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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无声     狂刀决txt下载     狂刀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美人蛇

    乔家二少爷和喇叭寺的酒肉和尚一起鬼混piáojì,对烟花柳巷的女子做出了令人不齿的兽xìng,不仅如此还被人从喇叭寺打了出来摔成重伤,原本因东方家一战中稍有起sè的乔羽再次臭名远扬。

    乔羽醒来时头疼yù裂,睁开眼看见姜鱼红罗帐外姜鱼气的俏脸发白,乔羽知道自己身处“红妆”中的“合欢床”上,嘻嘻笑着去拉她的手,姜鱼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起身就走。

    “鱼儿,鱼儿”,乔羽急忙起身却身体疲软摔了下来。

    “你要死啦?”,姜鱼跺着脚将他扶到床上,乔羽笑嘻嘻搂着她的轻腰道:“家有娇妻怎么舍得死?”。

    姜鱼面含薄怒:“放开我,以后不许碰我”。

    乔羽哈哈笑道:“这世上哪有丈夫不能碰妻子的道理,就不放手”。

    姜鱼被他的无赖给激怒了,但他重伤在身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心中愤愤然道:“再不放手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乔羽笑道:“放手也可以,但要容我说几句话”。

    姜鱼别过头:“你快说”。

    “第一句,我和那位小乔姑娘之间是清白的,虽然她使出浑身解数勾搭本公子,但本公子还是为了老婆大人拼死抵抗,宁死不从,最终守身如玉,没给老婆大人丢脸”,他说的诙谐有趣,本在气头上的姜鱼忍不住抿嘴轻笑,心中忿怒自然消去八成,但面上还是故意做出嗔怒的神态。

    乔羽与她相处多年怎会不知道她,当下抱着她一翻身滚到床上将她压在身底坏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姜鱼顿时脸红到了耳根:“放开我......”,

    乔羽轻咬着她的耳垂笑道:“第二句,乔羽永远都只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叫做,姜鱼”。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听着耳边暖心的低语姜鱼的身心一瞬间融化了:“羽哥,我相信你...你...起来...好好说...唔...”。

    ......

    乔羽是不死小强,身上旧伤未复再添新伤,但只是调养了几rì就似乎恢复如初了,姜鱼的灵力在他体内游走一番后便再没大碍,他又去了喇叭寺找那几个酒肉和尚,鲁达和几个红衣和尚这次倒是像模像样地在殿前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大和尚,好久不见”,乔羽走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异香,像是檀木但又有所差别。

    鲁达抬起头爽朗地笑道:“乔兄弟身上大好了?”,那rì的事鲁达自然记得深刻,几个和尚后来问小乔为何打伤乔羽,小乔只是笑嘻嘻地说“乔二公子好生厉害,奴家力不从心,一时失手”,使得鲁达暗自咋舌不已,几名红衣僧看向乔羽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在西域男xìng过人的雄风本就是令人羡慕的事。

    乔羽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笑了笑道:“大好了,鲁大哥,不知那位小乔姑娘在哪家伶人清管里?”。

    “啊哈哈哈,原来乔兄弟对小乔姑娘情有独钟,这个简单,狗蛋,你带乔兄弟去一趟烟花楼”。

    叫“狗蛋”的红衣僧答应一声在前带路,鲁达不忘交代道:“乔兄弟,对小乔姑娘怜惜点”,乔羽哭笑不得。

    狗蛋长得十分猥琐,说话也很猥琐,一路上经常冒出几个荤段子出来倒也有趣,两人很快走到烟花楼,战都的人普遍简朴,不喜奢华,但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之地显然会例外,烟花楼的牌子上都镶着金,内部更是布置的犹如英雄冢,美人乡。

    “乔二公子,今rì还要做法事,我先回寺了”,狗蛋看着烟花楼中的chūnsè有些不舍,乔羽道了谢便径自走进烟花楼。

    一进门那弄弄的脂粉气便扑鼻而来,一个穿的花枝招展,面上浓妆艳抹的老鸨笑脸相迎:“一看就知道这位公子第一次来我们烟花楼,快进来吃点酒菜,听几首小曲,包您呀再也不想出去了”,她显然上了年纪了,那么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皱纹。

    乔羽笑道:“我只要小乔姑娘一人相陪”,他扫了一眼,这楼下倒颇有些雅兴,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和衣冠楚楚的商人大贾只和那些烟花女子饮酒调笑,并不十分过分,但楼上就chūn意绵绵了。

    老鸨用扇子打了他一下笑道:“想不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小乔呀在楼上,自己上去找她吧”,说完扭着丰臀摇着步子走了。

    看来老鸨也不知道小乔的真实身份,还当她是普通的风尘女子,乔羽只能大概猜测出她的来历,她的媚术并不十分高明,但那双眼睛却十分特别,十分像在藏书阁中看到的“勾魂引”。

    乔羽走上楼,楼上一片粉红sè,木制的房间看着就让人chūn情萌动,乔羽只走了两步就听到左面第二间房中传来笑声:“乔二公子对人家真是念念不忘,都找到家里来了”。

    乔羽嘿然一笑推门而入,屋中chūn意映入眼中,粉sè的帷帐中小乔衣装半露斜躺在床上,手中的扇子轻轻摇着,身上衣不遮体故意流出如许诱人chūnsè,白花花的胸脯半露在外,浑圆光滑的小腿蜷曲着,看着就是一只勾引人的狐狸jīng。

    乔羽大方地坐在床前倒了一杯茶笑道:“姑娘容貌动人,见过的人都会念念不忘,思之入骨”。

    小乔咯咯笑道:“乔二公子嘴真甜,人家心都要化了”,

    “哈哈,乔羽有这般能耐么?”,

    小乔媚笑着握住他的手就往胸口伸:“不信公子摸摸看”,

    乔羽忙缩回手引得她又一阵娇笑,知道比斗嘴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比占便宜也不是她的对手便乖乖地远离了几分坐在桌旁。

    “看来乔羽只能开门见山了,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破了乔豆豆的童子功,又找上乔羽,若说她没有目的那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小乔娇笑着看着他并没有再次饶舌,而是说出了一个让他五味陈杂的名字—“河间画坊”。

    乔羽淡淡一笑饮茶不语,心中细细思量着,河间画坊是真正的温柔之乡,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地,历代画坊之主都是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其修为高绝,手段也令人毛骨悚然,画坊仙音魔舞能令白马寺坐禅多年老和尚也把持不住,画坊密集的关系网将整个九州都编织在内,画坊一部凋花禁决抵城池十三座,画坊梨园剑阵令天地失sè,正邪两道无人敢惹,东方文武圣地画坊和战都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难道这次要启事端了吗?

第十七章 三修步武

    画坊这一代的主人是一名令人爱恨交加的女子,继承了苏姓,名颜,号“祸水”,这位祸水坊主在二百年前曾名列第九张妖女榜的首位,连东夷的毒后和南疆的魔母都屈居下风,大漠戈壁凶人无数,昼夜伏出,杀人越货,连月和山城和九阳宗都退避三舍,唯有画坊弟子横行无忌,原因无它,这位苏祸水手段之毒辣早已是众人皆知,十三岁时就毒杀什刹魔域十三魔窟一百多人,十五岁从画坊老人妖手里继承画坊主位合纵连横施展种种手段将画坊与邺城,战都和月和山城联盟将威胁到画坊的粉衣众压得一蹶不振,而其亲传弟子苏烟儿更是学得了她一贯的心狠手辣,凋花禁决已经震慑一方。

    乔羽早就隐隐猜到她的身份,但证实以后还是深感头疼,战都傲立东方一无所惧,唯独对画坊没辙,这个只有女弟子的门派狠辣决绝又行事低调,护短不受人欺,其难啃程度丝毫不亚于战都。

    “画坊是冲乔家而来?”,乔羽面上不动声sè,脑中却飞快地思索着。

    小乔笑道:“乔二公子不必多心,画坊与战都历来交好,若是小女子想对付你恐怕公子已经身在黄泉了”。

    乔羽哈哈笑道:“姑娘这么有把握置乔羽于死地?”,

    “冰心剑,夺魂决,百花凋零,凋花禁决之下谁也逃不过”,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却不容置疑,画坊的凋花禁决已是公认的索命之术,与心经内的冰心剑,蛇影手,**术,惊鸿步相配合可谓天衣无缝,绝没有人能够在凋花禁决下逃生。

    乔羽嘿然一笑掂了掂雪寂道:“有雪寂,乔某不惧”。

    小乔轻摇羽扇笑道:“乔二公子,刀剑之道没落已久,错误的执着实在不是智者所为”,自古剑仙陨落后修界刀剑之道rì渐陨落,一蹶不振,再不复当年之威。

    乔羽颇为不以为然:“画坊剑部的冰心剑又如何说?”,

    小乔道:“冰心剑不过依靠剑阵组合,若是单打独斗必是自取其辱”,画坊四部中花部最娇,只习歌舞声sè,余者一概不问,剑部最寒,冰心剑冷血无情,琴部最绝,绝音索命于无形,天部最尊,术武双绝,留影惊鸿。

    “听说贵坊苏烟儿姑娘深的四部绝学真传,不知是真是假?”,乔羽问道,苏烟儿的名字早已传遍东方,盖过了中州的白衣剑卿和战都的灵鹤白素素。

    小乔笑道:“苏师姐四绝惊鸿,比传言中可惊艳多了”,

    比传闻中更惊艳?她的话令乔羽也不禁向往,画坊四部绝学高深无比,寻常人等想要学jīng其中一样也要穷尽一生,jīng通四绝之人是何等惊艳可想而知,难怪苏烟儿小小年纪便成了内定的下任坊主。

    乔羽点头道:“如此说来画坊无意与乔家决裂,不知姑娘此来为何?”,

    小乔神秘地笑道:“乔二公子想必知道画坊的规矩,还是不要难为人家了”,画坊虽对外十分护短,但坊内规矩也是极严,乔羽当下不再多问,起身离去。

    “乔二公子,冒昧提醒,修罗和鬼斗一脉对乔家不怀好意,若不想取辱就且先放下刀道,否则乔家必然受损”。

    乔羽回首笑道:“多谢姑娘提醒,乔羽自有主张”。

    修罗和鬼斗一脉的蠢蠢yù动乔羽早已感觉到,但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他从不认为那些印州大陆来的人会对乔家造成什么威胁,此刻小乔提醒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若非危及到乔家画坊的人必不会特意告知。

    “若不想取辱就先放下刀道,否则乔家必然受损”,这句话一直在乔羽脑中回响,眼瞎战都三年一度的战神擂已经不远了,他从习武道回来时听到接连不断的习武之声,越来越多的外来人进入战都观看此次盛事,四杰之争与乔羽无关,三大势力早已规定四杰的荣誉属于家族以外的年轻人,势力之内的人无法争夺,但乔羽仍是感受到了压力,因为战神擂之后人们必然会拿四杰与三大势力的年轻后辈相比较。

    乔羽半依在花树下轻抚雪寂,冰冷的刀锋在指尖轻滑,那锐利的刀芒轻而易举地激起了他的狂态,长刀反手一划那下落的花瓣突然间向上惊飞,乔羽哈哈笑道:“修罗鬼斗算什么?乔某今rì三修步武,谁敢觊觎乔家就用命来赌,哈哈哈哈......”。

    窗前的姜鱼听到他张扬的话语不禁一笑,乔羽始终是那个狂放不羁的乔羽,从来也没有变过。

    乔羽并没有找流氓张,他要修习的心法和武技早已收藏在兵器库中,一本《冰雪混元功》,一本《雪中刀》,一本《仙魔炼体》每rì翻看,熟记于心,各种刀决不计其数尽在脑海,但现在他不得不三修步武,习刀,修武,炼心。

    冰雪混元功与乔羽的雪中刀十分契合,但乔羽始终难以捕捉那玄妙的灵力,根基二境第一步为感应,感受到天地的灵,万物的灵,与之契合,化为所用,然后才能修炼到第二步的灵根。

    乔羽闭目握刀静静立在粗壮繁茂的花树之下,不急不缓,不徐不立,耳中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感受手中的冰冷与锐利,脑海中渐渐升起了无穷的变化,他似乎看到花瓣一片片落入湖心激起了轻轻的回响,看见那一圈又一圈向四周扩散的涟漪,听见那不知是喜悦还是哭泣的声音,他看见一只白sè的鸟儿张开翅膀在天空中惬意地叫着享受蓝天白云,鼻息一阵清新,心神为之振奋,他似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着白鸟,包围着花瓣,那无形的气不聚不散,不分不合,就那么静静地流动着犹如一阵清风,它使得生命多姿多彩,欢呼雀跃,他睁开眼那种感觉忽然消散。

    “天地有灵,万物有灵,唯无我,因我即天地,我即万物,我与灵为一”,为

    腰间鬼脸面具中平淡如水的一句话却使乔羽一瞬间醍醐灌顶,他的眼睛突然明亮如星辰,他看到了身前那无形的灵,那飞鸟的灵,花瓣的灵,还有,自己的灵。

    “天地有灵,万物有灵,唯无我,因我即天地,我即万物,灵与我一”,乔羽低声念着脚下一股微风吹动撩起他青sè的长衫,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这一次不是用眼,不是用神识,而是用心。

    三修步武,第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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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初会麒麟子

    三修步武踏出第一步后乔羽开始了持续不断的感悟,悟灵,悟道,悟刀,乔家藏书阁收藏广博,在浩瀚的书海中几乎所有刀道的书籍都已被他熟记于心,刀招,刀式,刀域,刀觉,刀识......,十八般兵器中刀号称“兵中霸者”,为兵中之胆,兵中之魂,刀的使用往往勇悍绝伦,一往无前,当然,其中也不乏异类,譬如短刀,匕首的凌厉狠辣,居合刀的诡异多变,出其不意,还有双刀流的大范围杀伤,而乔羽此时独习最简单的握刀和劈砍,其他一概不问。

    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天地之灵乔羽试图吸纳运用,他不知道自己感悟到的是哪一种灵,自上古炼气士起天地之灵有了许多不同的分支,天界的神源,蓬莱的仙气,曾经煊赫一时的魔息,五行山庄独有的五行真灵以及妖族的妖力都属于灵的一种,而乔羽感受到的大概是最普通的一种灵,或者说,最为普及也最为实用得灵,他还知道其他几种灵,如剑气,刀意和法宝的灵气,但这些都还遥远,此时的他只想着根基二境中的第二境,筑基纳灵。

    丹田处没有丝毫动静,乔羽又翻了翻《冰雪混元功》,第四页,纳灵篇写道:“梦幻空华,一十三载,白鸟淹没,秋水连天,此境为凡之终,修之始,以自身之气纳天地之灵,圣者融二为一,魔者收为己用,皆御也”,这些文字乔羽看的半懂不懂,但关于自身的气却微微感受到了,但如何将两股气融合为一体他毫无思绪,而且从心底里说她更想将那股灵强行收为己用。

    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没有头绪,乔羽不得不询问姜鱼,姜鱼两年前就已突破在即,她所修的刀侣心剑是宁家的秘术,至今无人知晓其威力,因为无人值得她用处此招。

    姜鱼正在给他缝那件披肩,她已经缝好了几次但均不满意又拆了重新做,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乔羽问她时她想了一会儿说道:“就像朝露昙花,彼此相互需要,就像鱼与水,彼此能感受到”。

    乔羽摇了摇头,大概所谓“悟”字就是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多说也是无益,但乔羽想要知道灵与刀的配合究竟会是何等的如虎添翼,因此找流氓张取来家中的火灵珠。

    火灵珠是五行山庄以五行火之力凝练而成,专送给大家族作为结交之礼,火灵珠对修为高深的大修时毫无作用,但对处于修炼初期的晚辈却有极大的裨益,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将自身储备的灵力输送到术者体内,助术者感受灵力的妙用。

    火灵珠通体火红,其内似有一团火焰在跳动,握在手心感受到一片温热,流氓张覆住他的手,一股灵力挤压而来,火灵珠无声无息被挤压碎裂,一股温热的灵力顿时顺着手心向体内流去,经过手臂上的所有筋脉又向五脏六腑,足部筋脉直到流转一周天最终停留在丹田处,温热的感觉在全身流动,一股沛然之力从体内涌起,乔羽心念一动那股灵力竟随之而动,那种得心应手,掌控天地的感觉让他如登云巓,他拔出雪寂抬手一划湖心“嘭”地激起一道水浪。

    “哈哈哈,有这等雄力乔羽还有何惧?我这就去战家”,乔羽大笑而去。

    流氓张忙跟过去提醒道:“少爷,这股火灵只能持续两个时辰,一定要当心啊”,

    乔羽摆手笑道:“两个时辰足矣,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麒麟子败于谁手”。

    战都老牌王者的战家位于战都的正中心,高门广墙,气势雄伟,门口两只石雕麒麟瑞兽炯炯有神,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瑞兽麒麟在百年前与战家结下血之契约,九州仅有三个家族由此殊荣,战家便是其中之一,方圆百丈一片沉静,在这里文人下轿,武人下马,修者敛灵,这是对这个独一无二的家族的敬畏,但今rì一名青衫少年却持刀而来,锋芒尽显。

    “战小天,出来一战”,“唰”,乔羽一刀横扫,火红sè的刀芒如拖着长尾惊风怒斩,“呼”,似有声似无声,刀芒一进门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了,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乔羽又喊了一遍:“战小天,出来一战”,他运转火灵,声音扩散开来在前方十丈回荡不绝,而回应他的是一声低吼,

    “麒麟?”,乔羽缓步上前,他听得出那声音正是麒麟之吼,连他的内心也不禁一动,瑞兽麒麟,万寿之王果然不同凡响。

    “你不是我对手”,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年纪并不大,其中还夹杂着一股锐气,但已不失名家风采。

    远远的已经有人向这里看来,他们都好奇是谁竟有此魄力挑战龙虎榜的榜首麒麟子战小天,待看到是乔羽时皆吃了一惊,传闻中的废人乔羽竟拥有这么充沛的火灵。

    几名身穿金sè门服的少年向这里张望,他们是九阳宗的弟子,因战神擂将至才来到战都,没想到刚到便看见如此的一幕,不远处还有几名身穿青衣的少女,那灵秀的气息应是月和山城的弟子,他们纷纷看向这里。

    “哈哈,你不接战无妨,乔羽硬闯就是”,乔羽足尖一点飞身而上凌空三刀斩下,“嗖嗖嗖”,三道刀芒迅捷无比向从天而降直向战小天的方向而去。

    “你,不够强”,“波”,一股强大的战力骤然间迎面而上直面刀芒,一声轻响中三道刀芒皆散,而那股战力犹然不绝直直向乔羽击来,乔羽嘿然一笑提刀反挑一刀斩破身法一动便要跃入战家,但旋即第二股拳风扫荡而上,乔羽一往无前又是三刀劈出,锐利的刀锋硬碰无匹拳风,“砰”,瞬息间一声闷响,乔羽的身体向后倒飞。

    “呛”,“喀拉拉”,乔羽倒翻凌空长刀猛地插在地上倒划出一丈远胸口一片殷红溢出,体内的温热一点一点散去,他能感觉到那股火灵已经被击溃了,一时三刻间就会消散殆尽。

    战小天的气息敛去,麒麟的气息也敛去,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两击而已,战力已经尽显无疑,远方观战的人毫不吝啬地对他发出赞美和惊叹,而对乔羽则几乎完全的忽略了,他嘿然一笑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悄然离去。

    白马寺中,一名白衣僧人手拈花瓣静静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面上的微笑淡而高深,而身后的石桌上不知不觉已经多了一个人,青衫罩白衣,雪刀悬挂。

第十九章 纵古论今

    古刹紫竹禅钟鸣,千年古刹白马寺的傍晚钟声悠悠似要敲醒众生浮态,用暮鼓晨钟涤荡蒙尘的众生相,寺中念经声不断,众僧人的晚课一直井井有条,但有一名僧人从未做过严谨的早课和晚课。

    白马寺足有百丈方圆,比一般的大家族更大,只是不奢华,没有多余的装饰,青灯古佛,经书菜园而已,这里的僧人生活清苦,但白衣玄奘却是例外,白马寺文武双修,僧人不仅每rì念经诵佛,武学修为也不能落下,白衣玄奘却又是例外,白马寺恪守祖训,寺规严谨,弟子犯错总要受到重罚,白衣玄奘依然例外,玄奘自入寺起就有饮酒,piáojì,偷懒的特例,而他自己也不含糊,该饮时便大饮特饮,该piáo时就大piáo特piáo,而诸如诵经念佛,挑水浇菜等杂事玄奘大师是一概不做的。

    “大师好雅兴,傍晚时分竟观此无趣景致”,乔羽笑道,他身上的火灵已经完全散去,身上的伤势倒是不重,片片落叶在上空飞舞反而增加了他的酒醒。

    笑面拈花的白衣僧转过身来笑道:“乔施主好战意,傍晚时竟挑战麒麟子,惨败而回”,

    乔羽听闻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人称流氓僧白衣玄奘狗嘴吐不出象牙,此言不虚也”。

    玄奘笑道:“无人知晓乔二爷自负已极,唯贫僧深知”,

    他二人似是旧识,相互打趣挑刺,事实上他们“伟大的友情”始自邺城的万花楼,还得益于乔豆豆,那rì乔家三少爷心系刚梳笼的相好胭脂,晚上趁着无人看管就偷偷进入传送阵到了万花楼,乔羽一时好奇与他同去,不想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一颗亮澄澄的光头和胭脂姑娘眉来眼去,乔豆豆大怒立时冲过去又抓又咬,玄奘相貌不俗,气质雅韵,乔羽本以为乔豆豆少不了被一顿胖揍,却没想到两人竟打了个“旗鼓相当”,老鸨怕影响生意就慌忙叫龟奴将两人拉开,两人仍不过瘾就骂了开来,没想到两人嘴皮上的功夫也“难分伯仲”,骂了近两个时辰乔豆豆怕宁夫人醒来匆匆离去,玄奘也害怕住持寻找慌忙回寺,这一“战”后白衣玄奘名声大震,人人都知道千年古刹白马寺出了个“吃喝piáo赌”样样都来的“高僧”,而乔豆豆却被人忽略了,只有白衣玄奘对他“惺惺相惜”。

    两人斗了斗嘴各饮三杯乔羽问道:“大师,战神擂不久后将开启,不知中州剑阁此番谁来?”,

    每届战神擂中州剑阁都会派一名弟子前来以示双方的友谊和肯定,这是三大势力都极为重视的事,因为它代表一种特殊的荣耀和肯定,至少外人会认为这名弟子所去的家族代表了中州剑阁的青睐而刮目相看,这不是战都人的眼光,而是除战都以外九州所有人的眼光。

    白衣玄奘笑道:“这次来的人不一般,她的艳名早已传遍了登徒子之耳”,

    “大师说的是白衣剑卿?”,

    玄奘得意地笑道:“白衣玄奘,白衣剑卿,贫僧和剑卿姑娘倒是缘分匪浅呐”,

    乔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出家人这等心思龌龊,白马寺之悲哀”。

    玄奘笑道:“食sèxìng也,佛也不能避”,

    乔羽嘿然一笑身子斜靠过来道:“大师,这次的四杰名额白马寺怕是无人能一搏了”,白衣玄奘生xìng懒散,沉溺于酒sè,于武艺一窍不通,与历代被寄予厚望的高僧完全不同,他唯一的绝技是时灵时不灵的天眼。

    玄奘闭目摇头道:“非也,贫僧昨晚夜观天象,此次战都四杰必有贫僧一席之地”,

    “哦?”,乔羽奇道:“大师难道深藏不露,还有其他绝技?”,

    玄奘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乔羽又白了他一眼,起身道:“酒过三巡意已尽,该回家品sè了,大师,告辞”。

    “不急不急,听贫僧一言,四杰后不久乔家将有一次劫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乔施主若有诚意贫僧可以帮你化解”,

    “瘟和尚,你以为本少爷会相信吗?”,乔羽不屑地走出白马寺,身形无比洒脱,只是回来的路上却不那么轻松了,战神擂将至,各路的英才都纷纷涌进战都,月和山城的青衣少年,九阳宗的修士,邺城的文士,还有画坊的娇媚女子,战都变得比以前热闹多了,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一个人,白衣剑卿。

    在刀剑两道rì渐没落的今天,中州剑阁一肩挑起了复兴剑道的重任,而其中最被寄予厚望的便是这位即将到来的剑卿姑娘,剑卿八岁入剑阁拜师学艺,不到五年便领悟剑势,对剑的理解为人所不能及,后又通晓昔rì的慕容家圣剑八道和南宫家流雪剑势,一时间惊艳四方,虽无人见过他出手但其名声已然鹊起。

    “历来中州的剑客大多落脚乔家,因刀剑双合的缘故,但这一次乔家三个家伙个个都不成器,不知道剑卿姑娘会做谁家的座上客?”,

    “我看自然是战家,战家麒麟子的风采谁不想领略一二?”,

    “未必未必,白家也不比这两家差,我看剑卿姑娘多半会选择白家”,

    ......

    剑的没落,刀的没落,嘈杂的习武道上乔羽默默抚弄着手中未出鞘的雪寂,冰凉的感觉透过手心传遍全身,剑道有一剑阁,有一剑卿,那刀呢?还有其他的兵器,枪,戟,斧,鞭,钺......,兵器之道的黄昏已历经如许年月,蒙尘的兵锋何时能够露出锋芒?。

    嘈杂,喧嚣,赞美,嘲笑,乔羽听着,悟着,明面上的平静与热闹,内里的争斗与暗流,乔羽感觉的到但故意将之遗忘,他心中,脑中只有一弧狭长的锐利,一泓孤清的冰雪。

    “不管时代如何变,我要雪寂之利开天月,破苍穹,挂天钩,刀者不败”

    刀者孤独而去,倍尝败果不屈,只为终有一rì将会绽放的刀芒。

第二十章 际会风云

    这几rì战都的客栈都已住满了客人,来自九州各地的少年子弟都十分关注这没三年一次的盛会,而那高大的擂台也已经平地而起,虽然还有十数天才是真正的高手角逐,但两边的酒楼茶店早在一个月前就全部被预定了。

    “师兄,这次的英豪宴上能见到麒麟子吗?”,鬼斗一脉的酒馆里宾朋满座,一名身穿青衣的少女睁着无邪的大眼看着对面的师兄。

    月和山城在战都之东南,本是一个小门派,但自人神之战后其师祖月之灵尊回归后召回骄子叶浮屠前后进行了三次调整,经过数千年的变迁月和山城已经俨然是东部的中流砥柱,其弟子多穿青衣,配弧形玉佩,行走修界不卑不亢,深的众人之心。

    坐在对面的少年浓眉大眼,鼻梁英挺,看那面上少许的风沙显是有点阅历的人,他淡淡答道:“一出生就被光环覆盖的人不会稀罕那样的场合,但若想见他总会有机会”。

    少女“嗯”了一声歪头道:“除了麒麟子,这战都也没什么值得我见得人了”,或许很少有人知晓月和山城月灵一脉的传人,她们吸食rìjīng月华参修道法,洗练凡驱,在根基第二境时娇躯便净化为灵体,可随心所yù运用天地真灵,叶轻灵在突破后灵体已经第二次净化到了蜕凡的境界,对月灵一脉的功法运用的得心应手,在门内同辈弟子中高居第一,此次来战都不为四杰,只为声名远扬的麒麟子战小天。

    “抱神兵而降生,陪之以麒麟,战小天自是名不虚传,但战都为东方不朽之都,真正的高手绝不止战小天一个,灵鹤白素素,惊鸿赵无涯,紫雷雷闪闪,还有不知根底的乔羽,他们谁都不可小觑”。

    听闻灵鹤白素素,惊鸿赵无涯时叶轻灵尚勉强颔首表示认同,但听到雷闪闪时就不那么赞同了,待听到乔羽的名字时叶轻灵简直莫名其妙。

    “乔羽?”,叶轻灵不解。

    少年道:“乔家这一辈的三人颇为奇特,按理说乔家主与宁夫人都是人中之龙,不会忽略子女之大计,任一家族都不会忽略这事关家族传承的大事,而宁夫人是邺城宁家的人,以她的本事纵不会连子女也无法管教,且那rì乔羽所展示的刀法太过惊艳,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刀法”,

    叶轻灵撅着嘴道:“练刀,有什么了不起”,

    少年轻轻一笑不再多言,酒馆里又走进几名身穿金衣,背后印有九阳撩天的图案,战都越来越热闹了。

    乔羽迟迟无法突破根基第二境,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运用那无所不在的灵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回,眼看着还有十数天就是战神擂乔羽心中的不安却rì渐发酵,似乎感觉到yīn谋正在酝酿,事实上此事无需感觉,战神擂后的英豪宴将宴请届时在战都的各家子弟,那是最为瞩目的一天,所有的大yīn谋都必然会在那一rì进行,而若没有坚实的修为功底,那么乔家这一代的三个人将成为最容易被击破的点。

    “凡之终,修之始,以自身之气纳天地之灵,圣者融二为一,魔者强收为己用,皆御也”,乔羽感受到了自身的气,一股生命的气息,另一股赫然竟是真灵,他竟差点忘却自己也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自己也有灵,一时间“融”与“御”两个字在脑海中不断闪烁。

    “御还是融?”,乔羽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一片紫sè得树叶在他眼前飘落而下在眉心停留,温凉之意霎时传入心底。

    所谓的悟有渐悟与顿悟之分,这也是修者晋升快慢的最大差别,有人一朝闻道,遁地飞天,也有人苦修一生才悟得大道,都是一个“悟”字但往往在不经意间的瞬变,山之为山,水之为水,天地为天地,众生为众生,一切都入眸幻灭,乔羽参悟的灵的道理便是如此,入眸幻灭,谈什么壮志凌云,谈什么王图霸业?不求万世永存,只图今朝一快。

    “呼”,秋风吹,秋叶落,一股淡而微而柔和的灵力像一股清风轻轻吹起,吹起一阵花舞,吹起一池荷皱,吹进一个人的眉角心头。

    “红妆”中姜鱼手中的披肩一阵轻舞,她轻轻一笑,果然是“融”而非“御”,心中最后的一丝隐忧也消除。

    乔羽仰头立在花树之下,呼吸吐纳之间天地真灵从口中吸入,清凉之意传遍全身,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那一种如许快意让他那么享受,比之醉红颜,雨清茶还要让人留恋。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静,但乔羽似乎感受到腰间鬼脸面具中的那个人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那一睁一闭之间有那么多的韵味,只是那感觉如此的淡以至于他始终也无法捕捉到。

    “羽哥,披肩做好了”,花树后姜鱼抱着一件淡绿sè的小披肩盈盈走来。

    乔羽接过披肩仔细观赏着。

    “羽哥,你喜欢吗?”,姜鱼见他不说话便问道。

    乔羽笑道:“喜欢,姜鱼小公主做的披肩本少爷当然喜欢,今天双喜,鱼儿,我们喝酒去”。

    突破根基第二境后乔羽心中轻松许多,东方晨和王琳也都还没有突破,此时的他才感受到战小天的实力,突破后的内修之境,足足比他高了两个境界,乔羽并未将战败一事看的太重,那rì与白衣玄奘饮酒三杯后就忘却了,但他却记得一个人,鬼斗一脉的天甘,流氓张汇报说鬼斗一脉和修罗一脉都正在蠢蠢yù动。

    乔羽和姜鱼品着酒闲话家常,大多说起姜鱼小时候齐国的往事和那些年在乔家少男少女chūn心萌动的青涩,如今两人已结成连理两年有余,但感情却比往昔更盛,人世间最难得就是如此真情,乔羽和姜鱼都十分珍惜。

    可惜的是这样的温馨很快就被打破,流氓张送来消息,白衣剑卿已到九州,受麒麟子之邀暂住战家,乔家似乎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二十一章 复生魔魂

    白衣剑卿做客战家,乔羽心中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一直以来别人叫他“废人”,对他误解,对他不屑,对他瞧不起他都不在乎,但当一切关系到乔家时他的心都像被狠狠的割了一刀,雪上加霜的是流氓张来报,战家家主“请”他一见。

    姜鱼不解:“羽哥,我和你一起去”,乔羽刚突破根基第一镜,堪堪会运用灵力而已,若是战家的年轻辈想要羞辱他只怕难以招架。

    “嘿,不必,我也早想见见战前辈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乔羽轻饮一杯前往战家。

    战家现任家主战云归绝对是一名传奇人物,一出生便是漫天祥瑞降下,故而名为“云归”,他七岁淬炼战体,以三昧真火炼化凡身,九岁突破根基第二境,十三岁进入妖族圣地与圣兽麒麟结下盟约,从他起麒麟瑞兽便一直与战家的后辈缔结血约,此后不久进入战家秘地“九道门”修炼,三十年后出关直奔乔家,引动乔家隐居多年的老前辈惊怒出手,两人只交击了一拳一掌便再无下文,从此乔家对战家甘拜下风,直到五年后乔光刁以风雷一指断他一缕发丝两家才算了解恩怨,但战家战都之首的地位却从未变过,而战云归也依然是传奇。

    战家与乔家和白家截然不同,所有的建筑都归于简洁大气,门口是两只麒麟瑞兽石雕做仰天怒吼状,石像不大但气势十足,一眼看去威风凛凛,乔羽略微看了一眼径直走进去,战家没有管家,仆人和门卫,一切都是自家人亲力亲为,家中的事物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不知什么石料铺成的康庄大道通向三面,东面是秘境“九道门”,只有一名战家后辈出来为他引路,看那神情并没有不屑或者鄙视。

    “兄台,战小天住在哪里?”,乔羽问道,上一次的挑战他连战小天的真容都未能见到。

    身穿青sè长衣的少年笑道:“少宗主昨天已进入九道门,乔兄弟若想见他至少要等到英豪宴了”,战家,白家,乔家都有宗主和附属家族,战小天是将会继承珍贵血统的战家嫡系,而这少年显然是附属的家族后辈

    乔羽酸酸地道:“真可惜,他见识不到剑卿的风采了”

    少年道:“剑卿姑娘虽然高洁,但却未必比得上少宗主英雄卓然”,

    乔羽哈哈笑道:“你说得对,白衣剑卿比你们家少宗主差得远了”,他故意说得大声引得不远处的战家后辈不禁皱眉,这样的话显然有失礼数。

    少年面sè通红,窘迫又愤怒地看着他,乔羽也不在乎,笑嘻嘻地看着他

    二人正“深情对望”间身后传来“豁”的一声响动,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

    “刀狂,再看下去有人要吃醋了哦”,白素素摇着折扇如仙鹤般高贵走来,还是如那rì一样的公子装束,唇红齿白,翠羽之眉,秋水之目,腰间一根素白的带子扎起显得纤腰袅娜。

    少年怒道:“白姑娘知晓宗主所在,我不送了”,说罢拂衣而去。

    乔羽嘿然一笑转头道:“白姑娘,幸会”,

    白素素眨了眨眼笑道:“早已幸会过了,今rì已是第三次有缘相见”,她语笑嫣然时并无媚态,反倒十分得体。

    乔羽笑道:“乔家,白家情分从来不浅,白姑娘,一同拜见战前辈吧”,

    白素素悄然一笑走上前道:“跟上喽”,

    顺着康庄大道向前绕过一汪湖泊,一座更加宏伟的殿宇屹立在眼前,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普普通通的殿宇,石料也很普通,但那种雄伟却绝非寻常人家能有,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右面的椅子上托腮翻书,空荡荡的大殿只有这一个身影,但却有一股让人澎湃的气息充盈着,战家的本代传奇,战云归。

    “战伯伯,素素拜见”,白素素在前面躬身一拜径自进入,而乔羽则拜也不拜大步而入,背后的雪寂泛出一道炽烈的光芒。

    战云归抬起头,并不苍老的面孔上炽烈如火,他的面孔很峻拔,不冷也不热,他似乎想露出亲切的神sè,但那股威严却无法散去。

    “素素越来越俊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笑道,乔羽扫了一眼看见封面上写的是“孝经”二字,心中不禁奇怪,堂堂战家传奇,不败的战神战云归怎会翻看“孝经”?

    “战伯伯,这是乔二公子,特来拜见”,白素素拉了把乔羽的衣袖,乔羽上前一步拱手道:“乔羽拜见战前辈”,神sè颇有些傲然。

    战云归略看了看他笑道:“谁人眼拙至此,竟说乔家二公子是恶俗纨绔,还不知战都多少明珠不幸蒙尘”,这句话说得乔羽大有好感,之前的偏见消散的一干二净,正想说什么白素素抿嘴笑道:“但有人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在战家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呢”,

    乔羽暗中白了她一眼

    战云归笑道:“不过少年心xìng,无妨”,眼睛看向他腰间的鬼脸面具露出思索“不知这面具可能借我一看?”,

    “战前辈请看”,乔羽取下面具双手奉上,战云归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手心一股气劲灌了进去。

    “呼”,突然间心口一凉,三人同时心惊,乔羽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黑暗。

    “战前辈”,

    “战伯伯”,乔羽手中一阵柔软,白素素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而战云归只是说了声“不要害怕”,乔羽和白素素看不见他在哪里,心中的不安也没有散去,他们都感受到一股冷酷暴戾的气息席地而起,像是要将一切都吞噬的恐惧完全笼罩了这片地域,而战云归布下的结界并不牢固地护住了这座殿宇,如果那股气息要冲击,无人可挡,而杀意已经点点滴滴升起。

    无声无息战云归收回自己试探的灵力道:“阁下好修为,但为何寄居此处?”,

    “复生魔魂,神念非我,再敢试探,死”,冷峻的声音响起有消失,而那笼罩的黑暗也一点点散去,阳光再次照shè进来,乔羽和白素素都有心悸,方才那冷峻的声音如一根利刺直入心底,毫无疑问,那股冷酷暴戾的气息完全是无可匹敌,但战家是何等强势?战家三代先人都常年坐镇,当年逆天渡劫的战天宇,一代战神战无敌,还有在神界横行无忌的战皇老前辈,哪一个不是战力高绝,睥睨众生之辈?胆敢在战家说出如此霸道冷酷的话语,这面具中到底是何方神圣?

    战云归面sè如常把玩着手中的鬼脸面具:“这面具中的人魔功盖世,心思难猜,是弃是留都随你”,

    乔羽将面具再次挂在腰间笑道:“这面具以后就跟着我了,心思难猜乔羽不猜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第二十二章 大漠孤烟直

    战都巨大的城门前风沙吹袭雕像,乔羽雪寂插入鞘中挑着一个包裹,白素素仍是唇红齿白的公子装束,手中一柄折扇轻摇。

    “大漠多变,毒虫蛇蚁遍布,孤魂匪人遍布,白姑娘就这么前往吗?”,此次大漠之行正是战云归见他们的目地,战神擂在即,各地修者都赶来战都,这也是方圆百里内孤魂野鬼,马匪流寇气焰最为嚣张的时候,这些东西单打独斗毫无战斗力,但他们往往成群结队sāo扰过往的修者,修为低弱的修者若是运气稍差便会葬送虎口,如此一来战都的声誉也会受损,所以战云归派他们去大漠扫清障碍,这也是对他们修为的检验,完成了这次任务才算是合格的三大势力的继承人。

    白素素轻摇折扇笑道:“毒虫蛇蚁,孤魂匪人,难道还要带胭脂水粉去?”,

    乔羽嘿然一笑走在前头,扛着长刀挑着行李口中叼着一根草棍,他们的方向是西南方的荒漠,那里本是鬼楼的地界,曾经风云一时的鬼楼覆灭后楼中圈养的邪恶亡魂便在这荒漠中游荡,一些小门派甚至因此而灭亡,后战都,画坊和月和山城三方联合才算将其剿灭,但祸患并未完全消除,仍有一些逃过死劫的孤魂携带着惊人的怨气袭击过往的行人,修者。

    “东部,南部,北部的祸患都被战小天消除了,我们可不能落后”,白素素道,早在三rì前麒麟子战小天就孤身一人扫除了东,南,北三个方向的隐患,为害一方的野狼帮,北方一霸虎牙众以及几波危害xìng极大的东海流寇都被他击杀,如此一来乔羽和白素素更是不容失败了。

    乔羽笑道:“几伙马匪流寇,几只孤魂野鬼,有何难哉?白姑娘放心歇着,赏赏大漠的美景,晒晒太阳,明rì之前乔羽就把他们全部剿灭了”,

    白素素摇扇笑道:“乔羽,我越来越喜欢你啦”,

    乔羽忙加快脚步。

    走过一座小村庄,趟过一条小河,一片巨大的金黄出现在眼前。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rì圆,这荒漠果然壮阔”,乔羽举目前望,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金sè黄沙在阳光下有如金石,仅管有毒蛇虫蚁,仅管有马匪流寇他心中却有一口豪气不吐不快。

    万里金沙风扬,万丈豪情云埋,乔羽背上行李握住雪寂走入大漠,火辣辣的太阳像是一座火炉无情地烘烤着他们,脚下的黄沙滚烫灼人,热气透过鞋底直传进脚心,乔羽不时取下腰间的葫芦饮水,而白素素体外却有一道青sè的气息流转,近看像是一道流动的清泉,乔羽不禁问道:“白姑娘修的可是江流决?”。

    白家凌霄术,江流决乃不世奇功,两种功法皆是灵鹤一脉的世传功法,凌霄术属风,修行次术大多身体轻盈,轻功绝世,拥有无与伦比的身法,此心法下的“鹤影”更是惊艳,而江流决则属水,所谓上善若水,水不争而利于万物,故而在万物之上,修炼次术zì yóu一番高洁,其广纳四海的伟力也独树一帜。

    白素素笑道:“这是以江流决心法为根基的‘自我心泉’,只是辅修,我更jīng通凌霄术”。

    “白姑娘女中豪杰,令人佩服”,

    白素素眨眼笑道:“‘佩服’二字从刀狂口中说出才有价值”,

    乔羽嘿然一笑雪寂倏然一响插入金沙之中将正yù破沙而出的毒蛇斩为两段,而白素素的身后黄沙中早已映出血迹,乔羽暗暗揣度她的修为。

    天sè渐渐暗了,烤炉般的太阳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风沙,乔羽对灵力的运用已颇为熟练,体内吸纳的少量的灵力释放而出将风沙弹开,但他的灵力十分稀薄,故而长发在风中飞舞如狂,而白素素则好得多,她一如既往的行步如鹤,高贵无比。

    “驾,驾”,“踏踏踏”,前方突然升起一面旗帜,“虎头帮”三个大字在风中格外招摇,低沉的马蹄声带来一阵杀机,人头济济的马匪如风袭来。

    “驾,驾,围起来”,一行人骑着骏马像一阵风般将乔羽和白素素围起来,为首的一人**着上身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目粗犷,胡须拖腰,双目中一股悍气,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金环刀,他看了二人一眼“嘿嘿”一笑道:“男的杀掉,女的带走”。

    “哈哈哈,大哥英明”,身后一个粗壮的汉子哈哈大笑踏马停刀当头看来,乔羽嘿然一笑动也不动反手一刀溅出一道血光,汉子的头颅高高飞起,骏马惊叫一声急忙刹住脚步喘息不已,而白素素悠然地摇着折扇面带笑意。

    “嘿嘿,有意思,小子报上名来,大爷给你留个全尸”,马匪头子大刀横指。

    乔羽哈哈笑道:“能活过今天再告诉你本少爷的名字”,“嗖”地一声青sè的身影像是一只青鸟划来,刀光随之而至,“当”一声两柄刀剧烈地撞击,马匪头子座下的骏马嘶鸣一声向后倒走,而乔羽一刀过后一刀再来,竖斩,竖斩,竖斩,“当当当”,三声刀鸣之后骏马哀嚎跪地,乔羽的刀架在马匪头子的脖子上,而身后白影一动已是血雾飞扬,马匪们纷纷捂着脖子坠地。

    “嘿嘿,你想让我求饶?”,马匪头子十分硬气,虽跪在地上眼中却是悍气依然。

    “我叫乔羽”,

    “嗤”,刀光一过又是一颗头颅飞起,乔羽擦了擦长刀上的血迹收刀回鞘,回头见白素素的折扇上连一丝血迹也没有不禁笑了笑,心想白家的女子果然不凡。

    风沙呼啸将马匪的尸身淹埋,乔羽和白素素向前跋涉,风越吹越大,沙越卷越狂,渐渐的已经难以睁眼,而这冷的刺骨的风也迫使白素素收起“自我心泉”,她穿着单薄公子装已觉寒冷,乔羽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觉得寒冷?”,

    “废话”,对于他的后知后觉白素素颇为不满。

    “姑娘想让乔某脱下青衫给你穿上?”,

    “你男我女,理应如此”,

    “唉,但乔某也觉寒冷”,话虽如此说乔羽还是将青衫脱下递给她。

    白素素大大方方地接下笑道:“这可是你自愿的”,乔羽自嘲地一笑,看见前方一座小小的客栈在风沙中屹立。

    “这沙漠中竟有客栈?”,

    白素素也瞧见了,二人心中都奇怪,谁会把客栈开在沙漠中?任谁见了也会觉得是家黑店吧。

    “客栈的主人一定是个妙人”,乔羽笑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客栈走去,白素素也跟在他身后,客栈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外面的木料已经掉了一层皮,屋顶也仿佛被风沙掀开不久后又重新修补的,一张旗帜在风沙中摇曳,歪歪扭扭的“溜鱼客栈”四个字像是蚯蚓在爬。

    白素素“噗嗤”一声指着旗帜上的大字笑道:“这家客栈的主人一定是个妙人”,

    知道是在嘲笑他,乔羽也不在意,嘿然一笑走进客栈,顿时无数双眼睛向他们二人看来。

第二十三章 风云榜

    木门的“吱呀”声吸引了客栈中众人的目光,不大的小店已经坐满了,看那穿着装饰分门别类,大多都是小门小派的弟子,座位错落开来,似乎彼此间都有些戒备之心,几人目光一接触便都收回,只有坐在中间的一名黑衣男子端详了一下他的手,乔羽也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右臂。

    左手刀,那男子袖中短刀的凌厉他能够感觉到,即使不出鞘也已那么逼人,刀法中以左手刀最为狠辣凌厉,乔羽没有修炼过但深知此种奥妙,兵者对决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用短兵者无一人可以小觑。

    “乔羽,客栈满了”,白素素扫了一周发现确实没有空余的桌位了。

    乔羽笑道:“或许这位朋友会很乐意有人共饮”,说着向那名黑衣男子走去。

    黑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双目逼人:“我不乐意”,

    白素素抿嘴嗤笑,其他人也嘿然摇摇头,这黑衣男子今天一早就来到这家客栈一直独自一人坐在中间,不是闭目养神就是独斟独饮,午时有几名大汉强抢他的桌位被他一刀割喉,再无人愿意靠近他,他身上的血腥气十分浓郁。

    乔羽不管不顾拂衣坐下将雪寂放在桌上笑道:“同时刀客,何不乐为?酒逢知己饮千杯可不比独自饮酒爽快?”。

    白素素也摇着扇子落座,黑衣男子看了他们一眼眉头皱了皱终是没说什么,乔羽和白素素这才看清他的面貌,冷毅的面孔,冷漠的双瞳,冷冽的短刀,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但不知为何乔羽却毫不反感。

    “在下乔羽,阁下高名?”,

    黑衣男子继续饮酒:“今晚过后江湖不见,通名何用?”,

    “诶,你我如此有缘怎会不见?留个姓名改rì乔羽请你喝酒”,乔羽笑道。

    “漠刀”,男子锁着眉道。

    乔羽笑道:“好名字,刀兄人如其名,都是用刀的怎能不多饮几杯?”,

    白素素颇为好笑,叫道:“店家,上一壶酒来”,

    无人应答,她转头看去才发现这家客栈并没有人招呼,没有店家,没有小二,旁边的少女指了指左边的柱子,只见一张黄纸贴在粗粗的木柱子上,“地下仓库有酒水,自己取”,和旗帜上一样的歪七扭八,白素素和乔羽相视一眼俱觉得无奈,见乔羽和漠刀多少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她只能自己起身去取酒。

    “倒不知这店家是何人?乔羽想见他一见”,

    “嘿嘿,小兄弟,这家客栈的主人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怎么会连她也没听说过?”,对面一名大汉叫道,他的身躯十分粗壮,显是赳赳武夫。

    乔羽奇道:“哦,不知这位高人的名号”,

    大汉道:“你可听说过三千年前名动修界的几个大人物?所谓‘两魔一帝一剑仙,奇门八绝三神偷’,这流虚客栈就是三神偷中的一名奇人开的,据说啊这位奇人和那个几乎杀绝三界的大魔头少年时就相识,窥得‘大流虚术’的奥秘也是拜那个魔头所赐,这客栈年代久远,还是那位奇人年幼时一时兴起所开创,嗯,倒是有些年代了”。

    “两魔一帝一剑仙,奇门八绝三神偷?”,乔羽露出思索的神sè。

    漠刀哼道:“无聊的故事”,

    白素素很快取出酒来,只有两个小瓷瓶摆在桌上,她问道:“什么故事这么无聊?”,

    乔羽道:“两魔一帝一剑仙,奇门八绝三神偷”,

    “两魔一帝一剑仙,奇门八绝三神偷?这不是第三次风云榜上的人物吗?”,白素素道。

    “风云榜又是什么?”,乔羽不解道。

    白素素道:“你可知道神界的封神榜?”,

    “自然知道”,远在上古炼气士时代并没有人神魔之分,天地一片混度,yīn阳母气纵横,玄黄二气交融,上古封神之战后天地人魔四分,封神榜就是人与神的分隔。

    白素素笑道:“风云榜就是人间的封神榜,能上风云榜的人物无不是叱咤风云,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名动一时的大人物,两魔一帝一剑仙,目前所知只有两魔的身份,分别是孔雀族幼种魔子孔玉和楚家战魔楚少游,而其他人的身份因年代久远已不可考,而风云榜也因种种原因只排了三榜便不再出现”,

    “排榜者是谁?”,漠刀问道,其他一些人也向白素素看来,显是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能排风云榜的人会有多大的能为。

    可惜白素素只是摇了摇头:“千年前的往事,谁知之者?想必定随着时光的流逝被风沙掩埋成为灰烬”。

    一入修界无尽头,求道的路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完?很多人沉思不语,乔羽嘿然笑道:“前尘往事有什么好追忆的,逝去的英雄让他随风而去就是,刀兄,我们且饮酒”。

    “当”,漠刀与他相撞一杯二人豪饮,不知不觉黑夜深沉,客栈外似乎传来野兽的低吼和孤魂的哀嚎,一丝丝不详的气息透过门缝传入,白素素心中隐隐不安,这荒漠中果然有不少在阳间徘徊的孤魂野鬼,而乔羽和漠刀却毫不在乎开怀畅饮,大概男子之间便是如此,只要的逢知己,无需多说,痛快畅饮就是,

    两人饮到半夜渐渐的醉了,两人说了不少话,白素素得知漠刀是从漠北而来,幼时右臂不幸被野狼咬断,只能修炼左手刀,他在这大漠中已经如孤狼一般地过了二十二年。

    白素素盖着乔羽的青衫尽量保持着高贵如仙鹤的形象直到清晨阳光照shè进来,在此处过夜的人们一个个离去,客栈变得寥寥,但很快又有一些人零零落落地进来,而乔羽和漠刀也很快就醒来,漠刀又恢复了那冷毅的神sè。

    “乔某还有事在身,待将这大漠中的孤魂野鬼送回yīn间就回战都,不知刀兄前往何处?”,乔羽将雪寂收起

    漠刀皱眉道:“孤魂野鬼”,

    “不错,乔某正是为此事而来”,

    “死人庄,北方”,漠刀说了这五个字便绝尘而去,白素素不解道:“这是叫我们猜谜吗?”,

    乔羽笑道:“刀兄是说如果孤魂野鬼太厉害就去北方的死人庄暂时躲避”,

    白素素眨了眨眼睛笑道:“才相处一晚就这么了解彼此,你们是不是有什么‘jiān情’?”。

    乔羽没好气地抢过她手中的青衫。

    “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子怎会理解男人之间的伟大友情?走吧,带你去消灭这里的孤魂野鬼”,

    “那没有见识的小女子就全仰仗乔二爷的保护喽”,白素素娇娇一笑跟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百鬼夜行

    大漠之上烤炉般的太阳照shè,乔羽和白素素感受着脚下的灼热,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金sè沙海,路上又遇到几波流寇都被乔羽斩杀,而孤魂野鬼却没见到一只,乔羽用手遮在眼前看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阳道:“这么灼烈的天气孤魂野鬼怎敢出来行凶?我看还是先歇息,等天黑了以逸待劳就是”,

    白素素不置可否却不肯像乔羽一般随意地坐在沙堆上,白家的女孩子在外人面前总要保持着高贵的姿态。

    “乔羽,我们只是来探查,若这里没有异变便能回去,凭我们的功力无法将这里的孤魂野鬼杀绝的”,其实此次前来只是一次试炼而已,他们的目的不是什么消灭流寇,探查孤魂野鬼,而是要活着回到战都,他不说乔羽也自然知晓。

    “唔,多此一举,我们要在这大漠赏景多久?”,她不说乔羽也自然知晓,战都,画坊和月和山城联合都无法消灭殆尽的亡魂怎么会交给他们两个小辈?

    白素素笑道:“不久不久,陪佳人在此赏景三天就能回去了”,她从腰间的乾元袋中取出一瓷瓶美酒递给他笑道:“诺,昨天给你留了一瓶”,

    乔羽结果瓷瓶打开瓶塞一股酒香入鼻,心中大喜道:“白姑娘真是有心,在此饮酒虽非快事,但有姑娘解忧亦是人生一块,哈哈”。

    白素素轻摇折扇看着他,心中舒然,这大漠纵然灼热火辣也觉可爱了。

    “无以为报,乔羽便为姑娘轻唱一首以解闷烦如何?”,

    白素素笑道:“自然好了”,

    乔羽嘿然一笑拔出雪寂手指在刀锋上轻轻弹了几下发出清脆嘹亮的声音,以寒铁锻造而成的雪寂像是在轻声给主人喝曲,乔羽唱到:“落雪无名清如素,落雪无声净如瓶,落雪落于四角亭,落雪落在佳人苑。谁家公子看纷飞,谁家公子心如磬,收此无暇于袖中,收此洁白安红妆,挡风挡雨挡妖邪,不教落雪染尘霜,挡风挡雨挡妖邪,不教落雪染风寒”。

    歌调极其平稳有序,词也还算工整,在这空旷的大漠中别有一番味道,乔羽一曲唱毕抚掌笑道:“哈哈哈,好歌,好歌,白姑娘觉得如何?”。

    白素素“嗯”了一声道:“差强人意”。

    乔羽哈哈笑道:“乔羽之风雅仅限于此,姑娘不要嫌弃”,说着嗅了嗅小瓷瓶再饮一口,二人便等待着夜sè降临。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sè很快暗了起来,天空的乌黑将大漠笼罩,乔羽饮尽最后一滴美酒将小瓷瓶放在包裹中握着雪寂五指紧扣刀柄,他们都已经感受到了那yīn森森,冷飕飕的气息。,如同昨晚在“溜鱼客栈”中感受到的一般,白素素虽然修为不低但对这些邪鬼之物却有天生的害怕和不愿接近,娇美的脸上不禁多了一丝苍白。

    乔羽敏锐捕捉到了她的害怕,哈哈笑道:“这些孤魂野鬼只敢借着黑夜出来张牙舞爪罢了,白姑娘好生歇着,乔羽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白素素虽心中害怕面上却是镇定:“一切就交给乔二爷了,小女子只管安心看戏”。

    乔羽嘿然一笑心中更加jǐng觉,yīn风已经逼近了,低哑的“呼呼”之声在耳边响起,乔羽敏锐的听觉无限放大,手中的刀我的更紧了。

    幽光闪烁,一道绿影游荡而出,白素素差点“啊”地叫出声来,那幽绿的身影披头散发无声地飘荡在眼前,风一吹白发倒飞,死鱼般的眼睛露了出来,丑怖的面孔尽是狰狞,

    “呀——”,突然间尖锐的凄鸣响彻了夜空,幽影咧嘴尖叫露出满口乌黑的尖牙一闪之间化作一道yīn风扑面而来,乔羽一惊抬手一划三刀刀光划过夜空透过厉鬼的身体而过,而那绿sè的厉鬼却毫发无伤尖啸着扑了过来,

    “乔羽,乔羽,当心......”,“呼”,白素素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惧就要出手不料身后一声尖啸又一道绿影呼啸而过穿过她的身体,一阵yīn寒从她的心底升起,随即弥漫到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体内的生命之火仿佛瞬间熄灭,面孔变得苍白。

    “乔羽......”,她低声一语倒了下去。

    运灵一道震开厉鬼的乔羽正与那幽影激斗,忽闻背后风声连忙闪身滑步三刀连斩逼退厉鬼向后一划将白素素抱起抽身就向北方退去。

    “呀——”,两只厉鬼尖叫一声化作两道yīn风呼啸而来,乔羽“嗖嗖嗖”再划五道刀芒转身便走,好不恋战,被刀芒所阻的两道幽影只是稍一停滞便再次紧追不舍,乔羽运转身法如白鸟飞掠向前。

    “白姑娘,白姑娘”,怀中的白素素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脸sè也泛出灰sè,乔羽心中不禁焦急。

    “乔羽...我...没事...”,白素素虚弱地睁开眼睛喃喃道,她的修为本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但一者害怕一者担忧竟未能发现身后的厉鬼,如今厉鬼透体而过她的生命正飞速流逝,乔羽深知她伤势的严重xìng心中更加着急,飞的也越来越快,但耳边的yīn风却越吹越浓,越来越多的幽影从夜sè中飘荡而来。

    “呀——”,

    “呃啊——”,

    “呜啊——”,一声又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响起,乔羽手中雪寂翻飞旋转当头斩退前方逼来的孤魂而体内的灵力也飞速消耗,眨眼间已经所剩无几。

    “死人庄,死人庄在哪?”,眼看着体内的灵力就要消耗殆尽却仍是看不见生路乔羽手中的刀更加狂态毕露,而体力的消耗也更加惊人,几番冲击后手臂便酸麻至难以握刀。

    一双有一双的眼睛如鬼火跳动,一大片绿sè的幽影靠拢过来,乔羽一手抱着白素素一手紧握刀柄剧烈喘息,眼中却越来越狂,战意更加浓郁。

    “呀——”,幽影呼啸一声猛扑上来,乔羽哈哈狂笑长刀一抡旋身一划刀芒旋转着游走四方将厉鬼逼退,而这一次猛烈的冲击也使得他狂吐出一大口血。

    “乔羽......”,白素素眸中的青衫少年突然变得那么高大。

    “哈哈哈,一群孤魂野鬼也想杀我?”,乔羽纵声大笑抱着白素素挺刀向前长驱直入,雪寂“嗤”地一声穿过当先的那道幽影,随即青衫动,刀锋狂,任厉鬼越聚越多也无法挡住他的一往无前。

    “嗤嗤嗤”,“呼”,

    “呀——”,“呃啊——”,

    “呛”,“哈哈哈哈”,

    未曾停歇过一刻的激斗一直持续到清晨,东方的太阳突破云层,厉鬼尖叫着四散奔逃,乔羽哈哈一笑丢掉手中变得灰白的雪寂“噗咚”一声倒在黄沙之中,他的左手仍然紧紧抱着白素素,乔羽的身体被厉鬼三次穿体而过,面孔早已浮现出一片死气,但他却仍旧笑着,大丈夫死有何惧?一笑置之尔。

    一只好看的脚出现在乔羽眼前,一股**的香味传入鼻息,紧接着耳边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

    “明明该死了才是,为什么还活着呢?唔,带回去让婆婆看看吧,四鬼,把他带回去”,

    哈哈,得救了,乔羽哈哈一笑晕了过去,而少女听见他笑还“咦”了一声,但见他随即晕了过去不禁叹了口气......

第二十五章 南疆女巫

    一望无垠的大漠中一个黑点缓缓的北方移动,热风扬起一阵金沙铺面,黑点笨拙地向前爬行,行进中诡异而又魅惑的声音扬起,这怪异的曲调有些刺耳但却十分魅惑,像是女子低哑的轻唱和呻吟,乔羽便是被这曲调吵醒的。

    “咯咯,你醒了?”,一双妩媚的脸映入眼帘,乔羽睁开眼看见一名千娇百媚的黑衣少女正弯身看着他,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杏眼如清波流动,她鼓鼓的酥胸离他的脸是那么近,诱人的体香传入鼻息使得他血脉喷张,这少女简直是绝美的尤物,修长的美腿盘在一片黑sè纸上,薄薄的纱裙使得娇人身躯若隐若现,乔羽向下一看才发现自己和这名少女竟是在一只巨大的黑蝎子的背上,难怪之前觉得身下有些坚硬。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不知姑娘名号”,他的灵力在体内流转了一番,奇异的是因厉鬼穿体而过的伤势竟恢复如初了,只是胸口还隐隐作痛。

    少女掩口娇笑道:“不必知道我的名号,以后叫我主人就是了”,

    “主人?哈哈,姑娘原来好这一口?”,乔羽笑道。

    少女以手指心笑道:“不信?看看这里”,

    “嗯?”,突然心中一阵剧烈的绞痛如毒虫撕咬,乔羽忍不住以刀拄在蝎子背上额头冷汗流下却强自忍住不发出声音。

    “嘿,这是蛊虫?”,

    少女咯咯笑道:“不错,还不乖乖叫主人?”,

    乔羽哈哈笑道:“乔羽是姑娘所救,若是要杀姑娘动手就是,但要乔羽屈膝,做不到”,

    “唔,真的吗?”,少女伸了个懒腰变得更加柔媚,眼神却更加戏谑:“那她的命你也不在乎吗?”,说着吹了个口哨身后一个巨大的黑sè扬起,足有十个人那么大的黑蝎子卷起了尾巴,黑sè的尾钩在阳光下闪烁着森森的寒光,而那黑sè的甲片更是犹如黑铁,更让乔羽皱眉的是蝎尾上被根根丝线牢牢绑缚着的正是他担忧着的白素素,她双眼紧闭,面sè灰白,浑身冰冷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伤势如何?”,乔羽问道。

    黑衣少女媚笑道:“现在没有大碍,但若你不肯叫我一声主人就严重得很了”,

    乔羽叹了口气摸向腰间却发现酒葫芦里已经没有酒了,无奈地道:“姑娘有酒吗?”,

    “咯咯,还有心思喝酒?”,

    “放下自尊前喝点酒壮胆也不行吗?”,

    少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笑道:“有是有,但怕你不敢喝,这酒是我从南疆带来的,名叫三毒,是蛇皮,蝎尾和蟾蜍心脏和其他毒药酿制而成,你敢喝吗?”,

    “叫你主人尚且不惧,一瓶毒酒何妨”,乔羽拔去塞子一口饮尽借着酒力道:“主人,白姑娘是我好友,请救他一命”,说完看向远方的蓝天白云。

    少女掩口笑道:“好,主人答应你了”,站起身轻摇莲步,摇曳生姿地走到白素素身前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中一个怪异的四翼黑虫飞出,少女捏住白素素的下颚她的嘴张开,黑虫飞进了她的体内。

    乔羽道:“姑娘已掌握我的xìng命,何必还给她下蛊?”,

    少女回眸一笑故作凶恶道:“叫主人,下次再错我就叫小灰把她的五脏六腑全部吃掉”,

    这个凶女人,乔羽暗自嘀咕一声不再言语。

    少女又取出一个绿sè的小瓶子,手指掐诀运灵将白素素体内丝丝绿气吸了出来,她脸上的死气一点一点褪去,面sè变得红润,听着呼吸像是睡了过去,听着她均匀而又安定的呼吸乔羽心下稍安。

    少女很快塞起瓶塞回到乔羽身边坐下笑道:“她晚上就会醒来,以后你们夫妻俩就好好服侍我吧”。

    乔羽懒懒地躺在蝎子背上尽量护住白素素,对于这样的误会也懒得解释,因为每和她多说一句话就免不了多叫她几次“主人”,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少女也伸了个懒腰斜靠在她身旁。

    “乔羽”,

    少女芊芊细指卷弄着自己乌黑的长发:“乔羽,乔羽,这大漠里危险得很,你可要好好保护主人,若你当真忠心主人会好好疼你的”,

    乔羽懒得多说什么转过身去,心中细细盘算着,这少女是从南疆而来,南疆善用蛊毒的有两派,一是臭名昭著的黑派,而是神秘少见的巫族,倒不知这少女是哪一派的人,想要问她却因“主人”二字而问不出口,但少女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她将他的袖子卷起来口中衔着一根黑sè的毒针。

    “做什么?”,

    少女嗤嗤笑道:“刻上我的标记,不要躲,不然你妻子可就一命呜呼了。咯咯”,手腕上一痛她口中的毒针已经划破他的皮肤开始划动,她低着头那么认真,滴血般的红唇那么贴近他的手,他觉得只要自己手腕一翻就能让她命丧当场,但想了半晌终究是没能狠心下手。

    “好了,乔羽,你看漂亮吗?”

    乔羽低头一看手腕上已经多出了一只小小的黑蝎子,黑蝎子上面是一个小小的“莎”字,少女舔了舔舌头笑道:“我叫莎儿,乔羽,以后你的主人只能有一个,莎儿,记住了吗?”。

    乔羽又是一声叹息。

    一rì间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白素素也醒来,知晓自己和乔羽都被下了蛊后只是淡淡一笑,只是莎儿逼迫她叫“主人”时她宁死也不答应,不论武力还是毒虫蛇蚁的胁迫都没能让她屈服,最终不了了之。

    晚上yīn风再次刮起,莎儿看了看远方幽绿的眼睛道:“讨厌的孤魂野鬼,乔羽,白素素,把这轮回粉洒在周围”,她取出一个小圆瓶。

    乔羽和白素素结果园瓶在周围洒下洒成一个圆,莎儿在蝎子背上哼着低哑诱惑的小调,白素素见她闭着眼便向他靠近低声道:“乔羽,她修为不高,合我们二人之力可以擒下她”,她的灵力并不十分高深,即使单打独斗白素素也有信心将她擒下,但她的蛊术和那只黑蝎子却很让人忌讳。

    乔羽回过头看见莎儿仍是慵懒地哼着魅惑的曲调,但那只黑sè的蝎子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们,他摸不透这个神秘的少女,当下摇了摇头继续洒粉。

    两人回到蝎子背上时莎儿冲他们笑道:“乔羽很忠心,白素素心怀不轨,若有下次就杀掉你”,

    白素素秀眉一蹙,冷哼一声偏过头。

    “呃啊——”,绿sè的幽影逼近,一只又一只的厉鬼靠近但却不敢扑来,洒下的粉末似乎在蒸发,莎儿捏了一点轮回粉往前一洒又张口一吹,顿时一阵清风卷起粉末向前扑进绿影之中,“呀——”,尖锐的凄厉叫喊顿时响起,幽影惊慌向后退散,莎儿又抓了两把粉末吹出之后那些厉鬼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乔羽和白素素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这少女的蛊术真是深不可测,还不知有多少尚未展示出来。

    莎儿收起小瓶子抚了抚蝎子,蝎子继续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昏睡中的乔羽和白素素听见她说:“死人庄到了”,

    睁开眼,一道红sè的烟雾升腾而起犹如腾空的厉鬼。

    “啊——”,

    “呃啊——”,凄厉的叫喊声,哭泣声在前方响起,他们坐起身看见前方红sè的烟雾中一个恐怖的庄子褪去皮,露出了让人惊悚的骨。

第二十六章 死人庄

    红sè的烟雾在夜空中飘飘扬扬,殷红如血,幽怨如鬼,远远看去像是万千冤魂在游荡,一排排滴血的木桩扎在地上,木桩之后是古旧的茅草屋,点点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摇曳着。

    这个地方yīn森无比,白素素远远地就觉得心中发毛,乔羽也是如此,鬼魅之物总是勾起人们心底的恐惧。

    “大半夜还守夜,这里的人倒是尽职”,说话似乎能够减少心中的恐惧,乔羽指着木桩前站的笔直的人影道。

    莎儿看了他一眼笑道:“他们不是人”,

    不知道她话语何意,乔羽也不多问,但走近了看见那站的笔直的“人”后却吓了一跳,那的确不是人,而是人皮,已经枯死的血腥人皮被套在木桩上,透过眼皮还能看到那乌黑的木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白素素险些吐了出来,她弯着腰捂着小嘴艰难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莎儿笑道:“我不是说了,这里是死人庄”。

    大漠里两大邪地漠北和死人庄,两个地方都是要人辈出的邪地,但两处都低调异常,以至于显赫一时的鬼楼和魔城尽皆覆灭之后它们仍旧存在,并且依然神秘,如今乔羽却yīn差阳错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人皮桩,只是一种刑具而已,真正的鬼桩在后头呢,我们走过去”。

    乔羽和白素素跳了下来,白素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乔羽忙扶住她,莎儿口中念着口诀那蝎子渐渐缩小到寸许大小爬进她的袖子里,乔羽和白素素跟在莎儿背后向前走去,人皮桩后是三三一排的黑sè木桩,每一根木桩上都用符咒封印着一具僵尸。

    “这是镇尸桩,并不高明”,莎儿说着撕下一具僵尸额头上的黄纸,

    “呜......”,身穿官服的僵尸骤然睁开了双眼口中发出低吼,浓黄sè的眼睛看着那么渗人,莎儿却伸出纤细的手指递到它嘴边,一只黑sè的四脚虫尖叫一声飞进僵尸满是獠牙的口中,“咕”地一声过后僵尸便不再动弹。

    乔羽笑道:“确是不高明,若是我早就一刀杀了,哪里需要这么多的花招”,

    莎儿嗤笑道:“傻瓜,物尽其用,人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不错,人死了比活着更有用”,一个冷飕飕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名白衣少年无声无息出现在前方红sè的滴血木桩之前。

    少年如鬼魅般飘来,白素素不经意间退后两步,这少年虽不难看但那张脸却惨白如死人,眼睛也尽是白sè,只有一小部分的瞳孔,一眼看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乔羽嘿然一笑手指扣住刀柄。

    莎儿掩口笑道:“老朋友,这是我的仆人,放行吧”,

    白素素忽觉后颈一凉少年已飘到她身后陶醉地嗅了嗅鼻子似是在闻她的体香,她面上愠怒反手间折扇挥出,同时间乔羽闪电般出刀,两道利芒同时划过,而白sè的身影只是向后一荡便避过了这凌厉的攻击,乔羽和白素素正要追击只见莎儿口中默念着什么心中便如万虫咬噬,额头冷汗冒出,攻势也因此停止。

    鬼魅般的少年嘴角勾起笑道:“看来你的仆人不怎么听话”,

    莎儿笑道:“我会管教,但绝不容人越俎代庖”,

    少年yīn森森一笑飞身穿过飘着红烟滴着血的红sè木桩。

    “请进吧”,连成一排的红sè木桩无声无息缩进地下,零零落落的上百座茅草屋出现在眼前,但乔羽和白素素却丝毫也轻松不起来,这里显然不是良善之地。

    三人走过边界后乔羽回头一看那红sè的木桩复又破土而出,血腥气浓郁无比,前方一座约莫三人高的草屋里烛光还亮着,隐约可见一个苍老的身影。

    “白姥姥,是南疆的莎儿女巫到了”,少年飘到屋前施礼道,模样十分恭敬,想来屋里的这位“白姥姥”必然地位非凡。

    原来是女巫一族,不知为何乔羽心中竟似是松了一口气,像是庆幸她不是来自臭名昭著的黑派。

    一个苍老而又难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怎么多了两个人?“,

    莎儿笑道:“姥姥,这两个是我刚驯服的仆人”,

    “仆人?嘿嘿”,门口烛光一亮一团红雾“腾”地升起,屋中的人影消失,而门口一个身穿白sè布衣的老妇人持着红烛而来,她的这一出现差点让白素素叫出声来。

    老妇人佝偻着腰一步步走来,苍苍的白发几乎垂到了地上,满脸的皱纹密密麻麻凑在一起,面sè焦黑像是被烧焦了,两只浑浊的眼睛土黄土黄,这幅丑怖的样子连乔羽也看的心中发麻。

    “下不为例”,老妇人扫了他们一眼丢下这么yīn阳怪气的一句话又化作一道红雾如烟般回到屋中道。

    无需吩咐少年也知晓她的意思,道:“跟我来吧”,

    三人跟在白衣少年身后,乔羽看了看天空,许多的冤魂在不远处飘荡但都被挡在人皮桩之外,红sè得雾气所过之处孤魂野鬼纷纷惊叫着避散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血雾比莎儿的轮回粉更有效用,乔羽又看了看少年的脚,他行走时不发出一点声音,连衣服也很少摆动,倒不知练得是什么身法,

    “你们今晚就住这里”,来到第三排的一座茅屋前少年停下来道,乔羽推开门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白素素不禁蹙了蹙秀眉。

    莎儿只是笑了一笑走进屋,白衣少年看了一眼白素素又如鬼魅般飘荡而去,乔羽笑道:“白姑娘,他好像看上你了”,

    白素素摇着扇子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乔羽哈哈一笑走进门去打开窗户通风,莎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似乎是香粉,洒在屋里后那难闻的气味很快散去。

    “他叫柳三变,是一只恶心的苍蝇”,莎儿躺在唯一的一张草席上道。

    见这里没有其他可以睡觉的地方乔羽便随意地抱着刀靠在墙上,白素素则从乾元袋中抽出一根白sè飘带连在两边的柱子上睡在上面,姿态颇为优雅,他们都保持着清醒,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连莎儿也不敢熟睡。

    “乔羽,白素素,不许睡着,今晚苍蝇会来的”,

    乔羽点了点手中的刀笑道:“来了我有雪寂招呼他”,

    莎儿媚然笑道:“乖乔羽,你守着,我好好睡一觉”,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转身睡去,窗外yīn风吹过,冷飕飕直入心底。

    莎儿似乎睡着了,白素素转过头看向乔羽却见他也抱着刀闭着眼睛似乎也睡着了,想要叫醒他却又有些不忍,他重伤未愈就让他休息吧,看了眼似乎睡着了的莎儿打消杀掉她的念头,这里是死人庄,杀了她自己和乔羽就再无生机了。

    “呼”,一道白sè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前,yīn冷冷的风随之而来,白素素悚然一惊坐起身来。

    “嗖”,

    “呛”,两道光芒同时斩来,同时间一只黑sè的怪虫从床下钻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丝丝黑气向那道白影窜去

第二十七章 厉鬼三变

    早晨的红雾变得稀薄,东方的鱼肚白恰好被这红sè遮住呈现一派褐sè,连阳光照shè下来也变成了褐sè,打开门一个白sè身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而这个庄上的也出现了许多不同的身影。

    “姑娘们在穿衣服”,乔羽“啪”地关上门,然后里面传出白素素羞愤的叫声—“乔羽,还不滚出去”,

    “别急,哈哈,我又没看到你那么扁的胸脯......”,

    “砰”,“哐当”,

    乔羽很快就“滚”出来了,柳三变冷冷一笑,乔羽略扫了他一眼心中奇怪,昨晚他在窗前偷窥时白素素,莎儿和自己各出一招,三招俱加在他身上,即使现在那血迹还在窗上染着,但此刻看来他却似乎并未受伤。

    墙角有一株奇异的红sè小草,乔羽随手攀折刁在口中,柳三变yīn笑道:“那是含冤草,每株含有至少三道冤魂”,

    他这一说乔羽倒真觉得口中一丝丝yīn气往里渗透,身体一阵嗖嗖发凉,恶心地吐出含冤草。

    门打开,白素素面sè绯红挽了挽垂着的秀发,看向乔羽时面含薄怒,乔羽哈哈一笑偏过头,莎儿盈盈走出道:“走吧”,

    柳三变白衣一动向前荡去,乔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但显然是要跟着的,白素素也跟在他身后,这个村子的人都起的很早,怪异的是这里的人似乎对白sè情有独钟,但那种白sè并不是明媚的白,而是一种透着死气的白,甚至有的人身穿缟素,头扎包巾,少男少女们大多面sè苍白的毫无血sè,他们都在门口摆弄着升起白烟的小炉鼎。

    路过昨夜那座稍大的茅草屋,那个苍老诡异的身影仍然坐在那里,姿势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一股渗人的yīn冷透过,几人匆匆走过。

    “死人庄,名字起得真是贴切”,乔羽扫了一眼道,这里到处都透着死气沉沉,即使是仈jiǔ岁的幼童也极少言语,而他们摆弄着的炉鼎里不是毒虫就是厉鬼冤魂,地里种庄稼的那些人更是沉默寡言。

    看不清白sè的身影面上有什么表情,路上十分沉闷,四人向西走穿过一层薄薄的红雾眼前的景象顿时一变,一座集市出现在眼前。

    “今天的市集开放两个时辰,不要过了时间”,白衣向后一掠消失在红雾之中。

    “诡异的身法”,乔羽道,柳三变身上处处透着诡异,身法更是诡谲。

    莎儿笑道:“他修的是厉鬼三变,一变怨气滔天,而变僵体无伤,三变神魂两失,血眼杀生,昨天他已经使用了第二变僵尸变了”,

    “僵尸变?”,白素素光是听着这个名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上一次龙虎榜上排行第二的“灵鹤”,但对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天生就有一种恐惧感。

    莎儿的黑sè蝎子从袖子里探出头又缩了回去,她笑道:“死人庄原叫焚庄,因这里新生婴儿死亡太多几乎每天都要焚烧之故”,

    白素素道:“怎么会每天都要焚烧?”

    “焚庄的新生儿一出生就要试针,以三毒轻度药水侵泡过的毒针试他们对毒的天生抗xìng,抗xìng差的一律剥掉人皮,放干鲜血,抽掉骨髓,吸收元yīn元阳和魂魄后焚烧,人皮套在人皮桩上,鲜血被饮血桩吸收,骨髓和元yīn元阳用于其它幼童的修炼,魂魄压在镇魂桩下补全这里的地狱空门大阵,白姥姥掌管这里后就改名叫死人庄了,这个名字更加名副其实”,

    白素素面sè微变:“好残忍,简直罪无可恕”,

    莎儿缓步向前走去:“修罗,漠北,南疆,东岛都是这样的法则,优胜劣汰,强存弱亡”,

    死人庄的集市也死气沉沉,或者说几乎是没有一点声音,那些身穿白衣的商人都是庄上的人,整rì整rì与毒物冤魂打交道,除了猎魂人谁都无法外出,从而养成了行尸走肉般的xìng情,这里的所有贩卖物品都有明码标价,且商品极少,大多是罕见的毒虫,被锁禁的孤魂野鬼,食物还有,人。

    不错,人,几名面sè惨白惨白的少男少女站成一排,乔羽看见一个肩宽腰阔的白衣大汉从怀里取出一包刀币往少男少女身后的妇人身前一放举了三根手指,夫人数了数点了点头那大汉就牵着三名少年走了,而那被牵着的少年就那么亦步亦趋跟在大汉身后仿佛行尸走肉,见到这样的场景乔羽几乎难以忍受。

    “他们是什么人,被如此贩卖”,乔羽面上隐有怒sè。

    莎儿笑道:“只是卖主的儿子,女儿罢了”,

    “什么?”,乔羽和白素素俱是震惊,他们自小所知虎毒尚且不食子,人又怎会狠毒到贩卖自己的骨肉?

    “走吧,我也要买几个试蛊”,莎儿满不在乎地道,她也取出一包刀币,这是这里通用的货币,就像外面的银子,只要十个硬币就能买下一个这里的奴隶,随意挑,乔羽却十分难以忍受:“你也要和他们一样残忍?”。

    “残忍?呵呵,我这是仁慈,让他们无用的生命在我的手中显示出价值”,莎儿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淡,像是反驳又像是理所当然,乔羽这才清醒地知道这个少女的内心其实是一个恶魔。

    “无论如何,乔羽无法容忍有人在我眼前用活人试蛊”,乔羽扣刀道。

    白素素向前一步道:“我也绝不容忍”,

    他们的声音很大,但那些卖主和买主却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连那些被贩卖的少男少女也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麻木的令人绝望。

    莎儿玩味地看着他们笑道:“你们很不听话,会吃苦头的”,手指一动乔羽顿时心如刀绞,噬心的痛苦折磨着他的神经但他却强自笑道:“哈哈,这样的苦头再来十倍又有何妨”,身旁的白素素额头冒出冷汗,脚步有些踉跄,显然不比他轻松。

    莎儿的手又恢复寻常,看着乔羽指了指白素素笑道:“你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吗?”,

    白素素勉力笑道:“乔羽,我突然害怕了,呵呵”

    “又是这一招”,乔羽摇头道:“用人试蛊得不偿失,何必自断己路?”,

    莎儿笑道:“明明是利大于弊,怎会是得不偿失?”,

    “其一,若是你买的人体质太差,刚试就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去钱财,其二,失去了我们两个朋友,其三...嘿,没有其三,就这两条,难道不是得不偿失?”,

    “朋友?你错了,我是你的主人”,手指一动他又是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哈哈,就算是,我和白姑娘比这里的行尸走肉般的人值钱多了,为了他们而损失了我们难道不是得不偿失?”,

    莎儿摸了摸袖中的蝎子笑道:“那我为何不把你们做成傀儡在买个行尸走肉试蛊,这样不是一举三得?”,

    傀儡,白素素和乔羽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若是被做成没有意识,任人cāo控的傀儡还不如死了算了。

    “傀儡不过是拼着**强横的死物,我的刀法,意志,白姑娘的法术都因此而废弃,何其不值?”,傀儡的最大优势便是无意识,无意识自然也就没有疼痛感,只会听从命令拼死战斗,但如此一来却因无意识而无法使用战技和法术,最多使用一些低级的术,这就是傀儡一脉一直都未能崛起的关键所在。

    莎儿虽是笑着但眉宇间已经有了犹豫,乔羽心下一狠道:“何况,不过是试蛊而已,难道我还比不过他们?”,

    “乔羽”,白素素顿时一惊

    “你?”,莎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笑道:“好,就用你试蛊”,

第二十八章 意外的交易

    仅维持两个时辰的集市很快关闭,那淡淡的烟雾一点点散去,贩卖商品的人散去,整个集市也一点点消失在红雾之中,莎儿买了些只生长在沙漠中的毒虫和几瓶被炼化的厉鬼冤魂装在袖子里,乔羽知道她此次前来交易占一半,另一半则是巫族与死人庄关系的维持,同为神秘的两个派系私下里做了很多的交易,南疆的毒虫种类为九州之最,而死人庄的冤魂厉鬼也十分丰富,蛊与灵的交易看起来天经地义,而莎儿的身份却一如既往的神秘,只是能代表整个巫族地位自然不寻常。

    “这次的交易若是有效将会促成巫族与死人庄的群体交易”,莎儿捏着蝎子道,三人回到住处后她便开始鼓捣那些瓶瓶罐罐,试图将奇异的蛊虫与绿sè瓶子里的冤魂炼化在一起。

    白素素坐在乔羽身旁道:“你要试蛊就用我来试吧”,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莎儿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两人皆可”,她从袖中又取出一个小木鼎放在地下,手里捏着那只经常玩弄的蝎子思索着什么。

    “试个蛊有什么好争的?”,乔羽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床上还残留着一丝**噬骨的香味,昨夜是莎儿睡在这里的。

    白素素摇着折扇道:“不过是试个蛊而已,就让本姑娘来吧”,

    “嗯...,那虫子咬你的脸的时候你不要害怕,疼倒是不疼,就是会留下很丑的伤痕,说不定肉也会腐烂......”,

    白素素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哪个女孩子不是爱惜自己的容颜超过生命,乔羽却继续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丑了点但也没关系吗,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反正高贵圣洁的白姑娘也没有喜欢的人,毁容就毁容吧”,

    “你......”,白素素生平第一次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哼,丑就丑,本姑娘认了”,她本觉生气,但看乔羽那戏谑的表情随即觉得好笑。乔羽指了指莎儿,她看见莎儿捏着蝎子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手腕一翻又抓出一条小蛇,一只蟾蜍和一只蜈蚣,手腕一动将它们都扔进炉鼎中,几只毒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尖叫挣扎起来想要逃出炉鼎,但莎儿手中的忤却捣了下来,

    “咝咝......”,毒虫尖叫着被捣烂,鲜血溅在炉鼎之内,只两三下那些毒虫就成了一些烂肉,偏偏好死不死的乔羽笑道:“试蛊后说不定你的脸就会变成这样”。

    白素素蹙眉拧了他一下,他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还是让我来吧”,

    “不,我来”,

    乔羽嘿然一笑,捣忤的当当声听着十分沉闷,莎儿将那些毒虫捣成粉末又捏出被炼化的冤魂放进炉鼎。

    莎儿的袖中又钻出一颗黑sè的脑袋,是一只八翼黑sè怪虫,肉肉的身体十分恶心,蠕动的时候像一团腐肉,头上还有两根黏黏的触须,白素素一看之下差点吐了出来,莎儿笑道:“这是毒xìng位于三毒之上的失心虫,失心蛊成形后失心虫的模样不会变,试蛊的人吃掉它就可以了”,

    白素素一听之下捂住小嘴忍住胃中的翻腾,乔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黑sè的肉虫蠕动蜷曲爬进小木鼎,莎儿取出一本古书翻到中间的位置,双手变幻繁杂,印决显得有些奇异,体内的灵力涌上来聚集在手心,丝丝黑sè的气息从她的手心缭绕升起,屋中变得温热,一团火焰在炉鼎下烘烤,那木鼎并未被焚毁,只是袅袅的白烟随之升了起来,淡淡的苦涩味道弥散出来,这一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乔羽和白素素一坐一立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那只小木鼎,不知道那失心蛊究竟有什么作用。

    傍晚时分莎儿收功,体内的灵力极大耗损,她取出一颗古怪的丹药服下后灵力回复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还要三rì失心蛊才能炼成,今晚你们好好温存吧,等种下失心蛊就没有机会了”,她笑道。

    “温存?”,乔羽和白素素相视一望两人都红了脸,正要解释什么敲门声响起,莎儿呵呵一笑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打开门,门口赫然是柳三变。

    “东西带来了吗?”,莎儿问道。

    柳三变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笑道:“你说呢?”,

    “进来吧”,

    柳三变走进屋眼睛却向白素素望去,白素素顿觉浑身不自在,心想要是在战都一定叫他满地找牙。

    莎儿走过来手指一勾一只黑sè的虫子破土而出,几人相视一望都对这少女摸不透。

    黑sè的虫子背上绑着一小块膏药,莎儿取下膏药道:“黑玉膏换化尸粉,你占了便宜了”。

    柳三变却yīnyīn一笑道:“你若觉得吃亏不换就是”,

    莎儿笑道:“说好的交易哪能反悔,死人庄那么不重视信誉吗?”,她语中带刺颇为凌厉。

    柳三变笑道:“死人庄的信誉白姥姥说了算,黑玉膏的价码由我说了算”,

    “你要加多少?”,莎儿也不多纠缠,知道他是要趁机勒索一把,她与柳三变打交道已经不止一次了,怎会不了解他的xìng格,她自然不会草草准备一些黑玉膏就来此与他交换化尸粉,南疆的黑玉膏虽然珍贵但并不稀少,且主要是疗伤续骨之用,对于毒脉来说有很多可以替代的药物,但化尸粉就不同了,死人庄的化尸粉要取剧毒之虫与冤魂一同炼化七七四十九天,剧烈的药xìng连jīng铁也可以腐蚀掉,二者的价值不可同rì而语,原本柳三变的交换条件是一只双尾毒蝎子,一条红眼花蛇加一块黑玉膏换一包化尸粉,昨rì突然说只要一块黑玉膏,次rì却又反悔,看来他有新的要求了,莎儿心中盘算着。

    “我不要钱”,柳三变走进屋踱着步子走向前。

    莎儿笑道:“你要什么?”,

    “呼”,白衣诡异地一动闪到白素素身后,幽幽的声音如yīn风般在后颈间吹动,“我要她”

    话说十五分是什么意思?怎么给?

第二十九章 风云第二刀

    “我要她”,话音刚落身影极速倒飞,而白素素早已反手甩扇一道银光划出,见他倒掠而出随即鹤影身法身化三道残影穿行而至,同一时间身后“呛”地一声刀鸣响起,寒意临身,电光石火间手臂一痛飞了起来,他虽勉力躲过白素素的鹤影夺命却未能避过乔羽凌厉的一刀,还紧紧攥着化尸粉的白sè手臂飞了起来。

    “你...我要你生不如死”,他的眼白瞬间充了血整个人“呼”地一声扑了上来,而乔羽的雪寂突然倒旋,凌厉的刀风几乎吼动起来,刀风旋转,风云刀第二刀起势,血溅,收刀,一气呵成,柳三变捂着脖子不再动,乔羽的刀已经划开了他的喉咙。

    白素素收起折扇看着不再动弹的柳三变平静地道:“死人庄若要人就说是我杀的”。

    “白姑娘,他的脖颈很明显是刀伤”,乔羽笑道。

    白素素果断地走过去又在他身上加了几道伤口:“这样就好了”,

    乔羽:“......”,

    “无聊,他还没死呢”,莎儿弯下身去被他的断手攥的紧紧的化尸粉:“厉鬼三变第二变还没用处就断了气,过三个时辰后他体内的血肉会重新组合,以僵尸的形态复活,以后只能以第二形态见人了”。

    厉鬼三变就像是三条命,三个外壳,三种形态,乔羽只是打破了他的第一变yīn魂变,第二变僵尸变会使得功体极大的强化,若是到了第三变地狱变的状态便等于是豁命的状态了。

    莎儿见他握的很紧便打算取出尖刀将他的手腕割下来,但突然一股yīn风刮来,她无奈地站起身:“麻烦来了”,

    “呼”,两道红烟从地下升起,两个身影从烟雾中走出,乔羽三人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这两人一个是丑怖的白姥姥,另一个是一名披头散发的白衣妇人,死人庄的人对于每一个生命的感应都是那么强烈,无论谁受了伤害其他人都能够感受到,而这里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得过白姥姥的法眼?

    “孩儿......”,妇人低唤一声如行尸走肉般走过去抱起柳三变,涣散的眼睛有了一丝变化。

    白姥姥如那晚一般手持着红烛,袅袅的红烟升起,她悠悠地道:“好孩子,姥姥会惩罚他们的”。

    白素素向前一步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就是”,

    “白姑娘真英雄,哈哈”,乔羽嘿然一笑,白素素恼怒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白衣妇人和白姥姥身上杀机顿时肃然,莎儿笑道:“姥姥明鉴,这里的规矩,伤人者的惩罚是穿琵琶骨,示众三rì”,

    白姥姥幽幽道:“以下犯上者加倍重罚”,

    白素素道:“加倍就加倍,本姑娘认了”,

    莎儿笑道:“那谁来试我的蛊?半死不活的人我可不要”,

    乔羽哈哈笑道:“白姑娘,穿琵琶骨示众和试蛊你选哪一样?”,

    “你还笑得出来”,白素素无奈地看着他,这个人真是的,连生死攸关的事也当成儿戏。

    乔羽笑道:“这有什么好怕,你不选就由我来吧,我选穿琵琶骨示众好了”,说完又摇头道:“作孽呀,当rì大哥可以选赌钱和铁布衫,三弟可选piáojì和童子功,如今轮到我只能选穿琵琶骨和喂虫子,唉......”,

    “喀拉”,他的手脚上各多了一条锁链,白姥姥道:“押进地牢”,一道红雾升起将乔羽包裹而去,白姥姥和白衣妇人的脚下也升起红雾。

    “丫头,在这里要安分一点”,红雾散去,她的身影也消失。

    “乔羽......”,白素素叹息一声,命运被cāo纵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她担心乔羽又担心自己,乔羽不会有生命之忧而自己却不知能活多久。

    “再过几rì失心蛊就初步成形了”,莎儿又托起小木鼎,掌心诡异的黑雾缭绕起来。

    “当啷啷”,“当啷啷”,乔羽走在坚硬的地面上,方才红雾一包他就觉头晕眼花,待睁开眼睛时已是另一番天地,yīn暗cháo湿的地牢,连成一排的铁牢房,带路的狱卒穿着一身黑衣服走在前面一语不发,后面还有两个黑衣汉子押着他,这个地牢出奇的安静,囚犯也大多穿着白衣,黑白是这里唯一的sè彩,左手边的牢房钉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干瘦的少年,五根手指粗细的铁钉透过他的四肢和额头将他钉成一个大字型,头发披散着,墙壁上的血迹已经呈黑sè,那尸体也已经干瘪。

    “他犯了什么错?”,乔羽皱眉问道。

    “无错”,前面的黑衣大汉讷地答道。

    “那为什么将他钉死?”,

    黑衣大汉道:“jǐng告”,

    jǐng告,乔羽心中一阵不舒服,那少年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平白无端地被钉死死在这里成为这般惨状,还有何人xìng可言?

    “你到了”,走到了前面倒数第四间的位置黑衣狱卒打开门,乔羽走进去瞟了他一眼,这才看见他那可怕的僵尸一般的脸,鼻子塌陷,五官都已经接近腐烂看不清形状,乔羽问道:“厉鬼三变,僵尸变?”,

    “哼”,大汉冷冷地关上门锁上锁链,乔羽心道柳三变三个时辰后以第二变的形态复活一定会恨死他的,这么丑再也别想娶媳妇了。

    yīn暗的牢狱里并不止乔羽一人,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白衣被锁链锁着,乔羽进来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然后又抬起盯着他看,乔羽被他看得浑身别扭,因为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赤身**的女人。

    “呼”,像是一股风声,乔羽忽觉地下有一股吸力传来,这上面的风都无声无息地向下卷去,但那声音很快消失,而那白衣大汉还在盯着他看,乔羽更觉别扭,取下腰间的小葫芦晃了晃道:“前辈可要饮酒?”,他打开瓶塞酒香四溢。

    白衣大汉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乔羽无奈地叹息一声偏过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但事实上他的确躲不过。

    “当啷啷”,脚镣声响起,大汉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站起来的时候本就yīn暗的地牢又有大半的光线被挡住了,他脱去身上的白sè大袍露出结实的上身,双目中的光芒是猥亵。

    “嗯?”,乔羽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暗暗扣住雪寂,转过头目中露出凛冽的气势,刀芒开始吞吐。

    “别动”,大汉走到他身边低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解掉身上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第三十章 疾风快手

    “嗤”,一道血箭喷出,大汉放在裤衩上的手停止了动作,整个人也僵硬地站在那里不再动弹,然后他的头颅诡异地向后倒仰直至掉落在地,又一道血箭喷shè而出,乔羽擦了擦手中的刀笑道:“让你死在我的刀下是委屈雪寂了”,话音落,硕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呵,小子好俊的好刀法”,一个话音突兀地从地下传来,随即“呼”地一声一股飓风从地下升起,呼呼声之中风聚气,气化刀,一柄气刀渐渐成型,凌厉之极的刀气直迫眉睫。

    “吾十年领悟鬼神之刀今rì出窍,小子,接招”,“当”,话音莆落交击声起,聚气成型的气刀已与他展开惊雷一击,那气刀上蕴含的灵力微乎其微,只是纯粹的气刃,但与他交击时那刀气却直往身体里透逼得他难以喘息。

    “当当当”,气刀一过小型飓风倒卷而来,乔羽长刀一横长发顿时倒飞,而身后的气刀也一分为三呼啸而来,乔羽竖劈一刀被飓风之力震退三尺随即借力翻身旋转,半空中只剩下与飓风气刀激斗的青sè身影,快刀对快刀看得人目不暇接,地牢中那些木讷的白衣人竟也抬起了头。

    “砰”,飓风气刀猛一挤压乔羽闷哼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砸了出去,他的身体旋转中飓风气刀横扫而至,而乔羽的刀势也攀升到了令人难以喘息的地步,令人心寒的刀芒开始吞吐。

    “风云,第一刀,破”,身子一旋刀锋如骇浪惊涛直劈而下,

    “哈哈哈,鬼神之刀,横扫天地,灭”,“忽”,刀锋如虹倏然劈入飓风,两股巨力骤然交加强横的气流硬生生将那气刀崩灭,两股刀锋互相穿梭倒卷而去,乔羽“唔”地一声被那剧烈的刀风撞得结结实实倒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到坚硬的墙壁上坠落下来,他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哈哈笑道:“这才是值得雪寂出鞘的刀法,前辈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乔羽接下了”,

    “狂傲的小子,待我领悟出真正的鬼神之刀吾再赐教”,

    乔羽奇道:“方才前辈的鬼神之刀难道是假的?”,方才那凌厉无匹的刀法一直令他如芒在背,虽然知晓他压下修为保持灵力与他平衡,但那迅猛如惊雷的刀法却是他生平仅见。

    “非是假刀法,只是远未纯熟,不过初具形态尔,如同你的风云第一刀”。

    乔羽笑道:“原来如此,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心下对他有些钦佩,能达到以气御刀的境界当世少有。

    那人笑道:“疾风快手这个名字你可曾听说过?”,

    乔羽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那是漠北的只属一人的刀客称号,代表最顶尖的刀术,也是漠北刀者最大的荣耀”,

    “原来前辈是漠北刀客第一人”,乔羽心中不禁好奇漠北刀客的称号。

    那人哈哈笑道:“漠北刀客第一人,哈哈哈,这个称号除了我刀无忌谁还敢当?”,长笑声透过地面震得地牢沙沙作响,乔羽更加惊讶于他的修为。

    “前辈如此修为怎会被困在地下?”,乔羽问道。

    “困?”,刀无忌笑道:“谁能困住我,吾不过借此地领悟鬼神之刀而已”,

    乔羽扫了扫yīn暗的地牢笑道:“鬼神之刀,这里的鬼倒是不少,但不知神在何处?”,

    刀无忌道:“你可知yīn间的地藏王?”,

    “知之不多”,乔羽道,他只知道地藏王掌管yīn间时曾言:“地狱不空,永不成佛”,那声音振聋发聩,胜过万语千言。

    “那你说地藏王究竟是鬼还是神?”,

    乔羽笑道:“地藏王是鬼是神乔羽不知,但这里的一定是鬼,而不是神”。

    刀无忌低声笑道:“有趣的小子,你为何被关到这里来?”,

    “打伤了一只苍蝇”,乔羽将打伤柳三变之事说了一遍,而关于被莎儿下蛊等事则略过不提。

    “穿琵琶骨”,刀无忌似乎皱了皱眉头:“你体内的蛊虫是如何种下”,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看出他身体内的异状。

    乔羽笑道:“被南疆的巫女下了蛊”,

    “噗”,一道飓风穿过他的身体将那蛊虫硬生生绞成粉末,乔羽胸前若有若无的疼痛顿时消失。

    “前辈,晚辈可否劳烦前辈将一名好友的蛊毒也解去?”,

    刀无忌道:“送你一指刀风,你可自行解除他身上的蛊毒,但穿琵琶骨之邢吾无能为力,这里的事吾不好插手”,

    一道锐利的刀风破土而出在乔羽身前旋转,乔羽抬指一点将灵力注入其中cāo控自如,不禁喜道:“多谢前辈”,

    “不必,吾已很久未遇到用刀之人,今rì与你一见如故,必要谈到天亮......”......,

    乔羽和刀无忌不知谈了多久,两人从刀法说到刀势说到真正的刀道,彼此对于刀的理解有很多相似之处,而刀无忌对于刀的感悟更令乔羽大开眼界,两人正说到尽兴处铁门被打开,黑衣狱卒yīn沉地道:“乔羽,出来”,

    “哼,扫兴”,刀无忌道,

    乔羽拍了拍衣服起身笑道:“前辈,晚辈稍晚再向你讨教”,

    刀无忌道:“去吧,吾会找到你”,

    yīn暗的地道中乔羽随狱卒向上走,手脚上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声音,绕过两个弯后前方出现一点光明,狱卒走上前打开巨大的黑sè铁门,阳光随即照shè进来。

    “当啷啷”,两人走出地牢出现在一处空地上,眼前黑压压一片白衣人,老人,小孩,中年人......,死人庄的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看,那死鱼般的眼睛看得他浑身别扭,白姥姥站在人群的前面,身前一个火炉,火炉中是烧的通红的铁链。

    “绑起来”,白姥姥道,狱卒正要动手乔羽推开他笑道:“何必多次一举,乔羽站在这里就是,随你如何我绝不移动一步也不求饶一声”,

    白姥姥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无形刀风没说什么,算是默许,她伸手捞出烧的通红的铁链抚了抚幽幽道:“这个人是南疆巫女的下贱仆人,外来人伤我族人,罪一,罚以穿骨之刑示众,以下犯上加倍重罚,今rì穿他一对琵琶骨以示惩戒,你们以他为戒,好自为之”,

    “叮”,她抬指一弹那烧红的铁链如毒蛇般直飞而来,绚烂的火星溅起,乔羽身体一晃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发出呛然之声,

    “乔羽”,人群中一个揪心的声音响起,乔羽知道是白素素,他忍着撕裂般的剧痛嘿然一笑,白姥姥手指一勾穿过他身体的铁链倏地倒飞“噗”一声将他左边的琵琶骨也穿透,剧烈的疼痛让他几yù疯狂,鲜血顺着肩胛流下,他仍然清醒着,没有移动一步,没有叫喊一声,他立在那里像一柄天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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