。尽管矛无枪头。但在他神力的加持下。依旧有着让人难以匹敌的威力。这还是罗士信有意控制了力道,不然他劲力聚在一处就算枪无枪头,一样能够将对方刺一个透心凉。紧接着他催动跨下壮硕的河曲战马,横冲直撞了过去。
罗士信此行并没有骑他的爱驹赤骠,只是随意选了匹代步的寻常坐骑。在李靖军营,从李靖的军中要了两匹河曲军马代步而行。河曲军马是大汉朝汉武帝为了对抗当时的匈奴,从异域大宛国那里引进优良马种在河曲一代培育出来的优良战马。
从那时起,河曲马场便是中原主要输送战马的宝地。唐朝向来重视骑兵,大规模的发展河曲马场。马场驯养出来的河曲战马在机动上或许比不了突厥战马,但是爆发力与块头却要更胜一筹。硬拼起来连突厥战马都不逊色的河曲马,对上江南驽马所造成的威胁可想而知了。
在罗士信超群马术的控制下,壮硕的河曲战马就如推土机一样,直接对面那矮小的江南马撞了个滚地葫芦,就这样硬生生排开一条前进的道路,向对面的阵形腹地挺进。
破开道路的同时,长棍左右摆荡,将周围的兵卒一个个都打下了马去。
“老子大唐罗士信,只拿刘辰,余者不问,逼得老子兴起,一个也别想活命。”
他大吼一声,突然重下辣手,长棍盘旋而起,攻击范围之内的二十余人竟在眨眼之间让他打飞出去,接连砸倒周边的兵卒,百余人让他这奋起一击,打的乱作一团。
那些驽马骑兵听罗士信高呼名号的时候,步子明显放慢,呼喝声也变得迟疑不定。
罗士信,大唐最年轻的大将军,青少年崇拜向往的目标,大唐王朝威名赫赫的第一猛将。
笼罩在他身上的光环实在太多太多,在大唐境内除非是躲在深山老林之中,不然再如何的孤陋寡闻也听过罗士信的名号。
尽管他们不确认面前这个高瘦的男子是不是罗士信,但仅听他自呼便以令他们产生心虚之念,再见他神威大展,眨眼间大破百人防线,将百人搅得乱作一团。本能将他视为了罗士信,更加心虚,动作也更加的迟疑。
趁此机会,罗士信一口气突进了十丈余。
正在这时,身侧狂风骤起,一股强力劲风奔罗士信后脑而来!
罗士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长棍回转,劲力灌于棍身,与身后攻来之人的兵器撞做一处。
偷袭之人正是刘保。
刘保见罗士信表现出来的神勇,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自知不是敌手,远远的避开了正面,在他破入人群的时候,悄悄的躲在后背偷袭,脸上狰狞之色,一览无遗。
谁知罗士信后背就如长了眼睛一样,手中长棍准确的出现在了他的进攻路线上。
木质的矛杆与铁枪撞在了一处,原本应该铁枪大占便宜,但是刘保却觉得那细小的木杆里蕴含着山崩地裂般的威力,直接震得他虎口大裂,铁枪脱手而出,紧接着忽然觉得小腹剧痛,自己已经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起!
他这才发现肚子上正插着一根木棍:自己已经让罗士信一棍刺穿了内脏,随手甩了出去!
罗士信余光见偷袭自己的人是那个用猪哥眼光瞪着平阳,还被刘辰称为保弟的人之后,毫不犹豫的下了辣手。
他一招击杀刘保,却丝毫不停,在第一时间抽出了腰间的横刀,继续往前冲去。
他这横刀一拔,周边的兵卒竟然吓得不敢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了:一根木棍就打的他们这样,换了真刀来杀,他们小命还有?
挡在他前面的驽马骑兵见他杀来,无也不魂飞魄散,纷纷让开。
刘辰看得目瞪口呆,见罗士信杀神一般冲到,只吓得手脚冰冷,拨马便逃,哪里顾及得了弟弟被杀一事。
罗士信在后面紧紧追赶。
其他人见老大都调头逃走,登时四散溃逃。
刘辰回头眺望,却见罗士信越逼越近,骇然大叫:“我是齐王殿下的人,你杀了我,齐王殿下,饶不得你。”
罗士信冷笑着,他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借口展开杀戒,到了这时在服软搬出李元吉来,那就太晚了。
还有十步之距,罗士信手中的刀已经扬起。
便在这时,一枝利箭划破长空,从刘辰的后心射入,直通前胸……
罗士信苦笑一下,以明白平阳的意思。
刘辰跌落在了马下,惊惧的瞪圆了眼睛,茫然的看着远处那个持拿弓箭,英姿飒爽的女子,张了张嘴,肺血上涌,不断的冲出来。
“都说了,我惹不起,她你更惹不起!”罗士信摇头而叹,一脸的感慨。
刘辰咳出了一大口血水道:“她,她是谁?”
“平阳!”罗士信看了他一眼,轻吐了两个字。
刘辰瞳孔收缩,惨淡的大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没有躲过去,她杀了我三个兄弟的时候我就知道,地狱里四大恶犬少了一个头,怎么行……”他目光渐渐涣散,横尸当场。
平阳信步来到近前,冷哼道:“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死不足惜。”
罗士信坦然笑道:“不错,在我看来除去一恶,等于日行百善。刘辰这种恶徒,确实死有余辜。不过方城之事,应该怎么处理?太守死了,不会引发恐慌吧?”
平阳无奈的皱眉道:“只有表露身份了,让府衙最有威望的人暂代太守一职,修书给父皇让他及时任命一个可靠的人接管太守之位。”
罗士信颔首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刘辰带来的驽马骑士让罗士信冲杀的逃散开来,但并没有一口气逃离此地,而是在远远地眺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罗士信见此环顾一圈,那些目光与他触及的兵卒,尽皆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衍生了不安全的可怖感觉。
“我是罗士信……”
此时此刻,已经无一人怀疑他说的话。
“然后这位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平阳公主……”听到罗士信介绍平阳,兵卒们想起刘辰调戏平阳的话,一个个都脊背发凉,心惊胆战。
“你们也不要拍,刘辰已被诛服,公主心胸开阔,也不为难你们。将两人的尸体以及受伤的人送往方城,等候最终处置。”
罗士信的话让所有兵卒都松了口气,再三拜谢之下,依照吩咐打算将刘辰、刘保的尸体已经让罗士信打倒打伤的伤员带回了方城。
罗士信、平阳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久待,带上那头笨重的大熊,同往方城赶去。
两人都是杀伐果敢之辈,对于刘辰的死,也不放在心上,很快就抛在了脑后,一路上谈笑风生。
回到了方城,平阳去处理刘辰后世,通过了解了当地的情况,安排了德高望重的县尉当任太守。
两人此时尚不知,在无心之中,他们坏了李建成、李元吉的大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密议
长安太子府。
自从上一次李世民那近乎脑袋秀逗的出招,李建成就一直等着自己这位二弟的第二波攻势。
但是李世民那里全无动向,告密之事,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从未提起也从未在乎,依旧一如以往的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不时的在李渊面前找找存在感,给他这个太子大哥上上眼药,在一些关键的位子上安插几个心腹。
李世民虽不是太子,但是他的权势细说起来更在太子之上。
李建成的头衔就一个太子,而李世民的头衔是天策上将、太尉、左右十二卫大将军、尚书令、雍州牧、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凉州总管、秦王。
太子的主要权势在于政务,尤其是天下大定之后,李渊好玩乐的性子使然,令李建成处理绝大部分的政务,没有监国之名,却有监国之实。但是李世民却能轻而易举的在李建成的领域上掺和一脚,掠夺李建成的政治资本。
因为唐朝采用的是三省六部制度。
三省六部制是一种由西汉起经过长期发展,至隋朝正式确立,唐朝进一步完善的一种政治制度。其中尚书省的地位最高而且是六部之首,掌管考核、任免四品以下官员的吏部;掌管财政、国库的户部;掌管贡举、祭祀、典礼的礼部;掌管军事的兵部;掌管司法、审计事务以及负责工程建设的刑部与工部都归尚书省管,而尚书省的老大正是尚书令李世民。
尚书令是中央官僚之首。行政系列的最高职位。当然,前期李世民在外征讨,也没有空闲去履行这个职位的义务。尚书省实际总管事务的是李渊最信赖的兄弟裴寂。
统一战争逐渐结束,尤其是在虎牢之战以后,李世民的军功声望已经到了巅峰,赏无可赏,封无可封。李渊更是不愿意头疼这个问题,不到关键的时候,绝不动用李世民这张军事王牌。也就将李世民留在了长安。
身在长安的李世民既然有尚书令这个头衔,六部都归他管,他要插手政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李世民拥有着比李建成这个太子更加有效插手大唐政务的权力。
但是李建成想要插手李世民的军务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借口,是以在实权上并非太子的李世民反而要胜过李建成一筹。
看上去李世民的实力胜于李建成,其实并不然。
李渊是李建成最坚强的后盾,只要有李渊在。李世民手中的砝码权势再多再大也是无用。
李建成自是明白这点。自私藏兵马事发以后,更近一步的当个孝顺儿子,处理国事来更加敬业认真。
李渊见此由衷高兴,对于李建成的态度一如以往,放下了那点点的成见。与此同时他与李元吉也频频接触,关系更近了一步,正式达成了对抗李世民的政治联盟,展开了新一轮的谋划。
“二哥太不像话了!”李元吉怒气冲冲的找了个位子坐下。对着自己的大哥抱怨着,眼中闪过愤慨的怒焰。对于李世民这个二哥。天性凉薄的他非但没有任何的好感,反而充满了嫉恨,从小到大就是如此。
李元吉自小就知道他的父母不喜欢他,将幼小的他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反而处处将老二李世民带在身旁。作为一个缺乏父爱母爱的孩子,见自己的二哥如此受宠,心里如何能够平衡?长大以后,李元吉被李渊丢给了李世民,发挥他骁勇的长处。李世民用兵如神,用将也得心应手。李元吉就算无用兵之才,李世民还是照顾他这位四弟给了他发挥的机会,获得了不菲的战功。
对于这点,李元吉是完全无视的,他自以为自己能力超绝,取得战功是理所当然的,丝毫不知李世民知人善任,麾下向来不缺强兵悍将,若非他特别关照,就凭李元吉的智略,统兵作战那里轮得到他。
李元吉这里非但没有任何感激反而因为李世民治军严谨,丝毫不讲情面,数次因他犯错让他难堪而深恨之。
这仇上加仇,在李元吉的眼里,李世民等同一个仇人,压根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将高士廉任命为雍州治中,谁不知道高士廉是他的人,分明就没将大哥看在眼里。”
治中是全称治中从事史,亦称治中从事,为州刺史的高级佐官之一。这州郡的佐官本不因入李建成、李元吉法眼,但事实上这要看什么样的州郡。雍州治中,看似一个小官,其实不然。
别处地方州郡的治中根本不在李建成、李元吉这类太子齐王的眼中,但是雍州治中就不一样。
大唐的国都长安便在雍州境内,雍州这个州郡自是水涨船高,地位极高,权力极大。
所以自唐一代,雍州牧都是由最亲近的皇子当任,而皇子向来都不处理州郡之事,州郡的大小事情分别由别驾、治中来处理。
雍州别驾是贵为宰相的萧瑀,雍州治中则是新晋的高士廉……秦王妃长孙氏的亲舅舅。
李世民直接通过李渊让自己的娘舅当任雍州治中,用意十分明显,加深对雍州的控制。这控制住了雍州,等于控制了国都长安。
李建成道:“莫要气了,二弟他身为雍州牧,安排自己人当任治中,我们又能如何?”他说的随意,可心中充满了忌惮。
有如此强悍权重的弟弟,身为太子的他纵然一样的天资超群,依然感觉脊背发凉,忌惮甚深。不过他的城府胜过李元吉千百倍,自然没有表露出来。
“大哥,我这是为你考虑!”李元吉急切道:“你这样下去处处被动太吃亏了,我们就应该先发制人。实在不行,由我来动手,杀了二哥,保大哥太子安稳。”
“不可鲁莽!”李建成脸沉了下来,此事由魏征来说,那是深思熟虑,话出李元吉的口,那就是鲁莽外加瞎扯淡。
李元吉见李建成发火,郁闷的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李建成有些头疼的叹道:“你对大哥的心,大哥明白。大哥亦不是不想还手反击,只是你二哥不是等闲之辈。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出手,只会先一步露出破绽,让对方抓的把柄,反而误事。别看二弟步步紧逼,但就如你我私募护卫一样,都在父皇的底限之内,告到父皇那里。至多也就是训斥一顿,伤不了分毫。他是在逼我动手,你大哥并非蠢人岂会中他的算计?你也别看我处处受制,实际上是你二哥坐不住的表现。我是太子,越拖下去对我越有利,所以他才会处处逼近。他不可能跟我耗下去,也不可能耗得过我。他终究会先一步动手,先一步露出破绽,先一步让世人知道他的野心,让父皇对他不满。他先动手,他就输啦!”
李建成早已将当前的大局看透了,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他能挡住李世民的攻势。
李元吉道:“大哥既然自有打算,四弟也只有支持了。不过我觉得二哥在长安雍州这一代的势力实在太大,小弟是怕二哥突然丧心病狂起来,对大哥不利。”
“你说的不无道理!”李建成沉吟道:“不过也不必太过顾虑,我东宫太子府的护卫加上你齐王的护卫,还有两千长林兵,整个皇宫,我们两人的兵力唯有父皇手中的元从禁军可以相比。二弟的那些玄甲军固然骁勇,却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当然如果能够避开雍州,那便跟好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元吉。
李元吉大笑道:“我的想法跟大哥一样,这叫英雄所见略同。雍州部分是二姐打下来的,部分是二哥打下来的,在这里我们先天性的不足。我还是那个意思,迁都,将国都迁离长安,选择一个二哥控制不了的地方,对于大哥大有利处。”
李建成疑问道:“你是说南阳襄邓一代?”
李元吉细声道:“便是如此,以地形地势而言长安、洛阳确实可为国都,但二哥在长安势力可怖,洛阳更是他的据点,除去此二选择。南阳襄邓一代既居地形险要又交通便利,水资源丰富且地域宽阔,进可攻退可守的首善之地,而且完全处于二哥的势力之外,在我的辖区之内。有我李元吉在,保管二哥动不了大哥一根毫发。”
李建成沉吟了片刻,在此之前李元吉也提议迁都事宜,只是当初让他否决了。南阳襄邓一代繁华不假,但真将国都建立在那个地方,绝对比不上长安洛阳。作为千年古都,长安洛阳还是有存在的道理价值的。
李建成岂会没有这点远见,为了大唐的利益当时他回绝了。
但这一次,他却犹豫了,半响道:“这样吧,你跟父皇提提,若父皇意动,大哥在与你一起争取迁都襄邓南阳。”
为了巩固自己的位子,这一次他做出了危害大唐的决定。
李元吉大喜过望,笑道:“就这么定了,大哥放心,南阳虽然跟洛阳一线之隔,但是方城门户是由我亲信把守。只要以巩固国都为理由,重拾方城防线,何惧二哥。”
他完全不知他的心腹已经让罗士信、平阳给拿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百斤战弓
伏牛山上,罗士信、平阳、武豹、王虎、侯杰加上平阳的几个门客一起,再次上了伏牛山。
照着日前得来的地图,展开了寻宝之旅。
这说是寻宝,不如说是游玩更加适合。
他们所去的玉皇顶,乃是伏牛山的三大主峰之一,海拔极高,气势雄伟。相传玉皇大帝张百忍升天之后,曾来过伏牛山顶眺望南阳,玉皇顶也因此得名,山顶还有玉皇大帝的庙宇,算得上是景观之一。
一路上一行人顺着道路而上说说笑笑的,一点也没有寻宝的气氛,不过话题不离宝藏的内容。
尤其是罗士信兴致极高,再三肯定一定有着极为丰富的财富宝藏。
余者古怪好奇,不解其意。
比起宝藏,平阳更多是为了游玩来的。这回到长安,两人身份各异,她更加珍惜如今相处的时间,才不在乎什么宝藏不宝藏的。只是见罗士信那么感兴趣,奇道:“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哪有!”罗士信诡异笑道:“只是觉得杨素权倾朝野富甲天下,藏下一笔财富谁又知道呢。”他其实想到了后世黄易小说里的杨公宝库。
杨素在短暂的隋朝确实是一个值得说道的人物,在当时他名望地位两者都到达极限。面对他为大隋朝立下的不朽功绩,杨坚、杨广两位皇帝动不动就是十万赏数十万赏的。他的屋舍跟皇宫一样华丽,他几千家奴。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一个个都文采飞扬,能够吟诗作对写文章。江南的文士。到了杨素的府邸只配跟家奴一起舞文弄墨。
论及显贵,南北朝隋唐以来,无人可与杨素相比。也因如此,黄易大神以他为由在小说中编出了杨公宝库这个传奇宝藏。
罗士信也因此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觉得暗杀营是杨素留下来最后的东西,恰恰出了一份类似于宝藏的地图,难保不是传说中的杨公宝库。就算不如黄易大大夸的那样。得了就能得天下,挥霍十辈子也应该不是问题。
罗士信自从当上大唐大将军之后,他的俸禄打仗的来的赏赐加上封地收上来的税钱已经能够他挥霍了。对于钱物没有了什么观念。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呢,送上门的财富,不要那就是傻子了。
古代类似于伏牛山这种大山,大多都是原始森林。有着原生态的美。固然比较难行。可一行人谁没有一身的功底,小径山道的行走跳跃,根本不是问题。反而能够不时的停下来,在瀑布下怪石上休息吃野味,别有趣味。
一路上遇到的鸟兽不少,大型野兽却未遇见。毕竟比较起来野兽怕人也更多一些,除非在特地的环境下,虎熊之类的猛兽遇到人类也是绕着走的。
昨天遇到攻击性那么强的巨熊。是例外中的例外。不是因为那个暗杀营的人倒霉的激怒了它,就是那巨熊饿了。
“往这里!”
罗士信照着地图。单先带着路,弯曲的山路歪歪斜斜,周遍皆是奇树怪石,走着走着面前突然没有了去路,高达六七丈的自立悬崖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悬崖笔直而立,几乎没有什么落脚之处。
“死路,不可能吧!”罗士信认真的看着手上的地图,地图话的非常详细,不可能走错。
“会不会在上面?”平阳凑近看了看地图,指了指山崖顶上。
“能爬上去吗?”罗士信看向了侯杰。
侯杰瞧了瞧山崖上的落脚点道:“有点难度,但应该没问题。”说着已经开始做攀爬所需的准备了。
“小心些!”罗士信嘱咐一声。
但见侯杰如猿猴一般在几乎没有落脚点的石壁上,倚靠点点凹凸敏捷的向上攀岩,也只能感慨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暗杀营下的悬崖比面前的还要陡峭难爬,但是那是侯杰已经在关键处挖好了小孔,没有那种难爬的感觉。
现在亲眼见到侯杰的神技,罗士信知道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侯杰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有能耐。
不只是罗士信,在场的平阳、武豹、王虎以及一干门客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叹服,皆在想这窜天猴果然名不虚传。
侯杰攀爬到一半,前面已无任何落脚点,但见他长臂一展,足下一蹬,整个身子如猴子一般凌空跃起斜上上升了近乎两米之距,左手抓着一个小小的凸起石尖,整个人一个手吊着。
罗士信几乎要准备伸手去救了,哪知侯杰脚下一点,又开始向上攀爬起来,几经周转上了悬崖。
“没有走错,就是这里。”
爬上山崖的侯杰高呼了一声,紧接着粗麻绳捆绑起来的长梯从天而降。
罗士信顺着长梯爬了上去,远远便见正前方的小径深处有一个类似庙宇的大房子,他的正前方一步开外的地方有一个树桩,绳梯就捆绑在树桩上。
平阳、武豹、王虎等人相继上了来。
“这里别有洞天啊!”平阳左右眺望,四周都是高大的林木,却有一条精心修葺的小路,直通深处。
“看看去!”罗士信艺高胆大走在了最前头。
来到近处,当见庙宇上清晰的刻着“杨公祠”三个大字。
“原来是个祠堂!”罗士信大感晦气,但想着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大步走进了祠堂大院,里头的大门竟然是开着的,没走几步突然顿住了脚步,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目光所及之处是满地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珍珠、宝石、金器、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绿、猫儿眼……
罗士信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宝物,但是他却不敢上前。那些耀眼夺目的宝物上躺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他突地笑道:“我就说嘛,这杨素,怎么会小气……大家小心些,别有了财富没命去享受。”
大伙儿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一个个的提起了精神。
罗士信小心翼翼的走进祠堂,将尸体踢得翻了个边,发现死者以入暮年,没了右臂,左手还拿着一块石头,石头上都是白白的粉末,死者的嘴巴里也有很类似的粉末,周边还有很多敲碎的珍珠,顿时哑然失笑,带着尴尬的道:“这家伙不是中毒死的,应该是饿死的,我们自己吓自己了。”
其他人也啼笑皆非。
平阳看着祠堂祭台上空空如也,颔首道:“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守陵人,守着杨素、杨玄感以及杨氏一门的灵位,他的日常饮食应该是来至暗杀营那边。我们端了暗杀营,他也就失去了粮食来源,活活饿死了。至于那个黑衣人,应该是司徒伤派来的,想看看杨素祠堂的近况。只是他没有粮食,宁愿将陪葬品的珍珠敲碎来吃,也不下山,却不知什么原因了。”
罗士信目光落在了死者的腿上,笑道:“不是他不下山,而是下不了山,他不只断了一条胳膊,腿也是瘸得。”
当初杨玄感造反,将本就日暮西山的隋朝推向了无尽深渊,杨广平定杨玄感后,勃然大怒,下令杨玄感分尸,并暴尸三天,又把他的肉切成一块一块,放火焚烧,同时亦将杨氏一族尽数灭门。
司徒伤对杨素忠心耿耿,担心杨广盛怒之下连杨家祖坟也不放过,将杨素的陵墓迁移到了伏牛山,并且为杨氏全族建造了一个大祠堂,偷偷供奉。
死者是杨玄感的一个管家,在战乱中断了条胳膊瘸了条腿,负责一日三次的上香以及对祠堂的打理。因为少了食物来源,他又无力下山,饿到了极处,树叶、泥土什么都吃,最后将给杨素、杨玄感陪葬的财宝都弄了出来,将珍珠敲成粉末充饥。
只是珍珠能吃不假,可珍珠粉又岂是能够填肚子的东西?他最终避免不了活活饿死的下场。
至于罗士信遇到的黑衣人,他也是悲剧的娃儿。司徒伤在当涂得知暗杀营覆灭,整个人变得疯狂,忘记了杨家祠堂还有个活人,意外想了起来,立刻画了地图命心腹赶往祠堂。他不在乎管家死活,却在乎没人给杨素上香。
黑衣人来到的伏牛山,遇到了大棕熊。这个季节正是大棕熊准备食物冬眠过冬的时候,因而充满了攻击性,以至于命丧熊口,地图也因此落在了罗士信的手上。
这细节上的经过,司徒伤死了,黑衣人死了,管家也死了,自然无人知道详细缘由,不过他们也无需知道。
“管他什么缘由!”罗士信道:“死人要那么多金银财宝有什么用,当然是我们的。回头买一沓纸钱烧给杨素,全但交换吧。”
众人大笑,一个个将满地的金银财宝收集起来。
“咦!”
平阳突然见大堂角落里有一干漆黑如墨的大型战弓:那战弓造型独特,比她见过的所有战弓都要大上一号不止,静静的躺在地上,感觉有点凄凉,她快走了过去,弯腰去拾,一下子竟然没拉起来,第二次用上了许多劲力才将战弓拿在了手上,掂了掂重量,竟然不下百斤。
这上百斤的武器她见过不少,但是百斤的战弓还是独此一份,尝试着拉了拉弓弦,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弓弦,竟然纹丝不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弓名破虏
平阳心中骇然,作为一个射箭能手,她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强劲的弓箭。咬着牙,卯足了劲力,也只是将强弓拉至三分之一还不及一半,她的手臂以隐隐作痛,继续强拉下去只会伤及肌肉,放弃的松开了弓弦。
“嘣!”清脆的弓弦在平阳的脸颊前颤抖震荡,张扬着它的劲力。
“怎么了?”罗士信靠了上去,目光也落在了那张弓上。漆黑如墨的战弓映入他的瞳孔,第一个反应便是这把弓很适合他。因为他个子较高,手臂也比一般人长上些许。寻常战弓并不适合他使用,他家里的铁胎弓是从突厥大将那里收缴来的,比一般的战弓大一些,但还是有些不适。他在战场上并不以弓箭为主要利器,也没有多少在意,将就凑合着用。
但是平阳此刻手中拿的强弓,比他那张铁胎弓由要大上一撮,以长短估计,正好适合他使用。战弓的外形独特,设计的也很流畅美观。
“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强弓,我竟然拉不动。”平阳看着手中的强弓,犹自不敢相信,若非手臂依旧有着酸麻的感觉,她非要再试一次不可,说着她将战弓塞给了罗士信道:“你来试试,这肯定是一把万中无一的强弓。想要拉动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你应该没有这个问题。”
罗士信伸手接过战弓,入手果然沉重,竟然比他的五钩神飞亮银枪还要沉重上一些,眼中也不由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反应如平阳一样。竟然有比武器还要重上几分的硬弓,心中好奇大起,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漆黑战弓想要瞧瞧它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目光落在战弓上。意外发现战弓的一端雕琢着细小的字迹,拿近了一瞧,却是“长孙”两个字。
“长孙?这是人名还是姓氏?不会是长孙无忌的吧?怎么成了杨素的陪葬品。”罗士信古怪不解,若说长孙这个姓氏,耳熟能详的也就是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了。
平阳怔了怔却是一脸惊喜:“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破虏弓,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这趟,真没白来。”
“破虏弓。倒是有个好名字!”罗士信顿觉这把弓与他亲近了不少,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如卫青、霍去病一样将破虏事业走到极致,想着要不要把他的七星刀、五钩神飞亮银枪、明光铠也改成破虏刀、破虏枪、破虏甲跟着张破虏弓凑成破虏套。虽然名字俗气了点,难保不会如游戏里那样来个套装属性加成,想着问起了平阳这把战弓的来历。
“我也是听说的,不过可信度很大。”平阳顿了顿问道:“大将军可知道史万岁、长孙晟?”
罗士信想了想道:“史万岁听说过。好像是隋朝的一员猛将。勇猛凶悍,勇冠三军。据说他早年的时候,因为不满突厥抢掠中原,对突厥展开了反抢掠。三天两头单枪匹马的独自一人深入突厥的营地烧杀抢掠,突厥无论多少人,都没有敢抵挡他的。每次都能掠夺大批羊马,威震突厥。真是我辈的楷模,说真的。如果我在边关为将,一定也要学学他。那种感觉一定过瘾。”
说着他还有些自我陶醉,脑补史万岁当时的英姿,又在脑海中将史万岁换成是他,情绪特别激动。
平阳以手扶额,默然无语。
过了片刻,罗士信才道:“至于长孙晟应该是秦王妃的父亲吧,好像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具体我不太清楚。”终究不是学历史的,他对于历史一知半解,因为演义的缘故,对于隋末唐初的历史事迹有着一定的了解,隋朝中前期的事情了解的不清楚。
史万岁的事迹因为穿越前读过什么史上十大猛将之类的网文,史万岁便是其中之一。评价的是否准确不予置评,但那些勇猛的事迹却记载的很详细的。长孙晟就不在他的认识之内了。
平阳笑着说道:“史万岁是隋朝公认的第一猛将,大将军好武听过是自然。长孙晟其实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智勇双全,是将突厥一手推向分裂的智勇名将,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这把破虏弓便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破虏弓原先是长孙家族流传下来的镇族神兵,弓身据说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沉重弹性胜过各类铁木,弓弦来至于西域冰蚕丝,劲力十足,两者合一,也就成了长孙家族的镇族神兵落雕弓,非拥有千钧之力者无法使用。”
“长孙晟弓马娴熟,尤其善射,落雕弓也就传到了他的手上。当年杨坚尚未篡位,周宣帝以长孙晟为使者出使突厥。当时突厥之强,远胜今日。沙钵略可汗轻视大周,却独喜长孙晟,常与长孙晟游猎。一次出游,遇上两只大雕。长孙晟以落雕弓一箭射穿二雕,威震草原。沙钵略可汗大为震撼,令族中人反跟长孙晟学习射箭之术。”
罗士信听了也悠然向往,这让善射著称的草原民族反过来跟他学射箭,长孙晟的箭法可见一般。
平阳续道:“后来杨坚篡周而立大隋,史万岁与长孙晟相识相交,引为知己。还说了儿女亲家。长孙晟以落雕弓为信物,史万岁则以盘龙剑为信物。落雕弓也因此成为了史万岁杀敌利器,因嫌落雕弓难听,改了一个破弩弓的名号,后来史万岁因为过于骁勇善战引起了杨素的嫉妒。杨素此人对隋朝有大功,但为人却心胸狭隘,排除异己,诬告史万岁,以致史万岁惨死。杨坚明知杀错,却也不悔改,依旧昭告天下宣布史万岁是国贼,令杨素抄家。杨素斩草除根,其子史怀义不知所踪,很有可能死在他的暗杀营下。史万岁一代英雄,却落得国贼下场,破弩弓可能就在那个时候落入杨素之手。”
说到这里,平阳长吐了口气道:“当然大多都是传言,不过传言也未必不可信。至少这破弩弓与盘龙剑确实存在,破弩弓在大将军手上,而盘龙剑因为长孙氏嫁给了我二弟,成为了二弟的杀敌武器。”
“原来,这破弩弓还有这个来头!我来试试!”说着他将挂在身上的战弓丢在了一旁,取出箭羽搭弓在弦,奋力张弓。拉弓时,罗士信顿觉受到的阻力前所未有,但他神力也委实惊人,无视这股强劲的阻力,一拉到底,接着松开弓弦。
“嘣”的一声,弓弦震响。
羽箭一闪而逝,肉眼难辩,只是眨眼时间已达一百五十步外的树干。羽箭穿树而过,竟然只余一个箭尾露在树干这一端。
这一箭之力,竟然比强弩还要威猛三分。
“好弓!”罗士信与平阳惊叹万分,异口同声的感叹。
平阳展颜笑道:“恭喜大将军得此利器!”
罗士信由衷喜爱此弓,左右把玩,喜道:“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弓是平阳发现的,以道理而言应当是她之物,而她却却让给了他。
平阳不以为意的道:“这张宝弓确实惹人心动。但拉不动它,给我也是无用。以大将军的能力,也一定不会辱没的这张宝弓。”
“一定不会!”罗士信得到利器,信心百倍,高声道:“我的箭法本就以强劲为主,现在有了它,便如虎生双翼,上天入地,哪里都去得。”
高兴了好一阵子,罗士信才继续加入整理宝藏的行列。
杨素也确实能称富甲天下,各种各样的金银玉器珍珠玛瑙,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除此之外,还有历朝历代的名人字画,有顾恺之、董源的,有王羲之、王献之的,其中书圣王羲之的墨宝常人求一而不得,杨素的陪葬品却有五副之多,而且是货真价实的正本,而不是拓印本。
罗士信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平阳却有些看花了眼儿,毕竟是世家名门出身,固然是将门世家,对于这种高雅的学问还是有些涉猎的。
罗士信对金银财宝没感觉,对于名人字画也没有那个爱好,唯独喜欢兵器,想着既然有破虏弓也应该有别的才是,走进了真正摆放陪葬品的陪葬室里,还真给他找到了几把兵器,一一收藏了起来,还找到了一副轻薄的内甲。
罗士信用七星刀试了试,效果极佳,毫不犹豫的拿去送给了平阳。
平阳笑着收了下来。
将杨素的陪葬品收集到了一处,发现贵重之极的珍宝足足有五大箱,一行人毫不客气的将五大箱宝藏通通都带下了山去。
平阳领走前还给了杨素上了柱香,表达了一下敬意歉意。
其他人有样学样,罗士信却不屑一顾,理也不理。因为听平阳说杨素迫害史万岁的事情,对他已经没有了半点好感,原本打算给他烧的纸钱都不愿意烧了,更别说上香礼拜这种事情。
一行人背着五箱大财宝,艰难的下了山。到了山下,雇佣了马车,带着宝藏回到了方城。
同行的每一个人都分了不少的财富,当然大头全在罗士信、平阳身上。
休息了一夜,罗士信、平阳重新上路,返回风云际会的长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错综复杂
长安郑府外!
程崔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终深深的吸了口气,让下人叫门去了。
崔氏事先送上了拜帖,郑仁基事先也吩咐了下来,门房直接将崔氏请入大堂。
崔氏刚坐下不过一刻,郑仁基大步从侧门走进了大堂。短短的年余间,郑仁基仿佛老了十岁,两鬓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眼角额上也多了点点皱纹。
“程夫人!”
程郑两家走的比较近,崔郑又是同气连枝,郑仁基热情的与崔氏打着招呼。
崔氏笑着回礼,稍稍打量了郑仁基。
郑仁基比起上次见面,虽然显得有些苍老,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尽管郑丽琬的失踪对郑仁基影响很大,甚至不惜埋头家族事务以作逃避,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郑仁基也终于在时间的抚慰下,走出悲伤面对新的生活。
郑家因为郑仁基有罗士信这个女婿将他提拔成为管事,现在出了这个意外,郑家也没有将郑仁基撤了。一来管事之位不是说撤就撤,二来郑仁基老实稳重,很适合管理账务,确实也是个人才。
因为醉心家族事物,郑仁基表现出来的干略,反而得到了郑家人的认可。
生活走上了正轨,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不过闲暇之余,还会想到“英年早逝”的女儿,带着几分伤感怀念。
“其实今日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崔氏看着郑仁基。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还是说了。
郑仁基笑道:“程夫人但说无妨。”
崔氏叹了口气道:“丽琬的丧事是不是可以办了。”
郑仁基表情僵硬,但没过片刻就缓了下来。一年多了,他心底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低声道:“程夫人是为了士信来的吧?”
崔氏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提这种事情,等于在郑仁基的伤口上撒盐,但是作为长嫂,她也有义务为自己弟弟的未来考虑。尴尬说道:“这是郑家的家事,按理来说我这外人不应该插嘴。只是我那小兄弟是实在人,直性子。一日不确定丽琬死了,怕是一日不会想着再娶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罗家就他一脉相承,却至今无后。算算年岁。他过了这个年。就二十三了。都二十三了啊,依照《唐律》来算,以他这个年纪,地方长史都要强行给他说媒,迫他娶妻了。我家老程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开始上学堂读书了。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您说是吗?”
《唐律》记载男年二十,女年十五已上。及妻丧达制之后。孀居服纪已除。并须申以婚媾。若过了这个年纪。父母坚持不嫁,地方官员有权利给男女做媒说亲。强迫嫁娶。
有这则规定只因古代科技落后,多一个人多一分税收,多一个劳动力。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有这种强制嫁娶的法规法制的。尤其是人口匮乏的朝代,对于此类事情抓的更严。
隋末动荡,天下人口锐减四分之三,以至于生产力低下,唐朝对于这嫁娶法规抓的自然严厉。
罗士信是因为官居高位,只是无人计较他不遵嫁娶法规,换做是平民百姓,地方官吏早已找上门来,强迫嫁娶了。
郑仁基默默了听着,片刻颔首道:“我明白了,近日就将琬儿的丧事办了吧。士信来问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就说已经找到了琬儿的首饰,确定她真的去世了。”说着,依旧忍不住的伤感叹息。
郑仁基回应的如此干脆有些出乎崔氏的意料,以至于一下不知如何开口,
见崔氏有些愕然,郑仁基强笑道:“程夫人也不用意外,士信确实是一个好孩子。虽然有些粗鲁藐视礼法,我这种老顽固看不过眼。但人并不坏,对琬儿也是一片真心。我很中意这个孩子,只是是琬儿命苦,没能真正的成为罗家的媳妇。都一年了,琬儿若是活着,早该有个消息。我不能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点期盼,耽误了他,就这么决定了吧。”
崔氏没有想到罗士信竟然得到了郑仁基这般认可,喜声道:“郑公能够如此想,实在太好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皇宫里的李渊收到了平阳从南阳寄来的信件。
平阳心思缜密,信中并没有大书什么有的没的,而是直接说明了她与罗士信一起至伏牛山狩猎,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刘辰、刘保两兄弟。刘辰、刘保见他貌美出言不逊。还意图杀罗士信灭口,并将她擒住侮辱。
李渊看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平阳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女,在大唐境内还是大唐官员竟然敢对她下手,气得根根胡子直竖,怒发如狂,拿信的手都开始颤抖了,口中囔囔自语:“朕一定要将刘辰、刘保大卸八块,不,不行,子不教父母之过。养出这种孩子,父母也是罪,他们的儿子也不定不是好货色,通通杀了,一并杀了。”
作为一个护犊的父亲,对于危害他儿子女儿的人绝对不存有任何情面。
他强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见罗士信杀了刘保,平阳结果了刘辰,为了不造成恐慌,亮明身份,以方城县尉代替了刘辰的位子,征求他的意见或者改换另外一个能人接管方城,心底也松了口气。对于平阳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改动,当即大笔一挥,将县尉提拔为正牌太守。
做好这一切,李渊轻缕着胡子,心道:“原来平阳跑到南阳去了,难怪不见踪影……”
等等!
不对!
李渊突然想起,前两天还收到平阳的讯息说在渭水玩的很高兴呢,怎么可能在南阳?
又或者?
原来平阳向李渊表明外出散心,为了防止李渊久久得不到音讯关心女儿心切,将关中闹个天翻地覆,特地做了万全的准备。定时的安排亲信给李渊汇报行踪,说着游玩见闻。
八百里关中,平阳生活了将近十年,什么没有去过,编起来自是头头是道。
李渊觉得女儿玩的开心玩得高兴,也跟着开心,就没有让她回来,任由她散心游玩,免得坏了她的兴致。
可是现在两条消息混在了一起,李渊又不是老糊涂,如何能够不察觉其中猫腻?
两则消息,一则是说故事一样,另一则是突发事件,哪则真哪则假,哪还需要考究。
李渊闭目沉思,回忆几个月前的事情,当初他同意平阳外出散心后不久,李世民就跟他汇报了罗士信请假的消息。两人一前一后,当初他没有察觉,现在细细想来,这其中确实充满了猫腻,有很大的问题。
想着想着,李渊那张老脸上挂起了坏坏的微笑,一脸打算兴师问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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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岛。
郑丽琬痴痴的模样站在海岛附近的大礁石上,眺望着遥远的西方,就如望夫石一般,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因为伤得太重,伤口让生锈的铁钉划破,铁锈浸入肌肤又在黄河水里浸泡了多日,各种细菌入体,伤口发炎的极为厉害。虽未到达破伤风的必死地步,却也差不了多少了。最初的整治,大夫甚至提议锯腿保命,确保万全。
不过此法让虬髯客张仲坚拒绝了,以另外的方式医治,足足耗费了半年的时间才好转康复,一直休养到两个月前才彻底的康复过来。
尽管思乡心切,心中万分思念远在天边的父亲与情郎,可是远在海外的郑丽琬却不是说回中原就回中原的。从道源岛到山东登州口岸需要经过漫长的一段海上航行。需要经得起风浪的海船,还需要选择在无风风少的时节才能出海。
因为条件环境比较艰苦,道源岛也只有一艘能够经得起风浪的海船。
那唯一的海船还在四个月前,她病尚未康复的时候,经由吴世可冒然出海,返回了中原复仇,亦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到今日也没回来渺无音信。
现在郑丽琬每天都会来这大礁石上眺望许久,希望看到海船回来,希望早一日返回中原去完成那还未开始的婚礼,甚至期望罗士信能够乘坐着海船特地来道源岛接她。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还是忍不住去想。
“丽琬姐姐,国王叫你过去呢!”
郑丽琬突然听到岸上有人呼唤,见是一直照顾她的铃儿,应了一声,颇为不情愿的走下了礁石,踏着海浪来到了岸边。
“大胡子叔叔叫我做什么?”郑丽琬说的较为亲热,但心底却是一肚子的诽谤,将虬髯客一顿痛骂。虽然他救了她,但却害的她困在了海外孤岛,不得与爹爹情郎相见。对于他,也就有了感激同样有着怨念。
“好像有新罗的海船要赶往中原的,国王……”铃儿话还没说完,身旁早已没了郑丽琬的身影了。
她就像一个短跑高手,瞬间消失在铃儿的视野里。铃儿吐了吐舌头,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胡子叔叔,我能回家了?”老远郑丽琬看见张仲坚高声呼喊着。
张仲坚笑着应道:“快点准备,我们一起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