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根深蒂固
苏亦凡转头就回公司了，胡彦杰只能抓了一把劣质的餐巾纸塞给希诚胡乱擦脸。
希诚刚才其实还想说点更狠的话，但苏亦凡这一拳让他有点认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觉得说太狠了可能会遭遇更凶残对待，只能作罢。
一直到苏亦凡背影消失，希诚才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
“……我绝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胡彦杰本打算利用苏亦凡跟苏小轻搞好关系，虽然他的生意和生活圈子与苏小轻完全不搭边，总是听苏黎诗说起这个强势女孩的各种事迹，依然心向往之。上一次跟着苏黎诗一起来找苏小轻吃饭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倒是让胡彦杰愈发觉得苏小轻确实不错，至少比经常跟人玩心机的苏黎诗好不少。
但今天苏黎诗居然为了一个苏亦凡跟自己翻脸，让胡彦杰也觉得难以接受，他还没联想到杨冰冰身上。知道杨家大小姐身份的人不少，但胡彦杰的生意局限性让他不是很清楚苏黎诗的真正目的，苏黎诗也没告诉胡彦杰实话。
互相猜疑造成了现在的误会和纠纷，希诚更是觉得苏亦凡是个稍微得到点成功就得意忘形的少年，试图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
“我打几个电话……”希诚见胡彦杰没吭声，以为他还在犹豫苏黎诗那一层关系，“这事你别管，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能耐。”
胡彦杰苦笑一声，在很多人惊讶又好奇的目光中带着希诚先离开快餐店，他觉得两人再不走的话，大概会被很多暗中拍照的手机留下丢人瞬间。
出了快餐店，外面的街道热闹非凡。胡彦杰让希诚站在路边打电话，自己转身去开车。两人在滨海都是客，胡彦杰为了方便租了一辆天籁，他打算把车开过来拉着希诚先去追苏亦凡。
转身去了写字楼和快餐店之间的停车场，胡彦杰还没发动汽车呢，就从后视镜里看到远远站在路边的希诚被一群人围住了。
胡彦杰心中一惊，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围住希诚的都是老外。
这些老外身强力壮，希诚一个瘦瘦的身影在其中就显得很单薄。
胡彦杰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想要下车冲过去，又觉得几个老外的样子太凶悍，自己冲过去好像也没什么用，一时间私心作祟，在车上停下就没动。
那边几个老外却不管中午人多人少，当街就开始围着希诚拳打脚踢，动作干脆，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远远地在车里看到第一拳命中希诚之后，胡彦杰忽然冷静下来了。
苏黎诗是个人精，让她顾及亲情帮苏亦凡的理由除了血浓于水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原因。眼前这一群外国人一看那风格也知道是职业保镖，搞不好以前还在哪里当过佣兵或是军人。
事出突然却不偶然，胡彦杰有点明白为什么苏黎诗不站在自己这边了。
这几个外国人站的位置非常巧妙，拦住希诚去路的地方没有摄像头监控之类，动起手来只让路过的行人惊讶地让开一圈地方，还有不少人围观。希诚甚至来不及呼救已经被打得没了力气呼喊，整个人躺在地上毫无风度地蜷成一团打滚，表情痛苦至极。
胡彦杰还在犹豫要不要开车过去呢，那几个外国人已经转身扬长而去上了一辆随处可见的面包车，胡彦杰赶紧去记车牌。
车开走了，胡彦杰把记下的车牌号写好，又去看躺在地上的希诚，却看到距离希诚不远有个身材傲人的女孩正抱着肩膀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是的，那女孩没看希诚，目光好像能穿透车窗玻璃玻璃上的不透光贴膜，落在自己脸上。
胡彦杰当然记得这个女孩是谁，他曾经在苏亦凡的身边见过她。
蔡绮瞧见希诚被人痛揍，又用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那辆天籁，这才转身离开。
胡彦杰被蔡绮那一眼看得心里直发毛，见蔡绮走远了这才开车过去，把躺在地上的希诚给拉上车。
如果光看脸的话，希诚好像没什么事，那些外国人对这种小技巧实在太熟悉了，皮肉之苦又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是去打官司也毫无意义，最多是个纠纷赔偿。
对于如今的苏亦凡来说，区区一笔钱又算得了什么？
“妈的……”希诚抓着已经被摔裂的电话上了车，抹一把自己脸，身上还在痛着，心中的愤怒用理智已经无法克制了，“这小子太嚣张了，刚才那个女的是谁？你认识吗？”
胡彦杰这时候肯定不会站在苏亦凡这边的阵营里，飞快地搜索记忆回答道：“好像叫蔡绮，是跟着苏亦凡的。”
“那几个保镖是苏亦凡的？”
“应该是。”胡彦杰对苏亦凡其实兴趣也不大，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那个少年，“可能是苏小轻给苏亦凡安排的。”
希诚面色铁青地拿起已经快要摔坏的电话，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胡彦杰觉得苏亦凡今天的行为也很落自己的面子，尤其是现在苏黎诗居然为了苏亦凡公然跟自己翻脸，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开始打电话。
两个人的电话通过各种关系和线索都汇入滨海市的黑白两道上。无论执法系统还是灰色地带的大佬们都被迅速搭上关系，胡彦杰在这方面倒是比希诚更容易一些。
滨海虽然城市不大，外贸生意也占了不小比重，这也是胡彦杰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恼火的原因之一。
“……对，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叫苏亦凡，刚才动手打了我朋友。我们现在就是想先走个司法程序，后面的事然后再说。”胡彦杰骨子里自诩自己是个合法商人，说话的态度也比较严肃，“无论如何，打人总是不对的。”
胡彦杰本来还有些忌惮苏小轻，但只要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他觉得自己这方面不算理亏。苏亦凡动手在先，这一点就算真的面对苏小轻也有话说。
那边的声音本来还懒洋洋的，胡彦杰家里再厉害，在滨海影响力不大也是不争的事实，能给胡彦杰这个面子听听到底是什么事已经够意思了。但当听到苏亦凡这个名字之后，本来快要睡着的声音骤然变得精神抖擞。
“你是说那个开了个网络游戏公司的苏亦凡？”
胡彦杰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苏亦凡在滨海居然这么有名，顿时心里觉得有点不妙。
“对，就是他。”
那边的声音沉吟了一下，忽然生硬地说道：“这事我管不了，就这样吧。”
“啪”的一声，那边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胡彦杰握着手机有些发愣，他打电话过去找到的人可是滨海市公安局的东城区分局长，对方最开始跟自己客客气气的，听到苏亦凡名字居然这么痛快就拒绝了，这是怎么搞的？
这边胡彦杰还在发呆，希诚那边已经怒气冲冲地差点把手机摔了。
掩饰住自己的震惊，胡彦杰看向希诚。
“怎么了？”
“他妈的！”希诚拿着快要坏掉的电话，想摔又不知道摔向哪里，“都说管不了，是不是嫌好处不够啊！？”
胡彦杰是个江湖老油子了，比起一步登天的希诚心思更灵活，看着希诚不动声色地说道：“小城市人情重，多找几个人，一定有人愿意管。”
希诚此时的表情都是狰狞的，在他听来胡彦杰的分析没错，点点头又继续挂电话。
没多久之后，两个人已经联系了不少道上人士和司法机构的所谓朋友，竟没有一个同意帮他们这个忙。
希诚有些傻眼，他就算再狂傲现在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胡彦杰更是谨慎，又给那位分局长打了个电话，响了大约十几声之后，在快要自动挂断之前那边才接了电话。
“老弟，这是我真的管不了……”
胡彦杰打断对方的话道：“大哥您先别急，我现在就是想向您打听点事。”
那位局长听起来松了口气：“好说，你说吧。”
“这位苏亦凡到底是何方神仙，好像来头很大？”胡彦杰刚才托词说是给朋友办事，现在闻起来这种问题倒是一点都不脸红。
那位局长想了想，他发现自己居然也不是很了解这个叫苏亦凡的少年，只是知道他参与的一切都应该绕行，只能无奈解释道：“老弟你知道这个苏亦凡现在开网络游戏公司，到现在没有任何相关的部门找他麻烦是因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
“这个苏亦凡在开业之后请了一些人吃饭，但凡他请到的没有不去的，都给足了面子。”那位局长说起这个也是有点感慨，毕竟苏亦凡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其中包括市政法书记刘明和楚印，你觉得他的事是那么好管的吗？”
胡彦杰在滨海周围偶有走动，当然知道楚印是谁，这个名字没让他如何震惊，真正震惊的是刘明居然也愿意给苏亦凡面子。
按照刘明那种级别的官员，跟一个比自己儿子年纪还小的少年有交流都嫌丢人，刘明居然直接来给苏亦凡新公司开业道喜，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一直到这一刻胡彦杰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苏亦凡动手打人之前肯定早就想好了自己在滨海那他这个地头蛇没辙，也就是说那个少年其实一点都不冲动。
他只是揍人狠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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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晚上开始补，最迟到明天为止都补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强势一点有好处
程水馨拖着杨冰冰的手回到公司，两个人直接进了苏亦凡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窃窃私语了没几句，苏亦凡也回来了。
苏亦凡身后跟着人，一个是苏黎诗，一个是蔡绮。
蔡绮的表情依然是清汤寡水，若不是因为脸上的疤痕被遮住了心情比较好，表情可能要更冷上几分。
刚才让人收拾了希诚一顿，蔡绮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冰冷刺骨的感觉倒是让苏黎诗觉得有点受惊。苏黎诗自己也算是个决断比较干脆的姑娘，但总觉得自己跟蔡绮一比还是稍逊。
如果苏黎诗知道蔡绮曾经差点把苏亦凡害死的事迹，她恐怕就不会觉得蔡绮现在的表现有多让人惊讶了。
苏亦凡先进了公司，还没推开办公室门，苏亦凡就听见程水馨正在跟杨冰冰说话。
“……算了，你也别郁闷，那种人给他点教训也好。如果你不表态，他可能会觉得你是个容易欺负的小女孩。反正我是支持苏亦凡这么做，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行为就是态度。”
杨冰冰的态度和刚才面对希诚时的高冷完全不同，双手绞在一起，表情略不安。
“今天我态度是不太好，不应该让他为了我跟人起冲突。”
程水馨依旧是努力地安慰杨冰冰：“你觉得那个叫希诚的，如果没有你的话，他会不跟苏亦凡起冲突吗？”
杨冰冰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亦凡推门进来，打断两人谈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觉得那小子迟早也会跟我闹起来。希诚觉得我应该去求他，我也是想告诉他，他自大得有点过分了。”
杨冰冰看见苏亦凡进来，本来还表现得很扭捏的双手立刻松开，瞪大眼睛望着他：“你回来了？”
“当然回来了。”苏亦凡摊手，“不然我要干什么？”
程水馨虽然努力安慰杨冰冰，自己心里其实依然有些惴惴：“你就这么回来，希诚一会应该会找上门吧？”
苏亦凡点头：“应该的，胡彦杰估计也会过来。”
“那还是很麻烦吧？”程水馨脑海中依然没有形成完整的仗势欺人概念，“胡彦杰有点小背景，希诚对你肯定是恨透了，他们联手的话肯定不容易解决。”
苏亦凡笑了笑：“那能怎么办？当街杀了他们？”
这分明是在说笑了，程水馨也苦笑了一下没有答案，她知道苏亦凡每次惹事之后都有办法解决，于是只能选择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杨冰冰倒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苏亦凡，开口提议道：“要不然这件事交给我……”
此时恰逢苏黎诗跟着蔡绮在办公大厅相对无言，于是主动过来找苏亦凡。此时苏亦凡还没回答杨冰冰的建议，站在门口的苏黎诗倒是听到了杨冰冰说要对希诚动手，心中简直是一哆嗦。
杨冰冰真的发怒了会有多可怕，苏黎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要是杨冰冰决定做点什么了，苏黎诗觉得希诚以后的词典里可能连“未来”这两个字都不会再有。
苏亦凡对苏黎诗还是挺客气的，毕竟刚才苏黎诗站在了自己这边。不过苏黎诗主动来找自己，倒是让苏亦凡觉得这件事依然要跟蔡绮商量一下。
“蔡绮，你进来一下。”
蔡绮受到召唤，面无表情地进了办公室。
苏黎诗看一眼蔡绮，越发意识到这肯定不是个女秘书那么简单，索性不说自己想干什么，赖在办公室里听苏亦凡怎么安排吩咐。
“你觉得现在这情况应该怎么办？”苏亦凡没回答杨冰冰的建议，而是先问了蔡绮意见。
蔡绮深深地看了苏亦凡一眼，她觉得苏亦凡问自己分明是在私报私仇，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自己对这种事很有经验。
不过蔡绮倒真不是吃素的，风轻云淡地看了一眼杨冰冰，又瞄了瞄苏黎诗，干干脆脆地说道：“安排个车祸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苏黎诗刚才还在想蔡绮手下几个保镖动手很有分寸，听到她的建议不禁大吃一惊，心说这姑娘真是比自己狠多了。
看着苏亦凡等人见怪不怪的反应，苏黎诗忽然有些后悔来找苏亦凡了，她觉得自己灰溜溜逃回美国似乎更好一些。
苏亦凡笑道：“说正事呢，给点靠谱的建议。”
蔡绮却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杀了就一了百了，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这里是滨海，你随便说句话，这件事谁也查不出来。”
听到蔡绮如此干脆地说话，苏亦凡也有些无奈：“我姐在这呢，你说话小心点。”
蔡绮早就看出苏小轻对苏黎诗态度很一般，甚至有些厌恶，对苏黎诗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轻描淡写地反问道：“她会说出去吗？”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黎诗身上，就连程水馨都忍不住盯着苏黎诗，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苏黎诗本来还觉得自己应该置身事外，这一刻被蔡绮提到，竟有了一股汗毛竖立的感觉。那姑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像在看一块红烧肉或一瓶桔子汽水，就是不像在看一个活人。
“我，我绝对不会……”
蔡绮冷笑一声：“我从来不相信别人的话。”
苏黎诗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紧，她见多太多人，一眼就看得出蔡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苏亦凡却觉得蔡绮差不多就行了，挥挥手道：“好了，你别吓她了，说点靠谱的吧。”
苏黎诗顿时松了口气，她得庆幸苏亦凡还是愿意给自己点面子的。
蔡绮不再看苏黎诗，冰冷的目光在苏亦凡脸上倒是没显得那么犀利，开口问道：“你想打击心还是身体？”
苏亦凡一听就人不足笑了，在这方面蔡绮果然比较有经验。
“一起。”
蔡绮冷冷地说道：“胡彦杰做的是外贸生意，找人卡一卡他家的脖子；希诚不过是个游戏公司的内容总监，找人去他们公司查查帐就行。这些都做过了，再跟人吐露这两边的问题都是因为他们而起，你觉得怎么样？”
苏黎诗在旁边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她不是做不到这些，而是没蔡绮这么痛快地做出决断。
说出这些的蔡绮，就好像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轻松。
吃个盒饭吃出这么大纠纷，现在最后悔的是苏黎诗，但她已经没有任何立场提出什么建议，她只能旁观。
接下来的事更让苏黎诗吃惊，苏亦凡好像一下子就接受了蔡绮的建议，而且对这个看似女秘书一样的大胸美女说：“那好，这件事就你去办吧。”
蔡绮抬起手腕，露出一块苏黎诗都舍不得买的女表：“他们今天就会对你展开报复，我需要一点时间。”
苏亦凡很有信心：“放心，他们一时间掀不起风浪。”
“那好，我去联系一下。”
蔡绮如此爽利的风格让苏黎诗看得直羡慕，她的女助理莉迪亚现在还在外面的停车场等着自己。自己既没有这么强大的自信能把一切都交给莉迪亚，莉迪亚也没有能力帮自己分担那么多。相比之下蔡绮真的是太羡慕苏亦凡了。
杨冰冰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亦凡就这么把事情丢给蔡绮，还来不及说什么，苏亦凡已经对她眨眼微笑了一下。
“好了，现在没事了，能继续工作吗？”
杨冰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没问题。”
于是在苏黎诗简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杨冰冰居然没事人一样真的去工作了。
程水馨看得出苏亦凡还有话要跟苏黎诗谈，转身要离开，却被苏亦凡叫住：“等一下，先别走，咱们商量一下刚才的事。”
一听苏亦凡的话程水馨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点点头拿起文件夹，坐到沙发上，眼神认真而干练地盯着苏亦凡。
苏黎诗听出苏亦凡要谈正事，也收起了刚才慌乱的心。
至少目前为止，苏亦凡表现出的态度就是他一个人要解决这些问题，自己还是先别担心那些事了。
苏亦凡干咳一声做为前奏，然后在心中鄙视自己的做事方法越发像那些大人，对着苏黎诗问道：“黎诗姐，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经过两方动手的一场闹剧之后，苏黎诗差点忘了刚才苏亦凡对自己的提议，现在稍一回忆才想起来，顿时明白了苏亦凡的用意。
苏亦凡果然是要绕开胡彦杰和希诚，打算跟自己单独合作。
之前苏黎诗犹豫不决，一方面是因为资金问题，另一方面是希望回去再好好跟希诚和胡彦杰聊聊，看看如何操作。现在苏亦凡显然已经不可能再找希诚帮忙，而自己的经验又不够丰富，如何让游戏在北美市场上获得良好表现还真是个挺大的考验。但同时苏黎诗又觉得这正是个自己跟苏亦凡还有杨冰冰修复关系的好机会，不应该平白浪费。
一时间苏黎诗心中摇摆，仍是如刚才吃盒饭时一样犹豫不决。
苏亦凡也不着急，就在那里等着苏黎诗做决定。
苏黎诗内心挣扎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场游戏中自己本以为算计好的一切，在苏亦凡面前其实都完全没什么用，若是自己不肯真的承担一点风险，苏亦凡断然不会愿意跟自己玩耍。
“我想出去打个电话。”
苏亦凡伸手：“请便。”
看着苏黎诗也离开办公室，程水馨在旁边放下文件夹，笑着问道：“你刚才就想好了？”
“临时构想而已。”苏亦凡耸肩，“有时候强势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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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代价
苏黎诗在轻灵触动的公司门口徘徊了一会，让那扇自动门开合了几次，最终折返回苏亦凡的办公室，给出的答案是个肯定句。
苏亦凡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表现得很平静，就连坐在沙发上的程水馨都没流露出任何惊喜。
把这两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之后，苏黎诗反倒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相比胡彦杰和希诚，倾向苏亦凡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至少在刚才的冲动之后，苏亦凡对敌人的冷静和从容给苏亦凡留下了深刻印象。当初这小子能在苏家搅出一团糟，面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顾忌的胡彦杰和希诚，恐怕会释放出更大能量。
苏黎诗更在意的是苏亦凡释放出的那股强势，这已经和当初那个被动反击的他完全不同。苏黎诗自认自己看人眼光不错，她却是看不透苏亦凡现在的深浅。
区区几个月的时间，苏黎诗很难想象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一个堪称商业奇迹的项目，甚至开了公司做了老板。
“我想出了北美代理权之外，我也可以在欧洲帮你寻求更好更适合的宣传和发行渠道。”苏黎诗既然下定决心，态度自然是没得说，端正而且专业，“分成比例上咱们还可以谈，你先说个数，我核算一下。”
苏亦凡就好像刚才没发生过跟人动手的不愉快一样，笑着说道：“其实我知道黎诗姐你在担心什么，资金的问题，你跟家里拆借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吧？”
苏黎诗被看穿自己的窘境也不好掩饰，摇头叹气道：“这笔钱让谁出都不合适，我对你有信心，最近我去申请一下贷款吧。”
苏亦凡对苏黎诗筹集资金的方式其实不太感兴趣，他当然也不会头大到自己借钱给苏黎诗赚自己的钱。无论《萌少女》的nds版在欧美销量评价如何，苏黎诗的出现至少帮苏亦凡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方面是有人共担风险，另一方面则是解放自己的精力。
苏亦凡考虑的问题比苏黎诗更现实也更直接，如果苏黎诗知道了一定会吐血三升，然后给苏亦凡拜上一拜。
此时此刻苏亦凡心中想的是，要开学了，自己是真的没时间……
无论如何，合作是基本上谈成了。框架苏亦凡定下来，细节就由程水馨跟苏黎诗商量着拟定。苏黎诗本来对程水馨的态度就还不错，尤其是知道她是杨冰冰最好的女性朋友之后。如今见识到程水馨的强大工作能力更是惊诧，一边感慨苏亦凡运气好一边跟程水馨磨了许多细节。
愿意在苏亦凡的公司耽误这么多时间，苏黎诗也是存了看戏的心思。虽然整件事自己已经算是置身事外了，她还是想看看苏亦凡的底气是否有他表现的那么足。
尤其是在苏小轻压根就没出面的情况下，苏黎诗甚至没听到苏亦凡他们谈论苏小轻。若是按照苏黎诗自己的理解，她要是跟苏小轻的关系有苏亦凡这么好，绝对会第一时间问苏小轻应该怎么做。
没事人一样的苏亦凡继续在公司里跟各方面联系，苏黎诗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发现都没人来苏亦凡公司找茬，心中的震惊简直是又掀起一阵风浪。
希诚真的就这么算了？苏黎诗觉得不太可能。
…………
…………
希诚现在的情绪确实不太稳定，他死攥着手中的电话，让胡彦杰拉自己先去医院验伤。
胡彦杰心中一千一百个不愿意帮希诚做这件事，他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明白了，苏亦凡哪怕是跟人动手都是心里有底之后才干出来的。如果自己放弃了优势在滨海地界跟苏亦凡斗起来，简直是自找麻烦。
即使是现在胡彦杰也不明白，苏亦凡这一拳几乎算是拯救了自己和希诚，如果真的是杨冰冰把这件事捅给家里人，自己和希诚就再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车子缓缓驶离了这片区域，胡彦杰拉着希诚去医院的途中，他的电话响了。
胡彦杰习惯性地伸手去接电话，却被对面一个交警以手势示意停车。
开车接电话这种事胡彦杰做得多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交警拦住，吃惊不小之余还是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你尽快离开滨海。”
“什么？”胡彦杰以为自己听错了，父亲的声音居然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再重复一遍，尽快离开滨海。”胡润华的声音甚至有点怒气，“你想让我说几遍？”
“啪”的一声，老爷子说完居然直接挂了电话，让胡彦杰错愕之余甚至忘了转方向盘在路边停车。
对面打手势的交警怒了，直接过来拦在车前，继续狂做手势。
胡彦杰觉得如果那交警手里有枪，估计都能直接掏出来。
希诚还在愤怒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见一个小交警都跟自己作对，怒火上涌当时就推开车门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啊？”
胡彦杰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那交警态度也很强硬，指着还坐在车里的胡彦杰说道：“开车打手机，找死啊？下来下来，驾驶证！”
如果是平时，以希诚的脑子绝对会联想到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人之类，但今天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他有点不屑地的指着那名交警反问道：“你哪个眼睛看见我们打电话了？你有病吧？”
这一句话把交警的火气也给惹上来了，他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今天为什么有领导给自己打电话，非要让自己仔细观察一辆本地牌照的天籁。现在看车上这两个人的反应，他觉得这俩货一定是得罪自己领导了。
让胡彦杰停车的这位交警也是个硬茬，平时在交通系统里得罪了不少人，否则不会三十多岁还在街头站着。这次被领导嘱咐要依法办事，哪怕知道领导是公器私用也没觉得理亏——这俩人一看就是可以划入为富不仁行业里的，收拾一下也是应该。
“小子你给我先下来！”交警朝着希诚怒道，“你知道这里是滨海市高清监控最多的地方吗？你要证据，我一会就给你们看！”
希诚不屑地看了交警一眼，举起自己已经裂开的电话就找号码：“行啊，你找吧！”
胡彦杰觉得这时候自己不下车已经不行了，拉开车门下来刚想对那交警说点好话，希诚已经一脸嚣张地对胡彦杰说：“甭跟他废话，我先打电话！”
见希诚还如此强硬，胡彦杰摇摇头，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如胡彦杰所料的一样，希诚打了几个电话，发现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有一个还把自己的电话直接给按断了。
胡彦杰微微摇头，低头把自己的驾照双手递给那名交警：“不好意思，刚才着急接了个电话，您看……”
交警横了胡彦杰一眼：“都说自己有急事，交通事故就是这么来的！”
两个人在街上磨磨蹭蹭地解决交通违章问题就花了快三十分钟，胡彦杰不仅被扣分，还暂扣驾驶证。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两人，希诚也有驾驶证，交换一下位置开走车就行。
但胡彦杰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无论是刚才父亲打打来的电话还是被交警拦住，都似乎隐隐地指向了今天跟苏亦凡之间发生的矛盾。
现在胡彦杰忽然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刚才应该站在苏黎诗那边。
希诚经过这次交警的为难也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打不通电话绝对是有原因的。见胡彦杰脸色不太好，希诚攥着自己那部已经快坏了的手机问道：“刚才你们老爷子打电话？”
“是啊……”胡彦杰忽然有点感慨，能把事捅到父亲那里还让父亲很重视，苏亦凡这到底是什么能量？
就算是苏小轻，应该也没这么有力吧？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希诚忽然恨恨地说：“我就不信了，咱们弄不过他？”
胡彦杰眼神一凝：“苏黎诗很有可能代理《萌少女》在美国的掌机版，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胡彦杰现在脑子里却是在飞快地运转，按照他和苏黎诗之间的交情来说，如果就此反目确实有点可惜，而且还有可能会惹恼了苏小轻。仔细想想，自己刚才对苏亦凡有敌意，更多的是身为同性之间的那种天然敌意。其实就本质上来说，苏亦凡没跟自己起什么冲突，他只是因为希诚骂了杨冰冰没有教养才愤而出手罢了。
一想到自己现在还可以选择立场，胡彦杰居然有些摇摆，他甚至不想继续听希诚说下去了。
“你的想法可以考虑。”胡彦杰压制住自己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不过我得先多问几个人。”
希诚知道胡彦杰比自己生性谨慎，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去医院吗？”胡彦杰问希诚，其实这等于是给自己最后一个做决定的契机。
希诚身上该疼的地方还疼着，这会却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还是去一次，如果将来有了什么事，也有个理由。”
胡彦杰不再说什么，任由希诚开车驶向医院。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作更改
苏黎诗等了希诚一下午，想看看他有什么后招，都没有等到结果，晚上免不了又要做东请苏亦凡全公司上下吃顿饭。这顿饭苏黎诗请得一点怨气都没有，因为杨冰冰答应了也一同出席。
林兮和邵阳晚上有演出不能去，其他人听说有饭可蹭，而且去的地方还不便宜，纷纷表示自己晚上没什么事。
最主要是苏亦凡这个主事儿的好像很鼓励大家去蹭饭，细心的王娟已经发现了这家公司虽然新成立，老板也年轻得骇人听闻。软硬实力且不说强不强，福利方面还真的是不错。在非加班的情况下很少有公司老板会主动掏腰包给大家买星巴克，苏亦凡显然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位。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苏黎诗直接包了一家庭院式的郊区餐厅，喊了专车带大家过去。这里仿造老式的贵族大院建成，连桌椅餐具都是民国风，让岑少华和钱小亮这样的宅男很不习惯。
苏亦凡倒是表现得很稳重，他身边照例是程水馨和杨冰冰，还有晚上会来公司偶尔跟大家一起聚聚的小师妹张瑶。最后连消失了一下午的蔡绮都回来了，搞得苏黎诗很想问问蔡绮下午到底去做了什么。
一直到了吃饭结束，苏黎诗身边的助理莉迪亚都没出现，苏亦凡心知肚明那个混血女人去干什么了，也不发问，只是招呼大家吃东西介绍美食。
反倒是苏黎诗，让莉迪亚去问胡彦杰和希诚的消息，只听说希诚去了一趟医院，也没得到满意结果就愤而离开了。那之后胡彦杰和希诚联系了一批各自的关系，似乎想对苏亦凡搞一些大动作。
听到这些消息后，苏黎诗几乎可以肯定，胡彦杰和希诚这次吃瘪几乎是吃定了。
随后苏黎诗又想到了另外一层问题——这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大概会跟自己彻底变成对立的立场了吧？
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苏黎诗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享受晚餐，一直到回酒店的时候依旧忧心忡忡。既然自己拿下了北美地区的《萌少女》代理权，那么接下来希诚对自己会构成很大阻碍。
一直到晚上大家吃好喝好就要散去，苏黎诗才鼓足勇气问了苏亦凡这个问题：“希诚那边……”
不用苏亦凡回答，一直坐在程水馨身边不吭声的蔡绮已经板着脸说道：“一个废物而已，不用担心。”
苏黎诗惊讶于蔡绮口气之大，随即瞄了一眼苏亦凡的表情，发现他居然沉默着默认了蔡绮这种说法，心中不禁感慨连连。
相对于人生还有局限的希诚来说，他的人生中遇到苏亦凡这么坎坷，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这件事就此撂下，第二天早上苏黎诗就听到莉迪亚朝自己汇报打听到的消息——胡彦杰不知道为什么先被家里召回，撇下了希诚一个人在滨海市。而希诚还没来得及寻找到同盟研究怎么阴苏亦凡，公司那边已经开了他这个内容总监，换上了另外一个从其他公司高薪挖到的同行。
尽管知道这就是蔡绮奔走了一下午的结果，苏黎诗仍是心生寒意，对昨天晚上餐桌上蔡绮那霸气十足的一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苏亦凡却像是干脆忘了这些事一样，直接让程水馨来继续跟苏黎诗研究合同细节，然后自己一个人出了公司。
谁也不知道苏亦凡去干什么，倒是程水馨看着苏亦凡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亦凡从公司出来，直接上了写字楼的顶层。
这里是楚印的楼盘，物业公司也是楚三爷手下的，写字楼的顶层当然还有一间专门留给楚印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楚印也是一个月来不了一次。前几天楚若跟楚印研究生产周边产品的问题都没在这里，而是楚若跟着楚印忙碌的脚步跑了两天。
今天苏亦凡上来，当然是知道楚印正好在这里。
楚印身边的人经常换，光是苏亦凡见过的就有五六个了，也不知道哪个是他最信任的。也许楚印谁都不信任，否则不会让楚若在他出事之后一个人游荡。今天站在门口的人苏亦凡就不认识，一张苦瓜脸垂头丧气的一个中年人，双手的骨节倒是异常粗大，显得很骇人。
苏亦凡刚从电梯里出来，那个垂头丧气的中年人就骤然抬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亦凡，目光如刀。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苏亦凡倒是压力不大。见识过巨蟹座和艾伯特那种级别的强者之后，他觉得一般水平的还真不太容易让自己哆嗦。
“我找楚印。”
能直呼楚三爷名字的人不多，男子的目光依然锐利，气势倒是没刚才那么凌厉。
“通报一下就好。”苏亦凡笑得很平常，“他知道我是谁。”
苏亦凡的声音不大，态度也很平静，倒是让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中年男人有点玩味，转头进房间跟楚印说了一下。
楚印一听说是苏亦凡来了，居然很给面子地亲自走到门口来迎接。
苏亦凡就这么跟楚三爷并肩进了他的办公室，让那个中年男子也稍微吃惊一下。
“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楚印笑容满面，显然最近比较春风得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苏亦凡笑笑道：“你女儿泄露的行踪，满意吗？”
楚印顿时收起笑容，显然自己女儿对苏亦凡千依百顺这件事他还没适应：“那你有事直接跟楚若说不就行了么？找我来干什么。”
苏亦凡笑道：“你说我把楚若当成一个江湖大佬的话事人好呢，还是直接有事找你说比较好？”
楚印被苏亦凡噎得一愣，苏亦凡以前好像就对自己教育楚若的方式颇有微词，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这件事有不小的争论。当时苏亦凡就毫不畏惧楚印的目光，现在也一样。
“其实我觉得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让楚若这么跟你学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苏亦凡有点恳切地对楚印说，“那天我看楚若带着人来跟那些大妈动手，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这种事应该让她远离，甚至你也远离。”
楚印看了苏亦凡几秒钟，终于是叹了口气，帮苏亦凡倒上一杯茶。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所以楚若说要跟着你做点什么，我不放心是不放心，还是挺支持的。”
苏亦凡听到这话终究是有点心虚，楚若跟自己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无论哪次都是烈火熊熊的架势，连苏亦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抗多久。
这种事要是让楚印知道，这位会不会把手中的热水壶直接扔在自己脸上？
“周边产品的利润我也说不好，这东西还是看操作。”苏亦凡只能用其他话题转移自己的尴尬，“我尽最大努力帮你在网上做广告吧，这个成本低效果好。”
楚印点点头，他其实早就开始转型实体。只是这两年经济下行，楚若从苏亦凡手上争取来的项目虽然不大，对他手里的一些厂子倒能起到一定安抚作用。
“好吧，这件事算我承你情。”楚印对利润的追求还是其次，主要是觉得一直无所事事的楚若好像终于有心情做事了，这才让他觉得安慰，“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苏亦凡看着楚印，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昨天我们吹了点牛逼，现在想找您帮忙兑现一下。”
楚印眼神都不变地继续倒茶喝茶：“说吧。”
苏亦凡把之前跟杨冰冰还有蔡绮讨论的，关于收拾胡彦杰和希诚的决定说了一遍，也说了双方起冲突的前因后果。
楚印已经知道了杨冰冰的身份，他都懒得搭理苏亦凡：“那位的身份，还值得你去为她出头？”
“这是因我而起的事嘛。”苏亦凡对着楚印总能显出点小无产者的痞态来，“我没合适做这件事的人，就想问问您讨个好点子。”
“好个屁！”楚印唾道，“你是想让我出人出力吧？”
“也有那么点意思。”苏亦凡正色道，“反正这本来就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现在这俩人都受了点惩罚，但我不想改变想法。”
“这么有原则？”
“也不是。”苏亦凡笑，“光是得罪我的话，过去就过去了，侮辱我朋友就不行。”
楚印嗤之以鼻：“小子，得了吧！那位长得比我闺女漂亮多了，如果长得丑你愿意帮她出头？”
苏亦凡认真地说：“我觉得这个跟相貌无关，一个人内心是不是真的卑贱，不看长相。”
也许是苏亦凡的年纪放在这里，他说出这么认真的话，倒是让楚印稍微有点动容。
“这俩人现在都要离开滨海了，一个飞机一个火车，你想我怎么办？”
苏亦凡耸肩：“我不知道，你比我专业。”
楚印差点把一口茶呛进喉咙里：“我还以为你有办法了。”
“我有办法啊。”苏亦凡对楚印咧嘴笑，“找你嘛……”
“小子你信不信我动手打你？”
“您可能打不过我……”苏亦凡非常诚实地回答说。
“我喊人！”
“那您想好后果了吗？”苏亦凡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也不好意思。”
楚印看着这个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小子，心中的郁闷简直是一阵一阵。
还真就像苏亦凡说的那样，自己既不好意思，也舍不得让宝贝女儿心疼，更不敢跟苏小轻和杨冰冰这样站在苏亦凡背后的力量叫板。
“滚，快滚！”
苏亦凡真就起身告辞，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坐下去估计又要听楚印唠叨自己跟楚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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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补前天晚上的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专业事请专业人做
三言两语决定了胡彦杰和希诚还得多遭一回劫之后，苏亦凡直接乘电梯下楼去了停车场。
其实苏亦凡并非只是单纯出于气没消才想让楚印找人收拾那两个年轻人，除了给杨冰冰出气之外，苏亦凡更希望把整件事的矛盾扩大一些，让苏黎诗真的跟胡彦杰之间的关系割裂开。
苏亦凡觉得自己现在变得阴险多了，他觉得胡彦杰很有点想靠着苏黎诗的关系贴近苏小轻的意思，他要杜绝这种可能。胡彦杰是个有点自负但也很懂得见风使舵的年轻人，苏亦凡不觉得这种人对苏小轻会有什么帮助。
这种有点自私的心情真正涌上心头，连苏亦凡自己都吃了一惊，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人生有时做决定就应该痛快一点，苏亦凡在心里这么劝自己。
经过这件事之后，无论苏黎诗与胡彦杰关系曾经如何好，以后都不太可能继续弥补裂痕了。年轻人之间对面子和意气之争看得都很重，不像老一辈容易为了利益一笑泯恩仇，苏亦凡对于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胡彦杰和希诚的事只能算是插曲，苏亦凡觉得就算是真的到了自己要去抱facebook大腿那一天，希诚能做为阻力或者助力的作用都没那么大。无论是马克·扎克伯格本人还是他手下的那些运营主管们都不会愚蠢到因为一些合作公司的建议而扭曲一款产品的真实价值。
相对于跳梁小丑一样的希诚和胡彦杰，苏亦凡更重视陈泽的下一步行动。
天气很好，苏亦凡驱车驶过学校后门的时候发现这里在暑假期间还真的是冷清，那些为学校学生们而开放的快餐店冷饮店一律休息。想来这也是做学生生意的一个好处，至少一年能得两次假期。
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书店门口，苏亦凡停车下来进去买了几本杂志，多数都是跟电子和游戏有关的，随手扔在副驾驶上。
继续开车到了广电中心门口，韩芸和舒畅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苏亦凡了。
伤口好了之后的舒畅戴着一头短假发，整个人显得很精神，站在韩芸身边也不显得有丝毫逊色。倒是韩芸今天依旧穿得正式而保守，一条窄裙露出膝盖以下的小腿，丝袜都是最普通的肉色。
苏亦凡把车停在两人旁边，韩芸都不用跟苏亦凡打招呼，直接开了车门上车，舒畅紧随其后。
广电中心门口有人进进出出，自然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不过自从老汪出事之后就没人再跟说舒畅什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能让舒畅如此破釜沉舟地找老汪麻烦，她身后不可能没有人。尤其是老汪都已经出事了，舒畅仍是能在电视台没受多大影响，这一切也很能说明问题。
现在舒畅和韩芸都上了同一辆车，哪怕是辆不起眼的高尔夫，联系到韩芸曾经被广告部主任纠缠后一举换掉三个电台dj的事，那些议论也只能在背后稍微嗡嗡嗡一下，不敢明说。
韩芸是做新闻出身的，对周围人的表情神态观察简直入微，上车后就对苏亦凡笑道：“好名声都被你毁没了，现在台里都传我可能是楚印的情人。”
跟着韩芸上车的舒畅笑了一下没说话，大概是联想到自己之前的身份，有点小黯然神伤。
苏亦凡回头对两人也笑了一下：“这样不是挺好么？谁想找你麻烦也得考虑考虑。”
韩芸娇笑：“我觉得比较亏啊，要是能像你这么帅的我就认了。”
苏亦凡觉得韩芸没事就跟自己撒娇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但在舒畅面前又觉得不太自然。
舒畅也是察言观色到了极致的那种女孩，一眼就看出苏亦凡的不安，立刻开口道：“放心吧，你知道我的秘密更多一些。”
苏亦凡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跟这种大姐姐一样的人打交道，她们社会经验丰富又不失某种程度的天真，谈话轻松也不必耍太多心机，简直像舒畅的名字一样，是真的舒畅。
“好吧，咱们去哪里？”
“你来定嘛。”韩芸继续撒娇，好像有在舒畅面前表演的成分在，“我们跟着走就好。”
苏亦凡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干脆拉着两人到附近一家常薇的网吧要了一个豪华包房。
常薇的网吧包房跟那种普通隔间不一样，是真的比较隔音，可以聊天又能用电脑，说事比较方便。但韩芸就不太满意，嘟囔了一句：“还以为你能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女仆咖啡厅。”
苏亦凡就吹捧一下两位漂亮的媒体工作者：“带你们去简直是砸场子，还是不要了。”
韩芸表示不吃这套，舒畅也清淡地笑一笑，苏亦凡觉得自己这次吹捧好像挺失败。
不过场面毕竟是稳定下来了，一个四人包房，一般是给那种核心级玩家组队打游戏用的，现在三个人每人占了一个沙发，面前摆着个巨型的显示器。
“说吧，你没事一般不找我。”韩芸对网吧的键盘表示了一下惊叹，因为居然是机械黑轴，“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苏亦凡嘿嘿一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实用主义吗？”
“我也一样，所以不怪你。”韩芸和舒畅在一起的时候，显然韩芸的话多一些，她做现场报道多一些，性格稍微活泼。舒畅是做节目主持的，平时在节目里话多，到生活里就显得比较安静。
苏亦凡与韩芸之间其实已经有了挺深的默契，之前这些互相打趣的话也不过是铺垫，既然韩芸问起，他不藏着掖着，打开网页给韩芸看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轻灵触动的新闻。
大妈们围攻轻灵触动的照片网上很多，报道也多半不是转载，居然有许多篇都是原创。浏览一下，基本上大意都是说轻灵触动不要脸地挣钱，终于把魔爪伸向了低龄用户，让很多孩子偷偷用家长的钱和电话充值什么的。
韩芸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事，有点好奇地反问道：“不是已经开始起诉那个带头的藤南了吗？你还被这种是困扰着？”
“这是解决本地的问题，媒体上想要反击还得等事情发酵几天才有效果。”苏亦凡解释道，“我们擅长网媒，但平媒和多媒这一块还是想请两位姐姐帮忙参详一下。”
一直不吭声的舒畅听到苏亦凡的请求，终于是说话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做个专题，然后送去各地电视台试试？”
“咱们滨海没有这种采访私人公司的专题吧？”韩芸提醒舒畅，“台里要批准挺麻烦的。”
“我们不针对公司，针对个人。”舒畅在说起自己的专业领域后就真的变得比较能说会道了，“找一个公司里有代表的人物，做人物专访，20分钟到40分钟的节目，还可以往外输出一些。”
韩芸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舒畅的提议还真的是可行：“其实这种访谈节目如果是省台来操作就好办了，最好是上星台做，只要操作得当，效果是很好的。”
苏亦凡看了一眼两人：“那你们有办法没有？”
韩芸先摇头：“我要是有省台的关系，就不至于为了一个广告部主任头疼了。”
舒畅却出人意料地说道：“我可能有点办法……”
韩芸吃惊地看向舒畅，没料到居然能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来。
舒畅有点拘谨地解释说：“我跟在老汪身边，认识了一些省台的人……这次他想找省台的人帮忙解决麻烦，其中有一个人看出了风向，单独偷偷联系我，让我提供了不少老汪的资料给她……”
苏亦凡一拍头，舒畅的话提醒了他，自己虽然不认识省台的人，不是有个跟自己称兄道弟的李正嘛。
做为电视台重要的金主之一，李家的媒体关系肯定比舒畅来得更密切，而自己跟李正张嘴是不需要犹豫的。
“那你们看这样，我联系一下省台的人过来采访，就采访王健滔，然后你们协助一下，做出我想要的效果怎么样？”
舒畅和韩芸互相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苏亦凡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几乎是转念之间这少年就把两人都觉得为难的问题解决了，就都点点头。
“没问题。”
苏亦凡朝两人微微颔首，直接掏出电话打给李正。
李正现在人还真就在滨海，在这边的商业地产项目已经谈得七七八八，老汪又倒了，正是他李少春风得意的时刻。接到苏亦凡电话有点意外但更多是高兴：“老弟，有什么吩咐？”
苏亦凡发现越是家世显赫的年青一代，这种做小的姿态就放得越低而自然，就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解释了一番。
李正一听乐得不行：“你太招仇恨了，这才消停几天，怎么又惹上人了？”
“新仇旧恨一起。”苏亦凡倒是没说陈泽和陈建国之间的关系，“李哥这件事你能说上话吗？”
李正哈哈大笑：“老弟你就问对人了，我敢说你周围找任何一个人，跟省台打交道的经验都不可能有我多。你把要求说一遍，我直接让人过来联系你吧。”
苏亦凡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谢过李正之后，又看向自己对面的两位美女媒体工作者。
“接下来专业的问题就交给你们解决了，可以吗？”
韩芸和舒畅几乎同时略谨慎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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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补昨天晚上的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打广告啊
隔天苏亦凡就接到楚印给自己打来的电话，胡彦杰在飞机场跟人起了点摩擦，被人打得鼻梁骨开裂，捂着一脸血耽误了航班，在机场等了四个多小时才带着医用纱布飞走。至于跟胡彦杰动手那人因为逃走得太快，虽然监控能辨别出长相，却实在是因为数据库里找不到这么个人只能先作罢。
胡彦杰被揍了之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直到人离开滨海都保持了沉默，也没在机场闹。
相比之下希诚就更惨一点，在车站钱包和旅行袋被人半偷半抢，所有证件都在其中。补票不成电话也没了，只能站在路边发呆。后来又因为被疑似乞丐的人认为是占了他们地盘而起了冲突，被五六个乞丐踹得浑身是脚印。虽然最后进了派出所解决问题，却因为愤而还手打伤了一个乞丐，反被索赔数万元医药费。
一番折腾下来，满身伤痕又疲惫的希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滨海市，而且他更惨的是回去只是为了被公司开除——因为晚了一天回去，可能还要被公司以某种名义扣掉补偿。
苏亦凡对楚印做事的风格很了解，他觉得这简直不像是楚印能干得出来的。楚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在电话里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苏亦凡没想到楚印居然稍微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小子，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有时候做事不那么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苏亦凡听到楚印这么说话，心中不知为何有点安慰。
这样的楚印或许和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江湖大佬有所区别，却是他愿意看到的改变。
楚印这么解释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好像挺不好意思，又问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苏亦凡想了想确实没什么事了，于是说道：“让楚若多过来玩吧，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话才是楚印愿意听的，当爹的就替女儿答应下来，然后结束了通话。
一直关注胡彦杰和希诚行踪的苏黎诗已经知道了这俩人的遭遇，再来拜访苏亦凡的时候表现也挺谨慎，给出了北美宣传方案。苏亦凡一看就知道苏黎诗是拉了别人入伙，想一起搞发行。对于苏黎诗交游广阔的事苏亦凡也不好说什么，表示了赞同。
谈完合作方案的正事，苏黎诗才开始八卦：“是你干的吧？”
苏亦凡装傻：“什么是我干的？我不知道。”
苏黎诗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不老实有点不高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笑道：“既然有本事让瑞菲特开了希诚，你怎么还跟陈泽斗得这么辛苦？”
苏亦凡也是刚才跟楚印聊天心情好，于是解释一下：“陈泽是独立投资人，对瑞菲特卡脖子的那种招对他没什么效果。而且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是个把《萌少女》在国内媒体炒起来的好机会，就没想走那条路。”
苏黎诗听了苏亦凡这么一番话，至此再对同苏亦凡合作这件事没有了任何疑问，反倒有点期待他的劣化移植版出炉。
也就是差不多同一天里，李正带着一票人风风火火杀至轻灵触动，在苏亦凡的授意下直接去跟王健滔沟通。
王健滔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建设，在看见那伙人中自己最熟悉的一个美女主持人湘湘后还是愣了一会，完全失去了一个所谓优秀公司管理者的形象。
李正与王健滔也算是老熟人了，笑着在他面前摆摆手：“王总不用这么激动吧？虽然我知道在湘湘面前大家都挺容易激动的。”
王健滔被李正打趣得脸都红了，老宅男的各种羞涩都七情上脸，反倒让李正捕捉到了某种气息。
“采访完了不如王总做东，请大家吃顿饭吧。”李正理所当然地主动建议道，“大家多熟悉熟悉，也方便后面的补拍工作。”
这种电视专题采访一般都不可能一次过，因为是录播加剪辑，内容上人工雕琢痕迹大。如何主导全屏电视台编导方面的意思，而省台的人虽然自视甚高，还是要给如今已经翻身的李少一个面子。李正一句话定了调，那位美女主持湘湘也很好奇眼前这位王总如何能在偌大个凶恶市场里杀出一条血路，让这家新开张的公司把盈利做上千万美元。
王健滔长得跟帅一点都不沾边，只是把公司光环和未婚头衔都扣上，倒是让拍摄队伍里的单身女性们都免不了要多看几眼。
拍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公司其他员工听说能在省台露面，纷纷积极主动地提供内容，让采访变得顺利又漫长。
所与人当中唯独邵阳好像表现得跟大家格格不入，在美女主播湘湘过来问他问题的时候借故去了厕所，没有正面回答。
这一切苏亦凡当然没看到，他已经躲到楼下的茶座上去了，反倒是在公司帮忙主持工作的程水馨若有所思。
第一天的拍摄一直坚持到了下班，有跟拍摄像师用手提dv记录了轻灵触动工作的一天，方便从中截取素材。湘湘对王健滔的采访也比较成功，王健滔对着这位美女主持几乎算是超常发挥，说了很多关于整个行业未来的大话，听得美女主持眼睛都放光。
面对王健滔这样年轻有为的公司老板，双眼放光是正常的。
整个省内的企业家采访一般都偏重于那种传统型的老板，他们有着差不多的经历，都是在黄金遍地的年代获得了成功，也大多数既刚愎自用有孤芳自赏。看美女的眼神肆无忌惮又带着点侵略性，让湘湘时常有一种自己被野兽觊觎的感觉。
事实上做为省台最受欢迎的主持人之一，湘湘除了偶尔接商业活动的私活之外，也免不了总有人辗转递话给自己，让自己参加一些饭局。
湘湘是个稍微有点野心的姑娘，她知道现在的洁身自好既有可能让自己一步登天，也有可能随时被那些贪婪的目光扑倒。比起地方电视台的那些小主持人，她的回避更游刃有余。
今天见到的王健滔对湘湘来说是个异类，既是技术出身，又像白纸一张。
对这种创意和技术重叠的公司湘湘也很明白，它不需要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只需要不断推出好产品就能延续生命力。
感觉到了王健滔面对自己羞涩又想表现的目光，湘湘在心中给这个青年留下了一个可待观察的名额。
晚上的饭局因为李正主持，最终相当成功。一团和气的饭局下王健滔跟湘湘相邻而坐，倒是杨冰冰和程水馨悄悄离开了去投奔苏亦凡，让李正略遗憾。
李正也知道苏亦凡现在还不想走到台前的心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招呼王健滔就像真的在招呼自己兄弟，让省台的拍摄组成员纷纷对王健滔更高看几眼。
一连两三天，省台的人都在围着轻灵触动转，拍摄非常顺利。
李正也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专程全程跟着，这态度更让摄制组心里有数。
苏亦凡这几天就基本上很少来公司，都是在外面晃，有时候就带着杨冰冰去检查外包团队工作。
此时轻灵触动与微水晶在网络上的战斗已经到了末期，一边是没办法继续举证微水晶抄袭和陷害，另一方面则也没办法拿轻灵触动被家长们上门闹做文章。网上能打的都打得差不多了，两家公司的游戏又都在榜单上雄踞，亚洲地区的下载排名被搅得乱七八糟，惹得其他公司写了很多不高兴的交涉信给苹果和谷歌公司。
网络上流传的关于微水晶一系列游戏的破解器已经自动升级到了2.0.4版本，依然是一键破解所有游戏，一次搞定不留木马。尽管微水晶找了大量的网络枪手说这款软件如何威胁电脑和手机安全，仍不能阻止大家用玩盗版的心思把自己做出来的游戏一次性玩腻，然后仍在手机里再也不碰。
最后这场战争终于还是回到了杂志上，而且是轻灵触动这边先出了招。
程水馨的办法很简单，她把苏亦凡留给自己的剩余资金都用来在几大杂志上打了广告。
广告页面很简单，一片空白，中间一行美术字，衍生成一棵树的模样。
“我的故事，我的历史，我的人生，我的一切。”
十六个字，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涵盖了一切。最下面是一个简洁的网址。
这个广告几乎出现在所有跟软硬件相关的杂志上，而且一定是封底或者封二之类的显赫位置。
这是自从占据了手机上广告平台最佳位置后，轻灵触动首次主动向平面媒体表示出善意。
——我们虽然是新媒体，依然需要传统媒体的支持。
这种善意的信号被大多数杂志所接受，最近微水晶除了公关之外都很少联系广告了，他们的游戏被破解器推向了下载高峰的同时也失去了做广告的意义。而几乎可以被认为铁定成为新的广告载体，广告收入已经超过传统杂志无数倍的轻灵触动依然坚持在平面媒体上大打广告，光是这一点就让平媒从业者们心生安慰。
一时间媒体的口风开始改变，官网上首先开始向着轻灵触动说话，随后出版的杂志和报纸估计也会跟进。
而本来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轻灵触动则是因为之前的种种热炒，这扔出一个广告，瞬间就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战鼓暂歇
轻灵触动发布的广告指向了一个非常简洁的页面，这个页面有几个非常容易理解的选项。
下载app，或者是直接在网页上打开程序。
app分安卓和ios两种版本，区别不大，在界面美工上有细微的变化。ios显得更干净一些，安卓的则稍微多一些美化细节。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个东西，引起了很多青少年的注意。
这一次和前段时间的测试不同，整个时间树项目算是正式上线了。
三个版本都有教程，简单易学，看着示范很容易就能明白这东西怎么玩。
这个网页上甚至没再出现任何吹捧这款软件如何直达每个人内心的文字，就是这么简单地把整个操作流程演示一遍，告诉别人这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这样已经足够了。
正如之前苏亦凡和程水馨他们聊天时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自己生活的主角，每个人内心都觉得自己的故事比任何事更重要。无论个人主页，博客，还是类似嘀咕和推特那样的微博客，或是facebook这种社交型主页，都是让人们用来展示自己的平台。
时间树的出现不仅满足很多展示自己的需求，也更凸显出了人们自己做为故事主角的属性。
恰到好处的**保护机制，让人充满成就感的各种历史时间线，自定义事件……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小软件，却让人忍不住试试在里面能添加多少内容。
这么一个东西，让愿意彰显个性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记录起自己容易被人羡慕的历史，同时也去看别人的生活轨迹。
一时间，媒体大站的风头居然被一款软件抢走，而且是彻底抢走。
就连一直在跟轻灵触动打擂台的微水晶都懵了，谁也没料到轻灵触动在跟人战来战去的同时居然还有时间搞这么个软件出来。
任小岳之前已经知道轻灵触动有动作，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东西。
有着敏锐市场嗅觉的任小岳几乎是一下就确认了，这个时间树的应用一定会大火，但他想抄袭却是有心无力。
不是创意的问题，而是自己这边走的就是卖游戏的路子，这种人文情怀的软件任小岳压根就玩不转。
这一次程水馨似有布局，之前所有注册了《萌少女》的玩家可以一号通行，直接导致了不少人把游戏日记搬到那边去，一下子丰富了《萌少女》的发挥空间。以前总有人说《模拟人生》系列是游戏界的《百年孤独》，许多玩家愿意写随笔，把一个或多个角色奇奇怪怪的人生写得各种淋漓。现在《萌少女》的不少玩家直接创立《萌少女》角色的时间树，然后还在论坛网站上互相贴互相比较，顿时形成一股风潮。
这正是程水馨所希望的，那种让用户自发形成良性循环的推广方式。王娟也被嘱咐不用再关注两家公司的大战，专注到推广和引导时间树软件上去。
这其实就是等于让王娟回到之前的工作上去，王娟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反倒是帮忙的岑少华和钱小亮两个觉得这种事没之前跟人口水大战有意思，显得有点寂寞。
苏亦凡却是没空搞思想建设教育，省台的摄制组还在，他就跑去跟苏小轻喝茶聊天，顺便看后台数据。
时间树软件的下载量增长比想象中还快一些，现代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远比前几年更甚。苏亦凡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数字变化，朝对面的苏小轻笑着说：“我觉得程水馨这个项目最终获益会比《萌少女》多不少。”
苏小轻也是赞叹了一下：“社交软件如果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崛起速度肯定比传统的网站项目快很多。程水馨选了一条适合她的路，你可要好好看住。”
今天是省台摄制组最后一天补拍，不止是苏亦凡翘班，程水馨又陪着杨冰冰去看金慎鸿的外包团队了。苏亦凡虽然人没跟杨冰冰在一起，倒是让杰夫卡等人跟在两人左右，确保杨冰冰的安全。
“我上一次已经跟程水馨说了，如果时间树的应用成功，我想把社交部分拆分出去，让她拿一部分股权。”
苏小轻对苏亦凡能有如此魄力也挺高兴：“想开了？”
“早就想开了。”苏亦凡对这种事倒是显得很轻松，“其实我还在想，轻灵触动的股权我也应该都集中在你手上，留给我没什么用。”
苏小轻对苏亦凡这种性格倒是早有了解，但听到他这么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心中有感动是当然的。现在的年轻人在自私上都是你追我赶比谁更厉害，苏亦凡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把他自己和苏家那些唯利是图的划出一条清晰界限了。
“等你的公司超过十亿美元再说吧。”苏小轻对苏亦凡眨眨眼，“在这之前，先加油努力。”
苏亦凡苦笑道：“小轻你别吓唬我了，我就是觉得这么做能稍微追上点你的脚步而已。”
苏小轻眨眨眼，反问道：“你记得自己跟我说过什么吧？”
“我记得。”苏亦凡说，“我想帮你分担压力。”
苏小轻掰手指数了数：“你看，auu这件事基本上就是你帮我吸引了他们的大部分目光，他们都想通过你来控制我，所以我才有机会一次反击成功。”
苏亦凡想否认，却被苏小轻以手指按住了嘴唇。
多么轻柔的手指，指尖落在唇上的感觉就像一阵春风划过，苏亦凡纵然有再多想说的，也是住了嘴。
“别否认，然后你看蔡琰，再看看萧竹……这些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实际上你已经帮我分担了很多压力。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欠你太多了。”
“…………”
虽然觉得苏小轻是在强词夺理，苏亦凡已经不忍心反驳她了。这种亲昵的姿态比世界上任何的奖赏都更让人高兴，至少苏亦凡觉得自己不会因为听了这种话而觉得苏小轻真亏欠自己什么。
苏小轻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想到怎么解决杨冰冰的事了吗？”
苏亦凡对这个也挺头疼：“不知道。”
“让她在你家里多住一段时间不是更好？”
苏亦凡摇头：“我觉得她还是挺不安的……真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安心。”
“其实你可以考虑主动出击，把赵玄给拽出来。”
苏亦凡看了苏小轻一眼：“那样也不符合你的利益吧？”
“我看戏嘛。”苏小轻倒是很轻松，“赵玄不敢对我怎么样，她怕我进行猛烈的报复。不过杨夫人居然忍了这么久，而且没对杨家良和赵传志做任何奇怪的事，我总觉得她不会那么隐忍。”
苏亦凡对这种问题有自己的独到看法：“我在想，杨夫人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在引蛇出洞？”
“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苏小轻点头，“攘外先安内，她可能是想肃清家族内部问题。”
“大家都觉得杨夫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势，肯定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苏亦凡整理自己的思路，顺着说下去，“等这些细节都暴露之后，她再一举搞定。”
苏小轻微笑：“我觉得你可以去直接跟杨夫人聊聊，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苏亦凡其实也不太喜欢跟杨冰冰的母亲沟通，姜冉乍一看是个很好说话的同学家长，城府依然极深，苏亦凡总觉得自己很容易被看得透透的。
“我觉得杨夫人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多久才能结束……”苏亦凡有点为难地说，“杨冰冰这几天好像也挺焦虑，以前她才不会跟人那么容易翻脸。”
苏小轻当然知道胡彦杰和希诚的事，笑道：“主要是事关你，她心乱了吧。”
“…………”
苏亦凡这种问题上一向闭嘴，拒绝回应。
“好了，不说这个了。”苏小轻敲了一下两人面前的桌子，桌子上是一盆苏亦凡做好的芋泥，放在笔记本电脑后面，“这件事杨夫人如果坚持的话，估计要拖很久。不过你倒是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场，赵玄估计也不敢对你动手。”
苏亦凡想到赵玄之前的动作，苦笑道：“有什么她不敢的？”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苏亦凡摇头：“主要是想动杨家的不是赵玄，这种事咱们都出不上力。”
“所以你能做的还是等待。”苏小轻意味深长地说，“有我在，赵玄动手总要再想一想。”
“她不是对你动手了吗？”
“互相试探罢了。”苏小轻一脸的无所谓，“互相都没亮底牌，她被我逼得退了几步，至少目前不敢跟我叫板。”
因为实在太了解苏小轻的实力了，苏亦凡对这种说法倒是很认同：“所以这段时间我还是专心公司，不用去想这件事？”
“确实不用去想。”苏小轻耸肩，“该来的你也躲不了，如果不来就好好过日子。”
苏亦凡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给苏小轻盛芋泥。
苏小轻吃甜食的速度很快，几勺下去又问道：“那你跟微水晶之间就先这么算了？”
苏亦凡点头：“看它几个月不赚钱还怎么跟我打。”
“要开学了，你忙得过来？”
苏亦凡想到这一点也有点无奈：“我尽量吧……现在我跟微水晶无论怎么打，也都是互相杀不死对方，不如专心扩大影响力。”
苏小轻对苏亦凡现在的进步倒是很满意，把勺子里的芋泥递过去，喂苏亦凡也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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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怎么被换了……是因为严打么？
晚上应该还有两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失去家园的人
戴清一个人站在水池边，看着女儿在碧波中游曳。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下来，照在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整个室内游泳池空空荡荡，只有赵玄一个人在水中穿梭，犹如一条颀长的美人鱼。
连续几天换了不少住处之后，戴清心中焦急，赵玄却是不紧不慢地像度假一样。
戴清确实着急，她希望事情很快可以解决，但心中也是清楚整件事已经大到自己无法控制，她所希望的只能是奢望。
赵玄早已超过了戴清所能控制的极限，而且现在整件事的主导也不仅仅是赵玄一方面，还有更深的影子笼罩在杨家头顶。
戴清只想知道赵玄是怎么想的，却怎么都开不了口问自己女儿，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再也不是自己的时代，再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聪明伶俐的女儿。
期间戴清多次担心过杨家良和赵传志在美国的处境，但她所处环境极其封闭，赵玄又有意无意地提醒过她不让外出。戴清只能过上了没有资讯的日子，凭网络、报纸和电视新闻来排遣无聊时光。
经过数日辗转，赵玄似乎切断了一直保持的，与大卫之间的联系。戴清没想到女儿居然还有闲心来这里游泳，全无心情的她拒绝了赵玄的邀请，只能看着女儿雪白的身子在水中一荡一荡地穿梭。
赵玄的皮肤雪白，手脚瘦长，虽然穿着的泳衣不过是保守的连体式，仍是把她的优点彰显得极为突出。在水中游荡了几个来回之后，赵玄游到池边，抓着栏杆爬上来，伸手去接戴清递给自己的毛巾。
“怎么不下去？心里要是闷了，运动一下有好处。”
戴清抱着肩膀，自从那天看见赵玄面不改色地指挥杀人之后，她对着自己女儿就时常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我没你这种心情。”
赵玄脸上仍是挂着微笑：“担心有用的话，是不是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戴清反问道，“来游泳吗？”
“妈，你从来不知道我喜欢游泳吧？”赵玄反问道。
戴清一阵沉默，赵玄在自己面前隐藏的东西太多，自己有时候不够关心孩子也有一定关系。母女之间看似默契实则隔阂的关系早就存在，只是两个人都有意无意在逃避罢了。
赵玄似乎也不想让戴清如此尴尬，用毛巾擦身的同时说道：“今天我约了朋友，也想让你见一见。”
戴清看着赵玄，眼神中仍有难抑的不解：“你现在手里还有什么牌？你指望大卫帮你完成一切，让你摘果子吗？”
赵玄淡淡一笑：“妈，你忘了吗？只要没有用金钱巩固好关系的家族，在美国历史上从来不会留存太久。不是经济危机就是其他什么原因落败。杨家如果需要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妥协是必须的，而我肯定是比杨冰冰更适合的执行者。”
戴清对自己女儿的狂妄还是难以接受，摇头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杨家现在的一切没有了杨夫人，只会变成一盘散沙而已。”
“只要做得比杨夫人更强势就行了。”赵玄不屑地说道，“一群见风使舵的蠢货，没什么可担心的。”
戴清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与女儿之间的谈话总是这样难以沟通，在她看来赵玄也是众多自以为者中的一员。
“别忘了，你输给过苏小轻。”
提到这个名字，连一直面带微笑的赵玄都叹了口气。
“苏小轻……输给她我不觉得冤枉。”
戴清目光微缩：“你知道了什么？”
“那天苏小轻去华之梦，我们正面冲突，她带来的两个人都很有名。”赵玄摘下泳帽给自己擦头发，白白的皮肤里透着淡淡的嫩红，在阳光下显得漂亮又健康，“是两个用星座名字做代号的超级商业间谍，我觉得就算三叔活着也未必能对付他们。”
戴清一下子明白了赵玄这几天看似蛰伏的姿态都在做什么：“你在调查苏小轻？”
“不仅仅是苏小轻，还包括她周围的一切，还有那个苏亦凡。”赵玄没绷住地又叹了口气，“苏小轻原来不止与五角大楼的一些人眉来眼去，中东地区的一些人跟她也在打交道。”
“欧盟不是把整个深空项目都交给苏小轻主导了吗？”戴清对于这一点也是知道的，“她为什么还会跟中东人有关系？”
“互相制衡。”赵玄皱着眉头说，“中东人最怕什么？”
“石油和天然气枯竭。”
“不。”赵玄看着自己母亲，纠正道，“是新能源。”
“…………”
赵玄提供的答案让戴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小轻为什么会跟中东一些人扯上关系。
不是互相利用，而是中东人怕极了苏小轻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一种高效能源通过类似石墨烯生产技术衍生出来，整个欧佩克的经济和政治地位都要受到强烈冲击。虽然整个世界能源更新换代的脚步可能没那么快，但只要做到足够廉价和高效，还是能改写目前的世界格局剧本。
稍微想象了一下苏小轻的可怕之处，戴清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赵玄倒是显得镇静得多，很显然是已经消化了这些消息。
“所以苏小轻能请动auu的顶级间谍，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你真的要面对这样一个敌人吗？”戴清的表情更复杂了。
赵玄摇头：“我暂时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解决苏小轻，不过这几天我知道了一些她的事，我想她应该会忙着没空理我们。”
在戴清疑问的目光中，赵玄直接去了更衣室，不一会就穿着干净简洁的白色短裙出来了。
“我约的朋友到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这是一处相当隐蔽的度假山庄，在附近一带这种度假山庄至少有十几家，都是以温泉和山林风景为卖点。赵玄所在的这家从外表看起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她独自一人所在的游泳馆和附近别墅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一带的度假村生意不错，经常有人富豪包场，一点都不稀奇。
更让赵玄青睐这里的当然是附近的所有经济活动都只收取现金，不碰任何电子数据。赵玄对苏小轻在情报方面的能力很忌惮，她最近一直在逃避着电话一类的东西。
会客的地点选在了游泳池旁的一片白色凉亭里，这样的建筑在附近也很常见，并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戴清跟在赵玄后面，这几天她其实有点明白赵玄为什么会带自己经历这一切，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青春期叛逆表现。
只是赵玄这次玩得实在太大，戴清觉得自己已经快绷不住了。
赵玄的客人是一个披肩长发的男人，脸上线条分明，长得很帅。面容上带着混血的味道，戴清又一时间说不清楚男人到底应该是混了哪里的血，只觉得整个人身材高大很有气势，表情也严肃得让人恨不得立刻跟他说些高大上话。
这人应该是自己来的，身边不仅没有跟随，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外套也都显得略朴素。在看见赵玄母女出现之后，长发男子并没有起身对她们表示敬意，而是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从赵玄脸上掠过又落在戴清脸上。
赵玄带着戴清走到长发男子面前，对母亲介绍道：“这位先生有很多名字，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不过我想你叫他洛央应该没问题。”
戴清迟疑地看了女儿一眼，心中已经有所明悟。
有很多名字的人要么是那种隐形富豪，要么就是从事谍报工作的人。眼前这个洛央显然不会是这两种人，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家伙是个地下佣兵。
想到这一层，戴清心中有些不屑于女儿的郑重。
外包的力量永远不如自己培养的团队，在这方面戴清还是不能信任外人。
洛央的话并不多，在赵玄介绍完毕后就坐下，目光如两道锐刺扎向赵玄和戴清。
“洛央先生，我联系到您，您应该比较意外是吗？”
赵玄依旧主导谈话，张口就来，一点都不给洛央熟悉自己这边情况的时间。
洛央看了一眼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赵玄把自己身后的一个文件夹丢给洛央。
“我对那个人做了一系列调查，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赵玄口气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我很遗憾。”
洛央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变过，依旧是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玄也不觉得洛央这种态度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我想如果再给洛央先生一个机会，您大概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是吗？”
这一次洛央终于是开口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简直比一些职业卖声音的都悦耳一些。
“是的。”
赵玄的表情变得愉快了一些，她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的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巧妙地让短裙无法走光，目光灼灼地看着洛央。
“所以洛央先生可以先聊聊您最近这段时间的心得？我想失去了家园的人总会更擅长反思不是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什么用
洛央听到赵玄的话，没有沉默也没尴尬，只是表情平淡地看着赵玄，然后又一次开口说话。
“赵玄小姐已经了解得这么多了，很难得。”
戴清不太喜欢这个洛央，她总觉得洛央的口气好像有点大。虽然样子看上去落魄，有着基本观人之术的戴清仍是能察觉到洛央身上有上位者的气息。这种气场相当明显，甚至让戴清有了一种微微战栗的感觉。
赵玄在面对任何人都不输阵这一点上还是强过其母的，对洛央微微一笑道：“关于苏小轻的一切，我总是想知道得更多。”
洛央在失去了整个组织之后当然没有彻底沦为丧家之犬，组织上的大部分人都逃走了，少量被围捕后也没办法供出同伙。结构严密的组织有一套应急办法，在被当地政府围剿的情况下应急办法自动生效，大家的联络变得极为困难，却大大增加了各自脱离危险的概率。
在稍微蛰伏了一段时间之后，洛央开始重新集结一部分人手。
只是洛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和之前那次不太愉快的经历，居然都被眼前的少女所知晓。
赵玄找到洛央的方式非常传统，也是组织上最早使用的方法，她写了一封明信片给洛央，上面画了一组图案。
那些图案意味着洛央又有新的工作可以做了，而且报酬不菲。
失去总部的洛央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已经确定了害整个组织差点覆灭的凶手就是苏小轻，而组织得罪苏小轻的唯一理由是她的弟弟苏亦凡在一次失败的行动中差点被杀。
这些情况还都是通过之前李阿伯和安仔之争一步步推断出来的，失去了庞大的情报网之后，洛央几经辛苦才确认了其中一些细节。
当这些细节都被确认之后，洛央决定来见赵玄，他对能够写出那种明信片的人很好奇。
赵玄一脸笑容地面对洛央，凉高跟鞋前端露出几根秀气的脚趾，上面的红色指甲油就像宝石一样熠熠发光。
洛央却是没有赵玄这么轻松，而是依旧严肃地回答说：“我们的对手，很可怕。”
赵玄点点头：“是的，非常可怕，所以这一次找洛央先生来是为了别的目的。”
洛央如雕出来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说道：“如果是任务，我们还可以继续谈下去。”
赵玄看着洛央，对于眼前这人的态度她依旧不觉得惊讶。
如果洛央是个那么容易冲动的人，他怎么可能当上那种组织的领导者。
面对苏小轻的强势，洛央很自然地选择了退让，哪怕是他再希望报仇，心中也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能让李阿伯和安仔反目的苏小轻是那样可怕，让洛央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年轻女孩能做出来的事。在内心深处洛央和眼前的赵玄其实一样害怕与苏小轻的硬碰硬，他对那样的结果没有信心。
“现在我们遇到了一点瓶颈。”赵玄说起这个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坦然而干脆，“我想你去一趟美国。”
洛央表现出了他对赵玄的了解，反问道：“你的选择很多，为什么是我？”
赵玄对这样的洛央表示很满意，她一直担心洛央和自己接触过很多崇尚暴力的人一样没脑子，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多余。
洛央既然对自己这边的问题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赵玄更容易放开了跟他聊下去。
“我更喜欢平等的利益合作。”赵玄的解释很简单，“而且多个选择不好吗？”
洛央点点头，算是认可赵玄的这种说法。
“去美国，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把这几个人带走。”赵玄把照片丢给洛央，“难度很高吗？”
赵玄拿出来的照片有三张，洛央看一眼就把照片收起来。
杨家良，赵传志和戴戈。
“可以。”
赵玄点点头：“这算是咱们合作的第一步，我想你和我的最终目标应该一致。”
洛央不是个废话很多的人，他没完全同意赵玄的说法：“希望如此。”
赵玄笑道：“如果你真的那么着急想找苏小轻报仇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信息，估计咱们知道的情报应该差不多。”
洛央却是明白赵玄的言下之意，既然两方面都能查到的情报，珍贵程度也就无从谈起，说不定还是苏小轻故意散布出来的。
“少用电子设备。”赵玄起身结束谈话，“祝你顺利。”
洛央摆摆手，只留下一张赵玄曾经用过的明信片。
一直到洛央离开，戴清才用惊异的表情看着赵玄。
“你早就决定了？”
赵玄理所当然地反问戴清：“你有更好的办法？”
戴清一时无语，她当然想过很多解决办法，却没有一个能完美解决眼前的问题。
赵玄已经捅破了天，自己再怎么弥补也是徒劳。
“如果这一次杨夫人不忍了呢？”
赵玄目光闪闪地起身：“那我们的差距就更小了。”
戴清看着女儿，一时间心情复杂，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
…………
省台的人撤离滨海市之后没多久，专题采访的纪录片就直接播出了。
这番运作基本上都是李正在帮忙操作，苏亦凡除了听李正说起一些进度之外，基本上没操什么心。反倒是孟士毅主动担起责任，负责与李正联络，让苏亦凡省了不少心。
程水馨私下对苏亦凡说过，孟士毅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表忠心，一方面也是希望多条人脉。李正只是李东升的小子儿，活跃程度却在李家数一数二。如今李东升已经被证明可以东山再起，孟士毅看到这种好机会怎么可能不贴上去。
这种个人小心思在苏亦凡看来是可以接受的，他还没理想主义到认为所有人都会一门心思做好本职工作不想别的。不过程水馨的话倒是提醒了苏亦凡，他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决定。
任小岳旗下的微水晶被苏亦凡这一击反扑差点打懵了。大妈们闹事的新闻还没完全发挥作用，采访的片子播了不说，轻灵触动对藤南的起诉也被媒体大面积曝光。
有韩芸和舒畅这里两个专业人士在，关于藤南的各种消息早就被整理得有条不紊，只等这个机会一次性放出，让本来看热闹的大家再多点八卦的素材。
无论是藤南过往经营服装摊的黑历史，还是她平时的为人，以及这次在所谓家长去网游公司声讨的事件中得了什么好处，都被一一列举出来。一条条一幕幕翔实无比，就算是再能言善辩的主儿也不好意思反驳。
基于事实的抽脸方式是最难反击的，藤南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太容易被人抓到破绽的靶子。怪就只能怪滨海市太小，想要真心打听点什么消息太过容易。
至于整件事都扛在身上的藤南，在她得知自己真的被报警又起诉之后就开始后悔了。这时候藤南才明白，这钱真的是好拿不好花。
觉得自己在滨海市也算是认识不少人的藤南想找人把事情摆平，在她看来无论如何花掉的钱总不会有赚来的多。可惜事实给了藤南一个相当响亮的耳光，她这件事所有人听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敢做承诺。
整件事在黄迪和蔡绮的操作下性质已经完全变了，嗅觉敏锐的人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然后选择沉默。
在天朝，司法进程几乎不可能不被舆论影响，想要不被影响就得反过来利用舆论。关于轻灵触动的报道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藤南大概是背后有人支招，打了很多苦情牌也没效果。
苏亦凡的态度一直不肯松动，他觉得这个女人必须受到惩罚。
廖汇美与藤南已经反目成仇，她的背叛让藤南难以接受，但正因为廖汇美的反戈让这件事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轻灵触动的遭遇让很多游戏公司心有戚戚，纷纷声援支持。要知道谁也不敢说这种黑法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支持轻灵触动就等于是先有一个判例，方便日后杜绝类似情况发生。
媒体上的轰轰烈烈，除了微水晶仍在回应之外，陈泽旗下的其他公司都保持了沉默。
苏亦凡的反应太强烈，力度也比较猛，让陈泽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个看起来偶然获得成功的小孩。
就在轻灵触动发表了新的法律声明那天，陈泽直接找到陈建国。
陈泽帮自己弟弟准备的住处很普通，比起陈建国之前的房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发现来开门的人居然是郑红，陈泽稍微诧异了一下。
自己约好了陈建国，他在做什么？
自从远走他乡之后郑红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志得意满的表情，整个人像憔悴了十岁一样，看见陈泽倒是强扯起一个笑容。
“大哥……”
陈泽摆摆手，示意郑红不用客套，径直进去客厅，发现陈建国正在收拾行李。
见到这一幕的陈泽稍微惊讶了一下，脸上堆起苦笑。
“你这是何苦？”
“追诉没过，很多人都希望我闭嘴。”陈建国也只有用苦笑面对自己堂兄了，“如果我留下，你麻烦更大。”
陈泽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件事我早就帮你安排好了，这是你的新身份，换一家公司的壳先对付一阵子吧。”
陈建国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换新身份其实没用，你太小看苏亦凡身后的人了。”
陈泽看着自己的堂弟，淡淡反问道：“如果真有你说那么厉害，你躲又有什么用？”
这一次，陈建国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住。
第二百六十章 善良的力量
陈建国现在才意识到，以陈泽的实力想要叫板苏亦凡其实还算合理，面对站在苏亦凡背后的苏小轻却是有些不够看。
但陈泽好像早就明白这一点，依然如故，这就让陈建国心中笼了一片更大的疑云。
陈泽所谋看上去好像不止是一款游戏的成败，陈建国开始怀疑陈泽之前与自己的聊天是否真的袒露了全部心思。
但这些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陈建国觉得陈泽说的有道理。
如果苏小轻的手真的在哪里都有效的话，自己怎么蹦跶也没希望。如果陈泽真的所图甚大，自己不妨继续陪他玩下去看看。
对于陈建国来说，已经拥有的差不多都失去了，是陈泽给他提供了生活品质不下降的保障。如果连这一点生活品质都失去，再失去了报仇的希望，陈建国觉得自己恐怕只能为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活下去了。
“我留下对你其实也没什么用。”陈建国比陈泽坦诚多了，这次失败让他看清楚很多事，“还有可能连累你。”
“这种事你不用担心。”陈泽说，“如果真有人对我动手，我觉得也不是坏事。现在流行同情弱者。”
陈建国觉得陈泽没跟自己说实话，但他也无意追究。说起来陈泽帮自己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比起那么多落井下石的亲朋好友，陈泽的表现已经超过了陈建国的期待。
陈泽却没给陈建国太多考虑时间：“我在长三角还有一些别的投资，你换个身份去帮我管一阵子。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这算是正常的行业竞争而已。”
陈建国虽然在心里腹诽你连找人抹黑轻灵触动的招都使出来了，嘴上倒是有些故作犹疑：“大哥，现在你觉得苏亦凡还能容得下工作室那边吗？”
陈泽呵呵一笑：“他弄不死我，我也弄不死他，大家如果有时间精力就慢慢耗。那边这么着急抛新闻造势，分明是为了让公司和游戏都从这趟泥潭子里爬出来，然后再考虑休战问题。”
见陈泽如此自信，陈建国本来心中有话想劝，也就此作罢。
反正现在的情况是陈泽站在那里帮自己当遮阳伞，陈建国索性打算看下去这个陈泽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
陈建国自从离开滨海市之后，曾经无数次问过陈欣，这苏亦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问了很多关于陈欣在学校里的行径。听说了儿子在学校里那些嚣张做派之后，陈建国恨不得亲手把这小子双腿踹断。
苏亦凡不是一个主动去惹事的小孩，整件事说白了还是陈欣太过分。陈建国现在对苏亦凡的报复心还在，但他总觉得时机不够成熟。陈泽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苏亦凡打擂台，在他看来这样只能惹苏亦凡来个狠招。
其实陈建国觉得苏亦凡这小子见识有限，狠招也不算狠，他真正忌惮的还是那个看似喜怒无常，从来不把人当人看的苏小轻。
那个妞长得漂亮是真漂亮，陈建国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苏小轻更好看的女孩，可真动手的时候也够狠，绝对不会给人喘息之机。
心念一动，想到苏小轻上一次给自己居然留了一线机会的情况，陈建国蓦然惊觉，再看自信满满地跟自己老婆郑红聊天的陈泽，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陈泽这次步子之大，简直有扯着蛋的嫌疑，苏小轻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还按兵不动让苏亦凡跟陈泽隔空过招，难道还是存着让陈泽当苏亦凡磨刀石的念头。
想到这些，陈建国嘴角不禁有些苦涩，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花花世界，把表情隐藏好，认真地跟陈泽讨论起目前是否应该在长三角地区再做地产投资的问题。
…………
…………
苏亦凡从电梯里出来，带着杨冰冰去停车场。
两人最近经常并肩而行，写字楼里的不少人都见怪不怪了，即使杨冰冰有着朴素的衣装和让人无法不心动的外表，也很少有人会再去打她的主意。
这样身边经常有个男生陪着的女孩分明在告诉所有人自己有主儿了，去试探也是徒劳。
安妮远远地跟在后面，还有分流的杰夫卡保镖团队。大妈们上门闹事的经历让苏亦凡觉得公司还是得保留一点安保力量，楚印雇来的那些保安多数还是靠不住。
在车上系好安全带，杨冰冰略不安地问苏亦凡：“最近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事？”
苏亦凡看了杨冰冰一眼，很容易看得出女孩眼中的疑惑。
杨冰冰这种聪明的姑娘除非不主动去想，只要稍微一用心就能知道，至少在苏亦凡面前程水馨和张瑶也得到跟自己差不多的待遇。
如果妮尔不主动消失的话，恐怕也会有类似关照。
有这种对比，很容易让杨冰冰生出一种自己霸占了苏亦凡的愧疚感。
程水馨在公司忙工作，自己倒是每天要让苏亦凡陪着，还住在苏亦凡家里。尤其是自从经常要去金慎鸿的公司看项目进度之后，杨冰冰一直都是苏亦凡接送，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了。
“在确认你彻底安全之前，最好都跟着我。”
以苏亦凡的随和，能说出如此态度坚决的话，杨冰冰听了心里反倒觉得很高兴。
苏亦凡的态度是比什么都更值得重视的事，相比之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我一直不能确定自己安全呢？”杨冰冰既然确定了苏亦凡的态度，心情立刻变得轻松，“只要我还是杨家的继承人，这种事总免不了。”
苏亦凡看着眼前的路，发动汽车：“那我就帮你都解决了。”
依然是有点霸道的回答，让杨冰冰心中情绪变得更飞扬。用眼角瞄了一眼苏亦凡，杨冰冰发现少年的侧面看上去没正面那么清秀，反倒有些让人欣赏的深沉。
街道上车流滚滚，红尘也滚滚。杨冰冰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的路，忽然说道：“程水馨最近很辛苦。”
苏亦凡没吭声只是点头，他当然知道程水馨的难。一个人凭着个人能力很快适应了现在公司这么多繁杂的事务，程水馨用自己的工作能力证明了她绝不是那种简单的花瓶。但这样做的代价也是巨大的，程水馨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偶尔晚上跟苏亦凡在网上聊天或说个电话也显得很忙碌。
苏亦凡曾经想过要劝程水馨别这么紧紧绷着，程水馨反倒劝苏亦凡不用管她，在她看来解决工作问题是一种享受而非痛苦。以前一个小小的文学社无法发挥程水馨的全部能力，现在这个舞台反倒更适合她。
“她还挺享受这种辛苦的。”苏亦凡只能这么说，“你别总跟她比……她这种人一万个里也未必有一个。”
杨冰冰噗嗤一声笑了：“你背后这么说程水馨，不怕我告诉她？”
苏亦凡嘿嘿：“她可能还觉得我这是夸她呢，不怕你说。”
杨冰冰又笑了笑，这才说到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是觉得，你不应该让她多放一些假吗？这么忙下去，暑假都快没了。”
苏亦凡很想问杨冰冰你的暑假都做了什么，但想到杨冰冰至少还有个不算成功的生日宴，还去了一趟美国受了点惊吓，这些话又都咽回去了。
“行，我尽量劝劝她。”
杨冰冰一双大眼睛在苏亦凡身上又扫了一遍：“别尽量，她上一次出去休息也是你带着的，这次还是你带她去玩一天吧。”
苏亦凡摇头：“要去一起去。”
“我留在公司帮王健滔。”杨冰冰不同意苏亦凡的建议，“你还不相信我吗？杨夫人至少有过想培养我的念头，轻灵触动的事对我来说没那么难。”
苏亦凡倒是很相信杨冰冰的能力，至少她在商科和管理学方面肯定比程水馨更专业，程水馨厉害在对人心的把握上。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杨冰冰刚才提议的时候还挺小心翼翼，现在已经换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这么定了，今天回公司就跟程水馨说。”
苏亦凡很想继续反驳，没想到杨冰冰已经把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算是我求求你了，好吗？”
吃软不吃硬的苏亦凡一见杨冰冰要做楚楚可怜状，立刻宣布投降。
“好，回去你去跟她说。”
“当然我去说。”杨冰冰笑了笑，“等会回来的时候咱们买点冷饮给大家吧，天气真热。”
吹着车里的空调两个人当然没什么感觉，不过苏亦凡却是因为杨冰冰的两个提议多看了她几眼。
这种时候苏亦凡愈发确认了一件事，他觉得杨冰冰可能真的不太适合继承杨夫人那些被别人羡慕又觊觎的权力和财富。
虽然有正义感，嫉恶如仇也有着帮亲不帮理的特点，杨冰冰骨子里依然是个善良到了极点的女孩。
这种善良的力量在如今社会上显得软弱无力，可苏亦凡真的很想停下车努力夸奖身边的女孩几句。
不是因为杨冰冰撺掇自己带着程水馨约会，而是为了能坚持这种善良的力量太强大。
多数人选择聪明和狡猾不是因为他们更有智慧，而是他们的内心还不够强。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继续学习
金慎鸿这边的外包团队磨合效率很高，尤其是主要跟杨冰冰接洽的团队负责人卢风更是个作风务实的青年。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从来不多说，并不会因为杨冰冰是个身材完美的美少女而多出什么别的意图。
苏亦凡因为对金慎鸿有点警惕，也多观察了一下卢风，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看似貌不惊人，心中好像内有乾坤。
卢风的做事风格很像那些北漂青年，有事说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苏亦凡觉得这可能是给韩国公司打工的缘故，倒也没因此多跟卢风说几句话。
因为给杨冰冰的这个完整策划基本上没有采用新技术，最终决定游戏的画面用纯美工堆出来。杨冰冰为此写了很多备注，要求细致到了每个像素的圆润程度，这让金慎鸿也大卫惊讶，他觉得自己快不认识那个曾经不太在乎细节的杨冰冰了。
当然更郁闷的是卢风，他本以为这次能从轻灵触动这边看到点什么新技术，结果杨冰冰丢给自己的工作居然如此乏味而无新意，只能按照合同一样样来。
苏亦凡察觉到了卢风的这种郁闷，在与看似同杨冰冰闲聊的金慎鸿对视了一眼之后，心中已经了然了金慎鸿的一些隐约想法。
在说了一下这几天的一些要求之后，杨冰冰让苏亦凡带自己回公司，一进公司就不理苏亦凡，去找程水馨说话。
程水馨正在看几份合作协议，现在轻灵触动因为有了大面积的用户，纷纷涌来的合作已经多到她快处理不过来。王健滔最近因为时间树软件已经正式上线，干脆也开始陪着程水馨忙这些事。苏亦凡远远看了一眼堆在程水馨身边的一摞文件，心中倒是认可了杨冰冰让程水馨休息一段时间的说法。
听见脚步声，程水馨放下文件抬头：“如何？”
“还算顺利。”杨冰冰倒是很关心程水馨的项目，哪怕没有真心打算较劲的意思，仍是面不了要问问时间树的成绩，“现在用户多吗？”
程水馨说起自己的事往往总能客观冷静，笑着摇头道：“比想象中好一些，现在有差不多四十万用户了吧。”
四十万人并不是一个可观的数字，至少比起许多游戏动辄百万千万的下载量而言，这个数字只能算及格。
注册人数有四十万，平均每小时的活跃人数也就最多不超过三万，偶尔低的时候不过万人左右。论uv的话，最多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私人论坛水平。
但时间树软件本身是用户提供内容的玩法，只要通过了引导程序，剩下的部分几乎都需要用户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现在能在公开频道里看到的时间树已经很多，有讲自己家宠物的，有说自己恋爱史的，也有讲了自己求学或者做研究经历的。这些时间树都意味着每个人愿意用自己的人生跟别人分享，许多未完待续的更新也让人觉得期待。
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甚至还有人用sd娃娃的视角开了时间树，写了旅行和日常，收获了很多评论和赞誉。
当然也有违规内容，比如有人会创建一个自己跟异性啪啪啪的时间树，就会被手动删除。目前做这个工作的还是王娟等人，程水馨则是在考虑找一个专门的团队来管理这些内容。
对于社交软件来说，管理和引导很重要，它是一个需要长期维护的东西，并不像游戏那样卖到玩家手里隔一段时间更新一次就可以了。
程水馨正想问杨冰冰苏亦凡有没有空，要跟苏亦凡聊一下这个问题，杨冰冰已经主动说道：“没多久就要开学了，你不给自己放几天假吗？”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日期，程水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每天像个ol一样忙碌的日子好像要到头了，摇摇头道：“时间越是不多越应该抓紧，还有很多事要做。”
杨冰冰却是从自己的角度劝程水馨：“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你还是应该休息一下。”
程水馨这才意识到杨冰冰好像是希望自己赶快请假，稍微重视一些地问：“你有什么建议？”
杨冰冰也不绕圈子：“请个假，休息一天吧。”
程水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要进办公室的苏亦凡，有些明悟地问道：“你也放假我就休息。”
杨冰冰笑道：“你的时间树都有四十万用户了，我还在构架阶段呢，怎么好意思休息。”
这下程水馨就彻底明白杨冰冰的意思了，她有些无奈也有些愧疚地摇头：“你不休息的话，我又怎么好意思？”
在这个问题上，程水馨其实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杨冰冰。上一次跟苏亦凡差点把能做的都做了，程水馨没觉得怎么后悔，就是每次看见杨冰冰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伤害了她的善良。
在善良这一点上，杨冰冰和苏亦凡有点相似，程水馨很清楚自己是另外一种人。正因为这样，程水馨总觉得自己千万不要在善良上跟杨冰冰做什么对比。
程水馨几乎随便猜猜也知道，杨冰冰这一定是觉得自己单独霸占了太多苏亦凡的时间，心生愧疚，想要弥补一下。可无论如何程水馨也不好意思对杨冰冰说，自己才是那个在所有女孩中跟苏亦凡有了最实质性接触的人。
也许那天苏亦凡再坚持坚持，自己就真的沦陷了……程水馨偶尔睡着前会想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总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疯了。明知道情况已经乱得让人心烦，还是愿意一脚踏进去。
“你不答应我才要丢脸呢……”杨冰冰低声哀求道，“我都跟某人夸下海口说可以说服你。”
程水馨无奈地看了杨冰冰一眼，心中一软，嘴上却说道：“我不在公司总觉得不放心。”
“没关系，有我在。”杨冰冰大包大揽地说，“信得过我吧？”
程水馨还真没办法不相信杨冰冰，要说对权力和财富的热爱，杨冰冰肯定排在她认识的人中最末位。杨冰冰来轻灵触动帮自己分担工作，那就真的只是来帮自己忙。否则以杨冰冰的身份，轻灵触动现在这点成绩又算得了什么？
稍微犹豫了一下，程水馨点头：“好吧，那我明天休息一天。”
杨冰冰本来想劝程水馨多休息两天，仔细想想这实在太不符合程水馨的性格了，也只能作罢。
两个姑娘窃窃私语了一会，程水馨想自己正好有事要去找苏亦凡，就决定自己去跟苏亦凡说被杨冰冰摆平的事。
推开办公室门，程水馨看见苏亦凡正在低头沉思什么。
“怎么了这是？”程水馨很自然地走到苏亦凡身边问道，“心情不佳？”
苏亦凡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他知道来的一定是程水馨，也差不多猜到杨冰冰必然能说服程水馨。
“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苏亦凡转头看向程水馨，“恭喜你，注册用户四十万了。”
程水馨笑笑说：“主要功劳都不是我的，这是群策群力的事。”
稍微顿了顿，程水馨又说道：“现在这个成绩还远远不够，我觉得时间树的真正潜力还没发挥出来。”
苏亦凡同意程水馨的看法：“我帮你想过了，找一部分做淘宝店的和中小企业的上去注册，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时间树页面，然后以这个为范本推广怎么样？”
程水馨这才想到苏亦凡好像有滨海市企业联合会长的支持，这倒是一个小小优势。
“嗯，不过我是要尽快变现，还是再等一段时间？”程水馨问道，“我担心其他公司模仿。”
无论是软件还是游戏，都免不了要被人模仿。如今几大门户站势大，经常有人在做创业项目找投资时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某某大公司决定做和你一样的产品，你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大公司更容易推广免费模式搞布局，可以不见短期效益，也可以赔本赚吆喝。在如今实体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投资的力度没有减少，反倒因为网络技术等领域的空间足够大变得更疯狂。
微水晶只是效率比较高罢了，苏亦凡相信时间树软件依然会有人跟进。
“我们只能在用户内容上多下功夫。”苏亦凡说，“游戏上咱们已经让其他公司觉得害怕了，社交软件这方面可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程水馨点点头，在不动用小心思的情况下她喜欢堂堂正正地战斗，这种正面竞争带来的刺激感觉远超过创造一个什么东西的成就感。
“那前期主打免费？”
“免费吧。”苏亦凡一锤定音，“是不是需要一个管理团队了？”
程水馨心中一暖，她意识到苏亦凡还是在想着自己的，哪怕自己没主动提这个问题，他已经提前说出来了。
“是需要。”程水馨看了一眼办公室门，目光像是能穿过墙壁看见王娟他们几个一样，“兼职本来就挺麻烦，我们需要全职的，而且就他们三个人，压力太大了。”
“那就招聘吧，找熟人推荐也行。”苏亦凡这几天也在看时间树的管理上需要多少人力，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在开学之前把管理团队确定了。”
程水馨心中明白，时间树这算是经过了第一轮的考验站住脚了，再之后的投资会越来越多，而非初期那一点点钱。
越是这样，程水馨就觉得越有压力，她希望时间树的项目对的起自己和苏亦凡的期望。
就在程水馨心情复杂的时候，苏亦凡已经快速地把话题转移了。
“还有什么事？”
“没有。”程水馨下意识地摇头，然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哦对，杨冰冰让我休息一天，你有空吗？”
苏亦凡心中一跳，他知道杨冰冰一定会成功，却没想到程水馨居然来主动邀请自己。
“肯定有。”
“那就好。”程水馨看着苏亦凡说，“能把你没上完的潜水课补齐吗？我想继续学……”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人生动力
苏亦凡心中其实也惦记着要在暑假结束之前把程水馨的潜水教完，他只是没料到自己还么提，反倒已经被程水馨抢先说出来了。
完成承诺的态度固然重要，苏亦凡也在心中承认，自己还是挺想再看看程水馨穿泳装的，尤其是那么劲爆的比基尼。
程水馨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么主动有点羞涩，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笑容，转身走了，留下苏亦凡去张罗第二天的场地和时间。
苏亦凡也没一个人发呆太久，稍微想象了一下程水馨换好泳装的模样，他直接给苏小轻打电话问了一下如何租奥体中心的游泳馆。以前都是苏小轻帮自己买单，现在有能力了，当然不能继续花她的钱。
苏小轻听说苏亦凡又要去教程水馨潜水，反应是笑得不行：“忙里偷闲啊？我以为你不会有时间了。”
苏亦凡苦笑道：“这提议还是杨冰冰提出来的，我想既然都答应了教会她，不如趁这个机会搞定。”
苏小轻也不揭破苏亦凡额外的心思，笑着问道：“不怕把持不住？”
苏亦凡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觉得没问题。”
“把持不住也挺好的呀。”苏小轻又逗了苏亦凡一句，转头去帮他联系场地。
杨冰冰提了让程水馨休假一天的提议之后就没再问过她的具体安排，大概是怕八卦多了让程水馨不安。其实程水馨的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安，目光几次落在忙碌的杨冰冰背影上，都显得有点羞涩。
晚上苏亦凡依旧带着杨冰冰回家，经过这么几天的适应，杨冰冰现在跟苏慎两口相处得也不错。顾影几次偷偷想问苏亦凡到底跟这个女同学什么关系，都被跟苏亦凡已经是一伙的苏慎给拦住了。
这几天苏慎正忙着跟顾影研究买房的问题，两个人经历了不少售楼处的巧妙诱惑，仍是悬而未决，也没有多余时间理苏亦凡。到家之后苏亦凡看到一张纸条放在客厅茶几上，就知道这两位又二人世界去了。
杨冰冰对苏亦凡父母的状态有点羡慕：“叔叔阿姨感情真好，现在还能以谈恋爱的心态相处。”
苏亦凡苦着脸摇头：“所以我是多余的吗？”
杨冰冰就笑：“你总在外面吃，他们觉得没有必要给你准备饭菜了嘛。”
苏亦凡仔细想想也是，转头去厨房给杨冰冰煮了酸梅汤。
“晚上别熬夜太久了，早点休息。”
杨冰冰已经是绝口不提明天苏亦凡要跟程水馨单独约会的事，当然可能在她看来这也不算是约会，甜甜地笑着应了一声，直接回房间了。
站在厨房门口，苏亦凡看着杨冰冰关上卧室门，心情略复杂地沉默了一会。
杨冰冰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可不知为什么苏亦凡总觉得自己有点心情略沉重。
第二天早上苏亦凡去接程水馨，他发现程水馨居然穿了一条不及膝盖的短裙，腿上套着几乎从来不会碰的白色丝袜配以白色小高跟凉鞋，整个人犹如春风入骨般让人觉得心情痒痒的。尤其是程水馨还把平时都披散的长发末梢临时做了几个小波浪，加上一点点淡妆，让她整个人显得比平时在办公室里还成熟妩媚了几分。
见苏亦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程水馨心中不免也有些小得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怎么啦？”
苏亦凡如实回答道：“看你呢。”
程水馨有点小欣喜地接受了苏亦凡这种堂而皇之的恭维，笑着解释说：“既然是放假，就穿随便一点了。反正潜个水就能打回原形。”
程水馨的话让苏亦凡想起以前在网上流行的那个段子——如果你想跟一个女人结婚，至少要带她去游泳一次。泳装遮不住身上的赘肉，水也会冲刷掉那些精致的化妆。如果这样的女人你还是觉得真实又美丽，那么恭喜，你可以考虑结婚了。
这种扯淡的帖子苏亦凡倒是不太相信，但他知道程水馨绝对经得起水的考验，上一次潜水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了。
这次程水馨是自带泳装过来的，她再有勇气也没好意思把自己穿过的泳装给苏亦凡带走。到了奥体中心游泳馆里，程水馨直接冲进更衣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只剩下那件两人一起去挑的比基尼了。
就算是两个人有过不少次的亲密接触了，苏亦凡在看到程水馨走出更衣室的时候，还是双眼发直。
象牙一般的长腿，皮肤几乎比布料还白。胸前的事业线弧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十七八岁女孩应有的分量，配以略带卷曲的长发，眼前的女孩整个人好像都已经彻底成熟了一样，浑身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看见苏亦凡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程水馨这一次倒是比上次大方多了，只是稍微羞涩了一下，依旧朝着苏亦凡笔直走过来。
“老师，今天我们学什么？”
苏亦凡看见程水馨的模样，总有一种把女孩搂进怀中，甚至紧紧揉进身体里的冲动。
稍微咬了自己舌头一下，苏亦凡让自己把目光尽量从程水馨那双笔直的长腿上挪开，有点不自然地说道：“今天我们试试潜泳，掌握要领的话，以后你自己潜水就方便多了。”
程水馨太容易察觉到苏亦凡目光中非正常成分了，她笑了笑说：“好啊，今天全听老师的安排。”
入水之前要先做简单的准备活动，苏亦凡让程水馨稍微运动一下，程水馨就把双腿左右分开一点，做了几个近似于瑜伽般的伸展动作。
程水馨的腰肢纤细而双腿比例又长，是那种很多女孩ps之后才有的身材。一个伸展上半身的弯腰动作，不仅比基尼遮不住的胸口被尽可能地凸显出来，还露出了半边雪白的后背，让人遐想无限。
除了一根比基尼的带子，程水馨后背几乎算得上什么都没有。苏亦凡只是随便看了一眼，目光就差点没再挪开。
上一次有器材的帮助，这一次则是完全靠自己下水。程水馨做完准备活动之后还是显得有点小紧张，就差要拉着苏亦凡的手一起下去了。
苏亦凡示意程水馨别紧张，自己先做了下水示范，然后让程水馨跟着自己入水。
整个过程没想象中那么困难，程水馨很轻松地到了水中，还算适应。
下了水，苏亦凡指挥程水馨跟着自己，让她学会适应水中的感觉。
两人坚持了一会，苏亦凡示意程水馨可以上去。
上去之后苏亦凡没让程水馨休息，而是要求她衔了管子再来一次。
这样从简单到复杂，程水馨进度速度很快，几乎都是一遍就能掌握要领。
在水中沉沉浮浮，程水馨的体力消耗得比较快，相对于长期做高强度锻炼的苏亦凡来说，程水馨的体力还真不够看。
因为两个人在水中不断有各种肢体接触，程水馨游着游着不免有些走神，心想苏亦凡现在的体力这么好，真到了自己要跟他做点什么奇怪事的那一天，拼命求饶那人说不定就是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程水馨脸上觉得有团火在烧，她只能努力躲入水中，并让自己想点别的。
过了一会苏亦凡看出程水馨体力已经不行了，拉着她上去休息。程水馨因为想了点奇怪的事，一直很羞涩地被苏亦凡拖着，一直到上面的躺椅上。
在水中苏亦凡还没注意，一上岸他就看出程水馨表情不对。
“怎么了？”
程水馨摇摇头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口果汁，接过苏亦凡递给自己的毛巾披上。
即使是披上毛巾，程水馨的美好身材依然展现了太多，让苏亦凡有种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
“运动一下感觉真好。”程水馨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最近长期在办公室里，觉得自己一下子沦为上班族了。”
苏亦凡笑了笑说：“我以为你很享受工作呢，如果觉得烦就别做那么多。”
程水馨抱着腿坐在长椅上，还沾着水珠的小腿和毛巾几乎一样雪白，纤巧的足踝有着让人惊叹的曲线，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她的脚趾简直像一串宝石一般。
“没说不享受啊，就是不会调节自己。其实以前我也跟你说过，我努力也不过想争取自由。”
苏亦凡知道程水馨说的自由是什么，她还没到父母要给自己安排人生的年纪，但这种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用自己的方式去跟这个世界对抗，是所有年轻人成长中的必修课。哪怕是程水馨也不例外。
程水馨见苏亦凡露出沉思表情，笑着又说道：“其实你看，有点压力也好，有时候想想，这也是人生动力不是吗？”
苏亦凡看了一眼长发还湿漉漉的程水馨，心中蓦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动力不正在眼前吗？
也许带着程水馨去寻找她想要的自由，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人生动力。
程水馨经常被苏亦凡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倒也没觉得他的目光有哪里不对，正要继续说话，苏亦凡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也想要点人生动力。”
程水馨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苏亦凡在说什么。
两个人的脸颊迅速贴近，呼吸汇成一团。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放水
程水馨其实还有一丝犹豫，但在看到苏亦凡的目光后，这种犹豫就彻底烟消云散。
犹豫来自迷惘，也跟杨冰冰的大度善良有关。即使程水馨这样的女孩，在这种问题上也难以保持太多理智，她还能记得那天自己在车上对苏亦凡很努力地说了一些看似理智的话，而这些话现在对她自己来说其实已经完全没了意义。
有些事只懂得道理是没用的，真到了面对的时候，谁都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苏亦凡如愿以偿地尝到了程水馨唇瓣的味道，他发现自己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就好像两个人以前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一样，竟形成了一种浅浅的默契。
程水馨没有拒绝也没有回避，她的眼睛很快闭上，迎着苏亦凡的俯身，双唇微微颤抖。
然后就是化不开的甜蜜，在唇间，在心头绽放。
整个奥体中心安静得像未竣工，偌大的空间就留给两人自由发挥。苏亦凡的手搭载程水馨肩膀上，还能感觉到水珠渗在毛巾里的湿润。平时那个看似无所畏惧的程水馨每到这种时候都显得特别柔弱，身体随着苏亦凡不断深入的吻简直要飘摇起来。
苏亦凡并未浅尝辄止，他又一次试图突破程水馨的贝齿，很快就被程水馨允许着突破了界限，碰到香滑的小舌头。
两个人并非第一次舌吻，互相试探的节奏轻快而热烈，没多久就交缠在一起，彼此紧贴而不分开。
程水馨最近没少说苏亦凡是“油嘴滑舌”，苏亦凡发现这几天她忽然不说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热烈的吻持续了差不多有两三分钟，程水馨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她发现苏亦凡的手已经探入毛巾里，甚至穿过了比基尼的细带，终于是推了苏亦凡一下。
苏亦凡的手指带来的酥麻会让自己迷失，程水馨太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她下意识地抵抗，换来的就是苏亦凡立刻停止动作。
唇分，苏亦凡目光灼灼地看着程水馨，程水馨也眼泛桃花地望着苏亦凡。
如果眼前明眸就是一潭深水的话，苏亦凡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淹死在里面。
两个人都要喘口气，程水馨比苏亦凡先开口：“激动了？”
就算有过一次神奇的经历了，苏亦凡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没有否认。
“嗯……”
程水馨笑了笑，看到这样羞涩又克制的苏亦凡，她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淡淡的温暖。
“那老师现在有动力了吗？”
“超有。”苏亦凡看着程水馨，他的目光没落在敞开的毛巾上，而是依然盯着她的双眸。
“那咱们继续下水么？”
苏亦凡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责任，有点慌乱地点头：“好啊，继续。”
这次下水程水馨依然牵着苏亦凡的手，完全没有因为刚才做了亲昵的举动就要畏缩。苏亦凡心中高兴又有点失落，他尽力不让程水馨看出自己的丑态。
程水馨倒是没有继续谈论关于苏亦凡激动的事，而是在水中沉沉浮浮地拖着他到了浅水区，双脚落在水中的地面上，微微扭过头去。
“下午打算去哪里？”程水馨问。
“听你安排。”苏亦凡说。
“那好，听我的……”
程水馨转过身，双手搂在苏亦凡的腰间，让自己面对着他。苏亦凡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比基尼中央的雪白沟壑，这样让人脸红的位置让程水馨暗暗咬牙。
苏亦凡不太明白程水馨想做什么，但他很想再亲程水馨一下，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自己现在的自制力可够差的，苏亦凡觉得自己真有可能亲了之后又把持不住。
程水馨却好像看透了苏亦凡的心思一样，抓着苏亦凡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
“把眼睛闭上。”
微微带着命令式的口气，很久没在程水馨口中出现过了，苏亦凡有点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闭上眼睛之后没过几秒钟，苏亦凡就知道程水馨想干什么了。
那双漂亮又灵巧的小手抓住了自己，在水中，随着适宜的水温，伴着淡淡的浮力。
苏亦凡想要睁开眼睛，又不敢睁开。他当然看不到程水馨的脸已经红得十分彻底，像要滴出血一样。这种脸红的姿态恐怕在程水馨从小到大的经历中也未曾有过几次，现在倒是对着苏亦凡都快习惯了。
因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程水馨的动作倒是没显得特别生疏，她仍是主要在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毕竟这种事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知道理论是一回事，能有勇气这么干才是重点。
在水中享受着程水馨的小手，苏亦凡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这水波荡漾飘起来了，程水馨的动作不快不慢，温柔得跟她平时的风格完全不同。
…………
…………
花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程水馨帮苏亦凡挥洒完所谓青春的汗水，立刻拉着他离开了游泳池。
因为气氛太尴尬的缘故，两人的目光都互有闪避。
苏亦凡脸上露出那种满足的傻笑，程水馨则更多的还是害羞，有点嫌弃地把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仿佛那只手跟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一个整体一样。
苏亦凡有点心虚地帮程水馨找毛巾擦手，然后考虑了一下更重要的问题。
两人的呼吸都挺急促，一个是累的，一个是因为激动。
尴尬着空白了半晌，苏亦凡才缓缓开口。
“那个，我去给水池放水……”
程水馨抬头看了苏亦凡一眼，然后恍然大悟，扭过头说：“好啊，我去洗澡。”
两个人为刚才那段冲动各自忙碌了快半个钟头，这才衣冠楚楚地重新聚首。
程水馨仍是穿着短裙白丝袜，整个人青春靓丽得简直像会发光。苏亦凡有点沉默地看着游泳池的水已经见底，又扭头看了一眼程水馨，还是不太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好。
面对苏亦凡近似于天真的反应，程水馨其实还是挺开心的，无论怎样跟人勾心斗角，现在的苏亦凡所表现出来的一面仍是那么纯朴简单。
也许这已经足够了。
“放了水要另外付费吗？”程水馨问了一个一般结婚的女人才会问的实际问题。
苏亦凡点头：“是要给钱的。”
程水馨看着水池，啧啧感慨：“真不便宜。”
这一语双关让苏亦凡更不好意思了，不过现在他的脸皮总比以前厚了不少，自嘲地笑道：“我怎么觉得超值呢？”
程水馨略带嗔怪地白了苏亦凡一眼：“好啦，去吃东西吧，累死我了。”
苏亦凡还有点遗憾：“其实还应该再带你练一次潜水的。”
“下次吧。”程水馨无所谓地挥挥手，“等不忙的时候。”
还有下次？苏亦凡心中一喜，快步跟上程水馨一起出了奥体中心。
从室内出来，两人都觉得精神一震。刚洗过澡的皮肤被阳光一照，这夏日炎炎也显得没那么毒辣了。
“今天下午文艺中心有一场话剧，咱们去看话剧怎么样？”程水馨上了车才问苏亦凡的意见，“自从不去文学社之后，觉得自己跟文艺越来越远。”
苏亦凡当然不会有意见，他的好多爱好还都是在程水馨熏陶下养成的，看话剧这种事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文艺中心距离奥体中心有一段距离，路上程水馨接到一个电话，是公司那边王健滔打来的。
苏亦凡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程水馨的表情，发现她的目光从轻松变成严肃，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今天上午开始，有人大面积在时间树应用上创建非法分类，上传各种违法内容。”程水馨收了电话，“王健滔正在组织人整顿内容，问我要不要停止服务两小时。”
苏亦凡的目光也变得有点冷：“你觉得能是谁干的？”
程水馨自嘲地笑了笑：“所有跟轻灵触动有竞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
“中断服务吗？”
“不。”程水馨的态度很坚决，“如果真出了事那是咱们运气不好，现在的程度手工解决应该没问题。”
“闹事的是不是猜到你今天放假了，来给你添堵。”苏亦凡觉得这时间太巧合了，“要不咱们回公司？”
程水馨摇头：“不用回去，如果回去就证明我真怕了这种低级手段。咱们去看话剧，按正常计划玩。”
苏亦凡没说话，他大概知道了程水馨的意思，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滨海市的新文化中心建成没多久，跟的是去年那场盛会的风。文化中心坐落在沐河畔，背朝喝水的三层建筑。分别是一层电影，二层商业演出，三层是各种小型活动中心。事实上从建立到现在使用率并不高，大多数时候仍只是承接会议和商业演出，电影厅到现在都没对外开放，据说是因为没钱上设备了，还在打申请。
今天的话剧据说是一幕喜剧，由滨海和临海两市的两家文化公司合作推出，讲的是一个同学会的故事。
同学会如此接地气的选题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可惜以苏亦凡的见识看一眼就知道这不仅仅是个喜剧，还可能是个黑色幽默的讽刺悲剧。
海报上的几个人表情各异，身份差异巨大，代表隐喻的一把手枪隐藏在阴影里，苏亦凡甚至能想到剧情是怎样的了。
这种主题现在大概也只有话剧能表现，苏亦凡带着程水馨去买票，发现空位所剩居然不多了。
程水馨在接完王健滔的电话之后没多久就调整好情绪，整个人显得气定神闲，两人就在文化中心附带的餐厅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真的去看话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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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写这一章又难又纠结，这种时候这么写，简直有点自寻死路的意思。
不过我总觉得，既然到了这个阶段，就应该有这种情节。写了就写了，坚持自己想做的吧，剩下的听天由命。反正我觉得好多文比这个厉害多了也没事……
有人说，要用自己丰富的内心对抗这个世界的乏味。我想大概真的是这样。
谢谢大家，我继续努力。
第二百六十四章 桌游店
就像苏亦凡所想的那样，话剧还真是以神展开的方式开始，讲一个抢劫导致的劫持人质事件中，多年未见的同学聚在一起。从而引发了种种怀旧和对现实的批判，看得出写剧本的人应该是个八零后，还在剧本里对当年的命题作文《20年后的我们》做了一番嘲讽。
话剧笑料很多，黑色幽默说到头依然算是幽默。苏亦凡和程水馨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了一个半小时的话剧，一直等到剧组上台谢幕的时候才跟着人流悄然离开。
整个剧场的人都涌出去，场面热闹极了。苏亦凡护着程水馨往外走，在人群中意外地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看看，那是谁？”
苏亦凡正在全心全意地护着程水馨，被她指了一下才把目光投过去，发现居然是林露和唐颖。
“要过去打招呼吗？”程水馨征求苏亦凡的意见，其实过去说句话没什么，但两人在奥体中心刚做过奇怪的事，总有一种觉得自己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算了，人太多了。”苏亦凡和程水馨一样不想去打招呼，随便找了个烂借口推脱过去。
程水馨对苏亦凡笑一下，她觉得至少这一刻自己和苏亦凡的心意是想通的。
人流很快冲出文化中心，苏亦凡带着程水馨去停车场，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刚才接到的电话。
“还在担心吗？”
“不怎么担心了。”程水馨说实话，“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下手的人水平也不怎么样。”
苏亦凡同意程水馨的观点：“这种问题除非是大原则上犯了错，否则肯定没事。那边是不是一边上传一边就打算去举报了？”
“也有这种可能。”程水馨说，“咱们公司现在算是在风口浪尖上，再压一根稻草说不定就真出问题了。”
苏亦凡看着停车场上众多要发动的汽车，表情很平静：“那好，现在听你的，是回公司还是继续找地方玩？”
“继续。”程水馨的声音和态度一样坚决，“我先打个电话。”
苏亦凡知道程水馨想安排什么事，点点头表示赞同。
程水馨拿起电话，先拨给杨冰冰。
杨冰冰还在公司奋战，当然也已经知道了现在时间树软件上被人大面积发违规内容的事，一接到程水馨电话就说：“本来还打算让你好好休息一下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程水馨的心态倒是很好：“不急，等我回公司再说。现在情况控制住了吗？”
“僵持不下，对方也是手动发的，不过发动的人可能比较多。”杨冰冰一直躲在公司角落里打电话，声音也不大，倒是正符合程水馨的期望，“王娟正在忙，不过三个人有点不够用。”
程水馨此时愈发坚定了要招募自己管理团队的信念，她对杨冰冰说：“你也别急，只要审查的大棒不落在咱么头上，只能算是虚惊一场。”
杨冰冰“嗯”了一声，有点扭捏地问道：“你们玩的开心吗？”
程水馨本来还笑得挺风轻云淡的，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微发红，看了苏亦凡一眼，有点尴尬地说：“还好，去看了话剧。”
这就是要把之前水中嬉戏的一段给略过了，苏亦凡在旁边听得也略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没说话。
“那就好。”杨冰冰不知道是说看话剧好还是玩得开心比较好，“你们下午回来？”
程水馨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估计晚一点吧，你要是没事就等我们一下。”
杨冰冰应了一声，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收了电话。
“你打算怎么办？”苏亦凡问，“这件事是有点恶心。”
程水馨一改刚才跟杨冰冰说话时的笑意盈盈，冷声说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苏亦凡点头，他同意程水馨的做法。
“先按兵不动，搜集一下证据吧。”程水馨说，“这件事得交给你，我在这方面什么也不懂。”
苏亦凡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
这句调笑显然是在说之前奥体中心的那件事，程水馨脸色绯红地啐了一口，那小女孩的姿态让苏亦凡看得心中又有点荡漾。
“好啦，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苏亦凡其实挺喜欢看程水馨脸红的模样，这种反差带来的萌简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下午还想去干什么？”
“带我去玩桌游吧，我想看看别人玩。”程水馨倒是早就想好了，“滨海好像刚有桌游店？”
苏亦凡拍头：“你比我还清楚……行，那咱们就去玩桌游。”
两个人依然没有立刻回公司的打算，程水馨本来想问苏亦凡有什么计划，看他如此笃定也就不再多说，安心享受起两个人独处的好时光来。
从文化中心到桌游店倒是没多长的路，苏亦凡带着程水馨下车的时候还不忘给她买了一杯鲜榨果汁。程水馨对苏亦凡的这种细心很受用，上一次两个人单独出来也是喝的果汁，他果然记得。
这家桌游店开了差不多能有三个月，要不是程水馨说起，苏亦凡都不知道。桌游店正门的牌匾不大，内部面积倒是不小。推门进去能看到一排货架，上面摆着各种包装的桌游卡牌，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动画。
在柜台往前几步的位置有一张大桌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自己定制简易木板桌，上面铺了一张大大的黑色桌布，有几个学生模样的正在围着桌子玩《三国杀》。
大桌旁边还有小桌，也有人在玩《丰饶之城》一类人不多的桌游。但更多的人则是在翻漫画看杂志，坐在靠墙一排的沙发上，表情都很悠闲。
程水馨对这种宅男聚集的地方好像很有兴趣，左看看右看看像个好奇宝宝，让苏亦凡觉得很无语。
一直在看动画的那个年轻人感觉到有人来，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看见程水馨的一瞬间就像见到了鬼一样脸色大变。
“程水馨？！”
程水馨这才去认真看那个一脸宅气的年轻人，然后认出对方身份。
“刘栾刚？”
坐在柜台里的刘栾刚起身朝两人走过来，苏亦凡趁机飞快地低声问道：“这谁？怎么看见你表情那么怪？”
“同学的哥，以前追过我。”程水馨简单地低声回答，脸上倒是扬起非常公式化的笑脸，“没想到已经自己开店了。”
两人一人说一句的时间，刘栾刚已经从柜台里走出来，迎着程水馨想要伸手跟她握手。
“好久不见，我听小健说你现在学习很忙，又在学校里组了社团，生活一定很充实吧？”
苏亦凡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刘栾刚，其实长得蛮帅，高高瘦瘦的身材配上端正的五官，哪怕是穿了一件宅气冲天的三国杀t恤，仍是能吸引一些女生目光的档次。不过正面细细看来，苏亦凡能感觉到对方的确年纪跟自己不是一条线上的，怎么也有二十几岁的模样。
程水馨倒是没有跟刘栾刚握手，而是转头装作很好奇的模样看着货架上的各种卡牌包装盒，故作惊讶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开了桌游店，生意怎么样？”
刘栾刚见程水馨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跟自己握手，眼神有点不快，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还行，反正房子是自己的，怎么做也不至于赔本。”
连苏亦凡都听得出刘栾刚话语中的淡淡炫耀和优越感，程水馨当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而是朝着刘栾刚微微一笑道：“那挺好啊，我觉得能用爱好赚钱最幸福了。”
说话间，程水馨不动声色地把手挽在苏亦凡的手臂上，表情动作都很自然。
苏亦凡对这种事已经很有经验了，对刘栾刚和气地笑一笑，没有说话。
刘栾刚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到苏亦凡身上了，也表现出一副略惊讶的模样。
“这是你同学？”
见到两人都手挽手了还不问是不是男朋友，苏亦凡看得出刘栾刚对程水馨肯定没死心。
程水馨干干脆脆地回答：“是啊，同学，也是男朋友。”
程水馨这话一出口，旁边桌游局上许多双偷偷盯着她的眼睛都射出失望的光。本以为这美女跟老板认识，怎么也会在这里玩几局，有几个机会认识一下。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了，连机会都不给。
苏亦凡这时候也得稍微表现一下了，上前一步跟刘栾刚握手：“老板你好。”
刘栾刚也在仔细打量苏亦凡，他最近这一年多没怎么见过程水馨，不过从自己弟弟口中多少知道一些程水馨的事。苏亦凡的存在对程水馨周围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秘密，刘栾刚的弟弟刘健跟程水馨只是初中同学，听到的消息断断续续。苏亦凡的存在刘健也曾经说给刘栾刚听过，刘栾刚一下子就联想到弟弟说起过有个男生跟程水馨走得很近，但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当挡箭牌。
苏亦凡看上去也的确很平凡，除了长得稍微秀气点，整个人有一种彻头彻尾人畜无害的感觉。
瞥了一眼程水馨挽着苏亦凡的手，刘栾刚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这是想来玩桌游，还是买牌？”
程水馨看了一眼悬在柜台后面墙壁上的石英钟：“来玩几局。听说这边开了一家桌游店，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你。”
刘栾刚呵呵一笑：“还行吧，家里房子比较多，随便塞给我一套闹着玩。”
程水馨像是完全没听懂一样问道：“那我们需要排队吗？还是说可以另外开一局？”
刘栾刚觉得现在的程水馨和自己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这小姑娘仍是那么懂得躲闪。
“随便你们，不过三国杀的居现在人已经太多，你们再加入只能玩狼人了。”
程水馨用目光征求苏亦凡的意见：“正好换换脑子，来几局？”
苏亦凡的态度其实都不用问，他只对程水馨随意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全听你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价格
苏亦凡带着程水馨找地方坐下，刘栾刚就过来跟正在玩三国杀牌局的几个人说明情况。这些人正在打的是一局八人局的末期，主公和内奸斗得不亦乐乎。听说有美女要加入，八个人都表示同意换狼人的局，有三个人自告奋勇地要去教程水馨怎么玩狼人。
这种热情的嘴脸让苏亦凡有点受不了，名义上程水馨刚刚承认了自己是她男朋友，自己这假身份还没过足瘾呢就有人过来挖墙脚，也太直接了点。
“我会，我教她吧。”苏亦凡把一盒狼人的牌拿过来，出声拦住了那几个自告奋勇的。
刘栾刚交代完了之后正要往回走，听见苏亦凡说话后隐晦地给了那几人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杀杀这个高中生的威风，别让他太嚣张。
狼人桌游脱于传统而古老的杀人游戏，因为有了多种身份和技能使得玩法变化较多，深受年轻人的喜爱。游戏中身份大致上分为狼人、村民和吹笛者等几种，且有情侣身份的设定。这些设定构成了不同的胜利方式，一般来说十人局就是普通的狼人对村民，中间混有吹笛者。吹笛者的身份独立，每一局大家闭上眼睛之后，吹笛者可以选择对象使用“迷惑”，如果全部村民和狼人都被迷惑，则吹笛者获胜。
十人局的狼人中还有情侣身份的设定，如果狼人和普通村民成为情侣的话，则情侣的胜利条件变成情侣杀死除自身之外的所有村民。
简而言之，狼人就是一种胜利条件变得更复杂，许多角色都带有技能的杀人游戏。
程水馨今天的打扮太动人了，以至于苏亦凡对她讲解狼人基本规则的时候，仍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那些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程水馨，有的畏畏缩缩，有的则肆无忌惮。程水馨也是被人暗中看惯了，面对这些目光倒是毫无感觉。
程水馨对于新事物的接受速度极快，苏亦凡只是简单讲了一遍规则，她自己再看一遍卡牌上的说明，基本上已经明了流程。杀人游戏的变种而已，对程水馨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那边三国杀的局已经到了最后几下，程水馨也懒得看结果，把玩着一张狼人的牌问苏亦凡：“你担心吗？要是真担心的话，我们就早点回去。”
“没什么可担心的。”苏亦凡对这种事的反应平静远超过程水馨想象，“其实我现在唯一好奇的是，咱们到底值多少钱。”
程水馨笑道：“世人最高标价，不过二十九个银币罢了。”
苏亦凡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也就这样。”
两人说说笑笑中三国杀结束了，程水馨跟苏亦凡因为是一起来的，被迫分开不能坐在一起。两人的目光越过牌桌对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戏谑和轻松。
这时候刘栾刚又过来了，朝牌桌上一个带着厚厚眼睛的胖子打招呼说：“韩栋，你们带新人玩稍微手下留情啊。”
苏亦凡看了一眼那个韩栋，虽然身材肥硕，看着苏亦凡的眼神中依然透着一股鄙视，好像是觉得苏亦凡和程水馨这种人加入到他们的牌局中纯粹是来捣乱的。
苏亦凡在心里直摇头，这种奇妙的优越感他曾经在各种人身上见过，一点都不稀奇。
韩栋接受了刘栾刚的眼神，咳嗽一声，开口说道：“新人，我们这个牌局不是纯粹玩的，还有点彩头，你行么？”
苏亦凡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很不善。明知道这是刘栾刚临时起意给自己下的绊子，他还是很客气地问道：“什么彩头？”
韩栋指了一下桌面上的牌堆说：“玩桌游看的是运气，我们这些人也不是长期组局的，偶尔玩点意思，一局五十块，你看怎么样？”
苏亦凡的目光扫过这一桌子人，在桌子下面用手拍了程水馨一下。
面前这八个人里，对自己目光不善的至少有三四个，以韩栋为首。这些人估计都是跟老板刘栾刚关系不错的，今天这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来点颜色尝尝。
程水馨观人之术比苏亦凡更胜一筹，随便扫一眼就知道有几个人能抱团，心中略一算计，反手拍了苏亦凡的掌心一下。
得到程水馨的肯定答复后，苏亦凡朝韩栋点点头：“行，我们就试试手气，五十一局也不多。”
韩栋没想到苏亦凡居然如容易地同意了，略感意外。
苏亦凡却是不理韩栋的惊讶，看着牌堆问：“咱们现在开局？”
苏亦凡如此自信满满的态度让这些老玩家们很不高兴，至少在这一领域他们不相信有什么人能玩出花样来。
“好，让刘老板当主持人，你没意见吧？”
“谁说我没意见了？”苏亦凡说，“主持人不找个女的来当，这牌局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韩栋一愣，没想到苏亦凡骨子里其实是个不好说话的。
苏亦凡起身指向一边玩丰饶之城的一个女孩说：“就请那位过来当主持人，我们这个牌局如果有胜负，给她抽百分之二十的成怎么样？”
还在给丰饶之城洗牌的女孩愣住了，牌桌上几个老桌游玩家也愣住了。
苏亦凡怎么就看出那个女孩跟刘栾刚没有任何关系的？
从进门到现在，苏亦凡也就跟刘栾刚和韩栋交谈过，他当然不介意跟韩栋他们玩几局狼人，但同时也不愿意当个冤大头。
韩栋已经把话说得很满了，所以此时他不得不接受苏亦凡的建议，以示公平。否则苏亦凡会以游戏不公平为理由拒玩，刘栾刚设下的套就毫无意义。
同意是不同意，韩栋与刘栾刚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栾刚狠狠地关掉了正在看动画的电视，做了手势。
同意！
“好，那就让这个美女给咱们做主持人。”韩栋问那个已经愣住的女孩，“美女，你来给我们当几局主持人没意见吧？”
这个女孩论长相真的跟美女没什么直接联系，因此才能被韩栋轻松地用“美女”做称呼。这简直是宅男的通病了，看见长相一般的女孩就轻松自然，看见真的美女则紧张得不成样子。
那个女孩听说有钱拿，倒是也没反对——都是穷学生，对这种好事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她还真的懂一点狼人的规则。
狼人的牌局进行其实很有讲究，因为闭眼涉及到是否会作弊的问题，桌游店专门准备了眼罩给各个参与者。眼罩随机分配，自然就以最大限度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进行狼人牌局的时候，主持人站在牌桌中央留出的圆形空地上，通过转身和专用的塑料棍点击每个自己需要唤醒的玩家。这样又避免了很多人听声辩位的可能。
一旦有玩家被杀死，则被要求离开牌桌一定距离，避免自己可以冷眼旁观整个局势提醒别人。
种种限制之下，狼人成了纯粹的心理游戏。当然现在的局面对苏亦凡和程水馨来说还是不太公平的，因为这当中有三到四个熟人可以抱团。
可惜这些人遇到的是程水馨。
第一局游戏开始，只用了一轮，没被杀死的程水馨就分析出了局势，做出了最有利的判断并侃侃而谈，引导了整个局面。这一局程水馨的身份是女巫，她凭着对每个人表情的判断杀死了一条狼，并带领大家投死了另外一头狼，让狼人集团无法翻盘。
狼人当中韩栋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程水馨早就看出自己是狼了，偏偏故意把自己留在了最后杀死。
按照正常情况下，十人的狼人局进行速度应该很慢，偏偏有程水馨和苏亦凡加入之后变得飞快无比。一个多小时居然玩了四局，无一例外都是程水馨所在的团队获胜。
更过分的是，程水馨和苏亦凡在每局结束之后的洗牌时间还要聊点别的，都是大家听不懂的对话。
“你认为怎么对内奸比较好？”
“内奸其实也挺痛苦的，不管良心上过不过得去都肯定有煎熬，所以随他去吧。”
“这么好人不太好吧？不是说要起诉吗？”
“看证据吧，如果足够多的话，倒是可以。”
…………
一心二用有木有？赤果果的蔑视有木有？
这样一路杀到了第八局结束，程水馨依然保持着获胜姿态的时候，终于有人憋不住了。
闹扭成怒的韩栋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牌一扬吼道：“有没有搞错？！有人作弊吧！？”
韩栋这一声吼出来，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
“就是，神算啊，凭什么？”
“开玩笑吧？每次都猜中，我怎么那么不信是猜的？！”
“肯定作弊了！”
…………
…………
苏亦凡和程水馨没有一直以同队身份出现，但只要跟程水馨一队的情况下他也都是赢。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苏亦凡最清楚程水馨的本事，他知道这种所谓的心理游戏对她来说简直像儿戏一样简单。所以听到韩栋的质疑和那些反对的声音，他第一反应是想笑。
但苏亦凡没有笑，他知道程水馨是故意的，就像刘栾刚想给自己下绊子一样。
“啪”地一声，苏亦凡拍桌而起，面朝韩栋反问道：“你特么说谁作弊？”
韩栋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指着苏亦凡鼻子骂道：“谁作弊谁心虚谁知道！”
苏亦凡冷笑道：“做套没做好，这是要耍赖到底了？”
韩栋鄙夷地看了一眼身材跟自己比简直豆芽菜的苏亦凡，鼻孔哼了一声没回答。
这种时候谁承认谁是傻逼，韩栋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可能被苏亦凡反过来叫板，他身边好几个朋友呢。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
最后一个“脸”字还没说出来，韩栋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
自己已经被人踹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