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亢金龙
在关兴的带领下,三人一马朝着一座古朴大气的阁楼走去,只是随着距离的靠近,平生越发觉得这些看似松散,间距不一的阁楼之间,像是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二胖,我怎么觉得这些阁楼占据的位置有些特别?”平生指着眼前最为高大的一座阁楼,道:“你看这栋阁楼的位置比其他的凸出了那么长的一块地方,就像是一只出头的傻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看守阁楼的两位弟子,一听平生那带着强烈贬意的话语,铁青着脸骂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到亢金阁胡闹,皮痒痒了是不!”
平生一耸肩,道:“实话实话而已,小爷这人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太老实了,完全不懂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艺术,要是刚才的话两位觉得不中听,那我再换个说法好了!”
鼻青脸肿的程武在后面跟了上来,开口道:“刘忠,别跟他废话,师傅要见关家的小胖子,让他们进去,一会儿有他们的苦头吃!”
“人进去,马留下!”
“解语,你在这里等我!”平生嘱咐了解语两句,跟在关兴身后,一起进入亢金阁内。
两侧是一排排的房间,房门从外反锁,镂空的窗户里,可以看到一个个青龙坛的弟子在房内打坐练功,从亢金龙肩负的职责来分析,不难猜出那些人都是犯事受罚的主。转过一段回廊,便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响,从窗外往里眺望,则是一些青龙坛的弟子正在受杖责之刑,被粗重的水火棍打得皮开肉绽。
“二胖,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据说青龙坛在开宗之时,曾请天工山庄的庄主前来规划宗门建筑,将坛内的阁楼布置成一座阵法,只要阵法开启,青龙坛就能够化成一条青龙,翱翔于苍穹之上。”
平生半信半疑道:“有那么神乎吗?”
“你还别不信,听说过诸子百家中的墨家吗?传言很久以前,天工山庄其实就是墨家在人间行走的一处据点,不过因为很久以前墨家的一任锯子因为野心太大,企图统治江湖,失败后害得墨家声誉扫地,元气大伤,堂堂诸子百家,都不敢再以墨家的名义现世,改而以天工山庄为掩护,帮人铸造各种神兵利器。”
“墨家,你是说青龙坛内的阁楼是以墨家的机关术设计而成的?”
“传言是这样的!”
“哼,有闲工夫在这里瞎扯淡,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待会儿受不受得了那份刑罚!”程武再前引路,恶狠狠的回头威胁道:“一会儿我会亲自担当行刑之人,定会让你们知道痛的极致到底是什么!”
“为何去了那么久!”
平生走到大堂前,还未进入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仿佛出鞘的刀剑,锋芒毕露。
“师傅!”
“师叔!”关兴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拳朝大殿正中的那人拱了拱手。
“关兴,程武告你殴打于他,可是事实?”
“不是!”关兴还没开口,平生就先替他回答了:“这是**裸的污蔑,程武在市集偷拿了一个大娘的苹果,还偷吃一个大叔的梨子,更是恬不知耻的偷了人家的两个烧饼,还有六两八个铜钱,被人当场抓了个现形毒打了一顿,本来大家还想将他绑来找你当面质问,亏得关兴大人不计小人过,偷偷的将他放走,没想到这阴险的小人,非但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实是可恨至极!”
“你是谁?”
平生直视着亢金龙,这是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穿一件亮黄的衣袍,方堂脸,颔下留着几缕长须,神色冰冷,目光如刀般锋利:“我乃是武圣关羽的弟子,随同二胖一同前来青龙坛静修!”
程武声泪俱下的控诉道:“师傅,刚才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情,全部是他自己做的,然后又栽赃嫁祸到我头上,还请师傅为弟子做主!”
“程武乃是许昌高官程昱之子,家境富裕,岂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看定然是你栽赃嫁祸在先,满口胡言在后,凭你此等奸猾狡诈的心性,怎配拜入青龙坛门下!”
“啧啧,果然是师徒同心,其利断金!”平生笑眯眯的摇着头,道:“你叫亢金龙是吧,我来替你说说你的心里话,你是不是在想,这亢金阁内你的辈分最大,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想打就打,想罚就罚,要是能够顺利的将程武干的那点事情嫁祸到关兴头上,说不定就能借此机会将他逐出师门,或者是将他整成废人,如此也能少一个碍眼的对手!”
亢金龙双目本就细长,此刻眯缝了起来,眼缝中更是有精芒闪动,仿佛一头择人欲噬的猛虎,格外渗人:“胡说八道,妄言菲薄长辈,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德行有亏,不配当我青龙坛的弟子!”
“小爷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因为小爷要的师傅不是你,也轮不到你来越疽代苞,教训于我!至于这里虽然只有你的辈分最高,但是也绝不是你说了算!”
平生从怀中摸出一块洁白如玉的玉石,用力的抛上空中,又伸手将它接住,来回的在亢金龙面前晃悠了几下,胸有成竹的说道:“驻阴石你应该听说过吧,这种石头分为子母石,只要持有母石,便可随意观看子石看到的一切。当然,小爷手中的这颗只是子石,母石自然是送到小爷即将要去请教求学的师公青龙手上,也就是说这里所有的一切,他老人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若是不秉公而断的话,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揭过!”
“哦,对了,程武在集市之中辱骂关兴的母亲,这件事情,子母石也将其记录了下来。”
平生滔滔不绝的说道:“听说许昌的独眼夏侯,曾经因为有人辱骂他的先生,结果一发狠将那人给宰了,现在全天下都在传颂他尊师重道的美名。至于死者是谁,别人压根就不会去理会。要是关兴因为程武辱骂他母亲的事情愤而将他击杀,想必会载入史书,成为孝道的楷模,你说是不是!”
“好了,小爷今天说话的兴致也尽了,是要让关兴成就千古美谈,还是让你这个执法长老前来判定程武的罪责,你自己决定吧!”平生用力的晃动着手中的玉石,三分阴险,三分狡诈的说道:“小爷个人建议还是选择前者,毕竟关兴是青龙坛的弟子,将来传出去对我们青龙坛的名声有利!”
关兴闻言,眸子一亮,左手拇指一弹腰间佩刀的刀柄,将宝刀弹出刀鞘一截,杀气腾腾的盯着程武,像是屠夫在瞅着待宰的鸡鸭。
“住手!”亢金龙没想到平生会这样霸道,他的下马威非但没有收到成效,反而让平生打了一记闷棍,更为重要的是他无法确定平生手中拿着的是不是驻阴石,如果是的话他还真不敢乱来:“此间之事,我自会妥善处理,不许动用私刑!”
第五章 虚张声势
“说说你的处理方法,小爷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在这里陪着阿猫阿狗瞎磨叽!”
“你……”亢金龙被平生气得七窍生烟,额冒青筋,愤愤道:“我的好师侄,嘴上还是积点德,以免将来会有恶报!”
“要你管,敢得罪小爷的人,不管他的武功多高,背后的势力多么庞大,都被小爷给活活弄死了!你虽然深居青龙坛,但是对于外面的消息定然不会陌生吧,不妨去打听打听,程昱那蠢货要不是祖坟冒青烟,早就被小爷弄死十回八回了,就凭他的龟儿子也想跟小爷斗,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你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可就白费心思了,得罪小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因为他们的智慧跟小爷实在是有云泥之别!杀人不一定要靠手中的刀,杀人而不沾血才算是杀人的行家里手,而杀了人还让他的家人对自己感恩戴德,那就是杀人的最高境界了,很不幸,小爷就达到了这种境界!”
平生指着的自己的脑袋,厚颜无耻的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手中的驻阴石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冒险从我手中抢过去查验一番?事后也能跟青龙解释说是不曾见过驻阴石,一时好奇,并无他意!若是确认驻阴石是真的,那就先想法子将我打发走,然后再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不对!”
亢金龙面色铁青的盯着平生,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无声的吐信,然而心中却拿不定主意,尤其是平生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更是令他心中打鼓,犹豫不决。
“要不要跟小爷玩把大的!”平生咧着嘴角,十分灿烂的笑着,笑得人畜无害,然而这份笑容在程武眼中看来,却像是恶魔嗜血的狞笑:“当着青龙的面许诺,若是驻阴石是真的,你承认程武之前所有针对关兴的事情都是你指使的,从此辞去亢金龙的职位,自废武功!若是驻阴石是假的,小爷将性命陪给你!”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明知道是龙潭虎穴,没有半点倚仗就敢闯进来!”平生目光如炬般直视着亢金龙,用满布杀伐之气的声音说道:“青龙就在看着,当着他老人家,做一个应有的决断!”
平生一步一步的朝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亢金龙走去,右手始终保持着平伸的姿势,将驻阴石托在掌心上,语调铿锵有力,仿佛出鞘的刀剑,一刀又一刀的砍在亢金龙的心坎上,将他的自信一点一点的斩断磨灭,却又逼得他不得不做出回应。
亢金龙的右手缓缓的动弹了几下,几次三番想要伸手去动那块驻阴石,只是每每抬到平生的腰间时,双目凝视着平生那深邃澄明的眸子,看到他嘴角那饱含残忍和戏虐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心中的底气便如破了口子的皮球,泄得一干二净。
“都是同门弟子,如此自相残杀,成何体统!”冷汗涔涔的流满了亢金龙的额角,踌躇片刻,他终于开口了,带着无奈的苦笑和软弱,道:“……程武,去刑房领三十水火棍!”
“……是!”听到这样的处罚,鼻青脸肿的程武也是长吁了口气,尤其是在关兴那充满杀气的目光凝视下,真怕这厮一时热血上涌,不顾一切的拔刀朝他的脖子一抹,那可就冤枉了。
“谁都知道行刑的人是你的弟子,跟程武是师兄弟,如此责罚,小爷不服。小爷想跟关兴来充当行刑的人手,也好堵住别人的悠悠之口,省得他们在外面说你偏袒自家的弟子,你没意见吧!”
亢金龙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一旁的程武脸色顿时就绿了,他以前将关兴整得有多惨只有他自己清楚,若是真让关兴来打这三十水火棍,不死也得残了:“……你少得寸进尺!”
“惩罚惩罚,意在惩戒,不在刑罚,若是你们将程武打废了,或是将他打死了,可是要负上责任的!”
“平生,算了,打他这种小人,我怕会脏了我们的手。让他们自己行刑,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亢金龙一摆手,疲惫的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程武,还愣着干什么,自己去领罚!”
“真有你的!”关兴一脸兴奋的撺唆道:“走,跟过去看一看!”
出了大殿,平生心情愉悦的跟在程武身后,走在回廊上,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得意洋洋的说道:“小爷说过,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以后有你好受的!”
“……胜负现在言之过早,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平生,我跟你说,那水火棍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水火棍,一把带有水属性的冷酷,一把带有火属性的炽热,打在身上,那种水火两重天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青龙说是这两把棍有助于武者对肉身的淬炼,我看那纯粹就是瞎扯淡,我以前被打的皮开肉绽,待到伤势恢复以后,压根就没感受到肉身有任何的变化!”
“啧啧,这声音,听起来就很有肉感,看来他们应该没有偷奸耍滑!”平生透过刑房镂空的门窗,瞧着那两把一旦挥动,就会有深蓝和赤红光芒闪现的水火棍,瞅着那躺在长案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龇牙咧嘴的程武,满意的点评道:“要是能够在这厮的背上撒点盐,那感觉就完美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现在是彻底的跟亢金龙那个老家伙撕破脸皮了,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平生翻了一个白眼,道:“还能怎么办,为了让你少去这顿皮肉之苦,小爷可是高调的跟他翻脸了,接下来他一定会派人死盯着我们,一旦我们有什么错误,就会下手往死里整,所以咱们只有暂时先夹起尾巴,低调的做人,再找机会弄死那个老家伙!”
“要等到什么时候?哎,干嘛这么急着走,我还没看够呢!”
“不走不行,咱们时间有限,亢金龙定然会派人到青龙那里查探驻阴石的虚实,一旦让他发现我是在忽悠他,他定然会在这里剥了咱两的皮!”
“……驻阴石是假的?”
“你以为呢!”离开了亢金阁,平生急急忙忙的拉着解语离开,边走边说道:“小爷好歹也是兵家的传人,孙子兵法早就烂熟于心,知己知彼,自然能用空城计忽悠他,否则你以为我们能够完好无缺的从里面走出来!”
第六章 青龙
解语牵着马,听平生和关兴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程武的屁股开花问题,顺便问候了亢金龙的十八代祖宗女性,不由的担心道:“平生,咱们才刚到青龙坛,你就跟亢金龙结怨了,怎么说他以后也算是你师叔了,要是他以后想报复你,那该怎么办呀!”
“傻姑娘,咱们跟他不是一路人,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与其等他发难,不如咱们先发制人,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平生问道:“如今青龙在哪里?咱们赶紧去找他,跟他窜供,让青龙帮我们圆谎,让亢金龙那个老不死的以为驻阴石是真的,这样咱们就可以继续狐假虎威,将那老不死的耍得团团乱转!”
“这边!”关兴带着平生,拐入一处稍显得秀气雅致的阁楼处,那是七宿长老之中心月狐的阁楼,也是青龙坛内所有女弟子栖息的地方,之所以说它显得有些秀气雅致,是因为在它旁边,还有一座更加恢弘庞大的青龙殿,是青龙的居所,以及处理青龙坛内一切大事的地方。
“凤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刚走到青龙殿门口处,平生一眼就瞄到了从心月阁中走出的关凤,小丫头穿着一袭绿裳,头上插着平生从集宝斋忽悠来的红凤玉簪,蚕眉凤目,肤若凝脂,活脱脱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关凤睁着大眼,好奇的瞅着平生,道:“你的眼睛看的见了?”
“那是,小爷是什么人,区区一点眼疾算得了什么,随便过上个一年半载就不药而愈了!”平生问道:“凤儿,你不是在江陵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长恭哥哥去了凤鸣轩,父亲和大哥又忙着操练士卒,家里就剩我一人,无聊死了,所以就跑到青龙坛来找二哥了。”
“凤儿,你哥哥可是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哪还用得着你来操心!”远处,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美丽女子,步履轻盈优雅的朝着这边走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就是将亢金龙气得三尸神跳的平生?”
“师傅!”关凤一溜烟的跑到那女子身旁,亲昵的笑道:“肯定是师傅出了大力才能让二哥平安无事的。”
关兴抱拳道:“多谢心月师叔出手相救!”
“师叔真是爱说笑,晚辈才刚刚拜入青龙坛,怎么敢惹执法的亢金龙长老,都是他那不成才的弟子程武惹的祸,将他气得七窍生烟,责令打他三十水火棍,打得那叫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平生啧啧有声的品评道:“还好他不是我师傅,否则光是想起程武那凄惨的模样,就让人不寒而栗。”
“师叔,师侄还要带着平生去面见青龙,一会儿再去向您道谢!”
“去吧!”心月狐颔首道:“你们身边的小姑娘应该是来借宿的吧,先跟我走,我帮你安排一个好住处。还有这匹马,不能在青龙坛内到处晃悠,凤儿先把它带到马厩去。”
青龙殿的把守并不严谨,值班的弟子三三两两的凑到一块儿,小声的嘀咕着从心月阁中出来的女弟子,哪个长得比较好看,哪个已经名花有主,哪个比较容易上手的话题。关兴只是敷衍的跟其中的一个值班弟子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平生直入内殿。
“二胖,这青龙是个怎样的人?”
“性格跟我父亲很像,很容易相处,平时对我也很照顾。传说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七岁了,对于咱们武者来说,这可算是极其长寿了,坛内的弟子都在私下里议论青龙即将要寿终正寝,新的青龙人选将在我师傅角木蛟和亢金龙之中诞生,所以现在亢金龙的弟子才敢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们的麻烦!”
“一百二十七岁……”平生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虽然经常听人说修仙有成之人能够活到上千的岁数,然而那毕竟不过是口口相传,并未亲眼所见,故而没有多大的震撼性。自古就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而今却是要亲眼见识到超过百岁的老人,还是一个享有盛名的强者,却是让平生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平生脑海之中正在构建着青龙的形象,一边的关兴却停留在一扇房门前,高声道:“弟子关兴,奉家父关羽之命,特意带上书信前来拜见坛主。”
“云长……,好久没有他的书信了,难得他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进来吧!”
房门倏然从中间洞开,传出一个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嗓音,映入平生眼帘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脸上虽有皱纹,却让人感觉不到老态,反而像是一块受尽岁月砥砺的玉石,愈发的光滑璀璨。此刻老者正在蒲团上盘膝打坐,双目微微张开,露出两道和煦的目光,温和的打量着平生。
“书信!”青龙只是轻轻的伸出左手,关兴怀中的一封帛书就自动离体而出,飞入青龙掌中。
青龙撑开了丝质的帛书,双目快速的扫过帛书上的字迹,看完之后左手轻轻一抖,无穷紫色雷霆闪烁,瞬时就将那帛书化成了灰烬,看得平生咋舌不已。
“你竟然是他的孩子……”
“坛主认识我父亲?”
“有过一面之缘!”青龙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父亲的苍穹诀就是老夫所授,当年他有意拜入我青龙坛,奈何他本身属性为火,不适合我青龙坛的功法,不料而今他的儿子却拜入云长门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青龙坛来,这世事之变幻莫测,当真是令人无从捉摸。”
“云长于信中直言,你的资质在他之上,希望我能亲手教导于你,可惜你根基未成,若是授予你大道之技,无异于拔苗助长,对你不利。你且先随关兴在角木蛟长老座下修习,若有一些想不通透的地方,再来找我!”
死老头子,分明就是懒得教我,还找一大堆的理由!
“呵呵,并非不愿教授,而是时机真的未到!”青龙将平生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道:“人老了就是有这个好处,很容易看穿一些年轻人的心思,哪怕那个年轻人再聪慧也不例外。”
“你父亲应该有传授你苍穹诀吧?寻常人只会以为那只是一篇没有任何属性,没有任何修炼诀窍的功法,然而只有到了老夫这等境界,才会感觉到那篇功法的超凡绝伦,可谓武宗的至高法决,妙用无穷,你可在闲暇之余,不断的修炼参悟,必能有所得!”
“……师公!”考虑再三,平生还是决定这样称呼青龙,并且慢慢的将自己从集市再到亢金阁之间发生的事情对着青龙添油加醋的托出,语气诚挚的央求道:“还请师公替徒孙圆谎,令亢金师叔以为徒孙有驻阴石在身,投鼠忌器,不敢肆无忌惮的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我和关兴身上。”
“你这小子还真是霸道嚣张,刚一到青龙坛就敢给亢金龙上眼药,就性格而言,实是欠缺打磨。也罢,老夫就帮你这一次。但凡新入门的弟子,都需操持杂活,砥砺心性,从明日起,你就到房日阁帮忙,为期半年,去吧!”
第七章 巧言令色
出了青龙殿,平生心中腹诽着青龙的不厚道,质疑的问道:“二胖,你刚入门的时候,是不是也干了半年的杂活?”
“没有啊,就挑了一个月的水!”
“一个月……”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愤愤不平的咒骂道:“该死的青龙,不给我开小灶也就算了,还敢整蛊我,凭什么别人干一个月,小爷就得干半年的杂活……”
“小声点!”关兴赶忙捂住平生的嘴,做贼般的左顾右盼,见到没有人瞅着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道:“我爹是青龙最看重的弟子,你又是我爹的亲传弟子,青龙是不会害你的,或许你的性子真该好好的磨砺磨砺!”
“走,我先带你到房日阁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明早你自个过来帮忙!”
房日阁就在心月阁附近,是青龙坛内所有弟子用餐的地方,隶属七大星宿长老之中的房日兔长老管辖。阁内的环境布置的还算典雅,两排长势旺盛的巨大香樟树下,坐落着一排排整齐的石制桌椅,想必应该就是青龙坛内弟子用餐的地方。
此时早已过了用膳的时间,然而石桌上残留的一些痕迹表明,负责清洗的弟子并不怎么的用心。地上有一些掉落的树叶,在几个心不在焉的弟子清扫下,扫了老半天也扫不干净。
待到关兴将平生领进房舍之内,瞅着那一排弯着腰,蹲在水渠边缘,满头大汗的洗着碗碟的弟子时,平生差点破口大骂,那密集如山的碗碟,就是让新进的弟子洗上一整天也洗不完啊,还谈个屁的修炼。
后方的厨房倒是很干净,进进出出都是一些女弟子,在忙着清洗蔬菜,熬煮白粥,料理晚膳,只是当厨房中一个明显是管事级别的女弟子,发现了平生和关兴站在厨房外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顿时虎着脸吼了起来:“你们是哪位长老的弟子,如今晚膳时间未到,为何到此吵闹!”
关兴介绍道:“这位是房日兔长老的弟子,桂兰师姐,房日阁的琐事大都是由师姐负责的!”
“桂兰师姐,师弟平生,是奉了坛主青龙的命令,前来房日阁监督的!”
平生开口就是胡诌,听得一旁的关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同时也令桂兰的脸色变得黑如锅底。
“坛主让你前来监督,可有令牌为证?”
“没有,师姐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青龙?”平生说谎从来都不用先打草稿,张口就来,说得煞有其事:“房日阁的事务外人本不该插手,师弟我也没有那个闲工夫过来搭理,只不过程武那厮到亢金阁状告房日阁的师姐偷工减料,克扣银两,又不爱卫生,搞得膳食之中出现了虫子,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还有外面的石桌擦拭得不够干净,倒他胃口,地上的树叶堆留太久,都腐烂生出臭味来……”
关兴越听越是心惊,暗叹平生这厮果然皮厚心黑手辣,完全就是小人之中的小人,这才刚到青龙坛,就忙着往程武身上栽赃,说的一本正经,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还真有可能被忽悠住,尤其是程武在青龙坛中爱打报告的名声人尽皆知,此时听来竟有一种合情合理的感觉。
桂兰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到青筋在跳动,显然这位主掌膳食大权的女弟子,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房日阁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亢金阁来指手画脚!”
“是的,轮不到亢金阁来话事,所以青龙才指派我前来勘察,为期半年!我并不是七大长老的弟子,而是当今人称武圣的关羽关云长的亲传弟子,不会介入青龙坛内的纷争之中,所以青龙才不会担心我有所偏袒,让我前来房日阁帮忙,帮忙是什么意思,师姐是懂的!”
“……你是关羽的弟子?”桂兰双眼眯缝了起来,对于平生刚才讲的话半信半疑,道:“报告武如今身在何处,何不将他找来对峙?”
“若是相见程武,师姐得亲自到亢金阁走一趟!”平生人畜无害的笑道:“正如师弟方才所说,因是关羽的亲传弟子,一直都在关府度过,此次前来青龙坛,乃是因为家师忙于军事,无暇教诲,故而将我托付给青龙亲自教导。”
“而刚到青龙坛,程武就百般辱骂,想对我动用私刑,结果师弟我用驻阴石将一切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铁证如山,容不得他狡辩。更是当着亢金龙的面要杀了他,结果老家伙心有偏袒,只是重重的责罚程武三十水火棍,将他打得皮开肉绽,生活不能自理。若是师姐有兴趣,可以到亢金阁去看看他的熊样,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哦,报告武被打了三十水火棍?”桂兰心中的疑虑稍减,毕竟程武在青龙坛也算是个恶名昭彰的人物,他被责打三十水火棍的事情,今晚定会成为青龙坛内的热门话题,平生断然不敢拿这事来骗她。
“不瞒师姐,师弟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还有一身的力气,本来还想亲自行刑,在三十水火棍的范围内,活活将报告武给打残了,可惜亢金阁始终是亢金龙的地盘,他又护短得紧,让报告武给逃过了一劫,甚是遗憾!果然是应了那句千古名言,祸害遗千年啊!”
平生十分惋惜的摇着头,道:“既然青龙让我来这里帮忙,师弟自然要做出一个帮忙的架势,有什么杂活也可以让我帮着干。以后若是报告武再跟拿房日阁的事情说事,师姐尽管告知我,我定会将他活活弄死!”
“……师弟此话有些过了,毕竟都是同门!”桂兰看着平生那张笑得十分灿烂的小脸,心中觉得有些发毛,道:“以后师弟只需抽空过来查看一二,证明桂兰的清白即可,哪敢劳烦师弟。明日卯时正是分发早膳的时候,房日阁中人手有些不足,若是师弟有空,可以帮着分发一下。”
“师姐有命,岂敢不从,明日师弟定会准时过来!”平生抱拳道:“如此就不叨扰师姐了,告辞!”
“师弟慢走!”
“你可真行,睁着眼睛就能说瞎话。”出了房日阁,关兴就带着平生前往栖息的心月阁走去:“青龙是让你到房日阁来挑水砍柴洗碗的,结果倒好,你竟然讨了一个分发早膳的闲差事,这可是新入门的女弟子都未必能够抢到的大好事!”
“想把小爷当奴仆使,就是我爹娘都没这个本事,青龙就更不行了,帮忙分发早膳那算是给青龙面子了,明早我要是不来,桂兰也不敢多说什么。等报告武的事情在青龙坛内传开,看以后还有谁敢来找小爷的麻烦!”
第八章 倒血霉
心月阁分为左右两阁,左边是男弟子的居所,五栋阁楼宛若一轮弯月,占地面积十分的广阔,右边则是女弟子的居所,只有零星的两栋楼,仿佛两颗星辰分布在弯月的对面。阁楼之间的空地栽种着许多的桂花树,然而饶是如此,依旧难以掩盖左边阁楼飘出的浓郁男人味!
“这他娘的谁把臭袜子扔在走廊上!”平生跟着关兴,走上了一栋阁楼中的三楼,刚路过一间房屋,那塞在栏杆上的袜子,散发出来的味道差点将平生给熏晕过去。
关兴捏着鼻子道:“还能有谁,肯定是那坨屎的臭袜子!”
平生被那臭味熏得有些发懵,道:“……哪坨屎?”
“这栋楼的所有弟子都是咱们的嫡系师兄弟,同为师傅角木蛟的亲传弟子,这间房就是那坨屎的房子。那家伙姓宋,是一个富家子弟,他刚出生的时候他爹宋大福就带着一箱黄金去请求当地的一名大儒给他取个好点的名字,那大儒正在翻看史记,于是心血来潮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史,你能想象当时他爹的表情吗?绝对比吃了一坨热乎乎的屎还要精彩,宋史,送死,送屎,一坨屎……!我们都劝他干脆重新取个名字得了,结果那坨屎还真是****吃上瘾了,偏偏认准了这么个破名字,你说好笑不好笑!”
“所以那坨屎就拿他的臭袜子报复你们,天天让你们闻着他的袜子睡觉?”
平生抓着关兴的大手,猛然往上一撩,将那双臭味熏天的袜子从栏杆上剥落下去,只是还没等关兴骂起来,楼下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那坨屎,你他娘的****吃撑着了,把袜子扔在老子头上,是不是活腻了,赶紧给我下来,让老子捶你一顿出出气!”
平生和关兴面面相觑,而后皆是保持沉默,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风格,默默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二胖,这是你睡觉的地方,怎么看起来跟猪圈一样,乱糟糟的,还带着种异味!”打开了房门,平生顿时用力的鼻前煽动着,面色难看的说道:“赶紧收拾一下,小爷可不想住在猪圈里!”
“凭什么让我收拾,你要是闻不惯那个味道那就别住进来好了,我一个人还显得宽敞一些!”
“二胖,你确定!”平生瞄着关兴,道:“初来乍到,今晚我打算带上解语和凤儿到山外去吃顿好的,有红烧肘子,红焖鸡翅,香辣牛肉,当然,一大锅的清炖鸡汤是少不了的,啧啧,那家酒楼的饭菜就是好吃,上次咱们好像是足足吃了三两银子来着!”
“咕……”关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仍是不甘的说道:“为什么要收拾,收拾完了以后很快就又弄乱了,到时候就跟没收拾过一样,何必费那个闲功夫!”
“为什么要吃饭呢,吃完了以后很快肚子又会饿了,就跟没吃过一样,还浪费钱,是不是呀,二胖!”
关兴一脸痛苦的犹豫着,片刻后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收拾还不行吗!今晚到外面吃饭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将杂乱的房间留给了关兴,平生心情大好的下了阁楼,走到对面的两栋阁楼前,却见地上摆满了紫兰花,围成心状,花香扑鼻,而在花圈正中,站着一个伟岸英挺的男子,默默的昂首眺望着前方的阁楼。
“兄弟,这是在干啥呢?”平生好奇的走进花圈中,顺着男子的视线往上眺望,却见彩衣飘飘,正是青龙坛内的女子地换洗的衣裳,在阳光下,清风中飞扬着。
那人转过脸来,瞥了平生一眼,冷淡道:“出去!”
平生掳起袖子,恶声恶气道:“嘿,小爷好心问你话呢,你竟敢跟小爷耍横,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胆敢得罪小爷的,有哪一个能有好下场!”
男子没有理会平生的威胁,抬头挺胸,昂首朝天,高声吼道:“紫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太不知廉耻了!”
“这郭修可是出了名的登徒子,被他盯上,紫兰怕是麻烦了!”
“嘿,你看,郭修还找了帮手,这是想干嘛呢?该不会想强闯上来吧?太猖狂了,得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
平生还未发表意见,阁楼上却是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听那气势汹汹的口吻,平生就觉得不太妙,刚想跟那被叫做郭修的男子划清界限,却冷不防从天上泼下来一盆水,将他一块儿淋成了落汤鸡。
“郭修,老娘的洗脚水味道如何!”
“还有那边的那个小子,敢跟郭修狼狈为奸,以后有你好受的!”
“叫叫叫,叫你娘的叫,吵了老子的美梦,小心老子揍死你!”
平生刚刚摸了一把脸,不料身后的阁楼内又飞出来两只奇臭无比的袜子,准确无比的落在他和郭修的脑袋上。
平生从头上将袜子扒开,那臭味却萦绕不散,直熏得平生弯腰干呕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双看着有些眼熟的袜子上时,干呕得愈发的厉害,恨不得将心肝肠胃一块儿吐出来:“……这不是送屎的袜子吗!”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扫把星!”平生赶紧从花圈之中跳出,远离那个叫郭修的男子,以免一会儿又从阁楼上扔下板砖花盆什么的,砸个头破血流那可就冤枉了:“小爷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碰上这货!”
“噗嗤……”解语和关凤出现在平生的不远处,瞧见他那副落汤鸡的模样,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关凤撅着小嘴,道:“活该,谁让你好的不学,偏要跟登徒子郭修走到一块儿!”
“你别过来,你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解语看到平生朝着他走过去,连忙拉着关凤一起后退,道:“先去洗个澡,洗干净再来找我们!”
“紫兰,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他们口中的登徒子,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郭修那大嗓门戈然而止,平生好奇的转过头去,却见楼上果然扔下了一个花瓶,将郭修的脑袋砸了个桃花朵朵开,此刻晕头转向的郭修,正被负责清扫地面的弟子,像拖死狗一样给拖走了,地上的紫兰花也被当成垃圾扫掉了。
“……小爷这下子算是心理平衡了!”
第九章 迁怒于人
日渐西斜,阳光终于不再那么的毒辣,骑马行走于山林小道之间,两旁树荫成群,鸟雀欢鸣,再加上有美人相伴,实在算是一件好事。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跟解语同乘一匹马,这让平生感到十分的扫兴,自然而然的将晦气归咎到自来熟,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的宋史身上。
“那个,哎,小爷就不叫你的名字了,省得倒胃口。要不是看在二胖的份上,冲着你敢不请自来这一点,小爷早就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平生没好气的说道:“既然跟了过来,名字一定要换的,叫什么呢,宋金吧?不行不行,每次一念这个名字,总觉得小爷像是要送金给你一样,怪肉痛的,这可是败财的名字,晦气啊!哦,小爷想通了,原来那个给你取名的大儒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送屎送屎,送坨屎给你父亲。话说回来,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得罪那个酸儒的,竟然这样整蛊你们父子两!”
“那怎么可能,我爹在城里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怎么会得罪人呢!”宋史骑在一匹瘦马背上,长相很普通,那身材比起关兴还胖了一圈,平生一开始就恶意的问过了,是不是因为他的经常骑乘,结果把马匹折腾的又矮又瘦,害得这厮郁闷了很久。
“你就别乱猜了,关兴不是说过了吗,大儒当时在看史记,一时心血来潮就给他取了一个史字。”解语帮着岔开话题道:“那个,要不就叫宋义吧,义气的义,听着也挺不错的!”
“多谢姑娘赐名,以后大家就叫我宋义好了!”宋史赶紧点头认同解语给他取的新名字,若是按照平生的思维,他不敢想象自己会被安上什么更加难听的名字。
平生幽怨的说道:“嘿,小爷刚才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一个超凡脱俗的名字,你怎么这么快就给一锤定音了!”
“你起的破名字就算了吧,说不准还不如他原来的名字呢!”关凤跟解语一起坐在爪黄飞电的马背上,抚摸着爪黄飞电轻柔细腻的鬃毛,道:“这匹马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我爹的赤兔龙驹,可也算是罕见的千里驹了,要不你将它让给我,我来好好的调教调教它!”
听到这句话,爪黄飞电顿时长嘶了一声,表示严重的抗议,要不是马背上还有解语,它早就翻脸把关凤给掀下去了。作为一匹修炼有成的灵马,爪黄飞电也有它的秉性傲气,平生这种恶人它自然不敢招惹,解语是它唯一拿来挡住平生的挡箭牌,有的时候还会喂它一些灵药,它自然不介意当解语的坐骑。
可是关凤这个黄毛丫头想骑到她身上,它可是有着一百个的不愿意,之前就曾几度想将她摔下来,把关凤折腾得快气哭了,最后还是平生出脚,狠狠的踹了它两脚才肯消停了下来,如今听到关凤的建议,顿时嘶吼不停,以免平生真的把它给让了出去。
“那怎么行,老黄这贱货糟蹋了我多少的家底,要是这样就让它给跑了,小爷多吃亏啊!凤儿要是想要一匹坐骑的话,等我哪天神功有成,到昆仑山上去给你抓一只凤凰回来,我可是经常听无涯子在耳边嘀咕,说他们昆仑山上的凤凰是如何如何的美丽,要是将它当成坐骑,那肯定倍有面子。”
“可世上真有凤凰吗?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关凤警惕的盯着平生,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刚到青龙坛就骗得报告武挨了三十水火棍,又骗得亢金龙不敢惩罚你,还骗了桂兰分摊好差事给你……”
“凤儿,要对自己有信心,凭你的智慧,我怎么可能骗得了你呢!”
关凤闻言,十分的受用,眼睛眯缝了起来,满意的笑道:“那倒也是!”
几人说说笑笑,终于出了山谷,再次进入山外的县城里。
平生骑在一匹青色的大马上,瞅着两旁林立的店铺,道:“凤儿,郭修那个登徒子是什么来头,好像他在青龙坛不怎么受待见!”
“他是青龙坛内年轻弟子之中排行第四的高手,之前追过几位师姐,但是都始乱终弃,所以现在所有的师姐师妹都很讨厌他!”
“就他那货色,还是排行第四的高手……”平生轻蔑的问道:“二胖,你排行第几,是不是第一?不对,应该说是不是暂时第一,小爷来了以后,第一的位置已经没人敢提起了。”
关兴面色铁青的说道:“……第五!”
“第……五……”平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着头,拍着关兴的肩膀,一脸惋惜的说道:“二胖,你实在是太挫,太让我失望了,就连郭修那样的窝囊废都比你强……”
“不会啊,那个叫郭修的男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解语本来是想替关兴解围,不过这句话听在平生的耳中,那就完全变了味,脸色顿时由晴转阴,吓得关兴和宋史连忙与他拉开距离,以免被这厮迁怒。
“二胖,回去以后咱们就弄死那个叫郭修的小白脸,为民除害!”
听着平生那像是充满着夺妻之恨的阴冷语气,关兴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默默的替郭修祈祷,同时嘴上弱弱的问道:“你确定是为民除害,不是迁怒于人?”
“嗯?”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解语不解的问道:“他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又想欺负人呀?”
关兴低声的嘀咕道:“解语,求你别说了,你越说那叫郭修的家伙只会死得越快!”
平生正黑着一张脸,凑巧一个身穿补丁,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凑了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这位大爷,求你行行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都快忘了上一顿吃的是什么了!”
“这么可怜呀!”
解语正要从身上掏钱,却被平生一把拦住了,只见这厮含情脉脉的看着乞丐,十分有爱的鼓励道:“加油,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想起来上一顿吃的是什么的!”
众人一阵无语,就连乞丐也一时怔住了,忘了继续缠着平生乞讨,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酒楼就在前方,而在酒楼前的一座奢华府邸,倒是引起了平生的侧目:“这座府邸是谁的,挺气派的!”
关兴没好气的说道:“是亢金龙那老不死的,刚刚置办不久,准备把他的全家老小搬到这里来定居!”
“哦,是亢金龙的,那厮胆大包天,竟敢招惹小爷,现在就先跟他收点利息!”
“你想干什么?”宋史听着平生的话语,知道这位小爷可是真正的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你该不会是想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吧?”
关兴劝道:“平生,还是算了,人太多,一旦走漏了风声,就是坛主也未必保得住你!”
平生胸有成竹的说道:“人多才有意思,小爷不仅要烧了他的府邸,还要让这周围的人拍手叫好,指着他的名字骂畜生!”
第十章 便宜老爹
“那个宋……送屎,去给我找一头破牛车和一把锤子过来。记住,别让人看清你的脸,否则亢金龙那老不死的会跟你拼命的!”
“二胖,去给我找一些易容用的东西来,衣服尽量找破烂点的,刚刚咱们遇到的那个乞丐就不错,实在不行就剥了他的衣服拿过来,同样的千万别露脸!”
嘱咐完了关兴和宋史,平生好整以暇的在亢金龙的府邸前转悠起来,心中盘算着怎么一会儿该用什么样的言辞最能引发众人的共怒,最能让亢金龙吃不了兜着走。
解语是众人之中最了解平生的一个,看到平生那翘起的嘴角,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厮肯定又在想着什么阴险的主意:“平生,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笑得那么奸诈呀!”
“没事,一会儿你跟凤儿就跟在人群里面看热闹好了,记得别出头!”
关兴和宋史明显都巴不得亢金龙早点遭殃,所以早早就把平生要的东西准备齐全,隔着老远就给平生使眼色。
“一会儿盯紧了从府中走出的下人,小爷会让他们去通知亢金龙,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晕他们,别让他们真的跑到青龙坛去,明白了没有!”
换上了一身乞丐装,脸上又用一些易容用的药物涂抹过,平生顿时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白发苍苍,皱纹密布,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受尽了人间的风霜雨雪之苦,费尽的赶着牛车停在亢金龙的府邸门口处。
“乡亲们,求你们为老头子做主啊!”平生刚一停下牛车,立刻扯开了嗓子嚎叫了起来,那声音带着难以描述的沧桑和痛苦,一下子就将府邸附近的人全部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哪来的乞丐啊?”
“老头,吼什么吼,跟死了爹娘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闺女被这家大户给抢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下子就将亢金龙的府邸变成了一处是非之地,府邸内的管家也被惊动了出来。
“过来,你过来!”平生眼尖,一把抓住了管家的衣袖,将他从大门内曳了出来,拖到人群面前,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家家主姓陈,单名一个天字,祖籍汝南,对也不对!”
“对,对,不知老丈您是……”管家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瞅着平生脖颈间那高高隆起的青筋,不知道这个老乞丐为何会这般的苦大仇深,只是直觉告诉他,即将发生的事情,定然不太美妙。
平生怒气冲冲的喊道:“我叫陈田,田地的田,陈天那兔崽子应该告诉过你我是他什么人吧!”
“原来是老爷啊,真是失敬失敬,却不知老爷为何……”
管家一句话说出,人群一阵哗然,跟在人群之中看热闹的解语和关凤顿时瞠目结舌,不知道什么时候平生就成了亢金龙的便宜老爹了。
“别叫我老爷,我没有那个福气!”平生用力的将管家一推,推进人群之中,接着大声吼道:“众位乡亲,你们觉得老头子我的这一身打扮是一座这么奢华的府邸的老爷该有的吗!老头子我实在是苦啊!养了一个不孝儿子叫陈天,从小到大,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拉扯长大,好不容易盼到他有点出息了,想跟着过点安生的日子,谁料这白眼狼竟然嫌弃老头子夫妇拖累他,不认我们,任凭我们自生自灭!”
平生摸了一把眼角,装出一副有苦无处诉的模样,语调凄凉悲伤的吼道:“前年老妻病入膏肓,无钱就医,老头子四处打听这不孝子的下落,打算跟他要点钱给老妻治病,谁料这畜生知道我要过去找他,早早就躲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生他养他的母亲因为无钱根治,含恨而终!老头子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请众位乡亲帮老头子主持公道啊!”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面兽心的畜生!”
“百善孝为先,连父母都不孝顺的人,还配称之为人吗!”
“老爷子放心,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把他拉去见官,还你一个公道!”
管家听得目瞪口呆,怔住了好长的一会儿,这才回过味来:“老爷子,您不是……”
平生一把揪住管家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到眼皮子底下,口水喷了他一脸,骂道:“不是什么,那不孝子一定跟你说老头子夫妇在汝南那边享清福是吧!”
“是,是!”
“是什么是,你看老头子的模样,像是能够享清福的吗!去,赶快去把那不孝子叫出来,老头子要拉着他去见官!”
“可是,可是家主不在府中,在青龙坛内!”
“又是一句不在府中,上次老头子找到他在别处置办的府邸,他的管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老头子从天早等到天黑,整整一天一夜也等不到他回来,差点活活给渴死饿死。”
平生将胸膛拍得啪啪作响,让人很是担心他会不会将那看起来很干瘪的胸脯给拍断了,口中那凄苦无边的语调,更是让人同情这位饱受世事蹂躏的老人:“如今老头子岂会再上一次当,我不管他什么坛,你立刻去把他给我叫来,要是不肯过来,就是老头子肯原谅他,父老乡亲们也不会放过他!乡亲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没错,一定要给个说法!”
“青龙坛离此并不远,骑马的话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管家,我这匹良驹暂时借你,速速去把你们家主给找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管家不甘不愿,但还是由不得他,被人半推半就的弄上了马,朝着城外狂奔而去,远处的关兴慢慢的缀在了管家的后头,跟着出了城,看得平生一阵乐呵。
亢金龙要是能在今天赶过来,小爷的脑袋给你当尿壶!
平生不为人知的笑了一下,那一闪即逝的笑容,还是被解语和关凤捕捉到了,看着群情汹涌的围观者,她们知道,亢金龙的名声是彻底的玩完了,事后即便他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众位父老乡亲,此地日头太毒,咱们先到这府里去歇歇,等那逆子到来再做决定。若是他还敢避而不见,到时就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主,将他这座罔顾生母病亡,花钱置办的府邸给砸了,你们说怎么样!”
第十一章 太狠太绝
亢金龙的府邸的确不错,府内遍植花草,清幽雅致,回廊走道,蜿蜒于亭台楼阁之间,看得出这座府邸是花了血本的。
“逆子啊,若是他能不将钱花在这座府邸上,哪怕只是拿出千分之一的钱来给他老母看病,也不至于让她离我而去,真是造孽啊!”
平生唏嘘不已,越说越是来气,越说越难以抑制,忍不住拿起大堂内的一个名贵花瓶,砰的一声将它砸成碎片,吓得府内的一干家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解语忍俊不禁的瞅着平生,安慰道:“老人家您先息怒,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是啊是啊,为了这等不孝之人,不值得啊!”
众人也纷纷劝谏,平生这才稍停了片刻,大堂内却早已狼狈不堪,能砸的都被他砸得差不多了:“不行,老头子怕这逆子又会躲着不来见我,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到青龙坛去催一催,要是他还想躲着老头子,老头子就当着着众位父老乡亲的面,跟替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我陈氏家族,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
“……是,是!”三人唯唯诺诺,虽是搞不清状况,然而进来那么多气势汹汹的人,一下子倒是将他们给镇住了,不得不照着平生的话做。
“众位父老乡亲,你们或许不知道,陈天原来还有一个哥哥,那时适逢黄巾叛乱,民不聊生,咱们这些老百姓能有树皮啃就算不错了。当时他们兄弟两都饿得快不行了,老头子刚好找到了一点野菜,只够一人将肚子填个半饱,不至于饿死。当时两兄弟都眼巴巴的望着我,让我心里头那个难受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实在是没吃的啊!万般无奈之下,老妻开口,让我先喂小的,所以这个逆子才有机会活了下来,他哥哥却因此永远离我们而去,可是谁知,谁知……”
平生说着说着,眼中又开始泛起了泪花,四处在大堂中转悠着,找不到可以砸的东西,这时解语非常体贴的将他放在破牛车上的破锤子给拎了过来,交到他手中。
“谢谢,小女娃儿就是贴心!”平生接过铁锤,一把就将大堂内的案几给砸了个粉碎,哭着嚷道:“谁知竟然喂活了一头白眼狼,如果当初老妻选择救长子,你们说她能有今天吗?她还用得着活活被病痛折磨致死,无子送终吗!老头子我恨啊,我恨啊!”
“老人家,您千万别伤心……”
“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啊……”
“世上怎有这种衣冠禽兽,实在是人间惨剧……”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足够那逆子跑一个来回的,他多半是又不想搭理老头子了……”平生拿着那乞丐装,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抹还好,这一抹,哭得更是稀里哗啦的,不知那乞丐的衣袖上都抹了些什么,那么的刺目,让平生真心的愤怒了:“你们说老头子该怎么办,他不肯来相见,老头子又要饿死街头了,可笑他这座府邸却是如此的富丽堂皇,珍宝无数,亲生老子却要饿死街头,可笑,可悲啊!”
“活人哪能被尿憋死,老爷子您别太难过了!”
“就是就是,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珍宝,岂能留给无情无义之人!”
“老爷子,我们帮你将东西搬到牛车上,您将它变卖了,也足够过完下半辈子的,这个白眼狼您就当从没生过他!”
众人众说纷纭,而后开始七手八脚的将府邸之中小巧值钱的东西的东西搬到平生拉来的破牛车上,解语还十分贴心的找来一块帷布,一条麻绳,仔细的将东西绑好,以免半路上落下。
平生拉着老牛,对着众人弯腰作揖道:“谢谢众位父老乡亲,还请众位转告那逆子,老头子还会来找他的,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一定一定!”
“老爷子走好!”
“老爷子切莫再为那畜生伤神了,不值得!”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下,平生赶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出了城,凭白得了那么多的财物,还将亢金龙那老不死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声誉扫地,只觉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横亘在天际上。
平生口中哼着小曲,一鞭子抽在老牛背上,悠哉悠哉的将它朝着青龙坛的方向赶去。
关凤骑在爪黄飞电上,跟在牛车后面,回头看不到城里相送的人群,这才开口道:“你真是太缺德了,今天这么一闹,这县城,亢金龙以后肯定呆不下去了!”
“噗嗤……”想起在府中看到的一切,解语就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来的,搬光了人家的府邸,还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砸烂了,完了之后还让人家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真是太狠、太绝啦!要是让亢金龙知道是你干的,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你拼命!”
“小爷做好事,从来都是不屑于留名,就让这光辉的事迹,嫁接在亢金龙他老爹的身上好了!”平生呵呵的笑着,双眼眯得都快看不见瞳孔了,哼哼道:“亢金龙家的祖坟肯定是直接化成了黑水,否则那老不死的怎么会得罪小爷!”
“分赃的时间到啦!”关兴双眼放光的瞅着平生的牛车,在他脚下还躺着四个被打晕的人,正是被平生差遣去通知亢金龙的管家和家丁。
“分你个大头鬼,这批东西暂时不能见光,否则亢金龙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到是咱们干的!”
平生停下了牛车,找了一处植被茂密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将牛车上的财宝全部埋了下去,将土填平,覆盖上杂草,做好标记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道:“你们说,亢金龙那老不死的要是知道了城里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表情?”
“噗嗤……”众人听平生这么一说,全部忍不住笑出声来,关兴更是接连不断的拍打着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走,小爷这就好心的去给他报个信!”
第十二章 公开化
平生赶到青龙坛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众人享用晚膳之时。关兴那个大嘴巴,跟负责巡守的弟子很是相熟,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聊开了,听着关兴添油加醋的将城里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引得众多的弟子惊叫连连,平生觉得相当的有成就感。
一路直走,到了房日阁,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排队取用晚膳的身影,一些占据了好位子的弟子,坐在香樟树下的桌椅上,边吃边聊着一些琐事,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七位星宿长老同样在这里用膳,只不过他们的膳食更加的丰盛,桌椅更加的干净而已。
“亢金长老,死了,死了!”平生远远的看见亢金龙那个老不死的坐在木墩上装深沉,急忙扯开了嗓子大喊了起来,一下子就将房日阁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谁说我死了,我不还活的好好的吗!”亢金龙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脸晦气的盯着平生,道:“怎么又是你!慌什么慌,身为青龙坛的弟子,就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觉悟!敢诅咒我死了,我看你是存心不良,先站到一边去,罚你今晚不得用膳!”
心月狐微微一笑,道:“亢金师兄,不妨先听听他想说什么,再惩罚他也不迟!”
“回禀长老!”平生微笑着朝心月狐点了点头,故意扯开了嗓子,唯恐房日阁的人听不到他讲的话:“弟子刚从山外的城中回来,看见亢金龙长老的父亲,拉着一辆破牛车,穿得跟乞丐一样,说是亢金龙长老任由他的生母病死而不肯拔一毛相助,一路咒骂亢金龙不得好死。而且还派了四人前来叫长老前往相见,然而长老都拒绝了,城内的父老乡亲看不惯长老的做法,帮着长老的父亲将府邸全给砸了,值钱的东西全给搬走了。”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全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亢金龙,虽然没人出声,然而那诡异的气氛,还是让亢金龙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平生斜睨着亢金龙,一脸轻视不屑的说道:“当时那个场面,群情激奋,本来还想一把火将那府邸给烧了,不过弟子看在同为青龙坛门人的份上,出手将那些暴怒的人群给劝服了下来,没有让他们放火烧府邸,也算是尽了同门之义,对不孝的亢金龙长老仁至义尽了!”
“哐啷……”亢金龙长大着嘴巴,手中的筷子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而不自知,片刻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道:“我,我父亲……”
“怎么可能,我父亲还在汝南,怎么可能突然过来,我娘还活得好好的,怎会病死……”亢金龙有些慌了,尤其是四周那充满鄙夷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这,这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
“长老,长老!”平生提高了声调,道:“慌什么慌,身为青龙坛的弟子,就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觉悟!”
“噗嗤……”众人一阵窃笑,这是亢金龙教训平生的话语,只是谁也没想到平生会这么胆大包天,当着众人的面,将亢金龙的话原原本本的还了回去,这无异于是在**裸的打亢金龙的脸,就是心月狐和一旁的另一位女长老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亢金龙气得浑身发抖,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平生,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你……”
平生善解人意道:“长老是不是想说那老人家冒充你父亲,我为何不将他拦下来,等你发落?”
亢金龙木讷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长老,小爷又没见过你父亲,怎么知道他长得是啥模样,万一他真的是你父亲呢?小爷跟你虽有同门之谊,然而大是大非面前,小爷向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的!”
平生侃侃而谈道:“试想一下,有谁敢冒充青龙坛长老的父亲,去拆人家的府邸的?更何况那老人家说的很清楚,他上一次去找你的时候,你是避而不见,这一次他又派了四个人前来青龙坛找你,足足在那府邸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足够长老你走上一个来回的。试问若是假冒的,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派人去找府邸的主人前来相见!”
平生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道:“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长老您再推脱,那可就说不过去了,百善孝为先,不孝之人已经够可耻的了,若是再敢做不敢当,那可就彻彻底底的让人看不起了!”
“我,我……”亢金龙气得脸色潮红,浑身哆嗦,双眼更是冒着火,恨不得将平生给活劈了:“那不是我父亲!”
“我明白,我明白!”平生露出一副大家都了解的模样,高声的对着众人说道:“为了咱们青龙坛的名誉,为了亢金龙长老的名誉,大家必须一口咬定那人不是长老的父亲,今天也没有四个人前来找长老传话,大家听清楚了没有,若是有人胆敢犯错,休怪长老不念同门之情!”
亢金龙一把揪住了平生的衣裳,将他拉到了面前,神色狰狞的吼道:“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长老这话说的,摆明了是想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脱到我头上!”平生摊开了双手,无所畏惧的吼道:“长老,咱们之间的梁子,众所周知。今天是我第一天到青龙坛,你就让报告武来整蛊我们,结果被小爷识破了,不得不打了报告武三十水火棍,此事已经人尽皆知。如今你又出了此等丑事,又想将所有的脏水泼在小爷头上,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你当青龙坛的人都是傻子吗!你若是能拿出证据证明是小爷干的,要杀要剐,小爷认罚。可若是单纯的想拿小爷来出气,哼哼,别以为小爷是软柿子!”
“你……”
“住手!亢金师兄,放开他!”亢金龙正是暴跳如雷的时候,再被平生这么一刺激,差点失去了理智,左手高高的扬起,掌上雷光闪烁,正想一掌拍下来,却被心月狐伸手拦了下来,将平生从亢金龙的手下解脱出来,训斥道:“怎么说亢金师兄也是你的长辈,怎可如此对长辈说话!”
平生可不是一个能受气的主,强势回击道:“师叔这话说的可就不能让人信服了,方才之事,众目睽睽之下,长老无故迁怒于我,甚至毫无理由的想将我击毙,不外乎想排除异己而已。青龙坛还不是由他一人说了算,若是他看谁不顺眼就能任意打杀,这青龙坛还有谁敢留下!长老即是执掌刑罚,试问无辜对同门操戈,敢当何罪!”
亢金龙稍稍冷静了下来,顿时明白了平生的用心,无异于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若是如此,以后他想叫平生到亢金阁去,都得加倍小心,否则一旦平生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会以为是他公报私仇,而此刻平生紧抓着他刚才的失误不放,更是令他感到无比的棘手:“你……”
“好了,方才的确是你受了委屈,长老自然会好好的补偿你!”面容较为和蔼的角木蛟笑着对旁边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说道:“氐土师弟,一会儿着人给他送去一份洗髓汤,今天之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重提。亢金师弟,想必你此刻定是心急如焚,不如到城外去看看吧!”
“……哼!”亢金龙俨然跟角木蛟极不对付,闷哼一声,抱拳道:“多谢师兄体谅!”
第十三章 前途无亮
所谓的洗髓汤,不过就是一包药粉,当平生到氐土阁领取到那包药粉时,心中不由的将角木蛟的女性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按照当时的情形,他必然可以狠狠的削亢金龙一顿,弄得他声誉扫地,威信全无,谁知让角木蛟那么一搅合,结果战利品就变成了一包对他并无多少用处的药粉。
平生望着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氐土阁,强自压下心中打劫此处的土匪念头,不满的嘟囔道:“晦气,白忙活一场了!”
关凤瞥了抱怨连连的平生一眼,目光滴溜溜的在那包药粉上打着转儿:“青龙坛的洗髓汤能够帮助武者脱胎换骨,增进功力,青龙坛内唯有战力排在前十的弟子,才能享受半年领取一包的待遇,如今你凭白得到一包,也该知足啦!”
解语解释道:“呵呵,洗髓汤对别人来说是极其珍贵的,可是平生先天对任何灵药或者毒药免疫,洗髓汤对他而言就是根鸡肋!”
“哦,那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我吗!”关兴脸皮奇厚无比,恬不知耻的凑到平生面前套近乎,一脸献媚的笑道:“平生,咱们是兄弟,兄弟,你懂的!”
“当然,兄弟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亲兄弟,明算账!”平生笑眯眯的盯着关兴,道:“若是别人开口,小爷肯定叫价五千两黄金,你是兄弟,给你打个两折,一千两黄金卖给你啦!”
“兄弟之情怎能用那等黄白之物来衡量,这是一种**裸的亵渎!”关兴一脸肉痛的瞅着平生,道:“……能不讲钱吗?谈钱伤感情!”
“当然可以,其他的奇珍异宝也可以拿来交换啊,小爷胸怀大到能够撑船的地步,只要是好东西,来者不拒!”
“二哥,你说使用这个洗髓汤到底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浑身很痛,像是被刀刮一样?”关凤眼巴巴的瞅着平生手中的那包药粉,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过一包呢?听说是用七种灵草和两种珍稀矿石炼制而成的,能让后天境界的武者受益无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平生越听越是肉痛,虽然藉由酆都邪灵体内的那一团鲜血,让他一次性突破到了淬骨的境界,可是他先天对任何药物免疫,比起那些可以借由灵药突飞猛进的奇才来说,起跑线上就先输了一筹。
“平生哥哥,你到现在就送过我一个只值二十铜钱的簪子,可是长恭哥哥都送过我很多其他的名贵东西了,还有解语姐姐也送我灵草了……”
关凤抱着平生的一只手撒起娇来,尤其是一声平生哥哥,像是一把刀一样在割着平生的心头肉上,让这贱人疼得嘴角都开始抽搐起来了:“……凤儿,其实这一次在城外我收刮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漂亮的首饰之类……”
关凤一把撇开平生的手,摆出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道:“不要,你就是小气!”
“……好吧,既然是凤儿想要的东西,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你摘下来!”平生一咬牙,将药包平摊在掌心,送到关凤面前,话还没说完呢,药包就不翼而飞了,入目的是关凤那双半眯着,充满了笑意的眼睛,看得他一阵无语。
“二胖,你说在氐土长老门下修行,是不是能够领到更多的灵丹妙药?”
“明面上是不可能的,但是暗地里却可以。如今咱们青龙坛内的第一高手刘冰就是氐土师叔的入门大弟子,谁都知道他是拿灵药砸出来的,可是谁也不能多说半句,毕竟他师傅掌管着整个氐土阁!”
“青龙让我跟着你师傅角木蛟修行,你应该还没跟你师傅提过这事吧?”平生脸上露出一副****的笑容,道:“要不明儿个我去找氐土貉,就说青龙让我在他门下修习,说不定以后每天能从他手里诈出一包灵药来呢!相信凭借小爷的智慧,玩他就跟遛狗一样容易!”
“想都别想!”关兴翻了一个白眼,道:“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这三位长老跟亢金龙那老不死的是一个阵营的,你去找他们,纯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三对四,我怎么觉得你师傅的地位不太稳固啊!”平生小声的嘀咕着,忽然觉得跟关兴走到一块儿,有点前途无亮的幽暗感,不禁为那飘渺的前程担忧起来:“跟我说说,七位长老各自负责些什么?”
关兴板着手指道:“我师傅角木蛟,负责青龙坛的防御,平时巡视的弟子都是由他安排的,若是有外敌来犯,也是由他安排一切事宜。亢金龙负责青龙坛的刑罚,氐土貉负责青龙坛的丹药,房日兔负责膳食,心月狐负责住宿,尾火虎负责安排外出历练和采药,箕水豹负责财务!”
平生有些无语了,重要的职缺全部掌握在亢金龙那一边,房日兔和心月狐纯粹就是一摆设,角木蛟独木难支,能不被玩死就是祖上积德了:“……你直接告诉我下任青龙是亢金龙就行啦!”
“外出历练和采药是怎么回事?”平生直言不讳道:“小爷觉得留在青龙坛纯粹就是找虐的,还不如直接找个借口离开这个破地方,日子过得反而会更加的潇洒些!”
“当青龙坛内的弟子修行达到某一种瓶颈时,就可以向尾火长老申请外出历练,寻找突破的契机……”
平生单刀直入道:“能从他那里领到多少的银两和丹药的资助?”
“视人而异!”
平只觉两眼一抹黑,无奈的摇头叹气道:“……也就是说如果咱们去领的话,跟叫花子要饭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以这么说!”
“那外出采药呢?”
“青龙坛内有一处洞天福地,隶属尾火长老管辖,坛内弟子可以自行入内发掘灵药踪迹,只要找到灵药的位置,报告给阁内的长老,就能得到灵丹妙药的奖励!”
平生思忖道:“报告给他们知道,这么说那些灵药都是有妖兽看守的?难道就没有人试过自己采集灵药,然后自己炼制吗?”
“这个从来没人这么干过,且不说妖兽的难缠,光是炼制的法门就只有氐土貉才知道……”
“胡说八道!”平生终于找到了一点优势,含情脉脉的看着解语,道:“告诉二胖,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天下若论炼药,哪个门派执天下牛耳!”
“当然是我们百草庐啦!”解语将丰满的胸部挺得很高,骄傲的说道:“只要有灵药,我也可以炼制出很多厉害的丹药来,绝不比青龙坛的差!”
平生一锤定音道:“听到没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进那洞天福地搜刮一番,将灵药全部炼成丹药吃下肚子里去,再拉成屎拿去跟氐土阁交换灵丹妙药!”
第十四章 登徒子
晚上太过兴奋,忙着跟关兴畅谈未来的种种构想,当然少不了怎么弄死程武和亢金龙的话题,顺带着连登徒子郭修也让平生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给记恨上了,聊着聊着天很快就亮了,刚刚才有点睡意,平生就让关兴给拉到了房日阁里,今天轮到他给青龙坛内的弟子分发早膳。
平生脸上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口中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对着眼前的一个绝色佳人问道:“你是青龙的孙女?”
“不是!”绝色女子身穿一袭紫色裙裳,发髻高挽,皮肤白皙细腻,柳眉杏眼,高鼻薄唇,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将青龙坛内所有男弟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平生耷拉着眼皮,继续问道:“你是房日长老的侄女?”
女子继续摇摇头,声若细蚊道:“不是!”
平生没好气的问道:“难道你是朝廷的公主?”
女子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银牙轻咬,恼怒道:“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凭什么插队啊!”平生扬起手中的饭勺,指着后边长的看不到尾的队伍,道:“乖乖到后边排队去,瞪我也没用,小爷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且还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管你是美人还是丑女,都得排队去!”
“啧啧,这货可真敢说,紫兰可是青龙坛的第二美女,他竟然连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还别说,这家伙够爷们,如今能够面对女色而不动心的男子,少见了!不过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小子在欲擒故纵?”
“果然是铁面无私啊,要是青龙坛每个负责分发膳食的弟子都能如他这般,我们也不用频频被人插队了!”
“嘿,凤儿,解语,昨晚睡得可好!”平生可懒得去理会那些弟子的褒贬,面前那个脸色泛红,羞得恨不得找条缝隙钻进去的女子更是让他当成了空气,远远的看到了解语和关凤,平生立马来了精神,高声的呼喊起来:“快过来,小爷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早膳!”
解语看到平生正在殷勤的往他们的盘子里盛放菜肴和馒头,又看了看身后长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排完的队伍,道:“这样插队不太好吧!”
排在前面的弟子不乐意了,叫嚣道:“喂喂,你不是铁面无私吗,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可是先来的!”
平生瞪了那弟子一眼,凶神恶煞的吼道:“闭嘴,再敢出声,小爷弄死你!”
那男弟子不服气,正要跟平生理论,被他身后的弟子拉住了:“算了,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昨天才刚到,就把报告武弄得生活不能自理,还敢当面跟亢金长老叫板,不是那么好惹的,反正也就是两个女子插队而已。”
平生旁若无人的将两盘比其他人丰盛了一倍有余的菜肴递给关凤和解语,道:“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好到外面采药去!”
“言行不一,厚此薄彼,实在是无耻至极!”
“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登徒子啊!”平生看着从人群之后走出的郭修,知道这厮是尾火虎的大弟子,也知道这厮是紫兰的忠实粉丝,自从昨天听解语夸这家伙长得好看,平生就觉得这厮长得特别的猥琐,那鼻子那眼睛,怎么看怎么有种采花贼的韵味,特别的不顺眼:“小爷就是无耻了,你待怎滴,不服是吗,不服到角落里蹲着哭去!”
“你……”郭修没想到平生的脸皮会这么厚,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无耻,弄得他反而下不来台,若是继续跟平生纠缠下去,岂不是显得他也很无耻,可若是就此被训斥得不敢出声,以后他还怎么在青龙坛混。更何况梦中佳人遭到欺辱,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的:“男子汉大丈夫,徒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就跟我到外面好好的较量一番,分出个高低胜负!”
“啧啧,听听,大家听听,这话都能说的出来,果然是人无皮,则无敌。小爷自认也够厚颜无耻的,今日得遇登徒子,方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想要不落下风都不行!”
平生扔下了手中的饭勺,围着郭修打起了转儿:“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向一个后天境地的弟子挑战,纵观天下各门各派,可谓是开了前所未有的先河!我很好奇,青龙坛能有今天的声誉,难道也是靠着派中的先天高手去挑战其他门派的后天高手而得来的吗!”
“……不许你辱没青龙坛的名声!”郭修气得脸色涨红,像是一只被蒸熟了的螃蟹,眼神十分蛮横的瞪着平生,可惜若论口舌之利,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够平生削的。
“好戏上场了,新来的这货不是善茬,登徒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说他们能打起来吗?不过境界相差的太远,估计不太可能!”
“管他的,这两货都不是什么好鸟,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咬去,咱们一旁安份的看热闹就行啦!”
正在排队的弟子顿时热情高涨的嘀咕着,恨不得让平生和郭修在他们面前打个你死我活。
“我说登徒子,若是你想在美人面前露脸,那可就挑错对象了。真想让人对你挑起大拇指,心服口服的说一个牛字,你就该去挑战青龙,以先天境界的姿态,狠狠的将青龙坛的青龙踩在脚下,那样别说美人了,就连你的敌人都得对你肃然起敬,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信心!”
“看你那孬样,就知道你没种!”还未等郭修做出回应,平生又继续开骂了:“还是乖乖的蹲到角落里哭去吧。青龙坛明律规定,不许弟子私下斗殴,小爷更不会脑残到与你一个先天境界的家伙动手,你也不能拿小爷怎么样,对骂的话就是你把家里的十八代祖宗的灵位都搬过来,也不是小爷对手!”
“若是同境界的师兄弟向你挑战,你可敢接下?”
平生瞅着从门外缓缓走来,极具高手风范的年轻人,掷地有声的回应道:“来多少,小爷揍多少!”
第十五章 演武台
“好大的口气!”
那年轻人长得并不出众,只是浑身上下有股难以言喻的气质,眼神之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平生觉得十分的厌烦。
说起优越感,平生从来都是只认第一的,用更加高傲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来人:“小爷如今到了淬骨的境界,哪个骨头痒了的,可以站出来,小爷保证让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察觉到身上有骨头的存在!”
年轻人嚣张的骂道:“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嘴贱的下场!”
“这不是箕水长老的二弟子,黄平吗!他可是青龙坛内排行第二的高手,仅次于刘冰之下!”
“怎么连他也给惹出来了,这新来的弟子可真够嚣张的!”
“你说黄平会不会发动箕水阁的弟子,以人海战术将那小子淹死?”
排队的弟子开始议论起来了,显然那叫黄平的家伙也是青龙坛内的一个风云人物。
平生不耐烦的喊道:“小爷的时间很宝贵,想打的话就快点把你的狗腿子叫出来,否则就快点滚,瞧你长得那熊样,看着就觉得恶心,小爷的早膳才刚刚吃下,要是害我吐了出来,定会让你家的祖坟化成黑水!”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那是,要不怎么敢跟亢金长老叫板!”
“一场好戏,在所难免了,就是不知最后会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到演武场去!”黄平冷冷的盯着平生,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平生将饭勺扔到饭桶里,搓着手,一脸得意的奸笑着,宛如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凤儿,快去把二胖找来,别坏了小爷的发财大计!”
所有的弟子都觉得会有一场龙争虎斗,心中不由的热血沸腾,只是当他们看到平生那猥琐的表情,那沸腾的热血很快就变成了寒意,觉得接下来的场景或许会跟他们意料之中的大有不同。
演武场的宽大平生早就见识过了,只是如今多了上千弟子的围观,场面一时就变得十分的壮阔激昂。
台上的四角分别雕刻着一条高达十丈的青龙石像,鹿角峥嵘,鹰爪飞扬,栩栩如生,而在演武台的正中央,则是一尊不下数千斤的石鼎,鼎内的火焰烧得十分的旺盛,火苗高高腾起,仿佛一条意欲挣破桎梏,翱翔天穹的火龙。
平生率先跳上了演武台,十分嚣张的叫嚣道:“那个淬骨境界的白痴想跟小爷比划两下的,赶快上来,太久没动手,小爷的拳头都快生锈了!”
“我来!”
很快,黄平身旁就走出了一个弟子,不过还没上场就被匆匆赶来的二胖给喊住了:“你不是已经到了磨皮境界了吗,还好意思上场,不如直接叫黄平上吧。以他如今的先天境界,若是能够打赢一个后天境界的弟子,定然可名扬天下,成为各门各派眼中的第一高手!”
“就是,就是,氐土长老门下的弟子,对付同境界的肯定不行,欺负一下后进新生肯定没问题!”
“怎么还不上去,这不是你们氐土阁的拿手好戏吗,如今青龙坛所有弟子都在,正好可以扬一扬你们氐土阁的威风!”
跟着关兴一同赶来的明显也不是善茬,其中又以宋史叫嚣的最为猖狂,狠狠的将氐土阁的颜面给削了下去。
“别跟他们废话,你上!”
黄平头一扬,身旁再次走出一个弟子,恶狠狠的瞪了瞪关兴等人,而后又愤愤的走上了演武台,直视着平生:“得罪了我们氐土阁,青龙坛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弱者的恐吓,连个屁都算不上!”平生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直接朝关兴吼道:“二胖,还愣着干嘛,快开始!”
“开始啦,开始啦!”关兴从怀中掏出了一摞纸张,扯开了嗓子喊道:“买平生输的一赔十,赶紧下注,多买多得!”
“那买他赢的呢?”
“去,去,捣什么乱,买他赢的你到别家去!”关兴接着从四面八方递来的银子,将手中写着相应数额的纸张发了出去。
没有人继续下注之后,关兴朝着演武台上吼道:“平生,总共四百五十七两!”
平生不满的皱了皱眉,唉声叹气道:“怎么这么少,啧啧,难道都看出小爷太强了,所以没有多少人肯下注?”
关兴提醒道:“别臭美了,几乎所有人都买你会输!”
黄平看着关兴拿布包起来的银两,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们当成了赚钱的工具,恨恨道:“……可以开始了!王星,你要是输了,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去死吧!”上台的那弟子,先是直接被平生无视,后又被黄平恐吓,心中别提有多愤怒了,一听到可以开始了,顿时如出闸的猛虎,气势汹汹的朝着平生冲了过去。
一只碗口大的拳头,在王星的催动下,挥动着霍霍的拳风,直朝平生的面容轰去,在他意识之中,刚入门的弟子什么都不是,平生敢跳出来跟他对决,那纯粹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了。
“砰!”巨大的声响如约响起,拳风鼓荡,王星的眸子却倏然缩了起来,自己的拳头明明砸在平生的掌心上,却有种以卵击石的剧痛感,整只手骨都在情不自禁的颤鸣着,似是有骨骼断裂的纹路在皮肤之下蜿蜒着。
王星心惊,想退之时,平生的左掌却倏然扣住了他的拳头,那冷漠的笑容,像是在看着一只挣扎的蚂蚁,残忍而带着戏虐,直看得他亡魂皆冒!
“不……”王星心中莫名闪过了一丝惊惧和战栗,前方的那双眸子,就如同的亘古的凶兽一般冷酷而暴戾,在其中,他看到了死亡的气息,如有形质般弥漫了开来。
“喀……”不容王星多想,他的整条右臂已然被平生猛然一扭,巨力一砸,往后一推,白森森的骨头渣子即时透皮而出,**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王星撕心裂肺的的嚎叫着,演武台下则是一片死寂,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演武台上发生的一切,甚至一些胆子较小的女弟子,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看那血淋淋的画面。
“不管结果如何,敢站在小爷面前,这份勇气,值得嘉奖!”平生仍未有放过那弟子的打算,左手用力一拉,将王星的身体朝着自己的方向曳来,右手五指紧握成拳,凶猛的朝着王星的丹田锤击过去,那呜呜的风声,像是死神的嘶吼,非但是台上的王星,就是台下的众人也听得心惊胆战。
“住手!”喊叫的并非是黄平,而是郭修,平生那一拳的力道之凶猛,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若是真被砸中,不死也得残废,更何况丹田乃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之地,不容有失。
“哇……”王星口中喷出一大蓬的鲜血,整个人弓得如同一只上了岸的虾,喉咙又被平生掐住,像是扔垃圾般,朝着演武台下的黄平扔了过去。
第十六章 胡搅蛮缠
黄平并没有接住被平生抛下台的王星,反而是一旁的郭修在他即将坠地时出手将他接住,愤愤不平的指着平生骂道:“你,你太过分了,比武切磋而已,何必下此重手!”
“小爷在一开始不就说的很清楚了吗!”
平生十分无辜的摊开双手,道:“哪个骨头痒了的,可以站出来,小爷保证让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察觉到身上有骨头的存在!登徒子,你的脑子应该没有问题吧,什么样的人不会再察觉到身上有骨头的存在呢,当然是不再能够练武的人。小爷这人就是太诚实,一开始就将所有的打算全部说出来,可惜你们这些蠢货就是听不明白,能够怪得了谁啊!”
众人全部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看到生不如死的王星,还有一脸灿烂笑容的平生时,两者一经比较,众人愈发觉得站在演武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地府之中爬出的厉鬼!
打狗还要看主人,废了王星,平生算是彻底跟黄平结下了梁子,黄平自然不能任由平生继续胡来,缓步上台,怒斥道:“比武切磋,旨在交流武技,点到为止即可,而你出手狠毒,蓄意伤害同门,按罪当逐出师门的!”
“不错,一定要给王星一个公道!”
“如此害人凶手,怎配留在青龙坛!”
“大家一起上,将他也给废了,让他也尝尝那是什么滋味!”
黄平的话就像是一点火星子,而他身边的同门则像是一堆干柴,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气氛热烈而狂躁,大有不将平生碎尸万段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你他娘的别往小爷头上乱扣屎盆子!”平生在黄平上台的一瞬间,即刻纵身跳下了演武台,丝毫不给他攻击的机会:“演武台下私斗,才有蓄意伤害同门一说,上了演武台,高下胜负,自有实力说话,哪有不见血,不受伤的道理!”
“小爷就不明白了,有你这样的人才,青龙坛应该早就一统天下各大门派了才对,为何至今仍有三大武坛与青龙坛并立?”
平生双手环胸,怡然不惧的盯着台上的黄平道:“只要你带上几个后天境界的弟子,上其他三大武坛进行切磋,他们若是打伤了你们,就该是蓄意伤害,天下共诛之才对,如此一来,其他三大武坛的长老和高手应该早就被天下群起而攻之,死得干干净净了,如何还能与青龙坛并立呢?”
“莫非你是其他三大武坛派来潜伏在青龙坛中的卧底,所以才迟迟没有向其他三大武坛动手挑战。啧啧,若真是这样,私通外敌,可就不是逐出师门那么简单了,应该立毙当场才对!”
若论胡搅蛮缠,平生从来都是不落人后的,黄平刚刚将蓄意伤害同门的帽子扣在平生头上,平生就将私通外敌的屎盆子回敬给黄平,彼此算是半斤八两,听得青龙坛的弟子全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错,氐土阁的弟子全部是其他武坛派来的卧底,应该杀光!”关兴自然是要响应平生的号召。
“若是放任氐土阁的弟子继续蚕食青龙坛,将来青龙坛必定会被其他武坛吞并,要将祸害提前扼杀掉!”宋史也跟着叫嚣起来了,反正也就是嚷嚷两嗓子的事情。
“氐土阁有何面目继续掌管青龙坛的丹药,立刻滚出青龙坛!”
群情汹涌,已然超出了王星是否被废的那点小事,渐渐的转化为青龙坛内部的矛盾争夺,角木蛟、房日兔、心月狐三门的弟子同气连枝,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四门的弟子沆瀣一气,彼此谁都不服谁,争吵愈发的激烈,大有就地干上一场的架势。
眼见局势越来越失控,黄平的一张脸顿时煞白起来,高声怒吼道:“此间之事,当由亢金长老定夺!”
平生不甘示弱的吼道:“氐土阁乃是他派卧底,此事关乎青龙坛生死,当由角木长老定夺!”
黄平叫嚣道:“多说无益,可敢与我一对一的决一生死!”
平生回应道:“如此对决生死,太过儿戏,你可敢上白虎坛、朱雀坛、玄武坛,将三坛坛主以及长老的首级全部取来,证明你氐土阁的清白!”
黄平气得浑身直哆嗦,别说取那些首级,就是进入他们的门派他都办不到:“你胡搅蛮缠!”
“你一个先天境界武者,叫嚣着要跟小爷一个后天境界的武者决一生死,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你当青龙坛的人全是傻子吗!”
很快,演武场的动静愈演愈烈,将青龙坛内的长老都吸引了过来。
“全部住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首先闻风而来的是氐土貉,从黄平那里问清了情况之后,顿时虎着一张脸瞪着平生,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氐土阁是其他三坛的卧底!蓄意冤枉同门,罪名可不轻啊!”
“老家伙,别忙着往小爷脑袋上扣屎盆子!”平生若无其事的说道:“小爷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氐土阁是其他三坛卧底的人,不是小爷,而是黄平他自己。”
“你……”黄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怒火汹汹的吼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多的同门,难道还会听错了不成!”
“按照你黄平的逻辑,我与你师弟王星在演武台上公平比武,赢了他就是蓄意伤害同门。以你这种自我为中心的思维来考虑,小爷是青龙坛的弟子,而你黄平想冤枉我,就是想冤枉整个青龙坛,就是其他三大武坛派来潜伏在青龙坛的卧底,你黄平如此,你们氐土阁自然也就是一丘之貉了。”
平生志得意满的看着氐土貉,道:“老家伙,这可是你门下弟子的说法想法,难道你觉得他是错的吗!”
“一派胡言!后面的废话我不想跟你争辩!”氐土貉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明明已经赢了王星,为何还要废了他的丹田!”
“一派胡言!”平生学着氐土貉抖动衣袖的样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所谓的比武,不到最后一刻,胜负岂能轻言定论!正是顾念同门之谊,小爷才手下留情没有取他性命,怎么到了你嘴里,小爷大方得体的行为就成了蓄意伤害了!”
“强者只有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和磨砺,从摔倒处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才能屹立绝巅,俾睨群雄。若是当心门下弟子会受伤,你还不如解散你的氐土阁,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当一个乡下小农,砍柴种菜,岂不好过将来对阵沙场,喋血天下!”
“与外人比武,你那套只许自己门下弟子伤害他人,不许他人伤害你门下弟子的规则,是行不通的,也不会有人拿它当回事!”平生毫不留情的抨击道:“出了青龙坛,你氐土阁什么都不是,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第十七章 公平一战
“大胆,竟敢如此跟长辈讲话,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你受罚!”氐土貉勃然大怒,从升任长老以来,即便是青龙,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指摘他,更别说是平生一个后进晚辈了:“今天我就要代替你师傅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氐土师弟,且慢!”氐土貉手上雷光闪现,已然准备出手收拾平生,而平生更是十分狡猾的从身旁拉过一个不认识的弟子挡在身前,不料角木蛟那不愠不火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角木师兄,不说他出手废了我氐土阁的弟子,单是他目无尊长,难道就不该受罚吗!”
“自该受罚!”角木蛟好整以暇的出现在演武台上,淡淡的说道:“青龙已经交代过我,此子以后归我管束,教导之责自然也在我身上,就不劳氐土师弟操心了。平生,你目无尊长,的确该好好的接受惩罚,就罚你从今日起,面壁思过三天,你可心服!”
“弟子愿意领罚!”
“角木师兄,那他废了我弟子王星一事,又该如何惩处?”
“平生虽是目中无人,可是他刚才的那番话,为兄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切磋切磋,难免会有一些意外,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别说是王星,若是刚才不敌被废的是平生,为兄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真正的强者,哪个不是从生死边缘砥砺而出的!”
氐土貉斜睨着身后的弟子,道:“师兄未免也太偏袒他了吧,只怕青龙坛内的弟子不服啊!”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定要给个说法!”
“定要严惩他,给王星师弟一个交代!”
氐土阁的弟子心领神会的叫嚣起来,与他们交好的弟子同时大喊助威,颇有一种群情激奋的气势。
平生将挡在身前的弟子推开,狡诈的笑道:“氐土长老若是想要惩处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青龙坛内的弟子必须一视同仁!”
“那是自然,青龙坛内各大长老门下弟子也都一视同仁!”
“很好!”平生的视线从周围众多的弟子之中扫过,道:“以前在演武台上,但凡有被击伤的弟子,可以站出来,指出伤了你们的师兄弟,他们也将被视为蓄意伤害同门,与我一同接受处罚!”
关兴十分默契的指着站在氐土身旁的黄平,道:“你,就是你,黄平,以前咱们较量的时候,你打了我一掌,别想赖掉,赶紧站出来领罚!”
宋史也揪着黄平身旁的一个其他弟子吼道:“还有你,以前你也打伤过我,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别躲了,赶紧站出来,你就是化成一堆灰,我也能将你揪出来!”跟着关兴一起来的师兄弟顿时闹腾了起来,揪着氐土阁的弟子骂骂咧咧,更多的弟子也加入了进来,使得整个场面乱得像是一锅粘粥。
角木蛟看着开始不受控制的场面,眉头一皱,道:“氐土师弟,你看看这情形,真要追究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处,弟子们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全部住手!”氐土貉高声的呐喊起来,这一声吼啸之中加入了他的磅礴真气,仿佛凭空雷霆炸响,倒是将杂乱不堪的场面给镇住了。
“哼!”氐土貉恶狠狠的瞪着平生,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但是他却知道有角木蛟护着,今天他是动不了平生,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道:“即是如此,还有谁想向平生挑战的,可以站出来!”
黄平傲然道:“可敢上来一战!”
郭修也跳了出来,道:“还有我,你口口声声骂我登徒子,如今我站在这里,让你一只手,你可敢上来!”
“当然……不敢!”
平生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激将两句就会热血上涌,跟人拼命的蠢货,慢慢的围绕着演武台打起了转儿,像是在看猴戏一般,饶有兴致的说道:“啧啧,看看,什么样的师傅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仗着自己是先天境界,向后天境界的弟子叫嚣,好一个欺软怕硬的孬种!不知廉耻能够达到你们这种地步,也称得上是一种境界了!”
“哼,同一境界是吧,我就在同一境界与你一战!”郭修开口道:“为了公平起见,就由角木师伯出手,将我体内真气封住,达到后天淬骨境界的高度,让我与这目中无人的狂徒一战!”
“你可要考虑清楚,跟小爷叫板,氐土阁那套只许他们伤人,不许别人伤他们的规则,小爷是不会理会的,真正的比武较技,难免会有所损伤,到时候可别在一边哭爹喊娘,没的让人瞧不起!”
“怎么说话的,你他娘的才只许自己伤人,不许别人伤你呢!”
“郭师兄,一会儿定要下狠手,让他也尝尝那种沦为废人的滋味!”
“太嚣张,太狂妄了,世上怎会有这种人渣!”
平生的一再挑衅,让氐土阁的人炸了窝,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而眼前的这位主绝对是下手无情,凶残狠毒的货色,他们早就跳上演武台了。
“哼,有何不敢,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郭修硬气道:“生死由命,若是我输了,别说是被废,就是被杀,也绝无怨言。同样的,你也如此,可敢!”
平生缓步走上了演武台,指着氐土阁的弟子高声训斥道:“听听,听听,这才是男人该说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师伯,动手吧!”
角木蛟郑重的点了点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雷光闪烁,迅捷的点在郭修丹田周围的大穴上,点穴之术对于先天境界的高手而言几乎无用,一旦炼至先天,体内真气循环运转,生生不息,打入对手体内的真气会很快的被自行冲开,除非是一方自愿被封,另一方的真气又有绝对的优势,这才能够成功,郭修就是这种情况。
丹田的几处大穴被封,大部分的真气将会被制住,难以施展,体内真气跌落到了与平生相同的境界上。然而与平生相比,郭修还是拥有着极大的优势,因为它已经将骨骼淬炼过,变得更加的坚固强大,而且磨皮也早已臻于完美,浑身皮肤下如有龙鳞隐现,肉身的防御力量毋庸置疑。
第十八章 强势进攻
郭修双眉微皱,俨然被人封住穴道,截断大部分真气的运转,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若是出手封印之人是氐土貉,平生自然不会答应这场比武,而角木蛟断然没有放水陷害自己的可能,只是当平生的眼角掠过一脸奸笑的氐土貉时,心中仍是涌过丝丝的不安。
“好了,可以开始了!”
“等等!”眼见郭修将脖子扭得啪啪作响,面露冷笑的走来,平生突然高声喊道:“二胖,快点,别耽搁了!”
“好嘞!”关兴立刻又从怀中掏出一叠票据,当着角木蛟和氐土貉的面,兴奋的吆喝了起来:“快快下注,青龙坛内的第四高手上场了,压倒性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稳赢不赔,先买先得!买一赔十,机会难得,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郭修在青龙坛的人气的确不弱,再加上一赔十的诱惑,很多弟子忍不住心中的贪念,纷纷掏出最后的银两下注,一时之间倒是让关兴收钱收的有点手软。
“稳赢不赔,那我买一百两,一赔十,你先把一千两给我,是你自个说的,稳赢不赔的!”
“你小子欠抽是吧!”关兴一把推开那人,道:“识相的快滚,别在这里捣乱!”
“氐土长老,听说你氐土阁有很多的灵丹妙药,小爷同样以一赔十,快快下注,别错过了好机会!”
“灵丹妙药的价值可不是那些黄白之物能够衡量的,你陪得起吗!”
平生不客气的朝解语喊道:“把灵草拿出来,给这乡巴佬开开眼界!”
解语左手一晃,套在莹白手腕上的银镯亮起一层绿光,二十几株灵草一下子就从银镯之中抖落了出来,堆积在解语脚下,看得一旁的青龙弟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那是空间法器,听说这种东西极其的罕有,非但炼制的材料极其难找,而且必须是得道成仙的仙人才能炼制出来,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
“随便一抖手就是二十几株灵药,真是典型的暴发户啊!”
“那是灵草彼岸花吗?听说那种东西只有酆都地府才能生长,他们是怎么弄到手的?”
听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口吻,平生十分的受用,高昂着头,以鼻孔对着台下的氐土貉,道:“小爷赢了,给我一份洗髓汤、一份炼经粉和一瓶固元丹,小爷要是输了,这些灵草都是你的,如何!”
氐土貉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爽快的应答道:“如你所愿!”
“可以开始了吗!”
“嘿,登徒子,急着送死吗!”平生上前了两步,走到演武台的石鼎旁,与郭修隔鼎对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无耻的采花贼,今日碰上小爷,正是你遭逢报应的时候!”
“废话太多了!”
郭修急冲而至,挥拳便打,鼓起的拳风急而不凝,平生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他此刻的不适。迈入先天境界,浑身真气鼓荡充盈,溢体而出,形成罡风,动则如雷霆震怒,极具威能,再加上青龙坛侧重攻势的霸道杀招,绝对令人难以招架。而今郭修真气不畅,用的仍是那些凌厉杀招,然而没有充足的真气支持,反而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诡异感,非但是他自己觉得别扭,就是平生也能轻易的捕捉到他行动之中的不协调。
平生从容不迫的避开了郭修兜头的一拳,右拳以更加凌厉的速度反扑轰击,砸向躲避不及,唯有硬抗的郭修胸膛处。
“啪……”若是这一拳打中,平生有自信能将郭修给打残了,可惜郭修青龙坛第四高手并非自封,的确有这种本事,关键时刻以左手掌心垫于胸前,朝外猛推,卸开了平生大部分的劲力,然而饶是如此,他的双脚依旧在地上朝后划出了四五丈远,左手剧烈的痉挛起来。
“不会吧,这货的力量这么猛!”
“我怎么觉得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关兴,退钱行不行,就算退一半也好,同门一场,事情可别做绝了!”
演武台下顿时嚷嚷起来了,能够一拳将另一人打得朝后退出四五丈远,那**的力量必然是那人的四五倍不止,后天境界,比拼的关键就是**,此刻谁也不认为声名显赫的郭修有更多的胜算。
“就这么点力气,你他娘的还算个男人吗!”
平生可是无礼都会闹三分的货,如今得理又岂有饶人的道理,趁着郭修的身形还未站稳,整个人犹如骤然扑食的猎豹,迅若雷霆的扑了过去,高高扬起的右拳,挥动之间荡开的拳风,如钢刀般在郭修的脸颊上刮着,刮得他的双眼都难以睁开,唯有以右拳勉强格挡。
平生**的力量,绝对超出郭修的想象,那一拳之威,真有泰山压顶之势,强势震开了郭修的右臂,砸在他的右肩上,余势不竭的将他的身形砸弯了下去。
“咔嚓……”骨碎之声响起,台下众人感同身受,瞅着郭修那无力垂下的右臂,仿佛自己的右肩也被砸碎了一般,不由的倒吸着凉气。
龙鳞……,这就是磨皮境界圆满的效果吗!
平生冷眼瞅着郭修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龙鳞,之前的两次砸击,他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道,有六成以上被那隐现于肌肤下的滑腻龙鳞卸掉,否则开始时那蓄满自己万钧之力的一拳就足以将郭修的胸膛洞穿。
“……喝!”两次受创,郭修都忍住了剧痛不发一声,而此刻右肩被砸碎,平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左臂再次高高扬起,仿佛一把正要敲打铁胚的巨锤,凶猛的砸了下来,郭修明白他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口中暴喝一声,脚下迅疾的从平生的下盘扫过,暂时将他逼退。
台下的黄平高声提醒道:“郭修,不能跟他硬拼,用青龙步跟他缠斗!”
“你是不是觉得小爷刚入青龙坛,如今空有一身蛮力,技巧方面肯定十分的生疏,可以扬长避短,用精妙的武技将小爷磨死!”
平生并没有追击郭修,而是低头瞅着黄平,从容自若的冷笑道:“小爷除了是青龙坛的弟子以外,还是兵家的核心弟子,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不会随便跟人动手的,而动起手来,又岂会给对手一丝一毫的机会!”
“话可别说的太满,未到分出胜负之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郭修拉开了一段距离以后,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脸色煞白,俨然碎骨之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那只已经能够再次活动的左手上,此刻正捏着一颗通红的丹药,快速的往口中送去:“比武较技,并没有规定不能服食丹药。而这颗丹药的名字就叫通经丹,能够梳理经脉,清理掉别人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简而言之,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