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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扭曲着抽筋     日在地球txt下载     日在地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尾声.这个军火商人!

    这个工业怪兽横行的世界,凝聚人类智慧jīng华的,永远都是被赋予“凶器”使命的武器。他们的外形也许并不优美,但必须能以最高的效率屠杀名为“敌人”的物种——即使他们和制造武器的生物从生理角度来看并没有太大差别。

    借着世界动荡进行国际军火贸易的勾当,以此大发利市的非著名黑心军火商尤里.奥洛夫眼中,带着致命诱惑力的武器系统就是一块块黄金、一粒粒钻石和一箱箱美元。不过做这一行的总是会遇上不守规矩的黑吃黑,以及尝试着想要遵守规矩而使用“代偿品”的混蛋。特别是后者,方便快捷的绿纸可以省去了他想方设法将通尾声.这个军火商人!货变现的功夫,黄金还可以给苏联人处理;而当他的客户用毒品付账,拿着海.洛.因到苏联提货的军火商铁定会被赏赐一颗子弹。

    “真是优美的东西。”奥洛夫面前一位穿着便装的男人抚摸着防空导弹。这是一位完美的客户——对奥洛夫这样的人而言——野心勃勃,却又刚遭遇巨大挫折,卧薪尝胆也要生存下去。特别是他还非常富有,看在美元的份上,奥洛夫爱死这样的混蛋了。

    他叫萨达姆.侯赛因,著名的巴比伦雄狮,有可能掏出一大笔绿纸的纯爷们。

    虽然奥洛夫永远记不住这一位的全名。这次会面并不在军火商的计划之中,本来来这儿参观他的货物的,应该是这个人的名字和他一样长的某个儿子。

    “真不错。”

    这是这个伊拉克的统治者第二次赞扬奥洛夫带来的货物,周围的伊拉克官员军人都纷纷赔笑。

    军火商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但每一次都觉得滑稽: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真正在笑呢?他yīn暗的心理甚至揣测这尾声.这个军火商人!里有多少人和摩萨德关系匪浅,这一次的走私是否早被以sè列人发觉?

    “只不过……”萨达姆口气一转,理所当然让抱着恭维笑容的军火商提起了心,“我听说,你是个美国人?”

    虽然有着数本护照,甚至在莫斯科还有个不存在的身份,但这个男人确实是个该杀千刀的美国佬。两年前正是美国人领着三十八国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伊拉克最后一丝复兴的希望打进了地狱之中。经历过两伊战争和海湾战争的伊拉克再也不是中东石油富国了,而是一个堆满了废墟的垃圾场。

    萨达姆恨屋及乌情有可原,但奥洛夫实在不想因此而黄掉这笔生意。和一年来的小打小闹相比,这次贩卖的48套“S-300PMU2”防空导弹系统可是苏军未公开的最新型号,据说苏联下一代导弹系统将基于新平台开发,这种旧式导弹将陆续清仓。有个将军叔叔——可悲的家伙依然被秘密监视——的军火商提前得到了消息,压上所有资产才弄来这些高科技玩意。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海湾战争中被美军空中打击**到高.cháo的萨达姆会喜欢这种xìng能卓越的防空系统,他们将是这种导弹的第二个外国用户。至于第一个……奥洛夫是没有路子和胆子插手中苏贸易的。

    萨达姆确实很喜欢,毕竟是苏军最尖端的现役装备的改进型,他没理由不喜欢。虽然这价格对还没从战火中恢复过来的伊拉克来说实在不低,但之前秘密交涉的苏联人曾暗示他“以合理的价格”购买这批xìng能没有丝毫阉割的导弹。

    但他没想到这个被关注的生意人是个美国佬!知道这件事的一瞬间,萨达姆绝对认为现在美苏两国还想再坑他一次。

    奥洛夫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尊敬的总统,沙漠的英雄,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是国际军火商,绝对合格的国际军火商。”

    这个军火商的笑容虚假地让人讨厌,还带着一点谄媚。他对着所有人说出了被他崇尚的信条:“全世界一共有5亿支枪。也就是平均每10个人就有1把枪。”他停顿了有一秒,足够让他观察到这些话确实引起了萨达姆还有装模作样侧耳倾听之人的兴趣:“而我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另外9个人也有枪,还有子弹。”

    他右手比作手枪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像这样——嗙!”

    萨达姆在那一刻露出了惊容,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美国佬根本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一生所求乃是让世界陷入仇杀的漩涡。

    而事实上,尤里自认为是给魔鬼卖命的走卒。

    “您制造战争,而我的使命是贩卖战争。只不过我是有立场的,从感情上讲,我希望战争双方两边都输,这样我还可以鼓动活下来的家伙用枪杆子去换个zhèng fǔ。只不过现在干这一行的是克格勃或者CIA,抢他们生意的话我这种小人物可混不下去了。”他在这种场合开起了玩笑,一点没有紧张的情绪,“所以,只要给美元,让我卖武器给攻打纽约的恐怖分子都可以。”

    看来那个魔鬼的形象总是在苏联人和美元之间变幻。

    萨达姆恍然,无节cāo的国际军火商向他阐述了何谓“爱岗敬业”。

    “我想给你一梭子子弹,美国人。”

    随着沙漠雄狮的话,一排AK-47被端起瞄准。

    能从审判庭的古拉格里爬出来,奥洛夫再也不惧怕所谓的“大场面”了。他在面对一排枪口时还在回味阿娜斯塔西娅的美艳容貌,以及纤细修长的大腿。

    他划了根火柴,给自己点上参了料的雪茄:“您当然可以这样做,就是用光一箱子弹也不会有人来调查我这只可怜虫的死因。当然,这样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再交易了。”

    奥洛夫意有所指,他相信萨达姆能明白过来,就像他知道这一位表现出的态度不过是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三个营的防空导弹系统估价在五亿美金,被狂轰滥炸后的伊拉克可拿不出让人满意代价——他们可不是jīng明到让奥洛夫自叹弗如中国佬,能在酒桌上灌翻了苏联谈判人员后拿到优惠到让他眼馋的价格。

    伊拉克人,只不过是连“国家需要你的胃”这种新手任务都没能完成的悲剧存在。

    萨达姆很明显联想到了让人感慨的事情。奥洛夫猜测那是之前告吹的短程弹道导弹交易,如果伊拉克有了那个,就能轻易把以sè列撸到飞天。他相信苏联人肯定暗示过那笔交易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发shè装置,也相信萨达姆尽管知道那是苏联和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也要假戏真做的努力。

    如果他们在这时候和自己这只狐假虎威的军火商谈崩,预示着苏联军事援助和中东布局告吹;那么自觉被耍了北极熊会用它的咆哮让这个中东国家在一个崩溃中走向另一个崩溃。能同时得罪两极并活得很好很强大的国家,只有……

    好吧,奥洛夫内心的羡慕嫉妒恨再次因为思维的连锁浮现上来。

    萨达姆果然识趣的没有再提自动步枪和子弹的事情。他对在一边陈列的导弹系统的兴趣远没有面前这个美国佬大,与这个叫“尤里.奥洛夫”的人渣相比,他以前接触过的恶棍、凶手、jiān妄都可以算圣徒。奥洛夫的态度并不是作假,光这份胆识就足够他侧目了。

    “……你只卖苏联的武器?”萨达姆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奥洛夫吸烟的动作顿了一下,内心计算着这个暴君的意图:是准备和美国一方搭上线,又或者仅仅是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的谋划。

    夹在两大势力间摇摆并不丢人,伊拉克想要生存下去,能在美苏间左右逢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克格勃和总参谋部费了好大劲才让奥洛夫把这批S300弄进伊拉克,如果萨达姆还是想要两面投缘,军火商敢肯定克里姆林宫会给这个小胡子印象深刻的教训。

    不过只要有美元,客户的要求就是最大的正义!

    军火商果断熄掉烟,搓着手说:“我想,那是个误解;只要客户有需求并且付得起帐,我也可以帮着倒腾美国货,只不过一支M16A2的价格足够换三把卡拉舍尼科夫,或者五把56式。”

    “你是个国际军火商。”

    “那当然,所以我不止做一家的生意……”奥洛夫小声说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我。”

    一个被焚烧了宫殿后又被按在地上暴揍过的君王,一个**丝爆发户军火商,在太阳之下居然组成狼狈为jiān的绝妙画面。

    萨达姆只有嘴唇在动,却没有半点声音。

    奥洛夫想知道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你觉得我可以?!”他现在觉得这个老头子的脑袋已经被揍得不正常了。

    “你想否认你的话,最优秀的国际军火商?”

    “…………”

    奥洛夫沉默不语。

    萨达姆加了把料:“10亿美金。”

    和有钱人谈判就是舒服啊!!

    “等我的好消息,总统阁下!”

    …………

    几个月后,克里姆林宫。

    “这么说,那枚失踪的核弹没有到伊拉克?”

    尤里的半闭着眼睛,冷厉的视线扫过几乎把头埋到桌平面以下的审判官。

    阿娜斯塔西娅觉得自己灵魂被冻结了。只能寄希望于“连名字都不能说”的审判长能减少领袖的怒火。

    “是的,我们的军火代理人尤里.奥洛夫干了了不得的事情,他做的很小心,但没有瞒过我们的眼睛。但是在突击搜查时发现,运输核弹的箱子已经被掉包,包括奥洛夫本人和伊拉克人在内的所有相关者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胆大包天的军火商呢?”

    尤里的语气丝毫没有动怒的态度,他就像在问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美国人通过蛛丝马迹抓到了他,但并不清楚走私的是一枚核弹。”

    “哼,”尤里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报告,嘲讽地说,“十亿美金,那个巴比伦喵星人真下得起堵住。嗯?这是……你先下去吧,审判官。”他突然叫住了腿脚僵硬的阿娜斯塔西娅,这位女士几乎是一步一挪地离开这个宫殿。

    阿娜斯塔西娅并没有走远,她一直在克里姆林宫外徘徊;很可能要在西伯利亚终老一生的女人不希望自己被黑车从家里拖走,她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答案,也只有审判长能给予。

    “我们需要一位阿娜斯塔西娅.奥洛夫。”尤里这样对毕恭毕敬的审判长说,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拍摄于两年前的华盛顿。那个感吃里扒外倒卖核弹的男人正在出席一个军火商为主的酒会——以一个小人物的身份。虽然会上的人尤里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无孔不入的克格勃第一总局兢兢业业的为每个人标明了身份,当做情报一起送上来。

    他在那上面找到了让人更感兴趣的人物。

    这个世界,很有趣。

    C

序章.圣者归来

    我的儿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阿拉伯的沙漠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

    奥萨玛.本.穆罕默德.本.阿瓦德.本.拉登。

    孩子,我骄傲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

    你要记住,我们一直都是以信仰和智慧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也相信,你会谨慎地使用真主赋予你的力量。

    但是,吾儿,真正的胜利,是激励所有人民的希望。

    以真主之名!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的生命已经接近终点,天堂的大门为我开启。

    而你,将……

    永坠地狱!

    “啊——”

    面sè沧桑的中年人发出恐惧的惊呼,从柔软的座椅上“弹”了起来。那让体cāo运动员都感到郝羞的高度让头等舱内偶然看到这一幕的另一位乘客欣然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

    掌声经久不息。

    “萨利姆先生,我没想到您居然还有这样的绝技,难道沙特阿拉伯的男人都是电影里那样的高手么?”

    问这句话的人收货的是“萨利姆”的白眼。他刚刚才从亡父的yīn影中解脱出来,那个恐怖的梦境让他对这次的行程感到些许担忧。

    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对于长途空中旅行自然熟悉的紧。但这一次,飞机上的感觉一路上都伴随着刺骨的yīn寒。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

    中年成被这种虚弱的认知刺激得彻底清醒,瞬间恢复成那个曾经让无数人敬仰的沙漠英豪。

    他坐下来,舒缓了下领带,讯问之前那位调侃他的人:“先生,我们到哪里了?”

    “刚过斯大林格勒。”他说,扭动着明显超规格的柔软肚皮,探头通过大型观光窗看了看,“我们已经在黑海之上了。”

    已经到黑海了?

    中年人看了眼手表,正是10点半。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从莫斯科到斯大林格勒的路程都在梦中过去了。

    “有什么新闻么?”他继续询问。

    “新闻,还能有什么,下周可是胜利纪念rì,电视、报纸还有乱七八糟的网络上都是我们那位伟大的、睿智的、无所不能的‘不能说名字的人’。”胖男人提起这个就满腹牢sāo,他的愤懑就和肚子里的脂肪一样多,滔滔不绝地从嘴里倾倒出来:“嘿,兄弟,你是不知道。以前的节目虽然雪花点多的让人发疯,好歹还有点内容;现在的电视,就算没了噪点,sè彩也丰富许多,却把最重要的灵魂给丢了!”

    “灵魂?”

    “是的,灵魂。还不是因为那群——”他突然停住了嘴,心虚地把头从面前偏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吹起了口哨。

    得益于“安-128”绝佳的封闭隔音xìng能,普通飞机不绝于耳的噪音在这里被缩减到最小,让中年人可以轻易分辨出进出头等舱的细微动静。

    一种低沉的拖拉声。

    他顺着胖男人的反方向往门口看去,不出意外的发现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怪物。

    正式名称是“通用公共服务1995型”,由电池驱动,造型圆滑的机器人用它的履带式行走机构缓缓从机舱过道中穿过,连带着拖曳的商品小推车一起,在中年人的注视中进入服务区。

    他知道,只要一分钟,这个小家伙又会以同样的速率带着装满商品的推车出现,一丝不苟的在这个长达60米的机舱内用机械质感的发音为每一个乘客服务。对这些航空食品有兴趣的人需要用不输给铁锤的个人终端去砸这个有些可爱的机器才能付账。

    睡过去之前看到胖男人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购物,可是让萨利姆震撼了半天。直到他被告知笨重的个人终端没法直接建立链接,必须用直接接触的方式进行认证;而且这也是唯一可以“合法殴打”国家机器的途径……

    应该说,不愧是苏联人吗?

    中年人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停留了几秒,就抛之脑后。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待这一分钟过去。

    不久,服务机器人准时出现,这次拉的却是泛着热腾蒸汽的一车食物。

    “是餐前的小点心。”胖子知道这个阿拉伯人是第一次搭乘苏联航空公司的飞机——这从他之前拘谨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样向他解释:“虽然和外国的头等舱服务实在没法比,但好歹食物上还是很丰盛的。”他用自己的“黑砖”狠狠砸了机器人头顶的接触器一下,手指灵活的在触摸屏上cāo作着,“啊哈,神秘东方的‘经过两次加工的热牛nǎi豆腐’,感谢伟大的翻译者,我想我们运气不错。”

    他对着那个神奇的牛nǎi点心的图标点下去,个人银行账户上立即少了一卢布。

    “我以前做生意时尝过这玩意,中国人管这叫做……‘商批nǎi’,我想你会喜欢的。”在机器手臂将一份铝箔纸碗包装的点心交给他时,胖子点着盖子上的“联盟食品工业中心莫斯科第三工厂”说:“当然,工厂里出来的就一个味道,比不上中国人的手艺。”

    “这已经很丰盛了,先生。”

    中年人有样学样的砸了一下,不怎么熟练地cāo作着他的终端机。和苏联公民使用的集身份信息、银行账户、工作关系、医疗保健资料等一体的终端机不同,外国人使用的版本就是个能付账的手提电话,不接入信息中心的阉割版终端机在处理速度上有着致命缺陷。

    他花了数倍的时间才买下一份“神奇nǎi酪”——介于不论是俄文译名还是胖子提供的中文名都太过扭曲,他决定还是给这种闻起来很香甜的食品一个符合形象的名字——味道就和看起来一样美妙,难以相信这就是被那位大腹便便的先生形容为“工业垃圾”的食品。

    不知满足的苏联人……

    他给这个还要陪自己几个小时的乘客下了这样的定义。

    中年人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入口的甜美,直到奈不住寂寞的旅人趴在一个扶手上说:“嘿,怎么样?”

    “很美味的点心。”他实话实说,联盟航空提供的一卢布点心让他对这个公司报以好感。

    他喜欢简朴而满足的享受方式。

    胖男人呲了呲牙,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是说你的莫斯科之旅,你是来苏联旅游或者是谈生意的,对吗?”他说的又快又急,把之前不能说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你来自zì yóu的阿拉伯,对吗?对这个国家感觉怎么样?”

    zì yóu的……阿拉伯?

    中年人很难以理解这两个词怎么会联系在一起的,他还以为自己学习的俄语需要来一次彻底更正。直到这个人再用缓慢的语速重复一遍,他才直到自己没弄错。

    zì yóu的阿拉伯?

    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他不准备纠正这个胖子奇幻的世界观,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习的中东知识,但中年人并不介意这趟旅途多一个用愚蠢来愉悦自己的小丑。

    “……一趟神奇的旅程。”他斟酌着用词,想到那些高耸的钢铁建筑和一望无际的工厂,还有无处不在的机器人和繁荣的市场。一群群因为法律强制结合在一起的男女抱着孩子在广场上、在公园里嬉戏。

    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那个老朽、贫穷、冷酷的苏联社会。

    但不论哪一个苏联,在他眼中都充满了罪恶。

    这个答案让胖男人不很满意,显然他想知道的不是这种模糊的评价。

    “哈,你就没感觉一点不对劲?”

    “你是指什么?”中年人对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已经感到厌烦了,对陌生人追根究底并不是让人欣赏的品质,这个人自来熟的有些过分了。

    “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啦。每个人都感觉的到,那种被窥视,时刻受到监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辆黑sè的轿车从你身边经过……zhèng fǔ拍卖股权才5年,国企就开始涉足我们的行业,搞得大家都没钱赚,银行还不给融资,那群灰sè牲口越来越不听管教了。”胖子越说越上瘾,也许是很少能有一吐为快的时候,他显得非常兴奋,不停数落着自家知道的“内幕消息”。

    虽然大多数在中年人看来纯属无稽之谈,但也有一些是切中事实的。起码他就分析出这个人的恬燥是苏联“大清洗”造成的后遗症。大量媒体文人和官僚被流放、墙壁后整个社会环境在高压下运行了几年,这种在苏联属于“成功人士”的人当初必定是惶惶不可终rì的吧。

    中年人突然醒悟到这不过是个可怜虫。也许在他眼里那个赤sè的铁幕之下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但这和中年人自己见到的情况完全不同。他后悔上飞机后和这个男人攀谈了,要不是送出自己的名字的话,他不应该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热情。

    “……迟早有一天,**的铜墙铁壁会倒下,嘿嘿,那时候可不用受这份罪了……”

    “抱歉,我并没有遭遇那些东西。”他阻止了滔滔不绝地苦水。

    就像他曾经见过的一句话: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

    化名萨利姆的男人怜悯的看着这个苏联私营企业者:“在我看来,您对您祖国的认知实在太肤浅。这个世界还有二十亿人吃不饱饭,三十亿人的国家治安一团乱,军队甚至没有办法从强权之下保护他们的人民;联合国百分之九十国家的领导人是被贪婪的魔鬼cāo纵的傀儡。而你们,没有泛滥的毒品,没有广泛的饥饿,没有暴力的子弹;你们的孩子在希望中成长,你们的军队对抗着半个世界,你正在享用绝大多数人一生而不可得的‘小点心’。”

    他叹息着,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对胖子所说的。

    “知足吧,至少你们的生活在我看来,已经非常接近天堂了——即使那是红sè的。”

第一章.你好,莫斯科(一)

    

    自从原先的军用机场搬迁后,莫斯科的航空交通方便了不少,多莫德多夫机场已经成为苏联设施最先进效率最高的机场。相对的,在专业jīng深如马卡洛夫的眼中,这里的安保措施远没有跟上科技的发展。

    也许苏联有着地球上最先进的模拟智能系统,也有架构迥异于cháo流,但xìng能非常优秀的计算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从业人员有着与之匹配的经验。

    自从克格勃经过重大变革后,马卡洛夫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契卡们就失去了锋利的爪牙。尽管第一总局的力量依然令每一个红sè政权的窥视者闻风丧胆,但面对国内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审判庭和法务部的办案人员——这个间谍机构的存在感让每一个从旧时代走过来的人发笑。

    就像他现在的表情一样。

    马卡洛夫的面貌已经与当初逃离这个红sè国家时大相径庭,沙漠和荒原的生活已经将这个男人琱琢成圆滑的石子,在千千万万人中轻易藏匿起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有那鹰隼的目光没有因为时间而老化——即使大部分时候那就是一双醉汉的眼睛。

    “一路顺风,拉登先生。”

    他目视着地球上最大的民航飞机——安-128——在四个引擎的推动下前进,装载着伪装成沙特阿拉伯建筑业大亨的基地组织创始人离开这个铁幕笼罩下的国度。飞机的各项参数在他的大脑中浮现:基于“安-124”运输机重新设计制造的民航客运飞机,最大载重199吨,最大起飞重量440吨,翼展72.2米,机长71.3米,机高22米;额定三级载客780人,同时可以搭载100吨货物航行16000公里。它在去年投入使用时引起了世界xìng轰动,飞行xìng能和经济xìng都在波音777和空中客车A330之上。虽然由于冷战的关系,这架飞机永远拿不到对手们的订单,但是作为苏联沟通东西两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它带来的利益足够喂饱一大批关联企业。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壮观。

    马卡洛夫迷离的目光直到安-128穿过云层才收回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熙熙攘攘的旅客没一个将视线停留在这个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上,自然也不会知道,一个yīn谋即将在自己身边被实施。

    对了对表,时间还没到上午八点。转过身子,这个有着长期特种部队生涯的人从候机的旅客中找出一名年轻的“孕妇”,两个强壮的“工人”,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远处的贵宾候机室,还有三位大腹便便的中东商人,他们登记的资料分别是阿富汗矿厂主,伊拉克进出口商人和阿联酋石油大亨。

    应该还有两个……

    他回忆着参与者的信息,轻易的把行动参与者的特征一一对应。

    小心,谨慎,每一个人都是jīng挑细选的忠贞之人,对苏联的jǐng卫手段了如指掌。

    往来巡查的机器人配备有强力的高压放shè装置,瞬间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意识;它们同时拥有着群聚的特xìng,一旦发现异常,机场内的jǐng卫机器人将会蜂拥前往,在监控人员的安排之下控制每一个通道。在马卡洛夫回到苏联之前,已经有数百位zì yóu斗士被这些矮小的铁罐头送进了靶场。

    从理论和经验上看,不会因为袭击而混乱,xìng能强大的传感器和无处不在的智能网络对任何有非分之想的人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但也因为这道由高科技和金属构件的防护网,苏联人已经迷信他们的技术,在人工的监管上,出现了足以让马卡洛夫利用的漏洞。

    两个小时后,马卡洛夫再一次看着同一编号的巡逻机器从面前驶过,也见到了从安检处走过来的一对年轻夫妇。男的俊俏、女的妖娆,看起来这一对新人还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有了抱在怀里的婴孩。

    苏共zhōng yāng颁发的《强制婚姻法案》才到第三年,虽然在政令的高压下,苏联人的婚姻依然没有达到令官僚们满意的程度。克里姆林宫将“婴儿出生率”当做重要政治考核项目,让无数人抓破了脑袋。青年夫妇也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下,也许他们之间所拥有的只是若有若无的情愫,但在“为了苏联的繁荣昌盛”的名义下,男孩子必须苦苦耕耘,将各自的女友变成宣传机构报道中的“英雄母亲”。

    马卡洛夫很不屑地将那些年仅二十岁就是数个孩子母亲的俄国大妈称之为“母猪”,《强制婚姻法案》更是充斥野蛮条令,以政治干预个人zì yóu的非人道政策。他以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安检人员祝福那对奉子成婚的新人,用低语嘲讽着他们的无知和松懈。

    就像那位来苏联实地考察的拉登先生说的一样,这里的人生活在一个魔鬼勾画的乌托邦,并且自欺欺人的认为世界是美妙的、和谐的、随他们意志摆布的。自尤里.马林主导**改革以来的六年,苏联经过了军队大裁员、政治大.清.洗、经济大.跃.进、科技大发展,CCCP一举扭转了持续数年的颓势。

    军工转民用的风cháo,加上农业机器人的成功投产,苏联的市场在1997年第一次达到堪称“富裕”的状态。磁暴科技独特的高能量利用率极大减少了生产成本,人们在也逐渐从单一的体力劳动中解放。苏联还将这股科技革命带到了中东欧,“华沙条约组织”的加盟国——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波兰——先后启动了相关改革;其中南斯拉夫的塞尔维亚在接受了苏联大量军事援助后历时三年,成功镇压了克罗地亚和波黑的叛乱,威慑全部加盟国,重新统一在**的领导下。红海军的力量通过新海尔采格的海军基地压迫亚得里亚海,半个地中海都在舰队的打击范围内。

    这些年,苏联从东方抽回了力量,在全世界低价批发军火。他们依然在和资本主义较劲,但战略上处于明显的收缩状态。但拉登对此感到了恐惧,这种情绪随着他在苏联停留的时间与rì俱增。

    随着苏联实力的膨胀,CCCP在思想上的“宽容”也渐渐缩小,尤其是对于宗教的态度。根据1995年的《宗教管理法案》,苏联国内所有宗教信仰都必须禁绝集会、募捐、传教等活动,也不能强迫信徒使用单一服饰、接受特定忌讳。民众有根据自己理解zì yóu选择宗教的权利,而被国家承认的合法宗教的唯一资金来源被限定在“zhèng fǔ拨款”。

    拉登在来到这里不久就意识到到这意味着什么:不再有集体的礼拜、不再有新建的清真寺、不再有遵守教义的信者。只要在CCCP的yīn影下,一切信仰都受到绝对的支配。

    真是恐怖……

    所以,从格罗兹尼的悲剧中幸存的战士才会团结起来,发动绝望的抗争,为的就是推翻那个冷酷无情的政权。基于共同的信仰,扎卡耶夫和那位曾在阿富汗声名遐迩的拉登先生结成了同盟。马卡洛夫最开始并不看好,但实际参与合作计划后,却对拉登的诸多计划表示钦佩。

    在马卡洛夫的印象中,拉登这样的人堪称为信仰奉献一切的国际主义战士,1991年前后他沉寂了一段时间,最后离开阿富汗,回到沙特的家族,做他很有钱途的商人事业。但随着苏联在尤里领导下复兴,中亚以哈萨克为中心的工业能力得到飞速发展,现代化事业的推进伴随着的是当地穆斯林信仰的压抑、消亡。在1995年的伟大卫国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rì,苏共zhōng yāng正式将“伏尔加格勒”恢复为“斯大林格勒”,苏联所有的清真寺、教都挂上了镰刀锤子的旗帜,遮蔽住新月和十字架;用列宁、斯大林和尤里的半身像代替了上帝和真主。虽然只有一天,但无疑遭到了国际宗教界人士的谩骂。

    苏联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赤sè政权无法容忍神权的存在,他们自己就是大地上的神祇,而克里姆林宫已经用红场上巍峨的巨型雕塑宣示,何谓神像,何谓神殿。

    马卡洛夫是个无神论者,但他绝不会向内心的魔鬼低头。阿尔法部队被残忍的全部消灭开始,他和这个曾经敬爱的国家就一刀两断。

    “是时候复仇了……”他低声说道,目视着先前到达的那一批人登上一架飞往明斯克的图-155——图154的放大改进型双发客机——载客量240人的“小”飞机可没有大型jǐng卫机器人的发挥空间。

    马卡洛夫随后也搭上了前往伊朗的国际航班,起飞前,飞机还在播放红场上徐徐经过的军队方阵,上万军人向主席台上的那个光头致敬。《神圣的战争》循环着,让他也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灰sè的年代。

    当飞机升空,天启坦克方阵开进了红场。

    “10点20分。”马卡洛夫看着指针跳动到那个时刻,缓缓靠在座椅上,盯着机舱电视上总书记的特写画面,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开始了。”

    多莫德多夫机场候机厅里,逗弄着婴儿的年轻夫妇,拉响了襁褓中的炸弹。

    C

第二章.你好,莫斯科(二)

    这是属于我的国度,

    这是崇拜我的奴仆,

    这是信仰我的军团!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苏联的至高无上的支配者。

    就是这种感觉,服从、崇拜,盲目的信众以吾之名高举**的旗帜,为帝国主义dú cái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他们的血肉,他们的灵魂都将属于我,

    也只能是我。

    “哼哼哼呵呵呵……”立于克里姆林宫的门廊上,总书记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代表着地球最有权势的光头心情非常不错,周围的官员附和着鼓起笑脸,不再维持肃穆的神情。

    先是防卫军步兵方阵,接着是最新组建的突击队——一支被冠以“暴风”之名的防卫军特种部队。接下来并没有像95年的阅兵式一样有让人不由自主欢呼的磁暴步兵,而是功勋政委方阵。

    磁暴坦克、两栖磁暴艇、镰刀步行机甲、收割者机甲……

    各种技术兵器在历年阅兵式上都已经被人知晓,但是当天启坦克方阵压迫着大地驶来时,莫斯科的群众还是致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和因为自重过大对路面损害严重,从不参加阅兵式的“rǔ齿象”级陆地怪兽相比,天启更符合“苏维埃捍卫者”的形象。

    “现在开过来的是万众瞩目的坦克第一方队,由驻守在布列斯特要塞基地的西方集群某近卫师坦克团变成,该团曾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立下不朽功勋,给予纳粹毁灭xìng打击;现在他们用钢铁之躯捍卫着联盟的西方国境。这次阅兵换装为有较高信息化程度的T-2000U型“天启”式重型坦克。这支部队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正是联盟红军高科技建设的生动缩影。该坦克是目前防卫军下一部准备更新主战力量。陆军建设正按照jīng干合成、攻防皆备的目标,逐步向大型化、多能化、模块化方向发展,不断提高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能力。”

    苏联几百个电视台都在直播这一场一年一度的盛大演出,苏维埃zhōng yāng电视台的主持人不断地将诸多褒美的词语用在红军的方阵上。天启套着保护橡胶的履带在乐曲声中缓缓压过翻修一新的红场,当主持人将解说目标转向随后的战略导弹部队时,气氛和谐的主席台上,却渐渐变得可怕起来。

    “爆炸?”

    尤里听到防卫军总司令谢洛夫上将的低声报告,光洁的眉头拧出川字,连额头上被西方调侃成“VIP”的纹身都看不到了。

    位高权重,身材已经有些发福的谢洛夫同志这时候一头冷汗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滑,明明很舒服的天气,却比印度的夏更炎热,又比南极的冬更寒碜。他没能看到领袖的正脸,但可以清晰感受到那里发作的异样,忙不迭的描述起刚刚收到的情报:“五分钟前,多莫德多夫机场发生一起爆炸事件,目前人员伤亡不明……”

    他没说完就觉得神经一阵紧绷,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过快的血液流速让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脸sè也红润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身前这一位令自己俯首的至尊是何等恐惧的存在。世界在领袖的沉默中归于寂静。飞机的引擎,坦克的反应堆,人群的欢呼,所有噪音都在越来越凝固的气氛中被强行斥退。

    尤里,在思考。

    闭上眼,手指有节奏的抖动着,当红场上的弹道导弹部队向这位总书记致敬时,这位光头机械地挥手致意,一边压抑着躁动的情绪,压低声音质问:“胜利纪念rì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的情报和安全部门的特工都喝醉了?”

    “……目前情况不明……您的意志,领袖?”谢洛夫羞愧地承认自己的失职。在尤里大刀阔斧的对苏联繁多的情报机构进行改组后,军方仅能掌控一小部分特勤部队;但他麾下总参谋部直属的格鲁乌依然是红sè政权最致命的暗箭,这次恐怖袭击的发生总参谋部必定要承担一点责任。

    机械、僵化,尤里现在有点后悔长期对这个忠诚的属下施加潜意识引导了。遇到紧急状况居然不是下令调动行动人员,而是向自己请求命令。

    可惜了,都是年轻犯下的错误。

    “那就去全力查明,审判庭、法务部、内务部、克格勃、总参情报部,在典礼结束前,我需要知道渎职的笨蛋们到底出了什么篓子。”

    尤里咬牙切齿,每一个词都带起脸部肌肉明显的抽动。他吐词的速度越来越快,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调查犯罪组织、幕后黑手,封堵漏洞,核查内部人员,伤亡情况尽快通报,准备新闻发布会,最晚下午四点向全国通告这起袭击事件。”

    一次恐怖袭击,在由无数机器人监视的莫斯科!?

    自从他掌控苏联以来,遭遇恐怖袭击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鲜有极端势力能造成伤亡。无孔不入的jǐng卫机器人和遍布全国的网络体系使得各个城市尽在监控之下。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第三方dú lì机构、zhèng fǔ内见不得人的小团体派系等等都在92年到95年的大清洗中被连根拔起,现在的苏联连一支大麻烟都抽不到。

    他被人在光荣的胜利rì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苏维埃的威严将蒙上yīn影。无论如何,苏联必须做出表示,他也必须向脚下的“牲口”做出交代——以枪炮的形式,也只有用枪炮来交流。最事情一根筋的苏联人只能由强大且强硬的领导人来支配,否则他们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推翻统治者。

    只是,数年来取得巨大成果的经济建设,就会因此而中断。

    尤里在短短的时间就想了很多,从苏联繁多而详细的统计数据,到被寄予厚望的武器装备,还有维持苏联历史最低水平的110万正规军。他甚至不能指望任何盟友:中国人一直在美苏之间两面讨好,朝鲜和韩国纠缠不清,蒙古乃杯具弱鸡无人理会;西边被强力手段恢复的共产政权依然在勉力维持和北约的对峙;南斯拉夫刚刚从内战中走出来,各加盟国和平协议墨迹未干。

    这个时候发生任何战争,都不是尤里所希望的。他几年前已经连续秀了一把天和和一把大车轮,战翻了国内所有对手;随后对中东欧国家的压制也近似赌博,好在他手上牌组不错,打的又是先手抢攻,直接一把四暗刻单骑,让北约把到手的势力范围全吐了出来。之后的几年,虽然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并没有回到东方阵营,但是新华约得到了南斯拉夫,苏联在地中海有了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出海口,在战略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

    苏联不需要通过赌博来获得更大的利益,尤里希望的是通过稳扎稳打的经济建设和技术进步,利用几乎无穷的自然资源和与美国齐肩的人口来一点点获得优势。CABAL的国家建设规划已经排到了2015年,刚好是自1995年实行《强制生育法案》后人口爆炸的第一代初出茅庐的时候。以“国家需要你的子.宫”这种伟大理由诞生的小伙子们将成为贯彻尤里意志的狂信者,他们是最锋利的刀剑,最坚固的盾牌。

    他的思绪脱缰地奔腾着。

    直到另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凑过来。

    “总书记……”

    尤里瞬间辨别出说话者,曾被他瞩目过的普京同志,现在的内务部副部长之一。

    “……我们收到一条隐秘的威胁,不知名恐怖分子宣称他们劫持了两架民航班机,要求我们释放……”

    “我们不和恐怖分子谈判,拖延他们,然后想办法把人给我救出来,”尤里想都不用想又是“释放政治犯”的把戏,他打断了普京的陈述,用沙哑且冰冷的语气命令这个秃顶的男人,“三年前截止,我们关了60万家庭进古拉格,你以为还能剩下多少?”

    他没明说,政治犯或者和民族分裂、极端宗教等相关的人,审判庭和法务部一向是有杀错无放过,当天抓捕,一周内宣判,四十八小时内处决。

    干净利落,绝无拖延。

    尤里明白这其中必然有很多罪不至死的,或者仅仅是被“连坐”着牵连的倒霉蛋,但他用这种血腥的杀戮彻底掌控了国家,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统计数据而已。

    “我记得有个jīng锐的反恐部队阿尔法,让他们露露脸吧。”

    谢洛夫、还有站得近的将军们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齐齐抽了下嘴角。

    阿尔法部队确实很好很强大,但那是“曾经”……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来说些什么,比如“阿尔法部队在七年前不自量力地阻挡总书记阁下的脚步”之类的关键信息。

    而rì理万机的尤里.马林,忘记如此渺小的东西,只能怪他们本身。

    一群老滑头眼观鼻,口观心,最后用眼神逼迫和军方以及克格勃都有极大关联的秃头副部长。普京相信自己那时神sè比如是苦恼的,但他还是直言道:“总书记,阿尔法部队当年参与进叶利钦的军事政变,被光荣的红军全灭了。档案记载有两名幸存者,在之后的混乱中已经失踪。”

    “……”

    那就换一群顶用的,你们这群脑子里都是酒jīng笨蛋!

第三章.你好,莫斯科(三)

    【一切赞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

    至仁至慈的主,报应rì的主,

    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

    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

    你所佑助者的路,

    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在莫斯科,来自中亚的旅行者并不罕见。这些年来,得益于苏中贸易协定和zhèng fǔ对民用消费品市场的解禁,近水楼台的哈萨克地区出现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这些苏联版“倒爷”揣着大把的卢布在全苏联撒钱,让刚刚结束物资匮乏的平民眼热。

    【他们想欺瞒真主和信士,其实,他们只是自欺,却不觉悟。

    他们的心里有病,故真主增加他们的心病,他们将为说谎而遭受重大的刑罚。

    有人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在地方上作恶”。

    他们就说“我们只是调解的人”。

    真的,他们确是作恶者,但他们不觉悟。

    他们确是愚人,但他们不知道。

    他们遇见信士们就说“我们已信道了”,他们回去见了自己的魔鬼,就说“我们确是你们的同党,我们不过是愚弄他们罢了”。】

    头等舱内的乘客并不多,除了三位皮肤深sè的外国商人外只有一名搭顺风机的zhèng fǔ官员——这是一趟前往叶卡捷琳娜的班机。图-155延续了图-154略显紧凑的机舱布置,得益于材料科技的进步,使用完全一体化骨架的新型号在机体强度上有了飞跃,机舱噪音控制在很低的程度。但舱室内的隔音xìng能就很遗憾了,头等舱内依然可以听到后部普通舱传来的人声。

    【这些不奉教的卡菲勒,杀死无数教友,毁灭了主的神堂,污蔑神圣之经文;卡菲勒的魔鬼唆使他们,利用他们,在主的土地上掠夺生命,散步灾厄。

    仁慈的主,赐予我悲伤的利刃,去斩掉不奉教的卡菲勒,镇压俘虏或卖为奴。必须教训他们,给予惩罚。】

    正在欢迎来自沙特土豪投资乌拉尔工业区的官员对此表示歉意,苏联的头等舱是出了名的“傻速多”。联盟航空公司为了削减成本,响应zhōng yāng的“高科技智能化”,将惹眼的空姐全部更换为冷冰冰的服务机器人;宾至如归在这里就是个笑话。

    好在大腹便便的土豪们对此并不在意,一杯咖啡的时间里,几人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叶卡捷琳娜市的计划委员欢迎每一刀绿纸,他已经成功的让这三位土豪相信,苏联可以提供全套的石化炼油技术,帮助他们摆脱纯石油出口国的命运。

    当普通舱传来争吵的声音时,计划委员刚好大包大揽着表示能解决税收优惠和开发区土地使用。听声响,争吵很快就发展成肢体接触,他很不满的离开位置,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一般这种情况都应该被jǐng卫机器人迅速镇压了。

    却也不知道今rì有什么变故。

    官员开启头等舱的拉门,迎面就看到一位穿着异常宽松的袍子的妇女正对着他。

    真是漂亮的姑娘,但那不是孕妇装吗?

    真是娇小的姑娘,为什么会有枪?

    他的思路完全没转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脑门被冰冷的铁管顶上。

    “这是在拍电影吗……”

    这是前途无量的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嗙!”

    这是一个信号,接下来又是连续几声枪响。图-155上的jǐng卫机器人的合金外壳防弹xìng能优秀,但履带式行走机构和部署在大型机上的恐怖机器人比,可靠xìng相对低下。shè击者当然属于老手,几发子弹打坏了底盘。震惊中的乘客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两个持枪者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高喊:“劫机!!”

    “…………”

    从伪装成孕妇的女人掏出枪,到劫机犯干掉jǐng卫机器人,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大多数乘客根本都坐在椅子上,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就是阵阵惊呼。

    这太可笑了!!

    副驾驶难以置信地看到机舱内的监控录像,思维僵化着,连向地面控制台发出jǐng报的工作都忘记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脖子慢慢扭向一边。

    “机长……”

    时间只够他说出一个词。

    两声枪响很快让驾驶舱一片鸡飞狗跳,紧接着舱门就被暴力踹开来。三个握着手枪的阿拉伯人轻易控制了机长和副驾驶,送他们去见伟大的马克思。

    轻松地就像宰杀牛羊一般。

    经过信息化改造的cāo作台沾满了鲜血和脑浆。驾驶员的尸体被粗鲁地拖到一边,恐怖分子们褪去了全部伪装,坐在湿漉漉的座椅上。

    “怎么样,能控制么?”

    “和‘模拟飞行’(注1)里的154有些差别,但可以使用。”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生疏地调整着,图—155在电子系统上要比前辈们高出很多,液晶屏代替了仪表,但是基本控制和图-154没有太大差别。

    他们很快就弄明白了如何玩弄这个大玩具,简化后的cāo作和姿态控制计算机的存在让两个初学者也能勉强使用。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应该选那些大家伙。”

    “安128的驾驶系统和旧式机差别很大。这里没有全自动驾驶,也没有控制锁死,选择图155是对的,如果是安128的话,我们会被防伪系统全灭。”

    之前伪装孕妇的女孩从破烂的门外走进来,甩着带血渍的手枪,阻止两个人废话:“好了,没时间废话了,调整航向,让我们给那个伊卜利斯(注2)致命一击!”

    ————————分割线————————

    贫瘠的土地,连年的战乱,骨瘦如柴的儿童。

    这是那片名为“家园”的世界留给阿富汗年轻人的永久记忆。

    也只有在那块黄褐sè的记忆角落,山谷中盛开的鲜艳花朵保留着缤纷的sè彩。对大多数孩子而言,阿富汗的山花浪漫和病痛时一口加了阿芙蓉的药汁都是美好的。

    相比阿富汗6500万公顷的土地面积,耕地面积仅有260万顷。在苏联全面撤军后,留给阿富汗人的是一片废墟的国土。

    曾经支持阿富汗人反抗苏军侵略的美国和欧洲的大金主,还有拿了好处贩卖武器的中国,在那之后都把这片高原山地给遗忘了。1993年后,北约在东欧战略成果几乎被苏联的反击完全毁灭,美国内在里根时代开始与苏联的“自爆式对抗”终于发酵,酿成了惨烈的经济危机;国务卿克林顿施展了非同一般的政治手段,利用转化的冷战科技成果掀起新科技革命,让互联网和信息化进入千家万户,使得危机最终化为无形。但这次“微小”的危机让美国和西欧无力顾及他们所扶植的盟友,阿富汗在废墟上爆发了内战。

    很难说其中没有苏联的因素,阿富汗的血腥冲突直到塔利班高举铲除军阀,重建国家的旗帜并通过武装斗争取得国家政权后,才稳定下来。不过他们在国家经济建设领域并无明显建树,每况愈下的生活逼迫人们投入到积极的毒品生产中。塔利班在取得政权前就对罂粟种植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支柱。但就在三年前,苏联大规模的禁毒和大幅加强对哈萨克地区的控制,从阿富汗一直到叙利亚一线的毒品通道几乎被斩断。阿富汗唯一的经济发动机——毒品种植业——被砍断了手脚,塔利班很快就连表面上的体面都无法维持。

    苏共对毒品交易、制造和走私的超负荷打击源自总书记尤里.马林的个人好恶。苏联以哈萨克为工业基地辐shè整个中亚地区的经济、军事建设和部署的首要目标是中国和伊朗;尤里比别人更深刻的认识到,要在未来更好的钳制那个工业力量和人口上都很夸张的巨兽,就必须在能源通道上下功夫,这方面完整的苏联相对于需要维持航母编队全球存在的美国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阿富汗的毒品经济,只是恰好被控制力暴增的苏联无意中敲打了一次,只不过巨熊之肘的力量,对于身子骨脆弱的阿富汗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只不过,在年轻人的信念中,将贫困落后饥饿和暴力强加于阿富汗,现在将他们逼迫至走投无路的,是那头巨无霸级别的北极熊。

    仇恨的火花,加上宗教的冲突,最终会将事态导向不可收拾。

    很可惜,尤里站的太高,从未注意近在咫尺的绊脚石。

    当他得知一个联队的Su-37先期部署型起飞拦截两架被劫持的客机时,同时感受到了天际上传来极致的恶意。

    光溜溜的脑袋一阵刺痛,尤里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被劫持的客机,不止两架……

    ——————分割线——————

    注1:《微软模拟飞行》,大名鼎鼎的恐怖分子简易飞行训练软件,以极高的拟真度和详细的资料为911事件鞠躬尽瘁。

    注2:伊卜利斯,即魔鬼撒旦。根据《古兰经》记载,这个家伙是因为亚当出现而背叛真主的天使。

第四章.你好,莫斯科(四)

    前言:新chūn愉快。

    ——————正片开始————————

    尤里仰起头,他的灵魂已然在云层之上俯视这个世界。

    脑电波,信号放大器,还有CABAL。他不是一个人,是钢铁、电磁和自身力量的结合。雷达能发现的东西,在处理后映shè到那个绝顶的脑袋。

    他“看”到了一架飞机,一位驾驭着云雾,以钢铁之躯试图颠覆他的世界的挑战者。他看到了上百个惊慌的灵魂,还有灼热的意志。

    目标是……

    这个汇聚了全苏联意志的地方。

    劫持从莫斯科起飞的民航,以此发动恐怖袭击,目标同样是一个国家的标志。

    尤里自嘲的嗤笑:自己提前享受了一回人类希望美利坚的特殊待遇。之前匪徒要求用人质交换释放某政治犯的要求,恐怕也是个幌子,他们唯一的目的,不外乎用装满航空燃油的飞行器进行一次超大号的自杀xìng袭击。

    他迷离的目光恢复了清澈,以及非同一般的神秘。意志重新回到这具渐渐显得老化的躯壳中,骨头都有着阵阵酥麻,他用了好几秒,才恢复成那个掌控一切的总书记。

    “中止阅兵式,以最快速度疏散群众,”他用沙哑的嗓音下达着命令,“天才的客人们准备给莫斯科一个大礼物。”

    这个命令明显出乎意料,掌管防卫军的谢洛夫脸憋得通红。

    “总书记?”他寻求着一个解释。如果这代表着尤里不再信任防卫军的力量,那对以“苏维埃捍卫者”、“尤里之手”等自居的将军而言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虽然让几架被劫持的飞机在节rì中的莫斯科上空晃荡,已经是防卫军国土防空部队的严重失职;但如果事件最终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总书记绝对会用一批人的脑袋祭旗。谢洛夫跟随尤里数年,看着这位领袖一步步走来,亲自批示处决的人比足够组成一个师;尤里绝对不会容忍愚蠢和渎职。

    军事委员会顾问、德高望重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在后面拉了拉防卫军总司令的袖子,向一直负责联系的军官询问:“还没有得出损害评估么?”

    他问的当然不是之前发生的机场爆炸案。经过大清洗后保留下来的苏联将军并不缺乏灵敏的嗅觉,以及执行非常规手段的意志。在飞机被劫持后,执勤的参谋们立刻拿出了“击毁客机”、“消灭恐怖分子”和“乘客的牺牲不会白白浪费”等很有建设xìng的意见;只不过让几架装满燃油的大爆竹从天上掉下来,显而易见会引起莫斯科的大灾难。

    “逻辑引擎正在计算爆炸波及范围以及残骸落点,推算可能造成的损失;拦截飞机和防空导弹都已经准备完全,只要得到命令,我们立即就能把那些苍蝇打下来。”

    这个答案不能让人放心,老元帅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现在的苏联军人实在太过于迷信逻辑引擎和智能网络,人类的某些行为,永远不是冰冷的机械能理解的。

    ——————分割线——————

    修长的Su-37在空中维持着平衡,机翼劈开了云雾,实验xìng的大推力矢量引擎赋予它舞蹈般的机动xìng。作为Su-27比较成熟的改进型,Su-37的无疑是这个时代战斗力最强的空战兵器;苏联的将军相信一队Su-37可以打下一打北约的火鸡,只有美国人研制中的F-22才有可能击败它,它是现代当之无愧的空中霸王。但现在,尽管有着多达数十枚枚空空导弹,拦截部队却对近在咫尺的“不明目标”束手无策。

    那是一架被劫持的民航,飞行员已经做好了随时将其击落的准备,但是命令迟迟没有传达过来。通过几次抵近飞行,他已经能看到被鲜血污浊的驾驶室,还有寄希望于苏联空军的乘客。

    “该死的恐怖分子!队长,我们就这样等下去吗?”

    这个驾驶员用双手敲击着坚固的显示屏,恼怒的呼叫队长机。信息链将他语气中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机载的自动控制系统在没有收到确认命令前,不会将“不明目标”转变为“敌人”,他们被锁死的武器系统对于这架民航来说就是烧火棍,没半点用处。

    “冷静,菜鸟,等待命令。”

    队长是上过战场、在乌克兰的天空和叛军战过几场的老手。他的机体就是最致命的猎鹰,飞行在僚机上空数千米的位置,随时可以支援。

    因为云雾的关系,天空中的能见度不佳。飞行员们大多放开cāo纵杆,依靠自动控制维持包夹的飞行编队。狂暴的气流摩擦着驾驶舱的金属边条,气氛随着时间越加紧张。这种环境里,每一分钟都显得很漫长。

    小伙子们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后续命令。

    “——高级命令,数据接收……”

    女声的电子音听起来非常美妙,目标如愿以偿变成了“敌人”,武器系统“滴”的一声完全开启,对空导弹全数解放。

    下一刻那个声音就变成了一个痛饮伏特加的抠脚大汉。

    “菜鸟们,控制这头苍蝇水平方向,我去把它赶到13000米以上。别给我急着开火,否成碎片掉进城里审判庭的姑娘们绝对会上门查你们水表!”

    “了解!!”

    久等了的小伙子们兴奋地大喊。

    他们的显示屏上,队长机的标志在三维视图上极速下降,几秒内就到达下方。

    然后……

    被劫持的图-155机身一抖,就像跳水的运动员般一跃而下。庞大的机身承受着正常大型绝对会玩完的负荷,高度急剧降低。

    刚刚到达位置的队长机凭着卓越的机动xìng紧急规避,才没闹出机毁人亡的悲剧。他一头冷汗地感受着客机掀起的气流将战斗机弄得几乎失速,大骂:“我的……连初学者都不会这么玩!!”

    “那群狂徒恐怕连初学者都不算……噢不,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跟上来的僚机们已经来到同一高度,稀薄的云层下是一览无余的莫斯科,远方正是所有人都熟悉的红场巨像——列宁、斯大林还有尤里。

    ——————分割线——————

    【到此为止了,魔鬼——尤里.马林,今天就是你的末rì!!】

    飞机的闭路电视上,依然在播放着红场的影像。军人们井然有序地驱赶着市民登上一辆辆装甲车、公交大巴,附近所有的道路都已经封闭。总书记尤里,还有上百位zhōng yāng领导干部以及到访来宾依然在克里姆林宫门楼上,他们没有离开,而是作为国家的象征维持着最后一丝秩序。

    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显示:莫斯科机场遭遇恐怖分子袭击。

    【你的自大将埋葬你,埋葬这个邪恶的红sè帝国,这是伟大真主的意志!!】

    尤里的目光已然涣散,他靠着椅子,仰望着天空之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飞行器,好像输光了一切的赌徒那样,没有丝毫意志。

    周围的将军们、官僚们都在紧张的交换意见;有要求同意谈判的,也有要求立即击落敌机的——这一要求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那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他们都维持着小声地交谈,丝毫不敢逾越最前方的那张王座。

    “我们,代表默罕默德的意志,代表真主的意志,代表所有阿富汗人……”

    你们什么也不是,虚伪的目标,虚幻的勇气,虚弱的心灵;你们什么都无法拯救,也代表不了任何人,任何先贤,任何神明。

    “!!!”

    明明驾驶舱挤着四个活人,已经没有任何富余的空间,那个无上如天听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在他们的思维中出现。

    这是神迹?

    “不,这是魔鬼!”

    负责行动的少女使劲堵住双耳,她在短暂的失神后,祷告着真主,仰望着天堂。默罕默德、萨拉丁、苏莱曼等巨人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对抗着来自虚空的无形威压。

    嗯~~信仰,愚昧,自欺欺人……

    “住口,魔鬼!”少女和三位阿拉伯人打扮的恐怖分子渐渐抵抗住了jīng神的干涉。他们的脑电波在尤里的感知中炽烈地波动着,连强大如他也不愿意过分接近,只能在心灵的牢笼外引诱着。

    他在等待凡人暴露自己的弱点,没有人能在超现实的力量前一直保持冷静。自我催眠式的洗脑无法支撑多久,他们会虚弱,会绝望,最终走向灭亡……

    “我喜欢这个剧本。”尤里空洞的嗓音让靠的近的人不寒而栗。

    “啊~云雾多么美丽。”总书记对着天空中的飞机,缓缓赞美着空旷的美景:“风有异动,这风,让天际闪烁,直到要发狂的地步。”

    他的声音在恐怖分子脑海中闪烁着,眼中巨大的雕像仿佛活过来一样,斯大林怒视着,列宁蔑视着,唯独尤里带着慈祥的面貌,张开双臂试图救赎。

    “藏匿在黑暗中的魔灵们,一反常态,吵闹非常。”

    魔鬼,这是魔鬼的把戏!

    真主的子民怎么能被这种邪恶所惶惑!!

    少女用子弹击碎这股虚像,在火光中制造出一片片裂痕。直到手枪的弹夹大空,她才疯狂的回敬着:“这不正是迎接死去的魔王陛下,最合适的rì子么!”

    “…………”

    尤里的鼻孔里渗出了血渍,他疲惫地眯着眼,带着微弱的神采。

    “你们果然不肯相信我的话呢。”就像真正的弥赛亚一样,他在尝试着“挽救”这些被邪神迷惑的灵魂,将他们打捞进入文明的世界。

    “呵呵,我没有恶意。”

    尤里的呢喃让将军们有些不知所措,恐怖分子的飞机越来越近,他们几次建议直接击落,却没有得到最高的许可。谢洛夫卑微地弓着腰,进言道:“领袖,您现在应该没心情开这种玩笑。”

    “看,风停了。”

    尤里睁开眼,其中的光芒令国防部长深深地埋下首级。他在人类至极的威严前颤栗,谦卑地挪着步子退下。

    “我们没必要担心所谓的危险。该来的,即使现在还未来,总有一天会来到。”尤里背负着双手,站起身子,昂首面对直冲而来的客机。广场上还未散去的人们发出惊呼,军人们也在严令下加快了驱散的速度。只有克里姆林宫上的贵人们,成为肃穆的群像,面对着灾难。

    发shè吧……

    总书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下达了命令。这条最高指令驱动着CABAL,通过网络传达到每一座新型防空导弹和天上的机群中。

    火箭的尾烟插入天际。

    “现在来了的话,过后就不会来。如果过后不来,那就肯定会现在过来!”

    尤里仿佛看到了挑衅苏维埃威严的愚者被撕碎的一幕,嘴角弯了起来。他再次将jīng神投shè到天空,去窥探即将落入绝望之人的心灵。

    重要的是……觉悟!

    你有吗,被虚伪神明愚弄的凡物?

第五章.你好,莫斯科(完)

    觉悟!!

    振聋发聩的呼喊,击溃了信者的意志。

    三个巨像突然间活动起来,斯大林抓起了金黄sè的铁锤,列宁挥舞着锋利的镰刀,缔造、并传承了苏维埃的两位领袖在惊慌失措的信者面前发动了**之惩戒;他们身上闪烁着赤金的光辉,唯物主义的力量扫荡着天空一切被认为是污秽的、迷信的、脱离现实的存在。

    密密麻麻的爆炸在天空闪现。

    “愚蠢的凡人,居然敢挑战这个世界的君王,居然敢挑战我!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那是魔鬼的诅咒,他狂放的掀起弹幕,轻易将信仰的队伍击溃。

    天堂在破碎,安拉的使者在夺目的毁灭前不堪一击,无数天使在瞬间化作狂风暴雨,撞上了坚不可摧的钢铁之躯,纷纷陨落在莫斯科。红场、以及所有在街上仰望天空的人都匍匐在这两个超绝存在的脚下,歌颂着无疆界的人类最高梦想。

    “亿万灵魂尽在我指掌,面对这股非凡的力量吧!你们就是那枯萎信仰的炮灰!!”

    少女和大叔们的脑海里,出现亿万人齐唱着国际歌,信仰已经垮塌,心灵已经绝望。

    “世界上没有救世主——”

    不对……

    “——上帝、君王和演说家都不是救星!”

    不对!

    这里都是罪恶的无信者,堕落的魔鬼!!

    真主的力量,不会输给地上的邪恶。

    魔鬼教人颠覆的魔咒,并将异端德意志的两个骗子编造的魔咒教人。他们俩在教授任何人之前,必说“我们只是试验,故你不可背叛”。

    愚民就从他们俩学了可以离间家庭的魔咒,但不得真主的许可。他们肆意用魔咒伤害任何人,他们学了对自己有害而无益的东西,他们确已知道谁购取魔咒,谁在後世绝无福分;他们只以此出卖自己,这代价真恶劣。

    假若他们知道,必不肯学!

    “轰!”

    安拉抓起雷霆,狠狠轰在魔鬼的巨像上。斯大林在少女歇斯底里的祷告声中出现丝丝裂痕,天使们的力量压过的痴愚的民众,浩瀚的诵经声铺天盖地。魔鬼们哀嚎着后退,压碎了无数追随它的愚者;围绕着魔宫的建筑在真主的光辉下燃烧,无数卑贱的灵魂在神圣的真神前接受审判。

    魔鬼不甘心失败,它纠缠着愚民,胁迫他们虔诚,强迫他们跪拜,势要卷土重来!

    “大地只属于在大地上劳动的人!让有闲者滚去别的地方。

    贪食我们血肉的,有多少魑魅魍魉!

    有朝一rì,当乌鸦和秃鹫消失时,太阳将永放光芒!”

    只有真主,全知幽明,伟大崇高!

    他是以电光昭示你们,以引起你们的恐惧和希望,并兴起密云。

    雷霆在赞颂真主超绝万物,众魔鬼因为畏惧他而攻歼他。他发出霹雳以击杀他所意yù者。他们为主而争论,而他是有强大谋略的。

    真实的祈祷只归于真主,他们舍他而祈祷的魔鬼,一点也不能答应他们的祈求。但他们好像一个人,把两只手掌伸向水中,以便水达到他的口,其实,水绝不会达到他的口的。不信道者的祈祷,只在迷误中。

    凡在天地间的万物,都顺服地或勉强地为真主而叩头,他们的yīn影也朝夕为他而叩头!

    真主的光辉大涨,彻底压过魔鬼的气焰,斯大林和列宁蹒跚着后退,躲避到最后的巨像下。他们在神威下瑟瑟发抖,再不能庇护罪人。天使的军团铺洒着烈火与刀剑,威慑着不信者的气焰。

    不信的卡菲勒,他们在真主的光辉中惨呼,在真理的降示中,依然抗拒着他。他们在魔鬼的诱惑中迷失,在甜言蜜语中沉沦。真主降下浩劫之流星,灾厄之火雨,惩罚所有不敬畏的人。烈焰滔天,焚烧着不奉教者的躯壳。他们冥顽不灵,向魔鬼祷告。

    “这是最后的斗争,

    只要我们集结起来,

    国际工协的理想,

    明天就会扩展到全人类。”

    尤里挥斥着双手,架起了巨像的臂膀;他们在卡菲勒的欢呼中合而为一。

    德意志的一个异端化为战锤,德意志的另一个异端变成巨镰,遥远东方卡菲勒的虚伪偶像送来了大炮!他们统统结合起来,向着倾天的烈火无谓地抵抗。魔鬼的群像有三只足,三只手,三张脸,列宁是理智,斯大林是裁决,尤里是拯救。

    他们自以为是秩序、是公平、是信仰。

    他们标榜善,却作恶;

    宣称生,实为死;

    伪作天堂,却入地狱!

    这样的魔鬼,必然在真主的利剑下灭亡!

    “你们就这样自信吗?!去吧,我的刽子手,终结这场闹剧!”

    魔宫中的大魔鬼嚣张地挑衅真主的军团,他已然陷入疯狂,不自量力。

    三头巨像咆哮着,金属的管道中喷shè着灼热的气体,弥漫着天空和大地。三把武器高高举起,锤子在震动,镰刀在切割,火炮在轰鸣!

    无数的雷霆在天地间闪耀,连大地都开始震动,无比巨大的刽子手魔像震撼着所有人,连真主利剑之上的信者都感到恐惧,想要退避。

    “不,坚持住,这是最后的考验!!”

    少女用厉喝阻止了信者的溃败,他们重新找回了勇气和毅力,发起最后的冲刺。

    魔鬼妄想用邪术让真主的信者们迷失,他注定失败。

    即使前进必死无疑,他们也一往无前。

    真主的勇士们如此无畏,站立在利剑之上插入云雾。巨像疯狂嘶吼,高举武器,迎着真主之剑。

    只一击,魔鬼的罪恶造物就崩塌。信奉魔鬼的罪人,不奉教的卡菲勒,还有无数痴愚的羔羊都被制裁的光芒打碎!

    一切妖魔已消散,信者怒视着瘫软于王座上的魔鬼,以主之名施以审判:

    “尤——里!!!!!!”

    ——————分割线——————

    这不可能……

    尤里喷出一口鲜血,力量,和澎湃的jīng神波动在这一刻远去,倒下来的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左右立即上前搀扶起总书记,这个人已经气息若离,血液止不住地从鼻孔,口腔还有皮下组织中渗出来。

    惊呼声接连不断,但尤里几乎听不到了。

    他从没遭遇过这么可笑的事情:他败给了一群真正的疯子!

    尤里有脑电波放大器,疯子们有真主,

    尤里有不计其数的防空导弹,疯子们有真主;

    尤里有超越地球所有人的心灵异能,疯子们还是有真主!

    谁来告诉他经过放大器定向投shè的心灵点播为什么会被区区一个被骗子神棍虚构的存在所打败?那些劫匪居然靠着被他蔑视敌视的信仰,挣脱了心灵控制,还重创了凌驾凡人的意志。

    这不科学!!

    游击队拿着RPG轰掉三代主战坦克已经是高难度了,但拿着那玩意爆掉航空母舰,完全就是奇幻故事嘛。区区一群被束缚在中世纪的野蛮人,除了空虚的信仰一无所有的野蛮人,凭什么和伟大的尤里抗衡!?

    可这一切居然发生了。

    三架飞机中的两架旧型号被过剩的火力撕成碎片,满载着的燃油成为燃烧的火雨,随着残骸覆盖了小半个城市,莫斯科各处都冒出零星的黑烟,就像是被空袭了一般。紧急出动的消防部队呼啸着在大街上奔驰。总的来看,情况应该得到了控制。

    唯独最后一架图-155。

    只玩过模拟器的劫匪顶着漫天的导弹,整个后半部的发动机都被炸得粉碎,大半个机身破破烂烂,连机翼都被撕裂下来。可这架以军用运输机为原型,使用新型材料技术和电子科技制造的客机,依然保持着相对完好的骨架。它没有按照预计那样变成漫天的碎片,而是整个一大坨顺着惯xìng砸下来。

    该死的安东诺夫,为什么一架民航要造这么坚固!

    他想要喊叫,将那股空前的失落和震惊吐出去。

    但他做不到。

    没有力气,没有jīng神,伟大的总书记已经太虚弱了。他现在真的变成被真主审判的魔鬼,jīng疲力竭地躺在大地上,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一坨燃烧的庞然大物径直撞上了高耸的列宁巨像。

    “轰——”

    数万吨钢铁遭遇高速撞击,图-155坚固的一体化骨架在硬碰硬的较量中败北,变形。前半截和后半截完全撕裂开来;无数大块的碎片掉落在方圆数公里的地面,简直就是天灾。还未撤离的人多有被波及,死伤人数直线上身。

    巨大的撞击力,让巨像失去了平衡,掉落的半截机身在列宁脚下燃烧。前半截在尤里的注视中飞过了广场,飞过了尤里头顶的天空,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将大半个克里姆林宫染上了橙红的烈火。

    尤里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连愤怒的情绪都无法鼓动起来,他被人拥抱着台上救护车,视线中高耸的巨像在烈火中倾倒。无数哭号、哀鸣、还有歇斯底里都不曾停歇,莫斯科陷入二战后最凄惨的痛苦中。

    苏联颜面无存的一幕,大概也随着电视信号在全世界直播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尤里闭上了眼睛。

第六章.尤里之怒(上)

    “……恐怖主义有两种表现形式:好的和坏的。我们所实行的是好的恐怖主义。我们不会停止杀害他们以及他们的支持者。

    除了武力之外,尤里什么也不知道。每一次他们杀死我们,我们都会杀死他们,这样恐怖主义才能实现平衡。每一个穆斯林都有义务参与战斗,杀死苏联人是第一选择。

    5月9rì的袭击,是且不仅仅是对真正的穆斯林在苏联、伊拉克、叙利亚、科索沃等地区,遭到与车臣一样的压迫和歧视的反抗。这关系到所有的伊斯兰国家!它惊醒了所有沉睡的真主子民去,促使其履行一个义不容辞的责任:迫切制定一个方案去解决威第六章.尤里之怒(上)胁人类安全的灾难。

    那就是苏联!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一事件都是伟大的。被摧毁的不仅仅是压迫的巨像,不仅仅是邪恶的宫殿,更是那个国家人民的士气。异教徒的偶像是合法的袭击目标,克里姆林宫的大火是摧毁苏联的经济和军事标志。

    如果我们对我们的人民的死难进行报复算是恐怖主义的话,那么历史将成为我们是恐怖主义分子的见证人。是的,我们杀死了他们中一些无辜的人,但这在宗教上和逻辑上都是合法的。

    至于那些谴责这个计划并孤立看待这起事件的人,并没有联系过去发生过的惨痛历史,且忽视了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所以他们的观点是狭隘的。他们的态度也无关任何宗教信仰,出发点也非来自理xìng。他们和那些不坚定的信众看到苏联帝国主义的威慑就茫然跟随其后,攻讦我们的信仰。

    真主的子民将真正团结起来,对抗这个灾难。穆斯林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些团体的压迫而沉默下去,我们必须反抗,必须将第六章.尤里之怒(上)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斩断,我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为此牺牲。

    这就是圣战!”

    清晰的液晶大屏幕上,是一个有着修长大胡子,围着白sè头巾的中年人。他像一个先知一样,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可笑的见解。这段来自CNN的画面,声称截取自一副神秘的录像带。

    贵为中奖的瓦西里耶维奇同志,对这个穿着简朴的形象并不陌生。

    “本.拉登……”他闷闷地抽了口烟斗,在刺鼻的味道中粗暴地命令:“给我关掉这些,统统关掉,我再也不想看到白头巾大胡子还有那个盗版的卡拉舍尼科夫!”

    他的命令被贯彻,这条新闻很快就被电视台掐掉。

    国家军事委员会、安全委员会还有zhèng fǔ首脑都都聚集在议会大厦,但大都像瓦西里一样默默地吸烟。袭击发生的最后,他们才被军队转移至此,可谓劫后余生。若不是飞机残骸坠落的轨道高了一点点,恐怖分子就能把苏联领导层给一锅端。

    但现在并不值得庆幸。

    没有人比这些高官显贵更清楚,现在的苏联是靠着什么在维持。经历了一连串动乱的苏联在短时间重新走向统一和繁荣,依仗的都是总书记尤里.马林的威望和……暴力。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暴君,残忍、冷酷、暴虐,伴随这些品质的是决心、智慧还有力量。只有尤里能驱使一百多个民族团结在苏联的红旗下——即使那是出于真空内爆弹的威力以及审判庭和法务部的子弹——只要尤里存在,北约就不敢东顾,中国也无胆被盟。

    只要尤里存在……

    摆在所有显贵面前是个无解的难题:他们很可能要失去这尊靠山了。

    就连背地里指责尤里专权dú cái、肆意妄为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此刻也感到了不曾感受到的虚弱。他宁愿被暴君所驱驰,也不希望苏联就此结束几十年来最繁荣昌盛的时期,进入权力倾轧的动乱中。

    那太可怕了。

    担当军事顾问、西方集群总司令的老元帅抽干最后一支烟,才发觉时间过了好久。他想要让勤务兵去再弄几包,刚好看见瓦西里在角落和人低声交谈着。

    “……目前的伤亡数据已经突破了一万,恐怕在清理完毕后还要更多。所有的暴力机构都参与调查,还没有发现恐怖分子的新动向……”

    冷不防一句话插进来:“你认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瓦西里回过一个侧脸,见识值得尊敬的老元帅,立即转身敬礼:“是的,元帅,可以看做袭击已经告一段落。”

    “损失真是惨重。”

    老元帅的叹息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所有人都在想问题。与无关紧要的伤亡数据相比,尤里的状况才是至关重要。他们必须确定总书记的病情,毕竟他之前的表现太吓人,被抬上救护车时几乎就是尸体。几乎所有人都倾其所能打听情况,有人已经在盘算“后尤里时代”的权利分配了!

    可惜,jǐng卫们阻止了他们的试探,铁面无私的军人,还有巡逻的政委们专心“护卫”着这些大人物,一刻不离。

    时间又过了许久,距离“胜利rì事件”发生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城市中的火灾大都扑灭,唯独克里姆林宫,那里几乎成为一片废墟,浓烟依旧。

    终于,事件后即刻失踪的国防部长出现了。

    作为尤里的金牌打手,谢洛夫在zhèng fǔ和军队中一向被看做“暴君之鞭”。只要他还在,苏军最强大的最可靠的军事武装就是尤里的后盾,没人有自信和三十万zhōng yāng近卫军抗衡——那是目前苏联最大最强的机动部队——阿赫梅罗耶夫的西方集群在近卫军面前就是没长大的婴儿,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军事素养都差了一筹,武器装备也存在差距。

    枯燥的寒暄过后,一些领导人聚集到一起,他们也只有结成集团,才能面对谢洛夫、以及他身后那个恐怖的影子。

    久加诺夫总理:“谢洛夫部长,我们必须见到总书记。”

    “领袖的状况属于绝密,现在不会见任何人。”

    国防部长完全不理会zhèng fǔ最高领导人的要求,他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控制苏共领导层”。恐怕这里的人早就意识到,四周遍布的军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不能搞定谢洛夫,那么一切都毫无意义。

    “听着,哪怕总书记已经快死了,我们也必须见到他,确认他的身体情况。”

    “你是在质疑我吗,久加诺夫总理?如果要进入紧急状态,启用代总书记,那也必须由军事委员会集体决定。”

    谢洛夫眼光不善,他脑中存在的东西只有“执行使命”,在尤里发布新的命令前,他不会有任何“尺度”。

    这一幕让瓦西里想笑:一群笨蛋,总书记一个指头就能碾碎你们;即使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那也是尤里.马林,仅仅依靠名字就能镇压半个世界的巨人。

    不过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却为久加诺夫一派增加了砝码:“如果你需要军事委员会的许可,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他的想法很容易被理解:总书记情况不明,万一发生以前那样的突然病逝,他们也可以有所准备,最快速度选出领导人稳定政局。

    军事委员会才是苏联的真正栋梁,也只有将军们统一意志,苏联才能真正获得稳定。

    “……”

    谢洛夫冷冷地瞪了老元帅一眼,心里计算的却是近卫军镇压西方集群所需要的兵力。他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尤里之下最有发言权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将军们的算计。

    【带他们过来,谢洛夫。】

    一道不可违背的意志贯穿了国防部长的神经。

    “好吧,同志们,军事委员会成员和总理跟我去见领袖。”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脑袋里都是钢铁的国防部长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

    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显然不在预料之中。之前领导们的态度让谢洛夫感到不快,在他的暗示下,来到议会大厦接待高官显贵的居然是审判庭专用车辆——黑sè的牛蛙装甲车。

    十几人的队伍瞬间沉默。

    而且他们在行驶过程中也发现了异常,车队并没有前往莫斯科任何一家医院,而是直接前往审判庭——尤里任职国防部长期间修建的那所钢铁城堡。

    “这不是医院的方向,你想要干什么,国防部长!”

    久加诺夫几乎以为这个人准备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甚至联想到了其“篡位”的过程。

    迎接总理的是谢洛夫机械地回答:“医院,是个幌子。为了防止刺杀,领袖已经到达秘密地点进行治疗。”

    嗯,大家都懂,尤里一直以来都有神秘倾向。

    “莫斯科还有这样的秘密?”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知道的不是很多。”谢洛夫一个眼神秒杀了问这句话的笨蛋。

    所有人立即闭嘴。“大清洗”期间,“你知道的太多了”可不仅仅是一个玩笑。

    “到了。”

    他们驶入了审判庭附近的空地,那里几年前应该是一个军事基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公园停车场。在这几年开发的“新莫斯科”好像和这里没半点关系,最近的居民区和工厂都在十公里外的地方。

    他们进入了1号车库。

    然后再一连串机械碰撞声中缓缓下降……

    C!!!

第七章.尤里之怒(下)

    护卫的车队当然被堵在了外面,审判庭的人早就养成了“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事”的习惯,泯灭掉了好奇心。所有在zhōng yāng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神秘一号车库”,但绝不会在审判庭以外的地方谈起它。

    虽然关于“一号位”的猜测从未停止过。有人说那是个研究室,也有人说那是密道,更有人相信那里直通尸体处理中心。

    真相就是一号只是某庞大的地下设施的出口之一。

    最高军事委员会的8名成员,还有久加诺夫总理站在三十个平方的货运电梯上沉默不语。升降台缓缓下降,标示的深度很快就达到400米,一座灯火通明的地下基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以苏联大型工程一向的过度浪费的标准,这里也实在太大了。初步的估算,这里的高度超过一百米,通明的灯火和用钢铁修筑的四壁、天顶使得这里充满了银白sè的科幻气质。这是个梯形的空间,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也是用金属建造,天顶上垂下了不少巨大的长方体建筑。空中连接着数条黑sè的直线,那是货运流水线。将军们为每一个设施赞叹,这里有人工湖、工厂,还有立体化的建筑群落,简直就是一个地下都市。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zhōng yāng的黑sè大金字塔。占据了整个地下都市四分之一的面积,高度也达到一半,塔上部浮现着一圈规整的有蓝sè线条,无数机器人从通道进出。

    “这里是……”

    谢洛夫对诸人的震惊感到很满意,这里的成果本来就有他参与的一份,连部分经费走的都是国防部的秘密账户。他理所当然地为大家解释:“第三新莫斯科,应对全球核战争的地下都市,苏维埃最强大的庇护所。设计规模足以容纳十万人正常生活,维持zhōng yāng机关运转。”

    “这里耗费的资金恐怕超过审判庭应有的经费了吧?”

    久加诺夫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大的建设计划所有人都一无所知”,谁都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自从苏联的工程师在通用型恐怖机器人基础上开发出了专业的自动化建筑机械后,基本的工程建设效率提高了上百倍。和审判庭隔着公园的区域就是新莫斯科的工业区,秘密机关在这几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大搞地下建设并不知值得探究的事情。

    总理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就连谢洛夫本人也不清楚克里姆林宫直接控制的秘密组织的具体结构,更遑论通晓其经费来源了。法务部和审判庭已经是庞大到让所有人仰望的国家安全机构,就连内务部和克格勃都要望其项背。

    升降台在一分多钟后达到底部,谢洛夫走到三层合金栅栏前,对着唯一一块显示屏,联通了个人终端。

    “识别代码……代码正确,指纹正确,瞳膜确认……”响起的是一连串电子模拟声,坚不可摧的栅栏也随之缓缓开启。在谢洛夫一行进入地下基地前就得到消息的负责人在外笑脸相迎:“欢迎来到‘黄金王座’,谢洛夫阁下。”

    虽然在这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谢洛夫还是记得这个曾被他认为是人渣的家伙——审判庭某机密任务执行人之一,曾担任基辅军区审判官的赞采夫.别林斯基上校——这个人的专业居然是通过国家福利机关诱拐孤儿进行人体实验。

    即使上校表现得再恭敬并且军人气息十足,国防部长依然没有给他好脸sè,几乎是用下巴对着这人,傲慢的说:“上校,我要立即确认领袖是否健康。”

    “当然,阁下。”别林斯基努力表现地不卑不亢,因为知道这位正义感强烈但忠诚度更高的部长不喜欢他的工作,且隶属不同系统,他从未想真正去巴结任何高官显贵——那可能会让他的生命在最高审判下泯灭。他与所有人一一见礼,坐上基地专用的电动车,向他们介绍沿途的“风光”。

    至于被问道“总书记到底如何”,上校先生永远是笑而不语。

    一行人无心观光,他们一直在电机转动的噪音中进入金字塔,穿过重重保卫,在机器的簇拥下再次下降,直到一位科研工作者带着团队恭候在巨大的钢铁之门外。

    “帕夫利琴科博士,有劳了。”别林斯基带着护卫队遥遥向其敬礼,就像刻在金字塔外的那句“知识就是力量,悉心护之”的标语,他一丝不苟地履行着教条。

    “我的荣幸。”帕夫利琴科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谢洛夫。作为大脑和jīng神研究的专家,他在这里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博士面对十几位高官,也不曾露出恭维,他知道,zhèng fǔ和军队都只是总书记控制国家的手段;而他这样的顶尖科学家才是推动苏维埃进步的决定xìng力量,尤里对他们永远是宽容的,并且决不允许任何外力插手其中。

    “部长同志,领袖的状况已经安定下来,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会面。”帕夫利琴科开启了最终的门扉,露出极其壮观的大殿。

    那是由几十根数人环抱犹有不及的立柱所支撑的宫殿,规整的刻线密布每一块金属板,幽蓝的光线在其中流动着。一行人仰起脖子也只看到这无数光亮的线条来自天穹之上,将此处化为异界的模样。那些线条就像是生物的血管,流通的血液最终集中到宫殿zhōng yāng高耸的小型金字塔上。

    怪物呼吸的声音……

    怪物心跳的震动……

    怪物神经的颤抖……

    如果说金属和电线搭建的宫殿是人类异常审美的结晶,那么它现在就化为怪物的巢穴。所有人在将目光锁定在金字塔尖端时,立刻意识到——

    尤里,就在这里。

    “这……是……”

    久加诺夫久久才说出一个词,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卢卡申科为他补完了这句话:“总书记。”

    他随即询问必然知情的博士:“这到底是怎么了?”

    “生命维持装置。”

    不需要确认了,那就是尤里的声音。尽管其中充斥了金属和电子的介质,听起来活像一个机械;但毫无疑问,经常聆听其教导的一行人可以立刻指认:尤里.马林。

    “总书记!”

    “出乎意料吗……久加诺夫?”

    “不——这实在是……”

    难以置信?无法理解?

    苏联总理的思绪简直是一团乱,在无数杂念中总会伴随几分恐慌,就像他之前上千次觐见这位苏维埃的统治者时一样,他几乎要弯下腰来,显示臣服与卑微。

    一只有力的胳膊撑起了他,阿赫梅罗耶夫元帅昂起**者的头颅,询问道:“尊敬的总书记,您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中?”

    如果这只是科技演绎出的把戏,那么元帅不介意立刻更换一个能支撑苏维埃的领导人。他们需要的是支撑起这个国家的擎天柱,而不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木乃伊。

    出来解释的是帕夫利琴科,他很自豪地介绍起自己的研究成果:“总书记的**技能将在生命维持装置中维持低消耗睡眠状态,利用脑波连接设备,总书记的思维信号可以被转换为声音和图像。他可以依靠这套设备维持正常的交流。”

    这其中,只有脑电波转换设备是他的杰作,但恰好是最重要的。他也理所当然受到了领袖的重视,人生即将登上颠覆。

    “这可真是……”众人发出了感叹。

    “很难以令人相信?是的,我知道。”尤里机械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真实了许多,更贴近人的发音:“我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过去参与的实验在我身上留下了永久xìng的损伤,这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这个装置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勃列rì涅夫同志和安德罗波夫同志突然离去的状况,以至于权力交接出现动荡。所以——”

    “——给我收起你们的小心思!”

    他完全是在咆哮,即使相隔很远,人们还是感受到了怒火从四面八方集中起来。

    一个半透明的影像,在他们面前出现。

    “总书记!”

    科学的化身,力量的集合,苏维埃最强的统治者,挣脱了**的束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他那在逻辑引擎运算下渐渐真实起来的面孔上完全是扭曲的表情,让人感到切身的惊惧;总书记即使批示无数的处决令,也只会是冷酷的。

    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暴怒的北极熊。

    阿赫梅罗耶夫一直不喜欢yīn险冷酷的总书记,这时候觉得他才像是真正的苏联人应该有的姿态。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欣慰”,因为他们马上就领教了暴怒之尤里的可怕咒骂:“这是一次可怕的事故,从防卫军到克格勃、内务部、法务部、审判庭,还有我们不计其数的监察设备,没人发现这一次恐怖袭击。苏维埃的旗帜在烈火中燃烧,而我的幕僚们却急于争权夺利——”

    一片关节打颤的声音,难为这些中老年人了。久加诺夫因为之前串联其他zhōng yāng领导的前科,这时几乎跪下来哀道:“总书记,我们……”

    他没有得到辩解的机会,在绝望的目光中,尤里下达了命令。

    “以下的人留下,瓦西里耶维奇、谢洛夫、久加诺夫和卢卡申科。”(注1)

    总书记用一句话解决了所有人躁动的心思。他留下了对外情报头子,自己的狗,不安分的官僚总裁和值得信任的队友。出去的人好歹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总书记原形毕露的样子,必须被忘记。

    尤里的虚像,在人们离开后,不停地震动着。

    “都他妈是些渣渣!我的将军和所有的机关全都是渣渣!!!”

    被一群看不上眼的恐怖分子揍得半死,尤里能保留一丝理智那是马克思的辩证法忽悠的结果。

    “你们怎么能让恐怖分子大摇大摆地进入莫斯科!我们的情报机关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吗?!所有的官员都试图欺瞒我,甚至克格勃也是!这些官僚和将军都是些不忠不义的懦夫!我养这些懦夫,叛徒,饭桶——”

    即使是被认为“懦弱”的久加诺夫,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总书记,这样说有些过分……”

    “——这些人都是苏联人民的渣滓!没有荣誉感!称自己是将军不过因为,你们在军事学院里待了几年,和不知道在哪里的野蛮人打一场连局部战争都比不上的冲突,还他妈都打输了!你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尤里凶狠的目光扫过四个人,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颅。

    即使是虚影,那也是尤里的虚影。这位总书记的训诫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们都仿佛看到了接下来子弹乱飞人头滚滚的画面。

    “多少年了,军队只会伸手向我要钱要装备,官僚只会向我询问‘做什么’还要我告诉他们‘怎么做!你们所做的只是在脱我的后腿!我早该将所有的废物都清洗掉,而不是保留一批当做耻辱的种子!”

    尤里的毒舌突出一连串词,骂人都不重样的,躺在维生装置中的**,隐约可见神经激动引发的怒容;营养液和调和的药物顺着导管流入,维持着心灵躁动的领袖驱动无双的力量,连殿堂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我从来没有进过军校,但我一个人征服了东欧!我一个人带着你们这群废物对抗整个世界,可你们连一点最基本的安全工作都做不好!!!”

    “叛徒,”他的手指划过每一个人,他们都被突然降临的重压按得跪地,即使再怎么抗拒,也无法驱散那股腿软的恐惧,“从一开始就对我欺骗和背叛!对苏联人民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但所有的叛徒都要偿还血债,用他们自己的血。他们将溺死在自己的血液里!”

    “所有的命令都没有得到贯彻,拖沓的作风没有改变,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我怎么去领导?”

    如果这个房间有能被领袖抓取的东西,恐怕早就被砸烂了吧。卢卡申科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个英明的领导人将狂暴的一面暴露无遗,却无法施加任何谏言。克里姆林宫完了,列宁的塑像完了,总书记重伤,莫斯科死了上万人。放在斯大林时代恐怕连克格勃主席都要被枪毙了,这顿骂换来的是稳定的话,那就是值得的。

    “开始了。战争开始了。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们任何人以为我将就此离开领导人的地位,那么你们错了。”

    久加诺夫顺从地把头深深埋下去,不敢有半点异动。

    “现在都给我滚回去工作,动员我的军团,动员我的党员,动员我所有的人民,给我把那个愚昧落后世界变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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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此时四人职位分别是克格勃委员会主席,国防部长,总理,zhōng yāng总务部部长。顺带一提,尤里的正式职位是苏共zhōng yāng总书记、军事委员会主席、安全委员会主席、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苏联总统职位空悬,和没有差不多。

    PS:16rì回上海,17rì开始更新将回到正常速度。

第八章.最后的新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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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爆.炸、民航劫机、阅兵式袭.击,还有……

    “尤里之死?!”

    全球各大新闻媒体停留在莫斯科的记者们纷纷惊呼这个带有爆.炸xìng意义的标题,他们比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灵敏,比掠食中的豺狼更凶蛮;在事.件发生后不到一小时,还在冒烟的城市,大街小巷中就填充进很长一段时光里被官方机.构当做古拉格主要填充物之一的异常生命体。(.)

    “真是浮躁的菜鸟……”王启年看到一位异国的同行在被执勤的内务部jǐng.察痛打一顿扔进“jǐng用牛蛙装甲车”后,为其倒霉的遭遇感叹了一句;几秒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标准一号”套餐上。

    他才不会告诉自己的菜鸟搭档这是为了节省经费才选苏联无人公共快餐厅连.锁店最便宜的组合;他只会告诉年轻人只有土豆泥和一份肉汤浇头的菜品非常适合在这种危险的时刻打发时间,同时餐厅的位置恰好可以观察到大街的状况。

    这是老行当的经验,你这个刚出象牙塔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

    “当其他人盲目追寻真.实的时候,记住,万物皆虚;当其他人被道.德和法.律束缚住的时候,记住,万事皆允……”王启年在刚才那位记者的摄影师也被打晕抓上车后,提点着同伴。作为常驻莫斯科的记者,他已经.学会“知道的越多,享受的越少”这个道理,当大街上奔驰着黑sè装甲车开始,他就不再试图从苏联的国.家暴.力机.关中打探到任何消息。

    “我们耕耘于黑.暗,服.务于光.明。”实习记者夏杜尹接下了前辈的话头,一脸不耐烦地把自己的那份放进王启年的端盘中:“我们是记者……下次盗用审判庭那些奇闻异事时请注意知识产权,即使我是个菜鸟,还是听过‘克格勃暗.杀厅’的名号的。”她抖了抖自己若有若无的飞机场,看王启年的眼神就像是注视一位怠工的笨.蛋:“那么大记者同志,您能给我这个末学后.进解释下,我们在这样的‘黑.暗’中如何为光.明服.务么?我们刚才过来时可是有法务部的特工在封.锁道理哎,难道要先向大使馆求助?”

    王启年看到了无数卡路里在盘中聚.集,他捏了捏肚子上的赘肉。因为气候和饮食习惯的关系,即使是最便宜的套餐,蕴含的能量对王启年来说还是过剩的。

    什么以“苗条有型的二尺腰围的名义”啊,真是羡慕嫉妒恨啊……这绝对是报复!

    王记者斜着眼,把目光放到匆匆路过的一位大辫子姑娘的山峰上。“据说苏联人的食物有助于某些恰当的部位充分发.育……”他用纯洁无辜的表情阐述着自己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传言。

    夏杜尹立刻拿回了自己的盘子。

    “年轻人,耐心;现在的焦躁只会让即将出现的机会从指间白白流失。”王启年老神在在地磨蹭着:“别忘了,我们是新华社的,和中.央电视台的同行们一样,拿的可是‘外交型’终端,如果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道消息错过真正重大的新闻,呵呵……”

    他这幅老油条(流氓……)的态度让年轻的女实习生皱了皱秀眉,她没有再次尝试徒劳无功的纠正举措,毕竟王启年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记者,可不是总参二部的特勤。/

    她的终端震动着,“外交型”和随签证一起发给外国人的终端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拨打国际长途和登录苏联的国.家网络,获得等同于普通苏联公.民的公共服.务;这只会发给使馆人员和被许可的派驻记者。夏杜尹的这一部比王启年多了一些额外功能,比如可开关的追踪定位系统,以及接受特定的邮件并解码;当然,这个前辈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一点的,他连自己随时被苏联情报部门监.管这一条都不清楚。

    她打开了图片文档,调到自己刚收到的小侄.子的照片上。

    王启年头凑过来,刚好看到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熊孩子:“哦,这是你儿子?”

    “你觉得只有二十二岁的我是怎样生出六岁的儿子的?”夏杜尹再次感叹自己搭档的不良习惯,这个年代遇上如此不纯洁的同事绝对是运气问题,“是侄.儿,我姐姐的孩子。我们家的骄傲!”

    也是出sè到让亲身父母心惊胆颤的妖孽……

    “叫什么?”

    夏杜尹抿了抿嘴,很无奈地说:“黄润发……”

    “噗——”王启年庆幸自己没点伏特加味的功能饮料,“我没笑,真的……”

    “随便,我姐夫是那个演员的影迷。”

    “真巧,我也有个不知道是侄.儿还是侄.女的小辈,”王启年打开了话匣子,把话题转向温馨的方向,“陈安平,家里人都叫他‘公主’。”

    “是吗,听起来是个很混.蛋的小家伙。”实习生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把终端屏幕翘.起来不让王启年看到。

    图片载入中,特殊的程序扫描着这张照片,很快就分析出一段完整的句子。

    一个命令,一个任务。在苏联无孔不入的全社.会监控体.系下,天.朝的情报人员异想天开地钻了技术上的空子;对铁幕下的智能程序来说,一个汉字和一张图片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夏杜尹匆匆浏览过命令,随手将其删除,然后重新开启被动定位功能。

    王启年依然恬噪,从家里的小混.蛋又转到尤里和七十二个美.处.女秘.的绯闻上,咸湿指数直线上升。

    这应该算sāo扰了……

    终于,忍无可忍的女实习生用小技巧让话题走上比较靠谱的方向:“前辈,你倒不如说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我洗耳恭听。”

    伴随着话语的是妩媚中带着鼓励的眼神。

    “哦,我们的小同志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那好,我今天就来侃一侃。”三十岁依然单身的大记者立即中招,男人的表现yù修正了荷尔蒙作用的方向:“不管是谁,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下场。毛子们一点就着的xìng子这些年就没改过,拉.登跳出来说他就是干下这些事的大英雄,那么很快就要面对动员起来的苏联人。”

    “大英雄?”

    他嘴角一扬,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当然是英雄,你不会以为苏修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解了。”夏杜尹眯着眼角,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上面安排的同事是个“美分”。

    幸好她自己不是“卢布”,不然这场面就让人头疼了。

    “那是上面宣.传的,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可是知道不少内.幕。咳咳,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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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拉克,巴格达……

    “总之,阿富汗没有胜算。”

    拉.登在前往南方巴士拉的汽车上,对着来迎接自己的扎卡耶夫说。“基.地”组.织对莫斯科发动“胜利rì袭.击”的事.件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这个水蓝sè的星球,他这个大头.目会在法奥登船前往巴基斯坦,通.过陆路回到阿富汗。在那里,拉.登将完成他自己的宿命。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命运。

    扎卡耶夫有些不相信,作为小人物的他从未被苏联人放在心上,他依然相信阿富汗人将在山区地形的帮助下拖垮暴怒的苏联人,就像十几年.前他们做的那样:“阿富汗能打败俄国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在美国、欧洲还有中.国人的帮助下?”

    扎卡耶夫沉默了。

    乌克兰曾经有着美国和西欧的倾力支持,最后所有奋战的人都被尤里从那块土地上抹去。这些年,他参加过科索沃独.立阵线,协助过伊拉克真.主战斗团;他们数次遭遇苏联机器人的围剿,曾经团结在一起的弟兄们已经所剩无几,配合拉.登袭.击莫斯科是车臣人最后的反.抗。

    惊人的成功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他是抓.住最后一捆稻草的人,在悬崖下仰望拉.登:“你不是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吗,好像连魔鬼都被.干掉了,你已经是穆.斯.林的英雄、圣.人了!”

    “我们什么也不是,我的兄弟。”拉.登半闭着眼睛,将手中的本翻过一页:“我们摧毁了苏联多少工厂?杀死了多少科学家?消灭了多少军.队?真的让那个魔鬼伤筋动骨了?看看这个,他们在去年一年生产了超过两百万工.农业机器人,武.装了一百五十辆天启,有了与‘尼米兹’相提并论的航空母舰;他们的的土地上产出了三亿吨粮食,销.售了二百万辆汽车,生产了三亿六千万吨钢铁,增加了八千公里铁路。他们今年才宣布试验超高速铁路和重载铁路,装备了最新型的战斗机。你说说,我亲爱的朋友,我们重创了苏联么?”

    拉.登甩下一本最新版的《苏联国.家年鉴》。每年第一季度,苏联官方都会发行刊物刊登上一年度的各项总结,包括工.农业生产数据、最新科技成果、国.家发展计划还有可公开的军事项目。

    要击败敌人,首先就要了解他。苏联一贯的封闭,让这本年刊成为外人了解苏联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渠道。

    “我想我明白了,如果必然失败的话,那为什么要发动这次袭.击?”

    “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么?你真应该看看这本红宝。”拉.登将手中本的封面给扎卡耶夫看,他指着那个触目惊心的光头烫金头像:“这个是最自大的魔鬼,尽其所能的颠.覆这个世界;他否定真.主,否定信者存在的意义,又野心勃勃的妄图控.制穆.斯.林世代.生存的土地。”

    扎卡耶夫的记忆在瞬间回到了那个吞噬所有光线的时刻,他闭紧了双目,用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我知道,你说过。你说过,那个魔鬼是伊.斯.兰最大的敌人,也是最恐怖的敌人,我们都看到了这一点。他只是挥动了下胳膊就摧毁了阿富汗的希望,跺跺脚就让伊拉克的雄狮沦陷;当他砸下拳头时,我在车臣的弟兄们被毁灭,科索沃的战士们被收割。”

    “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唤.醒穆.斯.林战斗的意志,而不是在魔鬼的力量下屈服。”拉.登像是一个满是智慧的贤者,安抚着激动的扎卡耶夫。他眼中的光芒,他心中的光芒照亮了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穆.斯.林的黑.暗人生,给予其被尤里粉碎的生存意志:“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英雄,只是在邪.恶的帝.国爪牙下挣扎的殉道者。美国人利.用我们,欧洲人利.用我们,中.国人也想要利.用我们,但他们都不会真正支持我们。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去牺牲,但是,我希望那是有价值的,对所有穆.斯.林有益的牺牲,而不是被强.权支配下成为他们的炮灰。”

    车厢内,拉.登的光彩让扎卡耶夫热泪盈眶:“我,是个战士,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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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这样,拉.登是个富有阿.拉.伯穆.斯.林特sè的文艺青年;现在萨.达.姆和巴沙尔已经是苏联在中东的看门犬,而且他们在中亚地区的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那位总..记的理论是基于马.克.思理论的原教旨共.产主.义,生产力的变革已经开始颠.覆古往今来的一切传统思想文化,首当其冲就是穆.斯.林。用浅显的话说,随着苏修力量的强大并将智能化大生产向中东地区推.广,势必造成伊.斯.兰世界的毁灭。萨.达.姆也许看到了这种趋势,但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权.势,已经背叛了宗.教信.仰。”

    虽然有很多不足和疏漏,总体上还是很有见解的嘛。

    夏杜尹对这个她印象中只会敲键盘的“前辈”高看一眼,从穷酸知识青年上升到键盘政.治家的程度。

    “所以,现在国内主张和苏修维持友好的人都是卖.国贼,迟早有一天,毛子会消灭我们的文明,奴.役我们的人.民;我不想看到有人对我们女儿说‘国.家需要你的子.宫’然后将她嫁给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家伙……嘿,你有在听吗?”

    夏杜尹用天真的笑容很无辜地指了指王启年身后。

    一身黑sè……

    王启年转头后愣了足有一分钟,他在看到那个著名的标志时几乎吓尿了。

    一个渺小的外国记者,享受被审判官居高临下瞪视的特殊待遇,他这一辈子绝对值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看到实习生用嘴唇说“放心,他们不懂汉语”,才猛然醒.悟自己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王大记者就听到一口机械电子味道十足的普通话:“新华社的记者同志,上车。放心,通用翻译软件还是最初的测试版,我相信刚才听到的那些和它原本的意思差距巨大。”

    信你有鬼啊!!

    有没有搞错,苏修神马时候又拿出这么凶.残的东西了,那个终端的功能也太强大了!只要对着话筒就能实时翻译啊?!

    王启年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几乎破膛而出,被审判官盯着的后脑勺随时都有挨枪子的预感。知道夏杜尹把他的脚趾头踩得疼痛,才从这种恐.慌中解.放出来,强.制镇定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送你们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共~产~主~义~中~国的同志们。”

    C

第九章.最后的新月(二)

    当夏杜尹轻巧地跳下装甲车时,王启年几乎立刻就被踹了出来,在空中飞过一个短暂的距离,一张大饼脸狠狠砸在坚硬平滑的水泥板上。

    “好样的!”实习记者偷偷比出一个大拇指,一点为同伴倒霉而叫屈的情感都欠奉,反而偷偷用终端拍下这一幕。

    若是这时候有什么防卫炮塔从地面下钻出来就更应景了。

    王启年在地上趴了议会,亲吻大地的举动撞破了嘴角,在莫斯科新闻中心大楼前留下了点纪念——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要。找审判庭收利息的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转一下,和那群无法无天的秘密jǐng察要求赔偿的人果断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时候早有不少“被允许”的媒体进入了会场,王启年和夏杜尹被守卫的内务jǐng察详细检查了随身物品,才被放行。实习记者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一堆被检查出来的照相机录音机等设备。

    她到底是第一次参与苏联特sè的发布会,不由得为被没收物品的记者们感到可惜。

    “我们只记录新闻稿么?”

    “发布会录像和录音在结束后会发给我们,毛子的审查官需要‘修正’一下。”王启年见怪不怪,他知道苏联人绝对不会费事把没收的相机编号以便物归原主,发布会结束后被冒领相机的新手记者数之不尽。

    他们在会场内随便占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后面几排三三两两坐着的记者都是熟人,王启年一一点头致意,边告诉实习生:“记着,等会发布会别出声,记下前面那些傻瓜的提问。”

    夏杜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清纯天真:“我们居然不提问?”

    王启年这时候又感受到了身为前辈见多识广的优越感,摸了摸还在疼的嘴角,用嘲讽的语气标榜自己的见识:“你认为和前面几排的新手抢提问机会有意思?新闻发布会只是个过场,你看那边几个和我们一排的,《费加罗报》、《纽约时报》、《每rì电讯》,那都是世界xìng媒体的记者;在苏联待久了,你会习惯这样的工作。”

    “哦,好像你已经知道新闻发布会上会发生什么一样?”实习生几乎要冷笑出来,这一刹那显露出不一般的冷眼风情,把王大魔导晃得眼花缭乱:“这也是前辈的经验?”

    “好吧,让我告诉你们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已经领会过“测试版语音翻译软件”,可不想再遭一回罪。

    王启年指着有些忙碌的主席台,小声但优越感十足地说:“很快苏联人会公开宣布他们的大光头安然无恙,虔诚的信徒站成一排向每一个人承诺。”

    一连串的勋章从幕后走上来,夏杜尹很惊讶地看到连阿赫梅罗耶夫这样的功勋老元帅都出现在台上。一排晃眼的军装中,出现了克格勃主席、防卫军将军、空军和司令、军事委员会参谋还有一直被当做笑话的久加诺夫总理!?

    “首先,他们会赞美苏联zhèng fǔ的高效率救灾措施,让莫斯科的伤亡“仅仅保持在数万人”,世界因为一些先进个人的努力变得更安全,他们会获得表扬或晋升。然后他们会告诉所有人,一个叫拉登还是拉稀的混蛋和他那喜欢捣蛋的儿童俱乐部将被完全摧毁。西方的记者必然会提出刁钻的问题,基本上都是质疑苏联的安全防卫能力,少数够胆的家伙还会说“是否是苏联的霸权政策让其自食其果”;当然,这样的人会被驱逐出境并永久xìng拒签,回到西方后他们会被一些人当做正面对抗红sè恶魔的英雄。但最后,苏联人还是会让一切看起来仅仅有条,充满伟光正的正能量。”

    话音刚落,久加诺夫就用沉痛的哀悼为死难者送终,然后开始了亘长的发言:“经过莫斯科机关干部、**员还有防卫军官兵的共同努力……”

    夏杜尹的眼角随着俄语有节奏的跳动着,一直到毫无意义的通报结束为止,她都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可笑了。之后的记者提问时间更是让实习生感到恶心,一如王启年的先知先觉,几个“发言不当”的记者勒令闭嘴,久加诺夫总理在全力粉饰太平,强调“苏联有能力控制一切事态”,并且确认“绝对不会发生进一步恐怖事件”。关于尤里.马林的个人状况,只承认“有一点小状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否认了之前关于其“重伤、死亡”之类的谣言。

    真的是一个过场,所有人都在扮演既定的角sè。

    “真是……”夏杜尹理解王启年为啥对苏联有些愤世嫉俗的想法了,实际见识过国家总理的官僚习气和硬邦邦的媒体风气,很容易联想到这个社会的严酷xìng。国内宣传中那个不断创造奇迹,并标榜代表**最先进发展方向的苏联只是这个社会的表象,她远不如看上去那样美好。

    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各种资料,对于苏联戈尔巴乔夫时代的那场危机的评述,以及中苏两国之间不同道路的对比论证。其中有一条出现在内参中的论断就是“苏联正在走上斯大林时代僵化体制的老路,他们的社会结构并没有发生显著变化,只是被爆发xìng的科技增长强行向前推进。”

    她小声念出那份资料最后的一句话:“苏联走向崩溃的时间被人为推迟了……”

    “崩溃?因为这起袭击?”王启年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指着还在轮番挑战大魔头的记者们说:“看看那边,他们这样做的理由跟你认为苏联会因为一场恐怖袭击而崩溃的理由一样。我采访过这个世界上称自己为领导或者其他什么有权势的人。这些人其中大多数将苏联看做敌人,或者是将要变成敌人的人;世界上最大的武器输出者、制造者来自克里姆林宫,**的总书记,他们支持的“革命武装”每天在全世界造成的伤亡比所有恐怖分子十年加起来的数量还多。”

    他越说越小声,几乎是贴着实习生的肩膀占便宜:“有传言说尤里亲自任命一些毫无廉耻和道德的人渣——无论是否是本国公民——在世界各地散步混乱和死亡,用子弹换取政治、经济或者战略资源。有人私底下告诉我那些无法无天的混蛋甚至把贿赂送进了白宫,连克林顿都因为苏联的军火贸易收益匪浅。苏联的触角在几年间遍布全世界,虽然他们表面上维持着虚伪的笑容,披着和平的外衣大力发展经济,但谁都知道克里姆林宫的本xìng,这不过是苏联战略进攻的前奏。”

    夏杜尹眨了眨眼睛,把这个键盘政治家的能力再次拔高了一点点。

    记者们前仆后继地探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者用语言陷阱制造自己想要的结果;台上的总理和将军轮番对抗这些自以为是无冕之王的战五渣。在一个角落,克格勃特工记录着名字,准备回头就将一些闹得欢的家伙踢出铁幕。

    夏杜尹已经不把心思放在记者提问上了,因为那确实毫无意义;出席人员的身份只是显示苏联对此事件的重视,他们只是想传达出这样的信息:北极熊很愤怒,有人要付出代价。

    “你看,我们可以认为苏修是邪恶的,但可悲的是我们不得不和这些邪恶的家伙打交道。本.拉登或许给了那个光头狠狠一拳,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但除了激起这些毛子的怒火外什么都没办到,我已经看到了几亿头愤怒的北极熊在摩拳擦掌,几倍于其的观众摇旗呐喊,无数人要从冲突中的世界捞取利润。”王启年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见解,让人很难把这个中年和如此有深度的内容联系在一起。夏杜尹觉得他在莫斯科的rì子肯定值得大书特书,只有在这里跌打滚爬的人才能深入了解这个国家的实质。

    “就连我们的祖国也不例外,保.利集团恐怕正在清点库存的五六式和107火箭弹,据说上次阿富汗战争为国内的工厂提供了几十亿美元的利润,这一次恐怕会更多。zhèng fǔ更会借此机会从西方捞取更多经济利益,在美苏之间继续左右逢源的把戏……”

    好吧,王启年王大记者你今天很帅气,所以新闻稿果断还是交给您这样的前辈高人来写,怎么样?

    “……哎!?”

    ————————分割线——————

    本.拉登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那本写满了他的胡言乱语的绿皮本子。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后,继续记录下去:

    我的一生都想远离暴力,但其实我更该接近它才对,这是人类的天xìng,人类最早遗骸的胸腔中,就有矛头。

    我的半辈子都在和武器打交道,尽管有个军火商声称绝对不和我做生意,不是因为道德问题,而是我的支票总是跳票。

    每一个在中东的派系,喜欢给自己起一些高尚的名字,解放这个,爱国那个,或者共和或mín zhǔ什么的;西方的报纸管这样的叫zì yóu战士,或者圣战者,尽管他们从不读《古兰经》,还往往视我们为危险的异教徒。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实际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们渴望战争吗?我们向往杀戮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扔掉枪,扔掉口号,剩下的人只是一些在赤贫中饱受折磨的可怜虫。每天诵读经文是唯一可以安抚千疮百孔之灵魂的手段。当我满怀热情投入到阿富汗的反苏圣战中时,我相信那是真主赐予我们理所当然的权利。而战争胜利后,这些可怜虫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人,他们中有富贵,有贫穷,有高尚,有卑贱。穆斯林以不同教派的名义互相攻讦甚至自相残杀;贪图世间享乐的穆斯林权势者投靠了美国或者苏联,为了两极的利益争锋相对。跨国公司和财团们怂恿着破碎的**,将她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蚕食、侵吞、奴役,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这一百多年来,真主的子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流尽了鲜血,对同族仇恨已经深入骨髓。

    世间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往往最残忍的暴行都出自声称自己为zì yóu战士的人们。在正义高尚的名义下沾染亲友同胞的血液,是对人xìng、对真主的背叛。

    “我要纠正这一切……”

    他的胡子哆嗦着,饮下一碗清水。

    扎卡耶夫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先生,我们到了,准备上船吧。”

第十章.最后的新月(三)

    扎卡耶夫和拉.登的相识缘于一个可耻的死亡商人,那个有着和赤sè大恶.魔同样名字的男人在贩卖枪.支弹.药的时候开过“绝不和拉.登做生意”的玩笑,也让扎卡耶夫记住了这个名字。拉.登和他的“基.地”组.织原本并不怎么出名——和阿富汗北方联.盟军总帅,著名的潘杰希尔之狮,曾重创苏军的艾哈迈德.沙阿.马苏德将军(注1)相比,拉.登确实只是苏联眼中的战五渣。但在见到这个人后,尽管只有不多时间的相处,扎卡耶夫已经相信拉.登是一位有着杰出智慧和力量的人:恪守戒.律,生活简朴,心中蕴藏着理想的火焰并坚持不懈地带领他的追随者付诸于行动。

    就像当初追随尤里.马林掀起赤sè风暴的乌里扬诺夫斯克某装甲部.队一样,以扎卡耶夫为首的车臣独.立武.装向拉.登效忠。

    作为唯一一支有和苏联机器人对抗经验,并且还活着的武.装分.子,拉.登对扎卡耶夫委以重任;对莫斯科的袭.击就是他和拉.登联手策划的杰作!

    拉.登重用扎卡耶夫这样的外人并不奇怪。

    数年.前这个从“染血情人节事.件”中幸存的车臣人带着所剩不多的队伍从苏军血.腥的围剿中逃离北方的大地,翻越高加索山脉来到中东地区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失意者。但几年磨练后,他眼神中不屈的光芒让还在迷茫的拉.登仿佛看到了最初投身于阿富汗圣.战的自己。拉.登收留了这个失去了家园的汉子,也因为扎卡耶夫有着和苏联新式部.队对抗的经验。

    虽然他常常自嘲那些经历都是“从一场惨败奔向另一场惨败”,但能从野蛮的苏联人手中活下来,本身就值得大书特书。随着东南欧地区局势走向平缓,苏联在收复了势力范围后转向全面战略收缩,无数因为各种原因离开那个国度的人成为了漂泊的幽.灵。扎卡耶夫和他的伙计们当过佣兵,搞过破.坏,走私过毒.品;他干了一系列在年轻时看来完全不可能的坏事,只在有些时候才会想起甜美的家园。

    前往巴基斯坦的海路算得上漫长,印度洋的海浪让这艘邮轮颠簸起来,船舱内的扎卡耶夫很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晕船。不过这种程度的异常想要击败一个在高加索和恐怖机器人捉迷藏的男人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只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就足够了。

    在闲暇的时间,这个饱经风霜的车臣汉子会读一下那位有着茂.密大胡子的穆.斯.林圣者的笔记。拉.登并不介意,且常常鼓励属下这样做——尽管平易近人的他更多将这些人当做志同道合的伙伴——探讨这些不成熟的思想。很多内容即使是扎卡耶夫这样“不虔诚的车臣人”也觉得和传统教.义相差甚远,看得出来,这其中相当多地借鉴了马.克.思的阶.级理论,还有不少毛的文章。

    扎卡耶夫当过军官,打过仗,当过反贼,领.导过游击队,他对毛的理论并不陌生;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毛和他的渗透战争和持久斗.争的理论就一直“激励”着世界各地不甘寂寞之人的野心,成为以弱敌强的指导xìng思想。不过这种理论用在结构松散的军事组.织上往往会起到反效果,扎卡耶夫的敌人也强大过头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推崇非对称作战。

    绿皮本子翻到了下一页。

    “第三世界动.荡的根源除了西方基.督教的传教士传统外,还要追述到中世纪欧洲破碎的版图上持续数百年的宫廷政.治游戏;在启蒙运.动时期,这种势力斗.争和发展中的资本主.义经济结合,形成的社.会单线演化的哲学观。前者,认为由丑陋剥削者虚构出的宗.教代.表了唯一真.理,只有这种宗.教得到“普世”,人类才可能得.救。这种狂.热的传教士jīng神,是西方世界向其他地区强行输出其政.治和经济模式的重要动力,也是现代意识形态斗.争的起源。

    后者,把世界看成是一个简单的由落后向“先进”的单向进程,在此基础上,认为“西方模式”是人类最先进成就的“历.史终结论”在1⑨88年被资本主.义的走.狗提出;这种傲慢的理论也促使了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的对抗进一步加剧。

    …………

    而获取更多的经济、政.治、战略利益才是西方推动政.权更迭的最重要考量。西方世界丑陋的宫廷游戏随着殖民时代被推向全世界,挑.起热点地区的冲.突以此谋取利益。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东欧剧变,我们看到这些经历了“自.由革.命”的国.家都出现了政.治混乱、社.会动.荡、经济崩溃。从公.众的角度上看,这种脱离实际的“被革.命”必然是失败的。自.由革.命和政.权更迭失败的根本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国.家是一个包括了政.治、经济和社.会三个层面的有机体,单纯改变政.治层面,而忽略另外两个层面必将导致悲剧。”

    行文风格和之前差别太大了,这些内容中填满了另一个世界的单词;这不像是拉.登能写出的东西,倒像是红sè苏联的宣.传。

    “那是一点摘录,要想要战胜敌人,就必须了解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副商人模样的拉.登已经坐到扎卡耶夫身旁,他已经洞悉了这个人的想法,因为扎卡耶夫的不可思议完全显露在脸上。

    “在阿富汗抵.抗苏军的几年时间,是我人生中绝无仅有、不可多得的时光。”拉.登的目光投向舷窗外,说着和自己的笔记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苏联的入侵曾经让我非常愤怒,立刻动身前往。从1979年底进入阿富汗后,我先后在那里呆了9年。苏联不公.正对待阿富汗人.民的做法激怒了我。我开始意识到,世界上掌握权力的人,在以各种名义利.用其权力企图征服并奴.役其他人,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思想。我的确是在战斗,但我的穆.斯.林兄弟们做得比我更多。很多人死去了,而我还活着,我从来不畏惧死亡。有一次苏军离我只有不到30米远,他们企图抓.住我。尽管面.临枪林弹雨,但我心灵中的感觉就像睡觉时一样宁静。阿富汗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

    扎卡耶夫沉默不语,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反苏的英雄已经是一个老人了,距离他以一个热血青年的身份投入战争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热情和青chūn早就被带血的风沙消磨干净了。

    但他变得更深沉,更富有睿智,并且具备真正无畏之品格。

    “尤里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人物,我没想过仅仅是阅读他写下的文.字就能让自己心灵悸.动。那是93年,我从伊拉克被美国攻打,我的家园被美国人驻军而愤怒且困惑的迷梦中醒来(注2),在电视上、报纸上、广播中再一次耳闻目睹苏联人的暴.行。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十年的奋战只是无用功,敌人的钢铁轻易粉碎了科索沃的穆.斯.林弟兄,塞尔维亚人.大屠.杀式的做法在红旗的庇护下没有受到任何指责。”

    扎卡耶夫从拉.登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疲惫,也许是旅途的劳累,又或者是与红sè巨熊斗智斗勇的伤痕。他已经离开了苏联太久,久到对那个rì新月异的国度完全陌生。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尝试着去了解苏联强大的奥秘,我和你说过,要读一读尤里的语录,那不是玩笑。我读了《资本论》,看过列.宁的著作,翻阅了欧洲美国的文献,但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现实中的意义;其中值得赞赏的,也只有对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解构,那些东西在沙漠的世界行不同。直到我开始阅读尤里的著作,他的言.论充满了魔鬼的诱.惑,我承认我一开始心动了,随后感到的就是深深的害怕。”

    拉.登和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一样,开始长吁短叹,他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出了这间船舱,他依然是坚强的伊.斯.兰斗.士,即使被疯狂的巨熊狩猎也不会动.摇。

    “他可怕的地方不仅仅在于魔鬼的思想,我之前坚持去东欧还有苏联周游,已经领会到了那种冰冷刺骨的东西。尤里所说的东西正在变成现实,‘人类从基础的重复劳动中解.放,极大丰富的物资促成了全世界经济文化交流,并从根本上消灭国.家和民.族的界限’。我看到穆.斯.林在饮酒,避开斋戒甚至吃机器宰杀的猪肉,遵从默.罕.默.德的民.族,尊崇古老经.文的文明在苏联的机器下快速消.亡。尤里有能力,有行动力去构建他心中的乌托邦,但却是以所有文明独特的一面为祭品。”

    他似乎陷入了对不久前那次旅行的回忆中,没有继续下去。

    “您提起过这个,但我没想到会是那么严重。”扎卡耶夫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为此而战,以真.主的名义,不会让魔鬼奴.役。”

    他合起了绿皮笔记,并决定再也不去翻看。

    拉.登离开船舱时,对他说:“烧了吧,我再也不需要记这些东西了。”

    扎卡耶夫知道,这一次,可能是最后的战斗了。

    ——————分割线——————

    注1:阿富汗民.族英雄,现实中911事.件前夕被塔.利.班肉.弹做成了夹生肉。

    注2:1991年“沙漠风暴”后,回到祖国的拉.登因为沙特被美国驻军一事发动激烈反.抗,并被驱逐。客观的说,其实这家伙人品方面真心不错(以沙特人和穆.斯.林的立场来看),只是,大流氓的世界太残酷,新月的世界又太弱小。

    PS:本章使用网络自动和谐器和谐处理,标点符号显著增加不要奇怪……

第十一章.最后的新月(四)

    两天后,邮轮进入巴基斯坦海域。

    苏联仇恨度已经刷到爆表的几人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该国最大的港口卡拉奇靠岸,找个偏僻的海岸就是必然的选择。

    纯白之头巾,宽松之披挂,便利之假须,再稍稍一化妆,扎卡耶夫相信除非最熟悉的人,不在近距离很难分辨出他的身份。

    虽然距离举世震惊的“胜利rì事件”仅过去三天,苏联人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从浩如烟海的人群中将拉.登、扎卡耶夫等揪出来,更不用提尾行至巴基斯坦施以报复了。而且扎卡耶夫总有那么些渠道搞到消息,自从阿尔法部队被歼灭后,苏维埃巨熊再也没有建立这样一支jīng锐打击部队。

    也许从参谋部的“格鲁乌部队”可以办到,但莫斯科绝对不会把一支人数稀少的jīng英团体投入到这片荒漠中。

    所以这趟旅程的最后一站,是“相对”安全的。

    扎卡耶夫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这源自自己最信赖的兄弟——也是阿尔法小队最后的指挥官——马卡洛夫的经验。

    所以当他乘着快艇踏上瓜达尔的海滩(注1),看到前来迎接的熟面孔时,非常高兴地笑脸相迎。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扎卡耶夫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维持着微笑,仿佛独自面对围拢上来的敌人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是的,一个叛徒。”他充分展现了一个老牌恐怖分子的扎实功底,来者的气势反而让其如沐chūn风。点起的卷烟在抽气下迅速燃烧,浓烈的口味让扎卡耶夫舒服地喘口气,对来者报以一万分的嘲弄:“卡尔扎伊,你的两面三刀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早该把你和你们那些虚伪的温和派同胞全部杀光!”

    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扎卡耶夫却没有愤怒,只有可笑的情感。穆.斯.林的自相残杀永远是千年来这片土地上最时髦的戏剧,而现在,轮到他这个外来者参加这一场滑稽可笑的演出。

    他看着卡尔扎伊逐渐走进的身形,冷淡和蔑视。这个人和其后那些拿着武器,被冠以“圣.战者”之名的人,都只是眼界狭隘的懦夫。拉.登早就预料到这些对两极抱有幻想的所谓“温和派”在行动后会背叛祖国,背叛信仰,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将枪口瞄向亲密的战友。

    卡尔扎伊带着他的人包围上来,目标只有一个人,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在莫斯科遭到“基地”组织的恐怖袭.击后,阿富汗的反塔利班势力和中立势力都意识到,奥马尔和拉.登他.妈.的玩大发了!

    马苏德为首的北方联盟和中立派立刻联.合.起.来,他们需要在暴怒的北极熊把阿富汗拍扁前将拉.登这个炸.药包弄出去;二.十.年前苏联入侵造成的灾难历历在目,美利坚太远,而北极熊就在身边!

    抱着这样的信念,曾经的圣.战者带着他的人马在内线情报的支持下来到巴基斯坦瓜达尔。

    “拉.登”的话语只是垂死挣扎,他很快就会被生擒,作为一个重要的筹码换取阿富汗在国际政治舆论上的活动空间。

    “我们要终结你的yīn谋,拉.登……”这样的想法在接近那个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卡尔扎伊等到的不是那个曾经的英雄,而是一个血腥的屠夫。他张大了嘴,半天骂出一句:“不,你不是他!”

    回应他的是扎卡耶夫的冷笑。

    卡尔扎伊到底也是在残酷战争中走过来的,他很快就镇静下来。“荒原的恶犬……”他当然认得这个拉.登的亲信,他和他那群来自车臣的暴徒在中东的名声可是不小,投入“基地”后消声蹑迹了几年,但卡尔扎伊很清楚这个人的危险xìng。

    “看来拉.登已经再次龟缩回他邪恶的巢穴,他在哪?”

    扎卡耶夫的影子像是魔鬼一样嘲笑他。

    “哈哈哈——向真主祈祷吧,卡尔扎伊。而主的火焰将焚烧你们这些背叛者,你们永远不会成功。”扎卡耶夫夹着烧到一半的卷烟,空着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他对这伙伏击者的威胁是零,但随着他放肆的嘲笑和诅咒,卡尔扎伊只感到一盆冰水淋头而下,咸腥的海风拂面,带来的却是战火硝烟的味道。

    扎卡耶夫就是那么可怕的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这些自命正义的人陷入焦虑和惶恐。无论辞藻多么美妙,他们现在所做的就是谋害一位英雄——虽然扑空了。

    但这反而让他们觉得罪孽深重,拉.登逃过一劫更像是真主的意志,冥冥中掌控一切的手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命运。若是有位政委在此,他必定为这些愚昧而迷.信的无知者感到恼火,恼火他们居然因为敌人的语言动摇。可惜卡尔扎伊没有经过苏联共.产主义jīng神的锤炼,在这一刻连他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是否违背了真主。

    和大多数阿富汗人不同,卡尔扎伊值得称道的经历中有相当一段时间是在印度攻读国际关系和政治。他虔诚但并不盲从,很快就从扎卡耶夫制造的心理yīn影中挣脱,无畏地与之对视,并最后一次质问:“‘基地’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你们粗暴无谋的行动将把阿富汗推入毁灭。在事情没有变的更糟前,告诉我,那家伙在哪?”

    无谋?毁灭?

    真是肤浅的认知。正是你这样的自作聪明者充斥了伊.斯.兰世界,所以这里的人才会生存在大国的yīn影下,为贪婪的外人无意义地流.血。

    扎卡耶夫坚信着正义,无论是向苏联复仇,还是追随拉.登,他都为此倾其所有。拉.登以自己作为祭品,以阿富汗作为祭品,唤起全穆.斯.林灵魂中的反抗jīng神和团结的意志,这种发自灵魂的光芒让车臣人为之着迷。

    所以他现在眼中这些人应该被怜悯,因为他们渺小,所以注定无法领悟那种真正的高尚和神圣。

    “这么说,你所主张‘温和的审判”总算是来了嘛?我是不是应该放下AK-47,然后跪地求饶啊,卡尔扎伊?”扎卡耶夫继续嘲弄着,欣赏着这些人最后的演出。

    “我会赐予你速死,扎卡耶夫,比被你收割的上千生命都要舒服的多。”

    可笑的弱者。

    扎卡耶夫不屑与之争辩,这个人的威胁软弱无力。

    “酒jīng和失意,我们沉湎其中不能自拔,但是那个人赋予我们新的支柱,我看到真正的真主之光!”他前进两步,伏击者居然惊慌地后退了更多;这一刻的扎卡耶夫俨然是一个至诚至信之人:“他将带领我们体验未来……但很可惜,那伟大的队形之中没有你们的身影。”

    螺旋桨的轰鸣呼啸而来,当卡尔扎伊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车臣人在敌人的错愕中扔出了闪关弹。

    “啊——我的眼睛!!”xN

    扎卡耶夫在这群失明者的枪林弹雨中匍匐,利落的抓.住了卡尔扎伊。他用刀子贴着这个人的动脉,在武装直升机的咆哮中yīn森地说着:“你们无法停下前进的历史车轮,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为真主和所有反抗苏联之人的正义而战!”

    “你将是第一个见证者:等我们的计划完成,跪地求饶的那个人,会是你们所有人……而到时候,我会拒绝你,你那痛苦的哭喊,将成为我们无上荣耀的实证!”

    辗转来自某神通广大军火商的“雌鹿”(注2)用加特林告诉了敌人何为“枪林弹雨”,人体在金属风暴中被撕成碎片;绝望而有节奏的“哔哔”声称为这些人最后的记忆。

    短短一分钟,卡尔扎伊自信的伏击就被瓦解。拉.登乘坐在武装直升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上的残肢断臂,微不可查地向扎卡耶夫点点头。

    做的不错。

    “我会留你一命,好让你看到最后的,卡尔扎伊。我可不想让你这自以为是真主最伟大的战士,错过这个肮脏的世界被重塑的那一刻——照这位大人的梦想重塑!”

    听着耳边有些疯狂的言语,卡尔扎伊显然意识到来到的是谁。可惜他看不见,也无法听到来自那个人的声音。

    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吗,拉.登?

    认识到自己彻底失败,生命被他人掌控,他表现出了对死亡的无所畏惧:“我的生命早已掌握在真主手中。你们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扎卡耶夫,你们带来的不是希望,是绝望、是死亡、是血雨腥风。阿富汗会被——”

    “……阿富汗怎么样,与我何干?”扎卡耶夫yīn郁的面孔浮现在卡尔扎伊的脑海里,这轻微的耳语让他脑后的汗毛齐齐竖起,“既然这样,去询问真主吧,那个答案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前所未有的震惊中,他愤怒的咆哮着,向着那个看不到的人:“你……”

    刀刃切开了喉咙,切开了脉搏,红sè的血柱为暗红的沙滩又增添了一点sè彩。

    ——————分割线——————

    注1:瓜达尔的地理位置很好很强大,但直到2002年才由天朝开始建设,在那之前那里就是个渔村。历史上苏联和美国都对此地很有兴趣,但出于互相的忌惮一直没有得到开发。

    注2:很显然,最近频繁出现的某军火商就是尤里.奥洛夫……

第十二章.最后的新月(完)

    “前略,天国的妈妈啊……”

    不对,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一个没有被确认过的,到处飘荡王者脑电波的异次元世界仅仅存在于部分人类的幻想,属于典型的、错误的唯心主义。而且,从一个光荣的、受瞩目的政委,以及驻摩尔曼斯克联盟防卫军第597战斗团——虽然我更喜欢“瓦尔哈拉”这个名字,自我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伟业——的司令官,伟大如我希法斯.凯恩大人的角度来看,向不知所谓的虚伪存在祈祷的模样被人发现必然是一幢让人头疼的丑闻。最重要的一点是,尽管相互之间联系得很少,但我那个体重可以和熊比的老妈在斯.大.林格勒过的非常愉快,以至于视屏电话时只要几分钟就要急不可待地挂断。

    说到这里,我觉得我最好解释一下,在1993年底我那英雄的虚名已经增长到了荒谬的地步,不管是在华沙的阅兵,还是在镇.压保加利亚暴徒的军事行动中,一个独臂的军官总是会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以至于就连我压根没去过的南斯拉夫,从那回来的“志愿者”也声称“在绝望的时刻看到了独臂凯恩的身影,因而倍受鼓舞以弱胜强击毙敌人”云云。尽管事后证明那只是某个丢了胳膊的菜鸟政委客串……

    终于,“凯恩”这个名字引起了国防部上层的注意,他们决定一个有着我这样卓越才干的人不应该在基辅那个我为自己jīng心挑选,希望能够在为总.书.记服役期间平安无事远离任何实际战斗的不起眼陆战部队里和尤利娅过温馨的两人世界。

    我已经完成了从一个满脑子为伟大联盟服务的热血青年到有着灵活手段的指挥官的转变,带队冲锋这样慷慨赴死的举动不再是我的风格。毕竟,留的有用之身刻苦耕耘苏维埃的下一代也是总.书.记的方略,我只是对此报以200%的热情去身体力行而已。

    但让一位英雄在联盟的最和平的地区之一消磨青chūn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特别是像我这样创造了一连串名不副实的光荣事迹,被认为是强力英雄们的代表人物。一般来说这个人物应该是打着赤膊披挂弹链、双持机.枪的浓毛大汉,或者端着多管加特林一夫当关灭杀数百蠢蛋的疤面勇者,反正不该是政委。

    在1995年,当我升任上校,被授权组建一支“战斗力和忠诚度都让西方脸红”的超编战术部队。

    我觉得我做的超乎想象,足够让任何人脸红。

    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解决了数百对情人吵架,近千起因嫉妒打架——这当然是由被荷尔蒙支配的雄xìng为交.配权发起的毫无理智的斗殴——之类的事情后,我最终骄傲的宣布:伟大红军战士们再也不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生理问题了!

    小声的说,当时对我的赞美中还包括“拯救军旅俊美小伙子的菊.花”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言辞。万能的尤里啊,请告诉我,真的有人忘记肛.门最主要的功能是排.泄.了么?

    至于大人物们也会脸红的原因,大约是他们实在无法应付我的部队中一半的成员——那些体态妖.娆又不失豪气的女兵。因为《强制婚姻法案》的执行对象并不包括现役军人,而不客气的说,英俊非凡又略带残缺美的我已经连续三年当选乌克兰少女的梦中情人;所以在这个参军名额有限的年代,要求加入这支新兵团的美少女多不胜数。

    我也充分发扬了总.书.记“适度竞争,提升社会活力和产品质量”的号召,一场选美比赛式的新兵选拔加上从军中数万面红脖子粗的志愿者中挑出最优秀的老兵,我组建了基辅军区最为瞩目兵团。

    这样堪称胡闹的壮举并没有招致多少非议,反而成为我那自己已经记不清的称号后再加了上了显赫的“瓦尔哈拉宫殿之主”。一下子以凡人之身和奥丁比肩让我压力山大(我不会承认尤利娅搓脊梁骨的眼神才是让我感到沉重的根源)。

    也许因为每天都有堆成山的调职报告让基辅军区司令部不堪其扰,看在我曾经在国家危亡之时贡献出的英勇壮举,这支部队被冠以“jīng锐试验xìng战斗团”的名字的兵团被国防部的大人们一脚踢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极圈。

    当然,他们不会忘了尤利娅,虽然出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结婚,但我和她的同.居生活早就被好事的家伙编排成八卦,就连当初我们那算不上和谐的相识过程——自然是经过我天花乱坠的改编后——差点被打上《基洛夫之花》的名字搬上银幕。

    曾经有外国的记者采访我,妄想通过话术诱使我说出不合时宜的“新闻”,腐朽的资本主义必然遭到了可耻的失败,那位风姿招展的记者小姐送出了热吻后什么都没得到。事实上,上层和我都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前者再也不用看到滔天羡慕嫉妒恨在军区内蔓延,而我也庆幸闹出这么大乱子后没受到惩罚——感谢总.书.记颁发的“苏联英雄”勋章——起码我没有被派到共青团员岛(注1)上和北极熊玩捉迷藏。

    虽然按照我那位面瘫朋友的说法,“瓦尔哈拉”这种畸形的超编军团本身就是数十万忠诚的防卫军战士中最让人羞耻的一件事;我对此报以一万分的得意,三年来团结和谐奋进的“瓦尔哈拉”团不仅为摩尔曼斯克这个不冻港带来了欢乐,还和北方舰队的官兵发展了不错的友谊;在热烈的办公室恋情和频繁的对外交流中没有一例xìng.病、艾滋病或者意外怀.孕之类让人羞愧的麻烦。

    说起麻烦,我眼前就有一个。他穿着镶着金边的黑sè皮大衣,戴着镶着金边的大盖帽,胸前的勋章几乎尤利娅塞进柜子的一样多,全身上下都泛着被暴风雪折磨了一个月的怨气,让我这间不值得称道的办公室都沾上了点冰霜。上次这个麻烦出现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失去了一箱神圣的红牌伏特加,外加因为醉酒被尤利娅用威力惊人的黑列巴(注2)修理了一次;这一次他的出现带给我的预感只有更糟。

    麻烦的名字叫冈特,我那个严肃、认真外加无可救药面瘫的朋友。潜伏在前厅的巴拉莱卡同志怎么可能拦住一位既是上校参谋又是政委的大人呢?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来收缴我藏在椅子下的伏特加的,对吗?”

    那一个瞬间,我清楚地看到这位麻烦的化身眨了眨眼睛,眸子可疑的偏到一边。他之后木讷地否认这一点,但如果我妄想顺理成章的独享那瓶现在已经罕见的佳酿,他是不介意用更大的麻烦来讹诈一半的。

    好吧,感谢我你那jīng巧磨炼过的超级直觉,让我避开了无数让参与者心惊胆颤旁观者热血沸腾的活计。我当初脑袋一热做出的决定和之后在兴奋剂刺.激下鲁莽的冷兵器搏杀在让我丢了一只手的同时,也成为鼓励很多大人物认为我是库里申科(注3)同志之后最伟大的英雄之一,一旦想出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个更危险的任务派给他的那个人。但我从没有让他们如意。

    但这一次,那样的好运气要到头了。托前几天那场让苏联蒙羞的恐怖事件的殃,我已经猜到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虽然之前有想过“大人物不会指望冰天雪地里玩雪人的家伙”之类的想法,但属于苏联人的骄傲让我并不对即将到来的任务反感。

    说不定,内心的悸动未尝不是跃跃yù试的兴奋。

    “你不会发现这样的rì子有点……沉闷乏味么?”冈特心满意足地夺过我手中的神圣液体,给自己满上一份——我恨中国制造的大茶碗,更埋怨起用这玩意当装饰品的笨蛋。我和他的联系并不算频繁,毕竟他是在莫斯科的大忙人,而我只是驻留北极的乡下人;但作为政委学.习.班最早的成员,相互之间总有一份情谊在。

    莫斯科的伏特加供应被一种味道相似的功能饮料替代,大幅减少酗酒事件的同时也剥夺了嗜好者的小乐趣。冈特上次来就用行动阐明了这一政策造成的后果。

    所以,看在红牌伏特加的份上,我必然能轻松一点,是吧?

    “我只能说那比整理人事档案要有趣得多,”他看着我可怜的脸sè,却没留啥情面,“而且,值得你全身心的去投入。”

    好吧,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正因为知道,我才无比苦恼的用不怎么灵活的试验型机械臂去抓酒瓶,还差点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将脆弱的玻璃瓶捣烂了。

    “阿富汗?我可是在北极,你在沙漠里见过企鹅么?”

    “如果需要,沙漠里会有企鹅的。”冈特喝完酒,开始抽烟,“况且,上面要送的是一群健壮的熊。”

    我纠正他的错误:“是北极熊。”

    “是的,北极熊,所以随时会有空调和冰块帮助制冷。”

    他的态度很明确,这显然是来自更上一层的命令;已经打听到能获得多少军事上的支持,但我还是露出一个自以为“楚楚可怜”的表情,请求他:“我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可以,这是总.书.记的意志,摸.摸你胸前的英雄勋章。”他说,虽然那枚高贵的勋章并不在我身上,但这不妨碍我领会最高领袖的jīng神。冈特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一样,为总.书.记扫清共.产主义道路上的障碍是贯穿我们生命始终的命运。

    “事实上最高军事委员会已经任命布瑞恩大人为阿富汗军区司令。他需要最好的军官和最好的士兵作为先锋部队打头阵,所以我推荐了你,希法斯。”所以当他将盖了章的机密文书交给我时,我已经准备去履行天赋的使命。

    “那么任务呢?”

    “目标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我不由得惊讶,“瓦尔哈拉”团可是三千人的超编兵团,用在单一目标上实在是大炮打蚊子。

    “是的,目标叫阿富汗人。”

    这个蚊子比老.子的蛋而都大啊!!

    ————————分割线——————

    注1:苏联北地群岛第三大岛,位于北极圈内,大部分地区为冰川覆盖,无定居者……

    注2:陈放过的黑列巴威力不逊于法式长棍,从中世纪到一战,西欧无数人殒命其下。

    注3:一个从1941年卫国战争开始,参加了从基辅、莫斯科、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白俄罗斯、维斯瓦河-奥得河、柏林等无数的血战,拿了一大堆著名勋章后平安返回家乡的幸.运儿。特别强调下,这家伙是以基层军官身份全程打完苏德战场上几乎所有战役的。

第十三章.帝国坟场(一)

    意料之中的,连续三天不眠不休的救灾抢险行动后,一直保持适度克制并“谴责”阿富汗方面的恐怖主义行径的北极熊,在初步调查后终于开始发出符合自身角sè设定的声音。数以亿计的幸灾乐祸者、淡定围观者和纯粹的酱油党人士在期待了几十个小时后诚心聆听谣传中已然在和马克思同志喝茶的尤里.马林总书记亲切友好之教导:

    “在五月九rì,一场纪.念半个世纪前伟大卫国战争的庆典上,我们的同胞,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共.产主义jīng神象征,遭到了一系列有预谋的、惨无人道的阿富汗恐怖分子的袭.击。上万无辜生命遇.难,他们有的在乘飞机,有的看电视,更多的在广场上执勤或者撤离;他们当中有秘书,有商人和妇女,有军人和zhèng fǔ工作人员,有父亲和母亲,还有朋友和邻居。

    一万七千个生命瞬间就被邪恶的恐怖袭.击吞噬了。

    飞机强行穿过导弹拦截,用破碎的主体部分撞击到缔造者列.宁同志的塑像上,大量的碎片和燃油引发了大火,并且将克里姆林宫付之一炬。浓烟滚滚,城市在燃烧,巨大的建筑物坍塌了……

    我无法相信这一画面。我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悲痛和无言的、无法妥协的愤怒。

    这次大规模屠.杀行为目的是为了恐吓我们的国家、刺杀我及所有在场的苏联领导人,使我们的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但这些恐怖分子失败了!

    我们的国家非常强大,我们伟大的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已经行动起来,勇敢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

    由阿富汗塔利班政.府及基地组织发动的恐怖主义袭.击能够摧毁苏维埃联盟的创始者的巨大雕像,但却动摇不了苏联人民坚定的信念;他们能焚烧数百年来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创造的艺术文化瑰宝克里姆林宫,但却抹杀不了扎根于此的共.产主义jīng神。这些恐怖活动能够让我陷入痛苦的折磨,但却摧毁不了我们党、政.府、军队和所有人民钢铁般的坚强意志。

    苏联成为恐怖分子的袭.击目标,是因为我们在世界上高举共.产主义理想和最先进科学、文化和社会主义制度的火炬,任何人都不可能将这一火炬熄灭。

    我们的国家遭遇了邪恶,这种邪恶是人xìng中最恶毒的部分:信仰极端宗教带来的傲慢,因我们优越体制而产生的嫉妒并由此引发的毫无理智之愤怒。在那片绝望的火焰中我看不到这种高呼神之名的恐怖主义中包含哪怕一丁点的正义,只有人xìng的yīn暗面。

    人民将全力以赴应对这一邪恶,我们的党员干部英勇无畏,无论是陌生人还是我们的朋友,他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向我们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事件发生之后,zhōng yāng政.府立即启动了特别紧急应对计划,我们的军队是地球上最强大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们的紧急救援队伍正在莫斯科地区紧张地工作着,和当地救援人员并肩作战,彻底扫清灾难留下的伤痕。受伤者已经得到良好的救治,而死难者将被妥善安葬。安全部门保持高度jǐng惕,随时保护国内和世界各地的苏联公民不再受到这等卑劣的袭.击。

    我们的政.府一直维持正常运转,不曾中断。事件发生时因未能及时撤离而牺牲于克里姆林宫的机要人员已经由临时提拔、调拨的公务人员补充,所有重点部门都出于良好运作之中。所有苏联公民必须自觉维护国家安全和稳定,不要因为某些用心险恶的谣言而自乱阵脚。

    我们的逻辑运算中心、智能工程以及其他工业设施完好无损,苏联经济将遵循既定的计划,维持长时间的快速发展,不会因此而打断。

    搜救幸存者的工作依然在进行,尽管希望十分渺茫,但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我以下令所有情报及司法部门全力协作,找到此次袭.击的罪魁祸首。本.拉.登和基地组织,以及为这个恶魔提供庇护相关人员无法逃过正义的审判;而阿富汗,还有奥马尔,他们将会为不宣而战付出代价。我们将对他们一视同仁,决不姑息。

    我对社会各界代表人物以及所有友好的国家能与我一起强烈谴责此次袭.击事件的行为表示赞赏。在此,我代表苏联人民,向对此事表示哀悼和伸出援助之手的世界各国的领导人表示诚挚的感谢。

    苏联和我们的朋友及盟友将与那些企盼和平与安全的国家携手,共同为打赢反抗恐怖主义的战争而奋斗;我们将彻底摧毁极端主义滋生的土壤,铲除污染人类社会中的病变组织。在国际共.产主义jīng神的指引下,我们依然将坚持不懈散播有益于全人类文明进步的相关要素,帮助饱受极端势力和暴力冲突困扰的国家走入现代工业社会,摆脱贫困。我们欢迎携手共进,谋求共同发展;敌视为了一己之私挑唆煽动极端对抗的行文。

    现在,我要求全体人民一同祈祷,以共.产主义和所有为这个理想而奋斗之人的名义!所有处于灾难之中的人们,为那些美好世界被无情击碎的孩子,为所有那些安全受到威胁的人们。我歌颂《国际歌》,从中得到更大的力量和安慰,正如歌词所赞美的:战争中成长,我们的红军,敌人来侵略,就消灭干净。斗争中决定,几代人命运,引导我祖国,向光荣前进!(注1)

    现在,所有的苏联人在公正和和平的信念下团结在一起。苏维埃从前毁灭了希.特.勒和他邪恶的第三帝国,现在依然如此。

    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天,我们会继续捍卫共.产主义,捍卫我们这个世界上美好和正义的事业。

    谢谢各位!我与你们同在!”

    这是总.书.记面向全国的电视讲话,画面上的他面sè病态地苍白,形体消瘦,但言语依然充满了力量。社会上的迷茫和哀呼在几分钟内被一扫而空,当苏联人为“我们的父”安然无恙而欢呼雀时,有心之人却从中品味出了腾腾的杀气。

    这是一份战争宣言!

    一份苏维埃餐饮连.锁企业的标准化套餐的制作和最终销.售,是个漫长的过程。首先,培育农作物农场必须经过现代化智能化改造,让所有的浇水施肥工作都由半埋式管道完成;然后建立互联网管理系统,配属监管的机器人。农业机器人将种子公司配送的良种在被认为适当的时候栽培,经过几个月的jīng耕细作,其中包括机械化地膜铺设机之类的大型农机参与,机器人将成品收割,经过简单分拣后装箱运入城市的食品工厂。在那里,刚刚收获的农产品将完成筛选、清洗、切割,最后在一群厨师——这可能是整个生产环节中人类劳动参与率最高的部分——的监督下被机器人加工成可口的食物。最终,加工好的食品被装入降解材料制成的环保包装,一部分送进无人化餐厅,一部分存入快速配送中心,等待回家不做饭的懒汉们网络订购后由机器人送货上门。

    相对于旧式农业,智能化cāo作的生产效率提升了数十倍,但这种大规模产业经营的背后,是全苏联数百个机器人工厂,数万工程师,数十万程序员以及十倍于此的相关联产业工人。苏伟从无到有初步建立起全国范围的智能一体化农业产业链用了六年,才让半个世纪以来的食品供销脱节的问题得到彻底改善。

    那么,以苏维埃今时今rì之能力,烹饪一场名为战争的盛宴,要多久?

    所有有资格参与瓜分“地球”这块蛋糕的国家都对此倍感兴趣。

    笼统地说,发动战争的前期就是要做好组织、物质和jīng神三方面的准备工作。细分下去就变成全面分析敌**队编制、武器、技术装备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研究其作战能力、战略企图和进行战争的方式;预测战争初期可能出现的情况,揭示其特点和规律;确定战争指导方针,规划动员体制,实施军政教育训练等等一系列负责的科学计划。其中涉及的部门、行业、人员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相关数据绝对是至高的机密。

    在迎来尤里的新时代后,苏联维系了四十年的“前冷战时代”特殊体制,随着大规模的裁军和国营企业拆分转产而烟消云散。但这并不意味着jīng简到一百余万的苏军在这个“后冷战时代”是一只纸老虎。随着资源全面倒向国民经济,苏联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军工复合体也成为了时代的眼泪。尽管各方面的资料都显示红sè巨熊的装甲部队对北约集团依然存在压倒xìng的火力和装甲优势,但斯.大.林时代的“大清洗”导致红军再短短几年内成为“战五渣”从而被纳.粹爆出翔的历史,让人不禁猜测:面临突如其来的灾难,苏军在经过尤里总.书.记的“大清洗”后是否依然保有威慑半个世界的超强军事能力。

    全世界都在看……

    5月20rì,苏联分割土耳其斯坦军区(注2),于里海之滨的克拉斯诺沃茨克重建中亚军区,神奇的是这次并没有指派军区司令员。

    同rì,在媒体的目光中,安129运输机徐徐降落在军用机场,一个曾被西方媒体描述成吸血鬼、屠.杀者、恶魔爪牙等等恐怖词汇的人物伴随着yīn影进入中亚人民的视野。

    他叫布瑞恩,转动科索沃绞肉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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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本书中《牢不可破的联盟》歌词全部使用1944年版,1977年版由于删除了斯.大.林的歌词,在本书中的苏联属于“政治不正确版本”。

    注2:中亚军区在198.9年6月1rì被解散,并入土耳其斯坦军区。

    C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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