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郑丽琬以身试毒
郑丽琬看着平阳,平阳也看着郑丽琬。
郑丽琬远远的见过平阳几面,虽然没接触过,但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她远比远处瞧得更加漂亮更加的英气逼人。
相对来说平阳还是第一次与郑丽琬见面,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秀水灵,容色绝姝的少女便是郑丽琬,只是讶异这少女的美丽,想不到罗士信竟然“金屋藏娇”,心底有着小小的吃味儿。
心胸再广阔的人,面对这方面的问题都不可能变得大度起来:除非对方不在乎你。
不过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只当她是罗士信府上的丫鬟。当然郑丽琬穿的并非是丫鬟的服饰,但平阳现在心系罗士信安危,又那里顾及的了那么多?
便在这时,孙思邈突然道:“先放血去毒,免去避免毒性扩散。接着想办法找到源头,查清楚什么毒在对症下药。”
金凯颔首同意,目下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放血去毒就由你来吧,我对这方面接触的不多,没有你有经验。我去查另外的毒素到底是什么。”孙思邈医术精湛,但便如孔子一样,信奉三人行必有我师,对于医术之道精益求精,从不小觑看轻任何一位大夫。
金凯对于自己的医术也有着几分自信,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金凯问福伯准备放血去毒的必需品。
孙思邈却将郑丽琬、平阳等人赶了出去。
“孙大夫大将军到底怎么样了?”平阳一脸焦虑,今日罗士信去天节军练兵。她自行前往左卫处理军务,突然得到罗士信中毒的消息,联想到那些不要命的死士。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不容乐观。”孙思邈摇头道:“大将军中的是草乌与一种不知名的毒术混合在一起的全新毒药,一般来说寻常下毒手法莫过于服用或者抹于兵刃上随伤口渗入身体。但是大将军此次却是让人直接将毒液注入身体,还是颈脖这种离头部最近的地方。如果当时及时救治,这种毒一下子要不了人命,可以很容易的治好。只是大将军非但没有做及时处理,还多次用劲促使毒性扩散,已经有了生命危险。”
郑丽琬、平阳相继变色。
平阳惊愕道:“谁有本事将毒液直接注入大将军的身体里?”
孙思邈摇头迫切道:“这也是我急需知道的。不查明大将军中的什么毒,无法对症下药。你们谁知道,大将军是怎么中毒的?”
“张暴应该知道。他就在屋外!”郑丽琬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大步跑了出去。
果然张暴就在国公府外徘徊。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张暴到现在都没怎么弄明白前后缘由,也想弄个明白。跟着郑丽琬来到了国公府。但因从未与罗士信有过往来,门卫并没有让他入内。
张暴也只好在外头徘徊。
郑丽琬带着张暴见到了孙思邈。
孙思邈询问中毒经过。
张暴也表示不明觉厉,在他看来罗士信是莫名其妙的中毒,然后莫名其妙的想要一刀将他砍死。但得知罗士信是颈部中毒,低呼道:“难道是那一下?”当即将罗士信暴怒前,拍颈部的动作说了出来,随即道:“我以为是拍虫子呢!难道有人给他射了毒针?不大可能,当时我们在官道上左右无人。有人暗下毒手,没有道理我不知道。”
孙思邈亦道:“也没有毒针的踪迹……”想着他重新回到了屋内。不多时返了回来:“大将军手心上却有印迹,掌心一圈乌黑便是那时中的毒错不了了。那是最纯净的毒液样本,我去研究一下。”
说着孙思邈,不理会众人,再次走进了房间。
等待是焦虑漫长的,尤其是这种关乎生死的等待。
“这位姑娘,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大将军是遭何人下毒?”平阳眼中怒火闪动,一字一句几乎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不管是谁,她都饶不得他。她也察觉出了郑丽琬并非是原先想的那样是罗士信金屋里藏着的丫鬟。
郑丽琬看向了张暴,她自己并不了解经过,一直挂心罗士信的安危,事后也没有去找张暴了解。现在她同样想了解真正的情况,但与平阳的怒意不同,眼中闪露的是冰冷的寒意。她不如平阳那么位高权重,能够直接找上门去,但她有她的应对之法,不死不休。
张暴依旧是最为茫然的一个,只好将自己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包括他的目的。
平阳终于会意到郑丽琬的身份,各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带着惊愕的语气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郑丽琬没有好气的道:“你自然希望我死了。”
平阳让呛的好不尴尬,忙道:“我,我没那个意思……”她竟然不知怎么说了,脑袋晕乎乎的。
罗士信对郑丽琬的处置方式,她自然知道。尽管两人并未拜堂,但他已经将郑丽琬的衣冠冢迁入罗家祠堂,名正言顺的罗家媳妇。现在死而复生,这身份盖棺定论,让她这个还没嫁到罗家的大唐嫡长公主怎么办?
李渊没有立皇后,大唐后宫管事的是贵妃,但贵妃的地位远不及公主,平阳身为唐王朝的嫡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大唐女性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物。让平阳当小,就算她愿意,李渊同意,满朝文武都会用言论口水将罗士信给淹死。更何况以李渊护犊的性子,怎么可能委屈平阳做小?她自己也是心高气傲,在这种事上,也绝对不后退一步。
郑丽琬见平阳失神,想到这些天自己流的泪水,心中生出些许快感,沉吟道:“话说这个元配跟继室到底是谁大一些呢?”
平阳铁青着脸,额上青筋暴露,处在了爆发的边缘。
浓厚的火药味,在二女之间荡漾。
便在这时,屋门大开。
金凯疲乏的端着小半盆紫中泛黑又带着红的铜盆走了出来,他的出现,倒是消除了些许火药味道。
平阳、郑丽琬不约而同的上前了几步,同时道:“大将军(士信哥)怎么样了?”
金凯让来势汹汹的二女逼得退了一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暗暗羡慕罗士信的艳福,耐着性子,道:“目前还好,我这里放血成功,给大将军争取了大半天的时间。关键还在孙大夫那里,还差一点。凭借味道,分辨毒药,也只有阅历丰富的孙大夫有这个能力。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那大将军醒来了没有?”平阳追问道。
金凯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若是清醒,那便好了,能够通过询问症状,了解毒性,能够更快的查出是什么毒。也不瞒公主,大将军的情况,实在危险。这放血去毒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排毒方法,排毒的同时无可避免的也将无毒的鲜血排出体外。一个人身体里突然少了斤把血,在强壮的人也会变得虚弱不堪,现在是大将军最虚弱的时候,并没有脱离险情。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孙大夫了。不过二位最好要有点心理准备,我研究毒术二十年。这用毒之道,千变万化,每一种毒虫毒草的配合都能衍生全新的毒液。热性毒何止千百计,下毒之人有明显存心隐藏,当中动了手脚。孙大夫固然被称药王,精通各种药草药性。只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查明是什么毒。”
郑丽琬闻言,不动声色的接过金凯手中的铜盆。
金凯本能的放手,提醒道:“血液中有毒,最好挖个坑,将毒血倒入坑中埋起……”他话没说完,惊愕的瞪圆了眼睛:却见端过铜盆的郑丽琬毫不犹豫的,将铜盆高举把脑袋探入盆中,大口的吸了口毒血。
张暴、平阳一时也反应不及,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郑丽琬手中的铜盆已经掉落在地,人也有些站立不住,往后倒了下去。
平阳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郑丽琬,眼中透露着震撼。
郑丽琬看着她,眼中却带着些许笑意。
“孙大夫,孙大夫,快点出来!”金凯厉声大叫,赶忙上前给郑丽琬把脉。
孙思邈的思绪让打断了,疾步而出,正欲发火,但见当前情况,神色微变,也瞧出了缘由。
“脉象平稳,乌头毒还未发作!不过她身体很虚,底子很差,毒有可能加速发作。”金凯强压着紧张震撼,心平气和的说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发问,郑丽琬便咬着牙道:“我现在头好晕,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楚,肚子好痛。”
“是钩吻!”孙思邈最先反应过来,他行走天下研究过数之不尽的草药,对于草药的研究无愧药王之名,早就用总结了二十多种毒素,正一种一种的排除,郑丽琬说及身情况,他立刻想到了是哪种毒药。
“金大夫,你帮这位姑娘洗胃去毒,大将军就交由我处理!”
知道了什么毒,对症下药一事,自是难不倒孙思邈。
金凯身为御医,医术亦相当高明,当即也在脑海中整理了一套治疗方法,让平阳将郑丽琬抱到边上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知怨谁恨谁
古代的医疗设备并没有现代那么先进,但是他们总能以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神乎其技的做到相应的事情。
就譬如洗胃,古代没有洗胃机,但他们能够以草木灰作洗涤剂,清洗胃胀,再以碱水和催吐剂用催吐法将胃部的毒物渣滓清理出来。
洗胃是疗毒最直接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金凯早已练得熟能生巧,有条不紊的将郑丽琬喝下去藏留在胃部的毒血清理出来。
不过钩吻、乌头毒含有剧毒,在郑丽琬喝入腹中的那一瞬间,毒性已经开始蔓延。就算她将胃里的残余的毒液吐出来,依旧会有一定的危险。尤其是郑丽琬,近来心情不畅,处在大悲状态,身体的抵抗力下降,对于毒物的侵蚀,更是无力抵抗。
也幸亏金凯有着相当出色的医术,对于疗毒有着足够的经验,治疗的经过异样顺利,没有步入危险之境。
金凯在医治的同时,还不住的数落教训,作为一个大夫最看不惯的便是郑丽琬这种不爱惜自己的做法了。
郑丽琬诚恳的道歉,态度认真,再三说没有下次。
在一旁的平阳却是知道,就算还有下一次,她依然会如此做的。只有她主意到了郑丽琬饮毒血时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不顾一切。
金凯见郑丽琬认罪态度友好,也不再多说,只是道:“我去看看大将军,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金凯走出了房间。留下了郑丽琬、平阳大眼瞪着小眼。
“谢谢!”平阳沉默了片刻道:“你做的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她说的是没有想到,而不是没有做到更不是做不到。她从不缺乏胆气,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郑丽琬如何听不懂平阳的意思,虚弱的脸上有些苍白,又多了几分倔强针锋相对道:“不需要你来道谢,我只是做了身为罗家媳妇应该做的事情而已。”顿了顿,她又道:“当然你也可以说我矫揉做作,故意博取同情。”
“我信你是这样的人,但我知道当时你没时间想那么多。”平阳转过了身去。丢下了一句话:“你只想着如何能救大将军,没有考虑过自己。对大将军确实称得上情深意重。不过在我看来情意却是最不值得说道的东西,你有。我也不会比你少半点。”
看着平阳走出去的身影,郑丽琬将被子盖在了脑袋上,泪水忍不住的滚落下来。
她怨,她恨!
可是最大的悲剧不是怨。不是恨。而是不知应该怨谁,应该恨谁?
恨罗士信?怨罗士信?
不,罗士信并没有半点负她,他的所作所为当得上“情深意重”四个字。放弃自身前途不惜顶撞李渊,拒婚;不顾自身危险,多次深入最危险的堰塞湖找寻她的踪影;不顾辛劳,一遍又一遍的搜索所有受灾地找调查她的下落;帮她履行照顾父亲的义务,亲自请医喂药。侍奉左右,让顽固的郑仁基都为之感动。最后更是让她有个归宿。将她以罗家媳妇的身份入葬。
这一切的一切,让郑丽琬如何怨的起来,如何恨的起来?
恨郑仁基?怨郑仁基?
不,女儿早逝,有谁比他这个父亲更加的悲痛?阴差阳错,她将近一年毫无音讯。郑仁基为了不牵制罗士信,选择将她出殡又何错之有?崔氏找上门来不是没有道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罗士信出身贫寒,家中只剩罗士信一根独苗。郑仁基的决定合乎道义也合乎情义。
所以当初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听郑仁基说明一切,说明是他为了罗士信放下她这份几乎不可能存在奇迹的生还,走向新的生活,而捏造了她过世这一事实,也没有半点的过激情绪。
恨平阳?怨平阳?
说起怨恨,嫉妒倒不如多一点,她有着最为显赫的身份,有着最为崇高的地位,有着倾世的容貌,有着超于常人的干略。比起她来,平阳确实更配他。
郑丽琬对于平阳、罗士信之间的事情,并非是一无所知的。机缘巧合,她与虬髯客、裴青衣这些人联系在了一起。虬髯客找到了裴青衣,从裴青衣那里了解了一切情况。裴青衣也意外的得知了郑丽琬的消息,作为平阳的贴身护卫,没有人有资格比她更加清楚平阳为罗士信做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通过了裴青衣的叙述,让郑丽琬知道了。
郑丽琬很明白,平阳的付出绝对不会比她少一分一毫。
郑丽琬第一次感受到“无知是福”的真谛,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念头: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去争去抢,才不管天是否会塌下来,地是否会裂开,只要自己开心满足便好。
偏偏她拥有着一个无比聪慧机敏的大脑,将一切的一切看得通通透透:罗士信是当朝大将军,地位显赫,而平阳是嫡长公主,李渊最宠爱的女儿,大唐王朝地位最高的女性。他们的婚事已经传扬开来了,她争的越是厉害,也就意味着将罗士信往死里逼迫。李渊无法容忍,满朝文武也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罗士信更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地步,将他陷入各种境地。
因为看的太透,郑丽琬只能选择继续失踪,怨恨不了任何人,自能怨恨自己。
可是事与愿违,张暴这一闹,她有暗处转明,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之中了。
“怎么办?”
郑丽琬蒙着脑袋,六神无主的想着。
“怎么办?”
同样六神无主的还有平阳,走出了房间的平阳,脑仁就一直的疼。
郑丽琬死而复生,这个太出乎意料,直接将她与罗士信逼入请进退两难的地步,不知如何抉择了。
就在她想破脑袋的时候,孙思邈从罗士信的房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神色明显轻松自然,见到平阳,也不等开口询问,先一步道:“已经研制出新的解毒药剂,给大将军内服外用,将毒性控制住了。”
平阳关怀的继续问道:“会不会留有后患?”钩吻、乌头毒都是能够毒入骨髓的毒药,很多时候毒清除了,但是毒性带来的强烈伤害却好不了。大唐朝廷就有这么一个人叫武士彟的。
武士彟早年与李渊、李世民交好,一同在太原起义,被李渊任命为大将军府司铠参军并且充当李渊的护卫。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李渊挡了一箭,中了钩吻毒。虽然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但从此左臂不能用力。李渊为此还特地授予武士彟一块免死金牌,给了他一个犯罪免死的权力。
孙思邈摇头道:“不存在这个问题,这也多亏了那位姑娘。大将军身强体壮,本就不容易受创。唯独可虑的是放血去毒之后,体质下降,受到余毒的破坏,引发后患。但因那位姑娘冒险尝毒,帮助我们早一步查出钩吻。现在只要调理得当,一切便可无恙。”顿了顿,续道:“公主可以进去看看大将军,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了。我去准备一些补血的药膳,先帮助大将军将血气补上。”
平阳走进了屋内,看着依旧昏迷,脸色有些苍白的罗士信,想到当前错综复杂的情况,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心念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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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郑丽琬也得知了罗士信无恙的消息,安心之余,那个小脑袋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不知不觉,脑中出现了一段若有若无的记忆。
“庸医,你这个庸医,害死了我的丈夫,我要跟你拼命。”
那是在大街上,偶然听到了尖叫声。
现在细细想起来,还记得点点大概:似乎是丈夫因为乌头中毒而找到了大夫救治,大夫诊断错误,用错了药,致使丈夫毒发身亡,妻子因此大闹医馆。
乌头能散经络之寒而止痛,可以治疗各种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可以医治心腹疼痛,寒疝腹痛,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是以乌头固然昂贵,但并不少见。治疗乌头毒的方法,也是耳熟能详,在数百年前就有了结论。作为不能立即致死的中性毒药,只要及时医治,乌头毒固然有着少见的剧毒,但并不足以令人胆寒。
可偏偏那个大夫出了差错,将乌头中毒的病人给医死了。
难怪妻子会悲愤的找大夫医馆的麻烦。
最初郑丽琬并没有在乎那么多,她只是在家伤心烦闷,随便走走,并没有多管闲事,现在无意记起,却想到了一个可能。
金大夫也想用医治乌头毒的方法医治士信哥哥,可孙神医却察觉出了异样……
难道?
对于凶手的定位,郑丽琬心中有三个选择:李建成、李元吉、暗杀营。罗士信与暗杀营的恩怨,她已经听裴青衣说过了。最近罗士信只得罪这三个人,最大的嫌疑就是他们。
假若那个死的人是跟士信哥哥中的一样的毒,那凶手只可能是李建成、李元吉。
她不动声色的叫来了张暴,先问了他受伤的情况。
张暴苦笑道:“受了不小的内伤,已经服了药了,寻常走跳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至少两个月,别想动武了。”
郑丽琬低声道:“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查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两个一起娶
罗士信回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这朦朦胧胧间眼中出现了一道身影,不用细看便知是谁。
“你醒了!”平阳比罗士信先一步察觉,惊喜的上前了两步,语气充满了担忧。
“让你担心了!”罗士信先笑着回话,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身体上下带来的虚弱感,连抬手都觉得吃力,带着几分自嘲的道:“今天是受到教训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还真应该听你的,带些护卫。这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我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以飞虫下毒,让人防不胜防。”
平阳细听罗士信说起中毒因由,也是目瞪口呆,如此下毒手法,实在是闻所未闻,委实可怕,低呼道:“难怪连孙大夫也不知你是怎么中毒的,对方有着这种远距离控制毒虫下毒的本领,我们如何防范?”这凭罗士信的武勇六识都难以察觉,换作他人更是如此。倘若对方的目标是她父皇,那岂不是要造成天下大乱?仅是想想,平阳就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脸色都开始变了。
罗士信看出了平阳的顾忌,沉吟片刻,笑道:“如果真有那么神奇,确实让人恐惧。不过对方要是真那么厉害,我只怕早死上千回了。他们还用得着妄送那么多死士的性命?他们存心取我性命,又有什么理由不用见血封喉的急性毒药?照我估计,这种以虫子下毒的手法怕是需要各种苛刻的条件才能成功。不必过于在意。”
平阳想着也有道理,心中大安,随即寒声道:“我已经吩咐下去彻底调查此事。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抓出来。”
罗士信看得出来,平阳这是动了真火。不过他并不希望她过于涉入此事,此次事件暗杀营固然有着极大的嫌疑,李元吉就未必能够逃脱干系。李元吉毕竟是平阳的亲弟弟,血溶于水。万一这幕后黑手果真就是李元吉,只会让平阳陷入两难之境。
作为一个后世人,罗士信有着爱国的理念思想。但对于忠君一事看的很淡,也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看着平阳的面,李元吉小打小闹的蹦蹦跳跳。他可以不去计较,一笑而过。但是现在对方痛下杀手,已经危及到了他的生命,还差点连累郑丽琬。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如果确定确实是李元吉所为。罗士信必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是以让平阳牵扯进来,只会徒增麻烦多添烦恼,遂道:“杨素昔年手段通天,暗杀营能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果然名不虚传。他们巢穴已被我们踹了,剩下一些杂鱼,跳跳的,正好将他们一并除去。”
平阳知道李元吉的本性。但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妹,她总认为李元吉没有坏到那个度上。总以为他会改过,也没怀疑到他的身上,罗士信这里存心不提,这幕后黑手,让他们默认成为了暗杀营的余孽。
一时无话!
过了片刻,罗士信还是忍不住问道:“她还好吧?”
平阳自是明白那个她是谁。
“还好,也多亏了她,你才能好的那么快。”也有些复杂的说着,尽管心中很是在意,但她刚直的品行做不到无视郑丽琬的付出,将她以身试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罗士信缄默半响道:“这傻丫头,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又是一阵默然。
郑丽琬的出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
最终平阳问道:“郑丽琬死而复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罗士信半响无语,叹道:“惊喜有之,茫然有之,不知道啊!”
平阳沉默不言,罗士信这“不知道”三个字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放不下才会不知道。其实她早已知道这个答案,长期的相处,已然发现罗士信的感情观与世人不同。对感情特别重视的同时,对于女人不存在半点的轻视。尤其是对于她们是异于常人的关爱,不是说放就放的。
气氛有些沉重。
罗士信偷偷的看了平阳一眼,带着试探性的问道:“你说我两个都娶怎么样?”
平阳气得横眉倒竖,怒道:“你问她去……别来问我。”说着竟然甩袖离开了。
罗士信眼中闪过丝丝的愧疚,平阳这没拒绝,几乎等于是默认了,他知道以平阳的身份地位做出这默认的态度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平阳气呼呼的走出了房间,就如罗士信想的一样,她这是默认了。
尽管她不怎么情愿,但她还是默认了。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算罗士信一人的事情,是她、罗士信、郑丽琬三个人的事情。
想要理清这剪不乱理还乱的关系,需要三人一起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条件,才能弄得清。而想要所有人满意,必需有人退步让步。
平阳在罗士信昏迷的时候便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发现道有百条可选,可是百条道路都能预测出结果,都是行不通的死路。真正的活路,只有一条。
现在她已经退了一步了。
为了这一步,她还要想方设法的去说服李渊,也必需说服他。
想着有是一阵头疼,尽管头疼,却还要去想。
到了这一步,她能做的只能是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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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会儿,觉得身体里有了些力气,想要去看看郑丽琬。
叫来了下人,却得知郑丽琬已经睡去,想了想也便不去打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行动都成些许问题,需要他人搀扶,更别说干等郑丽琬醒来,不如好好休息。
喝了补血养气的汤药,躺着躺着也就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时近黄昏,觉得肚子上重重的,好像搁着什么东西。
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哑然失笑:郑丽琬一头靠着床沿,一手直伸着,正压着他的肚子,
罗士信体魄强健,恢复力也是强悍,这一觉醒来,身上已经多了些许力气,不再是软绵绵跟没了骨头一样,动都难以动弹,将手臂伸出被子,轻轻的帮着她缕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带着爱怜的微笑,心底平静。
感受到手上的丝丝凉意,罗士信才想起现在是十二月底的天气,担心她冻到,轻轻的推了推,叫了叫:“丫头,小丫头!”
“才不是小丫头!”郑丽琬醒了过来,轻轻的辩驳到,想起当初在一起的生活,向往怀念。
“要多休息,别逞强!”罗士信轻声道。
郑丽琬含笑道:“不累,就是身体虚有点嗜睡,过会儿我就去休息。”说着双手握住了肩上的手,轻轻的道:“活着还是好的。”
罗士信好奇问起了郑丽琬生还的缘由,到现在他还不清楚事情经过。
郑丽琬郁郁而说,将她悲催的海外生涯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罗士信听的哭笑不得,难怪找遍了灾区上下都找不到郑丽琬的影子,她竟然让虬髯客救到海外去了。
“你说大胡子叔叔可恨不可恨,要不是他,也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让她捡了便宜。”郑丽琬一脸委屈,她并非善妒,这个时代的女人对于丈夫三妻四妾没有什么反感抵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真正让她如此的是因为平阳,平阳实在太过出色,有着让女人嫉妒的容貌,成熟有韵味,还有着骄人的身份,有着非同寻常的才智。面对这样的女人,郑丽琬觉得她要是个男的也会迷恋上她,实在担心罗士信让她迷惑住了,从而不要她了。也因如此,对于平阳,郑丽琬从一开始就有着相当的敌视。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有着点点的恐惧。
罗士信知道那个她是谁,沉默了片刻道:“我跟你讲讲她的故事吧!”
郑丽琬有些不愿意听,但还是点了点头。
罗士信将平阳为她做的一切细细说来。
郑丽琬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平阳会说“情意是最不值得说道的东西”,因为这是基本。
“所以我选择了向陛下求婚!”罗士信最后说到了平阳为了她而甘愿自污的事情,为他们的故事做了总结。
“当初我为了你,伤害了平阳一次。这一次,我实在做不到。”
郑丽琬泪珠情不自禁的挂了下来,道:“因此这一次你选择伤害我?”
罗士信赶忙摇着头道:“不,你误会了,没那回事。我也跟平阳说了,我同样放不下你。我,我的意思是想两个一起娶了。”
郑丽琬抹去泪水道:“那她怎么说的。”
“她让我问你?”罗士信偷偷的打量着郑丽琬,不知她会不会如平阳一样甩袖而去。
“问我?”郑丽琬心念电转,明白了平阳的真正意图。她退了一步,也需要她退一步。
这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只要父亲同意,我没有什么意见。”她郁郁的说着。
罗士信见郑丽琬干脆利落的同意了,忍不住“嘿嘿”的一阵傻笑,想到自己也能左拥右抱,忍不住心猿意马,伤不伤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想着这小说里开后宫的男主后宫是一片和谐,三妻四妾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关系好得不得了。对于未来的日子,不免充满了希望。
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过于显眼的幕后黑手
罗士信遇刺,险些丧命,此事在整个长安都引起了一阵轰动。
一个王朝新贵,一个青少年的榜样偶像,就这样在国都郊外受到神秘人的袭击。
朝野震撼,百姓惊愕。
李渊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差一点未过门就守寡,雷霆震怒,气急之下,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雍州长史都叫到御前,怒斥了一通。尤其是雍州长史,唐初并没有设置京兆尹这个职位,是由雍州长史全权处理长安琐事行京兆尹的权势,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长安的治安便是由他管辖的。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这种恶劣事情,他难辞其咎,被李渊骂的狗血淋头。
李渊也毫不吝啬的在这个时候下了圣旨,严令三个部门彻查调查,一定要将胆大妄为的刺客一网打尽。
罗士信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这受伤的消息一传开,前来探望套近乎的官员几乎络绎不绝。
罗士信最怕麻烦,尤其是与一群不熟悉的人相互做,作客套的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更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没病都弄出病来。索性就让福伯将所有探病的都挡在了外头,就说自己中毒过甚,一时半刻没有苏醒,需要好好休养,不宜打扰。
理由合情合理,而前来看病的官员都只是存心示好,送了礼留了大名,表示了一下心意,目的达到也非一定需要见面寒蝉不可。
这种借口说退了许多人,但对各别人物却是无效的。
当他与郑丽琬叙旧完。打算再睡片刻的时候,耳中传来了程咬金那粗狂的嗓音。
“小兄弟的性子老程我还不知道,八成是怕麻烦。躲在房间里佯装睡觉,不想费心应酬。我是谁,你家老爷的过命兄弟,不再约束之内。”
显是下人连程咬金一并挡住了,但以他对罗士信的了解,压根不信这推托之由。
“程老哥说的是,躺在床上闷得慌。老哥哥来的正是时候。”罗士信打了个哈哈,对外高叫了一声。
不过片刻,秦琼、程咬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程咬金是倒着进门。口里还不住是数落着那个阻拦他的下人,耳提面命的道:“小兄弟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也是小兄弟的家。我老程怎么着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下次机灵点。别挡我的道。”
罗士信啼笑皆非。却也知程咬金粗中有细,向来懂得分寸,能说这番话也明显不将自己当做外人来看。
“怎么样?”秦琼简洁的说道,但关怀之意,一览无余。
罗士信苦着脸道:“阴沟里翻船,差点栽了。不过还好,大难不死,想来必有后福。”
秦琼道:“大唐一统天下。突厥连番失利,暂时不敢来犯。表面安定。实则暗流涌动。尤其是迁都之意过后,更是如此。士信你年纪轻轻便居高位,又得陛下器重,不久更是成为平阳的夫婿,政治地位更是前所未有。一举一动都引人侧目注意,甚至引发杀身之祸,行事莫要如以往一般孟浪了。”
罗士信慎重的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以后会注意的。”
秦琼此番能说出这话,着实不易。
李世民的野望极大,说的好听是壮志雄心说的难听是野心勃勃。他自从虎牢之战一举歼灭窦建德、王世充,威望超过李建成之后,便展开夺嫡之谋。距今为止,已暗中筹备三年,也即将发动最强利的一击。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亲信,秦琼、程咬金对于李世民的野心对他所作的事不可能毫无所知。李世民用人识人,也不会对秦琼、程咬金这类耿直忠心的汉子有所隐瞒,免得将来落下心结。
因故秦琼、程咬金很清楚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深知他们所为之事不成功便成仁。亦不打算将身在局外的罗士信拉进他们一样的险地,同样也不能负李世民的信任,向罗士信透露情况。只能诚心叮嘱,让他小心。
罗士信在朝堂上力挽狂澜,破坏了李建成、李元吉的迁都决议,随后又遭到暗杀。
秦琼、程咬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此事是李建成、李元吉干的,虽然没有半点证据。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道:“老程不管是那个王八羔子,有什么三头六臂,反正老程是跟他没完了,让我逮到机会,知道是谁一定弄死他不可。”
什么人他心里有数,本来就是仇敌,现在仇上加仇,杀伐果断的程大斧子,并不介意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让他的斧子上多添一点血迹。
罗士信听明白了话中之话,笑道:“那就多谢程老哥了,不过,比起脏了老哥的大斧子,我更乐意让我的刀枪见一见血。”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却是实在了动了杀心。
秦琼、程咬金见罗士信无恙,也没有久待,让他好好休息。
几乎在同一时间,郑仁基派人接回了郑丽琬。
毕竟还没有真的拜堂成亲,郑仁基还是在意女儿名节的。
罗士信闻讯自是无权力阻拦。
不过郑丽琬伤的并不是很严重,毕竟她在中毒的瞬间,得到了孙思邈与御医金凯第一时间的救治,毒性在最短的瞬间内清除,对于身体的伤害并不大,只是休息了一日,便以恢复过来,能走能跳。当然少不了跑来国公府帮着照顾罗士信,陪他闲扯解闷。也少不了与平阳撞上,罗士信终于发现平阳、郑丽琬的关系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融洽。两人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固然一人选择退一步,却没有半点和好的意思。
两人相见大多都是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
时不时还会因为意见不合,冷嘲热讽个几句。
不过这方面,刚正的平阳明显比不上郑丽琬那么腹黑,斗嘴什么的十次就九次半是输得。几乎大多都是小丫头得意的翘着尾巴,换着平阳一张黑脸。郑丽琬也明显小觑了平阳,堂堂的巾帼英雌又岂是易于之辈。
一次连篇的歪理,直将平阳惹毛了。
平阳可是骁勇善战的主,就算身为女子气力有着先天性的不足,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郑丽琬那事易如反掌。二话不说将她丢小鸡似的直接丢出了门去。她也不栓门,也不讲道理,只要郑丽琬进屋一步就会惨遭丢出去的命运。
对此罗士信除了装作没瞧见也别无他法,毕竟平阳并非仗势欺人,反而郑丽琬有着小女人的心态,不时的挤悦平阳。平阳说的是道理,而郑丽琬则存心找茬,说的是歪理。
谁对谁错,几乎是显而易见,兼之平阳下手极有分寸,只是存心欺负郑丽琬不通武艺而已,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左拥右抱,长路漫漫。
吃过一次亏的郑丽琬,明显知道了平阳的厉害,安分了许多。
一段时间下来,二女更是产生了默契,上午下午郑丽琬照料,早上傍晚晚上平阳照顾,彼此错开时间。
当然以时间计算,平阳自是吃了大亏。不过她毕竟比不了郑丽琬,无所事事的。怎么说也是身兼司空、幽州大都督、右卫大将军的人物,在朝堂上的地位比罗士信还要高上几分,总不能丢下手中的事物。
公事分明,向来是平阳的优点。平心而论她也不会计较这方面的得失。郑丽琬却不一样,每每想到大占便宜的时候,就会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
平阳、郑丽琬一个大女人,一个小女人,两人各有千秋,也难怪如水火一般,极难相容。
这日一早,郑丽琬一如既往的来了。
不过她的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罗士信的体魄实在强悍的有些可怖,常人如他这般又是中毒又是被放血,少说也要躺上一两个月。
罗士信只是十天,仅仅十天,便是行走无碍。他性子闲不住,已经开始在演武场做恢复性的锻炼。
在演武场见郑丽琬这幅模样,罗士信停下了手中的训练。
见左右无人,郑丽琬严肃的低声道:“下毒害你的凶手,我现在有八成把握是李建成、李元吉其中一个,而不是暗杀营的人。”
罗士信早已不敢小觑郑丽琬的智慧,轻声道:“何以见得?”
郑丽琬道:“在不久前,我在街上遇到一个为丈夫抱不平而大闹医馆的妇人。她的丈夫中了乌头毒,却让大夫给医死了。”
“这能说明什么?”罗士信在这细节上远不如郑丽琬看的透彻,不明所以。
“跟你中的毒极为相似!”郑丽琬冷静的分析道:“那个大夫也许比不上皇宫里的御医,可也是颇为有名的大夫。不可能连乌头毒都用错药。除非情况与你一样,乌头毒里暗藏玄机。我就顺着这个方向,让人去查。发现死者与你一样,都是莫名其妙的中毒,唯独不同的是伤口在大腿上,在地里耕作的时候晕倒的。继续查下去,我发现近年来长安竟然有好几起表面上中乌头毒而死的百姓。他们身份不一,但毫无例外,都是最底层最不起眼的人物。”
罗士信心中恍然。
郑丽琬沉声道:“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有人用百姓试毒,暗杀营不至于跑来长安试毒,下毒的人必定常驻长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密谋李元吉
罗士信叹为观止之余,对于郑丽琬的分析给予了肯定。
乌头毒可救人也可以害人,是故可以用钱在药店里可以买的到,但就如砒霜一样,需要登记在案,记录用途,药店里多一点少一点都会记录下来的,价格还特别昂贵。
对方对于最不起眼的百姓下毒,固然能够做到掩人耳目的效果,却也犯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乌头毒的毒性胜于砒霜,可作为一个有着刺激性味道的中性毒药远不如急性毒药砒霜来的实在,砒霜发作快且廉价还无色无味。作为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说句难听的在他们身上用乌头毒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而完全能够排除百姓相互间的毒杀。
不是百姓内部的仇杀,又与他中的毒大致相近。同时驱使虫子下毒,这种匪夷所思的下毒手法,肯定不是一夕之功,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千百次的实验。
这实验的对象可以是牲口可以是假人,但真正对付的是人,不找真人活人实验一切都是空谈。
郑丽琬的怀疑合情合理。
也只有心思细腻如发的郑丽琬能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抽丝剥茧的证明如此多的东西。
不是暗杀营,寻常人也玩不起如此奢侈的研究,还能瞒天过海的收集到乌头草。
这与罗士信有仇,有能力有实力请的起如此奇人异士,拥有悍不惧死的死士,做的起研究且毫无痕迹的。整个长安也只有几人。
郑丽琬以排除法,得出了李建成、李元吉两人。
罗士信毫不犹豫的道:“是李元吉,不是李建成。李建成不会那么蠢。也不会那么急。也只有嚣张跋扈性子急躁的李元吉,才会在我得罪他的第二天就派死士跟踪,寻找下手的机会。”
郑丽琬怀疑上李建成是因为她不了解李建成,罗士信却知道李建成的厉害。这个能在政治上压制李世民,逼得李世民不得不铤而走险的人物,自然不会是圣母一样的白莲花。以他的心机权谋,要对付一个人。决不至于这般急躁,一点耐心也没有。
郑丽琬颔首道:“我也觉得李元吉的可能大于李建成,他的性格能干出这种蠢事来。”说着那对大大的美眸眯了起来。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没过片刻,阴阴一笑,当真有着一副女中诸葛的气派。
“你有什么想法?”看着郑丽琬这幅摸样,罗士信就知道她心中有了打算。也知道论及腹黑。耍起诡计,面前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有着令人咋舌的天赋。
郑丽琬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元吉可比那个尹阿鼠难对付的多。当年李元吉在太原为非作歹,陛下都多番包庇,甚至于丢了太原大唐的龙兴之地,依旧没有责罚。以我们之力,想要扳倒李元吉,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士信赞许的点了点头。郑丽琬还是很聪慧理智的,没有让仇恨冲昏头脑。
李元吉在太原的时候。无法无天。右卫将军宇文歆看不过意,苦劝无效,恼怒之下,一纸状书告到了李渊面前,要求李渊严惩李元吉。李渊在波不得已之下,免除了李元吉的职位,可一回头就又下令让李元吉官复原职。
李元吉丢了太原,理当是罪无可赦,但是李渊选择性失明,反而要将无辜的宇文歆杀了。
李渊为什么要杀宇文歆,自不用说。若非朝堂上有一个比魏征还要刚硬的李纲,力劝李渊让他收回了成命。宇文歆就会因为告李元吉的黑状,让李渊不明不白的杀了。
李元吉那狂妄的性格要挑他毛病找他弱点不要太容易,甚至挑他死罪都挑得出来。可问题在于,就算李元吉触犯了一百条死罪,李渊不杀他,还是一样等于零。而且你告了李元吉的同时,也在向李渊说明一件事情:“你儿子太坏了,我在收集他死罪的证据,要整他弄死他。”
接下来到底谁死,不用说了,总之不可能是李元吉。
所以要对付李元吉真的不容易,他不是不犯错,而是错误一大堆,但对付他等于对付李渊。在大唐在封建时代,对付一个皇帝,那不易于厕所里点灯……找死。
这也是李元吉嚣张跋扈的资本。
罗士信原本还担心郑丽琬会因为自己之故,报仇心切,暴露了自己得罪了李渊,现在看来却是多此一举,小丫头看的比他要透彻的多。
郑丽琬紧接着说道:“我就想着,这正面对付不了就他恶心他嘛。李元吉最好颜面,我们就在背地里毁他颜面,将他的齐王外壳扒开,将内在的无能白痴弱智无耻跋扈的小人样摆在大众面前。他不是自吹神勇无比嘛?我们就将他让尉迟敬德打的像狗一样,以夸张的方式说出去;他不是自吹战功彪炳嘛?我们就戳穿他常胜的面具:他能胜不是因为他这个副帅,而是因为主帅是秦王李世民,然后将他两次统兵的经历宣传出去,让他自己抓狂。指不定他受了刺激,要领兵上战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说不准。嘿嘿,就他那两三下,遇上凶横的突厥还不完蛋大吉?最好让突厥一刀砍死,一了百了。”
罗士信脑中浮现李元吉抓狂的模样,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操作起来,需要一些技巧。不能弄得朝野皆知,让人看出这是刻意针对。也不能将事情闹大,免得祸及无辜,让朝廷当做恶意散布谣言禁止抓捕。”
郑丽琬摆了摆手道:“放心啦,个别的话,只会让李元吉听到,让小部分人知道。其他的我是赞美不败战神秦王殿下,夸奖尉迟敬德武功高强!至于李元吉会不会对号入座,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罗士信猛的一拍大腿,对着郑丽琬竖起了大拇指。
郑丽琬这招用的实在是妙。
先让李元吉知道有人再传对他不利的言论,然后又开始赞美李世民英明神武的力挽狂澜的事迹。
李世民为什么会大破刘武周?还不是因为他李元吉太过废材,将太原丢了,致使李世民不得不北上。李世民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搞定刘黑闼,而他李元吉呢,面对刘黑闼的大军,缩成了乌龟,躲在龟壳里动都不敢动,打都不敢打。
这就是天才与废材的差距。
李元吉知道有人编排他,说他打仗废材,说他被尉迟敬德打的跟狗一样。然后又听世人以刘武周、刘黑闼来赞美李世民,听世人称赞尉迟敬德的武艺,他不对号入座都有鬼了。
可是他对号入座了又能如何?
他有理由严惩骂他的人,难道还有理由对付赞美李世民、尉迟敬德的人?
当然郑丽琬也不只是为了恶心李元吉,她真正的目的还是激起李元吉自不量力的心态,在没有机会弄死李元吉的情况下,逼李元吉证明自己,逼他上战场,借刀杀人。
这成与不成要看天意以及李元吉自不量力的胆气。
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
毕竟有着李渊这座大神挡在他们的面前,想要报仇不能用寻常手段。
对!不能用寻常手段!
罗士信笑着夸赞着郑丽琬,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这一次,李元吉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
李元吉这次刺杀险些要了他的小命还顺带带走他未来媳妇的小命。两条他最在乎的人差点让李元吉杀了,再不还手还等什么时候?他才不管李元吉是不是齐王,就算是李渊,想要杀他,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杀回去,更何况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李元吉。
原先他是打算在确定幕后黑手之后再做行动,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平阳是他认定的老婆,在没有确定下来之前就去杀自己的小舅子也确实有些不该,就算这个小舅子确实该死,也不应该由他来杀。
现在李元吉是幕后黑手的几率已经大于了九成,无所谓真凭实据了。
李元吉动手的时候他已经与平阳确认了关系,也就是说李元吉压根就不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姐夫,那他凭什么认一个无情无义欲杀自己后快的人做自己的小舅子。
犯贱吗?
他罗士信才没有贱到那个程度。
论心思缜密,罗士信学十辈子也比不上郑丽琬,面对李渊这个大树,郑丽琬都想不出有效的办法,那凭他跟想不出了,也懒得去想。
这没有办法就用蛮力嘛!
李元吉下作的用下毒的手法来对付他,他罗士信凭甚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下毒,暗杀!
明显下毒要龌蹉一点。
罗士信看着笑吟吟的郑丽琬,她的这一计策,也许未必能够借刀杀人将李元吉逼得上战场证明自己,但是一定能让傲慢自大的他大发雷霆之怒,很有可能给他争取到可趁之机。
“需要什么帮忙尽管说,我一定鼎力支持!”罗士信拍着胸口。
郑丽琬为自己能够帮助罗士信而感到高兴,见他如此站在自己这边,嬉笑道:“你就不怕让她知道啊。”
“秘密!这当然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给平阳知道。”罗士信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郑丽琬跟是小女人感情泛滥,嬉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的秘密,不让她知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杀!
“罗士信!”
李元吉念着这个名字,手中的马槊如闪电一般击出。
“噗”的一声轻响,马槊直接穿透了在他面前粗达圆盘般的武木人,拧转槊身武木人竟然分左右炸裂开来。
收马槊而立,李元吉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大笑道:“想不到闷在家里这几日,还让我的武艺更近一步。现在的我应该能与尉迟敬德那个匹夫匹敌一战了吧!”
罗士信中毒遇刺的消息传开,李建成得到消息后,念及当日李元吉的异常,心如明镜,毫不犹豫的找上了李元吉,凭生第一次对李元吉动了真火,让他在家中好好的反省。同时也有避风头的用意,免得让有心人查出什么猫腻,将罗士信逼到李世民的阵营中去。
李元吉天性凉薄,对情义看的一文不值,但因他是由是李建成当爹当妈的一手带大,唯独对他别有一份情感。
对于愤怒的李建成,叛逆跋扈不听人言的李元吉少见的选择了听话,乖乖的在齐王府“反省”。
李元吉所谓的反省就是练武,没头没脑的练武。
此次刺杀失败,让他心中充满了挫败感,觉得自己堂堂齐王之尊,三番四次的让罗士信羞辱,想要报仇雪恨,却一次次的失败。已经失去了理性,盲目的将罗士信视为彼此只能存活一个的生死之敌。看中什么就将他视为罗士信,然后一马槊狠狠的扎过去。以泄心头之恨。
这无心之中,仇恨带动着力量,竟然让李元吉领悟到了聚力一点的极高境界。
金庸小说里。洪七公传授郭靖亢龙有悔的时候,便让郭靖将力量聚于一点,直接将树打断,而不是将树打的摇来晃去,将劲力卸去。
李元吉此番领悟与亢龙有悔同一个道理,学会了活用劲力,将力量凝聚起来。纵然力量没有提升。威力却得以成倍上升。
这些日子李元吉都在琢磨这次领悟,终于将这全新的领悟融入自己的武技,以至于武艺大进。提升了一个台阶。
李元吉向来自视甚高,这提升一个台阶,盲目的自信心立刻跟着翻了五六倍,直接觉得自己能够与尉迟敬德一战了。
要知道在李元吉的心中。尉迟敬德的武艺是天下第一的。他这份自信。毫无疑问是冲着天下第一去。
这时李元吉突然得到消息说滕远黛打算离去,神色微变。这要除罗士信,还需依靠滕远黛。此次刺杀失败,也并非是滕远黛的过错,他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是呼奚山太过无能,连中了毒的罗士信都对付不了,以至于功败垂成。
对于呼奚山那神乎其技的下毒手法,李元吉是相当的满意。还预备着待风平浪静之后。再次对罗士信下手。
罗士信身为右骁卫大将军,手上除了右骁卫外。还有两万天节军。李渊对于天节军寄予厚望,除了战马,一切装备有求必应,战斗力极为强盛。年初关中十二军考核的时候,原先排列中等的天节军大放异彩,总体前进了好几个档次。
实力意味着政治地位,罗士信在大唐王朝本就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现在又将与平阳成婚,实力合并,成为皇亲国戚之一。政治地位更是了得,仅次于几位皇帝的儿子。
李元吉在朝堂政治场上想要除去罗士信的可能近乎为零,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滕远黛身上。滕远黛那莫测的下毒手法是唯一威胁到罗士信的存在。滕远黛若是走了,他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够对付罗士信了。
当下也顾不得李建成的禁令,命人牵来爱驹里飞沙,策马骑乘直奔长安郊外。他并没有发现,随着他的离宫,远远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在后方远远跟着。
李元吉直接闯进滕远黛的住所,他进东宫都没有敲门通报的习惯,更何况是自己的住处。
闯进大厅,李元吉见滕远黛在大殿一旁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闲情逸致,哪有要走的感觉。
李元吉直接坐上了大殿的主位道:“听说长老要走?”
滕远黛颔首道:“为了更好的为殿下效力,我打算返回苗疆一趟,炼制更加厉害的蛊虫,以对付罗士信。”
“更厉害的蛊虫?”李元吉眼睛一亮。
“不错!”滕远黛手一招,手上多了一只形状大小如马蜂却长着蚂蚁模样的怪虫,道:“这种我炼制的蛊虫,但因抗毒能力差强人意,只能携带乌头钩吻这类发作不快的毒药,你们大唐有孙思邈这样的神医在,想要以同样的手段对付罗士信,几乎不可能。根据这一次失败,我有了全新的想法。我要炼制一种能抗蛇毒的蛊虫,能够吸取眼镜王蛇蛇毒,将眼镜王蛇的毒液注入人的体内。眼镜王蛇的毒不但致命,还能在瞬间致人晕阙以致死亡。我相信就算孙思邈在如何的神奇,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辨别出是什么毒液采取正确的医治方法。”
因为罗士信没死,他下毒的方式已经传扬开来,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将底牌亮出,肃然道:“只要我的研究成功,对付罗士信易如反掌,杀他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李元吉听了神情大动,忙道:“那长老还不速行?”
滕远黛沉声道:“苗疆十万大山十万水,想要短时间内研究成功还需一些钱财支持,这里希望齐王殿下能够赞助一些。直接从苗人手上收购毒虫,节省时间。”
李元吉财大气粗,大手一挥,直接拨了千金支助滕远黛研究,但想了想,万一滕远黛携款私逃怎么办?又假惺惺的装作担心滕远黛的安危道:“这一路远去危险幸苦,孤王担心有个闪失。安排护卫保护你的安危,你看如何?”
滕远黛心如明镜,李元吉的心思他在了解不过。但他根本就不以为意。他对李元吉也不存有半点忠心。纯粹是利用他的权势,借助他的财力完成他的研究。对于对付罗士信,滕远黛表面上是感激元吉的支助,实际上是想试一试他的蛊毒**对付绝世高手有没有效用。
现在事实证明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上一筹,他也打算功成身退了。
尽管罗士信活了下来,但活下来原因是因为长安有孙思邈这位药王。苗疆人不通中原毒术,面对乌头毒加钩吻的连环之局。怎么可能如孙思邈一样,察觉其中猫腻,然后在第一时间研究出破解之法?
他也知自己的蛊毒合一之术并未抵达完美之境。但是今年他已经六十五了,也不知能再活几年,他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既然苗疆破不了他的蛊毒合一之术,他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继续研究?
此次他返回南疆。根本不是为了研究炼制什么蛊虫。而是为了复仇。
作为苗疆白苗族的大祭司,险些篡位成功的滕远黛,他的权谋比起李元吉这个自以为是的二百五实在强上太多。刻意通知李元吉,也是看中李元吉需要他,存心想从他那里骗取一份高额的资金,特地宰他一刀。
这有钱能使鬼推磨,苗疆人也不能免俗。滕远黛回去报仇也不可能一人行事,他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持。反正李元吉这个二百五。不坑白不坑,坑了也是白坑。
至于李元吉心血来潮变得聪明。晓得派人看着他,滕远黛却也不以为意,甚至求之不得。这从长安道苗疆路程万里,途中有护卫保护能够确保万全。至于到了苗疆,这些护卫失去了利用价值,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苗族部落万千,但最强大的毫无疑问是白苗与黑苗,滕远黛可是白苗族的大祭司。蛊术向来是藐视人数的奇术,面对一群保护他,对他不甚防备的护卫,给他们下蛊弄死他们不要太容易,当即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李元吉见滕远黛答应的如此爽快,疑心尽去,哈哈大笑道:“长老快去快回,孤王等着长老的好消息。只要长老为孤王效力,孤王绝对不亏待长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滕远黛起身长拜,“滕远黛这里就谢过齐王殿下了。”
李元吉大笑:“长老不必多礼,你且等候半日,孤王备好黄金护卫,今天夜里便偷偷让人送来。为防万一,孤王就不送长老上路了。”
李元吉说的小心,却不知他的一言一行都让都让一人听在了耳中。
侯杰!
这个江湖人称“冲天猴”的人物,当初若不是因为罗士信传授平阳武道,让侯杰这个江湖中人听得入神,叹为观止,情不自禁的露出响动。以他的藏身本事便是罗士信一时半刻都察觉不出来,更何况是李元吉、滕远黛。
罗士信有心除去李元吉,对于李元吉的动向自是关注非常。
罗士信在病床上就开始暗中安排侯杰暗中守着李元吉,一直都在留意李元吉的动向。
李元吉躲避风头,缩在齐王府,不出皇宫一步。
罗士信固然拿他没辙,却万分肯定以李元吉的尿性,忍不住多久就会露出本性。
果然还不足半个月,李元吉便急冲冲的冲出了皇宫。
侯杰一路跟随,到了长安郊外。
侯杰对于防守严密的平阳府都能来去自如,区区李元吉偷偷在郊外购买的庄园,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更难不到他。
轻而易举的潜入了庄园,上了大厅的屋顶,一字不差的将李元吉、滕远黛的话都听入耳中。
侯杰拳头紧握眼中怒意闪现,心道:“原来是他!”
罗士信遇刺险些丧命,最挂心的人除了平阳、郑丽琬、秦琼、程咬金这些亲友之外,接下来就属薛永、苏定方、莫虎儿、奎托斯这些老部下以及新收的门客侯杰、王虎。
其中最为恼怒的当属侯杰。
罗士信先于伏牛山救了侯杰的母亲,又安排孙思邈给他母亲治病。
孙思邈医术高明。却也不是万能的。侯杰的母亲上了这个年纪,身体抵抗力已经衰退到了一定的地步,在伏牛山有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病入骨髓。孙思邈治好了她的病,对于她的眼睛对于她的脚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以药物做恢复性的治疗,成与不成,还看天命。
罗士信将侯母请入府中,派专人照顾,又供以一切医药。
罗士信对侯母有情。对于他本人也是有义:对于这一切,侯杰,感激涕零。早已暗自决定将自己这条性命卖给罗士信。
侯杰现在发现派人暗杀罗士信的竟然是李元吉,只恨不得跳下屋子将李元吉一刀杀了。
不过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他不以武艺见长,对于李元吉这类武艺到了一定境界的强者。冒然出击。只有送命的份儿,强耐住内心的冲动,一动不动的潜伏着,直到李元吉离开了大厅。
侯杰正打算离去,耳中却听大殿上传来一声嘲讽的冷笑:“无知的小子,你就慢慢等着吧!”
确定大殿的那个人离开之后,侯杰这才从侧面的隐蔽处出了庄园。
一路继续跟着李元吉,亲眼瞧见李元吉进了皇宫。方才折道转回罗士信的郯国公府,将探听到的情况告诉了罗士信。
罗士信终于确定了要杀自己的人是李元吉。还知道了那驱虫下毒的手段竟然是来至于苗疆的蛊术,帮助李元吉对付自己的人,竟然是苗疆的长老。
沉吟片刻,罗士信当即道:“放弃对李元吉的跟踪,将目标改为那个苗疆长老,我让王虎配合你行动,就劳烦你了。”
“哪里的话!”侯杰毫不犹豫的说道:“大将军能够用得到侯杰是侯杰的荣幸,我去了。”
“恩!”
罗士信目送侯杰离去,暗自庆幸有这么一位身怀绝技的异士做门客,由他出面办事起来,果然要轻松容易的多。他顿了一顿,将薛永、莫虎儿、奎托斯叫了来。
**********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队十人的队伍。静静进入子午谷道,只凭几个火把照明开路。
子午谷因为三国时期魏延的子午谷之计而扬名,当初因为子午谷奇险无比,诸葛亮觉得魏延有些异想天开,过于轻视魏国拒绝了他的提议。
沧海桑田,子午谷有了十足的变化,现在子午谷道是进入汉中最为便捷的一条道路。
也因如此,滕远黛选择了走子午谷进入汉中,再由汉中入蜀。
不过滕远黛毕竟不熟悉关中的地势地形,盲目的赶路,错过了最佳的住宿时间,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选择走夜路,找个安全的地方就地扎营。但因子午谷就算好走了许多,也是遍地崎岖,不适合住宿,一行人现在是疲惫不堪。
负责保护滕远黛的护卫,嘴上不说,心中早已抱怨连连。
滕远黛更是不堪,他本就上了年纪,体力不济。在谷外还有有马匹代步,这进了子午谷道不得不徒步而行。走了两里左右,累得是大汗淋漓,只恨不得就此躺在地上,一辈子不用动弹。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
他心中如此想着,一支利箭破空而过。
锐利的箭羽从滕远黛的心口穿了过去,接着是“嗖”的一声。
这一箭来得太快!
快的给人一种错觉,箭先到声音随后而至,箭比声音还快。
一行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滕远黛已经死于当场,而箭羽从他的身体里穿过,深深的插在了他身后的泥土里。
罗士信持弓而立,手中漆黑的战功正是他从杨素陪葬品里取来的利器破虏弓。
强劲的破虏弓在膂力惊人的罗士信手中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一百五十步开外,一击准确的将滕远黛击杀!
滕远黛不通武艺,但毫无疑问,精通蛊术的他在一行十余人中威胁是最大的。
将他击杀也是第一要务!
“上!一个不留!”
罗士信冷笑着下达了命令。
这个时候,十余护卫已经反应过来,一个个理性的靠在左右山体,以防受到弓箭手的阻击。
薛永、莫虎儿、奎托斯、王虎四人前后分作两队,将子午谷道围堵起来。
一行人艺高人胆大,毫不犹豫的冲向那二十余护卫。
跑得最快的自然是奎托斯。
他就如野兽一样,冲到了一人近处,尖锐的短刃从一名护卫的脑袋上刺了进去,向下用力一拖,随即将短刃上题一半距离,左右一待,在对方的脸上划了一个深深的十字架模型。
奎爷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凶残,对方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当然这也不是护卫的错!
奎托斯作为血脉纯正的黑人,他此刻穿着一身黑衣,在漆黑的山谷里几乎就跟黑夜融为一体了,就连他冲到面前来也没有察觉。
奎托斯一刀结果了一个,手中的抹了黑漆的钢盾,砸向了另一人的脑袋。
他倒是反应了过来,可是奎托斯这一盾又快又狠,身体来不及做出闪避,脑门上已经挨了一记。
奎托斯短刀刺入他的心脏,将对方整个人挑了起来,丢在了空中,寒光一闪,脑袋搬家,盾牌趁势一挥,打乒乓球一样,将脑袋打飞了出去,将挥剑攻上来的一人打倒。
杀戮由奎托斯带来的血腥中展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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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碾压
李元吉凶残暴戾,目无法纪,他广收门客,收门客的方式很简洁直接,只问实力,不论其他。只要你有实力,不管是江洋大盗还是什么江湖恶徒,他都不去在意不闻不问。真正有着过人本事的,他还会动用权势将他的罪名洗去。
是故李元吉纵然再不屑,麾下依然聚集了一大批大盗恶徒。
这些恶徒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武艺这安身立命的能力却也不可小觑。
李元吉的二十余护卫,尽是昔年江湖上经验丰富的凶徒。这遇到了袭击,反应也不可谓不快。
先依附山壁,躲着罗士信弓箭手的阻击,待薛永、莫虎儿、奎托斯、王虎四人杀到近处的时候,一个个都毫不犹豫的近身搏杀。
不过大多人都很理性的避开了奎托斯。
这家伙在黑夜里太让人寒碜了,他人在黑夜里火把照不到的地方,还能借着月光看出一点点模型轮廓,可是奎托斯就如黑夜中的一道黑影,扮鬼都不带化妆的。加上手段又是凶狠,想着就让人发怵。
奎托斯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不做任何迟疑,就如野兽一般的往近处的猎物冲杀过去。
一行恶徒护卫以为避开了奎托斯就找到了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薛永、莫虎儿、王虎都是罗士信带出来的人,平时哪里少的了受到罗士信的指点。有罗士信这个宗师级别的老师,一个个又岂会差的了哪里去?
吴瑞自信满满的找上了薛永。他手持着三尺青锋,一步一跃,身形快捷。他的剑很有技巧又快又准很准。杀人向来只用一剑,最擅长的就算对付笨拙的家伙了。
薛永手持百斤陌刀,速度不快,正对吴瑞的胃口。
正想着以灵巧轻快的步伐逼身上前,对着薛永的眉中心来上一剑,剑锋直接刺入大脑,让他毙命当场。
享受他杀人的艺术。
但是他还未到近前。薛永一刀已经攻杀而至,笨重的陌刀没有多余的花俏技巧,有的只是斜刺里四十五度角的一刀。
吴瑞不以为意。打算闪身避开,意外发现自己能够闪避的路线都在陌刀的攻击范围之内,他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与余地,只能正面突击。
长剑出手。吴瑞的剑法极为华丽。犹如点点繁星,这一剑刺出,到处都剑影,在这黑夜之中,火光反射着长剑的银光,更是分不清楚那剑是真那剑是假。
薛永眼睛都快花了,根本分辨不清。但他无需分辨,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一刀继续挥杀到底。
剑影消散。吴瑞见薛永不被迷惑,晓得这招厉害,不得不收招抵挡。
他的剑撞上了薛永的陌刀,直接断成了两截,刀势依旧不减,从吴瑞的左肩膀一直砍到右腰,斩为两截。
这简简单单的一刀,大巧不工,在陌刀这种独特的重兵器的加持之下,让任何花俏的技巧都成为了浮云。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硬生生的挨上一刀。
李元吉安排的这些护卫无不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主,但是他们还真没遇到这种情况。
一个如鬼魅一样的黑影,杀人如杀鸡,不仅如此,还是虐杀,手段凶残无比,另一个看上去像是软柿子的家伙,本以为好欺负,结果对方只是一刀,将他们之中公认的好手身子都破开了两截,血柱飚洒。
再看其他两人,同样是魂飞胆丧。
莫虎儿年纪轻,敢冲敢拼,可塑性很强,也得到了罗士信的重点关照。论武艺比薛永还要强上一些,手中的斩马刀大开大合,左挥右砍,招招抢攻。他的对手也是很强,论实力不亚于莫虎儿,但是他却完全的让莫虎儿压制住了。
莫虎儿就如犹如不要命的小疯子,所学的招式里,没有一招是防守的,全是进攻,而且全是抢攻,抢不到先手就以小伤换大伤,以大伤换取别人性命。
这就是莫虎儿!
除非武艺凌驾于他,或者有舍得一身剐的勇气,不然就算武艺比他更加高强,也一样会命丧他手。
斩马刀捅入了何平的胸口,莫虎儿一脚将他踢开,杀向了另外一人。
何平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懊悔的闭上了眼睛:他也是用刀的好手,看出了莫虎儿的武艺未必就能胜他,但是面对那种两败俱伤的招式打法,他就是缺乏那点勇气。结果他死了,而莫虎儿却毫发无伤。
一行人中最为淡定的就算王虎,这位江南王家的传人,庖丁解牛刀法的继承人。
他与奎托斯几乎是一正一反的两个极端。
奎托斯很强,但他强到什么境界,连罗士信也说不上来。
因为奎托斯从懂事以来就没有接触过武学,也没有什么连贯的招式,他的功夫就是本能直觉,野兽一样的本能野兽一样的自觉。一次次与野兽搏斗一次次与人类搏杀,一次次从死亡线上学到的经验以及生存方式。
而王虎对敌靠的是技巧,作为百年王家的传人,出生时起,他的玩具只有刀,陪伴他长大的还是刀,对于刀的一切了如指掌。尤其是他学会了庖丁解牛刀之后,技巧性之强,便是罗士信也自愧不如。
便如古代庖丁一样,王虎的刀细腻的能够将牛身上的每一块地方切下来,你让他切牛筋,他能够一刀而就,将牛筋从就身上分解下来,而且你在牛筋上找不到半点的牛肉。
切牛如此,切人亦是如此。
他的刀总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敌手的要害,轻快的柳叶刀在他手上如同魔术一般,能够从不同的极度诡异的角度割开人的身体,致人于死地。但凡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没有什么疼痛感觉的,轻巧的刀在割开身体的那一瞬间精准无比的切断对方的生命,让死在他手上的人感受不到半点的疼痛。
罗士信在高处看着,这一次他除了射杀滕远黛之外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部下、门客的表现,直至战斗结束。
除了滕远黛,这一行护卫共计二十八个!
奎托斯杀了十个,王虎七个,莫虎儿五个,薛永五个,
结果很让人满意,他的心腹门客虽少,但是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有着一定水准的高手,比起参差不齐的齐王府门客,在质量上却要胜过许多。四人迎战二十八人,将他们全灭之余,己方没有一人受伤。
这战斗结束,罗士信信步走下高处。
经过王虎身边的时候,道:“论及招式之精妙,你的技巧连我也自愧不如。这是你的优点,同样也是你的缺点。你太过重视技巧,反而给自己设下了一个迷障,失去了进步的空间。你好好想想,一只鸡,你一刀砍头是杀,以极强的技巧将它的鸡毛褪去再将它的心脏挖出来,也是杀。这这同样是杀,何必多费劲力?强迫自己褪了毛再杀?”
王虎闻言,若有所悟。
接着他又道:“虎儿,你的搏命刀法已有一定的火候,但是对于力量的控制,还是存在着不足。记住了出力七分,自留三分力气,以便更快更迅速的劈出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你刀刀全力,刀刀力量用老,反而限制了你攻杀的速度,容易受人所制。还有薛永,你以得陌刀的三味,陌刀刀法化腐朽为神奇,很是精妙。现在你可以尝试一下,聚力。将力量聚集在陌刀的刀尖处,以刀尖对敌,而不是纯以力量挥砍。”
“明白!”莫虎儿、薛永对罗士信信服非常,也不管听没听得懂,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说的没错就是了。
罗士信接着来到了奎托斯的面前,锤了锤他的胸口,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对于奎托斯,他实在不知如何指点,也用不着他来指点。作为一个以自觉本能来战斗的武者,自觉本能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奎托斯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雪白的牙齿,显得非常高兴。似乎得到这一声夸赞,比什么都高兴。
“打扫战场,将尸体都丢到两边山林里去,东西全部收集起来,等会儿我们坐地分赃。这天降横财,哪有不取的道理。”罗士信笑着拍手,与四人一到将李元吉送给滕远黛的黄金瓜分了。
莫虎儿这时拿出了长方形木盒道:“大将军,这是从滕远黛的袖子里找到的,他用一块碎布包裹着这玩意以针线逢在袖子上做成一个暗格,随身携带着。看他那么宝贵这玩意,应该是个宝吧。”
罗士信伸手接过木盒,仔细端详,木盒入手沉重,好似铁盒一般,质地也是坚硬如铁,分辨不出是什么木头,摸上去质感极佳。木盒中心雕琢着的一个赤着身子站在火焰里的人物,人物四周雕刻着许许多多的古怪文字,像极了数千年前的甲骨文。
在木盒严丝合缝的交接处一把崭新的千重锁。
千重锁是唐朝这个时代最高端的钥匙,锁孔里千回百转,不用原配钥匙在高明的小偷盗贼也打不开。
不过既然是锁就没有打不开的道理。
罗士信拔出了七星横刀,以刀锋插进锁头,猛力向下一扭,将整个千重锁都给破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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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祝融令牌
罗士信一手想要将七星横刀放下,另一手用大拇指一拨,木盒盖子翻了起来。
就在木盒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异变突发。
一物突然从盒子里窜了出来,漆黑的影子,一闪而过,直奔罗士信面门。
奎托斯、王虎、莫虎儿、薛永四人还来不及发出惊呼。
罗士信先一步反应过来,还未放下的刀横在面门。
叮的一声轻响,漆黑的影子撞到了刀面,往地下掉落,影子在半空之中飞向了一旁的奎托斯。奎托斯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头一仰身子向下一倒,也避开了这一下。
影子一击不中又飞向了薛永。
薛永手忙脚乱之际,罗士信一刀挥至。
黑影却仿佛有预感一样,在即将让刀锋劈到的时候,停顿了下来。罗士信心中震撼,忍不住道:“太假了吧,这玩意会躲刀?”他话音方才落下,却见黑影笔直下落,跌落在地。
这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飞虫。不过片刻,突然轰的一下,飞虫自燃起来,化作了灰烬。
罗士信、奎托斯、王虎、莫虎儿、薛永五人你眼望我眼,一个个都是头皮发麻,背脊凉飕飕的,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冒出来。
王虎骇然道:“还好打开盒子的是大将军,换做我们任何一个,哪里躲避的开。天晓得让这东西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蛊术当真可怕。”
莫虎儿更是心悸,想到可怕的后果。只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瓜子。
便是罗士信也不敢想下去。
他们都不知道,那小小的飞虫其实大有来头,叫做刑蛊。
苗疆到处都是穷山恶水毒虫鼠蚁。生活环境恶劣,苗寨中的族人只有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才能活得下去。再厉害的勇士,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在苗疆生存。绝大多数的苗人都秉着苗寨一心的想法念头,都很重视族部山寨的总体利益。也因如此,他们对于族部里的叛徒切齿痛恨。为了惩罚出卖部落利益的叛徒,数百年前一位苗族长老研制出了让所有苗人闻风丧胆的刑蛊。
刑蛊最可怕的地方是繁殖能力,它能钻入人体中去。在人体内繁衍繁殖,以五脏六腑为食,直至将所有内脏蚕食干净。
这个过程并不快。很慢很慢,受刑的人每一天都能感受到成群结队的虫子在体内蠕动,在体内蚕食身体的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这种虫子无法在空气中的长时间的生存。一但出现在空气里就会盲目的寻找宿体。钻进去繁衍繁殖。到了一定的时间没有找到宿体将会因为神秘的原因自燃。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就算苗疆人也说不上来。
“不管哪个虫子是什么玩意!总之滕远黛这么重视这盒子,还特地在盒子里下蛊,这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个宝贝。”
罗士信目光落在手中的盒子上,盒子已经让他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盒子内部四周都收实心的,唯有中心处有一个类似于火焰的凹槽。细薄的羊皮,包裹着一个神秘的东西放在凹槽里面。
“大将军!小心为上!”莫虎儿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恩!”罗士信应了一声。将木盒放在地上,以七星横刀挑着羊皮。将盒子里的东西挑了出来。
羊皮挂在了刀上,一个火焰型的令牌滚落在地。
将羊皮拉在近处一瞧,羊皮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横横竖竖的字迹。不过那字体横七竖八的,并非中原的字迹,也不是盒子上那类似于甲骨文一样的字。
“这好像是苗族的文字,在吐谷浑见过!不是很确定,没记错,应该是的。”
话说的是奎托斯,奎托斯很有语言天赋,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能说上一口流利的汉人语言了,只是偶尔会用错词语,尤其是四个字的成语,理解不了。他曾在吐谷浑呆过多年,而吐谷浑位于大唐的西南方与吐蕃、南诏交界,与苗疆有一定的联系接触。
罗士信问他是否认得,奎托斯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有语言天赋,但没有半点学习天赋,一年多了汉子认识的数量不过百个,文化程度在幼儿阶段。
“这个应该是火神祝融吧!”
地上的那块火焰令牌让王虎捡了起来,道:“我行走天下的时候,曾经到过南疆边境。听那里的百姓讨论过苗人,说他们信奉火神,以火神为尊,这令牌上站在火焰里的男人应该就是祝融吧。滕远黛是苗族的长老,也许这东西是他长老的身份证明也不一定。”他没所谓的将令牌递给了罗士信。
罗士信伸手接过,令牌倒不如木盒那么神秘,轻飘飘的入手一点重量的感觉也没有,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提神,把玩了片刻,便将羊皮将令牌包起,放入盒中,道:“暂且收着,也许以后用得着也不一定。我们撤……”
一行人跟着消失在了子午谷道。
长安现在是进不去的,罗士信也不想动用特权,留下夜间入城的证据。
五人便在万年县附近的客栈中住了下来,天明时再行入城。
为了不掩人耳目,罗士信他们找了一间不怎么起眼的连名字都没有就叫客栈的小客栈,环境并不这么好,只能将就一夜。
客栈的掌柜热情的将罗士信他们迎上了“上房”,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手中拿着收到的住宿钱,情不自禁的闻了闻,还带着些许陶醉。
这刚下了二楼,便见店小二手中抓着三只肥大的老鼠跑了上来,兴奋道:“掌柜掌柜,逮到了,逮到了,足足三只呢。”
掌柜失神了片刻,低呼道:“怎么可能?你耍我是吧?”
他平时好吃懒做,不注重卫生,以至于地窖里鼠患泛滥,天天偷粮偷豆偷油,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老鼠药、老鼠夹什么的用上了,偏偏老鼠成精了似的,就是没有效果。不得已将店小二赶了下去抓老鼠,一连三天老鼠影都不见一个。
店小二不想干了,掌柜动了坏主意,店小二固然没抓到老鼠,可因为有他在,老鼠也没能偷成东西,也就下了赏金忽悠店小二继续。
结果这第一天,店小二一抓就是三只。
店小二莫名的挠着头道:“我也不了解情况,今天跟前几天一样,老鼠影子都不见一个。可就在刚才,老鼠像疯了一样,一个个都惊叫着从洞里跑了出来,四散逃跑,好像遇到了猫儿一样。有二十多只呢,我手笨,只打死了三只。不只是老鼠,蟑螂蚂蚁也是一样,对了还有蛇。掌柜买来打算做蛇羹的那点条蛇也是一样,突然间就折腾了起来,在蛇篓里乱窜。”
掌柜傻眼了,呆呆的问了句,“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客人来的时候。下面刚闹腾起来,我就听到客人的声音,就是那个时候。”(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机会来了
罗士信回到家后,将古木盒随手放在了卧房隔壁的小办公书房里,也就不去管他了。
尽管他知道这古木盒有些不简单,但是不认得苗族的文字,也不知道羊皮上写的是什么,也就当做古董收藏了。
此时此刻他兵没有注意也没有意识到,在他将古木盒放入书房的那一刻,周边三十余步的虫子蚂蚁都不见了,他们都如遇上克星一般,通通的飞走爬走,木盒所在的范围之内几乎形成了一个蚊虫不入的禁区。
不过因为福伯能干,将国公府打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极少有蚊虫聚集的情况,连蚂蚁也是不多,更无人察觉。
直到……
对于罗士信遇刺这件轰轰烈烈的事件,李渊就算严令刑部、大理寺、长安府衙着重处理,这两个多月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进展。
若不是李渊、平阳三番四次的追问结果,刑部、大理寺、长安府衙十有**会将此案归结为悬案,记录在案,派个别人物长期盯着,然后转移重心,慢慢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李渊、平阳一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一个女性地位最高的人,他们如此关注着,刑部、大理寺、长安府衙又哪里敢偷懒片刻。
不过就算如此,罗士信也不报太大希望,李元吉是个二货,李元吉后面的李建成可不二。
罗士信可以肯定李建成一定是出了手的,不然以李元吉的桀骜不驯。他怎么可能乖乖的缩在皇宫里将近半个月之久?有李建成给李元吉插屁股,兼之关键性的两个人物呼奚山、滕远黛,一个早早的让他开膛破腹。另一个也已经让他一箭穿胸,死于非命。线索全断了,如何差的下去。
再说了就算查出来是李元吉干的又如何?
李渊会处置李元吉吗?
别开玩笑了!
只要一查出是李元吉做的,李渊第一件事必然是封口,然后想方设法的将此事挽扼住,让事情告一段落,最后才想着给李元吉说说教。
所以罗士信不存有半点念想。一开始便已决定:这个仇,他要自己来报。对此调查情况,也不这么在意了。只是象征性的了解一下情况,兢兢业业的投入工作岗位上去。在私下里,他对于王虎、莫虎儿的武艺训练,抓的紧了一些。对于不善武艺的侯杰。也建议他学一学暗器手法:侯杰的手臂极长。臂力也强健有力,很适合投掷暗器,适当的练习,对他有很大的帮助。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多一技防身,总归不会错。
侯杰也觉得自己的战斗力有些不足,不能很好的帮助罗士信。对于暗器的学习,异常刻苦。
罗士信没有行动。郑丽琬也没有行动。
他们两人所见略同,不是李元吉,没有他那么无脑,便是存着对付李元吉的心,也不会在这风口浪尖上行动。
罗士信因为迁都之议得罪李建成、李元吉一事,世人皆知,随后罗士信又遭人暗算,已经开始有人怀疑是李建成、李元吉所为了。这个时候,再传出李元吉不利的消息,推己及人很容易联想到罗士信身上。
罗士信、郑丽琬都不干这种蠢事。
他们都在等着最佳的时机,最佳的机会。
其实罗士信杀李元吉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李元吉太过狂妄,对付他的机会不要太多。真正的关键在于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杀李元吉,而且要做的漂漂亮亮不露破绽。
这才是关键主要的,李元吉是唐王朝的四号人物,又是李渊的儿子。他让人杀了,会弄出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
只要他留下一点破绽,都可能照成可怕的后果。
他必须耐着性子等,等待最佳的时机。
便是罗士信自己也想不到时机会来的那么的快。
齐王府!
“无聊,太无聊了!”
李元吉看着两个部下卖命的打斗着,他们都是江湖恶徒,武艺都在伯仲之间,拼杀的格外激烈。
一个肩膀上挨了一枪,血流不止,另一个后背受了一刀,深可见骨。
这是李元吉最爱看的戏码,自小到大都是如此。看着别人真刀真枪的拼杀,那血腥刺激的场面,在他而言,简直比跟美女上床还要刺激。情不自已之余,还会亲自上场。
但意外的是,今天今日,李元吉瞧着如此激烈的搏杀,却是一点劲力也是没有。
“下去下去,下去治伤。”李元吉挥了挥手将搏杀的两人赶了下去,对身旁的狗头军师叫道:“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天天都是这一出,不是群殴就是单挑,一点新意也没有。”
康泽苦着脸,不住的搓着手,哈着气道:“殿下在将就几日,这大冷天里的,属下实在想不出什么可玩的。”
关中向来干冷,不下雪不下雨,就是刮风,温度异常的低,几乎能到结冰的地步。
这如刀子一样的冷风迎面刮来,那滋味便是在北方大雪天也未必比及的了。
康泽本是文臣,但为了表达忠心,对李元吉鞍前马后的,长时间受到干冷风的的侵蚀,嘴巴裂了好几个口,整个人哆嗦的的跟打摆子一样。
李元吉体魄也是惊人,最看不惯康泽这缩成一团的模样,不满道:“瞧你这德行,出息。我看是你怕冷,不敢出门,才一天到晚让我窝在府里的吧?”
“哪有!”康泽心中大急,这李元吉薄情寡义,喜怒无常,一惹他不喜,便会不顾往日情意,一脚踢开。当初他的上任就是因为一件小事不合他意愿,让他逐出齐王府。现在他作为李元吉的首席军师,自不甘愿重蹈覆辙。面对身后虎视眈眈意图上位的同僚,防范甚严,可不想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毫不犹豫的立刻强行挺直了身板,表示忠心的大叫道:“殿下哪里的话,为了殿下,我康泽上刀山,下油锅都是不惧,害怕区区寒冷?”
李元吉咧嘴一笑,一巴掌将康泽拍的摔到了地上道:“这才有资格当我李元吉的人,跟上,我们去冬猎,哈哈!”他无视让他拍倒在地的康泽,大步的绕了过去。
康泽摔得眼睛有些犯晕,心中叫苦不迭,但依旧连滚带爬的起了来,一拉长袍,快步追上前去,口中还大叫道:“殿下等等我!”当真如一条听话的哈皮狗。
用乘兴而出,败兴而归这八个字来形容李元吉再好没有了。
冬猎!
在大东北,在草原上确实存在!
因为那些地方一年四季环境恶劣,各种飞禽走兽为了生存早已磨练出耐得住寒耐得住热的天性,能够无视严寒酷热的生存。而中原向来四季分明,大多飞禽走兽都不习惯严寒或者酷热。飞鸟迁移,走兽冬眠,躲在洞穴里避寒减少低能消耗,这是不可更变的科学定律。
李元吉在这大冬天里,在关中冬猎,那纯粹是犯傻的举动。便是兴致再高,他的箭术在如何犀利了得,无猎可狩,也无济于事。
这一次还意外的运气差,换做以往,怎么样也会有点收获。
然而这一次一天一夜,李元吉半点收获也没有用,只气得将宝弓都丢掉了,气呼呼的返回长安。
**********
罗士信一直让侯杰留意着李元吉的动向,李元吉此次外出狩猎,自然没有瞒过罗士信。
就连李元吉生气丢弓的模样都让侯杰瞧在眼中。
这山林里就是他的天下,侯杰便如猴子一样,躲在树上一路跟着李元吉,将他的情况一点一点的看在眼里,并且向罗士信汇报。
“宁可三天不食,不可一日不猎!”
罗士信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这是在太原的时候,李元吉说的。那时候的他无法无天,打猎几乎是每天必做的事情。现在大冬天不是狩猎的季节,这点常识李元吉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依然选择了出城入山去寻找猎物,可见李元吉对狩猎的钟爱。
冬天无猎可狩,春天呢?
春天来临的时候,走兽出洞觅食,正是狩猎的最佳时节。这憋了整整一个季度,以李元吉对狩猎的兴趣,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在长安,在任何地方动手,都有可能让人察觉。
但是在荒郊野外,在人迹罕至的丛林。只要得手,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毁尸灭迹,有大把的时间将一切证据毁去。
想到这里,罗士信当即行动起来,让侯杰继续留意李元吉的动向。
紧接着叫来了王虎。
“大将军?”王虎抱拳问好。
罗士信直接问道:“你会易容术吗?不需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让人认不出你来就行。”
“这个简单!”王虎颔首道:“乔装打扮,是江湖生存的绝活之一。”
“太好了!”罗士信手掌一合,道:“长安附近有好几座山,你去调查调查看看齐王李元吉最喜欢去哪几座山狩猎。”
王虎领命而去。
罗士信左右来回走了几步,心中念道:“知道李元吉喜欢去那几座上狩猎不难,准确的先一步知道他去那座山狩猎才是关键。只有事先知道早作准备,才能不留痕迹。”
突然,罗士信瞧见了一物,计上心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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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狩猎(上)
冬去春来,转眼已经到了四月份。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时节,困了一个季节,本因活跃起来的李元吉却意外铁青着脸,地上布满了碎裂的装饰品。
大殿里的人气都不敢大喘,一个个的都怕殃及池鱼。
盛怒之下的李元吉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就是昨天。齐王府的一个高手因为一句无心的话,让李元吉一刀砍下了脑袋,到现在地上还残留着点点没有洗干净的血迹。
那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恶霸,在李元吉的刀下没走过一合。
康泽死灰着脸在一旁瑟瑟发抖,惊惧的看着李元吉,心中将大前天在酒馆喝酒的那对酒客十八代祖宗再次问候了一遍。
大前天李元吉在酒馆喝酒,喝在兴头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个人的闲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将李元吉数落的狗血淋头,左一句长安人说李元吉怎么怎么无能,右一句关中人说李元吉怎么这么废物。
直将李元吉气得火冒三丈,忍着怒火还想听下去,想听一听长安、关中乃至于整个大唐对他李元吉的看法,结果那两个人突然就走了,风轻云淡,不带一点云彩。
李元吉又悔又恨,对康泽下了死命令,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两个人揪出来。
但是那两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半点痕迹。
康泽费尽心思也没能做到,就在第三天。长安莫名其妙的对李世民歌功颂德了起来,说他是大唐的救世主,每每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夺回龙兴之地太原。剿灭刘黑闼等等。
说的并不是李元吉,但是李元吉却自然而然的想到太原是他丢的,面对刘黑闼的时候,他当起了缩头乌龟,对上尉迟敬德的时候,他被打的跟狗样凄惨。
李元吉听着世人赞颂李世民、尉迟敬德,脑中就忍不住浮现那两个人的话。想到自己在长安、在大唐竟然是个小丑,心中窝着团火,无处发泄。今天外出。又听到这种言论,火气更胜,“杵在这里作甚?还不滚出去,将那两个人给我抓回来。抓不回来。别来见我。”
康泽打了一个激灵。一咕噜的跑了出去,心中还暗自庆幸能够躲过一劫。
拐角处差点与一人撞上。
康泽定了定神,见是起居郎韩乐,面上一冷哼道:“没长眼睛吗?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韩乐的身份与他一样,都是李元吉的狗头军师,一正一副,以他为主。但他知道面前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时时刻刻都想着取自己代之,对他自然是没有半点脸色。
韩乐点头哈腰。“是我走的急了,大人,您先请!”
“哼!”康泽瞄了他一眼,心道:“真像一条哈巴狗!”他完全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也是一个德性。
韩乐也在心底“哼”了一声,暗忖:“等小爷上了你的位子,要你跪下来叫爷!”目送康泽离去,他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大厅。
李元吉正在气头上,见韩乐走了进来,抢先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别来妨我。”
韩乐恭声道:“殿下,在太白山北麓,有人瞧见了一头大熊,据说站起来有三米高……”他说着还用手踮起脚来比划着,随即道:“听说那大熊一巴掌能够拍断碗口粗的大树,还伤了好些人。”
李元吉眼中一亮,换做平日,早就嗷嗷叫着要去了,今日却摇头道:“不去,没心情。”
韩乐大急,赶忙劝道:“属下知道殿下最近在为谣言烦恼,那些人都是愚民,哪里晓得殿下的厉害!只要殿下将那大熊打死或者生擒了,对外宣称是殿下不忍地方百姓遭受熊害,亲自入山中为百姓除害。此事一但传扬开来,世人都会为殿下喝彩,赞美殿下。如此大的熊,殿下一人擒拿,谁还会怀疑殿下的武勇?”
李元吉二话不说,直往殿外走去,见韩乐愣着不动,一脚踹了过去,“傻了?跟我猎熊去!”
韩乐摔的七荤八素,心头却是大笑,陪李元吉狩猎,那向来只有康泽享受到的待遇,今天终于轮到他了。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组织了百人的狩猎队,浩浩荡荡的往太白山赶去。
这里的太白山可不是罗士信当初去的那个后来改名为长白山的太白山。就是关中境内的太白山,山名取太白金星之意,是秦岭山脉主峰,也是青藏高原以东第一高峰。
太白山资源非常丰富,山上林木茂盛,血雉、红腹角雉及大熊猫、金丝猴、羚牛等珍禽异兽数之不尽。
李元吉平时没少来太白山狩猎,是他狩猎的乐园之一,为此还曾下过规定,不许猎人上山腰以上的范围狩猎,将山顶上的奇珍异兽都留给他。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山脚下了。
“殿下你看!”
山脚附近几株碗口大的树当中断成了两截,以李元吉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种树是被巨力一掌打断的。
至于是人是熊,不好判断,毕竟真要他打起来,以他的力量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干拍树来玩?
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李元吉毫不怀疑这树是熊打断的。
他来到了最粗的那棵断树面前,比碗口还要大一截,都快要赶上盘子大小了。这么粗的树,以他的力量都未必能一掌拍断,可见那熊的力量是何其之大,应该比他这辈子遇到的熊都要壮硕。
兴奋,激动!
李元吉的热血燃了起来。
论及好勇斗狠,凭心而论,李元吉比罗士信还要胜过一筹,他喜欢挑战,尤其是与敌人搏杀的瞬间那种快感,比上任何女人都要过瘾。
“上山!”
李元吉一声令下,百余人一并上山,他是走在最前头的一个。
果然这初春时节是狩猎的时机,饿了一个冬天的各种走兽纷纷出来觅食,一路遇到了不少的野味。
若李元吉为狩猎而来,这一次一定能满载而归,但他瞧准了大熊,对于这些虾兵蟹将就不屑一顾了,直接无视往北麓走去。
北麓是太白山地势最险峻的地段,常人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
李元吉经验丰富让人跟在后头,免得人多惊跑了大熊,自己一人悄悄的走在最前面。
突然黑影一闪而过。
是黑熊,好大的黑熊。
想都没想,李元吉发足狂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李元吉死
李元吉跑的很快,但棕熊似乎跑的更快一些,在百步外一闪而过。
棕熊这没头没脑的跑,好似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对此李元吉也不以为意,野兽对危机的灵敏远胜常人,越是厉害的野兽警觉性也就越高。同时再如何凶狠的野兽,遇到一定规模的人类,绝大多数会理智的选择逃跑,而不是逗比的发动袭击。也许它们没有人类那么有智慧,但是这种生存本能,却一代传给一代的。
李元吉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前头,让百余人远远的跟在后面也是为了防止惊走了大熊,以免一无所获。想不到他们隔着那么远还是惊动了大熊。早知道应该在让护卫滚的更远一些。
李元吉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悔恨:他虽不是猎人,以狩猎为生。但是狩猎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猎物的习性不会少于那些资深猎户。类似于大熊这类的猛兽,他们凶悍又懂得退让。它们有着很强的领域概念,一但有人侵犯它们的领域,便会毫不容情的奋力还击。但是打输了打不过,它们也不会死战到底,如烈士一般轰轰烈烈的把命交在这里,而是理性的落荒而逃,当一个失败者撤退,在另外一个地方占地为王。
也就是说一但它们的领域出现他们应付不了的敌人,它们会毫不犹豫的撤退,更改地域领域。
今日他们一百多人惊走了大熊,依照野兽惯有的风格。十有**不会回来。这太白山是秦岭山脉之一,秦岭是中国南北分界山脉,号称华夏文明的龙脉。东西绵延五百公里,大熊随便一钻,怎么可能再找得到。
追上它,现在是擒杀它的唯一机会。
李元吉没有理会身后的兵卒,更加没有弯弓射箭。
彼此的距离本就远,他若再停下来张弓,只会让距离越来越远。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跟上去,追上去。
李元吉身后的百余护卫本就在五十步开外。对于他这突然加速,没有任何准备,慌忙之间,晚了好几秒钟的反应时间。
别小觑这短短的几秒钟。古人的体魄远胜现代人。尤其是李元吉这种骁勇无比的猛将,体魄爆发力更是可怖。他这突然加速急追,不亚于百米冠军的冲刺,几秒钟足以冲出五六十米之外。
山林中荆棘遍地,草木丛生,四周又有苍天树木阻碍视线,一下子就没有李元吉的影子。
李元吉根本顾不得身后的护卫跟不跟的上来,突然他前面出现一个山坡断层。而灰熊的影子就在断层不远处的荆棘丛的另一侧,那高高隆起的后背超过了荆棘丛。
荆棘丛差不多一米五高。而大灰熊的脊背竟然超过了荆棘丛。
李元吉只是想想就能预测是什么样的大家伙,没有任何犹豫的跳下了山坡断层往北方向追去。
一干护卫见不到李元吉的身影,焦急的加快了脚步。但此地甚险,荆棘遍地,树木拥挤在一起,视线的死角太多,这一但是丢失了视野,想要再找到就不容易了。
“在那!快点跟上!”
护卫首领乐仁昉突然指着南方,远处一个人影在林木中闪动,虽然看不清楚正面,但衣服却依稀能辨出李元吉。
一行人毫不犹豫的往南方追了去。
李元吉这时已经失去了灰熊的影子,来到了一处山洞外,山洞内悠长,内部漆黑一片也不知有多长。
回头眺望,身后竟然瞧不见一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跟上来。李元吉忍不住暗骂道:“一群废物!”
这艺高人胆大,李元吉一边拔出了自己的宝剑,一边从腰部掏出了个火折子,吹亮了火苗往山洞里走去。
走了大约五十步,李元吉愣住了,在微弱火苗的照耀下,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黑的如碳一样的巨汉!
在长安只有一个黑人,也只有一个人有着两米三的身形!
奎托斯!
因为山洞太低了,奎托斯就那样坐在地上,好似一尊坐地金刚。
李元吉正想开口,目光却注意到了他的腋窝下,那是一个巨大的连着熊皮的熊头。
若在长安问一句,整个长安最珍贵的熊皮是哪张。答案只有一个:郯国公罗士信府上的那一张。
大唐王朝的首富郑凤炽曾经出十万金求购,让罗士信一口拒绝,也因如此那张熊皮名扬天下。
这棕熊皮不少见,但是类似于罗士信府中的那张那么大的却是不多。但最最关键的是那张熊皮是完整的,完好无缺的熊皮。
这熊越大熊皮的完好几率就越小,因为越魁梧的熊生命力越强,一下子很难杀得死它。老猎人一般是用捕兽夹,或者插满尖毛竹的陷阱。骁勇的人,往往连射十余箭或者二十余箭,还要加上刀砍剑刺。
这么一顿下来,熊皮早已破烂不堪了。
而罗士信手中的那张熊皮却是完整的,一千三百八十斤的巨熊是让活生生让他高举起来,一个倒栽葱压断了它的胫骨死的,没有多余的伤痕。
唯一的伤口只有为了防备万一给黑熊腹部刺得那一刀,但要知道熊皮是从熊身上剥下来的。这剥熊皮的时候难免会开一个下手的口子。罗士信那一刀正好让剥皮工匠从伤口处下手。也就意味着,那张皮是完美的,没有一点的破损。
如此大熊本就极少,一点破损的大熊皮就更弥足珍贵了。
当初罗士信找到剥皮工匠的时候,剥皮工匠还不敢下手,最后找到了长安最出名的剥皮匠,他们祖传技艺,祖孙三人琢磨了足足三日,方才下刀,没有损坏熊皮。
棕熊皮是罗士信的,奎托斯是罗士信的部下。
李元吉就算再蠢再傻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妙:他中计了。
“我假扮的像不像?”奎托斯再度将熊皮劈在身上,巨大光头顶着硕大的熊脑袋,还大张这嘴巴。
李元吉毫不客气的一剑劈了下去,出手狠辣,意识到危险的他已经痛下杀手了。
奎托斯向后一仰,避开了这一剑,叫道:“你的对手不是我。”
李元吉一剑一中也没有追击,反而往后面刺去。
这一剑他用上了最新领悟的绝技,力聚一点,将一身的力量十倍扩大!
他有信心,这一剑就算是罗士信也无法抵抗。
他早已察觉身后有人走来,劈奎托斯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就算这凝聚全力又力聚一点的一剑。
不管是谁,都阻挡不住他的步伐。
现在只要他杀出去,逃出这个山洞,回到长安,罗士信就是九族俱灭的下场。
李元吉自小没人爱,性格偏激怪异!以血腥为乐!
他凶残,他暴戾,但是一身武艺确实实实在在!
大业十三年,李渊太原造反,派密使去河东召诸子,事情败露。李渊妾俾李建成妻儿以及李智云惨死,李元吉当时十五岁,面对隋兵的追捕,多次以一敌百,带着李建成杀出重围,逃过一劫。
他领不来兵,打不来仗,战绩凄惨!
但是在李世民麾下,李元吉却屡立战功,谷水河畔百骑破千军,洛阳城下以一敌三,上演了一出三英战元吉的好戏……
世人不论对李元吉如何鄙夷,但从来没有一人说他弱!
这一剑李元吉全力刺出,是他这一生攻出的最强力的一招。
这一剑若流星般灿烂,带着锋利无匹的气流直撞过去!
剑破虚空!
杀气急剧收缩,四周空气似乎凝结!
威猛绝伦剑随心所欲地划过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似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直刺,李元吉把身体所有力量,整个人的感情和精神,全技到这一剑去,使这本是简单的一剑,拥有莫可抗衡的威慑力。
李元吉身后的人正是罗士信,他见李元吉这一剑目中惊诧的眼神一闪而逝。
他选择了退!
他竟然退了,避开了这一剑,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剑。
一剑逼退了罗士信!
李元吉眼中闪过一阵狂热,心道:“果然,罗士信也不过如此嘛!”
他正打算再出一剑,罗士信却抢先动了。
他没有拔出腰间的的七星刀而是大步向前,一拳攻向了李元吉。
这一拳的气势竟如李元吉的那一剑如出一辙!
平淡无奇!
就是这平淡无奇的一拳却充满了天崩地裂的威力!
李元吉面对这一拳,竟然进退失据,泛出一种进不得,退不得的感觉!
此时此刻,李元吉心头上的火焰犹如让人浇上了一盆凉水,冰冷到了骨子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是差距。
同样的攻势,他最强的一击,自以为所向无敌的一剑,对方一退就避开了。
而对方几乎相同的一拳,他竟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李元吉心头是难过之极,不得已咬牙,回剑格挡,剑锋对着那攻来的拳头。
“咚”地一声闷响,罗士信的拳头长驱直入,竟然贴着剑锋打在了李元吉的胸口上。
李元吉倒飞了出去,让奎托斯接了住。
这一拳罗士信将劲力透体而入,将李元吉的内脏搅得一塌糊涂,就算华佗在世扁鹊复生,孙思邈在此都无力回天了。(未完待续。。)
ps: 晚上还有一章,12点前!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失踪”的后续
李元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片混乱。
他靠在奎托斯的身上,不敢置信,不可思议的看着罗士信,眼中一片迷茫,“为什么,为什么!”
受了罗士信如此猛烈的一拳,李元吉一时竟然没死!
罗士信也大感意外,见他眼中存着那一点点的执念,颔首道:“你的那一剑很强,连我也不敢轻易触碰。但是在强劲的招,能够轻易避开又有什么用?”
李元吉联想到罗士信避无可避的那一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闭目死去了。
奎托斯一摸心脏,对罗士信点了点头。
罗士信大感意外,想不到奎托斯还有这般心细。他却不知野兽最擅长的就是装死,奎托斯与野兽搏斗,养成了一套探查假死的绝活。不管是人还是野兽,他们都无法阻止心脏的跳动,查心脏是探查死活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侯杰虽然将人引开,我们也不能大意,先离开此地!”罗士信冷静沉着的说道。
奎托斯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大熊皮丢给了罗士信,将李元吉的尸体扛在身上,依照他们原定的计划玩李元吉那群护卫相反的方向行去。
两人毁尸灭迹之后,依照原定计划从不同的山道下了山。
他们走的山道都是侯杰费劲心思找到的兽径,免去了被人发现的危险。
奎托斯绕至东门返回长安,而罗士信直接快马赶往泾州。前往天节军营地。
他早已与苏定方对好口风了,任谁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一路奔驰,罗士信差点忍不住仰首大笑。一边是除去了一个大患,另一边却是因为有一个贤内助。
郑丽琬!
又是这个小丫头!
罗士信原来的计划有些粗糙,大体上是让有着巨型身体的奎托斯披着熊皮佯装巨熊弄出流言,诱使李元吉将狩猎的目标定向太白山北麓。
但是在春季就要来临的时候,罗士信还是觉得应该跟郑丽琬商议一下。
郑丽琬也让罗士信的魄力给震撼住了,不过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郑丽琬在大局上其实并不见得会比罗士信强,至少在魄力上远不如他。但是她胜在心细,心细如发丝,能够顾虑到每一个环节。将罗士信计划里存在的些许不足的地方一一补上。
利用流言蜚语激起李元吉的愤怒,再利用康泽、韩乐的内斗,让韩乐教唆李元吉上太白山狩猎,利用断崖死角隔离李元吉与护卫的联系。方便穿着李元吉类似衣服的侯杰调离护卫。
现在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固然是罗士信麾下奎托斯、侯杰这些人天赋异禀,共同协力的结果。但与郑丽琬的细腻心思,也有一定的关系。
实际上计划最大的协助者是李元吉,因为他的脾性太好太容易预测,以至于计策进行的顺利,导致策应的王虎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李渊得知李元吉失踪,至少也要五六天以后,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销毁一切证据。
至于是五天还是六天。或者七天八天的,那就得看那一百余护卫的本事了。
“殿下。齐王殿下!”
乐仁昉跑得是气喘吁吁,终于见不到“李元吉”的影子了,失去了追逐的目标,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撑着大腿,喘着粗气,在他身旁的那人更是直接爬在了地上干呕起来。
乐仁昉一瞧,忍不住心生敬意,他竟然是韩乐,他们之中唯一的一个文人。
看了一眼身后,护卫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像羊拉的屎,这里一点,那里一坨,最后面的几个人都排的老远了,好在他们彼此都能瞧着前面的队伍,不至于掉队,忍不住道:“你也是挺拼的。”说着还将腰间的水袋递给了他。
韩乐干呕了好一阵子,没有答话,体力他早没了,只是难得有这次机会,为了上位全凭一口气撑到现在。见到了水,猛灌了好几口,方才道:“殿下呢,可有殿下的身影?”
乐仁昉抹去了额上的汗珠,看着四周慢慢丛林,摇头道:“不见了,殿下真不知去哪呢!”
韩乐强忍着打颤的双腿,扶着一旁的大树,强行爬了起来,左看右看,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问道:“将军可知,我们现在在哪?”
韩乐话音一落,乐仁昉登时傻眼了。
他们只顾着跟着李元吉的身影,最开始的时候是往南,但后来往东往西往北的一套乱窜,现在他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说在哪儿了。
乐仁昉、韩乐你眼望我眼,两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事实上罗士信还是高估了乐仁昉、韩乐这干护卫。
他们在迷失方向又失去李元吉的身影之后,没头没脑漫无目的的一套乱找。最后逼不得已,选择以一地为中心,一百余人分四面八方的找,结果越找人越少。有的干脆就迷失在大山里了。有一部分人侥幸下了山,但因为不敢回去,又返回了山上,还有的担心受罚干脆跑了,隐姓埋名远走长安是非之地。
第十天李渊还没有收到李元吉失踪的消息,直到十天之后,李渊、李建成觉得不对劲了。
李元吉好狩猎他们都知道,个把几天不回来也是正常,但是连着十天一点音讯也没有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李渊让李建成派人去找李元吉,李建成的人在山上找到了落单的依旧在找寻李元吉的护卫,这才了解的情况。
李渊也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失踪了十天,整个人当场懵了,一声令下,调集钱粮,派出了一千人上太白山搜索。随着时间的推移,搜查的兵力增加到了一万。
李渊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命令完全断绝了找到李元吉真凶的可能。
万人搜山,对于证据的破坏是显而易见的。
那凶案现场让上百人反反复复的搜查,怎么可能在查得到罗士信他们的身上去?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
为了找李元吉,大唐耗费了许多军事物资,但却无人敢劝一句。
直到最后李建成、李世民见实在不能这样下去,一并展开了了劝说,李渊方才收回了成命。
在收回成命的那一刻,李渊病到了,大病了一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陪李渊聊家常
李渊能够在隋末动乱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唐王朝的第一位皇帝。固然与历史上那些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有些差距,确实也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他最大的毛病是护犊。
但是他的护犊不是没有缘由的。
对于家人,李渊始终都存着一份愧疚之心。
李渊出身于北周的贵族家庭,排行老四,最小的一个。作为老四,按说唐国公的封号怎么轮都不会轮到他的身上。但是他有着过人的运气,或者说是天煞孤星。他的哥哥一个一个在他幼年的时候竟然全部早逝,在他七岁的那年,他老爹也跟着死了。李家的男儿就剩他一个,还是小屁孩的李渊便承袭了唐国公的爵位。
七岁开始,李渊就在乱世中求存,一路磕磕碰碰,到了杨广即位,受到了杨广的器重,外放为官。
李家祖宅在河东,李渊在外地为官,也不知是习俗还是规矩,李家上上下下都住在河东老家,只有正牌夫人窦氏与二儿子李世民一直跟在李渊身旁,在外边赴任。
当时有个规矩,外放官员允许三年返乡一次,这也就是说李建成、李玄霸、李元吉、李智云这些住在河东老家的儿女每三年才能见上亲生父母一面。
李建成比老二李世民要大上足足十岁,又是家中长子,早已成家立业,没有多少影响,李玄霸是个病秧子死得早也是一样,但是李元吉、李智云等人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年纪小小的他们有父亲跟没父亲没啥子区别。
后来李渊官拜太原留守,天下大乱,决议起兵。暗中通知李建成让他领着家人放弃河东,潜回太原。但不知为何消息走漏,隋兵大举压境。李家祖居逃出来的只有李建成、李元吉两人。
李渊的五子李智云以及李建成的妻子子女也就是李渊的孙子孙女儿媳都惨死在了官兵的刀下。
五子李智云,李渊这辈子就与他相聚过两次,一次刚出生的时候,一次三岁那年,最小的那个孙子。他更是连面都没有见到。
李渊也因此受到了内心的谴责,对于剩余而子女万分宠爱。
李元吉所作所为,李渊心如明镜。却依然包庇纵容,耐心呵护教导。
他这一“失踪”,全无音讯,李渊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病倒在了床上。
罗士信作为平阳的未婚夫婿。自然也要跟平阳进宫探望。
武德七年六月十一日,罗士信约好与平阳一同往太极殿探望李渊。
这一年的气候异常,才是夏初还未到最热的七八月份,滚滚热浪已经席卷了整个长安,将偌大的长安弄得跟个大蒸笼一样。
罗士信的体魄强健,耐得住寒冷。在下雪的大冬天里,冲凉水澡跟没事一样。可是应了一句古话,耐寒之人。必然怕热。他对于炎热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稍微活动,身上的汗珠就跟下雨一样的落下来。
这不从右骁卫府邸到平阳的左卫府邸。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只隔了一条街,抄近路不过几百步的距离。骑着赤骠更是眨眼就到,可就是这眨眼的时间,头发苗都湿了。
这几乎已经完全融入这个时代的罗士信突然想到了空调,想着若能待在空调房里,那该多好。
他很不仗义的将赤骠丢在大太阳底下,自己跟着门卫似地,站在右卫门檐下的的阴影处。没有什么效果,但比起在太阳底下暴晒,那可是好多了。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突然从街角转来,罗士信看着有些眼熟,突然一怕脑袋,这不是平阳的马车吗?
正想着,平阳掀开了车帘招呼他上车。
平阳自幼学习骑射,喜欢以马匹代步,本就极少乘坐马车,自从出仕之后,更是将马车舍弃了,就连罗士信也只是见过两三次的样子。直到今日,太阳实在太大。为了自己的皮肤着想,她特地命人回府将马车打理一番,送了过来。停在大门口有点不像样,也就停靠在侧院。
罗士信小跑着上了马车,刚刚坐定,平阳就递了一把扇子过来,顺带还用着手中的扇子给他扇着风。
罗士信感受着轻轻拂来的微风,心中的燥热大为消散,口中任然忍不住抱怨道:“这贼老天也太热了一点,在这么下去我也要弄辆马车来了。”
平阳点头道:“确实呢!这两天我连晨练都不敢了,就呆着书房里看书。不然还没挥舞两下身上就黏滋滋的,好不是滋味。你呢,你比我怕热读了,当真忍受的了?”
罗士信嘿嘿一笑,“我教你个法子,保管清爽自在,莫说是晨练,就算在这大太阳底下练武都不是问题。”
平阳一脸愕然。
罗士信轻声道:“你的院子里不是有个湖嘛,跳到湖里去练,出汗了往水里一钻,保证舒坦。何况这水有阻力,在水中练习比起在陆地上更容易锻炼自身的耐力、爆发力,训练效果比平时还要好些。”
平阳听了大为意动,想不到还有这个办法。
罗士信想了想,带着些许古怪的表情提醒道:“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了,我们男的没所谓,你们女的这样可不能不留心。让人看光了,我也就亏大了。”
“你!”平阳气极而笑,实在忍不住的踹了他一脚。
两人嬉闹着,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一直来到太极殿附近,平阳开始沉默起来。
对于李元吉的失踪,平阳并没有表现的很是伤感,作为一个女中英雌,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对于生老病死本就看的有些淡。何况她对于李元吉的作为,存在着些许微词。并不是很喜欢那个性格坏到极致的弟弟。
因为李元吉的失踪,齐王府乱作一团,大有树倒猢狲散的感觉。很多李元吉暗中干的缺德事。也跟着传了出来。
平阳也是看透李元吉的本性了。
让她挂心的还是李渊,他得的是心病,这心病无药可医。李渊自己一日不能够看开,他的病就会更加严重下去。
这逼近李渊的寝宫,平阳的心思受到了影响变的沉重。
罗士信也没有说话,一方面是体谅平阳的心情,一方面他自己的心情也有点复杂。作为亲手杀了李元吉的真凶。探望因为李元吉而病倒的李渊,这关系不要太过复杂了。
不过对于除去李元吉一事,他从未有过半点后悔。也没有表现的多少伟大。
杀李元吉的原因就是原因李元吉要杀他,他反杀过去而已,跟为天下除害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大道理给关系。
简单明了!
来到了太极宫的西堂,罗士信、平阳先后下了马车。让人上去通报。
李渊从未拒绝过平阳的求见。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罗士信、平阳在太监的带领下绕过了李渊的卧房,走向了西堂后院。
平阳奇怪询问。
太监躬身道:“陛下嫌寝宫太热了,现在在亭子里纳凉。”
来到了后院的亭子,远远便见一个大胖子躺在了马扎上,四周围着五六个宫女轻轻的给他扇着扇子,边上还燃着安神的檀香。
就算生了病,李渊依然如此懂得享受。
平阳一脸的愕然。
罗士信也是一脸的惊叹。
来到近处,罗士信更是如此。暗忖:“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话可说的是一点错误都没有。”
穿着龙袍的李渊,固然有着腰大十围的感觉,但有着一股威严的气概,让人仰视着。穿着一身便服的李渊,身上也有着一股贵气,但现在一身贴着肌肤的内裳,露着大腿的裤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皇帝。
那露出来的一身肥肉,就算躺在马扎上依旧高高挺起的大肚囊,简直就跟市场上卖肉的大胖子一个德性。
不!
比之还有不如,卖肉的大胖子至少是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但是李渊病怏怏的躺在马扎上,要死不活的就跟中了瘟疫的鸡一样。
其实最有冲击感的还是平阳,父亲的形象完全崩坏了。
李渊七岁就世袭成了唐国公,开始自力更生,年少老成,弓马娴熟,深得隋朝两帝杨坚杨广的器重,称一句当世英雄也不为过。
平阳自小跟着李渊学习骑马射箭,当时在贵族圈里,尤其是在李渊的社交圈子里,他的箭术骑术都是第一的。所以小小的平阳自小就怀着崇拜的心态跟着父亲学艺。
现在长大了,而且成为了一个巾帼英雌。固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为当了皇帝疏于弓马,日渐发福,不比以前。却万万想不到,自小崇拜的父亲,已经标成了这番模样的大胖子。
这理性上知道面前这位大胖子是自己的父亲,但是感性上竟然有点小小的排斥了。
“见过陛下!”罗士信作揖行礼。
平阳震撼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罗士信如此,也忙着补充:“孩儿拜见父皇。”
“免礼免礼!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都自己找地方坐!”李渊有些虚弱,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但是面对平阳、罗士信的到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喜悦的表情都表现在了脸上。
罗士信心里明白李渊这是将他视为自己一家人了,所以不怕出丑丢面子,也不在乎什么细节随意坐了下来。
平阳也是如此,不过她的心底还是有些纠结,纠结自己的崇拜的父皇,怎么变成这幅摸样了。
“陛下,身体还好吧?这齐王殿下力能屠狮敷虎,只是一时走散。这秦岭茫茫,西能到甘肃,东至荆州,想要走出来,要费些时日而已,不必过于挂心。”罗士信安慰着李渊,也许是因为李渊现在没有皇帝的样子,也许是因为李渊将他视为一家人。这一刻在他的眼中,李渊是他的未来岳父。而这个未来岳父得了心病,需要安慰。
李渊长叹道:“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打了一辈子猎。山林里的危险焉能不知。四郎或许不惧豺狼虎豹,但是比豺狼虎豹更厉害的却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蛇虫蜂蚁,毒花毒草。万一让毒蛇毒虫咬了一口,或者让毒花毒草蛰了一下,那……叫我如何不挂心?唉,都怪我,太宠他了。是我害了他啊。”
罗士信能够体会到李渊的心情,续儿道:“陛下,您说是这秦岭太白山厉害。还是滔天的洪水更加厉害?郑丽琬那丫头,手无缚鸡之力,这让洪水卷走,事隔了一年多还能回来。齐王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话他说的没怎么经过大脑。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妙。
果然!
李渊听极罗士信提起郑丽琬,当即怒道:“你这是安慰还是存心气我,若不是平阳再三为你说好话,我决定饶不得你。有了平阳,你还不知足!”
罗士信忙道:“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不说丽琬的的事,这事确实也是我的不对。确实是我对不住平阳。平阳如此大量,容得下丽琬。实在让我感动。这点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呵护她的,绝对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平阳还是第一次听罗士信说的如此肉麻,而且还当着父亲的面,登时羞得有种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感觉。
李渊听得却大感满意,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意外舒坦了许多。
罗士信见这歪打正着,忙乘胜追击的道:“事事都是如此,我这都算是过来人了。陛下既然无法确定齐王殿下是否健在,也就是说殿下可能活着。既然活着,您这不是白伤心了嘛?”
李渊咳了两声,道:“万一真不在了呢?”
罗士信笑道:“这末将说句可能不中意的话,不在了就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陛下如此爱惜齐王殿下,节哀顺变什么的也是没用,到那时再伤心也不迟嘛!最简单的一个算计,殿下活着,陛下这就是白伤心了。殿下若真遇到了不幸,至少在得到消息之前,这么多天不就是赚到了?陛下英明神武,可比尧舜禹汤,这么简单的利益得失,不会算不明白吧。”
“哈哈!”李渊突然笑了起来,“你小子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他大笑着,笑得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大声咳着,大力拍着前胸。
吓得平阳赶忙上前给李渊拍着后背,怒瞪了罗士信一眼,忙道:“别听他乱说,哪有这种算计的。”
“不对不对!”李渊喘过了气,休息片刻,方才道:“士信说的真有道理,四郎音讯全无,并不代表着去世。我过于伤心,就好像咒他去世了一样,坏了身子也划不来,确实不该如此,不该如此。”说着他又跟着长长了吐了口气,好似将胸中的郁结一吐而出,精神也变得好转起来。
他带着几分亲切的瞧着罗士信,道:“都说女婿半子,女婿半子,我的其他女婿,一个个见到我都想见到什么一样,还以为言过其实。现在倒是体会到了,你这个半子,可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孝顺的多。”
“可不像大郎、二郎……”说着,他苦口抱怨了起来,数落着李建成、李世民的不是来。“两个不像话的家伙,我是白疼他们了。平时没事还回来找朕聊聊,现在我病了,却影子都不见一个。”
平阳对于李建成、李世民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忙给他们解释道:“也不能全怪他们。大哥、二弟这不是要给父皇分忧嘛。父皇身体抱恙,大唐就靠他们了。听说大哥近来早出晚归的,人都廋了一圈呢。”
罗士信也跟着附和,心中却存着些许奇怪。
李渊面上显露一些担忧,随即又怒道:“不提大郎还好,提了我更气。二郎还不时的来次吧,大郎都不知几天没见着了。作为国之储君,不懂得放权下去,亲力亲为,又有什么用?我大唐现在人才济济,文有裴、萧、陈、封、宇文,武将更是不计可数。还有什么都会的二郎协助,放权下去,比亲力亲为更有效率。哪里用得着那么累。”
罗士信起初不解,但听李渊如此一说,心中登时明悟:李建成这是慌了。
李建成明面上是受李世民压制,束手束脚不能动弹,实际上他背后有李渊撑腰,在外有李元吉冲锋陷阵,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现在李元吉却不在了,这对于李建成的打击可不是少了个臂膀那么简单。罗艺给下了大狱,李元吉不在了,现在的李建成几乎失去了军事上所有的控制力。
这对于李建成而言是致命的。
他所依仗的不败之地,现在因为李元吉的失踪已经露出了破绽。
李建成现在正忙着将这个破绽弥补回去,李渊这里一时间自然是顾不得了。
“想不到,竟然在无心中帮了李世民这么大的忙!”
他心中想着,嘴上却跟李渊聊着家常,也说起了现在的天气。
如罗士信的反应一样,不,比罗士信更加的激烈愤慨。
罗士信好歹是一身的肌肉,热来得快,去的也快,李渊现在是一身的肥肉,对于热更加难以抵挡。
“对了!”李渊突然一拍那肥厚的大腿道:“我记得到长安以北宜君县有个仁智宫,那里最适合避暑。我们一起去,叫上二郎,治安就由士信你来负责。在几个要地安排上心腹,没事陪我聊天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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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风雨欲来 关键所在
罗士信听的大为意动,这天气实在是太热,热的让人受不了。若能偷闲着去避暑胜地,渡过这个夏天,那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这负责治安,实在也是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美差。
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哪里需要他亲自护航。试想一下,作为大唐帝国的皇帝,他外出避暑,身边的护卫又少的了哪里去?又有谁有那个胆子刺杀一个皇帝?
他这若是去了,那跟游玩就差不了多少了。
山庄,溪水,清爽,游玩!
想想就让人有股立马动身的冲动。
罗士信满心向往的想着,突然脑中一道电光闪过,眼中突然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等等!
武德七年六月!
避暑!
难道!
罗士信突然记起了历史上的那个事件!
李世民第一次对李建成发动进攻,这一次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李渊也是第一次亲口许诺将太子之位传给李世民,但是面对李建成可怖的人脉关系,李世民技高一筹,却是棋差一招,结局失败了。
因为这一次事件,李建成、李世民正式开始决裂。
情况也逐步走向他们都控制不了的绝境,两人只能存活一个。
依照历史的走向,两人正式决裂之后,李建成背靠着李渊,前以李元吉为爪牙,处处压制这李世民,死死的将他压着。几乎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直至李建成意图除去李世民的那一刻,李世民以雷死人不偿命的言论,翻云覆雨的扭转了局面。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抢得了先机,以血腥上位,开始成就贞观辉煌。
果然历史的流程不是轻易就能改动的!
这个时间,这个时段,前往仁智宫避暑,岂不是意味着事件发生的前奏!
如此念头在罗士信脑海中一散而过。见李渊正在等候他的答复,立刻道:“谢陛下体贴!末将一定竭尽全力确保陛下安全。”
李渊笑着摆手道:“不必那么严肃,就当去避暑休息。我可不信。在这关中国都脚下,还有人敢对朕如何!”
罗士信笑着应道:“陛下说的也是!”
李渊精神好转,话也多了起来,一直拉着罗士信、平阳闲聊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方才返回去。
并肩走在出太极殿的路上,平阳心情大好道:“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父皇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想得开。”
“客气,我们俩谁跟谁啊!”罗士信用身子轻轻的碰了平阳一下,道:“对于未来岳父,我这个未来女婿能不好好表现?”
“贫嘴!”平阳反顶了他一下,想要将他挤开。
罗士信嬉笑的轻靠了上去。
这与罗士信相处多了。她也学会了一点打情骂俏的方式了。只是很多时候只是想想,不好意思用出来。今日罗士信帮她解决了一大心事。这情上心头,不经意的就玩了起来。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平阳有些面红耳赤,忙转移着话题道:“只希望四弟平安无恙,或者死不见尸,免得父王再度伤感过渡。”
罗士信默然不言,心中却是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如你所愿!”
李元吉不可能出现了。
罗士信玩的这一手最精妙的就在于失踪而不是直接杀死。
古代不是现代,有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什么情况都没有的条件下,他们是无法判断是生是死,是遭受凶杀还是让野兽杀害。
所以罗士信玩的是毁尸灭迹!
直接将李元吉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不留半点的痕迹,就算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与平阳一并回到了府上,罗士信见饭还没准备好,钻进了书房,静静的想着记忆中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宣战事件……杨文干事变!
对于这重中之重的事件,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一点一点如放电影一样的在脑海中组织闪现……
这记忆到了关键之处,突然有股做点什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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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难耐的炎夏时节,在没有电风扇、空调等现代化降温设备的古代,每到骄阳似火,暑热逼人的炎炎夏日,皇帝避暑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李渊避暑与一般的皇帝避暑不同。
一般的皇帝所谓避暑,不过是换个凉快的工作环境。
李渊当惯了甩手掌柜,直接任命太子李建成监国,自己清闲悠哉的带着嫔妃去仁智宫享福。
这消息下达下去,朝野上下的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事实证明李渊这个皇帝存在感实在不怎么样的,大唐帝国重来没有围绕李渊这一个人转过。就算不认命李建成监国,李建成干得也是监国的事情。离开与不离开的,哪里还有什么区别?
不过对于李渊的远去避暑,李建成、李世民两人的反应都是一致的全是大喜。
李建成大喜!
李世民也是大喜!
太子府东宫!
“真是天助我也!”
正如罗士信想的那样,李建成慌了。
泰山崩塌而面不改色的太子建成让罗士信这胆大妄为的杀招逼得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李元吉的失踪太过突然,时机太过不恰当,直接给了李建成当头一棒,将他整个人都打懵了。
李建成固然对于李世民存着极强的忌惮之心,但并不惧他,反而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镇住李世民。
李渊、李元吉的支持,加上长此以往在朝堂上下后宫内外累积下来的威望人脉,这些都不是李世民所拥有的。凭借这三点。足以让他压制李世民。
可是就在风雨欲来的时候,李元吉竟然失踪了。
这无疑是在他的背心给了他狠狠的一刀,直接从他营造的权利堡垒中挖去了一块基石。动摇了他权势的根本。
军权!
这本来就是李建成最薄弱最需要加强的力量,冒险在皇宫中募兵,将太子的卫队发展的超越规定数额一倍有余,甚至还在地方上招募私兵培养私军,为得就是能够与加强自身的军事力量,能够与李世民这个天策上将,十二卫大将军有对抗之力。
随着李艺的下狱。李建成掌握朝廷兵马唯一的依仗便是李元吉。
李元吉作为武将的二号人物,兼任左卫大将军。
这左卫大将军负责宫禁宿卫,也就是守卫皇城的军队。
天下兵马以国都兵马最重。国都兵马又以皇城兵马为先。
在古代手握皇城的几千护卫,远比在外头握得数万大军更加威风重要。这支军队握在手上,就是李建成的底气。
现在李元吉失踪,李建成手上的军权几乎等于零。面对军功独大。军权在手的李世民。他很明显的意识到了情况危急。事发之时,甚至于一度怀疑李元吉是李世民派人暗杀的。
因为在他看来李元吉死了,得利最大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这位二弟。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建成也渐渐发现了此事与李世民无关。他很了解李世民,若李元吉真是李世民杀的,以他的尿性,面对李元吉失踪后遗留下来的庞大真空权力,没有理由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动手掠夺的。但事实上面对到手的权力。李世民表现的比他还要犹豫不决,甚至动都不敢妄动。
李建成起初不明白。但细细想来却也明白了缘由:李世民是怕,害怕这一切是个局是个圈套,引他入瓮的圈套。
李世民这是怀疑李元吉玩的是假失踪,若他大势侵吞李元吉失踪后的真空权力。万一失踪的李元吉突然回来了,然后借题发挥闹腾起来,那他就吃大亏了。他尽心竭力的将野心隐藏的那么好,哪敢哪愿那么轻松的暴露。
李建成也由此断定李元吉的失踪真于李世民无关,纯粹是一个巧合意外。
李建成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物,出现了状况,不是抱怨而是尽可能的弥补,趁着李世民不敢动手的机会,全力吸收李元吉的权力,不断的接见李元吉的旧部对他们进行拉拢收买。
这李元吉本就跟李建成走的很近,李建成对于李元吉的那些心腹将领也很熟悉,这拉拢收买起来也没有费多少精力。
左卫大将军现在虽然没冠以李建成的名号,但事实上李建成已经能够指挥他们行事了。
至少在新的左卫大将军到任之前,还需要取得足够威望之前,他们都会听李建成的命令。
现在李建成最迫不及待的就是要在军中设立一个领军人物,来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
李建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李艺扶起来,他极少领兵,实在找不到第二个有威望有资历的人适合当领军者了。李艺固然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但对他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可以大用。
其实李建成心中最合适的人选是罗士信,迁都之论后,他多次抛出橄榄枝,奈何罗士信对他的暗示故作不知。反而婉转的表示,李渊待他恩重如山,一切以李渊为主。
李建成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罗士信只要不站在李世民那边,对他就无害处。李渊是他最强力的支持者,罗士信支持李渊与支持他并无多大区别。
罗士信不同意,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李艺扶起来。
其实李建成一直都没有放弃李艺,时不时的在李渊面前给李艺说说好话,也一直在给李渊洗脑,说是李艺醉酒后的无心之言,并非是存心泄露大唐机密。
这一年半了,李渊耳根子也软了下来。李艺终究是大唐郡王,一直关在大狱里也不是个事。就算当初酒后失言有错,这一个郡王吃了一年半的牢狱之苦,也够了给他个深切的教训了。也就同意了李建成的要求,一个月前免去了李艺的罪,将他放了出来。
李建成自然是不满足的。遇上又说突厥是大唐最主要的威胁,而李艺戍边多年,有着和突厥作战的丰富经验,颇为突厥所忌惮,可堪大用。
李渊寻找李元吉心切,也没有左思右想,反复斟酌。觉得李建成说的有理,又度下令官复原职。
李艺再次以左翊卫大将军的身份出现在了朝堂上。
李建成并不满于此,左翊卫大将军地位虽高。却是一个闲职,没有实权。
他正琢磨着如何通过李渊给李艺实权,李渊突然来了一个让他监国,去仁智宫避暑。
这不正是想睡觉。就送了一个枕头来?
有了监国的权力。李建成给李艺安排一个实权的职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还不只如此,李渊这一去避暑,还顺带捎走了李世民。
这等于是放手让他吃下李元吉留下的权力,还不带一点阻碍。
纵然是稳重的李建成,在这一刻都忍不住的高呼了一声“天助我也!”
他已经开始筹备着监国的时候,要怎么动用监国这一特殊权利,抹平李元吉失踪给他带来的危害。
“徐先生,你等会下去询问一下。我们一共筹备了多少铠甲,让他们准备一下。等父皇抵达仁智宫后,便让尔朱焕和乔公山,将铠甲兵器送去。”李建成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庆州杨文干缺少兵器铠甲的事情。
庆州杨文干麾下的兵是他最信赖最倚重的私兵,李建成对于那边的问题一直放在心中的头等位子。杨文干等于是他的杀手锏,庆州离长安不远,一但长安有变,杨文干能够在第一时间率兵赶来支援。对于杨文干的所需基本上的唯有不应的。
缺兵器铠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李建成毕竟不是皇帝,不敢堂而皇之的私下大规模制作,只能缓缓求之。
前段时间与左卫将军一起喝酒的时候却在无意中寻得了一条获取兵器铠甲的途径。左卫军营,左卫负责皇宫安危,有优先选择武器装备的权力。同时左卫极少出战,累积下来了一批用旧的铠甲军械。
李建成将这些都要了来,还动用如此途径,从军器监里弄了八百套全新的兵器铠甲,超额的筹齐了杨文干的要求所需。若情况允许,还能多募集一些兵马。
徐师谟笑着领命,先将情况通知给了尔朱焕、乔公山,让他们做些准备,随即去清算铠甲的数额了。
尔朱焕、乔公山分别是李建成麾下的郎将、校尉,他们是在李建成围攻长安的时候追随李建成的,算是李建成麾下的老人,平时表现的很不错。李建成对于他们也格外信任,将押送兵器铠甲的重任交给了他们。
这得到新的任命,尔朱焕、乔公山鬼鬼祟祟的聚在了一起,他们商议的不是如何安全的将兵器铠甲送到杨文干的手中,而是怎么将这则消息通知李世民。
他们是李建成信任的人,但实际上早已被李世民收买了。
李建成很会拉拢人心不假,但是他的位子太高太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接触的都是宰相大员,以至于忽略了小人物。
小人物也要生存,小人物也有野望。
尔朱焕、乔公山并不甘心当郎将、校尉,他们想晋升,想要当将军,光宗耀祖。也是抱着这份野望,他们投靠了李建成。但是他们失望了,李建成是太子重心是政治而非军事,在李建成的帐下没战可打,没军功可立。
所以将近十年过去了,尔朱焕还是郎将,乔公山还是校尉。
不满的情绪早已在他们心头滋生,只恨当初没能投入小秦王的麾下,建功立业。他们面对着李世民的拉拢,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早已成为李世民潜伏在李建成身旁的杀招。
他们两人将消息传给了李世民!
刚刚得到李渊让他一同往仁智宫避暑这则的命令不久,李世民受到了关于尔朱焕、乔公山的消息。
情报与发生的事情一综合,这突如其来的仁智宫避暑事情,竟然与他筹备了三年的计策环环相扣,一来一往,竟然天衣无缝。
“天助我也!”
李世民察觉到这个意外的事实,兴奋的跳了起来,对空挥拳,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之神向他招手。
对于李世民这过激的举动,李世民最信赖的心腹房玄龄、杜如晦在一旁都没有过于在意。他们也是一样的激动,只是碍着身份,没有表示发泄出来而已。
“恭喜殿下!殿下受命于天,得上天相助,哪有大事不成的道理。”房玄龄作揖礼拜,圆滑世故的他,拍起马屁来也是头头是道。
“天意如此,大事定成。”杜如晦不善言辞,但八个字也表达了他的看法意见。
“瞎说!”李世民挥手正容道:“什么天意不天意的,我李世民从不信这一套。如今走到这一步,靠的不是天,是两位的精心设计,步步谋划,是你们的功劳,与天无关。”
房玄龄、杜如晦互望一眼,作揖一拜,均是万分感慨,能与如此明主,才不负这一身的才华。
“这一刻,我等了足足三年!”李世民万分慎重的看着房玄龄、杜如晦,深处了三个指头道:“两位应该明白我的情况,此次若不成功,很难再有如此机会,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杜如晦道:“想要避免差别,殿下必需拉拢一人!”
“谁?”
“罗士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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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为老不尊的李渊
杜如晦罗士信三个字说的响亮。
李世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房玄龄颔首道:“克明说的在理,罗士信现在深得陛下宠信,连裴相都劝解不了的事情反而让他给劝住了。如今陛下精神好转,亲命罗士信负责仁智宫的治安,对他的态度可见一般。事事足以证明,陛下已经将罗士信视为自己人对待了,他的话陛下听得进去。最为关键的还是仁智宫由他来护卫,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若得他配合,一切事情都好办的多。出了不可预计的意外,也能通过他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予以挽回。”
李世民手指在案几上点了点,突地一笑:“这个就交给我来吧,也是时候给他来一记猛药了。这身在局中,还处在这关键的位子,想要左右逢源,就想的太美好了。”
这李渊迁都临时起意,这避暑前的大小琐事也准备了足足三天。
罗士信则趁着这三天好好的安抚了郑丽琬。
这一去少说个把月,也就意味着个把月见不到面。
这生死别离了一年多,小两口正处在蜜月阶段,一下个要分离个把月。最最关键的还是平阳是跟着一块去的,郑丽琬小女人心眼小,醋劲大,本就吃不得半点亏的。想着这月余间,她翘首以盼,而心上人却跟着另一个女的在度假胜地柔情蜜意卿卿我我,如何受得了?
善解人意!
这四个字向来与郑丽琬不挨边。
罗士信签订了诸多不平等条约,用了许多保证。才将她安抚下来。
所谓条约保证,无非也就是回来之后多多陪她,陪她秋游啊什么的。
对于郑丽琬那缠人的模样劲头。罗士信心底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点乐在其中。
六月十五日。
准备好了一切,罗士信领着右骁卫的兵马在前开路,踏上了前往仁智宫的路途。
仁智宫位于坊州宜君县南玉山凤凰谷内,大唐能够以此避暑,还是依仗了杨广的光芒。
这仁智宫的前身是隋朝的一处离宫,杨广是一位很懂得享受的皇帝。他听说凤凰谷此处山林葱郁,流水蜿蜒,又有三面悬崖飞瀑。纵使暑气最甚的日子里也是满目清凉。也就在大业年间,开始了对凤凰谷大兴土木,在谷内也修建了离宫。
不过好高骛远是杨广的本性,他想到就做根本不考虑其他。理所当然的。大隋耗费了庞大的物力财力修建的离宫。却一次都没来行幸过,任其浮尘败落。至前不久,天下平定,李渊下诏重修仁智宫。
前隋离宫建成不过十年左右,屋宇院落陈设完好,官员只需稍加整理修葺,不到二十天便奏报完工,命名为仁智宫。
罗士信穿着铠甲。顶着大太阳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心头一直在念:“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念着念着,脑袋都有点糊涂了。
作为此次李渊安危的全权负责人,这一路上也是由他护航的。
罗士信固然怕热,但是右骁卫的一票兄弟都顶着大太阳护卫者李渊的銮驾,他还没那个脸躲进平阳的马车里享福。在外头领着路,与骁卫营的兄弟们同甘共苦。
好在行程是由罗士信定的,一路上走不过一点时间他就会停下来休息取水。以保障右骁卫不会因为过于炎热,缺水中暑。
当天夜里,他还向李渊提议,夜行赶路。这个气候里,晚上反而走的更快。
李渊就算坐在銮驾里,也抵挡不了炎炎夏日。
罗士信的提议,正和他意图。性子一起,还下了銮驾,策马而行,感受着晚风拂面,可比坐在车子里舒爽的多。
罗士信、李世民、平阳、裴寂陪着左右闲聊。
李渊此人说是皇帝又不像是皇帝,他为人很是自私,没有君王应该有的那种一视同仁气度。对于视为自己人的人,他更像是一个长者,百般庇佑。对于视为外人的人,则严肃严苛,处处带着君王的威严。
李世民、平阳亲儿子、亲女儿自不用说,裴寂亦是如此,一直以来李渊都视他为兄弟看待。罗士信也因为前日之事,让他视为自己人的行列,显得很是随便。
他们就如此日宿夜行,一路北行,竟然比约定时日,提前抵达了坊州宜君县。
休息半日,当任正午,罗士信便下令启程。
离凤凰谷只有半日路程,他们若与往日一样,黄昏启程,到了凤凰谷就要凌晨左右了。
大晚上的,不好安排,罗士信也只好让右骁卫的兵卒委屈半日。但因他走在最前头,与兵卒同甘共苦,上下兵卒,乃至于少许元从禁军都叹服敬佩。
罗士信对于行军的速度拿捏的极为到位,黄昏时分,他们一行人正式入住凤凰谷。
李渊、裴寂、封德彝等人并未察觉其中猫腻,李世民、平阳、房玄龄、杜如晦一行人却一个个都露出了赞许惊叹之意。
这领兵作战,行军速度的拿捏极为关键。
若一味求快,掉队丢士气不说,兵卒到了指定地点也没有力气作战。一味在乎兵卒疲乏,等到了前线,黄花菜都凉了。
一个出色的将领对于兵事必需要有全方位的了解,怎么样在保存兵卒有一战能力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战场,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此时此刻,罗士信固然不是带兵作战,但是他对行军的速度拿捏的极为准确,不但给了兵卒足够的休息时间,还准时的抵达了目的地。
这一点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你注意了没有?军中可有中暑需要休息的?”李世民低声问向了房玄龄。
房谋杜断是他最倚重的人才,两人一个心思缜密。一步三计,一个刚果决绝,目光长远。相互配合无间。天下之事,少有难的到这对组合的。房玄龄经常能留意到他人看不见的东西细节,有事问他,总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没有一个!”房玄龄也如李世民想的那样,留意到了。
“自从介绍他与药师结识之后,他的军事水准,越来越扎实了!”李世民感慨长叹。瞧了身后的侯君集一眼道:“君集,在如此下去,你可真要让他给追上超越了啊。”
在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身后的是一个姜黄肤色。身形高瘦,手足颀长,有着四方脸的年轻汉子。
他叫侯君集!
李世民最为器重的后辈之一,从收他如帐下起就看中了他那惊人的军事天赋。带在身旁培养。让房玄龄、杜如晦传授他兵法韬略。策略算计,更是让李靖收他为徒,传授他更高层次的兵法战术。
侯君集也没有辜负李世民的信任,在房玄龄、杜如晦的培养下,侯君集各项数值大幅度上升,已经成为文武双全的了得人物。文可成为他的谋士团一员,武能领兵打仗统帅千军还能冲锋陷阵。但是李世民对他还是有些不满意,侯君集的真正天赋在军事上。他需要侯君集成为超越李世绩接近李靖那样的军事统帅,能够为他为将来的大唐开疆扩土。成就辉煌霸业,但是侯君集在军事上的进步却不尽如人意。
以往是没有参照对象,现在有了一个罗士信,李世民发现侯君集立刻给比下去了。
在罗士信的进步面前,侯君集就像是乌龟爬一样。
今日趁着这个机会便想激励激励侯君集,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世民是一番好意,侯君集听在耳中却是一阵刺耳,脸上笑着回应,背地里拳头却是紧握,看向走在最前头的罗士信眼中带着强烈的嫉恨,还有对李靖的不满。
李靖的军事才华在大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人怀疑他的军事能力,即便是战无不胜的李世民在军事上也服气李靖。
能得李靖指点,侯君集自是满心欢喜,但是与李靖接触下来,他总觉得李靖既不收他为徒,又不传授他深奥有用的东西,觉得李靖私藏,怕他学会真本事从而超越他,对李靖抱有极大的成见。后来得知李靖对罗士信倾囊相授,心中更是充满了对两人的敌视。
罗士信还未进的凤凰谷,薛永已经出来迎接。
在得知李渊任命他接管仁智宫一切治安之后,罗士信已然先一步安排薛永提前赶到凤凰谷,排除治安隐患。
“回禀将军!凤凰谷内,每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末将都亲自带人搜查过。没一个危险都予以排除,每一条可以潜入山谷的道路都安排了人手护卫,绝对能够保证陛下在谷内的安全。”薛永向罗士信汇报了此次他的任务结果。
“很好!”罗士信满意的点了点头,他麾下几人性格各有不同,其中就属薛永为人最为持重,做事一丝不苟。由他负责检查护卫这种考究耐心细心的任务,在是合适不过了,也很让人放心。
确认谷内安全,罗士信开始安排李渊的銮驾入谷。
罗士信也得以见到这凤凰谷的全貌。
这凤凰谷确实不大,但是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进谷的道路。绵延的高山将太阳给遮了住,三面环山之余,还有三条十数米高的瀑布从天而降,空气潮湿清新,整个山谷都带着凉爽的气息。
“果然是绝佳的避暑胜地!”罗士信心生感慨,想着接下来的月余时间,他们就在这山谷里渡过,身心就是一阵舒坦。
仁智宫就位于整个山谷的正中央,整个宫殿大多都是以竹木建造,并不雄伟,却很清幽
一行人先一步来到仁智宫的正殿仁智殿,李渊安排了各自的住所,六宫嫔御及一众未成年小皇子公主分居殿后各院,秦王李世民一家入住东侧晖和殿。平阳入住西侧的排云殿。其他随行之人,各自安排了住处。
不过这个仁智宫也实在不大,莫说随行的千余兵卒,连一并受邀来避暑的官员都有些够呛,安排到最后都是两三人一个房间,一个别院十几个人住着。
裴寂作为李渊的兄弟,自然一个与家人独享一个别院,其他大臣也根据品阶不同享受着不同的待遇福利。
罗士信在下面想着自己就一个人,要求不太高,给自己一个房间就可以了。他一个人睡习惯了,暂时没有与他人同塌而眠的习惯。这女的还好说,难得心底实在有些排斥。就算对方是秦琼、程咬金也是如此。
罗士信等了许久,李渊似乎把他漏算了。这都安排到最低一层的官员了,他这个大将军竟然没有安排到。难道这个维护治安的就没有人权,没有他住的地方?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
太阳已半落到西岭后面,这山中黄昏早,李渊安排好一切,进屋正殿休息去了。
其他人也各自依照安排,整理衣食。
罗士信想了想,这山中凉快不假,晚上蚊虫肯定也多。这每个住的地方,不让蚊子叼走就有鬼了,硬着头皮再次求见李渊。
“怎么了?大将军?”对于罗士信的求见,李渊竟然用着一副很不识趣的目光瞧着罗士信,声音也是硬邦邦的有种抓狂的感觉。
罗士信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心中念道:“难怪人说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也。一路上都好好的,到了目的地,立刻就变脸了。”硬着头皮道:“这个,末将好像没被安排到住处,这个我晚上住哪?”
李渊瞪着眼睛道:“这个还用说嘛,当我是老糊涂了?自己不会去想,我为什么不给你安排?”
“这个……”罗士信不明所以,灿灿道:“末将愚钝!”
“岂止愚钝,简直就是猪脑袋!”李渊毫不客气的道:“真不明白,平阳怎么会看上你的。这仁智宫的房间紧张,偌大的排云殿只有平阳一个住,岂不浪费。你作为她的未婚夫婿又是朕的护卫,保护朕的安全,在隔壁殿中蹭个房间住又何妨?你们平日忙于军务,缺少相处的瞬间机会。难得有这个机会在一起避暑休息,还不知道怎么做?要让我教你不成?出去出去,没本事找到睡觉的地方就找个地方蹲着去,别来烦我!”
罗士信欲哭无泪的出了仁智殿,这为老不尊啊!(未完待续。。)
ps: 今天朋友来了,耽误了作息时间。今天只有一更四千字,明天补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