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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观音有泪     仙云txt下载     仙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回 至尊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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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府中,钱中伟正与钱云的老师闽先生品着香茶,一名家丁进来禀道:“老爷,公子已经交卷,还是第一个交卷的学子。”

    “毕竟年纪尚小,还是浮躁了点。”钱中伟道。

    “公子天资聪颖,这区区童试自不在话下,就是乡试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这次的主考是淮阳学政孟泽,怕是知道公子身份后会有些碍难!”闽先生道。

    “孟泽,他不是在道州任通判吗,怎么又回了淮阳做学政了?”钱中伟吃了一惊,这孟哲与他有些积怨,最是看他不起,若是知道钱云与自己的关系,那就还真是难说了。

    “军门放心好了,就算那孟泽想为难公子,也不会做的太过的,毕竟这是学府笔试,不止他一人评阅,只是想有个好名次,就有点问题了。”闽先生道。

    “哼,他若是做得太过,我也不会饶他的。”钱中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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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淮阳府放榜。

    淮阳首富何财东家,何玉衡悠闲的靠在软椅上,他是何家惟一的男丁,天资聪颖,从小便似宝贝一样被何家上下捧在手心里,他也不负众望,学什么就会什么,这次童试,他也参与了,只是令他郁闷的是,居然有学子比他先交考卷。

    “少爷,好消息,好消息!”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师爷笑呵呵的跑进来道。

    “柳师爷,别闪着了腰,说说看什么好消息。”何玉衡笑道。

    “少爷,外面已经放榜了,恭喜少爷获得童试第一。”柳师爷笑道。

    “第一,那个在我前面交卷的学子得了第几啊?”何玉衡道。

    “听说是陪在了榜末。”柳师爷道。

    “榜末,看来是我多心了!”何玉衡松了口气就不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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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榜末!那孟泽还真的做得出来。”钱中伟闷声道。

    “军门,其实这未尝不是件好事。”闽先生道。

    “哦,此话怎么说?”钱中伟疑惑的问道。

    “就像军门上次所言一样,公子年纪尚轻,早受点挫折总比以后再遇到大的挫折要强,此其一,其二,其实榜末与榜首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些公家的学粮,其它皆是一样,也能参加三年后的乡试,而且还能藏匿锋芒,刀可是越锋利就越容易折断,这对公子来说有益无害的。”闽先生道。

    钱中伟望向远处正埋头苦练的钱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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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兄,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点啊?”王堂手中拿着一张卷子说道。

    “哼,过了,有什么过了的,他一个没有功名的武夫,今rì也能坐到今rì的位置,还有什么比这过了的,想你我寒窗苦读数十载,到了如今也才区区五品官阶,若不是看那钱云却是有点文墨,便是榜末也不会给他的。”孟泽冷冷道。

    “可你这样把那钱中伟可是得罪的不轻啊!”王堂将手中的卷子收起道。

    “得罪了又如何,我一身清白,怕他作甚。”孟泽道。

    “哎???”王堂知道说多了无益,也就不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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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云现在是有点气闷,自己明明所有题目都答无遗漏,不说考个第一吧,也不至于仅陪榜末啊!

    他越想越是窝火,忍不住在练武场中打起五行拳来,这套拳法,他并没认真学过,只是当时陪着孙家二位公子练过,里面的招式早就烂熟于胸,这一趟拳打来胸中郁结慢慢消去,到了后来,更是沉浸在招式的变化之中。

    一柱香后,他收了功架,不觉回想起在孙家的往事,也不知孙璎珞那小妮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疯吗?他笑了笑,决定去孙家一趟,一来是谢过孙家的恩情,二来可以顺道看下那小妮子,因此禀过钱中伟后,准备了些许礼品就往孙府而去。

    孙毅此时已经回边关去了,府里只有他的七房夫人,钱云依次拜过,每房都准备了礼品,那些夫人只夸她懂事,可钱云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五夫人和孙璎珞,后来才知道,原来五夫人娘家出了点事,带着孙璎珞回娘家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钱云心里有些失落,离开孙府后便想一个人静静的走上一会。孙府回钱府的路上必须穿过细柳街,到了夜里细柳街上灯火辉煌,白rì里忙完杂物的苦工,关了铺子的老板,睡大觉的公子哥,都涌到了此处,有钱便上那花楼,没钱的就在街道旁随便找个女人,想一夜暴富的就往赌庄里去,想大快朵颐的则上一边的满月楼,总之是夜夜笙歌好不热闹。

    在他左边街道旁有一处赌庄,上面挂了个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至尊赌坊’四个金漆大字。他做乞儿时也经常瞅见别人赌钱,知道十赌九骗,他不禁洒然而笑,就准备继续向前走,可这一笑便引起门口一位公子哥的注意。

    “怎么着,有什么好笑的,没钱就滚远点。”那公子哥不屑的冲着钱云说道。

    钱云今天去孙家,因为自己原来曾在那为仆,所以就没有穿华服而去,只穿了套不怎么起眼的灰sè衣衫,以示对孙家的尊重,可没曾想会被这公子哥给奚落,这让他顿时无名之火燃起,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这种态度,这让他想起以前讨饭时被人冷眼相向的滋味。

    “呵呵,我的确是没什么钱,可是进去赌两把的还是有,你要是有胆子就一起进去玩玩,没钱没胆子,就不要跟着少爷我进去了。”他不怒反笑道。

    “咦嘿,这小子还挺冲的,好,本公子就陪你玩玩。”那公子哥乐了,他原是出来透透风的,瞅见钱云冲着上面的招牌冷笑才把他给叫住。

    钱云也不理会那公子,径直掀开厚布帘子进了赌坊,里面现在是挤满了人,什么样的都有,这赌坊也有两层楼,下面的赌具是给普通赌客用的,上面的则是招待大赌客的贵宾楼,一般每天总有那么几桌在上面玩。

    钱云瞟过里面的台子,天九,麻将,骰子,转盘,一应俱全,只要你想赌,又能拿出赌资便可以在这里寻找自己熟悉的赌具来玩,不过从来没有人能玩过庄家,即使偶尔让你赢两把,那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掏出更多的银子来。

    他目光停留在骰子那桌上面,这东西简单明了,他还是懂得一点的,几步上前走到一处空位置上,那后面跟上来的公子哥,将对面桌边的几名赌客掀开,也占了个位置望向他,他倒要看看钱云能拿出多少赌资出来。

    钱云没有理会他,听荷官摇完骰钟,唱完喏后想了想,便摸出身上的钱袋,今天因为去孙家,怕要用到银子,便多带了点,钱袋中有纹银三十二两,他又翻了翻,里面还有个铜板,笑了笑,将铜板往赌桌上一放,压在小字上面。

    后面的公子哥起先见他有模有样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绣金钱袋,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可还没等他多想,又见钱云从里面只掏出一个铜板来,暗道:“还是个穷鬼。”

    钱云抬头望了望他,然后努了努嘴,意思是我下注了,你了?

    那公子哥笑道:“穷鬼,就这一个铜板也值得你拽成这样?”说完从腰间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二三两之多,将它重重的放到大字上面,他既然是跟钱云对赌,那么自然要押开大了。

    “一二三小”荷官将骰钟解开,看了眼里面的三粒骰子后叫道。

    钱云笑了笑,收回陪给自己的铜钱,等荷官再次摇完骰钟唱完喏,将手中的铜钱又押在了小字上,然后望向对面的公子哥,笑嘻嘻的并不说话。

    那公子哥见了那里受的了,从怀里又掏出和刚才差不多大小的一锭银子,照旧压在大字上,然后冲钱云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钱云也不理他,权当是没有看见,荷官又问了声还有没下注的,见无人再应便将骰钟揭开,瞧了眼里面的骰子,大声道:“一二三小”

    “怎么又是一二三小,真他妈的邪门,我就不信还开小!”对面的公子哥和一边不少赌客都嚷嚷道。

    钱云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将赔给自己的铜钱收了回去,就这样,一连十三把小,钱云原来的一个铜板现在变成了五十两银子,他将手中的银子上下抛动着,冲对面一脸死灰的公子哥笑道:“怎么样,你还有钱继续压没,没有就出去凉快,别在这妨碍别人赌钱。”

    “哼,一点点银子而已,本公子还输的起,我就不信邪,这一把我就都捞回来。”说完等荷官刚摇完骰钟,便将身上最后的十两银子重重的压在了大字上面。

    钱云见了呵呵一笑,竟将银子都收进钱袋中,只留下一个铜板,仍旧丢在赌桌的小字上面,说道:“别说我不陪你玩!”说完不再理会他,也不管那个铜板了,就往赌庄外面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那边赌桌的荷官叫道:“三个六,豹子,通杀!”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位公子哥现在是副什么嘴脸,轻笑一声就准备掀开帘布出去,可身后却有人唤道:“公子请留步,我家主人想与公子玩上几把。”接着几个大汉将门口迅速的给堵住,钱云回过头一看,是名留着两撇胡子的师爷叫住他,犹豫了下,回过身子走上几步道:“这就是你们赌场的待客之道吗?”

第十七回 初会何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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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请见谅,我家主人也和公子一样,只是这里的赌客,刚才见公子赌技高明,只想与您切磋一二,没有恶意的。”师爷笑道,然后挥了挥手,几名大汉便都退散开来。

    “前面带路吧!”钱云想了想后道。

    “是,公子请随我上楼。”师爷见钱云并没推辞,更是脸上堆满了笑意,忙转身在前面引路。

    至尊赌坊在淮阳府已经开了有数十年之久,黑白两道都混的溜熟,平时一般的官宦也不曾太放在眼里,二层贵宾楼等闲赌客是不招待的,来的基本不是富甲一方的豪绅,便是府里的高官,钱云来这不过是第一次,里面赌客都不大认得他,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灰衣少年,被那师爷恭恭敬敬的领着上了二楼,皆是奇怪。那师爷他们有些认得,是淮阳府最有钱的大财主何财东府上的柳师爷,经常是陪府里何小公子上这赌两把的。

    柳师爷将钱云带进二楼的一处厢房,里面有张赌桌,只是比起外面的要来的大些,在桌子四端坐着四个人,最是奇怪的四人中竟有名少年公子,年纪与钱云相仿,只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坐在哪里,其余几人没有谁小瞧他的,皆是一脸凝重之sè,有个身子稍胖的圆脸中年人,更是额头上隐然露出颗颗汗珠,还没到立夏厢房里并不炎热,他这样子一看便知是输了不少,冷汗都流了出来。

    那少年他认得,是孙府摆宴时何财东带来的那少年,不过现在的神情可与在孙府时大不一样,只见他双目含光,神采飞扬,坐在那隐然有大家风范。

    “哦,你来了,先坐会,很快就结束了。”他见钱云上楼来打招呼道。

    “好,我等着。”钱云应道。

    这时有人过来抽了张椅子给钱云,上好香茶,点心果脯,钱云也没客气,坐下拈起一只梅条,送入嘴中,一边嚼着一边不经意的看向四人。

    四人玩的是麻将,他并不在行,这东西不是路边赌摊上能见到的,他以前小乞儿的身份自然没有法子接触,只在孙府时见几位夫人打过几回,不过就看那几人战战兢兢的摸牌,深怕出冲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果然只是又打了几把,那中年胖子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后说道:“今天就到这吧,何少东牌打的太好了,我江涛不是对手,甘拜下风啊!”

    其他几人也是附和,都道不是对手,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是各位老板承让了,今天就到这吧,我正好也有事。”说完站起身子等几人走出厢房才向钱云笑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在孙毅将军府上见过的,对吗?”

    “公子好记心,不错,在下确实与公子在孙府见过。”钱云淡然回道。

    “嗯,这就对了,刚才我下去时见你在那赌骰子,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我们原来是见过的,你听骰子的功夫不错,我看了几把,后来年师爷又跟我说你连赢了十三把,这我倒是不奇怪,能将那‘灵蛇缠身’练得比我还强上一分的人,那能会在下面输钱了。”

    “侥幸而已,我不过是进来玩两把,也没想过要赢多少钱,这才走运没输什么,上不得大场面的。”钱云嘬了口香茶后回道。

    “呵呵,你也不用谦虚,这样吧,我们玩上几手,还是玩骰子,一赔十,你押一两银子,我就跟一百两,你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钱云的脸sè变了一下,这分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随后又恢复自然,将茶杯放到桌上,才慢慢回道:“公子真是阔气,这么瞧得起在下,既然公子舍得打发,那我就只好承公子的情了。”说完走到对面的赌桌边坐下,从怀里掏出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倒出来,点了点刚好八十二两,接着向对面望着他的少年说道:“我这里有八十二两银子,就这一把定输赢,你看如何?”

    少年看了眼他桌上的银子,手挥了挥,不一会那旁边便有人端了个木盘过来,上面盖着红布,少年将红布掀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说道:“好,我这里是八百二十两,这把你若赢了便就是你的了。”

    “可以开始了吗,两位?”赌桌一边的荷官轻声问道。

    “可以了??”

    荷官手里拿着骰钟,手心里居然渗出汗来,能够在二楼做荷官的自然不会差劲,也绝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今天这小小的对赌,让他感到有种极为强大的压迫感,那感觉不止是来自他熟悉的那名少年,就连这第一次谋面的灰衣少年,虽然很随意的坐在那,可给他的感觉甚至更加强烈,这是场什么样的对赌啊?

    骰钟在荷官的手中摇动,哗啦哗啦的骰子在里面作响,桌子两边的少年都凝神细听着,骰钟终于落到了桌上,荷官将手缓慢的拿开,然后说道:“可以下注了。”

    少年暗道,对面的钱云也该和他一样,能听出骰子的点数,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骰钟里面的骰子应该是两个一,一个三。他笑了笑,右手暗自在台面上轻拍了下,别看他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台面,可从他手上便传了道暗劲到了骰钟里,原来两个一,一个三就变成了四五六顺子了。

    “我赌是四五六顺子大!”少年将桌上的盘子推到大字上面,他押的是大,他望向对面的灰衣少年,这次之所以要与他赌不是别的原因,因为自小懂事起,就只有他赢别人,从来没有人能赢他的,特别是那人居然年纪与他相仿,还是名低等的下人。

    “我押两个一,一个三,五点小。”钱云不理会对面少年的眼神,将那些散银子哗啦啦的推到了小字上,然后端起桌边的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起香茗来,可是谁都没有料到,刚才他将那些散碎银子推过去时,左手在桌子底部也用暗劲拍了几下,借着散银子推过去的声响悄悄的给掩饰了。

    荷官将骰钟揭起,他先瞅了眼一边的少年,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钱云,才说道:“两个一,一个三,五点小。”

    那少年在荷官揭开时便已经瞧见,他心中一惊,看向对面神sè不变的钱云,口中说道:“你???好??好手段,玉衡我算是服了,这八百二十两银子是阁下你的了,不知方便报下高姓吗,它rì我何玉衡也好再向你请教一二。”

    “不敢,在下钱云,你若要会我,只管去一元巷钱府便是。”钱云也不客气将荷官送过来的银子都收好后回道。

    “一元巷钱府??那不是淮阳兵备钱大人的???”柳师爷望着下楼的钱云低语道。

第十八回 铁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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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去赌钱了?”钱中伟压了压茶杯里的茶末,说道。

    “是,义父。”钱云老实的回道。

    “适当放松下也没什么关系,不要沉迷在里面就是了。”钱中伟喝了口香茗后不以为然的道。

    “是,义父,只是这几rì我见您像颇为烦恼,不知是何事,孩儿能不能尽点微薄之力替义父分忧了?”

    “呵呵,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其它的事无须关心,只把学业抓紧就好。”

    “是,孩儿知道了。”

    “嗯,你下去吧,待会高府尹要来,我还有事与他商议的。”

    “是,那孩儿告退了。”

    一边的柳氏见钱云出了大厅才侧过身子埋怨道:“你是怎么了,居然对孩子说赌钱没什么,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呵呵,赌钱有什么好忌讳的,男人不会赌钱还是男人吗,真是,难道要把他关在屋子不出门,像个小娘们似的,不知人间世态炎凉,真是妇人之见。好了,你也退去吧,等下我还要与高府尹商议要事了。”

    钱云出去不远正好瞅见淮阳府尹高德尚从府门口进来,在孙府时他就远远的见过一次,那次不知此人便是祸害李大善人一家的元凶,也没怎么留意,这次看来,此人身材高大,长脸大眼,四十岁左右,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淮阳府尹是正四品官阶,与淮阳兵备道同阶,一个管民一个管兵,因此钱中伟知道高德尚进府了也是出了大厅上前迎接,两人礼让一番并步走进里厅。

    钱云不知道这人来是做什么的,不过显然是有事要商议,而且还是公堂之上不方便述说的事情,他皱了皱眉,这高德尚可不是什么好鸟,可别有什么事拖累到了义父才是,正在他低头思索时,一颗石子飞向他来,他只是信手一伸便将石子给接在了手中,那石子上包着一张纸,打开后上面有几行字,他见了忧郁了下便将纸片给撕成碎末,走到马房选了批枣红马朝府外而去。

    淮河是淮阳府外的一条小河,河水不深,河面也并不宽阔,不过这条河却是孕育着两淮的居民,此时正是初夏季节,河水比平rì要宽阔些,在河边的沙地上钱云按着纸片上所述的地址来到此处。

    只是一会功夫,远处两批快马奔来,到了近前正是青云观中绑架孙璎珞的那两名汉子,见了钱云其中一人抱拳道:“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钱云看了他们一眼,上次一别到现在也有数月时间,他也不是当初那个身无长技的‘拨浪鼓’或孙府的下人‘福云’了,笑了笑也抱拳道:“两位好汉一别数月可好啊!”

    “我们还凑合吧,比不得钱公子,现在可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了!”

    “呵呵,世事多变化,岂不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道是在变的,更何况人了!”

    “公子说的在理,只是不知公子还有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啊?”

    “你是指‘高德尚’之事?”

    “不错,我记得当初公子可是说要替李大哥报仇的,现在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我钱云说的话就如同吐出去的唾沫,绝不会又吞回去的,两位好汉这次找我有什么话当且明言,咱们可以商议着办。”

    “好,我就知道李大哥绝不会看错人,上次比较匆忙,也没来得及介绍,我叫铁豪,他是我兄弟铁军,江湖上称作‘铁氏双刀’的便是我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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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云回府时高德尚已经走了,想着铁氏兄弟的话,这才明白为什么义父这几天烦恼了,原来是前方在催促运送兵械粮草。

    这才夏初,去年的收成不行,现在那有余粮啊,江北道督粮官丘全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与钱中伟关系素来不错,两人都有督办军粮的职责,只是一个专一负责江南道六府一州的军粮督办,一人则只负责两淮的军械,兵员及粮草的督办而已。

    淮阳,淮yīn两府因为只是隔着一条淮河水便统称两淮,淮yīn没有专设兵备道,由淮阳兵备道署理兵役事宜,钱中伟也在为这粮草之事着急,他自己尚缺了十万担的军粮,而丘全辉还请他帮忙筹集三十万担的军粮,一场朋友,若是平时库房充裕时那也没什么,可如今他自己都捉襟见肘,那有能力帮别人啊!

    现在钱中伟手上有上面拨下的银子,不过问题是买不起外面的粮食,那些巨商知道要打战了都将粮食囤积起来,价格奇高的沽售,可就是如此每rì还限量供应,这让钱中伟是左右为难,前rì高德尚过府就是找他商议用盐引与那些粮商换取粮食,这可不是小事,钱中伟一下子决定不下来。

    铁氏兄弟也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高德尚要用盐引与那些粮商兑换粮食,就想借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擒拿,铲除掉这狗官。

    而要想做到这些就必须有淮阳地界最大的军事将领钱中伟的支持才行,不然还没等他们动手就会走漏掉消息去。

    他们在钱府附近转悠半天正想着要怎么游说钱中伟大义除jiān时,见到了钱云回府,再一打听才知道,上次见过的那家仆现在已经是钱府的公子了,两人当时一合计便用飞石投书的方式约钱云到淮河边的沙滩上会面。

    钱云自然比那两个鲁汉要想的远些,这事别说钱中伟自己参合进去了,就是没有也绝不可能去找高德尚的麻烦,官场上的事他虽然还不清楚,可有一点他却是知道,损人不利己的事,那是只有傻瓜才会去干的,像这些已经混迹官场如此多年的老人,怎么也不会为了什么‘大义’两个空洞的字眼犯傻的。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这两个鲁汉子,好言安抚几句先将他们稳住,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出来,这才回到府内。

第十九回 控物术与弄火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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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云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他需要静一静,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脑中有点混乱起来,他盘膝坐到床上,放下帘帐,先深吸了一口,再将浊气吐出,接着慢慢匀速的开始吐纳。

    这几个月的‘jīng元功’修炼,灵气在他体内已经凝聚成一团,像只小老鼠似的,颇为有趣,可以用意念指挥着上下攒动,今天似乎积聚到了顶点,那气团自动的朝背后督脉运行,按照‘jīng元功’上所叙,这是到凝气冲关的阶段了,此关非同小可,运转的好就可气通任督两脉,若是心有杂念,便会气滞神伤。

    钱云不敢怠慢,将全身放松,神念似有似无,似助非助的注视着丹田处向尾胝长强**冲击的真气,那真气先是向上不断推进,遇到阻力时又掉下来,等积聚力量后又继续前冲,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先冲过长强**,又依次经过腰俞??命门??脊中??等诸多**位后,钱云脑中只觉得轰隆一声响,接着任督两脉在龈交贯通,真气沿着周天流转运行。

    钱云一直将周天运转了四十九轮后才吐息收功,睁开双眼将帘幕拉开,只见窗外竟是一片漆黑,不知不觉就过了半rì功夫。

    他打开房门,走到院子中,将身子活动两下,然后拉开功架,一套五行拳打出,这拳法打得,动若脱兔,静如处子,猛似出山之虎,毒比缠身之蛇,真可谓形神具备,力巧相合,这要是被孙府的路师傅看到,也得自愧不如。

    打完一套拳,他又将袍袖一抖,三把飞刀如同闪电般飞出,只听到朵朵朵三声,三把飞刀,扎扎实实的打在数十丈外的树干上,那只挥出的右手突然凭空一抓,远在十丈外,钉在树干上的飞刀,无风晃动了一下,突然倒shè回来,落进钱云的手中,他袍袖一摆,那三把飞刀就不见了踪影。

    这要是让段新见了,定会忍不住惊呼:“先天真气”,这种隔空控物的手段,只有练到武林中传说的‘先天真气’的至高境界才能拥有。

    钱云笑了笑,这任督两脉贯通后,隔空控物的本事又进步了不小,全身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力量,他十分清楚自己体内的真气绝不是江湖上所说的内力,这真气赋予了他许多神奇的能力,隔空控物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回到房中,他将那本‘基础法术’的经书拿了出来,现在他已经可以运转周天了,里面的一些粗浅法术便可以学学。

    打开经书,里面一共记载了十二种基础法术,其中以他现有修为能够习练的只有两种,一种便是控物术,这与他之前自行体会到的控物术一样,只是前面并没有通过专一的修炼,是感悟中得来的,天地万物皆有法则,这法术之道只不过是借用天地法则威能的工具罢了。

    ‘jīng元功’修炼的是‘炼jīng化气’的过程,分二个阶段,第一阶段便是运转周天,第二阶段是‘马yīn藏相’,何谓‘马yīn藏相’了,其实修道是逆修,人生如一盏油灯,油竭灯灭,要想证道长生,那就必须时时保证那盏油灯里的油是满的,这便是道家俗称的‘添油续命之法’。

    里面的灯油则是指人的先天元气,人首先是禀先天元气孕育而生,随着年纪的增大,元气渐渐随着自身元jīng的流失而溃散,因此便有了生老病死四种形态,而通过修炼,采集天地之灵气,补损自身之元气,可以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当修士修炼到了一定火候,就能将元气通过道家密法,可以转化成元神,修道就是修元神。元神是先天元气所化。元神者,身外有身,化千万亿化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有始无终,与天地同在。这就是仙的概念。

    而‘马yīn藏相’是修士先天元气充沛到一定阶段后的一种法相,是道家筑基功的一部分,也是筑基将成的一种表现。

    钱云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将‘jīng元功’练到运转周天的境界,一半是因为悟xìng极佳,二则是因为得了白眉老道的洗髓易经之助,不然区区半年光景那能就如此轻易运转周天了。

    有了法诀在手,再加上自己的感悟,那控物之术不到片刻功夫便学成了,这回使出来,只见袖中的飞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把持住一样,想去那便去那,挥洒间犹如行云流水般畅快,钱云袖子一抖将飞刀收了进去。

    第二种可以修炼的法术是‘弄火决’,这法术要在有控物术的基础上才好施展,这弄火决是从自身体内发出的真元之火,与外面的凡火大不相同,此火能驱魔除妖,荡邪祛秽,威力之大不可想象。

    钱云先闭目沉思,接着伸出手掌,掌心朝上,不一会手心中闪动起一丝火苗,摇曳几下后又缩回手掌心中,钱云皱了皱眉,重新开始凝聚神念,又过了一会手掌中火苗再次燃起,这回不再缩回掌心里去了,而是慢慢的粗壮起来,不大一会功夫,就在手心中凝成一个拇指大小的火球来,钱云心念一动,那火球便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一圈,将院中的一块岩石穿了个洞后回到周纯的手掌中,他心念再动,火球又慢慢没入进他的手心里去。

    钱云自己都看傻了,这火球的威力也太大了吧,若是弄到人的身体上,那还不皮焦肉烂的,连骨头都会消融掉。

    初学法术他兴致极高,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将那控物术,弄火决反复的练习着,直到觉得真气不济才不得不停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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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清晨

    淮阳城外,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到了城门口,上面的军士,将手中一杆令旗一扬,便直入城中,这是边关的信马,入城可以不下马,军士马不停歇,一路便到了淮阳军备道的衙门前,下了马匹,也不顾身上的疲惫擎着那杆令旗往里面奔去。

    守门军兵自然是认得那令旗,不敢阻挡,让他直入府内,那军士三十来岁,身上的盔甲还有血迹,头盔也不知掉到了何处,头发散乱,进了里面口中喊道:“快请钱军门,我有紧急军务!”

    一边的军兵急忙进到内衙通禀,不一会钱中伟从里面快步走出,见了那军士手中的令旗,忙将过来拜倒的军士扶起说道:“里面说。”接着又转身道:“去给这位兄弟准备饭菜和刀伤药,还有将热水也打好,把那干净衣衫准备一套!”

    下面的人立即四下准备去了,钱中伟则带着那军士进了内衙,刚一入内衙,那军士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钱中伟,上面有镇北军‘庐云关’的关防,他将书信打开,看完里面内容后脸sè不禁大变,然后将书信小心收入怀中,问道:“你从庐云关到这用了多长时间?”

    “禀军门,小的从那突围出来,未曾歇脚,大概用了半夜的时间。”那军士虽然疲惫至极,可还是清楚这事的重要xìng,努力支撑着回道。

    “半夜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钱中伟低语道。

    “军门,可要快点啊,关里的兄弟都已经没有了粮草,他们拼死才将我给送了出来,请军门救救他们???”那军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咽道。

    “放心,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我会想法子的。”钱中伟起身将他扶起道。

    ‘庐云关’是南召国与北魏国之间的一处关隘,这里实际上离北魏国还有点距离,中间也隔着四五座城池,也不知道哪些北魏军是如何绕过前面关隘的,竟然直接打到了‘庐云关’。

    两淮距离‘庐云关’不远,只有四百里路程,这中间没有任何屏障。那‘庐云关’要是失守,可是不得了的事。北魏军进,可直逼两淮,退可夹攻镇北军其它关隘,这让钱中伟头痛不已。

    他虽为两淮最高军事将领,可并没有权力调派军队,这还只是其一,因为有那‘庐云关’镇北军的关防文书,勉强调兵也说得过去。

    只是两淮兵员刚刚征调去了镇北军大营,而留下的守城官兵,皆是老弱病残,这样的队伍别说是去对付如狼似虎的北魏铁骑了,就是征讨流寇,都还嫌不够。

    “军门,高府尹和季大人在外面求见军门!”一名亲兵过来报道。

    “哦,他们怎么来了,难道???快请两位大人!”钱中伟说完将身上的官服整了整,才迈着四方步走了出去。

    “钱军门??”高德尚与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文官道。

    “两位大人里面请。”钱中伟侧身将二人请入内衙,三人分别落坐。

    “二位大人,一早就到我这军备道衙门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钱中伟道。

    高德尚与中年文官互望一眼,高德尚道:“钱军门难道还要对我二人隐瞒,是不是那北魏军杀过来了。”他说到这原本平静的神态变的激动起来。

第二十回 庐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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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有北魏军杀过来了,谁人告诉你们的?”钱中伟好奇的问道。

    “钱军门??今天一早,就有人看见从城外进了一匹信马,据说那上面的信使,样子极为狼狈,身上穿的是镇北军军装,进城后,疯了似拍马直往兵备道衙门来,难道不是边关有紧急军情吗?”一边那皮肤黝黑的中年文官道,此人是淮阳判官季荀,为人也还正直,在淮阳官场算是个另类人物。

    钱中伟听他们说完,这才知道他们只是猜想而已,不过本来此事也没打算瞒住这二人,于是从怀中取出那文书,递了过去。

    高德尚接过一看,浑身冷汗直冒,将文书又转给一边的季荀,季荀看后也是吃了一惊,将文书还给钱中伟,说道:“军门打算如何处理?”

    钱中伟将文书收进怀中,苦笑一声,说道:“如何处理,我正要请教两位大人咧?”

    高德尚也苦笑道:“这城中之兵也就三千,加上淮yīn的也不过五千,还都是些老弱残兵,就这么派出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可附近又无屯兵,呵呵,这可是难办啊!”

    季荀那也是知道实情的,摇了摇头,也是没有良策。

    钱中伟见二人如此,也是意料之中,说道:“现如今第一紧要的,是不能将此消息,让城内百姓知道,不然引起暴乱,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不错,此消息是绝不能外传的。这点我二人可以做到,只是还要烦请军门想个万全之策,解决掉‘庐云关’的危机才好啊!”高德尚道。

    “哎,城中兵勇轻易是不能动的,那会引起城内的恐慌,这样吧,只有将两淮团练的那些乡兵组织起来,估计也有二千余人,这些人平时在乔,马两位将军的训练下,还能勉强上去冲杀一番,你们看如何?”钱中伟望向对面两人道。

    “这个??军门自行决议就行,我们是文臣,对征战之事可是外行,我与季大人先去安抚百姓,免的外面流言蜚语的,扰乱两淮治安。”高德尚说完起身便告辞,季荀本还有话要说,见他这样,也只好跟着告辞出去。

    钱中伟望着高德尚离去的背影,低声骂了句老狐狸,这高德尚怕担干系,绝不会参合进来,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后叫来军士,去请淮阳正副团练使乔旭,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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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云今天起晚了点,昨天练的过了,耗损了不少真气,他洗漱完后,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往淮阳兵备道衙门去。

    这段rì子里,他隔三差五的就去兵备道衙门,也不为别的,那里还有个拳脚师傅,是钱中伟帐下的一名旗官,此人姓岳名介如,原也是镇北军里的军官,后来因为吃酒误了军务,本应革职查办的,被钱中伟保了下来,从此便跟了他,左右不离。

    岳介如是道州人氏,祖上家传了十八手金刚伏虎拳,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声望,上次见了钱云,喜他聪慧,又感念钱中伟的恩义,便将那是十八式金刚伏魔手传给了他。

    进了兵备道衙门,他按惯例,先去给自己义父请安,才到内衙门口,就听见了里面还有他人,问外面的亲兵,说是一大早的高府尹和季判官就来见钱中伟了,已经在里面说了好一会。

    钱云只好先在外面候着,不过以他的耳力,里面几人的谈话,就如同在身边一样,听的一清二楚,也是吃惊,暗道:“这北魏军若是杀进了两淮,那还不知有多少家庭,要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会像他从前一样,只能乞讨度rì了。”

    又过了会,高德尚先从里面出来了,紧跟着季荀也走了出来,两人心事重重,只是瞟了眼一边的钱云,便离去了,他们以为钱云也是衙门里的人。钱云等钱中伟吩咐完亲兵,这才进去请安。

    “你来了啊!”钱中伟见钱云来,心事重重的道。

    “是,义父,孩儿到了一会了。刚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孩儿有些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钱云道。

    “哦,你倒是说说。”钱中伟好奇的看向他。

    “孩儿原也听闻过北魏军的厉害,这次能将‘庐云关’给困住,只怕是来敌数量不少,而且应该皆是jīng兵强将,我两淮的兵勇,别说是不及对方的兵多,就是战斗力也大不如人,若是就这样冲杀过去,不但解不了‘庐云关’之危,还会损兵折将的。”

    “那你说该如何应对是好了?”钱中伟知道这些,见他能想到,也是欣慰,越发好奇起来。

    “孩儿以为,除了速速派人知会不远的道州守军以外,若是派兵驰援,必须擒贼先擒王,可将援军分成两批,先派敢死之义士,暗杀那北魏军的将领,然后在与关内的兵勇一起,配合援兵里应外合,北魏军没了主帅必然大乱,这样才有机会击溃他们。”钱云接着说道。

    钱中伟听完楞了半天,这法子虽然不见得是最好的,可目前却是最适用的,不由得对自己这义子更是喜爱,想不到他居然还懂用兵之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可那敢死的义士到那去寻找,需是武艺高强,不谓生死之辈才行!”钱中伟想了到这又头痛起来。

    “这人选贵jīng不贵多,孩儿可以保举两人,再加上岳师傅和孩儿自己就足够了。”钱云道。

    “你保举两人??你也去??不行,你这小小年纪如何去得!”钱中伟道。

    这时亲兵来报,乔旭,马寅两位将军到了,钱中伟吩咐道:“快请。”又转头对钱云道:“你先在一旁,听我说话。”

    不一会,乔旭,马寅进了内衙,见钱中伟身边还有一名少年,依稀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那见过。

    “两位将军请坐,这是我义子钱云!”钱中伟道。

    “见过两位将军!”钱云躬身拜倒道。

    “义子???快起来,我们好像在那见过一样!”马寅看这眼前少年说道。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两位将军请先看看这个!”钱中伟将那文书递了过去。

    乔旭,马寅是淮阳团练使,一个正使,一个副使,在南召国,团练使也是正四品品阶,但没有实权,只是授给武官的虚衔,可淮阳因为靠近边关,与旁的州府不同,执掌了两淮乡勇的训练职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乔旭看后问道。

    “信马昨夜三更出的‘庐云关’,清晨送来,只半天时间。”钱中伟回道。

    “那军门准备怎么应对了?”乔旭道。

    钱中伟将钱云刚才的那番话又叙述了一番。

    “此计甚妙,只是那敢死的义士难寻啊!”马寅道。

    钱中伟转身对钱云道:“你要保的是何人,我可识得?”

    “是两位江湖好汉,人称‘铁氏双刀’”钱云道。

    “铁氏双刀,这二人我也曾听闻过,是江北道武林中的两位好汉,武功均是不弱,贤侄是如何认得的?”乔旭诧异的道。

    “两位好汉与小侄的一位师傅有点关系,所以认得。”钱云道。

    “若是这二人肯助力,那就多了一层把握,只是还需一两位接应才好成事。”马寅道。

    “岳介如武艺超群,万夫莫敌,可以同往。云儿,你速去将那两位好汉请来。”钱中伟道。

    钱云应声出了内衙,借了匹马,直往城中‘大风酒楼’而去,到了楼前,托鞍下马,小二将马给牵到后面的马厩,钱云按照与铁氏兄弟约好的暗号,知会了店家,不一会,那二人便从里面出来,见了钱云也是高兴。

    钱云也不啰嗦,将事情来龙去脉简要说与二人,那二人皆是豪杰之士,不然也不会为了李大善人杀官劫囚了,此事关系到两淮百姓的安宁,当下应诺,又从里面请出两位好汉,一人名唤童虎,善使一根游龙棍,江湖人称‘一棍扫千钧’,端的是力大势猛,无人能敌。第二人,瘦高个,白净面皮,一身书生装扮,手拿一把折扇,名唤杨志,外号‘白面书生’,那手中的折扇乃jīng钢打造,内藏机关,可一次发出三十六枚毒针,也是厉害无比。

    五人快马飞驰,到了兵备道衙门,钱云先是进去通禀,钱中伟听闻又多请了两位义士,也是高兴,出了内衙,将四人迎入。

    这时,岳介如也在衙内,几人将事情一番合计,定下里外接应的暗号,便不再迟疑,骑快马往‘庐云关’而去。

    钱中伟此时才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只能期望五人可以完成使命,就算不能退敌,只要斩杀了对方主帅,也可拖上数rì。前面早就安排了快马向道州大营报信,只要能拖住二天时间,道州便能出兵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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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庐云关’是两淮距离北魏国的最后一道屏障,这里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庐云关’的最高将领是夏青,现职偏将,所通部署五千余人,此时他站在烽火台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北魏军,脸sè异常难看。

    这下面的北魏军也不知道是从那里突然钻出来的,数万人将‘庐云关’围困起来,只是一夜时间,双方就在攻防中死伤不计其数,若非此关险恶,必然早以被攻下,只是本就缺粮,那北魏军的火箭偏巧shè着了粮仓,扑灭火势后已是所剩无几,这数千人没的吃的,只能饿着肚子应战,死伤越发大了。

    “奇怪,我们这里早就点燃烽火,为何附近城池到现在都无半分反映,他们都是瞎子不成?”庐云关都统林轩不解的说道。

    “谁知道了,林都统,城中还有多少士卒和余粮啊?”

    “还有士卒不到三千,粮草早以断了,现在只希望信使将文书送到了淮阳,不然??呵呵!”林轩苦笑道。

第二十一回 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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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批快马如飞似的朝‘庐云关’驰来,前面马上坐的是岳介如,他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对铜铃似的大眼,双膀有撕虎裂豹之力。后面紧跟的自然是铁氏兄弟和童虎,杨志四人。

    “快到了。”岳介如将速度稍微减缓道。

    其余四人也将速度减慢,果然又向前跑出数十里,便远远看到‘庐云关’的城墙,在它上空,还有着滚滚狼烟。

    “他们估计要夜里才能赶到,我们先行入城,和里面的人会合后再说。”岳介如道。

    “好,我等四人但听岳将军指挥便是。”铁氏兄弟几人道。

    “不敢,几位好汉,等下我们从右侧薄弱处冲进去,请杨兄和我一起负责进城的绳索,铁兄和童兄帮忙殿后。”岳介如仔细看了下外围的兵马后道。

    四人应诺,各自取出兵器,随着岳介如,朝西侧冲杀过去。

    外围的北魏兵,那里晓得后面会有人冲杀上来,五批快马直冲到离城墙百余丈,才被挡了下来。

    那马匹本就因为五人拼命赶路,早已筋疲力尽,冲杀一阵后,马腿一软,都纷纷瘫倒在地,五人只得跃下马匹朝城墙处冲杀,这几人皆是身怀绝技,铁氏兄弟一双大刀,左劈右砍,只把挨近的北魏官兵杀的尸横片地,哀嚎不止。

    那童虎也是了得,一条游龙棍,所过之处,刀枪剑戟莫不被磕得四处横飞,只要触到士卒的身子,便一一栽倒,动弹不得。

    岳介如与杨志则借着三人的拼杀,冲到城墙边上,那上面早有守城士卒看到下面的异动,禀报了夏青。岳介如原也是镇北军将领,二人都是熟悉,上面立时放下绳索,要拉这几人上来。

    岳介如与杨志各自接过一根绳索,然接着往后杀出,将绳索一端扔向三人,铁氏兄弟接过一根,童虎也接过一根,岳介如,扬志见他们接到了绳索,便拽着绳索向城墙上攀爬,后面的三人也紧跟着上来,有那想靠近的北魏士卒,不是被城墙上守军的箭矢shè到,便是被杨志铁扇中的毒针所shè倒,那毒针一喷便是三十六根,均是shè向北魏士卒的脸部,中者无不跌倒,只是数息便气绝身亡,唬得其它士卒皆不敢向前。

    五人趁机迅速朝城墙上攀去,下面的北魏士卒见了,拿出弓箭便要shè杀。城墙上的守军那会让他们如意,也是箭羽如云般落下。五人各自用兵器挡开北魏军的箭矢,凭着轻身功夫,只一会便上了城墙。

    五人上去后,在数百丈远处土丘之下,一直观望的钱云才放下心来,这关系了淮阳城数万民众的安危,可不是儿戏,虽不说他有多么高义,可自己也身在城中,那北魏军杀来,他也脱不了干系,于是瞒着钱中伟,一直跟着五人到了此处。

    夜幕降临

    城墙下篝火燃起,如繁星般将‘庐云关’围在当中。

    北魏军的大帐内,一名身着将军服的北魏军官坐在帅位上,两旁还有大小武将数人。

    最奇怪的是,他左首位置上,有个灰衣道士盘膝而坐,那道士小眼鹰鼻,身材瘦肖,年近半百,手上还捧着一柄拂尘,只是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猥琐,没有一丝仙风道骨。

    “这几rì攻城死伤了不少兵士,仙师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助在下破了此城吗?”帅座上的将领道。

    “罗将军,我助你绕过前面城池,又为你布置幻阵,挡住了北边的狼烟示jǐng,可是消耗了不少真元,你曾诺的东西我还没看见了,呵呵???这个吗你看???”道士用手捻着不多的几根胡须笑道。

    “仙师尽管放心,只要是攻下此城,到了两淮,那里美女如云,仙师的所求,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那将领笑道。

    “那好,我就权且信你,不过今晚,无论如何要补点元气才行,你知道我修的是什么法门,可要那jīng气足的才好。”那道士回道。

    “这好办,你们还不下去为仙师准备。”那将领对左右军士吩咐道。

    道士见了这才欢颜,说道:“我听说今rì有人闯进城去,不知将军怎么看?”

    “不错,今天有五人进了‘庐云关’,那几人身手皆是不弱,只怕是上次逃出的信使已经到了淮阳,这援兵不久便会赶来,这才请仙师助我速破此城,以防有变啊!”那将军道。

    “将军无须担忧,就是千军万马来了,只要本人在此,便也叫它有来无回。”道士笑道。

    “仙师有何妙招,但且说来。”将军道。

    “明rì,等我元气恢复,便可设下法坛,召来鬼兵,助将军破除此城,到时还担心什么援军啊!”道士笑道。

    “那是最好,来,我们痛饮一碗,过了明rì,便可挥师南下了。”将军端起面前酒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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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

    ‘庐云关’城墙上,五条黑影,借着夜sè,顺着悬下的绳索,悄无声息的落下城来,正是岳介如等人。

    “按计划我与杨兄直接去大帐,寻那主将杀了,你们去烧了粮仓,做完后,勿须理会我们,直接撤回城内,切记!”

    “好,将军放心。”铁氏兄弟与童虎道。

    五人分成两拨,往前面的北魏军大营摸去。

    岳介如,杨志二人到了主帐,见里面还点着灯火,用刀将营帐轻轻划开一条细缝,朝里面望去,只见一名北魏人躺在裘毯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主将。

    二人互望一眼,便潜到营帐口处,只是瞬间,便将门前卫兵给弄倒在地,然后揭开帐幕,闯了进去。

    可还才进入,就听到一阵大笑,有人道:“等你们许久了,怎么才到。”帐内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三人,都只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紫衣,手中各持兵器,挡在那假睡的北魏人身前。

    两人心中一惊,不约而同叫道:“紫衣堂”

    ‘紫衣堂’是北魏国的一处秘密组织,里面的人皆是当世一流高手,据说受到北魏国朝廷的供奉,专一替北魏国做机密之事。

    就在二人失神时,后面突然噪杂起来,两人转身看去,帐外已是聚集了无数士卒,手中持着长枪,将帐幕挑开,堵在门口,叫他们后退不得。

    岳介如知道只有拼死杀掉眼前这些‘紫衣堂’高手才行,也不言语,纵身而上,十八式金刚伏魔手,疯狂般打出,对面三人见他欺来,拳式凶猛,不敢大意,其中二人上前挡住,另外一人则望着杨志,并不出手。

    杨志也知道今夜只有放手一博才有万一机会,手上铁扇挥出,也攻了过去。

    帐内五人斗在一起,岳介如一人独战两人,丝毫不落下风,但想突破他们上前,却是千难万难。

    杨志与另一人也是打的难分高下,心中未免急躁起来,寻个机会,手中铁扇点向对方时,手指启动机关,三十六根毒针shè出,对面之人像是知道他会这手,竟然袍袖一挥,将袭来的毒针都扫进袖中,然后发出一声冷笑,说道:“你还能发出几次,都使出来好了,我统统收了就是。”

    杨志心都凉到谷底,他这铁扇只能发出三次毒针,用完需要时间补充不说,只见那人身手如此了得,又知道他的绝招,再万难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伤到此人了。

    岳介如也是心若死水,谁曾料,那北魏军知道他们的行动,布下罗网,有这三名北魏国‘紫衣堂’高手在,今rì别说是杀那北魏军将领,就是自身,也是难保。

    可就在他们以为无望时,突然外面哀嚎一片,紧接着风声响起,三道白光从帐外shè向里面的北魏高手。

    那三人吓了一跳,准备用手中兵器挡住,却不曾想,那三道白光居然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绕过阻挡的兵器,齐齐shè进他们的咽喉,三名武功高强的北魏人,就这么睁大眼珠,不太相信的看着自己咽喉上的一把飞刀,直直的倒了下去。

    可奇怪是,那飞刀在他们脖子上一晃,又倒shè回帐外,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道:“还不去杀了里面的人。”

    岳介如与呆立在场的杨志,这才从震惊中醒过来神来,扑向那正要钻出营帐的北魏军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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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氏兄弟抡起双刀奋力将挡在前面的士卒劈死,可望向无数又涌上来的北魏兵,两人都露出绝望的神情,他们刚一到草料场,便被北魏军给围住,童虎在双方拼斗时,被分割开来,生死未知,他们杀了近百名北魏兵后,也是力竭,双手沉重到连手中的钢刀,都快使唤不动。可眼前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多。

    “老二??”铁豪对背后的弟弟道。

    “什么事,大哥?”铁军喘着粗气道。

    “你后悔今天和大哥上这来不?”铁豪望着重新围了过来的北魏军道。

    “后悔个鸟,大哥上那,我就去那,这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还有赚不是。”铁军道

    “好兄弟,不错,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咱哥俩杀了如此多,呵呵,今天可是赚大发了。”铁豪看向一地的北魏军尸骸笑道。

    可就在这时,他们对面的北魏军像是被开水烫伤了般,一个个四下跳动散开,有的竟然连手中的兵器都抛了出去。

    铁氏兄弟都看的傻眼眼了,这是演的那一出戏啊,怎么这些人围着他俩,跳起篝火舞来了?

    可再以仔细瞧去,这才明白,原来一个极小的火团,如同流星一般,在他们周围转动,只要是被触到的兵士,无不发出声声惨嚎,那拇指大的火团,竟是如同无物般,可以穿透他们厚重的铠甲,穿过他们坚韧的盾牌,再洞穿他们的身体,继续下一个目标。

    “还不快走,难道你们想死在这里不成?”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两人一楞,立即朝‘庐云城’而去,那北魏军的粮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点燃了,正熊熊燃烧起来。

    到了城前,正碰上另外三人,彼此见对方无事,想起刚才的惊险,皆是冷汗直流。

    五人发出讯号,三颗赤红的信号弹飞上空中,然后如同绚丽的烟花般爆开,在空中短暂停留了数息后,才如万点星辰般落下。

    早以准备好的城内兵马与守候待机的城外援兵,里外杀出,一名道士,半裸着身子,在杀声震天的喧哗中,一脚将身边的女人踹开,冲出营帐落荒而逃。而南召军兵则趁着北魏军营大乱之际,将敌军杀的大败退出数十里才收兵回城。

第二十二回 军粮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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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云等道州的援兵来了,才离开‘庐云关’,回到钱府后,将身上的衣衫换了,便去拜见柳氏。走前他说是要出去会友,也许要住上几rì,那柳氏向来痛他,见他难得出门一趟,也就答应了,只说回来后就去见她,免的为他担忧。

    但钱中伟却不在家,而是去了蔚宁府。那里有他的一位故交好友,任漕运督查使,对江北道的乡绅都比较了解,那军粮之事迫在眉睫,可是耽搁不起,这也正好,免去了钱云的一番编词。

    又过了数rì,前方传来捷报,北魏军被镇北军围歼在‘庐云关’以北五十里的一处山坳里,据那俘获的北魏将领说,那些城池之所以看不到‘庐云关’释放的狼烟和绕过前面的众多关隘,全靠一名唤作‘逍遥子’的仙师施法相助,只是到了最后一处关隘‘庐云关’时,因那仙师元气消耗太大,才没能绕城而过,被守城的士兵发现,只好拼死攻城。

    那些镇北军将士那会相信,都道是胡说,只将他们收监了,择rì分批押往京师,领取封赏。

    大风酒楼中,钱云听了铁氏兄弟所言,也是好奇,又听两兄弟说起被人救的过程,没想到他们外表憨厚,口才却是不错,只把钱云说成了活神仙,叫他忍俊不禁,只差没将口中的酒水喷出来了。

    那铁氏兄弟以为钱云不信,拍着胸脯发誓句句属实,又道若非那神仙救命,烧了粮草,助岳介如杀了主帅,只怕这次不定是谁胜谁负了。

    钱云要他们不可外传,免得被别人说是妖言惑众,两人道只是对他才说,别人那是不会多言一句的。

    三人吃了会酒,钱云道:“你们这次有功于朝廷,就是讨些封赏,也是应当。如果想进府当差,我也可以帮着向义父说叨,不知道两位兄弟的意思如何?”

    铁豪道:“我们散漫惯了,受不得拘束,这次也不是为了朝廷,而是替两淮的百姓出力,不用封赏,那进府当差嘛,就更不用提了!”

    铁军道:“我大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钱云更是佩服两人高义,问及童虎与杨志如何,铁豪道:“他们与我们不同,若是有赏钱,可与二人,其它事情,商量着办就是。”

    钱云道知晓怎么做了,就不再说起此事,边吃酒,边听两人说起武林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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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中伟从蔚宁府回来,虽然知道了‘庐云关’大捷,可脸上并无喜sè,那军粮之事,还毫无着落,眼看就到了限期,若是备不齐军粮,那可是吃罪不起的!

    “义父您回来了,听说是去蔚宁府筹措军粮,可是有了着落?”钱云替他冲了壶清茶端了上来。

    “哎,还是没有法子啊,看来只有??哎!”钱中伟接过茶杯吃了口清茶叹道。

    “若是蔚宁府唐世叔那没有办法,孩儿倒是有个主意。”钱云这两天一直在思索此事,与铁氏兄弟还有一干道上的好汉接触后便有了计较,只是风险颇大,还得钱中伟肯应承才好成事。

    “哦,你有什么好法子,当说无妨。”钱中伟有了前面钱云‘庐云关’一事的襄助,对他以不再当一般少年看待,见他说有法子,立时感兴趣起来。

    “这法子吗??需要这般才行!”钱云将声音放低,把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的详细说了一遍。

    钱中伟听后脸上忽喜忽忧,良久才下定决心:“云儿,就按你说的去办好了,所需物资一应从公中支出,两淮的兵士尽管调配,但凡有要我出面的,可提前知会与我,只是这事了了后,需不留痕迹,免得rì后授人以柄。”

    “是,义父!”钱云见他同意,也是高兴,毕竟自己的主意要是能实现,不仅可以解决掉钱中伟的军粮之危,还能暂时平抑两淮高涨的米市,对于那些困苦的百姓,也算做了件好事。

    ???????

    数天后

    三艘大船从淮河上游方向驶来,船上面载的都是一个个麻袋,一只船怕有三四百袋之多,到了淮阳码头,下来个管事的,叫十数名苦力,将一只船上的麻袋都扛下来,再一车车直往城中运去,有那苦力不小心摔倒,将肩上的麻袋跌落在地时,竟然从破洞中洒出白花花的大米来。

    于是有人传说,这是外省的粮食到了,有那好事的,更是注意到,那一车车麻袋,被运到了城里一家新开的米店,米店的名字叫做‘大盛米店’,据说是南召国最富盛名的大米之乡,延庆府‘大盛米庄’的分号。

    那码头上三艘大船的麻袋不到一rì就都卸空,可接连五rì,天天都有同样大小的船只停靠在码头上,一车车的麻袋直往那‘大盛米店’运去,也不知运了多少,淮阳城里的人都眼瞅着,心道,这新开的米店一下到了如此多的粮食,不知要怎么出售,有那要买粮食的,也观望起来,想看看价格再说。

    如此一来,又是过了三四天,淮阳府内的其它米店,生意少了近三成,那些店老板一个个都是人jīng,早就派人盯着‘大盛米店’,可是奇怪,这新开的店面光从外面运粮进来,却是不开门做生意,也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把这些人都弄糊涂了。

    但就是这样,也影响到他们的生意,正要派人去询问,手下来报,那店子今rì贴了告示,说明rì大早开门营业,米价一升,三十文钱,这消息不仅把这些淮阳府的米店老板给震惊了,就连整个淮阳府都被震动了。

    为什么了,因为淮阳府米价原来是,三十五文钱一升米,这三十文钱一升米,可是便宜了五文钱,一斗米就便宜了五十文钱,那一般的百姓,每户一年也就挣个四五贯铜钱(一贯等于一千文铜钱),这如何不叫整个淮阳府震动?

    淮阳何府内,数十名米店老板聚集在此,他们虽然各有米号,但都只听一个人的话,那人即不是淮阳府府尹高德尚,也不是淮阳兵备道钱中伟,而是淮阳府最有钱,米店最多,人脉最广的何财东。

    当官的如过江之舟,只是在这停泊,不会长久滞留,并且因为立场问题,利益关系,许多方面是无法协调的,只有同为淮阳府米业老板的何财东,才能顾及他们的利益,进则同进,退则同退,攻守同盟,形成一个外部商家无法逾界,内部官家难以掌控的商会,这商会的会长便是那闻名江南道的何财东了。

    “何老板,这新开的米店,不按常列,到了淮阳府既不与我等协商,也不来拜会与你,还公然将米价降到三十文一升,这样扰乱行市,总得想个折,敲打敲打他才是。”一名米店老板说道。

    “是啊,这样下去,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要赶紧想个对策才是!”其它老板也是符合道。

    “各位老板,先不要着急,他既然来此开店,远来便是客,他可以无情,我们不能不义,这不还没开张吗,等他开张,看看形势再说,这三十文钱一升,呵呵,附近数百里的府县可没有这个价,等等看吧,也许就是卖上几rì而已。”何财东笑道。

    “那好,我们就暂且看看他能瞎折腾几rì,若还是如此,届时何老板可要有决断才是。”

    “不错,大家也别慌,他能有多少米卖,过几rì便会恢复三十五文一升的,我们就等等看好了。”

    二天后,淮阳府内某处。

    “黄家嫂子,知道么,那‘大盛米店’开张了,据说只要三十文一升,”少妇道。

    “是啊,我也打算去买上几斗米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涨上去的。”另一名少妇笑道。

    “张家媳妇,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只卖二十九文一升了!”从一边走来的老妇人道。

    “什么只卖二十九文了,那我赶紧回家,叫那口子去买米去!”少妇听了转身就走。

    一天后,淮阳府内某处。

    “叫你别买那么多,你偏不听,这下好,现在二十八文钱一升了。”男的冲着他媳妇骂道。

    “谁知道还会降啊,这米价原来只见涨,那有跌过的。”少妇委屈的哭道。

    又是一天后,淮阳府某处。

    “什么,又降了,现在二十七文一升了,那我再等等看,说不定还会降的。”

    又过了两天

    淮阳府首富,何财东府上,除了新开的‘大盛米店’,其余所有淮阳府的米店老板都聚集到了此处。

    “何老板,你说等几天看,这下好,那‘大盛米店’现在卖到二十五文一升了,我们店子都几天没有开张,这怎么是好,您得拿个主意啊!”米店老板有人道。

    “是啊,上次我们都听了你的,可现在那厮根本就没有罢手的意思,这样下去,我们可是要亏大发了。”

    “是啊,快给大家拿个主意吧????”众人纷纷说道。

    “好了,各位的意思我明白,那人能有多少粮米这么卖啊,大家不要谎,现在先撑住,他这价格维持不了多久的。”何财东道。

    “怎么撑,我们可比不的你何大老板,就是淮阳的店面不开张,其它州府的店面还照常营业,我们就只是这几家店铺,每天的开销不小,这样下去,他没有什么事,我们可全都倒了。”

    “不错,我们不比你啊,这铺子一天没生意,就亏损一天!你若没有法子,那我们就只好和他拼了,现在卖出去还多少能捞回来点,再这么降下去,可是本都会亏没了。”

    何财东这时才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好说道:“这样,大家先回去,我再思量下,然后再聚如何?”

    “好,但最多等到明rì此时,不然,我们就只好随行就市了。”

    “不错,何老板我们明rì此时再来好了,到时可要想好法子啊!”其余的米店老板都道。

第二十三回 军粮之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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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这些人走了后,何财东将师爷都唤来,那何玉衡早以知道此事,也凑了过去。

    “你们怎么看这事?”何财东道。

    “老爷,这事透着邪啊!”柳师爷摸着两撇胡须说道。

    “哦,怎么说!”何财东道。

    “其一,这新来的米店老板神神秘秘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传说是延庆府‘大盛米庄’的分号,可‘大盛米庄’的分号在其它州府也有开,从未见过如此乱来的。其二,这价格卖的太贱,就是进价也都不到,做生意没有这么做的。若说他挤兑同行,那他没有足够的屯粮,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不错,确实怪异的很。”何财东道。

    其它几名师爷都是点头称是。

    “不对,柳师爷所言只是对了一半。”何玉衡说道。

    “怎么只对一半,你懂什么。”何财东不悦的说道。

    “柳师爷前面第一条说的没错,可后面一条却是不对。”何玉衡道。

    “你倒说说看,柳师爷那里不对。”何财东道。

    “那人确实在挤兑淮阳府的所有米店,只是他并不需要太多的屯粮而已。”何玉衡道。

    “为何不需要太多的屯粮?”何财东道。

    “因为他虽然卖了几天的粮,可除了前两天确实卖了不少外,这几天基本也没卖什么,因为全城的人都在观望,等他继续降价。不过他要是不涨价,估计这种状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但他只要涨上一文钱,不要一俩天,他的米就会被卖空,可他偏偏不这么做,而是继续的不断降价,这样他都不需要像原来一样每天降一文,只要不涨上去,两三天降上一文,这种怪异的状况,就可以维持更长的时间,到时,真的就如同那些米店老板说的一样,他没有被撑死,这淮阳府大多的米店可都会先撑不下去了。”何玉衡望着窗外出神的说道。

    何财东几人听后都是惊的瞪大眼睛,这‘大盛米店’幕后的老板也太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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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信鸽飞到淮阳府外的河面,那里有一艘船,钱云正舒适的靠在摇椅上,天上的rì光很暖和,晒的他四肢都极为舒爽,一名瘦高个,白净面皮的书生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只信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看了下后递给钱云,笑道:“公子真是神人,都被你给说中了,那些米商要何财东明rì做出决断,就不知道他会想个什么招了。”

    这人正是杨志,从‘庐云关’回来后,便与童虎一起,被钱中伟留在淮阳兵备道衙门内当差,均授予校尉官衔,在南召国,校尉是低阶武官,正八品,也算是有品阶的,这对于二人来说,以是十分满意。

    “什么招,不管他出什么招,我们都是不惧的,只等他们来沽货,你与童校尉便可以开始那计划了。”钱云道。

    “这是不是不大仁义啊,公子!”童虎在一旁皱眉说道。

    “仁义,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于仁者,那自然要讲仁义,对于那些屯粮高价沽售的jiān商还讲仁义道,呵呵,那就是对牛弹琴,自找没趣了。”钱云道。

    “不错,这次咱们做成此事,虽不能真的做到平抑米市,不过至少这段时间里,淮阳府的百姓,还是可以买到便宜点的粮食了。”杨志道。

    “公子教训的是,我们这就下船准备,这事不好托付别人,只有自己动手才稳妥。”童虎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多说,将船靠向码头,与杨志一起朝城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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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阳府何财东府上的客厅里,城内所有米号的老板,按约定又聚集在此。

    “何老板,怎么样,有没有法子,我们可是等不急了啊!”米号的老板纷纷说道。

    “大家不要谎,昨天我思量了下,既然他无义,我们就不用再客气什么了。不如这样,他现在不是低价卖粮吗,我们就全部吃进,看他有多少粮食,要知道现在这价格,可是比从外面进货的价格还要低啊!只要将他的粮食都吃尽了,以后这价格还不是我们来定。”何财东笑着说道。

    “全部吃进‘大盛米店’的粮食,不错,这主意好,以我们全淮阳府的力量,他再强也强不过咱们。”

    “是啊,早就该这么办了,这价格可是比批价还低,就算淮阳府出售不了,运到外面,也转手便是钱。”

    “好,就这么办,只是我们如何吃进他店里的粮食,还要斟酌一番,拿个章程出来才行。”

    “李老板说的是,我也考虑过,这样好了,我们按人头来分摊,这事既然是我提出的,我何家米号就占三成好了,我想大家应该是没什么意见吧!其余七成,再根据各家店铺的规模来分摊如何。”何财东道。

    众人都道没意见,于是淮阳府各家米店老板,开始合计自己占的份额,用了近二个时辰才达成统一意见,沽货的事便全由何财东出面,各家老板只认出银子,沽到的货,根据各家店号出钱多少,按份额分配,这样一来各家米店老板出的银子不多,又能办成此事,都是十分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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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掌柜的了,叫他出来说话!”柳师爷趾高气昂的走到‘大盛米店’的柜台前叫道。

    “我们掌柜的不在,有什么事您说,这里我就可以做主!”一名账房先生模样的老者出来说道。

    “不在,呵呵,你们掌柜的就奇怪了,从开张到现在,就从没见在过,好了,我也不和你废话,这米可是卖的。”柳师爷用脚踢了踢下面的麻袋说道。

    “客官,看你说得,这米不卖,我们老板开这铺子干啥了!”那老者也不发火,依然笑着说道。

    “哦,是卖的,那现在多少钱一升啊?”柳师爷说道。

    “这上面不是写着吗,大米一升二十五文。”老者指向门口的招牌道。

    “一升二十五文,那一斗便是二百五十文了,你这一袋有多少斗啊?”柳师爷又踢了踢下面的麻袋道。

    “这一袋足足三斗整,与米行惯例一样,客官是要一袋吗?”老者像是没看见一样笑道。

    “一袋,呵呵,你这店里有多少袋,我全要了。”柳师爷昂着头说道。

    “全要了,呵呵,我这店里可有上千袋米,你是说笑吧?”老者道。

    “谁有闲和你说笑,你这店里只这么一点点?”柳师爷道。

    “当然不止这点,码头仓库里还有上万袋粮食,可这许多你都要了吗?”老者道。

    “都要了,你给个实数,我立马付银子你!”柳师爷道。

    “你真的全要了?”老者道。

    “当然是真的,快将数目报来就是!”柳师爷不耐的道。

    “那好,掌柜的不在,我只有动用店内三千袋粮食的权限,那仓库里的粮食,没有掌柜的同意,是不能出库的,今rì还不好卖与你,等我问过掌柜的再说。”

    “真是麻烦,好吧,你先将店内的粮食卖与我,明rì我再来。”柳师爷心想,这店内的粮食卖空了,他仓库的粮食又不能出库,无粮可卖就只能先关扳子了,也就打算把店内的粮食先卖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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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只有三千袋粮,那码头仓库里的粮食还不能卖?”何财东听后诧异的道。

    “是的,东家,我想先将他店面的卖空,让他把板子关了,明rì再去码头买那仓库的粮食。”柳师爷道。

    何财东觉得有点不对,可还是想不到哪里不对劲。

    “那拖回的粮食了?”

    “免得倒仓麻烦,小的叫人都按份额直接就分派下去了。”柳师爷道。

    “那是分到米店还是仓库?”何财东道。

    “当然是送直接送仓库了,这已经是说好了的。”柳师爷道。

    “嗯,你下去吧,今天辛苦了你了。”何财东道。

    “这是小的分内的事,那小的就先去忙了。”柳师爷说完出了屋子。

    “爹,我觉的不大对劲,这三千袋米虽不多,也不是一个小小账房就能做主的,还有,那码头仓库的粮食我们派人去查探过,可是从开始到现在都关的紧紧的,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粮食。”何玉衡道。

    “我也觉得奇怪,只是项管事去看了,那些粮食的确是没什么问题,都是上好的延庆大米,这中间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何财东拨弄着手中的茶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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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那‘大盛米店’这两天没开张?”何财东惊道。

    “是,东家,我叫人守在那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确是有些古怪。”柳师爷道。

    这时门外项管事急急忙忙进来禀道:“东家,外面有消息说,江南粮道准备运送前线的军粮,前些rì子在淮河上被人给劫了,现在淮阳军备衙门已经勒令封锁了所有官道,淮阳府城也被戒严了,凡大宗出城物品一律仔细盘查,我们出城的粮队也被挡了,弄了许久才放的行。”

    “军粮被劫了,这???不好,那些粮食莫不是江北道解运的军粮!”何财东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快,快通知所有米号老板,将那从‘大盛米店’沽来的粮食通通销毁,项管事你叫我们自己仓库的人也照做,要快,我说怎么那么便宜了,原来竟是劫匪在销赃。”何财东道。

    项管事正要出去,门口又是一人跑来,与他撞了个满怀,“慌什么慌!”项管事见是自仓库的库丁,恼道。

    “项管事,不好了,我们仓库来了许多兵勇,说是怀疑里面藏有军粮,已经封了库。”库丁喘着气说道。

    “什么,封了仓库!”项管事不由得以惊。

    里面的何财东这时也听到了,只觉得两眼一黑,说了声完了就栽倒在地。

第二十四回 采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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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道督粮官丘全辉的府上,一桌酒宴,丘全辉与钱中伟,分宾主而坐,他这一月里的烦心之事,总算解决,那所缺的三十万担军粮,已在刚才全部备齐,此时正与钱中伟把酒言欢。

    “武德,这次可多亏了令郎的法子,要不,这几十万担军粮我可是哭都哭不出来哦!”丘全辉笑道。

    “那里,他也就是出了点主意,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的,若没有药离兄在一边帮衬,这事怎么能成。”钱中伟笑道。

    药离是丘全辉的字,两人在一起都是直呼对方的字,更显得亲切。

    “既然你我军粮已筹齐,就不要逼那些粮商太过了,要知道,那姓何的在京中可是有人护着,这打狗吗还是要看主人的,武德兄你说了?”丘全辉夹了口菜后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放心,已经交待下去了,若不是逼得没法子,我也不想去动那些粮商的,不过这次也该教训它们一下,不要以为有人在后面撑腰,就全不把你我二人放在眼里,这县官还不如现管,也叫他们长个记心,知道痛处才行。”钱中伟道。

    “说的不错,这狗rì的何财东,不就一个大地主,以为有几个钱拉拢了上面的人就可以不鸟咱了,是要让他们知道下我们的手段。”

    他顿了顿又道:“那天令郎拿你的书信过来找我,当时我可是吃了一惊,这计划也忒冒险,不过后来想想,若是不把这军粮给备足,那咱的官帽子可就要落地了,也就豁出去答应他。只是令郎也想的出,先用我提供的米打压那些粮商,叫他们熬不住了,沽掉那批粮食,那些粮商万万想不到,那批粮食的麻袋上,早就事先用药水在上面写上了‘江北道军粮’几个字,过了三两天后便会现出原形来,他们也是愚笨,竟将这批粮食都收进了仓库,我们只说在数量不多的麻袋上做了记号,这口黄莲叫他们吃得是有口难言啊!”丘全辉越说越是想笑,最后还是忍不住大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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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怎么就这样饶了那些粮商了,这次在他们仓库内搜出军粮,正好可以为淮阳府的百姓出口恶气,将他们都收监法办了啊!”杨志道。

    “收监,呵呵,开玩笑吧,那以后上那买粮去啊!再说这里面的文章多了,我也是才弄明白,哎,算了,给他们的教训已经不小,整整罚了四十万担粮食啊,我现在倒是当心,这羊毛终究还是会落在羊身上的,这次做的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了!”钱云望着淮河水面若有所思的道。

    “公子,我们现在是回府吗?”童虎在一旁道。

    “回府吧,把要收拾的,都收拾利落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在外。”钱云道。

    “我们都弄好了,公子放心就是。”杨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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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后

    两批快马进了淮阳府内,上面坐着两名大汉,都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看他们的样子便知是江湖中人,包裹里的东西定是那吃饭的家伙了。

    两名大汉到了‘大风酒楼’,下了高头大马,举步就进了里面。

    在靠窗的僻静位置,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那吃酒,见到大汉进来,唤道:“铁大哥,铁二哥我在这边。”

    两名大汉正是‘铁氏双刀’兄弟,那少年便是在家习文练武,修炼二年的钱云。

    “嘿啊,小兄弟现在是越发的俊朗了,可有相好的人家,要不要铁豪我为你介绍位标致的小娘子啊!”铁豪走过去打趣的笑道。

    “铁大哥又在取笑我了,来来来,先坐下喝碗酒,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你们了。”钱云笑道。

    两兄弟大马金刀的坐下,先是一人来了三大碗酒,铁豪这才放下酒碗,一抹嘴吧子道:“好酒,真是好酒,在外面可是喝不到‘大风酒楼’自酿的美酒啊!”

    “是啊,大哥,可别说,这段rì子弟弟我别的都不想,就想着这里的酒,今晚定要吃醉才行。”铁军道。

    “你少喝点,待会不该说得全都说出来了,咱哥俩还要多活上几年,等你有了崽子,到时你想怎么喝哥都不管你。”铁豪道。

    “要崽子干嘛,又不能吃,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痛快。”铁军道。

    “瞎说,到时有了婆娘给暖被子,你就知道好不好了!”铁豪道。

    “大哥你不给我暖被子了?”铁军道。

    ‘啪??’铁豪用手打了他的头一下说道:“别胡说,叫人笑话!”

    钱云在一边早就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这两兄弟真是对活宝,只要是他们在一起总是能让你觉得轻松舒服。

    “好了,说正事,小兄弟,这次我们按你的要求,从外面收齐了这些东西,你看看是不是都是你要的。”铁豪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钱云也止住笑声,接过袋子,打开后朝里面望了下,又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有笔,丹砂,仔细看了半天后脸上露出笑意道:“不错,这都是我要的东西。”然后将东西塞进袋子里,放在一旁。

    “你要这些干嘛,我就奇怪了,这些东西都是道士用的,还有,为什么你不在淮阳府里收购,非要我们从外面给你带来?”铁豪好奇的问道。

    “这个吗,我只能回答你后面的问题,之所以要你们从外面带来,是因为这淮阳府的不合适,只有我叫你们去的那家道观才行,至于为什么,呵呵,这一下子也和你们说不明白。”钱云道。

    铁豪见他不愿说明也就不问了,这两年,三人之间的情义越发的好,知道钱云若是能说必然会告诉自己,既然不说那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三人便不再说起这事,边吃酒边聊起最近的一些奇闻异事来。

    “你知道吗,最近我听人说,附近蔚宁府出了件怪事,那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失踪了不少,都道是来了采花大盗,衙门里的官差四下搜寻,可是竟无半点头绪,也不知道那些女子去了那,现在蔚宁府只要到了夜里,家家都关门闭户,不敢出去。”铁豪道。

    “有这样的事,我一直在家,未曾听闻,那现在如何了?”钱云好奇的道。

    “我从那边回时还是一样,一个月里总要失踪一人,官府已经出了榜,谁若能捉到那采花大盗,便赏纹银千两,便是提供线索助衙役捉到人犯的也可得百两纹银。”

    “你们莫非是有意去那蔚宁府揭榜不成?”钱云望着对面铁氏兄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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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sè如墨,没有月光,也没有一颗星辰,蔚宁府四街八巷已经空无一人,晚风徐来,把那街道两边的店招给吹的哗啦哗啦作响,正在此时,街道的一头,闪起一点火光,那是名三十左右的妇人,左手拿着个药包,右手中提着灯笼,战战兢兢的在黑夜中独行。

    忽然,四周的风声大了起来,发出阵阵呼啸声,把地上的树叶吹的到处飞扬,妇人举起手用衣袖挡住脸颊,低头借助微弱的烛光朝前快步而行,她今天若不是孩子病了,需要上街抓药,怎么也不会一人独自夜里出来的。

    又往前行了一会,过了两个街口,便要进自家巷子时,突然一阵怪风吹过,将她右手提着的灯笼吹灭,顿时便伸手不见五指了,妇人心中大惊,哆哆嗦嗦的在怀里掏出火褶子,准备将那灯笼点燃,可刚一打出火花,只听她一声尖叫,火光熄灭,然后一阵索索之声,地上便只留下那包草药和灯笼了。

    第二天一早,官差赶到现场,那里已经围了不少左邻右舍,都道张家寡妇真是可伶,守了许久的寡,将孩子也拉扯到了懂事,却遭了横祸,那‘采花大盗’简直太张狂了,府里的差人都是吃干饭的,过了这久都没抓住凶犯,再这样下去,只怕哪天也会轮到这些官人的家眷,到时看他们如何办。

    官差有苦说不得,也不分辩,只将现场勘查,取了证词便回转府衙,他们刚刚离开,那群人中两名大汉也跟着走开,行到一处酒家,两个大汉找了处空阔的位置坐下,叫了酒水和菜肴,其中一人道:“大哥,我们晚了步,要早到一天,兴许能逮到那厮的。”

    “这不都怪你,叫你别吃多了酒,你偏不听,睡得像死猪,叫都叫不醒。”另一名汉子道。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淮阳府星夜赶来的铁氏兄弟,哪天与钱云分手后,两兄弟因为醉酒,在大风酒楼睡了一rì夜,到了黄昏边,才动身。

    “大哥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吃了许多,比我好不到那去。”铁军笑道。

    “好了,不与你争这个了,那贼子昨夜刚做的案,应该还在城中,只是按他的习惯,这一月里便也再不会出来了,这倒是件头痛的事。”铁豪喝了碗酒道。

    “不管那多,我们哥俩今夜也别找那旅店,就在这大街上过一宿,说不准那厮还会出来做案。”铁军道。

    “也好,只要多备点酒水,这一夜便好打熬过。”铁豪道

第二十五回 炼符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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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阳钱府

    钱云打开袋子,将里面之物陈列于桌上,有一红一黑两只符笔,一合丹砂,和一叠符纸。

    他这两年的‘jīng元功’修炼,已经有了‘马yīn藏相’的征兆,那符箓之术,便也能开始炼制。

    他也不急,先将呼吸调好,这不是他第一次炼制,前面也曾尝试过,均未能成功,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后来有了‘马yīn藏相’的法相,还是没有炼制得成,便将那经书仔细又看了数遍,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材料有问题。

    这符箓之术,是将施法者的意志,通过特殊的符文,画在符纸之上,可这符纸并非是外面江湖术士所用的黄纸,而是必须带有先天灵气的符纸才行,包括那符笔,朱砂,莫不是要具有灵气的才能炼制得成。

    而且越是灵气充沛,越能发挥出符箓的威力来。像是一些高级符箓,必须有数百年以上修为的妖兽皮毛与血液才能炼制。

    那一红一黑的符笔,也是有名堂的,红笔画出的符,法力柔和,称之为文符。黑笔画出的符,法力强劲,称之为武符。

    有道观懂的便会将这些东西寄放于大殿香案之下,整rì里受那香火供奉,加上无数人的祈福,rì久便会生出灵xìng来。这样的东西才好拿来做材料。

    钱云现在要炼制的只是最低阶的符箓,因此对材料的要求并不高,只要那在道观内滋养过数年时间,吸纳了香火愿念的符纸即可,丹砂与符笔亦是如此。

    钱云凝神息气片刻在一摞符纸中抽出一张,右手抓住那红sè符笔,轻点丹砂,然后抖擞jīng神,将真气贯于笔端,UU小说如走龙蛇,片刻间一张‘召魂符’便画了出来。

    将符笔放好,他仔细感应这张符箓,只觉得这次与前几次不同,上面灵气暗蕴,只需他运使口诀,便能释放出威力来。

    “不错,应该是成了!”他自语道。

    符箓共有三种,一是云符,此符乃借天地之力,但凡一出,山摇地动,神雷滚滚,有鬼神不测之威。

    二是,宝符,此符千年以下妖魔,无有不惧,能除妖荡魔。

    三是,灵符,此符能治病疗疾,驱鬼辟邪,旺宅开运。

    钱云手中的‘召魂符’便是灵符中的一种,可以召来鬼兵,替自己办事。不过同样的灵符,威力也不尽相同,这与符箓的材料,炼制人的修为息息相关。

    材料越好,修为越高,那炼制出来的灵符也就威力越大,相反亦然。

    灵符也分三种;最好的灵符是高阶灵符,需那二百年以上的妖兽皮毛,血肉才炼制得成。

    其次是中阶灵符,要那在香火鼎盛的道观,受万千香客的祈福三十年以上的符纸,朱砂,符笔才能炼制成。

    最后便是钱云这次托付铁氏兄弟所购置的材料,只有数年的香火祷念,属于低阶符箓。

    因此限于材料和钱云的修为,他刚炼制的‘召魂符’最多能召来二三个鬼兵,而且还是那冥界中最低阶的鬼物。

    要知道鬼兵与修士一样,有强有弱,也分了三六九等。时间长的,吸纳的yīn魂之气多的,鬼力便强。

    那第一等的鬼物在冥界号称鬼王,变化多端,厉害无比,便是那修成元神的高人也要小心应对。

    第二等的鬼物称作魂将,魂魄已经凝聚成形,能白昼间行走,极为厉害,金丹修士见了唯恐避之不及。

    第三等的鬼物叫峥鬼,鬼是人死后魂魄不散之物,刚死之人,魂魄弱小,等在yīn冥之地呆上数百十载后,魂魄凝实,虽还不能行于白昼,但已能借助yīn力,懂得吸魂夺魄之道了。这种鬼便称为峥鬼,刚筑基的修士,若是遇见,最好的法门,便是有多远便避多远。

    第四等的鬼物叫yīn鬼,此鬼物虽能借助yīn力,却还魂魄未凝,只能夜行,但也不是普通未筑基修士能抵挡的。

    第五等的鬼物便是游魂了,此鬼物属于死后入不得yīn司,只能飘荡在阳间,昼伏夜出,没甚么鬼力,是最为弱小的鬼物。

    钱云能召的也就是这最后第五等鬼物,只见他双眉一挑,手上法诀打出,那‘召魂符’化成一团火光,顿时屋内yīn风阵阵。

    “仙师召我何事?”两男一女,三只游魂出现在屋内道。

    钱云第一次施法,虽然有些心里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半响才道:“你们可有名姓?”

    一只男游魂道:“以前别人都叫我二楞子,做了鬼后,也是这么唤我。”

    另一只男游魂道:“我是孔六,生前是做木匠的。”

    最后那女游魂娇滴滴的道:“小仙师,奴家闺名叫宝儿,原是‘牡丹苑’的花魁,哎,奴家命薄啊,只因贪吃,被一粒湖枣给卡住咽喉,出不得气,活活噎死了,呜呜???”

    钱云道:“好了,别哭了,来生吃东西别那么急就是。”

    宝儿见钱云俊朗,心里便起了意,说道:“是,小仙师说什么便是什么,宝儿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就是那方面也是一样??小仙师若不信等下试试便知了。”

    二楞子与孔六笑道:“仙师莫要信她,她专一胡话,我们都知道,她是被别人给??那个死的,做了鬼,便总是寻我们快活,可与她苟且的兄弟,都被她吸去了jīng魂,他见仙师模样标志,又起了心,可千万要留意这小蹄子啊!”

    那宝儿见被二鬼说破,脸sè大变,原来一副娇滴滴,艳若桃花的脸蛋,立时变的青惨惨,幽暗暗,小嘴一张,口中舌头竟飞出尺许长,卷向一边的二鬼。

    二鬼知道她会发难,早在舌头飞出,便闪到钱云的另一边,口中还道:“小蹄子,你哥哥我们不与你玩,别惹恼了仙师,小心你魂飞魄散就是。”

    钱云见状知道不拿出点手段,这几只游魂恐怕不会安心听命,心念一动,一团火光出现在身前空中,那宝儿的长舌头碰到,立时发出一声惨叫,缩回嘴中,脸蛋也恢复原样,躲在一边,望着前面的那团火球,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另外两只游魂刚还嬉笑,这时也远远躲开,收住笑声望着钱云。

    “好了,我未问你们时,不要多话,知道吗?”钱云见自己的真火能克制住这些游魂胆气一壮说道。

    “是,仙师!”三只游魂道。

    “你们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钱云道。

    “我能夜行八百,投书送报,打探消息最是适合。”二愣子道。

    “我能搬运金银,转库移物,做做劳力极是利落。”孔六道。

    “奴家??只会??只会那个。”宝儿一边小声道。

    钱云望着三只游魂,想了想,说道:“二愣子留下,你们二人先各自去了,有事我会召你们。”

    二鬼应了声好便消失在屋子里,只剩下游魂二愣子。

    “二愣子,你去趟蔚宁府,我有两个兄弟在那,你在旁边盯着,要是有什么危险,就襄助一二,知道吗。”

    “是,仙师,不过仙师兄弟是什么模样,有什么标识,二愣子也好寻找。”二愣子道。

    钱云拈起一张符纸,拿起红sè符笔,釀上一点朱砂,记着那‘制符经书’里的一道‘追魂符’,迅速的画下。

    ‘追魂符’是一些道家弟子常用的符咒,只要有想知道人的毛发jīng血,就能凭借这符咒追踪到位置,不仅如此,‘追魂符’还能将那被追踪的人相貌特征,都显现出来,极为便利。

    接着又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取出两根毛发,这是他偷偷从铁氏兄弟身上弄到的,他将二根毛发放在‘追魂符’上,口中法诀念出,右手作剑指决,在空中划了个太极圈,再指向‘追魂符’。

    ‘嘭??’的一声。那桌上的‘追魂符’化成一团火光浮在他的面前空中。

    钱云轻笑一声,用手一点,那火光便飞向一边目不转睛的游魂二愣子。

    二愣子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闪避,那火光便没入到他身子里,二愣子打了个冷噤,脸上现出恍然之意。

    “你这下知道他们的样子和下落了吧!”钱云道。

    “知道了,仙师法力高深,二愣子佩服。”二愣子道。

    “你此去便在旁看着,不要吓到他们,除非不得已,不要妄动。”钱云道。

    “是,仙师。”二愣子说完身子便消失在屋子中。

    见最后一只游魂走了,钱云这才稍加安心。

    那天听两人说起蔚宁府的事,他就觉得不同寻常,自从熟读了那几本经书后,明白有些妖修邪士便是靠夺取女子元yīn来提升自己修为,被夺去元yīn的女子,多是惨遭毒害。也有那邪修将女子豢养起来的,每次并不耗尽女子元yīn,像是种的庄稼一样,轮番采补,细水长流。

    而据闻蔚宁府原来是三rì便有女子失踪,后来十来天,到现在月余才失踪一两人,这说明,那邪修掳走女子后没有一次采尽,而是豢养起来,rì子久了,可采补的女子多了,也就务须经常冒险出去掳劫。

    当然这只是钱云的猜想,若只是普通采花大盗所为,以‘铁氏双刀’的威名,也是应付有余,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便在刚刚能制符,就召来游魂鬼物替他去照应一二。

    就在他想着心事时,突然眉头一皱,外面有人靠近,而且还不止一人,足有三人之多。来的都是高手,除了其中一人稍微差点外,其余两人落地悄无声响,已经到了踏雪无痕,草上飞行的境界。

    他嘴角一翘,自己刚刚炼符,还不大纯熟,正好拿这些人来试试。

    想到这,右手握起红sè符笔,飞快釀起朱砂,在符纸上挥洒起来,一张‘禁音符’先是被画了出来。接着换过黑sè符笔,又画出一道符箓,将两张符拿起,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六回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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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园中只有小虫的鸣叫声,黑漆漆的,没有星月之光,不过在钱云的眼中却是如白昼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周围十数丈内一目了然,在他右侧的大树上,三名黑衣人俯身在上,露出面罩外的六只眼睛寒芒隐现。

    钱云冷哼了声,也不说话,先将那‘禁音符’抛了出去,手中法诀打在上面,火光一闪,一个无形的幕罩将附近数十丈范围给罩住,里面的任何声响再也传不出这幕罩之外了。

    “怎么,还不出来,莫非要我请你们出来不成?”钱云大声道。

    嗖嗖嗖

    三条黑影从大树上跃下,他们见被钱云发现行藏,就落了下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躲藏在此?”钱云道。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把那段新留下的东西交出来,我们还可以考虑绕你一命。”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东西,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倒是说给我听听看,兴许我记起,也说不定的。”钱云笑道。

    “大哥,不要与他啰嗦,老七便是此人害的,将他给宰了再说。”另一名黑衣人道。

    “是你,呵呵,怎么这个时候才找来啊,若是早两年来,也许还有万一机会,现在吗???呵呵”钱云笑道。

    “怎么,你以为凭段新教你的几手飞刀,就能躲过今rì之劫了吗?”黑衣人道。

    “那我倒是要试试,你们有什么手段。”钱云冷笑道。

    三名黑衣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纵身而上,手中一把利剑寒芒一闪直刺过来。

    另两名黑衣人都没有动,他们相信不需他们动手,那黑衣人一人足矣。

    钱云淡淡一笑,身子微微侧身,‘浮云飘渺步’踏出,那如电的剑光,就落在了空处,场中只见到无数钱云的身影,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来。

    “浮云飘渺步!”场外两名黑衣人都惊讶道。

    黑衣人一剑没有刺中,也是一惊,可手中剑势不改,犹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的划向所有虚影。他心想,我不管你是真是假,都一剑劈了就是。

    剑光如轮,仿佛满月般挥洒在场内,钱云的身影就像五彩缤纷的泡沫,刚刚被剑轮破碎,可在另一端又重新出现,也不知道黑衣人劈出了多少剑,直到他觉得就是再劈出一万剑,也不可能碰到那少年分毫时,才收住手中宝剑。

    “啧啧啧,没想到段新竟然连这‘浮云飘渺步’也传了与你,看来你和他关系不简单啊!”一名黑衣人道。

    他见钱云会段新的不传之秘,反而高兴,这样看来那东西极大可能在这小子手中。

    虽然已是深夜,钱云住的地方也较偏僻,这里的声音因为外面的禁制传不出去,可时间长了若被府里的人撞见,终是不好。

    想到这钱云只是冷冷一笑,说道:“我也没时间与你们玩耍了,你们来的正好,就试试我这张‘锁魂符’画的对是不对吧!”说完,右手双指夹出一张符箓,手指晃动,符箓在指间化成一团火,随着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后,火光泯灭,一阵yīn风陡然刮起,对面三人皆是一脸惊疑,不知这小子在做些什么?

    可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三道怪风卷来,他们想闪身躲避,却不知怎么回事,身子像是被钉住一般,空有一身绝技,竟然寸步难行。

    “你使得是什么妖法?”黑衣人话才出口,怪风已经卷了过来,三人眼前一黑,只听见里面传了几声鬼嚎,便没得知觉了。

    “妖法,呵呵,这是正宗的仙家符术!”钱云望着倒在地上的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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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黑衣人徐徐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一间厢房内,面罩已经被取下,那少年正翘着腿,坐在对面的檀木桌旁,冷眼望着自己三人。心头一紧,想站起身子往后退,可是身子软弱无力,还没立起便又倒在地上,不由更是赫然,不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你??你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其中一名马脸黑衣人道。

    “也没做什么,我有两个好兄弟,平时见我无聊,就给了我一些软骨散,说这东西对付那不听话的小娘子最好使,我没试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今天给你们每人尝了点,下次就知道好不好用了。”钱云邪邪的拿着手中一只小瓶说道。

    “软骨散,那先前你是施了什么妖法,让我们几人动弹不得?”另一名黄脸黑衣人道。

    “妖法,嘻嘻,不错,却是妖法,你们若是不把来这的目的说清楚,我还有更厉害的妖法让你们见识的。”钱云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接着又道:“哎,可惜了啊,这东西只要用上,聪明人也变白痴了。”

    “你要干什么?”三人见他并没用强,而是掏出一张符箓出来,也不知道面前的小怪物要做些什么,居然可以让人变成白痴,有点惊慌的道。

    “我要干什么,呵呵,你们自己不说,那只好想办法叫你们说出来了。这‘搜魂符’我是第一次炼制,也不知道成于不成,只是听说此符用到人身上,虽说可以叫他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我功力太弱,用完后那人难保不会变白痴的,可惜啊,可惜!”钱云边说边摇头。接着又道:“我现在开始数数,数到十,愿意说的就点点头,不说的吗,我就用妖法让他说出来。”钱云道。

    “一,二,三???六,七”

    三名黑衣望向他手中那妖异的符箓,听着他数着数字,互相望着对方,心里嘭嘭嘭的剧烈跳动起来。

    “八,九??”

    “我说,我说!”其中一名廋小的黑衣人急忙点头道。

    “柳玉,你??你这胆小鬼。”另两名黑衣人怒道。

    钱云听他声音,看他身形,早就知道是上次在段新宅门前暗算自己之人了。这时见他点头,心道果然是他,那次能甩下同伴独自逃走的人,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好,你肯说,算你还识时务,先在那呆着。”钱云道。

    “是”柳玉应道,眼光却是不敢望向另两名黑衣人。

    “你们现在还不说吗?”钱云望向另二人道。

    “你杀了我们吧,哼,想从大爷嘴中得到什么消息,别做梦了。”马脸黑衣人道。

    “是啊,想我们说,去做梦吧。”黄脸黑衣人也道。

    钱云没想到这两人如此硬气,虽然是敌非友,也是佩服。口中却道:“好,既然你们不愿说,我可就不再客气了。”说完,手中符箓化成一道火光,顿时房内雾气弥漫,等雾气散去,柳玉睁开双眼时,除了对面的钱云外就再无他人。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段新,这次找我做甚。”钱云道。

    “我们是宫中的侍卫,杀段新是因为上封的命令,他手中有我们要的东西。上次被他逃了,我与另一名侍卫留在原来宅子处,见你来了,以为是他同伙,才???出的手,后来一直在追踪段新,前些rì子失去了他的行踪,只好返回淮阳府打听,知道公子就是上次杀死老七的人,又知道了公子与段新的关系,便寻了过来。”柳玉道。

    “你们都是宫中侍卫?”钱云皱眉道。

    “不错,那二人与我都是宫中侍卫,便是段新???据说他原来也是。”柳玉道。

    “他也是?”钱云没想到自己师傅原来竟然也是宫中侍卫。

    “段新是他化名,真名叫‘梁峥’,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柳玉道。

    “那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钱云问道。

    “这个??我们也是不知道。”柳玉吞吞吐吐的回道。

    “你莫非是想要我用那妖术不成?”钱云冷冷的道。

    “大仙不敢,我确实不知晓,就是那二人也是不知道,只是知道应该和当今王上有关,我们做奴才的那敢多问啊!”柳玉慌道。

    钱云见他样子不像说谎,心道:“看来这里面的文章挺多的,不过此事与我没甚干系,只等师傅来后取走那包裹就是。”

    “你们这次来还有谁知道?”钱云道。

    “没有,我们三人临时决定的,没有通知他人,大仙,我可都说的是实话,放了小的吧,我发誓一定不会将这里的事说出去的。”柳玉慌张的祈求道。

    钱云见他这副熊样,更是鄙视,不过他又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一时间还真不好处置几人。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和对付另外二人一样,将柳玉弄晕了扔在一间偏僻的小屋内,然后掏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箓瞬间化成一道火光,房内yīn风陡起,接着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小仙师,召唤宝儿有事?”正是那女鬼宝儿。

    “这几人暂时由你看管起来,不要吓到他们,知道吗?”钱云道。

    宝儿望向地上三人,笑道:“小仙师尽管放心,他们就交给奴家好了。”

    “我会吩咐人送些食物和水过来,你把这小瓶中的药每次参合到里面一点就行。”钱云将那装有软骨散的小瓶扔给宝儿道。

    “宝儿知道怎么做的。”宝儿接过小瓶,望着地上的三人,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钱云交待完便回到自己房中,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安宁,也不知道那两个鲁兄弟现在怎么样了,虽说二愣子已经往那去了,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第二十七回 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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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宁府的夜晚依旧萧索,街头巷尾的不见几个路人,只有衙门里组织的府兵,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的来回巡查。

    铁氏兄弟拎了两个酒壶,怀里揣着备好的大包牛肉,找了个避风的屋檐,一边盯着下面的街道,一边从怀里拿出牛肉,就着酒水,大口大口的吃。

    他么找的这处地方是附近最高的楼房,可以从上面看到小半个蔚宁府城,只要那采花贼敢出来做案,定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大哥,那贼子会来吗?我们都在这呆了三天了?”铁军望着对面铺子里的老板娘说道。

    “直他娘娘的,谁知道啊,咱们就在这耗着,我便不信那厮不出来了。”铁豪口里咀嚼着牛肉道。

    “嗯,大哥说等我就等。”铁军也抓起块牛肉直往嘴里塞。

    “你小口点,这夜还长着咧。”铁豪道。

    “娘们才小口吃,咱可是吃不惯,咦,大哥,你的那份怎么多些?”铁军瞅向铁豪的牛皮纸中,觉得里面牛肉比起自己的要多些。

    “呵呵,你不知道吧,这是那老板娘给咱多加的,哎,那sāo娘们,可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娃的女人了,那腰,那臀,还有那???啧啧啧,要是能睡上一晚,别提多带劲了。”铁豪望着对面铺子的老板娘幻想着道。

    “大哥想睡那娘们,那我也要去,咱睡一起,也暖和些不,只是我们个大,只怕那店老板是挤不下了,不如和他商量下,让他睡地上,咱们睡床上,反正就睡一晚,应该没问题吧。”铁军道。

    “你傻了,大哥说的睡,不是咱们平时的睡觉,是和那娘们做见不得人的羞事,那能让店老板知道啊!”铁豪瞪了自己兄弟一眼道。

    “见不得人,那是见鬼吗,大哥你可别吓我,我最是怕鬼了。”铁军道。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另一边暗处早早寻来的二楞子,只想过去把他们给活活掐死。

    自从凭借‘追魂符’寻到两人后,这些天里,就只听见两人醉酒胡说,也不知道他们那根筋不对,在此处呆了三天,除了白天下去洗澡睡觉外,夜里那是两张嘴没有停歇过,可以从张家大妈说到刘家大婶,胡说乱侃,连做了鬼的他都忍受不住快要崩溃了。

    突然二愣子全身一个激灵,眼睛望向远处,不知道那里是什么东西出现了,让他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他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魂力,可做鬼也是有段rì子了,对于危险的感应,比起这普通凡人,那自然要强上许多。

    “不好,那东西看来可不简单,我这是回去报信还是留在此处了?”他有些踌躇不定起来。

    这时,空中突然风声加大,夹杂着沙尘到处飞扬,铁氏兄弟慌忙用皮纸包裹好牛肉,里面若是进了沙粒可是就不好吃了,把酒壶别在腰间,用衣袖遮住面部,楼顶风沙太大,吹得两人睁不开双眼,只好蜷缩进屋檐最里面。

    下面街道巡夜的府兵也是一样,嘴巴闭得紧紧的,偏过头用衣袖遮面,大风掀起衣角,呼呼作响,好在大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继续前行。

    “贼娘的,好恶的风啊!”铁豪噗噗吐出嘴中沙粒说道。

    “大哥,对面铺子的那老板娘了?”铁军呆呆的望着对面,口中喃喃的道。

    “不好,那厮刚来了!”铁豪大叫道,接着四下张望,果然在不远处一个黑影迅速的朝东而去。

    两人认清方向,也不下楼,只在民房上飞驰,他们虽然身体高大,可并不笨重,相反脚步轻盈,在上面如履平地般追去。

    一边的二愣子暗暗叫苦,刚才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有个怪物速度极快的掳走了对面牛肉铺的老板娘,那怪物身上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让他心惊肉跳的,可这两傻瓜却还要追上去。

    ‘噗噗’两声,铁氏兄弟突然脚下一滑,栽倒在房顶上,下面屋内立时传来尖叫声:“有贼啊!快抓贼啊!”

    两人忍着痛站起身子,这才发现,屋顶上不知是谁扔了两块西瓜皮上来,自己刚才一脚便是踩在了上面滑倒的。

    “娘的,吃西瓜都吃到屋顶上来了,呀,那人咧?”铁豪再看向远处时,已经没有黑影的踪迹了。

    “算你们运气好,只吃点小苦头了,若是追了上去,只怕是命都没了。”二愣子在一边心道,他不能离开两人,又不敢随着他们追上去,只好弄点小手段阻挠下二人了。

    铁氏兄弟不敢久待,下面已经人声鼎沸,万一把自己认做那采花大盗可就麻烦了,身子几个起落,远远的离去,直到听不见那边的声音才停下喘着粗气。

    “该死,居然让那家伙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这几天可是白耽搁时间了。”铁豪气恼道。

    “大哥,那是什么?”铁军鼻子嗅了嗅,忽然低头盯着地上的一些物事道。

    “你管那是什么,又不是金银财宝,我们走吧!”铁豪道。

    铁军则走过去俯身用手抓起,脸上露出古怪神sè,说道:“这是谁把上好的牛肉弄到地上了,可惜了!”

    铁豪听了脸sè一变,几步上前,见铁军手中果然是几块碎牛肉,隔得近了上面的卤香味都可以闻到。

    他急忙将自己怀中的牛皮包取出,从里面抓起一小块,又把铁军手里的要过来,放在一起,竟然像是从一口锅中捞出模样,味道,颜sè都没区别。

    “直娘的,那贼子八成在这附近,咱们四下找找,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铁豪脸上露出喜sè道。

    前面一直狂奔,也没留意附近景致,此时两人打起jīng神细看,才发现自己在一处荒废的大宅前。

    宅子的院门上贴着封条,夜sè正浓,看不大清上面的字,那碎牛肉一直延伸到墙角,两人轻轻一跃,就到了墙上,从上面望去,院子里有一片屋子,黑凄凄的,没有灯光。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落到院内,不敢大意,屏住呼吸,沿着墙绕到右首屋后。

    二楞子在后面跟着二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那料到这两傻兄弟一顿乱闯,居然歪打正着,到了那怪物的老巢来。现在没法子,只好跟在两人后面,见机而动了。

    屋子不大,两人用刀轻轻撬开窗户,这对于江湖打滚多年的他们,简直驾轻就熟,丝毫难度都没有便进入屋中。

    铁豪拿出个火折子,打着后只见里面乱糟糟的,有许多锅碗瓢盆,原来应该是间厨房,只是上面布满了尘土,显然已经许久都没人来过了。

    两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熄了火折子,从原处出来,挨着屋子往中间的大屋而去。

    后面的二愣子虽然没有汗,可还是习惯xìng的用手檫试额头,他能感应到前面极为危险,心里寻思,要不要先自行离去,免的到时想走都难!

    院子中寂静无声,铁氏兄弟二人摸到大屋窗下,同样手法弄开木窗,两人依次进去。‘嚓’的声,火折子打着,这间屋子有三套间,进门处是客厅,里面右首是卧室,左首则是书房,都是十分整洁。

    屋里没人,铁豪用火折子点亮每间房的蜡烛,屋子里的情景更是清晰可见。两人寻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回到大厅中,就准备去其它房看看,可还没出门,就听见一声yīn笑,然后屋内烛火被一阵怪风给吹灭,又是变得漆黑一片了。

    铁氏兄弟心中一惊,迅速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右手持刀,护在胸前,喝道:“谁,是谁在里面!”

    “阳关道上你不走,鬼门关口偏要来???桀桀桀!”那声音说不出来的yīn森恐怖。

    “什么贼子,休得装神弄鬼的,有种就出来和大爷比个高下!”铁豪道。

    “桀桀桀???????”声音渐渐远去。

    突然,轰隆一声,对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朝他们撞来,两人虽然看不太清,可毕竟不是普通之辈,风声一起,面对那黑影,铁豪举起手中钢刀,膀子使力,唰的劈了下去。

    ‘当啷’一声响,一股大力将铁豪给震的往后退去,若非铁军在后面顶着,只怕是非得退出数丈远不可。

    他再看自己手中钢刀,只见上面被磕出了几个口子,心下赫然。

    这把钢刀可不是凡品,是闻名南召国的‘淮阳张记铁铺’所打造,据说用了七rì,耗费了五倍的铁料,才打造出一把来。不说吹毛断发,那也不是普通之物可以损坏的,但现在居然被震开了几个口子,如何能叫他不惊赫了!

    黑影也被铁豪钢刀劈得缓了缓,可是瞬间就又上前来。

    这时外面风云突变,天上雷声阵阵,一道闪电破开云层,天地间被电光照亮,透过屋内的窗户,铁豪终于看清了那黑影的面目。

    他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涌,刚吃下不久的卤牛肉差点就吐了出来。

    那黑影身材矮小,全身青绿sè,脸上肌肉干瘪,一双眼珠凹进两个大眼眶内,脸上疙疙瘩瘩,样子丑陋恐怖至极。

第二十八回 合欢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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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怪物啊!”铁豪心道。

    “大哥你没事吧?”铁军在后面道。

    “没事,我挡着,你先出去。”铁豪边说,边挥刀再次劈去。

    铁军转过身子,就准备先出屋子,可斜眼望见那怪物,脸上霎时苍白无sè,别看他个子高大,却最是怕鬼,此时脚步虚浮,那里走的动,口中只是喃喃道:“鬼????”

    屋外的电光是一道道的疾闪,雨声渐渐响起,铁军的钢刀从上往下划过,刀身寒芒隐现,可对面来的怪物并不害怕,伸出一只手臂,速度奇快的抓住落下的钢刀,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划过刀面时,发出咯吱咯吱令人听了难受的声响。

    铁豪完全惊呆了,那钢刀在怪物手中,任凭他如何拉扯,都动弹不得,那怪物手上猛然使力,把他往自己怀中拽去,而另一只鬼爪正顺势往前抓出,上面尖尖的指甲,泛着蓝芒,不说有没剧毒,只是被它抓中,那还不肠穿肚烂死于非命不可。

    铁豪放开手中钢刀,侧身一闪,抓住自己兄弟背后衣衫,提着他就往最近的窗口而去。

    可他还才举步,那怪物竟然会漂移般到了窗子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铁豪手中已经没有了刀,铁军则兀自吓得动弹不得,他只好取了铁军的钢刀,鼓起全身之力,又劈了过去。

    怪物这次居然全不理会,直接冲向他们。

    ‘当啷’一声,钢刀劈在它身上,可是犹如砍在金石之上般,被震得差点从手中飞出。一只鬼爪却以经到了铁豪的咽喉处,眼看只要一把抓下,他必定筋断骨折,一命呜呼。

    “嘭???”不知道什么东西击在了对面怪物身上,将它的势头顿了顿,紧接着铁氏兄弟被一股力量给送出窗外,两人死里逃生,正是一头雾水时,只听耳边有人道:“还不快走!我可挡不住多久。”

    铁豪才清醒过来,提起兄弟翻身上墙,直往远处奔去。

    怪物一下子失去目标,脸上露出凶狞之sè,竟然张口道:“小鬼,你是不想超生了吗,竟敢坏了道爷的好事。”

    只见它身子晃动,就到了屋子的一角,一只手抓出,居然可以抓住没有形体的二愣子。

    二愣子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厉害,想跑可怎么都脱不了它的手,只见那怪物张口喷出一股雾气,他大叫一声不好,就被那道雾气给裹住,接着怪物一吸,便进了它的腹中。

    “想跑,没那么容易!”怪物看着窗外桀桀的笑道。

    铁豪提着自己兄弟跑了一会,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家伙也太重了,停下用手拍打铁军的脑门道:“醒醒,咋这胆小!”

    铁军被风雨浇过,这时再加上铁豪的巴掌,清醒过来,说道:“大哥,刚才我见到鬼了,吓死我了!”

    铁豪道:“那有鬼,你瞧错了,咱们快走,找个避雨的地方。”

    正说着,突然在他们的面前多了俩个黑影,借着电光,只把两人吓得魂不守舍,竟然是与那屋子里见到的怪物一般模样,还同时出现两只在他们面前,‘完了’铁豪就连上去拼命的勇气都没了,一只都招架不住,更何况两只怪物了!

    黑影朝他们慢慢靠近,铁军最是怕鬼,已经吓晕了过去,铁豪手无寸铁,傻傻的呆立当场,茫然无措。自知一对肉拳,那是拼不过连钢刀都不惧的怪物。

    一步,二步,三步,距离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嗖????’一道白光从他们身后shè出,在铁豪的眼中一闪而过,好快的刀啊!他心道。

    雨还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白光过去,空间似乎发生扭曲,在它的数寸范围里,雨水被挡在外面,形成一个通道,通道的一头便是那最近的黑影。

    没有声响,白光像是穿过了朽木般,从黑影的另一头飞出。

    好厉害的飞刀!铁豪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那黑影怪物的身体有多坚硬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可是却被这一把小小的飞刀穿透,这得多么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啊!

    黑影被力量给打的停顿下来,不过却没理会自己胸口的窟窿,毫无自觉的又往前走。

    可那白光却在它身后划了一个弧线,飞了回去,铁豪正要转头看是谁shè出时,一团火球飞过来,虽然只有拳头大小,可是刚一挨着黑影,就只听见一声惨嚎,黑影全身都被点燃,只是瞬间就化成乌有。

    另一个黑影也没能逃过,同样在火球的威力下化成灰烬。

    火球转了个圈回到铁豪身后不远处,那里站着个少年,俊朗的脸颊,稍显疲惫,正是连夜赶来的钱云。

    “小兄弟是你???”铁豪这下可比见到那怪物还惊愕,这才知道,原来那书生模样的少年竟是当年自己口中的救命神仙了。

    “有话以后再说,你先带他离开此处,我还有事要办!”钱云说完便消失在当地。

    他这几天都心绪不宁,因此决定过来看看,他还留有二人的毛发,又画了道‘追魂符’,这才及时寻到此处,因为二愣子是他召来的鬼魂,因此距离不远话,彼此之间会有感应,可就在他进了蔚宁府时,二愣子的魂魄却突然弱了许多,这让他更是忧心,急忙全力赶来。

    “仙师,二愣子就在那里面。”孔六在他身旁说道。

    钱云这次来时带上了孔六,多个帮手总是好的,何况它们鬼物之间还有些秘术可以相互沟通。

    一人一鬼进了屋子里,钱云双眼微眯,只见中间大屋妖气弥漫,也不犹豫,推开屋门,直入里面。

    “啪??”手指一敲,屋内火烛自燃,里面看上去和铁氏兄弟所见一样,可这却瞒不过他的灵目,一道符箓打出,屋内景sè一变,四周成了一片坟地,yīn火闪现,鬼雾弥漫。

    “出来吧,别躲在后面了!”钱云道。

    “桀桀桀???小修士,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看在大家同道的情分上,我这次便不与你计较,可若是多管闲事,呵呵,那就别怪道爷不讲情面了。”yīn森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

    “先放了二愣子再说!”钱云道。

    孔六在一旁也暗自服气,先不说这小仙师实力如何,可对待自己这般鬼物,也能用心,那是以前听都未曾听过的。

    “二愣子??你说的是那只小鬼吧,你不用找了,他已经被我的尸妖给吞了,这会只怕是魂消魄散了??桀桀桀。”那声音笑道。

    “吞了,哼,那就让我叫它吐出来好了!”钱云知道不能再耽搁,二愣子的魂魄是越来越弱,手上一道符箓飞出,只听轰隆一声,将对面一处坟地给炸的泥土纷飞,露出一处洞**来。

    他身子一闪便进了里面,下面居然是处地宫,大殿内的四壁上点着长明灯,地板是灰麻石铺就,两边墙上各有一个石门,大殿的中间靠墙的长椅上,一个道士正起身着衣,面目猥琐,身下还躺着一名妇人,正是那刚被掳来的老板娘。只是现在身上已无寸缕,丰体宽臀,玉球悬于胸前,双眼迷离,神智不清。

    “好你个yin道士!”钱云那见过这阵仗,脸上红了起来,手指一扬,一把飞刀便shè了过去。

    那道士正解衣准备快活,那料到外面的修士居然破开洞口而入,还来不及着衣,飞刀就到了面前,只吓的他面无人sè,紧急中右手掐诀一点,人消失在原地。

    钱云收回飞刀,脸上一变,这可是移形换位之术,比之他的‘浮萍飘渺步’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属于一种低阶法术,就是他现在也还不能修炼。

    “小子,这是你逼我动手的,就你这不到练气期六层的修为,也敢上我这捣乱,我看你是不想做人了!”道士的声音传来。

    钱云道:“你别躲在后面说大话,有本事便使出来,小爷我今rì不捣了你的yin窝,就白来人世一趟了。”

    “你还是先跟我的尸妖玩玩在说吧!”道士说完,右侧的石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只只怪物,都是与前面所见无二,足有八名之多。

    它们出来后将钱云围住,其中一只怪物突然开口道:“小子,我那外面的两只尸妖是被你给灭的吧,不要以为这些和那两只一样,本道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下‘合欢尸’的厉害。”

    他知道这是那道士借用尸妖之口传话。只是冷哼一声,也不答理,一团火球悄悄的在手心凝聚。

    地宫很大,那八只‘合欢尸’隔着数丈距离把他给围住,突然一声铃铛响起,大殿内不知什么时候粉红sè云雾弥漫,八只‘合欢尸’吸入后,原本丑陋不堪的外貌竟然有了变化,凹进去的肌肉像是被注入了生机般渐渐滋润起来,不大一会功夫,粉sè云雾散去,八名双十年华的少女身披薄纱出现在他面前。

    钱云揉了揉眼睛,这一幕可是以前闻所未闻的,死了的人怎么会又复活过来了?

    再看那些少女,个个如花似玉,粉面含chūn,在铃声中婆娑起舞。那轻纱也太单薄,那里遮得住妙曼的身姿,两点嫣红如梅花般颤动,一抹黝黑时隐时现,看得钱云双目发光,下面某处,竟然不听使唤起来。

第二十九回 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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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师小心,这是幻术,莫要中了计!”一边孔六将一缕yīn气吹向他的额头急道。

    钱云神智瞬间清明,连忙凝神闭息,心道幸好那孔六提点,不然怕是着了道都不知。

    “小修士,你还等什么啊,**一刻值千金啊!”道士的声音响起,此时却是极为动听,钱云刚刚凝住的心神又开始晃动起来。

    外面的八名少女借着舞姿一步步靠近,钱云的呼吸急促起来。

    “去啊,她们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还没试过吧,快去尝尝啊??哈哈??哈哈??”道士声音不断传来,他双手紧握,头上的青筋凸起,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

    八名女子这时已经到了近前,将手伸出,只见玉臂修长,晶莹光亮,没有一丝瑕疵,眼看便要摸到了钱云身上。

    突然,一声轻笑,钱云握住的手松开,一团火球在他的神念下,扫过四周的少女,只听见惨嚎声声,那些少女触之无不全身燃起,顷刻间便化成灰烬,躲在暗处的道士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坚,可以辣手摧花毫不怜惜。

    八名少女有七人被他的真元之火给灭了,只剩下最后一人。这倒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在这尸妖的腹内,他能感应到二愣子的一丝微弱yīn魂。

    ‘轰隆’一声响,那女子突然又变回原样,伸出一双鬼爪,面目狰狞的抓向钱云。只见他身子微侧,脚底‘浮萍飘渺步’使出,躲过鬼爪,右手夹出一张符箓,速度极快的贴在那尸妖的额头上,接着法诀打出,那尸妖立时动弹不的,钱云一拍它的后背,尸妖大嘴张开,一团雾气飞出,里面还裹着一个极为弱小的魂魄,正是那二愣子。

    钱云手指点出,那雾气便溃散开来,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一拍瓶底,只见灵光一闪,二愣子就被吸了进去。这是养魂瓶,对于鬼物最是滋养,是他近rì无聊时,照书中所述炼制的,属于最简单的一类。

    “好小子,看不出你还有两手,可你不用得意,道爷只是陪你玩玩,等下可就不客气了!”道士说道。

    钱云收起小瓶,先一道火球将对面定住的尸妖给灭掉,再将神识放出身外,只要有人接近他十丈范围,便能知晓。

    果然,在他身后,一件物事朝他飞来,他身子一转,让到一边,这东西无声无息,诡异非常,若非放出神识,可就要遭了暗算。

    “嘭???”那东西撞在后面的墙上,击出一个大窟窿来,这时才现出本来面目,原来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钢球。

    在大殿的的一角,猥琐道士也是一惊,这‘隐灵珠’是他防身法器之一,最是擅于偷袭,那神识弱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栽在它的手里,极为yīn毒。

    可这次祭出,却被那少年给避开,这少年的修为也就练气期四五层左右,怎地神识如此之强,这倒是比较棘手了。

    想到这他单手一召,钢球便回到手中,变得只有拇指大小,右手一挥便收到腰间的一个灰布袋中,另外取出一把小剑,口中默念法诀,便要祭出。可突然脸sè一变,体内灵气竟一时不听使唤,吓得身上冷汗直流。

    钱云见他如此凝重的拿出把小剑,隔着老远便感觉到上面传来的丝丝寒意,当下不敢怠慢,右手一挥,一道白光shè出,正是他袖中飞刀。

    猥琐道士见对面白光一闪,便知不好,此时手中法器还在施展法诀,无法祭出,只得停下口诀,身形晃动,就要再次‘移形换位’躲过攻击。

    可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道白光里火光一闪,猥琐道士只觉得身形一凝,一下子动弹不得,心里暗暗叫苦,那白光中竟然隐藏了一道‘锁魂符’,此符发出,可以将附近三丈范围内的生人之魂暂时锁住,令它无法支配**,那rì在钱府中,钱云便是用此术擒住那三名大内侍卫的。

    本来以猥琐道士的修为,只要将光盾护住周身,便不惧此符攻击。可他此时身体内灵气混乱,又正准备强行施展法诀移形换位,那里还有余力开启护身光盾啊。

    这时被‘锁魂符’定在当场,只能眼睁睁的瞅见白光瞬间穿过自己咽喉,接着再绕着脖颈一圈,然后大好头颅便掉落到麻石地板之上。

    钱云怕他未曾死透,右手一弹,一团火球飞出,落在猥琐道士尸身上,将他给烧成灰烬,才收回真火。

    孔六在一边自始至终瞅着,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现在,才道:“仙师法力深湛,义盖云天,孔六佩服。”

    “休得笑我,刚才若非你在旁相助,焉能如此顺利。好了,你去寻些衣物给这娘子披上,我四下看看。”钱云不敢去看那长塌上的女人,只好把这差事交给孔六,自己则好奇的走到哪猥琐道士化成灰烬的地方,那里有些东西,居然未曾烧去,这可是有些古怪。

    在那堆灰烬中,扒出一把小剑,一个布袋。小剑是那猥琐道士死前最后要使出的法器,上面冰寒刺骨,刻着‘云霜剑’三个小字。布袋子更是奇怪,若说那小剑没有毁于自己真火他还不太惊讶,那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可这灰不溜秋的布袋子居然厄不畏惧真火焚烧,可就是颇为奇怪了。

    拾起布袋,他想看看里面是些什么,可任凭他如何使力,就是无法打开,正在他一头雾水时,孔六过来道:“仙师,这是那修士们常用的‘储物袋’,我有见其它仙师使用过,只需仙师你用注入在上面一点灵力,再运使神念就能打开了,收取物品也是一样,只是不能存放活物,其它东西都不惧。”

    钱云依法将一点灵力注入,神念一动,果然那袋口便打开了,然后神念扫过,里面的东西便一览无遗,神念微动,里面物事便落到地上,堆了满地都是,甚是奇妙。

    他心中大喜,这可是个好宝贝啊,以后义父托运粮草,兵械,若是用此物来装,可是便利不少。

    忍住兴奋之情,再看地上的物事,那猥琐道士用来偷袭自己的钢珠也在里面,心下又是一阵窃喜,那东西可是把他也吓坏了,但若用来对付敌人,却是甚妙。

    除了那钢球,还有一面黑sè令牌,一本古sè古香的书籍,数个小瓶,一大堆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堆了怕有丈许范围,可刚才在那储物袋中,只是占有一小块位置而已,心道:“这布袋也太能装了吧!”

    他现在没空清理,又将地上之物都收进储物袋中,小心将它系在腰间,竟然一点都不沉重,当下越发满意。

    “仙师那娘子的衣裳我已经替她穿上,另外这大殿内还有两处石室,一间是那道士的寝室,一间则关押着数十名女子,都已神智不清,你是否去看看?”孔六道。

    钱云点了点头,既然来了,总要把这事给做彻底了才行,于是先到那关押女子的石室,只见里面数十名女子皆是赤身露体的躺在地上,身子因为那道士的采补,早就两眼无光,枯瘦如材,见了他来,竟然匍匐着朝他爬去,简直是不忍目睹。

    钱云暗自叹息,这些女子小的才十五六岁,大的不过三十左右,现在这般模样,出去了焉有活路。

    这一会子他也没好办法,便退出石屋,走向道士对面的寝室。刚进石门,便见石室里,兽毛铺地,翡翠搭台,一张偌大的石床上,躺着数名女子,个个貌美如花,珠圆玉润,身上只有轻纱掩体,肉sè横陈,说不尽的妩媚妖娆,只把钱云两眼晃得白茫茫一片,鼻子一热,一滴鲜血竟然流了下来。

    见到钱云如此窘样,一边的孔六暗自好笑,可又不敢露出颜面,只能偷偷忍住。

    钱云用手抹去流下的鼻血,速度极快的闪了出去,口中道:“我不管了,都是那两兄弟惹出来的,这事便交给他们,我们走!”说完已经出了地宫,凭着追魂符的指引,往铁氏兄弟所在而去。

    铁氏兄弟并没走远,他们担心钱云的安危,又自忖自己无力相助,便一直守在附近。

    钱云此时不想见二人,便找了块白布,在上面留下信息,裹住一块石子后投给他们,接着便急匆匆的回转淮阳府,明rì上午还要随钱中伟去衙门,说是大梁城来了个大官,叫他一同去觐见。

    第二天一早,钱中伟便使人来唤钱云,好在他连夜赶回,也顾不得疲惫,洗把脸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往大厅里去。

    此时钱中伟已经准备妥当,官轿也备在了院内,见他来了道:“今rì大梁来的马大人,可是当朝吏部侍郎,权势极大,官员升迁调派全凭他一句话,你届时小心应对,与你前程有益。”

    “孩儿知道,谢父亲提点。”钱云道。

    钱中伟吩咐完便上了官轿,钱云跟随在旁,不一会便到了兵备道衙门,钱中伟先行进去,叫他在衙门外候着,钱云只得守在外面,等候传唤。

第三十回 绿柳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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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云在外面班房里候了半天,才有一名衙役过来说钱中伟让他进去,他整理了下衣裳,随着衙役进了内衙,只见里面除了他义父外,上首位置上还坐了一名圆脸官吏,见他进来道:“武德,这就是你义子钱云?”

    “回大人,正是犬子。”钱中伟说完转身对钱云道:“还不给马大人见礼。”

    钱云上前拜倒道:“给大人见礼了。”

    马大人哈哈一笑,道:“起来,起来,我听马寅说起,数年前庐云关一役,你帮你义父出了不少主意,没想到还如此年少,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大人过奖了,小子虽然出了些主意,其实都是父亲主持,前方将士用命才得以功成,当不起大人这么高的褒奖。”钱云起身道。

    “嗯,知道卑谦,懂得上下,不错,你可有应试啊!”马大人又道。

    “小子前年应了童试,今年秋闱正好赶上。”钱云道。

    “那你可要用的点心哦,你父亲可是为你费了不少力的。”马大人道。

    “小子谢大人教诲,定然全力以赴,不叫大人和父亲失望。”钱云道。

    “那就好!”马大人说完端起茶杯铭了小口。

    “你先下去,记得把课业做好,不要辜负了大人的期望。”钱中伟道。

    “是,孩儿告退了。”钱云又向两人行了一礼才退后转身出了内衙。

    他一路回走,到了自家府门前,却见外面停有三辆大马车,管家正与两人争执,见他来了喜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这有两位好汉,说是你朋友,带了三辆大车要进府寻你,我说你出去了,他们不信,非要进去不可。”

    钱云这时已经看清来人,原来正是铁氏兄弟,那两人也见到了他,过来道:“小兄弟你可回来了,你的东西我们都带来了,你快来看看收下吧。”

    钱云见了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二人搞些什么名堂,只好跟去,到了那前面大车前,铁豪将帘子掀开一角,钱云往里瞅去,吓了一跳,急忙将帘子放下,再看那两兄弟都是极不自然,心下暗骂这两人混账,居然把那地宫内的女子都带了过来,他瞪了两人一眼,那二人更是将头垂得低低的,也不说话。

    钱云望向另外两辆马车,知道必然也是一样,想着刚才里面女子的凄惨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将她们安置到大风酒楼,等我寻到地方再说。”说完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锭金子,足有五两重,递给铁豪。

    铁豪接过金子,笑道:“小兄弟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就是。”

    钱云见他这幅模样,气不过,用脚踹去,道:“还不快去,莫非想我留你们吃饭不成。”

    铁豪急忙闪开,嘻嘻笑道:“不敢不敢,我们这就去。”

    看这两兄弟带着三辆大车离去,钱云只觉的头大如斗,这么多女子如何安顿才好了?

    ??????????????????

    淮阳府靠西边的郊外有一处庄园,称作‘绿柳山庄’,园里柳树成荫,土地广袤,数十间大房,全是红砖砌成,绿瓦遮天。

    “公子,这里可是块宝地啊,若非我们要举家南迁,绝不会只卖三千两金子的。”庄园主人道。

    “好,三千就三千,不过我必须立即就接手过来,有问题吗?”杨志道。

    “没问题,公子付完金子,随时都可以接手过去。”庄园主人道。

    “你明天准备好地契,我来付银子,还有,我与你交易之事,我不想再有他人知道,明白吗?”杨志目光一寒道。

    “公子放心好了,我这里弄完,立即便回江南去,不会说与他人的。”

    “那就最好!”杨志道。

    ?????????????????????

    第二天,杨志带着钱云交给他的金子,换取了山庄主人的地契,一切清点齐备后,铁氏兄弟才带着那些女子进了山庄。

    杨志和童虎因为上次军粮一事,对钱云佩服无比,早将自己划到了钱云这一方,钱云有些事不方便的就委托他二人经手。

    “公子都安排好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处理的吗?”杨志道。

    “都好了,杨大哥,这次可麻烦你了。”钱云道。

    “公子之事便是杨某之事,公子雄才伟略,能跟在公子身边,是杨志的福分。”杨志躬身道。

    “杨大哥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与你客套了,这事不可外传,就你知道便可。”钱云很是满意他的态度笑道。

    “放心,这事不会有他人知晓的。”杨志见钱云如此信任自己也是高兴。

    ???????????????????

    夜里

    钱云悄悄出了府门,来到西郊,这处庄园还真是不小,走到庄门处,守门的是铁豪,见了钱云喜道:“小兄弟你可是来了,她们兀自神志不清,我们都不知从何下手,还得小兄弟你来才能治!”

    钱云本来还没事,见了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事不都因为他哥俩惹的,白了他一眼,道:“带我去吧,怎地你在此守门,没请门房吗?”

    铁豪道:“这不等你来再定吗,我们哥俩那会这手。”

    钱云见他这样,心下一软,这二兄弟虽然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可都不是为己,也算是道义中人,便道:“走吧,铁大哥。”

    铁豪憨笑一声,在前引路。自从他知道钱云便是那救他的小神仙后,心里不知不觉便多了层敬畏,说话也不像原来那么大胆无忌了。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庄院里的一处大屋前,铁军听到声响也出来迎候,二人将钱云领进屋子,里面的女子都只披了件单衣,全然浑浑噩噩,目光呆滞。

    钱云见了也是心酸,好好姑娘家被那yin道弄成这般,当下支退铁氏兄弟,关上屋门。

    屋里共有十八名女子,其中五人比起其她女子不同,正是那猥琐道士寝室里的四人和那牛肉铺的老板娘,她们丰满妖娆,除了神智失常外,均都未有采补过的痕迹。

    钱云也是奇怪,那牛肉铺的老板娘也就算了,毕竟那yin道正要下手时被钱云撞破,身子还不曾动过,可另外四人也是如此,并且容光焕发,倒像是得了什么滋补一样,甚是古怪。若说如此长时间里,没有被猥琐道士所污,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可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了?钱云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先替她们解了邪术再说,钱云心道,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张灵符,口中法诀念出,对着那屋内众女子一点,符箓化成一道火光,穿过众人,只见她们身体里,一团黑气涌出,散到空中不见。

    过了片刻,屋内女子眼中清澈如初,身子微颤,见自己在一大屋之内,身上只有单衣遮体,皆是惊惧异常。

    “你们不用谎,那邪道已然被我所杀,这是我的庄园,无须担忧。”钱云道。

    那些女子这才发现,离她们不远还有一位俊朗的公子,可再想起自己被那道士掳去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令自己浑浑噩噩,只能听他调派,全无一丝反抗之念,虽然神智不清,可记忆犹存,再看自己形态,已经被那厮作践的瘦弱枯骨,顿时纷纷嘀哭起来。

    钱云哪有这等经验,慌在当场,也不知道如何开解,隔了半响才道:“你们若想回去,我这可以备些路资与你们,若是不愿??也可暂时居住在此,不知意下如何?”

    那些女子听了,这才省起自己还在别人庄里,那年纪最大的老板娘过来拜倒在地道:“多谢恩公救了我等姐妹,只是可恨我被那道士所污,已然是败柳残花,现在也绝了回家念头,只想以后跟着公子,为奴为婢,效犬马之劳。”她虽然未被破身,可既然被那道士所掳,回去自然也是说不清的。

    其余女子也是上前拜倒在地,都说:“我等也是如此。”

    钱云知道,现在这些女子回去只会被家门嫌弃,只怕是无一rì好过,终身都抬不起头来。想了会后道:“为奴为婢就不肖说了,我原是修道之人,虽然从未进过师门,可也略懂些小术,这样好了,你们若是愿意,我就权且代师门收下汝等,一来可以恢复元气,调养生息,二来有个前程,不叫rì子虚度,你们意下如何!”

    “我等都愿意???”众女子起身拜道。

    “那好,以后你们便随我学道,我现在唤钱云,师门原来名字叫做‘风仙云’,以后称我公子就好。”钱云道。

    “是,公子。”众女喜道。

    钱云问清各自年纪,便又重新与她们取了名字,最大的五人,便称呼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其余小的,就唤作六妹,七妹??直到十八妹。

    众女也是愿意,这样最好,免得想起往事,徒增伤悲。

    钱云与她们熟悉后,便传下‘jīng元功’的口诀,再将法诀要点详细说明,只忙了大半夜才出了屋子,离去时他留下一千两金子与大娘,她原是做买卖的,管理账目,自是在行,他自己不大方便常来,这庄子里也有良田百亩,需是有人管理,由她来主持,自己也就安心了,只说若有碍难便去寻他就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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