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阎柔的疯狂打算
“侯爷,有闲么,妾身有事求见?”刘箐隔着帐帘冲着大帐正厅内低声喊道。
“过来吧!”
听到刘箐的声音,正坐在首位上处理事情的云夜眉头一挑,转头往后喊了一句。
得到回应的刘箐缓缓掀开帐帘,盈盈走到云夜跟前,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云夜,低声说道:“这是袁绍递给妾身的书信!”
“此事我早已经知道!”云夜抬起头,伸手接过那书信,说了一句,才问道:“交给我干什么?”
对云夜早已经知道此事,刘箐丝毫不意外,秀手轻搭在云夜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妾身觉得,此事或许能够有利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云夜疑惑的簇了簇眉梢,问道。
“妾身觉得,既然袁绍想要袁尚,我们何不给他呢?”刘箐细声附耳说道。
“你的意思是...”云夜双目中陡然爆射出一股精芒,反身而起,一把轻轻扣住刘箐的手腕。
刘箐盈盈笑道:“想必侯爷也猜到了!袁尚不过百日大,天下间,能够有许多袁尚!”
“此事等此次撤兵之后,你自己负责去办!”云夜稍稍点了点头,随即眼神紧紧的对视着刘箐,沉声道:“记住,不要想其他花样!”
“妾身晓得!”
......
时光匆匆,数日后。
池阳,朝西方十数里外,趁机云夜领兵路过的大道,一支五千人的大军正在飞的向泾河靠近。
这支大军军容严整,即使是在行进中,依旧是有条不素,丝毫不乱。
而在队伍之中,一杆杆“阎”字帅旗迎风飘舞,张牙舞爪。
队伍的最前方,阎柔头戴樱盔、腰悬斩马刀,右手拉着马缰,身后跟着一袭布衫的田豫,一脸的郁闷。
“我说!阎柔,你这不但将程昱给晾在了长安,而且擅自带兵出战,也不怕主公怪罪下来,你我二人吃罪不起呀!”
田豫有些郁闷的纵马紧跟着阎柔,不断的唠叨着。
田豫此刻几乎要崩溃了,几日前,这厮竟然突然带着人马,朝着池阳而来,还说要直接渡过泾河,更是要绕过从新平槐里直袭汉兴。
田豫本想劝谏几句,但是这厮竟然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不但领兵而行,更是让亲卫直接将他绑了起来,带上了路了!
一转眼之间,大军已经到了池阳外,若是再不能制止阎柔,恐怕大军就真的要越过泾河,直奔汉兴去了!
这种袭扰敌人腹部的事情,简直就是在拿命赌呀!一旦被敌人围在了汉兴,到时候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不同于田豫的担忧。
在五千士卒,听到阎柔要直袭敌军腹背,拿下汉阳的时候,一个个皆是兴奋不已。
虽然汉兴周围有许多羌族环绕,但是在他们看来,阎柔就是军神,没有阎柔,不能胜利的战斗,那西凉军当初来势何等的汹汹?还不是让阎柔战败了!
他们坚信,这一次阎柔也能够带领他们胜利!
而确实,阎柔胸中早已经有了定计。
“汉兴县令,不过是一个懦夫,而且汉兴附近地形也不适合防守,只要我等行军速度够快,一日内拿下汉兴,绝不是问题!
甚至,趁势向西,一举拿下险地陈仓,也未尝没有可能!”
听到如此自信的话,田豫还能够说什么?唯有一阵苦笑...
......
长安城内..
程昱从住处走出来,朝着门外的马车招了招手:“走长安令府!”
片刻后,马车缓缓的朝着长安令府而去。
很快,马车就到达了长安令府门外。
程昱神色焦急的下了马车,冲着那守卫问道:“你们家大人可在?”
那守卫闻言,看了眼程昱,颌首道:“在内堂!”
“内堂?”程昱眉头一簇,直接迈步走入了府邸之内,朝着内堂而去。
片刻之后,来到内堂,映入程昱眼中的,是一个浑身包裹着白纱的人,让程昱不由一愣:“你是?”
“你是程昱?!”听见程昱的问话,那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人翘着二郎腿说道:“俺叫张飞,你是来找阎柔的吧?”
“正是在下!”程昱回答了一句,急声问道:“张将军可知道,阎柔将军再何处?!”
“哦,你问阎柔那厮哦?”张飞抬了抬头,有些郁闷的说道:“那厮已经走了!”
“走了?!”程昱一惊,浑身一个哆嗦:“走哪里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张飞有些郁闷的驳了一句,伸手拿过桌案上的一个水果,塞入口中,咀嚼了一阵,直接吐到了地上:
“连兵马都带走了!”
“连兵马都带走了?!”程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涌来,险些摔倒在地上,阎柔这是放他的鸽子?
“好了,阎柔没在这,你还是离开吧!”张飞看到程昱这副模样,烦躁的挥了挥手:“本将军身受重伤,还要休息呢!”
你身受重伤?
程昱嘴角一阵抽搐,怕是多久之前身受重伤吧,不过,现在毛玠、夏侯渊还在对方手中,程昱根本不敢发怒,只有咬牙问道:
“那不知道,张将军,能否让在下见一面毛玠、夏侯渊!”
“什么,你还要见毛玠跟夏侯渊那两个蠢货?”张飞虎目一瞪,仿佛被人刺中了软肋一样,连连挥手咆哮道:“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这...”看到张飞这一副样子,程昱不禁一呆。
就这么一呆,张飞已经从桌案上跳了下来,举起拳头,作势要打程昱,吓的程昱浑身一颤,连连后退,告辞道:“在下告辞,马上告辞!”
说着,一转眼直接冲出了大厅内!
留下张飞抹了一把额头,忿忿骂道:“阎柔这个死娘养的,让俺老张来当这个坏人,装成个疯子一样!不过,这一次将程昱赶走,想必他不会再来了吧....”
......
程昱一人逃出了长安令府邸,额头上已经抹出了阵阵冷汗。
刚刚那厮,可是张飞,张翼德呀!
号称万人莫敌,一人镇守,威震千军,在战场上,吓的千军胆寒的猛人呀,要是一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程昱虽然担心毛玠等人,但是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真是、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呀!”程昱长叹了一口浊气:“看样子,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孝先跟妙才,是绝不能放弃掉的!”
......
槐里城外,武昭侯大营外。
郭嘉一身青色绒衣,双臂互相紧裹着走入了大帐之内,看到坐在首位上的云夜,躬身一礼:“郭嘉拜见主公!”
“奉孝来了啊?”云夜闻言,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郭嘉,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启禀主公,西城门收到一封用箭射下来的信!”郭嘉似笑非笑的捧着一封书信,走到云夜跟前,将书信放在了桌案上。
“看样子,张横是要受不了了!”云夜看到这封书信,神色也变得似笑非笑了起来,伸出手,将书信拆开,大致浏览了一遍,才掷在桌案之上,说道:
“那张横,看样子也是在为自己谋出路了,希望能够让我军速速攻破其他三个城门,他便会直接打开西城门,领兵投降!”
郭嘉搓掌揉了揉通红的脸,嘲讽似的笑了笑:“他这是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呀!韩遂麾下号称八个能将,但是,在嘉看来,却是八个废物。
主公要的就是让他主动打开城门投降,别说等攻破其他三个城门,哪怕是攻破一个,也不再需要他了!”
【第066章】 险道
云夜闻言,簇眉道:“这张横还没有看清楚情况,是城内的内应还是太少了一些,每日里那些内应去找张横麾下人马的麻烦,那张横虽然不敢跟马岳反目,只能忍耐,但还没有让张横到崩溃的时候!”
郭嘉道:“主公的意思是?!”
云夜手搭在桌案上,沉思道:“既然麻烦太小,那就让他麻烦更大一些!比如说...”
郭嘉接过话头,沉声道:“比如说,再让在张横麾下的内应,去找马岳麾下人马的麻烦,再让马岳麾下我方的内应大肆去宣扬张横军的蛮横,到时候,城内必乱!”
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云夜就已经在各个势力广布内应,诸如昔日在西园八校中安排的人...虽然人数颇少,而且分散,根本起不到大的作用,但是,若是小的混乱还是能够制造的!
“奉孝之言,甚合我心!”云夜抚掌而笑道:“那马岳恐怕此刻早已经恨不得杀了张横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时候再一乱,张横那厮,不叛也得叛!”
郭嘉突然嘿嘿一笑,低声说道:“主公恐怕,打算不止如此吧?!”
“哈哈,奉孝果真深知本侯之心!”云夜愣着笑了笑,才大笑起来:“不错,本侯说不得,连城内的西凉兵,也要拿下,纵然不成,也至少要让那一群西凉兵,成为众矢之的,让他们狗咬狗去!”
“要知道,韩遂跟马腾之间,韩遂跟羌族的关系,更好许多呀!”云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缓缓闭上了双眼,口中说道:
“每一天的攻势,也缓下来,意思意思一下便可!”
“属下明白了!”
郭嘉闻言,饶有所思的起身,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韩遂跟羌族之间的关系更好,那就是说,在羌族面前,韩遂麾下的人,说黑便是黑,说白便是白!
至于攻势缓一缓,自然是要让马岳那厮腾出手来,跟张横反目!
不得不说,这些计策看似粗浅至极,但是对于马岳与张横这等莽夫,实在是每次出手无不中...
......
下午之时,踏足西城之内。
贾诩一身锦袍,戴着一顶绒帽,来到了张横府外。
通告了一声,便直接进入了张横府邸之中,一路往大厅,在大厅见到了张横。
此时的张横,正趴在桌案之上,桌案上摆满了各种酒菜。
而张横,此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怒意,不断的往嘴里灌着酒,一副颓丧的模样!
在看到贾诩进来之时,才放下了酒盅,看向贾诩,直接出声询问道:
“先生可是为上午之事而来?!”
要说这西凉之下除却董卓的第一军阀,还是要以韩遂为首,甚至连马腾,都是跟着韩遂之后兴起的。
但是,偏偏此刻,他张横作为韩遂麾下战将,竟然被马腾麾下的人欺负了,还不敢冒头,这让张横憋屈不已,才向云夜去信了!
在张横看来,贾诩此刻前来,肯定是为了上午去信的事情,想到这,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淡的喜色。
但是,贾诩却双手插入袖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此次在下前来,是要替侯爷对将军说声抱歉了!”
带着一丝喜色的张横笑容一滞,浑身一颤,闻言顿时脸如死灰,惨然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贾诩闻言,在一副桌案后跪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槐里有守军三万,并且城内城外防御被将军修缮的一新,更添加了许多拒马桩、壕沟,深沟高垒以拒我军,这让我军颇为头疼呀!这样一来,侯爷纵然天纵之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克这槐里城呀!”
说着,贾诩抬起头,无奈的看了张横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横此刻也是神色一滞,心头追悔莫及,合着,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那先生,可有何计策?要知道,我麾下士卒日日受到马岳军欺压,颇有人心浮动的情况呀!”张横担忧的询问道。
坐在桌案后的贾诩,捋须思索道:“不过,依在下看来,将军也不用太过担忧此事!”
“先生果真有计策?!”张横听到贾诩的话,顿时大喜过望,连声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在张横看来,既然是不用担心,那便是有所计策,对于贾诩,张横还是极为拜服的,毕竟昔日共事过!
贾诩看到张横这副模样,心头冷笑,表面上却神色不动的说道:“依在下看来,若那马岳麾下的士卒,再来欺辱将军麾下,将军只需要,让人将其欺压回去便可!”
张横闻言,浑身一颤,不可置信道:“但是,这槐里城内,可是有马腾军三万人天呀,若是我军欺压回去,岂不是...!”
张横话未说完,但是其中的担忧,几乎根本未加掩饰,五千人对三万人,岂能不是找死?
贾诩早料到张横会如此说话,不急不缓的说道:“将军大可不用担心此事!城外有我家主公震慑槐里城,那马岳,又岂会为了几个小小的矛盾,而视我家主公不顾,反而找将军麻烦呢?!”
贾诩的话一出,顿时便让张横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才陡然扶额长叹道:“这真是他妈一头蠢猪呀!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既然如此,本将还怕他马岳个鸟呀!”
贾诩看着张横一副恍然的样子,心头冷笑不已。
......
新平朝着槐里北侧而去的官道之上,数千骑兵正席卷而去。
阎柔手挽马缰,纵马飞奔在整个骑阵的最前面。
身后数千士卒面色整肃,精锐悍勇,宛若一条大浪不断的朝着西北方席卷而去。
每一个人,胸中都宛若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一般。
绕行数百里,一举袭敌后,若是再拿下一城一地,这是何等的功绩?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骑斥候从斜刺里飞奔而至,大声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妙了!”
“吁!”阎柔猛然一勒战马,数千士卒齐齐停滞了下来,阎柔望向那斥候,厉声喝道:“鬼吼鬼叫什么,怎么回事?!”
那斥候咽了口唾沫,禀报道:“启禀将军,因为槐里城被主公围住,此时槐里城四面八方都有斥候,我军恐怕绕不过去呀!”
此话一出,顿时让场中士卒火热的心为之一凉,饶都绕不过去,还谈什么攻城略地?!
“附近可有百姓?!”阎柔皱了皱眉。
“禀报将军,小人便是槐里之人!”那斥候抱拳说道。
阎柔闻言,眼前一亮,询问道:“那槐里附近,可有小道之类的地方??”
“这...似乎有不少,不过大都有人烟...”斥候说着,突然一顿,眼前一亮,突然道:“将军,小人还有一条路,可以使大军绕过,只是...”
说到这,斥候神色间颇有些为难了。
阎柔神色一变,厉声喝道:“说!”
“是!”那斥候一咬牙说道:“只是,那一处道路,实在太过险要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坠入万丈悬崖!”
“竟有这种险地!”阎柔眉头一簇,问道:“在何处?”
斥候说道:“西北方向十余里处,入口在一处荒林!”
“带本将前去看看!”阎柔一咬牙,会过头去,看向田豫:“你先带着其他人,在此暂时停下来休息一番,埋锅造饭!”
田豫看了那斥候一眼,点了点头。
看到田豫点头,阎柔才一扬马鞭,吩咐道:“前头带路!”
“将军随小人来!”
【第067章】 小儿欺人太甚!
被困在槐里城内的马岳等人,没有得到阎柔这支人马的消息。
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武昭侯的斥候。
当天晚上,郭嘉就得到了阎柔带兵绕道槐里而过的消息,郭嘉不敢怠慢,赶紧将贾诩、赵云、阎行等人召集起来,赶到了云夜大帐之中。
“阎柔那厮竟然要带兵袭击汉兴,这真是....”许褚脸色涨红,不断的拍着自己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道:“这简直是他娘的太刺激了!”
许褚生性耿直,一根筋,自然觉得太刺激了,但是,不说贾诩、郭嘉,就连赵云的眉头都簇了起来。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云夜看了一眼众人,淡淡地道:“阎柔毕竟年少,一战立功,难免会有所骄傲自恃,而且,若是没有意外情况,或许还真能够让他建功了也说不定!”
事实上,也是如此!
而今右扶风乱成一片,只要阎柔能够隐藏好兵马的踪迹,汉兴一个小城都算不得,有些时候甚至还要并入漆县的小镇,要拿下也不算困难。
不过,此时出兵,确实有些问题了!
“前不久,马腾、韩遂率领残军欲过武功,但是因为武功主公留有王忠镇守,因此已经绕道新平了!”郭嘉附和着说道:
“而与阎柔不同,他们是想要进入槐里,或者绕过槐里回到凉州腹部,而阎柔的踪迹,恐怕已经落入他们眼中了,一旦领先阎柔等人一步绕过槐里或者进入槐里,阎柔他们就要面临着羌族大军的围困!”
“马腾根本入不了城!”阎行冷然道。
“所以他们会绕过槐里呀!”郭嘉不置可否的说道:“马腾知道他们五千残军根本入不了槐里城,甚至有可能被主公击溃在槐里城外,所以,他们只能绕过槐里,去寻求援兵,而马腾等人又是此地的地头蛇,对此地的地形岂是阎柔等人能够比拟的?!到时候,必是他们先于阎柔绕过槐里,一旦他们先绕过槐里,阎柔兵败无疑!”
“我们不若干脆将其截杀掉算了!”许褚烦躁的挠了挠头,憨声开口道。
“行!”云夜一笑:“仲康此话甚行,我们就是要将其截杀在槐里附近!”
郭嘉、贾诩两人眼前一亮,齐齐附和道:“主公英明!”
“既然如此,赵云、阎行,你们二人随意吩咐麾下一个小校,打着本侯的旗帜,带着兵马,往北方绕过去!”
“末将领命!”两人也是眼前一亮,显然反应了过来!
......
此刻,槐里城内,一处大营内,可谓乱成了一片。
地上到处都有抱着身体各处,鲜血淋漓的士卒在惨嚎着,鲜血浸满了地面。
而场中,还有数百人在互相对峙着,两方人马都是怒目圆瞪,手中武器紧握,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趋势。
“你们还敢反抗?!”一个马腾军打扮的小校瞪圆了双眼,捂住额头上渗血的地方,怒目瞪着对面的张横军:
“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想要投靠武昭侯军,竟然还敢打伤我们,难道真当我们是好欺辱的不成?!”
“屁话!谁想要投靠武昭侯军了?”对面张横军一个都尉吐了口和血的唾沫,咆哮道:“难不成,你们欺辱我们,我们还不能还手么?!”
“就是!就是,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每天都欺辱我们,老子早就受够了!”
“还敢强词夺理,兄弟们,打服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那马腾军的小校怒目一瞪,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就朝着张横军杀去!
这一动作,顿时点燃了场中的两方,一个个嘶嚎着再次混战在了一起。
.....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马腾军的士卒浑身带血的逃出了大营,哭号着跑向马岳府邸而去。
等到跑到马岳府邸,顿时拜服在地上哭号了起来:“将军,求将军为我等做主呀!”
看到这副模样,马岳府邸外的守卫队长根本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了其他守卫一句,便径直跑进去通知马岳去了!
片刻之后,马岳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看到正跪在地上,鲜血鼻涕泪水齐流的士卒,立刻咆哮道:
“给本将军闭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士卒一看到马岳出来,顿时哽咽着说道:“将军,张横还有他麾下那帮反贼将我们数百个兄弟堵在了他们大营中,快要死伤干净了!还请将军为我等做主呀!”
“什么,竟有此事?!”马岳双目一瞪,眼眶逐渐泛红了:“张横,你这小儿欺人太甚了!”
马岳早在之前便不满张横至极了,但是因为武昭侯大敌在外,不便跟张横反目,而今武昭侯攻势稍缓,张横又这般行事,这一下子,彻底的激怒了马岳了!
“点起兵马,随本将跟张横那厮讨个公道!”马岳仰天怒吼一声,直接提起回身府邸,拿起武器冲了出来。
......
不到一刻钟时间,点起数千人马,气势汹汹朝着张横所在的府邸冲去。
马岳一马当先,正催马飞奔在街道之上时时,一股蚀骨的冰寒忽然从右侧房屋中袭来,马岳浑身一颤,凭着多年杀伐的本来,直接跃马而出,一个鲤鱼打滚朝着地面扑去,一支狼牙铁箭几乎是贴着马岳的头皮而过,一下子将他头顶上的头盔射翻了出去,头皮更是一阵火辣辣的发疼。
不等马岳反应过来,又是几支长箭射来,叮叮当当,险些射中马岳!
马岳突然受到袭击,顿时勃然大怒,拔剑而出,一边抽出腰间的长剑拨打着不断激射而来的箭矢,不断咆哮道:
“其他,继续赶往张横府中,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话音一落,一波六七十支箭矢顿时汹涌而来,将领头的一群西凉军士卒射落下马,吓的其他人纷纷勒马驻足。
唯有马腾的亲卫,还不断的涌向马岳周围,逐渐将马岳保护了起来。
马岳刚刚松了一口气,箭雨已经停止了下来,马岳顿时红了眼的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去将刺客抓出来!”
马岳咆哮声惊醒了其他士卒,才有士卒陆陆续续的跑向右侧房屋之内,又陆陆续续的小跑了出来。
“将军,屋内没有发现其他人!”
“将军,屋里没有发现暗道!”
“将军,屋里没有弓箭之类的东西遗留!”
.....
一大啦的回答,让马岳怒气澎湃,狠狠的跺了跺脚,才翻身上马,一扬手中的佩刀,下令道:“继续行军!不要放过张横那厮!杀过去!”
说着,直接一纵马,怒气滔天的朝着张横府邸赶去!
在马岳看来,整个城内,除却他张横和他马岳有实力出动六七十人之外,再无他人,他马岳麾下的士卒,怎么可能刺杀他马岳?
除却他自己之外,便只有张横最有可能!毕竟,张横那厮可是要投靠武昭侯,要拿着他马岳的头颅去,那是再正常不过!
被张横的刺杀,彻底点怒了马岳的怒火,此刻,马岳只想要杀了张横泄愤!
.....
而就在马岳麾下士卒搜查过的房屋后方暗巷里,出现了二十几个身着韩遂军军服的士卒,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两柄甚至散三柄弩箭!
听到马岳率军离去的声音,才互相相对视一眼,皆是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将手中的弩箭藏了起来,脱下身上的韩遂军军服,各自分散开,朝着两头的暗巷口走去。
【第068章】 发难
张横府邸。
张横的亲卫队长急匆匆的跑入了府邸之内,神色焦急,口中连连呼喊着:“将军,大事不好了!”
听到亲卫队长的叫喊,张横连忙从大厅里跑出来,疾声道:“镇定下来,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武昭侯的危险都不复存在了,还有什么大事不好的?!
因此张横此刻虽然声音急切,脸上却没有带着一丝的焦急。
那亲卫队长见状,恍若未见,颤声道:点了点道“马岳带兵前来围府了!”
“什么?!”张横闻言,大吃一惊:“马岳那厮怎么会突然来包围本将的府邸?”
话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亲卫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顾不得见礼,颤声疾速说道:“将军,大事不妙了,马岳那厮在半路上受到伏杀,马岳的样子狼狈至极,披头散发,亲卫也死了不少,现在正带领兵马,气势汹汹的朝着府邸而来!”
“马岳遭到了伏击?!”张横瞬间抓住了关键,一张脸神色大变,大惊道“不好,中计了!”
那亲卫队长下意识问道:“怎么了,将军?”
“悔不听陈宫当日之言,招致今日之祸矣!”张横一张脸气的通红,羞愤的不断跺着脚,拍着手吩咐道:
“快,吩咐士卒守好府邸,派斥候打开城门,投降武昭侯!”
张横一瞬间虽然相通了这一切恐怕是武昭侯的算计,心头也恼恨武昭侯的算计,但是此刻,他已经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要知道,马岳那厮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莽夫,此刻纵然出去解释,马岳也不可能听的进去了,若是能够听进去,之前也不会中了武昭侯的离间之计了!
他现在想要活命,唯有投降一条路而已!
“投降武昭侯?将军,你没开玩笑?!”
张横一瞬间明白了,但是那亲卫队长却蒙在了原地。
看到那亲卫的模样,张横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那亲卫队长踹翻在了地上,咆哮似的吼道:“让你快去!”
亲卫队长看到张横这副模样,顿时知道张横不是在说笑,连忙喏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朝着后院奔去。
亲卫队长刚刚离开不久,府邸之外顿时响彻一片马蹄之声,还有刀枪盔甲碰撞之上,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厮杀之声。
张横此刻,如何还不知道,恐怕是马岳率兵已经到了!
“来人,快给本将披甲!”张横不断的跺脚,大急的吩咐下去,一旁的亲卫连忙取来铠甲为张横披上。
握住大刀,张横直接提着朝府邸外走去,他知道,此刻不能退,一退必死无疑,只有等到武昭侯进城来,方才有一线生机!
思索着,张横已经来到了前院,看到正慌乱的亲卫,顿时大刀一扬,道:“所有人听令,结阵准备抵挡敌人!只要坚持过半个时辰,就有援兵到来,到时候马岳不攻自破!”
听到张横的声音,一众慌乱的张横亲卫才一个个镇定了下来,宛若泡沫一样,人挤人簇,脚跟接脚跟的将整个张横府邸堵了起来。
……
听到张横的命令,在府邸外的马岳是彻底的暴怒了。
在他看来,张横这纯粹是做贼心虚,若不然,怎么不敢与他当堂对峙?
况且,他马岳可是马腾麾下最为重用的将领之一,而张横不过是韩遂麾下除却当初的阎行之外,八将之一的一个将领。
且不论他还不是八将之首,更别提这厮竟然叛了韩遂,欲要归降武昭侯,今日纵然是他马岳杀了韩遂,韩遂说不定还要感谢他,绝不可能跟他反目。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马岳,直接佩刀一扬,咆哮道:“直接冲杀,斩杀张横者,本将重重有赏!”
话音一落,数千马腾军立刻呼啸着杀向拥堵在门口、墙壁之上的张横军士卒!
张横府邸中皆是张横的亲卫,一个个自然比之马腾军的普通士卒更加精锐,但是,却架不住马腾军超过张横亲卫数倍、十数倍的人数!
尽管张横亲卫拼命抵抗,但是奈何人数太少,在一**的攻击之下,被逐渐耗死,越来越少。
虽然马腾军士卒战死的更多,但是马腾军士卒几乎是恍若未见,反而踩着前面士卒的身体冲向张横府邸之内。
几乎是半个时辰不到,张横亲卫一个个死伤倒地,但是马腾军依旧气势不减的朝着张横府中冲杀着。
张横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为将者不轻涉险地的事情了,提着大刀杀到府邸大门口处,左砍右杀,将马腾军死死的拦在府邸大门处,不让其进入半步!
……
槐里城外,武昭侯大营之内。
云夜正盘坐在踏上,研究着一盘残棋,传闻此棋乃是昔日鬼谷子留下的,世间虽有人破解开,但也只是寥寥几个兵道大家乃至隐世神人,并没有将破解之法也一并留下来。
不自觉间,云夜觉得这一盘棋,跟当今天下的局势极为的似。
凭心而论,云夜并不觉得一盘棋代表得了天下。
就凉州方向对应棋盘上的局势而言,凉州是自身难保,随时都有可能覆灭掉,但是,云夜知道,这要拿下凉州,绝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问题!
单说这槐里城内的马岳、张横二人,恐怕就还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够解决。
想来想去,云夜还是未曾想出破解之法,有些扫兴的将棋子一扔,正长叹一口气,郭嘉忽然兴匆匆地走了进来,不及见礼就道:
“主公,马岳和张横反目,张横已经派出士卒,前来求援,并且,允诺打开城门了!”
“嗯,马岳和张横....”云夜先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等到反应过来,却霍然起身,难以置信道:“你说张横派人来求援了?!
“对,派人来了!”郭嘉重重点头,神色有些振奋的说道:“来的人是张横的亲卫队长!”
“这样...”云夜压下心头的激动,凝重的看向郭嘉:“此事有没有可能,是诈?!”
为将者,不得不谨慎!
郭嘉闻言,思索了一番,狠狠的一摇头:“绝不可能是诈,其一,我们安排的暗哨,并没有发现任何张横与马岳勾结的情况。其二,马岳那厮乃是一个莽夫,绝不可能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既然如此,通知阎行,立刻率军为前军,赶往槐里!”云夜生性果决,此刻不再犹豫,直接一侧身转入内帐之内,披甲戴盔!
片刻之后,一阵嘹亮的号角声悠远深邃的飘散开来,一队队骑兵汹涌而出,以阎行为首,朝着槐里西城奔袭而去。
……
槐里城内
时间再次过去一刻钟,但是张横的府邸,还是未曾攻下!
马岳的一张马脸,此刻已经完全拉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横这个平时看起来拖拉无能的将领,此刻竟然表现的如此悍不畏死!
而且在此之前,他还听到消息,说是西城门已经打开了,似乎张横已经派出兵马去通知武昭侯了
这下,可不是小事了,一个不小心,可就是要城破人亡的呀
此战关乎槐里存亡,关乎他自己的生死。
马岳已经不敢轻易对待了。
虽然而今的情况,马腾军再次占据了上风,但是马岳深知要攻下这座府邸的难度!
“再调动三千士卒!”马岳咆哮着扬刀下令道:“从四面八方围杀进去,哪怕是将这个院子拆了,也要给本将攻下去!”
命令一下,顿时又有数千人从最后方分散开去,朝着四面院墙围去。
要知道,张横亲卫虽然一个个如今悍不畏死,但是毕竟剩下不过数十人,别说四面了,就算是一面,都难以把守了!
一旦让马腾军靠近院墙,铁定这府邸是守不住了的!
张横显然也深知此理,一咬牙,咆哮道:“撤,往后院撤!”
往后院撤,至少还有可能逃命,在外院拼命,一旦让马腾军入了府邸,便只有被包了饺子,这一点,张横自然知道!
但是,谁知道张横这话一出口,顿时让数十个张横亲卫乱了,一个个狼狈的逃往后院,一个个后心大开!
陡的,一阵箭雨铺天涌来!
噗哧!噗哧!噗哧!....
眨眼间,就有十数个张横军亲卫被一波箭雨撂翻在了地上。
而那些空出来的地方,更是让马腾军咆哮一声,齐齐涌了进来,一时间,整个张横府邸之内,乱成了一片!
“杀!杀进去!”马岳看到士卒涌入了张横府中,顿时大喜过望,一边咆哮着,一边竟然提刀朝着张横劈去!
张横挥刀一挡,虽然铿锵一声挡了下来,但是疲乏的手臂立刻一阵酸麻,脚步噔噔噔的后退了几步!
“张横,你今日死定了!”马岳神色狰狞的咆哮一声,挥刀再次劈向张横,气大力沉。
“马岳!来日本将定报此仇!”张横举刀架挡了一下,撂下一句狠话,立刻拔腿朝着后院跑去,头还时不时的往东边望一眼,心头惨叹不已:
“武昭侯,你若再不来,今日本将倒是要死,你今日也进不了城了!”
【第069章】 趁火 【求红票过9000呀..】
而此刻,在槐里城东城门之外,一条直通槐里城的大道之上。
正有两支相距甚短的军队正在匆忙赶着路,前方为首一将手持三叉重铁长戟,纵马而行间一股彪悍的气势逸散开来。
而后方,为首一将,赫然正是身着白色锁子甲,手持落云枪的云夜,落后其一个身位,一个扛旗手手中拢着一杆帅旗,帅旗上龙飞凤舞的绣着一个大大的“云”字。
云夜原本纵马而行,突然一勒马,看了一眼身后,回头冲着赵云,道:“子龙,西城门尚远,若是按照这个速度赶过去,难免事情有误,你带着本部兵马,正面攻击东门,虽不太可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也让张横得到消息,不要轻易败退!”
虽然都是东城门距离西城门,但是因为有槐里城池的缘故,走城中一条道直接达到,只需要不到一刻钟,但是走城外,绕道而行,到达至少需要两刻钟,甚至更久!
赵云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猛的一勒马,举枪抱拳道:“末将马上领兵前去!”说着,直接双腿一夹战马,纵马而出,下令道:
“分出三千人,轻装简从,随本将攻城!”
话音一落,一条骑兵的长龙中顿时分出数千人,随着赵云加快行进的速度,朝着槐里城东门奔袭而去。
“主公,那张横城内好歹也有数千兵马,更何况乃是巷战,不是野战,应该不至于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吧?!”
等到赵云离去,许褚勒马落后云夜身后一步,疑惑的问道。
“马岳那厮虽是莽夫,但是也不是傻子,此刻恐怕张横的五千兵马,早已经被堵在军营里进出不得了”云夜摇着头,道。
云夜此刻虽然迫切赶往西城,但是并不担忧乃至焦急,毕竟,只是城门大开了而已,而非是城内马腾军已经尽丧了。
而此刻,最前方领军的阎行,竟然跃马而出,凭借着千里马的优势,绝尘而去。
......
张横府邸内
此刻前院已经被攻破,留下满地的尸体残肢,而四面八方的攻势,也让张横苦不堪言。
挥刀拨飞一柄激射而来的铁箭,张横只觉得手臂一软,手臂已经酸麻的跟不上手上的动作了。
而此刻,张横身边的亲卫,也仅仅剩下二十余个,而且个个负伤,显然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妈的,莫非我张横,今日就要死于此地了不成?!”张横只觉得酸麻得手臂此刻都在不断的发抖,嘴角不断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疲累的。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张横都没有察觉到,而是双目有些惊恐的望着前方不远处那数十柄引弦上箭,已经瞄准他的长弓,浑身微不可查的一阵轻颤。
这一波箭雨,若是一旦瓒射下来,别说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在他全盛的时候,恐怕也挡不住呀!
马岳显然注意到了张横的动作,提着滴血的大刀走到了最前方来,神色阴冷的看着张横,“你个王八蛋,也知道怕了?!老子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八呢!”
张横冷冷一笑,他知道马岳的个性,所以丢脸到出声没有求饶,但是也没有破口大骂,反而是直接偏起头,无视了马岳!
马岳看到张横这副模样,冷哼一声,下令道:“射杀!”
嘭嘭嘭!
话音一落,顿时弓弦劲爆,数十张硬弓同时松弦,长箭拔射而出。
张横见状,连忙挥舞起手中的大刀,阻挡着激射而来的箭矢,身旁的亲卫,也迅速将张横围拢保护了起来。
噗哧!噗哧!噗哧.....
箭雨瓒射之下,顿时又有几个亲卫身死当场,更有一支长箭,穿过人墙,直射张横额头而去。
张横似乎都已近感觉到了那锋利的箭尖刮起的寒风,顿时吓的一阵哆嗦,想要往一边躲开,说知道,旁边两个亲卫将两侧都堵住了,根本移动不得半分,让张横瞳孔一阵紧缩!汗毛倒竖!
“别死的太快了!”
恰在此时,一阵咆哮声轰然传来,一支长箭直接被扔飞了出来,一箭刮过张横的耳梢,直接将那快要命中张横的长箭击飞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后院之内,一骑绝尘而来,阎行翻身落马,空出的左手与右手环抱三叉长戟,左砍右杀,朝着张横所在的位置冲去。
“阎行将军!”张横看到身后的来人,浑身一松,惊呼出声,随即眼中流露出大喜之色:“侯爷可率兵前来!”
“主公还在赶来的路上,坚持住!”阎行咆哮一声,一戟直接将数个拦路的西凉军横扫开去,撞的横七竖八,几乎无人能挡!
听到阎行的话,张横几乎是浑身发冷,若不是以前阎行在他们这些西凉军将领的心中地位崇高,恐怕现在都要直接逃走了!
待看到阎行那一副所向披靡的样子,张横也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朝着阎行靠去。
而马岳,看到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而且来人,还是阎行,先是惊悚了一阵,待看到阎行只身前来,顿时气的三尸暴跳,提着刀咆哮道:
“射!所有人听令,给本将射杀阎行、张横者,重重有赏!”
虽然马岳手中的大刀舞个不停,但是马岳是真的不敢上前去,毕竟,阎行的威名实在太盛了,他也怕被阎行直接斩将了!
而其他西凉军,一个个听到不用上前,也纷纷避退开去,朝着阎行的方向弯弓射箭!
一时间,整个场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气氛,数以百计的箭矢朝着阎行等人铺天盖地而去,却没有人敢身先士卒,冲阎行等人发起冲击。
阎行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主动出击,只是挥舞着三叉长戟,不断的拔打着四面飞来的箭矢!
踏踏踏——
突兀的,一阵马踏声惊起,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匆忙的赶了过来,惊呼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武昭侯军大将赵云,正率军攻打东城门!”
“什么?!”马岳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吩咐道:“分出四千人,速速赶往东城门,另外,吩咐军营中的兵马,镇守好其他城门,严防武昭侯趁势夺城!”
“小人马上前去!”
......
一刻钟时间匆匆而过,马岳终于忍耐不住了,担心武昭侯率兵赶来,到时候悔之晚矣,立刻下令道:“所有人听令,冲杀!”
“喏!”
一声震天的应诺声轰然响起,数千士卒也不再忍耐,直接挥动着武器,杀向中间的阎行等人,气势汹汹。
“啊!”
张横一时失察,被一箭激射而来,直接贯穿了右肩胛,顿时痛的张横惨叫出声。
“杀!”
阎行顾不得张横,怒吼一声,睁着泛红的双眼,挥舞着三叉长戟冲入了人群之中,一时间虎入羊群,挡者披靡!
但是,阎行尽管悍勇异常,但是在数千人的包围之下,身上的伤口也愈加多了起来。
在外面的马岳,看到阎行也受了重伤,才长吐了一口气:“这厮也不是什么不死之辈,只要人多了,一样要死!”
想到阎行以前对他的打压,马岳不禁语气更加冷厉的吩咐了起来:“继续冲杀!斩杀阎行者,重重有赏!”
“杀!”
马岳话音一落,西凉军再次掀起了一阵滔天的喊杀之声,尤其是在看到阎行也受伤了的时候,一个个顿时宛若打了鸡血一样,涌向阎行而去!
但是,正在马岳正心情激动之时,不远处的西城门陡然发生了变故。
一大波的西凉军正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溃败而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将军,大事不好了,武昭侯率军赶来了!”
马岳闻言,顿时心头一惊,翻身上马,借助马镫站起身来,望向城门所在的方向,立刻浑身一个激灵。
漫山倒海的武昭侯军士卒,正从大开着的城门涌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涌来!
心惊胆颤之下的马岳连忙下马来,伸手连连指挥起来:“分出一千人,围杀阎行,其他人,堵住街道,不能让武昭侯军突破进来!”
阎行可是到手的肥鹅,怎么能放过?
.......
“主公,马岳派出兵马,将西街全部堵住了!”一个校尉大声冲着云夜禀报道。
“碾压过去!不留活口!”
云夜长啸一声,倒提着手中的长枪,直接纵马跃入了人群之中,长枪连点中,西凉军士卒纷纷身死当场。
身后已经涌入城门的数千士卒,排山倒海似的汹涌而至,紧随着云夜,朝西街之上的西凉军碾压过去!
“西凉军勇则勇矣,只是,今天,可惜了,哈哈哈——”云夜大笑着带领兵马,直接冲杀起来。
漫天的箭雨从武昭侯军后方腾升而起,攒落在堆积的西凉军士卒之中,一个个披甲的骑兵,挥舞着锋利的斩马刀,以无情的姿态,杀过西凉军堵住的道路!
血雨纷飞之间,武昭侯军在云夜的带领之下,不断的推进着,朝着张横军所在的府邸汹涌而去...
【第070章】 进退失据
马岳看到武昭侯军攻势凶猛,而阎行又悍勇异常,一时间斩杀不得,急的在原地不断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而另一头,云夜左手划过腰间,斩马刀瞬间出鞘,左手持刀,右手握枪,左冲右突,径直朝着马岳的方向杀去。
“来人,取本将长弓来!”马岳看到云夜竟然孤身进入险地,顿时眼前一亮,伸手朝向亲卫。
一直握着一柄铁胎弓的亲卫立刻连弓带箭的将递给了马岳,马岳眼神一凛,引弦上箭,扣住两支狼牙铁箭的箭羽,抬弓瞄向云夜。
许多西凉士卒都不清楚,为何马岳武艺还没有张横等人高强,而且与马腾并无亲属关系,却成了马腾的亲卫队长!
其实,最大的原因,便是马岳使得一手好弓,百步穿杨不敢轻言,但六七十步,却是轻而易举!
间不容发之际,嘭的一声,弓弦劲响,两支狼牙铁箭拔射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
“主公,小心!”
不远处的阎行惊呼一声,跃身而起,一戟凌厉的扎向马岳,身子狠狠得将云夜朝旁边一撞,云夜身子一稳,两支长箭,噗哧噗哧,瞬间在阎行肩膀上带出了两朵血花。
幸好不是命中要害,阎行闷哼两声,脸色苍白了三分,没跟云夜多说话,不敢停留,只是劈手夺过一柄大刀,斩杀着便朝着武昭侯军汇聚的地方而去!
而阎行掷出去的长戟,也在斩杀了四五人之后,狠狠得钉牢在了马岳的面前,吓的马岳直接蒙在了原地,额头上大汗直冒!
但是,下一刻,云夜眼眶稍稍泛红,望向马岳的方向,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猛然踏前两步,左手斩马刀直接撩过面前西凉军士卒的脖子,带起一条条血线。
脚步不断的直接朝着马岳所在的方向冲杀而去,年余未亲自在混战中陷阵,竟然险些死在了暗箭之下,着实惹恼了云夜。
枭雄者喜怒无常,云夜一反常态的发怒,反而让看到这一幕的人觉得正常。
几乎是片刻,云夜已经冲到了马岳跟前,长枪宛若出海蛟龙,腾空而下,朝着马岳胸口狠狠得刺去,左手斩马刀也是回转撩向马岳的小腹!
马岳刚刚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目眦欲裂,连忙想要抽身爆退,谁知道,身后被密密麻麻的士卒挡住了,根本抽身不得!
而斜刺里,张横竟然也抬弓一箭封住了朝左边推开的道路,右边一个彪悍的大汉,正怒目圆瞪的高举着锋利森寒的大刀朝着马岳劈来!
而一旁的亲卫,竟然连反应都还未反应过来!
看到这一幕,马岳心底瞬间凉了下来,随即,眼神变的凶狠了起来,既然要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陡然间,也不管三面而来的攻击,反而直接一把将手中握着的大刀横斩出去。
看到这一幕,云夜神色稍稍变化,脚步悄然一动,身子一弯,手中的攻势也稍稍一顿,锋利的大刀后发先至,直接撩过云夜小腹前方,将外甲撕开了一些。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斩马刀噗哧一声,直接斩入马岳的小腹,瞬间撕开,手中银枪刺入胸口之中,而另一边,一支带着凌厉风声的长箭也贯穿而来,噗哧一声,炸响了马岳的头颅,白的黄的喷溅而出!
“噗哧!”
一声脆响,许褚手中的大刀从马岳左侧脖子直接横斩而下,嘭的一颗头颅,被冰冷森寒的大刀直接拍到了地面上。
“马岳已死,降者不杀!”云夜一枪刺出,直接横贯起马岳的头颅,将其高高举起,声若奔雷,响彻战场。
那血迹斑斑的头颅,在大白天,显得那般的耀眼,让一阵西凉军为之胆寒。
嘭!
一个士卒弃掉了手中的武器,颤抖着跪了下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西凉军,顿时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抱着头跪了下去,片刻间,场中只剩下一片寂静。
“不要听云夜的话,云夜可是一个屠夫,快逃呀!”
正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尖叫声突兀的响彻起来,顿时引得已经寂静下来的场中再次哄闹了起来,一个个士卒仿佛受到鼓动一般,纷纷逃向四面八方。
“该死!”
云夜怒骂了一声,抬起拾起刚刚马岳掉落在地上的长弓,引弦上箭,抬手便是一箭朝着刚刚发出尖叫的士卒射去!
噗哧!
一箭隔空而至,噗哧一声命中那正在亡命奔逃的西凉军士卒后颈,使得其直接身子一歪,瘫死在了地上。
但是,此刻杀了他,显然已经没用了!
“赶往马腾军营,张横,你速速派人去通知你麾下将领士卒,将马腾军拖住!”云夜猛然将手中的长弓一扔,望向浑身伤痕的张横:
“此事过后,本侯不会亏待你!”
“末将明白!”张横咬着牙直起身应诺了一声,他自己也知道,此刻他已经上了云夜的战车,想要反悔,绝对是粉身碎骨了。
“继续冲杀!”
云夜一咬牙,招来踢云驹,翻身而上,纵马朝着东门而去。
两千身披轻甲、手持斩马刀的戮魂营越众而出,带着彪悍的气势,朝着东门汹涌而去。
仿佛从地狱中冲出来的死神,冷森的气势中,斩马刀勾勒起死亡的弧线,一些零散的西凉军士卒偶有抵挡,却根本阻挡不住,不到片刻功夫,戮魂营已经杀过了西街。
那些四处逃亡的西凉军,看到这一幕,全部收敛起了想要阻挡一二的心思,疯狂的逃向四面,希望能够躲过此劫。
而这一次,也没有谁,再出来捣乱,毕竟,云夜一箭射杀捣乱者,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了,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
而渐渐的,甚至于从东门军营正赶往西街的西凉军士卒,也闻风溃散了。
......
槐里到新平之间,一处平地上。
马腾等人本准备过武功,可是后来听闻武功城有武昭侯麾下将领王忠坐镇,不得已才绕道新平。
可是刚刚过了新平,便有斥候传来消息,阎柔竟然也带着兵马来到了槐里以北,这可把韩遂、马腾等人乐了一番,若是趁机伏杀,说不定,还有机会报仇雪恨!
就算不伏杀,饶小道前往陈仓、散关一带,召集羌族打他阎柔一个措手不及,也未必不能。
而此时,马腾、马超正在等,等韩遂将消息传回来,再决定是直接伏杀阎柔,还是绕道汉兴、陈仓一带。
片刻之后,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韩遂带着数十个亲卫,脸色难看至极的回到了此地。
马腾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疾声道:“兄长,怎么样了?”
刚翻身下马的韩遂,无奈的挥了挥手,随手将手中的战马交给了亲卫,看向马腾,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别提了,武昭侯不可能会让我等如愿的!他派出了整整两路人马,看阵仗,起码有**千人,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呢!别说伏击阎柔了,恐怕我们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呀!”
自从韩遂、马腾等人带人逃回来,一路上的士卒便开始逃逃走走,到了此时,更是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人,其中大半身上还带着轻伤,重伤也有不少,而且此刻武功、新平、槐里等地皆密布了武昭侯的士卒,如果武昭侯当真要发难,他们确实危险了!
此刻听韩遂提起武昭侯有了动作,马腾一颗心立刻又悬了起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进不得,退不得,当真为难呀!”韩遂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神色中满是颓丧。
进,则面对气势汹汹的槐里城外的武昭侯军;退,则面对可能出现的**千武昭侯军与阎柔麾下五千铁骑。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他们这一支残损的西凉军而言,都无异于灭顶之灾!
韩遂一生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了,可是此刻面对这种局势,还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以前对付皇甫嵩、董卓的人也没有这般为难呀!
马腾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先零羌的兵马,怎么样了?”
“调动了五千羌兵,这已经是先零羌王能够调动的最多兵马了,另外,割据抱罕的宋建,还有跟昔日险些被汉将马贤灭族的烧当羌王,也调出了共计一万兵马,而今皆屯驻在陈仓一带!”韩遂回答道。
马腾略一思忖,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宁可让阎柔过去,也不能轻易冒险了,毕竟,你我二人虽大败于武昭侯贼厮之手,但是毕竟根基尚在,只要武昭侯退去,未必没有卷土重来之日,没有必要与他死战!”
“凉州之内,羌胡密布,料那武昭侯,也不会轻易进入,毕竟,据说冀州一战,让其几年继续的粮草辎重亏损一空,而冀州内辎重粮草又在战乱中损失殆尽,一失未得之间,武昭侯没有支持大军远伐的资本!”韩遂颌首赞同道:“若是我等休养生息,待来日卷土重来,也不失为上策!”
【第071章】 羌氐乱 【真心求红票呀!】
洛川,先零羌聚集之地。
桓帝时期,羌零吾与先零羌曾起兵于陇右,进攻关中一带,汉遣中郎将皇甫规击羌,先零诸种羌慕规威信,降者多达十余万。
之后,又有名将段颍分别击先零羌于安定、高平、苦水等地,甚至率兵追击至奢延泽、洛川等地,杀的先零羌大败而溃,使得先零羌势力大减。
数年之前,灵帝在位时,北地先零羌与诸羌也曾发动叛乱,更是率兵攻占过陇右,甚至次年进兵三辅,若非当时张温尚在,恐怕长安三辅之地,都难以保存!
羌氐之勇,比之数年前的乌桓尚有不足,但是也并不逊色多少。
而此刻,先零羌羌王大帐之中。
一个体型彪壮,下颌虬髯的中年壮汉,手握着一碗清酒,身体有些颤抖。
而下座,一个文士服的短须中年人沉吟出声,道:“大王,这武昭侯来势汹汹,我等不能不妨呀,况且,我等与马腾、韩遂等人,也是老友了,若任由武昭侯入主凉州,以武昭侯在幽州对付乌桓、鲜卑的手段,恐怕我们羌族,难有生存之地呀!”
“哼!”
冷哼一声,那中年壮汉,正是当代先零羌羌王零厉,乃是昔日先零羌别种首领零昌的重孙,也是当初零昌最为倚重的谋士,狼莫的外孙。
而这一代的零厉,在汉家大军压境之下,悍然收拢了已经近乎被打残的先零羌,将十数万族人,汇拢到了撤修令县,而后并入衙县,属左冯翊的洛川。
一番战乱下来,先零羌也是实力大损,族中青壮不过三万余人,零厉也是愁眉紧蹙,捏住酒碗的手臂不断的颤抖着:“韩遂那厮自己起兵招惹来了武昭侯这般大敌,却要我等帮其抵御,当真可恶至极!”
零厉浓目中闪过一抹不甘心,咬牙切齿道:“难道,我们当真没有跟武昭侯一决死战的可能么?要知道,我羌族可是有诸多分支,烧当羌、牢姐羌、钟羌、牢羌...虽然平日里并不和睦,但是大敌当前,他们难道不会出兵么?”
“大王呀,这话是如此说,数可不能这样算呀!”那中年文士叫做杜任,乃是当初零昌倚重的将领杜季贡任的后人,此刻神色担忧的劝道:
“羌族分支虽多,但是若我等这般几乎被汉军打溃散的先零羌,都是头等的势力,纵然综合起来,能不能有二十万精兵都是个问题,况且,乌桓当初带甲数十万,不一样对武昭侯无可奈何么?况且各脉羌王各怀心思,岂能齐心?!
“当此生死存亡之际,我羌族,万万不可惹怒了武昭侯呀!”
嘭!
零厉一拳砸在桌案上,恼火道:“若我军不主动出击,莫不成,要等武昭侯来剿灭么?!”
“大王听在下一言,原定的五千羌族派出去做一下样子便可,切不可再增调兵马了呀,这一场大乱,我先零羌,尚没有资格在其中游刃有余呀!”那杜任忧声劝道,生怕零厉一个犯横害了整个先零羌。
看到杜任这副模样,零羌浑身一震,浑身戾气退去了三分,思忖了片刻,吩咐道:“既然军师这样说了,那本王便调动五千兵马,前往秦川一带!一定要让武昭侯,看看我先零羌军士的风采”
杜任闻言,浑身一颤,喜色外显:“将军明智!”
秦川平原浩然数千里,此五千兵马名是阻挡武昭侯,实为充数摆面子,岂能不明智?!
......
陇西郡,枹罕
马腾口中的宋建,数年前,在此地号称河首平汉王,割据一方,麾下羌胡士卒倒也不少。
此刻,已经年近而立的宋建搓着手盘坐在床榻上,望着正垂袖而立的谋士张非,沉吟道:“兵马准备好了么?”
“五千兵马,尽皆整装待发!”张非抬头,应诺道。
“既然如此吩咐兵马启程吧!”宋建挥了挥,“让兵马停驻在陈仓一带,若是马腾能够逃过槐里,便救他一命,否则,也只能怪其太过无能了!”
“小人领命!”
......
而此刻,槐里,东城门之外。
赵云不急不缓的指挥着人马攻城,城楼之上却当先乱了起来。
“什么?!马岳将军死了!”
“怎么可能,武昭侯已经从西门入城了?”
“军营里的士卒也被牵制住了,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
西门的消息一传回来,顿时让整个东城楼上的士卒慌乱了起来,一个个再无心抵抗,反而开始谋算起了逃命之法。
而城楼下的赵云看到这一幕,剑眉稍稍一挑,心中已经明白了三分!
“下令下去,加速攻城!”
赵云命令一下,数千士卒立刻认真了起来,拧成一股绳朝着城楼发起了攻击,漫天的箭雨纷飞间,尸体片片坠落!
......
“休要放过西凉军!降者不杀,不降者死!”
那震天似的咆哮响彻整个槐里城内,万余武昭侯军宛若一江分流,涌入西城之后,便化作一列列追兵,朝着四方追击而去。
一时间,吓的城内百姓关门闭户,西凉军士卒逃窜无门。
若从高空俯瞰,便能够看到一副黑铁般的洪流席卷整个槐里城,迫的槐里城内的西凉军节节败溃,宛若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
而在军营内,被牵制住的西凉军卒,更是焦急的不断的冲击着堵在军营门口的张横军,而无心死战的张横军,也在开始缓缓溃散了。
“张横将军有令,拦住大营内的马腾军,等到武昭侯前来收拾!”
而正在此时,一个小校绝尘而至,一封命令突兀而下,让本来已经开始溃散的张横军再次躁动了起来,将马腾军堵了回去!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不过是些小人物,却也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恐怕张横投靠了武昭侯了!
对于张横为什么突然会武昭侯,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些事情,他们没有询问的资格!
但是,对于投靠武昭侯而言,这些人,心中没有任何的抵触,反而觉得这一次是一次机会,一个个表现的愈加卖力了起来,硬是将近两万西凉军堵在了大营之内,寸步不能进!
.....
槐里城正街之上,云夜正带着两千戮魂营,顺着直道滚滚向前。
离马腾军大营不远时,跨骑在踢云驹马背上的云夜猛然一勒马缰,咻然扬起了右手。
片刻之间之间,仿佛是无声的禁令,两千戮魂营士卒齐齐停住了下来,唯有许褚一人,因为光顾着厮杀起了,差点纵马超过了云夜,险险勒马停住,额头上渗出丝丝的冷汗。
“大营情况如何?”云夜出声问道,也不知道问的是谁。
很快,身旁一个亲卫打扮的男子便禀报道:“大营内的西凉军,尽皆被张横军牵制住了!”
“开北城门,让他们离开!”云夜沉声道。
“主公,这是为甚?”许褚满脑子雾水的主动出声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解。
那大营中,可是还有一万五六千的西凉军呀,这种情况之下,不趁势收了那些西凉军,难道还要让他们回去找韩遂、马腾么?
云夜神色中闪过一抹思忖之色,缓缓挥了挥手:“吩咐下去!”语气不容置疑。
听到云夜的语气,那亲卫打扮的男子一颌首,纵马而去。
虽然心头同样疑惑,但是,并不代表需要明白!
等到那亲卫离去,云夜才一招手,下令道:“往东门,一个活口不留!”
“喏!”一声整齐至极的应诺声响起,两千原本静止的兵马再次轰然动作起来,化作一道铁骑洪流涌向东城门!
.....
“杀!”
一声呼啸声突兀的响起,两千戮魂营士卒,在云夜的带领之下,悍然杀到东城楼之下,纷纷翻身而下,提着斩马刀,随着云夜往城楼上杀去!
“主公,要死的还是活的!”许褚咆哮一声,宛若出闸猛虎,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势不可挡,直杀的血若雨飞!
“通通斩首!”
云夜冷静的回到了一句,并没有陷阵,而是直接弯弓搭箭,抬手一箭便朝着城楼之上激射而去!
嘭!
一声脆响声陡得响起,咔嚓声中,那飘扬染血的‘马’字大旗倾斜而下,遮住了数十个西凉军士卒的面孔。
城楼上的西凉军士卒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崩溃到了,前几日刚刚才重新做好的战旗,又被敌人一箭射断了!
旗帜一倒,西凉军士卒的士气急转直下,一个个开始朝着另一道出口溃散开去。
而城外的赵云,看到这一幕,也已经知道了云夜率兵赶来了,立刻提着长枪,纵马冲向城楼,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攻城!”
说着,直接一抖披风,翻身而下,揽住云梯,朝着城楼之上攀爬而去。
赵云的身先士卒,也让武昭侯军士气暴涨,疯狂的发起了冲击,云梯之上,杀戮不断。
一退一进间,武昭侯军势如破竹,杀的西凉军留下一具具的尸体,惨嚎声,咆哮声,响彻一片...
【第072章】 据槐里 【求订阅,几分钱有木有】
槐里城内,一股血腥弥漫。
在夜幕逐渐降临之时,整个槐里城终于开始寂静了起来,不过,那种寂静,却是一种人烟尽丧的死寂。
漫天的乌鸦嘶啼着在昏黄的天空中,时而盘旋,时而落于街道上,啄食满街的尸体。
东城楼上,密布着各种死法的尸体,可谓血腥至极,数百个武昭侯军来来往往打扫着战场。
当云夜收枪而立,双目望向城外之时,赵云、许褚,乃至郭嘉等人已经簇拥了过来。
“主公,军营里的近两万西凉军,都从北城门逃出去了!”郭嘉垂袖冲着云夜禀报道。
云夜闻言,回头看了郭嘉一眼,稍稍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郭嘉也没有多想,靠到云夜身边,双眼望向城外,一片青山映入眼帘,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槐里城染血的墙垛,不无感慨地说道:“这槐里城,总算是拿下来了呀!”
许褚此刻也走了郭嘉,闻言,也狠狠击节,憨声说道:“西凉军虽然号称天下精锐,独步关右,但是,也不可能是主公的对手!”
赵云闻言,神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倒是云夜将目光收回,看了赵云一眼,然后看了郭嘉一眼,开口道:“此间夜色渐至,先下城楼再说!”说着,顺着楼道朝着街道一步步走了下去。
赵云几人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顺着街道一路往前走,只见到处都是倒伏于地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西凉军的,但是也有不少武昭侯军的尸体,走了不远,一颗已经几乎看不清模样的人头映入了云夜眼帘。
那正是马岳的头颅,只是不知道谁,将其与其它人头做成了京观摆放在了街道中央,那一堆人头京观之下,布满了腥臭的鲜血,流淌向两道两边。
不说那一地,几乎整个槐里城大多数地方,青石板的街道都被鲜血染成了暗青色。
云夜长叹了一口气,还未说话,突然一个亲卫走了过来,沉下声音说道:“主公,有消息传来,先零羌王调动了五千羌兵;
另外,割据抱罕的宋建,还有跟昔日险些被汉将马贤灭族的烧当羌王,也调出了共计一万兵马,而今已经停驻在陈仓一带,不过,似乎并没有大肆扎营,看起来还在犹豫!”
“消息可属实?”虽然眼前之人乃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员,但是云夜还是问了一句,待看到他点头,长语气有些沉吟的道,“看样子,羌族想要插这一手呀,羌族倒也罢了,不过,宋建也插手了,这一次,不好对付了!”
对于羌族,云夜倒还不惧,毕竟,羌族虽悍勇,却不懂谋略,若那任尚之辈十数年前尚能败之,他云夜岂能俱分毫?
但是说到宋建,这就是个比较棘手的人物了。
中平元年,汉帝尚秉政时,便割据抱罕,更是改年号,置百官,端的是嚣张异常,这种人,却在乱世之中,整整割据了三十年。
直到后来,夏侯渊领兵伐凉州,斩宋建,此祸方解!
而曹操更是因此一战,说道夏侯渊时,称赞其:“宋建造为乱逆三十余年,渊一举灭之,虎步关右,所向无前。仲尼有言:‘吾与尔不如也!”
这一句话,虽是称赞夏侯渊,却也从侧面表述出了宋建的厉害,若不然,仅灭一个割据一县之地的小势力,能称之为虎步关右?
又或者,一个割据一县之地的小势力,能够在数十年间,群雄俱灭的汉朝边关,为祸三十余年而不亡?!
郭嘉执掌‘影’‘逸’两组,自然也知道宋建其人,若有所思的说道:“主公实在过虑了一些,宋建之所以能够于抱罕割据,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其占据的地盘实在太过狭小,又地处偏远,在当时黄巾暴乱,叛乱不断的情况之下,灵帝才没有派出兵马征剿,而非是宋建能够让灵帝忌惮!”
“嗯?”云夜闻言,神色稍稍凛然,随即化为平淡,回头望向赵云:“子龙!”
“末将在!”赵云神色一正,抱拳躬身应诺道。
“吩咐下去,今夜设宴,以宴全军,包括张横本部!”云夜沉声吩咐道。
“主公,这,是不是有些..”赵云闻言神色有些为难的抬头看向云夜,虽然话到半截,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猜的出一二的!
而今槐里刚刚拿下,四面的情况都还未摸清,更加上期间还故意放走了万余西凉军,若是此刻设宴,岂不是给西凉军机会?
云夜凝目看了赵云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郭嘉神色间带着一丝笑意,垂袖说道:“子龙,照主公的话去办便是了!”
郭嘉话音一落,云夜稍稍颌首,看样子,郭嘉也猜到了他的打算。
这场大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张横本部身上,其一,要让羌族乃至西凉军看到投靠武昭侯军之后的待遇,让逃走的那些人,不会心存死战之意;而其二,在武昭侯军突然摆出一副松懈的样子,反而会让习惯了武昭侯军行军方式的马腾、韩遂等人疑神疑鬼,继而会心怀忌惮,左右为难,带兵停驻原地,不敢轻易动弹;其三...
......
夜色降临,一股股的浓烟飘散而起。
整个槐里城外武昭侯军营之内,尽皆清空以后,被摆放上了一口口的大锅。
除却将随身携带的干面等东西扔下锅煮沸之外,还有一头头已经宰杀剥离干净的牛羊被摆放在四周。
一个个早已经馋的流口水的士卒,将牛羊分剥开来,然后扔入锅中,放上一些简易的调料,顿时一股股浓浓的牛羊香味开始弥漫起来。
一身被白纱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脸色十分苍白的张横,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最中间,也是最亮的一堆篝火旁!
“降将张横,拜见主公!”
张横说着,就要跪下身躯,甩开两个搀扶的亲卫,身子一摇晃,险些坠倒在地上,还是云夜一个箭步跃起,扶住了张横。
“可恨本侯?”云夜扶起张横,神色淡然的问道。
“末将不敢!”张横神色一动,抱拳凛然道。
“这么说,心底还是恨着本侯的?”
“不!”张横神色一正,摇了摇头,说道:“用兵者本就该无所不用其极,战场之上,任何手段,都可能出现,此次兵败,末将不敢恨主公,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无能!”
云夜轻咦了一句,目光带着一丝打量的看着张横的双眼,半晌之后,才猛然伸出手,一拍张横的肩膀,赞道:
“不错!”
说着,拍了拍手,直接坐了下去,冲张横吩咐道:“坐吧!”
以云夜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张横的目光极为真诚,而非是恭维的话,这让云夜也稍稍有些满意!
张横看到云夜的神色,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被云夜接纳了,一拱手,盘坐了下去,出声问道:
“不知道,侯爷下一步,可是打算走陈仓?”
“嗯?”云夜神色稍稍一动,看向张横:“正是如此,只是,陈仓附近盘踞着不少羌胡人,尤其是先零羌跟宋建也掺和了进来,倒是有些麻烦!”
先零羌在凉州,可谓是大名鼎鼎的,毕竟,几乎大多数羌氐叛乱中,都能够看到先零羌的影子,其中甚至大都还是领头地位。
张横对于先零羌,自然知道,此刻听闻云夜的话,神色中带着一抹思索之色,抱拳道:“若只是先零羌,末将有一策可解!”
云夜和郭嘉闻言,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划过了一丝笑意。
“说!”云夜淡然道。
“先零羌亲韩遂,末将可派使者遣之,晓之以厉害,说其退兵!”张横略带试探的出声说道。
“不用!”张横话音刚刚一落,郭嘉便摇头道:“若如此这般,先零羌反而不会退兵,以我看来,不若张横将军遣使前去,言马腾残部已经投靠武昭侯,欲要夺关,甚至说服其阻拦马腾残部,方为上策!”
“可是,这不是...”张横没想到,郭嘉竟然会这样说,这样一来,不是要让先零羌投奔武昭侯么,这简直是...
云夜看了一眼张横,淡淡道:“本侯倒是认为,奉孝所言甚是,相信先零羌羌王零厉也不是傻子,日后若马腾、韩遂败,则可顺势降于本侯,而若本侯败,大可将责任推于你张横头上,如此好事,他零厉知道该怎样抉择!”
张横闻言,浑身一颤,片刻间便明白了过来,额头上渗出一抹细细的汗珠,拜服道:“侯爷英明!”
若此计成,则马腾残部等于被抛弃掉,再加上后有追兵,武昭侯这是欲要将逃走的那一部分西凉军,全部收心呀!
一念及此,张横浑身冷汗直冒,心中那一些小心思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其他诸将看到张横这副模样,俱是淡淡一笑。
云夜用大勺舀了一勺羊汤,轻轻抿了一口,才笑道:“吩咐士卒上酒来,夜宴开始!”
【第073章】 世袭罔替,夜袭
篝火摇曳中,一坛坛清酒被送了上来,一个个武昭侯军士卒,在云夜下令之后,顿时敞开了肚子,就着牛羊痛饮了起来。
云夜手中端着一碗清酒,一饮而尽,随即再倒满,突然站起身来,吩咐道:“让田畴上来!”
田畴虽然只是一介户曹掾,但是,这一次出兵,也是跟随而至的,此刻听到云夜的吩咐,连忙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抱拳道:“主公!”
“你且记下,从今日起,奉圣上令,取消二十等爵制,只保留关内侯、彻侯爵位,此下,分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等凡五等!”云夜猛然一挥手,朗声道:“从今日起凡累计斩首五十者,赐爵男爵,退伍后得食俸禄如官吏,其上下三代以下,免充更卒!斩首两百者,免除三代全部徭役,赐爵子爵,斩杀敌方大将且得本侯认同者,赐爵伯爵,封地五十里,封妻荫子!斩杀敌酋,且得本侯认同者,封爵侯爵,封地百里!
云夜的话,极为大声,几乎是传遍了整个大营,令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紧的望向云夜,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了。
云夜的话,可没人认为会是空话,毕竟,以云夜的地位,区区几个爵位要给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况且,古人重信义,毕竟,一旦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必遭天下人唾弃。
不过,云夜又何时失信于人?!
昔日二十等爵位,而今除却关内侯、彻侯之外,大都名存实亡,而仅仅是十九关内侯的门槛,都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企及的存在!
今天,这二十等爵位制度,源自秦朝,而今已过数百年,终于要更革了么?
要知道,五十首虽然依旧艰难,但是比之关内侯的门槛,实在低的太多了呀!况且,还是累加的,当此乱世,但凡从军数年,乃至十数年能够活下来,谁手中没有数十颗人头?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每一个人,都有赐爵的机会了?!
况且,赐爵还能够免除各种兵役、徭役,不但自己能够退伍,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还能够护佑三代子孙!
真正的封妻荫子呀!
一时间,所有武昭侯士卒,都纷纷目露振奋之色!
看到众人的反应,云夜神色稍稍一凛,沉声大喝道:“不过,本侯今日在此说清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将自己的首级算在他人头上,乃至冒名领功,此类事情一旦发现,本侯定斩不饶,株连三代!”
嘶!
众人浑身轻颤了一下,一些刚刚打着互相帮助主意的士卒一个个额头上渗出了丝丝冷汗,眼中闪过丝丝的心悸。
不过,也没有任何人说什么!
毕竟,若当真互相帮助,那岂不是每一次战役,赐爵都是以百计?!
而郭嘉等人将领文臣,酒杯却停在了空中,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云夜这一番话,简直就让他们措手不及呀,事情,绝对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吧,哪怕是与云夜一向亲近的郭嘉!
田畴也是捧着一册空卷,脸色呆滞的顿在原地。
云夜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看了郭嘉等人一眼,才伸手指向田畴:“此事暂时由你田畴负责,回去之后,由顾雍审核一番,便可赐爵!”
“属下遵命!”田畴一惊,连忙躬身道。
“嗯!”云夜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继续面相数万士卒说道:“另外,侯爵者,可视情况,世袭罔替!”
哗!
云夜话音一落,顿时整个场面轰动了,世袭罔替啊!当今天下,除却皇帝乃是世袭罔替之外,哪怕是亲王彻侯也不可能世袭罔替呀!
世袭罔替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可以创造出一个真正拥有深厚底蕴的豪门世家呀!
“本侯要说的,便只有这一些,诸位继续,今夜尽兴!”云夜猛地举起酒碗,直接仰天长嚎一声,一饮而尽,随后直接坐了下来。
云夜是神色淡然了,但是其他人却疯狂了,一个个端着酒的酒碗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战意,仿佛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一样。
而云夜,也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而他突然改变爵位制度,也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日后面对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大,而走精兵路线的自己,注定了以后的征程不会少了面对远超自己麾下士卒数量的情况。
也只有再次激发起他们胸中的渴望,使他们燃烧出胸中的斗志,乃至兽性,才能够让他们在任何困境之时,还能够逆而杀敌。
看到这一幕,郭嘉、贾诩乃至赵云等人,胸中都升起了一丝明悟,一个个沉默了,眼中的思索没有任何掩饰。
而张横,眼中却是又流露出了深深的惊骇。
可以想见,本就凶悍无比,凶焰滔天的武昭侯军,自今天起,又会更上一个台阶,成为整个凉州之内羌氐乃至西凉军的噩梦。
一时间,张横突然有些庆幸,他自己已经不是武昭侯的敌人了,若非如此,他实在想不出,如何能够与这样一支人马为敌!
而且,世袭罔替的侯爵,似乎,很诱人...
......
汉兴城头上
几支火把插在墙头各处,将城墙上下耀亮,而十数名士卒,正在城楼上巡视着。
自从武昭侯军连破数城,韩遂、马腾等人更是兵败之后,汉兴这个小城的守卫就严密了许多,每日里城内城外都是风声鹤唳的。
噗!
“什么声音?”
一声轻微的响动声突然响起,一名西凉军士卒立刻浑身一颤,双目警觉的望向城外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出声道,“你们听见有什么动静了么?”
那西凉军士卒一停,顿时引得一列士卒险些撞到了一起,那最前方的队长有些恼怒的回头训斥道:“二狗子,别在那里疑神疑鬼的,武昭侯军还被拦在槐里城外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其他人闻言,皆是将恼怒、嘲讽的目光看向那二狗子,让那二狗子一阵脸色臊红,埋下了头去,继续跟着那西凉军队长继续巡逻起来。
而在城外的黑暗之中,突然探出了一个头戴精铁兜鍪的脑袋来,手中挽着一柄长弓,顺着这人的双眼望去,隐隐能够看到,在城门口,从城楼上往下看看不到的地方,躺着一个人,没有任何气息,仿佛已经死去一样。
这人,正是武昭侯军中的神射手,一箭击杀一个暗哨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四方,才一转身,匍匐着朝着后方爬去。
等到退到数百米处,那神射手才低声道:“阎柔将军,暗哨已经击杀!”
话音很小,小到甚至连附耳其旁都难以听到一样,但是饶是如此,话音一落,还是有一个身着乌桓式的绒衣的年轻人轻轻迈步疾走了出来,手一招,吩咐道:
“跟本将走!”
说着,微不可查的身子一倒,匍匐在地上,不断的朝着前方爬去,而其后,连同那个神射手,还有十数个黑影跟上了最前方的阎柔,朝着城墙的方向爬去。
天寒地冻,地面之上的沙粒都是刺人的,一路上匍匐而行,手臂皆是被磨成了一片血肉模糊,但是,却没有人发出一声痛哼。
而因为汉兴城实在太小的缘故,甚至连护城河都没有,十数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匍匐前进之后,已经贴到了黑暗边缘,再近一步,就要暴露在火光之下了。
“准备射杀!”
阎柔吩咐了一句,手抚到身后冰冷的长弓之上,将其直接取了下来。
此地距离城楼之上,绝对不超过三十步的距离,只要不出意外,击杀守卫轻而易举。
身后的十数人,也纷纷取出背负着的长弓,将弓弦稍稍下摁,以三棱铁箭搭弦其上,忍住那刺骨的寒冷,缓缓的瞄向城楼之上。
“上!”
阎柔话音一落,毫无征兆的,十数支长箭激射而出,没等城楼之上守卫的十人反应过来,十数支长箭已经贯穿而至,随即锋利的箭尖从他们的喉咙中贯入,带着血光贯穿而出!
噗噗噗...
片刻间,十个西凉军士卒便已经瘫软在地。
“不要被发现了,上!”阎柔再次吩咐了一句,数道身影扛着裹布的云梯匆匆而至,声音细微的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
阎柔一马当先,拔出腰间的斩马刀,衔在嘴中,忍住那磨牙的难受,还有尖锐的刀锋,直接朝着城楼上攀去。
其他士卒见状,纷纷效仿着将斩马刀衔在口中,攀住云梯,朝着城楼之上攀去。
一个纵跃,跃上城楼,此刻简陋的城楼之上静悄悄的,除却十具尸体之外,别无其他西凉军,阎柔再次打量了一番,直接来到那十具西凉军的尸体面前,将那什长的衣服剥下,换到了自己身上。
随后跟上的士卒,也纷纷换上了西凉军士卒的服装,剩下几人,不由将目光望向了阎柔。
“你们负责在城楼上接应!”
阎柔低声说了一句,穿着西凉军军袍,手握着长戟,挎着斩马刀,大摇大摆的朝着楼道而去。
身后九人,也连忙跟上。
【第074章】 俘徐和
楼道之下,街道口上,正带着九个西凉军士卒巡逻的什长看到有人从城楼上下来,不禁下意识出口问道:“咦,你们怎么下来了,离换岗还有一会吧!”
话音刚刚一落,什长借着火光,看到为首之人的模样,顿时浑身一个寒颤,心中一紧,再看到其后竟然全部都是生面孔,更是浑身剧颤,连忙嘶声高喊道:
“有敌袭!”
话刚刚出口,十柄长戟投掷而至,除却那什长下意识的一侧身躲过了之外,身后的九人,尽皆被直接击杀!
“分出五人去打开城门,其他人,随本将杀!”阎柔高喝一声,直接铿锵一声,拔出腰间的斩马刀,劈向那个什长。
剩下五名士卒也纷纷拔刀而出,朝着什长斩去。
那什长纵身朝着一边跳去,数柄斩马刀同时斩落,将那什长斩成了一个血人,疼痛之下的什长不禁凄厉的长嚎起来:
“有敌袭!有敌袭!”
话音未落,数柄斩马刀几乎是同时斩落,那躲避不及的什长霎时就被斩成了血人,浑身痉挛了一番,瘫软到了地上。
隐隐听到远方兵马聚集的声音,阎柔疾声道:“打开城门,放信号,通知兵马入城!”
“喏!”
下一刻,一声应诺声响起,一个士卒神色沉稳的取出长弓,再搭上一支响箭,猛然一松弦。
啾——嘭!
“杀—!!”
一声炸响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刺耳,汉兴城外,陡的响起一阵喊杀之声,仿佛无数人行进着朝着汉兴城涌来。
嘎吱—
一声刺耳的尖锐声拖长而起,汉兴城的城门,本缓缓开打,不远一片黑压压,杀气滔天的兵马,映入眼帘,潮水般的喊杀声,刺耳摄人。
......
汉兴城县令府内,宋建麾下徐和听到那阵阵的喊杀之声,立刻满头大汗的穿好衣裳,冲了出来,看到那已经慌乱起来的守军,连连呼喊道:
“不要慌!不要慌!武昭侯军还在槐里城外,就算有敌袭,敌人也不可能会有太多!镇定!镇定!”
那凄厉的话音还未落,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斥候隔空高呼道:“将军,大事不妙了!数千武昭侯军已经入城了!”
数千!
一个词,顿时让原本看到徐和而有所镇定的宋建军慌乱了起来,一个个丢弃掉手中的武器,转头就朝着四面跑去!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人跟随,一时间,全部宋建军都混乱了,片刻间,便已经跑消失了百来人。
看到这一幕,徐和崩溃的心都有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将军,不能这么下去了!”一声咆哮声响起,副将公孙俱甲胄整齐的握枪走来,疾声道:“听闻这一次领兵之人乃是阎柔,待末将去斩了敌将,则武昭侯军必定军心大乱,我军也会收心一战,到时候,胜负未尝可知!”
说着,提着长枪,直接翻身上马,领着数十个亲卫,径直朝着城门去了!
看到公孙俱已经消失了踪迹,刘和顿时大急,连忙驱马跟上,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徐和知道!
那传闻步步为营,最后让韩遂、马腾都吃了大亏的阎柔,绝不单单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呀!
......
“阎柔,死来!”
一声咆哮声惊雷炸响,公孙俱纵马跃过十数人,长枪扑棱棱直刺正在挥舞着斩马刀的阎柔而去。
咣当!
阎柔斜舞斩马刀,挡住了公孙俱的长枪,措不及防之下,连同战马都蹭蹭后退了几步,脸色一阵苍白、浮红。
“来将何人?”阎柔精神一震,横刀身前叱问道。
来之前,探查的消息中,这汉兴城内,是根本没有大将的,但是,眼前这人,显然在这凉州之地,绝对算得上大将了!
“本将河首平汉王帐下大将,公孙俱是也,兀那贼子,今日犯我凉州,本将教你来得去不得!”公孙俱怒目圆睁,长枪直指阎柔,说着,直接拍马舞枪,杀向阎柔。
阎柔冷笑一声,直接一拨斩马刀,斩马刀回鞘,一勒战马,直接一个转头,跑入人群之中,弯弓而起,引箭其上,抬手便是一箭朝着公孙俱射去。
噗哧!
胡乱的一箭,都直接刺入公孙俱的左腿之中。
公孙俱闷哼一声,恼怒的一收长枪,也取出一方长弓,挽开铁胎弓,对着阎柔就是一箭射去。
阎柔身子一侧,躲过了公孙俱的长箭,又是抬手一箭朝公孙俱射去,公孙俱见到长箭射来,下意识的一侧身。
这一侧,顿时让公孙俱头皮发麻,长箭险险的从耳朵上擦过,耳朵上此刻已经出现了一道血流不止的血痕,手一抚,便是一大滩的血!
眼见阎柔竟然还要抬弓而射,公孙俱不敢耽搁,拨马便混入人群之中,朝后欲走。
阎柔冷冷一笑,瞄准公孙俱的背心,直接就是一箭射去。
“公孙俱,小心!”
一箭拔射而出之际,一声高喝声陡的响起,让公孙俱下意识一侧身,阎柔的长箭直接从腰间划过,甚至将皮甲都撕裂开来!
额头上,霎那间浮现出一阵冷汗!
阎柔见一击不中,正欲再次引弓上弦时,一股蚀骨的冰寒骤然从斜刺里潮水般席卷而至。
阎柔好歹也是沙场宿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连忙身子一矮,左腿瞬间达至右侧,浑身就像是吊在马背上一样!
动作刚刚完成,那冰冷森寒的长箭已经激射而过,带起一阵破空之声,嘭的贯穿了阎柔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士卒!
直接穿喉!
低着头间,一个身材健壮的将领已经挥戟而至,阎柔连忙一个翻身而起,手拂腰间,拔刀相挡。
嘭!
两人俱是纷纷退后一步!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挥起武器斩向对方!
“锵!”一刀一戟瞬间相击,顿时绽起一声刺耳至极的清鸣,火花迸溅,两人俱是一阵连退。
阎柔连忙勒马驻足,扬起手中斩马刀,喝道:“来将通名!”
阎柔此刻已经有些震惊了,这城内,竟然会有如此人物镇守,虽远比不得赵云之流,但是至少也能与程奂之流一拼了!
“本将徐和!”
徐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搭缰绳,目光凛然的望向阎柔,握着长戟的手臂还有些轻微的颤抖着,显然对拼那一下,并不好受!
“徐和,徐治华?”阎柔神色微微有些惊愕,在消息中,徐和也不过是个极为普通的将领而已,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如此了!
“正是本将!”徐和淡然的应了一句,随即闷哼一声,说道,“阎柔,本将听闻过你的名字,也未曾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快赶过来,但是...”说此一顿,徐和又扬起了冷森森的长戟,指向阎柔,狞声道,“若要从此地过,除非从本将尸体上踏过!”
“尸体?!”阎柔哂然一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嘲讽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般忠义!”
“既然如此,试试便知!”徐和被阎柔嘲讽似的语气刺激到了,怒极反笑,直接冷哼一声,直接催马冲向阎柔!
阎柔虽不是武艺超群之辈,但也夷然无惧,悍然催马相迎。
两人拍马而战,在两边亲卫的厮杀护佑之下,走马灯似地战到了一处,厮杀了数十个回合,阎柔的体力弱势终于开始暴露了出来,招架越来越艰难,反观徐和,竟然越战越勇,大有抖擞精神,再战百十来个回合的态势。
不同于此时徐和占据了上风,武昭侯军汹涌而至,又趁奇袭之势,面对着守城的四千余西凉军、宋建军,简直是势如破竹。
手持利刃的武昭侯军分散开来,又一方直接开始冲杀城内的全部西凉军、宋建军,在武昭侯军山呼海啸的狂呼之中,箭雨漫天之际,不到半个时辰,西凉军与宋建军便已经溃败了起来。
原本堵满了西凉军,宋建军的大街,立刻变得稀稀拉拉了起来,还未曾逃走的西凉军、宋建军也是斗志全无,不堪阻挡!
正在徐和欲要斩杀阎柔,趁势逆转战局之时,公孙俱的声音冷不丁的传了过来:“阎柔将军且慢,小人公孙俱,愿意献城投降,还望求得一条性命!”
徐和闻言,大吃一惊,神色惊惶的纵马回头,望向身后,只见身后刚刚逃走的公孙俱带着千余人齐齐的丢下武器,半跪在了大街上,而其他还准备逃走的西凉军、宋建军看到这一幕,亦是纷纷跪地求饶。
“公孙俱,你个卑鄙小人!”徐和看到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浑身不断的哆嗦着。
阎柔看到这一幕,神色有些复杂的一招手,连忙,身后一个亲卫拿出号角声,吹奏而起,那苍茫、悠远的号角声响彻而起,片刻间,数千武昭侯军漫过各个街道,从四面八方汇拢,将投降的公孙俱等人包围了起来!
“大势去矣呀!”徐和惨嚎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直接噗通一声,坠落马下。
看到徐和倒地,阎柔立刻吩咐道:“来人,将徐和绑了,切记善待之,不能用刑!”
“喏!”几个亲卫对视一眼,齐齐涌上去,将已经昏倒的徐和直接绑缚了起来。
【第075章】 捷报 【章节名无力..】
公孙俱降,徐和被俘,徐和的亲卫拼死想要夺回徐和,但是却被阎柔直接指挥武昭侯兵马,几乎以死一个杀一个的代价,才将徐和的数十个亲卫全部斩杀在街道之上。
而自此之后,再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武昭侯军势如破竹的直接占据了汉兴城,城内士卒闻风而降。
片刻之后,城头竖起了一杆迎风招展的“阎”字大旗。
......
县令府外,阎柔正要迈步进入,正在这时,田豫策马走了过来,田豫本是文官,因此并没有参与战事,故而此刻才在亲卫的护佑下,来到了这里。
“恭喜将军,立此大功呀!”田豫笑着抱拳说道。
虽然汉兴城小,地理位置比之其他险要天关也不甚重要,但是,此刻而言,却是守可挡逃军来犯之兵,进可攻陈仓、槐里的地方,说是大功,也未必不可!
阎柔闻言,冲着田豫笑着回了一礼,才说道:“奇袭而已,算不得大功,不过,似乎这一次,捞到一条大鱼了!”
“哦?”田豫眼前一亮:“主公时常提起之人,似乎在这汉兴附近的,并没有吧?”
“不是主公提过之人!”
阎柔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不过,此人醉梦之中,尚能与我一战数十回合,甚至若非后来公孙俱投降,说不定阎某都已经身死当场了,而且观其亲卫,死战不退,端的是非常人也。”
阎柔也是在俘虏住徐和之时,才发现徐和尚在醉酒之中,而,也正是如此,才更让阎柔为之震惊。
据公孙俱提起,徐和乃是青州人,也是前不久,才投靠宋建,只是半年时间,便成为了宋建的臂膀之一,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田豫显然也有些惊骇,愣了半晌脸上才挤出一丝笑容:“说不定,将军又有一臂膀,乃至主公,又添一大将诶!”
“此事说来尚早,还要等徐和醒来再说!”阎柔摆了摆手,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不说了,阎某先去清洗一番,劳烦国让出榜安民了!”
“将军自便!”
......
槐里,马腾府邸
曾经的马腾府邸,早已经被取下了牌匾,被里三圈,外三圈的武昭侯军保护了起来。
“马腾的子女怎么会突然不见呢?该死!”云夜坐在大厅首位上,左手支撑着下颌,神色无奈的舒揉着太阳穴。
原本是想要拿下马腾的子女,不求马腾直接投降,也要杀鸡儆猴一番,但是,谁知道,一进入着府邸,大多数奴婢下人都在,但是就是没有马腾的妻子儿女,让云夜一阵无奈。
一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张横咧开嘴猜测道:“侯爷,据末将所在,那马腾在起兵之前,就将妻子儿女全部送往金城去了!”
“金城,那不是韩遂的老窝么?”郭嘉神色一怔,随即笑道:“马寿成也不怕韩遂将他的妻子儿女扣下!”
“他们两人打打和和习惯了,被韩遂扣下妻子儿女,起码还有要回来的一天,被主公扣下...”贾诩神色有些古怪的捋须笑道。
虽然话未说完,但是其他人也猜到了后半段的话,一个个神色也有些古怪。
“算了,不谈其他的了!”云夜深舒一口气,挥了挥手,看向赵云询问道:“阎柔怎么样了?”
赵云闻言,神色一正,肃穆的抱拳道:“启禀主公,若是不出意外,阎柔应该已经到了汉兴了!”
话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护卫冲进来,半跪于地,恭声道:“侯爷,门外有阎柔将军麾下斥候求见!”
场中众人闻言一怔,还是云夜最先反应过来,笑道:“让他进来!”
“喏!”护卫闻言,连忙抬起头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个身上有些狼狈,但是苍白的脸上却难掩兴奋的斥候小跑了进来,看了一眼赵云等人,才半跪下去,高声道:“小人参见侯爷!”
“起来说话!”云夜虚扶了一把,淡声问道:“可是阎柔让你来的?”
斥候闻言,站起身来,拱手揖了下去,恭声答道:“启禀侯爷,阎柔将军已于昨夜拿下汉兴,俘虏敌将徐和、公孙俱。”
汉兴离槐里并不远,一夜的时间,若是飞马赶路,数十里地确实能够赶到。
思绪一通,不说云夜,连郭嘉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阎柔将军将时机把握的准呀...那一万余西凉军,想来也已经逃过汉兴了吧?”
“既然如此,再等几天便派兵追击?”云夜皱了皱眉,遂即又将目光投向了郭嘉。
郭嘉闻言,略一思付,当即说道:“主公,不能再等了,张横将军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先零羌、宋建处,一旦二者弃陈仓而走,就晚了!”
“嗯。”云夜点了点头,当下看向赵云说道:“既然如此,子龙先率五千兵马,大张旗鼓,兵马开道,前往汉兴,如何?”
赵云闻言,连忙起身,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领命!”
云夜笑了笑,拔身而起,扶起赵云,说道:“切记,要大张旗鼓,要让整个凉州的人,都知道你已经出兵了!另外,到了汉兴,直接派人前去劝降,明白否?”
“末将明白!”赵云闻言,深深一颌首,顺势起身告辞道:“既然如此,末将这就前去领兵!”
“嗯!”
云夜稍稍一点头,赵云才转身径直离去。
目送赵云的身影远去,云夜长出了一口气,回到首位上,笑道:“那马腾等人如何了?!”
郭嘉摇头道:“而今还在槐里城北方徘徊。”
云夜点了点头,又沉声道:“吩咐那几路兵马,必要时刻,出手拦住马腾等人,不能让马腾等人过了槐里!”
“主公是要?”阎行一愣,之前不是说只是拦住韩遂、马腾等人,让阎柔等人过去便放行么,现在是...
“若无马腾、韩遂等人,羌氐不足为惧呀!”云夜缓缓挥了挥手。
阎行闻言,一阵默然,这倒也是此理,想当初太尉段颎、乃至一介校尉任尚等人,凭借着一己之力,都能在凉州与羌氐战个天翻地覆,但是后来中原人掺和进去之后,对抗羌氐便越来越艰难了!
若无马腾、韩遂等人,羌氐的确不足为惧。
思虑一通,阎行抱拳道:“既然如此,末将便先告退了!”说着,径直躬身退出了大厅。
等到阎行离开之后,云夜才看向郭嘉,又出声说道:“那程昱的事情,奉孝如何看?!”
程昱到达长安的事情,云夜又岂会不知?只是之前事忙,未曾注意而已,此刻一闲下来,云夜立刻想起了程昱和曹操。
虽然而今曹操等人泯然众诸侯之中,但是任谁也不敢小觑之呀!
郭嘉识人入微,再加上云夜的重视,心中对曹操也是颇为忌惮,闻言,立刻想到了曹操,如实说道:
“属下以为,程昱不似荀彧,不能轻易出手截拦下,不过,同样也不能将夏侯渊、毛玠二人交还回去!毕竟,一时纵敌,万世之患!不过,此时也不宜与曹操反目,以属下看来,不若暂时拖住,以待以后谋划?!”
曹操进驻兖州之后,又加上兖州刺史刘岱的纵容,发展可谓是极其快速的,更加上其离黄河不远,而今水军新建,甘宁、鲁肃等人抽不出空来,确实不适合跟曹操反目。
“曹操此人,一遇风云变化龙呀!”云夜若有所思的感慨了一句,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如此,便告诉程昱,夏侯渊等人,本侯暂时请之前往代郡做客了,若是欲要见面,直接来寻本侯便是,不过,莫要带上拜门礼才是!”
“属下明白!”郭嘉目光一闪,起身一躬身,道。
.....
代郡,代县
顾雍正在代郡郡守脂习的陪伴下游逛着代县。
在武昭侯保证城池安稳的情况之下,整个代郡早已经不复数年前的混乱贫穷。
放眼望去,一排排的商铺、货栈热闹非凡,一间间的作坊也是忙忙碌碌,街道之上人涌不断,摩肩接踵。
除此之外,一间间民房也是修缮一新,甚至许多窗户都用上了玻璃之流,虽然大都劣质,显得雾蒙蒙,但是却比纸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街道上,还有各种打扮的胡商商客,更有来自汉朝各地的商人,整个代郡显示出了一片蓬勃的生机。
略微领先脂习一步的顾雍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心中对于云夜的感激,也愈发浓重了。
虽然当初,他顾雍拜于蔡邕门下,但是,天下间大儒的弟子还少么?可是,又有几人而今位身高位呢?
顾雍虽然自负,但是也知道,要走到这一步,在其他势力,都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而在武昭侯势力,更是说不定,一生都没有机会!
知遇之恩,信任重用,这是顾雍心中对云夜永远抹不去的感激,一时间,顾雍双眼有些湿润。
正在这时,一个当初洛阳城西园八校打扮的士卒匆匆赶了过来,神色有些焦急的叫喊着:“顾雍大人,等一下...”
【第076章】 荀彧献策
代县,荀彧府邸之内
顾雍正跪坐在首位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袭青衫的荀彧,荀彧而今不过二十多,距离而立之年都尚早,但是神色间,却早已经没有了一丝稚嫩,老成持重。
荀彧自从被云夜扣下,便一直服侍在汉帝身旁,本就甚少与武昭侯势力的人接触,别说顾雍了,纵然是荀攸,都是少有接触。
今日荀彧突然派人来请他,顾雍自然是有所惊异,而且刚刚荀彧竟然提起凉州之事,顾雍神色间也浮现出了一抹郑重。
“今日相请,不知道,文若可有何事?”顾雍双手垂膝,双眼看向荀彧,出声问道。
荀彧闻言,神色淡然的起身来,看向顾雍:“此事不忙谈,不瞒元叹,今日相请,实是在下尚有一事相求,还望元叹答应!”
说着,冲顾雍揖了一揖。
顾雍眼中闪过一抹精芒,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直接道:“文若但说无妨!若在下能够办到,定不推辞!”
“那便多谢元叹了!”荀彧先是感谢了一句,随即神色间浮现出一抹忧虑,喟然长叹道:“不瞒元叹呀!这代郡虽好,然而圣上的根基毕竟在洛阳呀!眼看着清明将至,圣上希望,能够去洛阳附近,祭拜一下先祖!”
荀彧说着,直接起身长揖道:“此事,还请元叹应允呀!”
顾雍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随即脸色也装作荀彧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仿佛也无可奈何一样的挥了挥手:“洛阳而今混乱至极呀,为了圣上的安危,还是...”
顾雍话还未说完,荀彧便突然出声道:“元叹莫要急于拒绝!”陡的,荀彧抬起头来,沉声道:“在下有一策,可暂定凉州!”
“哦?”顾雍神色一惊,不过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手敲击着桌案,状若思索:“若真如此,倒是能够分出一二兵力,护佑圣上,只是这...”
顾雍最后一句话故意拖长了开去,荀彧抬起头来,疾声道:“而今凉州局势,最难之处,便在于混乱,羌氐凶猛,荀彧素闻以羌制羌,以夷制夷,以彼之矛,克彼之盾...”
荀彧的话,让顾雍神色稍稍重视了一些,沉声问道:“继续!”
看到顾雍的神色,荀彧长松了一口气,感兴趣便好,若是不感兴趣,说不准,这一次便是当真失败了!
长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侯爷神武纵横,要覆灭羌氐不过在挥手之间,但是,而今凉州战局虽看似武昭侯主宰战局,但实则后续无力,一旦陷入困境,则兵必败矣,届时,定是数年难以恢复生气!”
“既如此,依在下看来,不若暂时招安羌氐,例如以先零羌氐制烧当羌羌氐,此外,则招安韩遂,授以实权,届时以马腾的个性,必不安宁,侯爷再以兵马时不时深入羌氐、诸侯敌腹,使之彼此反目,不出数年,凉州必定大乱!”
荀彧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端起桌案上的清茶,深深的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而侯爷,则佯装散兵于野,休养生息,到时无侯爷之威胁,凉州更不可能出现联合之事,只等数年时间,侯爷休养过来之时,便可一举兴兵,收复凉州,成就北地大业!”
说到最后四个字,荀彧浑身轻微的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悲哀,随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向顾雍:
“不知道,元叹以为如何?”
顾雍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二十万大军,岂能轻易佯装散兵于野,还不被其他人发现?!”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何须当真散兵?以在下看来,只需农忙之时,散兵于农耕之地,便可瞒天过海!”荀彧摆了摆手,沉声道:
“其他人,等每年农忙后,其他人,不过只会觉得,那些多出的兵马,乃是新军而已!”
说完,荀彧挥了挥长袖,语气凝重的补充道:“要知道,兵多而民少则国力必衰,兵少而民多则国政将乱。
而今侯爷麾下百姓愈千万,兵马却不过二十万,在下觉得,若元叹还担心,也可于各地设置军营,招揽新军,那时,其他诸侯,岂不会坐实侯爷散兵之举?”
千万百姓,二十余万兵马,兵马的比例,确实是太少了!五十比一,比之其他地方二十比一,乃至十五、十比一,岂止少了一倍?
一时间,顾雍也有些犹豫了,毕竟,他也能够看出,云夜而今虽有大胜之势,但是一旦遭受挫折,必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
只不过,顾雍明白自身的定义,他主管政事,若是再插手军事,很有可能引起云夜的猜忌。
“汉帝可以前往洛阳,但是,日期必须由本官来定,而且,护卫也由本官来安排!”半晌之后,顾雍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荀彧,说道:“你之前说的话,也必须要保守严密,一旦被传出去,后果你应该知道...”
说着,顾雍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让荀彧神色都稍稍一滞。
“在下明白!”摇了摇头,荀彧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起身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本官先告辞了!”顾雍说着,径直起身朝着门外离去了,荀彧还有圣上回去祭拜先祖这等大事,必须要派人前去禀报给云夜。
等到顾雍身影已经消失,荀彧才收回目光,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计,希望,能让北方,大定吧!而圣上能否成功逃出去,也不管荀某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像公达所说一般,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
正在荀彧与顾雍谈论的时侯,代县内,那防守极为严密的一条长街上。
这条长街上,时不时,都会走过一个个刀枪斧钺,整齐划一的士卒,每一个人,神情都极为郑重,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握着武器的手,指骨都是泛白着的。
这条街两边的宅院中,关押着下至一地校尉,上至一方名将的囚犯,由不得,这些人不谨慎。
中央,那最宽阔的一处宅院内,四面都站立者重甲在身的士卒,数以百计,显然,是重点看押。
而此刻院子内,一处石桌上,正围坐着三个壮汉。
上座者面若重枣,长须飘冉,身长八尺,右坐者脸色泛红,胡茬短硬,颇为刚毅,而左边侧坐者面色英俊,上身**,虬肌膨发,脸色阴郁。
上座者,一双丹凤眼时不时的掠过那个面色英俊的男子的身上,眼中毫不掩饰的不屑,嘲讽。
而左边侧坐者,则是面无表情。
只有那面色英俊者看到上座者那嘲讽的眼神,猛然拍案而起,咆哮道:“关云长,你什么意思,莫非还要战上一场不成?”
那粗大的手掌拍在石桌上,拍的石桌一阵颤栗,裂开了丝丝裂缝,可见力气之大。
关羽见状,猛然睁开丹凤眼,一股冷厉的杀意席卷开来:“吕布,你以为关某怕你不成?今日,要战便战!”
纵然同是囚犯,但是关羽也是不屑吕布弑主背义的行径,自从吕布被关入此地,便一直未曾消失过争斗。
而另一旁的张颌,双目也望向吕布,手臂肌肉紧凑,大有一言不合,大可一战的意思。
看到两人的模样,吕布脸上闪过一抹杀意,冷哼一声坐回到了座位上,撇过了头去。
虽然他不惧二人,但是要对付二人联手,也不会轻松!
想到之前荀彧传进来的消息,吕布烦躁的出声道:“对于荀彧的话,你们怎么看?”
提到这一点,关羽、张颌二人也神色郑重了起来,尤其是关于,捋须的动作都缓慢了起来,缓缓道:
“荀彧此人,有忠义,可信任,只是,我等如何逃出此地?!”
“自从上次传递消息出去之后,武昭侯对我等的看管严密了十倍不止,要逃出去,无异于登天!”张颌喟然长叹道,上一次消息是传递出去了,但是却没有受到韩馥的重视,反倒加速了冀州的覆灭,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哼,纵然逃出去,护佑汉帝逃走了,难不成还能期待那毛都没长齐的献帝逆转天下不成?”吕布冷哼道:
“依我看,不若将其直接交给顾雍,再主动投诚,说不定武昭侯一时心情好,还能够绕过我等!”
吕布心中早已经对当初反叛云夜之事后悔了,但是几次想要重新纳入云夜麾下,但是都被云夜拒绝了,才让吕布无奈至极,此刻机会摆在眼前,吕布又生起了投靠武昭侯的心思。
但是,吕布话一出口,关羽顿时勃然色变,大怒道:“吕布,你这背主忘义的贼子怎敢耳?!!”
“你...”吕布也被关羽的态度气到了,脸色一阵涨红,浑身发颤。
“吕布,收了你的心,你曾经欲杀武昭侯,武昭侯尔今岂能信你?”看到两人就要打起来了,一旁张颌连忙起身,说道:“某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逃出去!”
【第077章】 截韩遂
关羽闻言,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大喜,不再理会吕布,转头望向张颌,疾声道:“还请俊义速速说来!”
“两位附耳过来!”张颌沉声道。
吕布和关羽二人对视了一眼,附耳过去,张颌也悄声直接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半晌之后,张颌话音一落,吕布却顿时拔身而起,勃然大怒:“若此事失败,某家岂不是要身死当场?!”
张颌看到吕布大怒,也是一阵无奈,反倒是关羽也是一阵恼怒,本就通红的脸色显得极为阴郁:“我等祖辈皆食汉禄,今日圣上有难,岂能因一些危险,而置之不顾?!”
“哼!”吕布怒喝一声,瞥过头去,俊逸的脸上满是怒色。
“哼!”
关羽见状,也是猛然一拂袖,拔身而起,负手踱步起来,咬牙切齿的仰天叹息道:“而今汉室颓丧,礼节崩溃,却未曾想到,无论是睿智似妖者,还是勇猛若龙者,尽皆非救国之人,莫非,天亡汉室不成?!”
张颌闻言,埋下头去,脸色一阵羞愧。
吕布闻言,也是浑身一阵颤栗,片刻之后,才叹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猛然松懈开来:“此事某家应下了,这也是最后一次,无论成败,某家绝不与尔等同流!”
关羽狭长的丹凤眼,在吕布话音出口的瞬间,猛然睁开,转过身来,一理鹦鹉战袍的袖间,躬身道:
“将军大义!”
......
槐里以西,汉兴以东
一处大营之内,马腾等人,已经在此待了几天的时间了。
提着一柄亮银枪的马超直接掀开帐帘,走入进帐,看向坐在两边,神色忧郁的韩遂、马腾,说道:“父亲,消息传回来了!”
马腾抬起头,愕然道:“什么消息?!”
“不会是汉兴的消息吧?”韩遂也抬起了头,猜测道。
马超深深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汉兴的消息!斥候传回消息,说是阎柔突然率兵出现在汉兴城下,直接趁夜袭击了汉兴城,汉兴城守将徐和被俘,公孙俱投降!”
嘭!
“竟然这么快?!”韩遂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端着的热茶都直接落到了地面上,顾不得溅起的开水,惊呼道“这下不好了!”
马腾看向韩遂,道:“兄长,什么不好了?”
“这下子糟糕了!”韩遂急得不停的在原地踱着步,口中急声解释道:“若是汉兴城未下,武昭侯为了迷惑汉兴城,恐怕还会让我等有过槐里的机会,而今汉兴城一下,恐怕他立刻便要派兵来截杀我等呀!”
“不会吧?”马腾不以为然道:“且不说其他,汉兴城一个小城,也不值得他重视到那种地步吧,既然之前都没有主动发难,应该不会再主动发难吧?!”
呜呜——
话音刚刚一落,大帐外陡的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苍茫、燎远,摄人心魄,让马腾、马超神色惊变。
还未来得及反应,立刻便有一个斥候仓皇的闯入了大帐内,惊声道:“大人,不好了,武昭侯军发起攻击了!”
“快,快披甲备马,通知士卒准备突围,另外,分出一千人,去拦住武昭侯军!”韩遂闻言,急的跺脚大急,额头上冷汗直冒。
马腾也是立刻从巨大的惊变中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强自振作的颤声道:“兄长,我军尚有四千余人,而武昭侯军恐怕也不过三四千士卒,难道不能一战?”
之前武昭侯军四路围来的消息,马腾也是知道的,按他算来,一路人马一两千,甚至更多,加起来恐怕也不过七八千人。
而今只有东面、南面响起了号角声,显然不可能四路来攻,也就是说,对手也不过三四千人而已!所以,马腾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战的心思。
不过,毕竟还是韩遂看的明白,听到马腾的话,立刻勃然色变,怒吼道:“而今敌人士气正盛,我军疲劳不堪,怎能与之一战?!若留下,我们都要死!”
说着,韩遂转过头去,看着那还未离去的斥候,顿时大怒道:“还不快去下令,愣着干什么?”
“小小..小人马上就去!”斥候抹了一把冷汗,连滚打爬的逃出了大营。
而看到斥候离去,韩遂也几个箭步冲到墙壁上悬挂的甲胄旁,连忙穿盔带甲了起来。
而一旁的马腾、马超看到,也不再多问,连忙也各自去收拾起东西来。
“本将料武昭侯定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等人,带着大量人马,只有被活捉!”韩遂整理了一下甲胄,取过锋利的长剑,一把插入腰间的剑鞘,回过头来说道:
“待会分散开,混入人群之中,走小道逃!只要逃过槐里,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马腾和马超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
槐里城内,云夜正在马腾府邸里自斟自酌着,而除却酒盅、酒壶之外,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幅地图。
凭心而论,云夜是想要一次性竖清凉州,让北方一统的!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的辎重粮草,不足以支撑十数万大军横扫凉州,哪怕是数万兵马缓缓耗着拿下凉州,也不太可能!
而若是失败,那就闹大发了,君不见,曹操败于赤壁,结果一生都止步长江北岸了么?
所以,保守为先,跟郭嘉、贾诩二人商议之下,将最后一战定在了那算得上千古留名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要立刻撤兵。
而现在,云夜并没有想看向那一处地方,而是看向了槐里以西的一处地方。
马腾、韩遂二人,绝非泛泛之辈,之前因为轻敌,被阎柔打了一个大败,而今又被困在了槐里附近一段时间,肯定是想要早早回到金城的!
而只要战事一发动,两人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战,要么逃遁,没有其他的选择。
死战的话,反倒是合了云夜的意了,整个北方并没有其他诸侯势力了,所以云夜并不需要诸侯势力牵制其他人。
不过,死战的可能性太小了,相反,更大的可能,是选择逃遁,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们,会选择怎么逃!
想了半晌,云夜脑海中闪过不下十条路线,还是下不了决定,毕竟,人心最难测。
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酒盅,下意识的长叹了一口气,正要抬手落子,突然本来守在门外的许褚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不及见礼,便连忙出声道:
“主公可是已经下令,开始向马腾、韩遂发难了?”
“正是!”云夜点了点头,这个命令,乃是他昨夜才下的,看了一眼许褚,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还是不太稳重呀,竟然在未推测出韩遂、马腾可能走的逃亡路线的情况下,便下令了,这下子,恐怕要放走两条大鱼了!”
一开口,便是逃亡路线!显然是胜券在握。
不过,许褚也知道,云夜拥有能够守住这份自信的资本,所以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迈开步子,往云夜桌案上的地图走去,挠了挠头,憨声道:
“或许末将猜到了一二!”
“你不知道也...嗯,你说什么?!”云夜霍然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许褚,“你猜到了一二?”
许褚重重了点了点头,挠了挠头,缓缓说道:
“末将觉得,以韩遂的性格,最有可能的,便是选择最为妥当、安全的办法,从混乱的战场中独自一人离开,然后想办法逃过槐里,只要一过了槐里,而至于那几千士卒,丢弃了也就丢弃了!”
啪!
云夜神色一惊,随即拍掌称赞道:“仲康今日之言,足以证明,有勇有谋呀!”
许褚黝黑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一抹难羞的笑容,头也埋了下去,嘀咕道:“这其实不是俺猜到的,是贾诩先生告诉俺的...”
不过,云夜并没有听到许褚的嘀咕,而是狠狠一击节,向许褚道:“这一次,你亲自带领人马,戮魂营留下,亲卫全部派出去,去拦截韩遂、马腾等人!立刻领兵去!”
许褚闻言,心头一喜,正要抱拳应诺,云夜突然又说道:“这几个地方,全部都要注意!”
许褚连忙看向云夜,云夜伸出手,在地图上给许褚指了几个特殊的位置,许褚看了半晌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迈步出去了。
等到出去之后,环顾了一眼亲卫,高声喝道:“所有人听令,随本将建大功去!”说着,直接摁剑朝前走去。
一众亲卫闻言,面面相觑了一番,也跟了上去,片刻之后,便有数十个手持斩马刀,黑盔黑甲,冷光森寒的戮魂营士卒,将府邸重新保护了起来。
而云夜,也一袭白衫的走出了府邸,看了一眼许褚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直接迈开脚步,朝着贾诩府邸的方向走了去。
郭嘉显然不可能会这么麻烦,而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贾诩,之所以会让许褚来,或许,目的便是让云夜反应过来之后,前往他那里...
【第078章】 坐北称王?
出了府邸,径直朝着贾诩暂居之所而来。
“参见侯爷!”
等到了贾诩门外,几个守卫看到云夜,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一个守卫更是连忙去将大门打开,才半跪到了地上,口呼道:
“先生之前交代,侯爷若是到了,直接去书房寻他!”
云夜闻言一愣,不过因为怀着心事而来,便点了点头,直接迈入府中,朝着书房而去。
一路走来,府中都没有碰到一个下人,让云夜神色更加凛然了几分,直接推开了书房的大门,顺眼望去,一袭紫色锦衫的贾诩正跪坐在一簇蒲垫上,听到开门声,宛若狐狸般狡诈的双眼立刻望来。
“主公!”
“说!”云夜关上大门,径直走到首位上,跪坐下来,眼皮也不抬,便直接沉声说道。
贾诩闻言,咧嘴一笑:“主公欲自立否?”
话音一落,云夜猛然抬起双眼,宛若利剑般直射贾诩的双眸,想要从贾诩的双眼中看出些什么。
但是,云夜还是无奈了,贾诩毕竟乃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老狐狸,凭他这点道行,还看不出什么来!
不觉得,埋下了头去,恍若正在思考,而贾诩,也顺势埋下了头去,细细斟酌着清茶。
一时间,整个书房一片寂静,只有那中间火盆里木炭焚烧带起的噼啪声。
陡然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书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正埋头的云夜陡然翻身跃起,几个箭步前冲,铿锵一声,腰间森冷的长剑被铮的一声轻吟斩出,锋利的剑刃直接夹杂了来人的脖子上。
毕竟,刚刚贾诩谈了事情太过重要了,让云夜下意识的做出了这一连串的动作,等凝神看,才看到来人赫然是郭嘉。
摇了摇头,铿锵一声收回长剑,看向郭嘉,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郭嘉一向玩世不恭的脸色,此刻也是有些苍白,额头上有一丝细细的汗珠,不过好在心态不错,听到云夜问话,也反应了过来,恭声道:
“为文和所提之事而来!”
“你觉得现在是时候提这些么?”云夜神色淡然,让人看不清想法的摇了摇头,回过身去,坐了下去。
郭嘉并不是一个愚忠汉室之人,而是一个相对激进的人,这一点,云夜早就清楚,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激进到了这等地步!
“而今北方即将大定,正是趁势而起之时!”郭嘉双手插入袖见,沉声道。
“北方大定?”云夜眉头一簇,神色中有一丝的恍悟:“你是说,迷惑天下人?!”
“主公英明!”贾诩和郭嘉对视了一眼,贾诩点头道:“凉州可缓不可急,而方今汉朝名存实亡,天下崩溃,群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舍死忘生而事其上者,无一不想攀龙附凤,建立功名,成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大事!而主公坐拥华夏北方,正是坐北称王之时!”
郭嘉附和道:“其一,主公行那以夷制夷,马、韩牵制之举,若此时坐北称王,定可迷惑凉州群雄。而其二,也可迷惑天下人,让天下人以为,主公年少傲气,已经生出了骄傲之心!此外,还有许多好处,愿主公熟思!”
“可是,墙头的椽子先锯掉!称王之事,不宜太过轻率!”云夜沉思着摇了摇头。
曹操那等枭雄,在历史上都要缓缓而进,直到死那一天,都还没有敢改朝换代,云夜虽不至于那般,但是,也不敢太过轻率!
毕竟,天下间士人大都还是念着汉朝的,诸侯杀伐不要紧,但是一旦涉及到改朝换代,毕将引来雷霆打击!
而显然,郭嘉和贾诩两个妖孽也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几乎是齐声道:“主公只看到这坏的一面了!”
云夜皱了皱眉,询问道:“什么意思?!”
郭嘉抬起头来,双目对视着云夜的双眼,沉声道:“称王,纵然会使得主公木秀于林,但是,主公坐拥北方,而仅有武昭侯爵位,此乃是大忌,若顺天应人称王道孤,届时,必可众将归心,万民归附,天下间但凡有意建功立业,而非汉朝死忠者,毕以投效主公为先!”
“天子而今尚在代郡,只需明诏一份,主公便是名正言顺,天下间,何人敢叱骂?”贾诩趁热打铁出声道:
“若有南面出头者,便是逆贼叛汉之辈,主公更可趁势一纸檄文,引其左右相杀,不使其有生息之时,只待兵甲整齐,十万大军席卷而下,滚滚洪流,岂是区区世家士子之人能够抵抗的?!”
云夜此刻总算明白了历史上那些改朝换代的帝王的痛苦,这称王之事,绝对是头等的大事,一时间,让杀伐果断习惯了的云夜都为难不已。
看到云夜埋头沉思,贾诩和郭嘉二人也不说话,彼此凝神静气,这种几乎等同于改朝换代事情,必须要主上同意!
他们二人贸然出口,已经是犯了大忌了,若是换一个多疑的主公,早被拖出去杀头了!
半晌之后,见云夜还未开口,郭嘉脸上闪过一抹犹豫,最后化作坚定,手伸入怀中,取出四五封书信,直接放在了云夜面前的桌案上。
云夜接过信封,直接一一拆开,信上的内容简短至极,几乎是一眼便能够看得全。
在看完之后,云夜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手上的书信也直接扔在了桌案上,左手不自觉的抚到了腰间的剑柄上,指骨泛白。
桌案前埋着头的郭嘉,此刻眼中也出现了浓浓的担忧,他知道书信里的内容,也是这些内容,才让他有了和贾诩前来劝云夜进位的举动。
同样,他也知道,这书信绝对是极为危险的东西,一不小心,云夜都有可能杀了他和贾诩,哪怕云夜是多么重视他们二人!
贾诩那双智珠在握的眼,也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云夜陡的抬起头,双眼流露出从未出现过的阴鹜:“看样子,是本侯太过于重视你们了,让你们觉得你们的思想,已经可以以逼迫的形式强加在本侯身上了么?!”
语气阴冷、杀意澎湃...
让郭嘉不禁浑身一个哆嗦,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颤声道:“属下不敢!”
连贾诩都抖动肥胖的身子,直接跪到了地上,口中却连连呼道:“主公若避嫌守义,念汉室之旧情,可先进公位,称孤于北,若主公再推辞,恐失众人之望,还请主公三思呀!”
虽然贾诩浑身还在抖动,甚至额头上的汗水都滚滚直下,但是话中的意思显然是还是请云夜再进一步。
“哼!”
云夜冷哼一声,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人完全是一人在唱白脸,一人在唱黑脸,本来对于贾诩,云夜并不信任,而对于郭嘉,云夜却是从心里信任。
双目冷冷的看了一眼郭嘉,才盯着贾诩,沉声道:“此事交给奉孝来办,由你贾诩辅助!”
说着,直接拂袖而起,神色阴沉的摁剑而行,径直迈步走出了书房,只留下一句令人发颤的话:“此事下不为例,若有再犯,本侯绝不姑息!无论是谁,直接诛灭九族!”
呼!
等到云夜离去,郭嘉和贾诩两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直接瘫软在了地面上,在这寒冬末,背上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不得不说,郭嘉和贾诩对于云夜还是极为敬畏的,之所以冒着身死的可能来劝进,也是有原因的。
半晌之后,郭嘉才扶着桌案站了起来,凛然道:“而今宋建、先零羌、烧当羌等兵马已出,赵云将军领前军已出,阎柔坐镇汉兴,马腾、韩遂等人若丧家之犬,此战最后一战只在月余!”
“而进位之事也事不可缓,我等虽尚在槐里,远离代郡,但是也要办好此事,你负责通知其他人,进位之时,大多数人必须要到场!若有必要,一些诸侯也要请到,必定,这可不是普通的进位!”
“公位而已,如此大张旗鼓,太过了一些吧?”贾诩此刻也站了起来,捻着胡须,双目闪烁着精芒道:“不若直接先斩后奏,请王位,如何?!”
“切切不可!”郭嘉神色一惊,连忙吼道:“这一次,已经是挑战主公的极限了,若再如此做,我等必死无疑!”
贾诩双目一眯,显然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危险,半晌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进公位,称公何?赵公?燕公?”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平时虽然温和,但是骨子里一向自傲,绝不可能沿用前人的公位,若不出所料,主公必定会决定好的!”
“希望顾雍这一次,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呀!”贾诩突然说着,一顿,才叹道:“若不然,那罪过就太大了,非但主公进位之事要拖延下来,到时候人丢了,甚至让黄河以南各诸侯结盟,连他自己都有可能被牵连呀!”
郭嘉闻言,默然无语,心中却在盘算着成功性。
【第079章】 侯令 【咆哮似求订阅】
陈仓,素有“吹箫引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流传于史。
此刻,昔日秦孝公建造,而后又有秦汉历代君王修缮的陈仓城内——
除却宋建派出五千兵马进驻陈仓了之外,还有烧当羌王也派兵五千进驻了陈仓,连原本准备让兵马在秦川一带游荡的先零羌王,也突然抽出三千兵马,汇合到了陈仓之内。
此刻,万余气势彪悍的大军已经会合在陈仓城内,纵然分属三方,在各自为营时,却没有发生任何混乱!
整整一万三千人连绵两三条长街,若是俯瞰,必能发现十分壮观!
要知道,此时羌氐的骁勇,几乎只逊色于全盛时的乌桓、鲜卑,而之所以面对朝廷的大军大多数都是战败,也不过是因为谋士、统帅比不得人杰地灵的大汉而已。
若那是宋明之末时,那些蛮夷之辈几乎是全虐朝廷的人马,甚至以数千破数万、十数万的战绩,都亦有存在,便能够看出一二。
而此刻、突然出现在陈仓城的河首平汉王宋建、还有烧当羌王迷业两人,却是一脸的沉重之色,身披中甲胄,腰扶佩刀,神色凝重的巡视着街道两旁的兵马,身后数十员熊腰虎背的羌胡将领跟随在身后,其中还夹杂着几个文士。
正所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宋建能够在抱罕建立割据政权,完全是因为汉朝当时正处于混乱,根本无人能够抽出...不,也可以说是,无人有空抽出手来收拾了他这个政权。
也正是如此,他才有了数年的发展时间!
而今,最大的敌人终于出现了,不同于马腾、韩遂那等还要借助于他的势力的诸侯,正盘踞于槐里的武昭侯,大汉的名将,并不需要借助于他乃至羌胡的势力!
要知道,纵然是那骁勇至极的乌桓、鲜卑也是被他打的不得不丢掉了大量的土地,远遁千里以避其锋芒呀!
再加上,之前阎柔一个偷袭竟然便将他的左膀右臂徐和俘虏了,而且迅速坐稳了汉兴,让他反攻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这,宋建就是一阵心揪,徐和领兵的本事,可是不差呀,却被一战而俘,他纵然再自负,在面对这种敌人的时候,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呀!
“唉!”不自觉的,宋建长叹了一口气。
听到宋建的叹气,一旁的迷业不由转过头来问道:“平汉王何故叹气?”
烧当羌虽然当初被段煨等人差点直接打的灭族了,但是这么久的时间,也缓缓恢复了元气,再加上其一脉在羌族中素有威望,而今倒也是先零羌之下数一数二的羌族。
故而,迷当这个当代羌王也算是意气风发,至少比当初面对汉朝怒火时的烧当羌王好上不止十倍,所以在此刻看到势力甚至还在烧当羌之上的宋建叹气,才会有此一问。
“叹,时不我待呀!”宋建摇头晃脑,满是伤怀的说道。
“而今凉州韩遂、马腾也大败于武昭侯之手,只要熬过这一次,凉州都是我等的天下呀!哈哈哈——”
烧当羌王猿臂直接一揽住宋建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到迷业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宋建无奈的摇了摇头,武昭侯的恐怖,羌胡之人还是不懂呀!
纵然这一次抵挡得了,但是,已经被武昭侯看中的凉州,又岂能逃掉,记得,冀州战场之上当时可是聚集了二三十万兵马呀,都尽数败亡,遑论是他....
这天下,究竟谁能够阻挡武昭侯呢,或许,真的有一个吧!
宋建不禁想起了当年去洛阳时,在街道上见到过的一个个子矮小,皮肤黝黑,可以算得上丑的男人,据说,他已经在兖州站稳脚跟了!
不自觉,宋建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双目中迸射出一股惊人的光芒,眺望向东边的方向,一股凛然的战意迸发出来!
他宋建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而且还早已经抱罕称王,也算是走在天下先的人物,怎能失了战意,连一个那黑小子都不如?
武昭侯,来便来吧,也是时候,与天下诸侯一战了,冀州一战,就不信你未曾元气大伤!
......
若从汉兴的高空俯瞰而下,便能够看到,一条气势汹汹的黑色长龙,此刻正蜿蜒盘旋着涌向汉兴城,锋利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耀耀生寒,旌旗招展间,更是一股精锐之气升腾而起。
一袭白甲的赵云,一骑当先,此刻已经来到了汉兴城门外。
“吁!”
陡得一勒战马,神色郑重的翻身而下,提起长枪,径直朝着汉兴城内走去,口中高呼道:
“阎柔在何处?!”
就在这时,数骑从城门口赶了出来,领头坐在马背上的,赫然是阎柔,看了一眼赵云,笑道:“没想到子龙将军已经到了!”
说着一顿,才一侧身,指向城内,对赵云道:“府中酒宴已经备好,烦请子龙将军带部下前往府中议事。”
“劳烦阎柔将军了!”赵云不卑不亢的拱了拱礼,径直再次上了马背,随着阎柔往城内而去。
身后众将吩咐了麾下副将安置兵马之后,纷纷簇拥着赵云、阎柔二人入了汉兴城。
......
来到县令府外,此刻县令府四周密布着精锐的士卒,将县令府几乎团团保护了起来。
赵云等人也见怪不怪,直接入了府中,在酒席中入座了。
“主公可有指示带来?!”阎柔问道。
几天未曾收到云夜的消息,而如今赵云又突然带兵前来,再加上之前若是没有云夜拦住马腾,恐怕阎柔当初绕道槐里已经腹背受敌,也让阎柔性格谨慎了几分,才有此一问。
“主公未曾有什么指示,只是让云带兵为先锋!”赵云摇了摇头,对着阎柔道,“不过,云早在数日前已经派人前往槐里面见主公,想必,不日便有消息传来!”
话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斥候手握着令牌,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脸色苍白,汗流不止,气喘吁吁,显然是累的够呛,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赵云、阎柔看到斥候手中的令牌,皆是一惊,纷纷起身,齐声道:“主公可是有何交代?!”
那斥候手中的令牌,赫然是云夜的令牌之一,虽然少有时候用到,但是赵云、阎柔二人,又怎会不认识?
二人话音一落,一旁眼尖的一个小校连忙将面前桌案上的热茶递给了那斥候,那斥候接过茶,牛饮了几口,才缓过气来,疾声道:
“侯爷交代,让子龙将军不用率兵等候,直接率兵前往陈仓!”
“什么?!”赵云显然是吃了一惊,没有回过神来。
就连一旁,一直智珠在握的阎柔此刻都是神色有些疑惑,陈仓虽然远远比不得虎牢、潼关之类的关要,但是也算是险道之一了,又加上前不久消息传来,河首平汉王宋建、烧当羌王迷业亲自坐镇陈仓,怎能如此轻率?
半晌之后,赵云才缓过神来,笑道:“或许云已经猜到一二了,阎柔将军,看样子,这一场酒宴,是吃不成了!”
“兵事为重,侯令当先,将军自便!”阎柔也相通了,恐怕云夜已经有了谋划,遂不再挽留,直接一伸手。
赵云点了点头,起身下令道:“下令,兵马休息半个时辰,然后直接前往陈仓!”
“末将等领命!”
下首一众将领不敢多说,纷纷起身应诺。
五千人马之前未曾一直赶路,而是走走停停,此刻要连夜奔走陈仓,倒也没有什么兵马疲乏的危险。
......
次日傍晚,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北面吹来的风,压的四周树木吱吱作响。
而在陈仓东城门外十余里处,突兀的出现了一支整齐精良的兵马,兵马之中,夹杂着各类‘武昭’‘赵’‘云’的旗帜,黑鹰绣边,气势凛凛。
赵云领兵在最前方,面色严肃,他知道,今晚就要开战了,这一战,算是他不多的独自领兵机会中极为重要的一战,纵然知道不可能拿下陈仓,但是也不可轻率。
“通知下去,所有人,开始建造云梯,今夜准备攻城!其他人,暂时休息”
赵云一声令下,自有兵马分离开去,开始扑向两侧道路,而其他人,也缓缓停下了急行,开始休息起来。
陈仓城,非是陈仓道,陈仓道,是走陈仓向西南出散关,出谷即至汉中,算得上天险,实际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一典故,实际上也是指的陈仓道。
不用于陈仓道,陈仓城并非是难以攻克的天险,因此,五千兵马虽然知道陈仓城内兵马数万,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武昭侯军,哪一个没有以少胜多过?
赵云看到尚且还军心稳定的兵马,俊俏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有哪一个将领,喜欢懦弱怯战的人马。
“将军,小人有一计,献于将军!”正在这时,一声略带谄媚的声音传入了赵云耳中。
“赵浮?!”
赵云回过头来,稍稍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