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乖乖的
谁也没料到苏亦凡居然会跟人动手，光是看两人的身材差距，大家都觉得韩栋应该占据主动。况且韩栋这边还是主场优势，他还有几个朋友都在店里，都觉得这个看起来一脸和气的小男生不应该有什么激烈反应。
程水馨倒是没太意外，那天苏亦凡动手打希诚的时候她也在场。现在程水馨也有些相信了暴力的确是比语言有效百倍的事实，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苏亦凡这一下都给得痛快淋漓。
苏亦凡依然还是老样子，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一旦指责到了自己或是其他几个女孩身上，他就容易变得冲动且丧失理智。
程水馨觉得或许现在自己应该稍微高兴一点？其实仔细想想，苏亦凡为了自己冲动的时候永远是最多的——不管是最开始与陈欣针锋相对，还是对抗翟羽飞……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晃过，让程水馨有一种心中被填满的感觉。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关心，让程水馨觉得自己今天在游泳馆里做出那么羞人的事也没什么了，虽然胸前的小草莓被苏亦凡抓了个够……
心思旖旎地流转了一下，程水馨回到眼前的现实状况中来，似乎所有人都被苏亦凡的强势震惊住了，韩栋肥胖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的重重声响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居然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苏亦凡几乎是以没有人能看得清的速度一脚踹翻韩栋，一点都不带手下留情的。
正起身打算过来拉偏架的刘栾刚才走出柜台后面，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心说这小子看起来和和气气，怎么变脸这么快？
苏亦凡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看着撒在地上的各种卡牌，扭头对程水馨说：“如果讲道理有用的话，我肯定不动手。”
程水馨巧笑若兮地点点头，对苏亦凡的说法表示赞同。
本来就是个挤兑新人的事没想到一下子闹这么大，一群人都有点傻眼，但又觉得这么多人让一个高中生给震住了实在太怂，有两个跟韩栋关系好的就站起来想要呵斥苏亦凡。
对方的反应在苏亦凡看来实在太慢了，他不得不感慨一下这里不愧是宅男聚集之地。要是换成在酒吧夜店里，估计自己动手的结果就是对方立刻抄东西朝自己过来。
但苏亦凡还是低估了韩栋那俩朋友的反应，他们起身犹豫了一下，一人抄起一把椅子。
围着牌桌的人很多，一看这阵仗纷纷散开了。苏亦凡也不含糊，飞身过去又是一脚踹中其中一个刚举起椅子要砸过来的，同时凌厉回身一把抓住另一个手中的椅子。
中间当裁判的女孩已经下傻了，没想到自己这点零花钱赚得这么不容易。才玩了不到十局这边居然开片了。
苏亦凡的动作震住了正往这边来想参一脚的刘栾刚，刚才那个飞身一脚在刘栾刚看来就算是电影特技也得稍微准备一下才使得出来，没想到这小子直接就用上了。
刘栾刚这一愣神，苏亦凡已经夺过那把椅子，直接把椅子扔出去了。
飞出去的椅子砸中了墙边的书架，各种杂志漫画顿时纷纷扬扬。
苏亦凡居然还有时间回头朝刘栾刚抱歉地笑一下：“哟，不好意思，手滑。”
程水馨捂嘴噗嗤笑出声了，她当然知道苏亦凡明显是故意的。
刘栾刚想出的局，苏亦凡怎么可能饶了这家伙？
刚才还打算说两句话让场面别那么糟糕的刘栾刚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他没想到苏亦凡居然这么狠。
做为苏亦凡带来的女伴，程水馨没有出声阻止苏亦凡，她只是往后避开了一点，免得自己站得太近苏亦凡放不开手脚。
在程水馨看来，苏亦凡最近变得态度强硬并不算坏事，刚才还怕苏亦凡心会慈手软，回公司收拾人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现在程水馨一点都不担心了，她觉得苏亦凡自从跟自己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更硬气了。
这种改变是好是坏还真不好说，但程水馨自己在心里感觉挺喜欢。
那边苏亦凡已经又抡起东西开始动手了，目标看似是朝着韩栋等人，实际上跟砸店没什么区别。
刚才这几下短暂而凌厉，基本上让所有人绝了还手的念头，苏亦凡下手很顺利，顺便还把牌桌给掀翻了。
程水馨趁机拉了一把那个站在中央当裁判的女孩，让她站到安全位置，看苏亦凡一个人表演。
刘栾刚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亦凡几下就把自己精心布置的书架和电视架都给弄翻了，一地的漫画书和dvd盒子，巨大的夏普液晶电视整个面板摔出画风狂野的裂痕，桌椅更是惨不忍睹。
靠这小子是谁派来破坏自己生意的吧？刘栾刚在内心狂啸，整张脸却因为已经做不出愤怒的表情而彻底硬掉了。
韩栋躺在地上也没闲着，朝刘栾刚那边喊道：“还看着干嘛？打电话喊人啊！”
苏亦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狂喊的韩栋，又把一摞光盘甩在他脸上，转头拉着程水馨说道：“走。”
程水馨朝苏亦凡欣慰地笑笑，看来苏亦凡现在已经学会不吃眼前亏了。
因为刚才一阵狂暴的打砸，苏亦凡拉着程水馨离开的时候居然没有人表示任何阻拦，就连受害最深重的刘栾刚也只能跟在后面看一眼苏亦凡的车牌号，把那个号码深深计入心中。
程水馨临走的时候不忘拉着那个做裁判的女孩，还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刘栾刚。她知道刘栾刚没有拦着自己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他弟弟认识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苏亦凡顺着程水馨的目光看向刘栾刚，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刚跟人动过手。
“刘老板，感谢招待，再见。”
刘栾刚脸色铁青地看着苏亦凡仍在门口的二十块钱，那是桌游吧的最低消费。
车子开出去老远，被程水馨拉上车的女孩才有点怕怕地举起手来提问：“那个……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程水馨陪女孩坐在后座上，笑着安慰她说：“刚才当了那么久主持人，得付钱给你嘛。”
女孩脸一红：“不，不用了……你们找个地方放我下车就行了。”
程水馨多么目光如炬的人，一下就看穿了女孩的心思：“你担心桌游店老板找你麻烦？”
那女孩也就是十九二十岁的模样，如果只看打扮可能还比程水馨稚嫩一点，眼神有点躲闪地没吭声，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程水馨敲敲苏亦凡的座椅后背：“听见没有？帮人把麻烦解决了吧。”
苏亦凡看仪表盘上的时间：“我们一会还得回公司。”
“不急在那一会。”程水馨说，“刘栾刚一年多没见我了，我也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正好解决个麻烦。”
苏亦凡一听程水馨对自己有要求，二话不说开车转弯，掏出电话递给程水馨。
“刘栾刚家里是干什么的？”
“做点建材生意。”程水馨特小女孩地撇撇嘴表示不屑，“据说生意做得不小，这两年房市不景气，弄了好多顶账的商铺房。”
“还是先给辖区那边打电话吧。”苏亦凡想了想说，“算了……你先给黄迪打个电话，让他看看能不能办。我一会给刘书记打个电话。”
程水馨对身边的女孩笑了一下，安慰道：“别担心，没事。”
说完也不给女孩回答的机会，直接拨了黄迪的电话。
…………
…………
苏亦凡带着一个陌生女孩和和程水馨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的人还在忙碌，不过大家都忍不住用八卦的目光关注了一下这位公司的实际拥有者。
都说今天苏亦凡带着程水馨去休假了，怎么回来的时候变成三个人了？
那女孩也没想到程水馨会带着自己来到这么一家看上去有点空荡的公司，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不安。
程水馨没理各种奇怪的目光，带着女孩直接去了苏亦凡的办公室。
“你去找杨冰冰吧。”程水馨给苏亦凡找事干，“你们可以聊聊今天的收获。”
苏亦凡点点头，对女孩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则拉着杨冰冰去了会议室那边。
杨冰冰知道苏亦凡要跟自己说什么，也不吭声，放下手头工作就跟苏亦凡过去了。临走之前倒是把电脑屏幕给锁上了，用的密码很复杂。
一进会议室，杨冰冰就问道：“你有收获？”
“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启动预案了。我觉得现在大家用即时通讯软件已经成了习惯，做内奸肯定没那么专业，所以我只监控了qq。”苏亦凡对杨冰冰说，“结果还真有收获。”
公司现在已经没人了，只剩下苏亦凡和杨冰冰，程水馨开车去接张瑶了，还在回来的路上。
杨冰冰捂嘴笑：“那我的聊天记录是不是也被监控了？”
苏亦凡点头承认：“其实想看的话还要输入一个很复杂的保护密码，我只看了别人的，没看过你的。”
杨冰冰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她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都要暴露在苏亦凡面前了，就算是被看了聊天记录也没什么。
“你要是想看的话，直接给你看就是了。”
苏亦凡一脸冷汗：“我这只是一个预防措施嘛，没打算偷窥你们**。”
杨冰冰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她是真不在乎，其实在qq上跟她说话的人很少，只有这么几个生活里的熟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亦凡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我想让某些人乖乖的，从今以后都乖乖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个建议
苏亦凡这边回到公司，刘栾刚则是直接打电话给熟人去查苏亦凡的车牌号。
以刘栾刚的社会关系其实直接查程水馨就行了，他从苏亦凡的车牌号入手也是想间接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到时候如果苏亦凡知道自己是被从车牌号上追查到具体身份，至少能对刘栾刚在警察系统内的能量有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自己的店被砸了，刘栾刚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之所以连个屁都没放是因为刘栾刚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当时如果自己真的跟苏亦凡叫板的话，很有可能也是被椅子抡躺下的命。
韩栋那种身材都能一下被击倒，刘栾刚实在是没信心跟这个看起来还挺瘦弱的小男生正面交手一下。
立刻喊人已经来不及了，这种事只有事后找回场子比较合适。
刘栾刚的电话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有消息回过来。
“车牌显示车主是个女的，叫苏小轻，美国华侨。”回刘栾刚电话的人语气有点怪怪的，“有一个挺有名的科技公司。”
“那妞跟那个小子是什么关系？”刘栾刚还在气头上，没听出回电话那人的语气奇怪之处。
站在刘栾刚对面的韩栋也在打电话四处找人，包括另外两个被苏亦凡打得不轻的同伴也都在发动自己的关系。
“应该是姐弟。”电话那边是刘栾刚辖区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不过老弟我奉劝你一句，别瞎搞啊……那个车牌在系统内部有挂号，只要不是杀人的事我们都不能管。”
刘栾刚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了：“秦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姓秦的副所长平时也是被人吹捧惯了，听到刘栾刚带着怀疑口气质问自己，心头也很不痛快：“老弟你要是不信可以往市局里再打打电话看看，反正我这里就能查到这么多了。具体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哥哥我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你也别不高兴。”
秦所长的态度让刘栾刚一下清醒过来，因为平时除了应酬之外很少用到这种关系，刘栾刚对怎么与老警察们打交道还是存在一定盲区。现在明显听出来秦所长不乐意了，刘栾刚赶紧补救道：“秦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以前没听说过这种事，觉得挺新鲜的。”
秦所长哼了一声说：“老弟你可想清楚了，只要是在市局内部挂号的都有点来头。别说在你店里打人了，就是重伤害，你都未必能真的治得了他。”
刘栾刚本来还有点想要平复心情，听到秦所长这话立刻炸了，努力压着自己的脾气说道：“行，秦哥，那我先好好想想吧。”
秦所长怎么可能听不出刘栾刚语气中的不服气，也不多劝，随口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心中却是想着这件事自己绝对不会再管。
也就是秦副所长挂完电话没多久，所长喊他去一趟办公室，当面对他说了一句口头传达的刘书记意见。
“听说咱们区有几个年轻小孩脾气不好，闹起来动了几下手。年轻人都冲动，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能私下解决就不用到刑事高度了。”
听到这话要是还不明白上面是什么意思，以及当前是个什么情况，秦所长这副所长也就白当了。心照不宣地对所长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秦副所长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这一刻秦副所长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无论是刘栾刚还是他父母来找自己，这件事他都不会再管了……
这边刘栾刚和韩栋等人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是查清楚苏亦凡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却发现居然已经没人要管这件事。
社会经验还算丰富的刘栾刚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不甘心。
在刘栾刚看来，苏亦凡不过是个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小孩，穿得也不是很有范儿，开的车也不贵。之所以能有那么足的底气在自己店里放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年轻气盛，要在程水馨面前表现。
想到程水馨，刘栾刚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抽动，他觊觎这个姑娘很久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追求。而且以前程水馨年纪尚小，自己没什么借口，现在看见已经亭亭玉立像个成年人的程水馨，刘栾刚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握着电话闭上眼睛回忆一下刚才看见的程水馨那张脸，还有那短裙、长腿和白色的透明丝袜，刘栾刚顿时又有了继续找人跟苏亦凡死磕的冲动，继续翻找自己的通讯录。
…………
…………
苏亦凡和杨冰冰在会议室密谈了大约十几分钟，然后一起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在轻灵触动内部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苏亦凡跟任何一个美女私下谈话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最可怕的是这几个漂亮姑娘好像都很喜欢主动找苏亦凡聊天，动不动就钻进办公室说上半个多小时。如果不是苏亦凡平时给人感觉过于老实，恐怕会有无数奇怪又香艳的办公室传闻涌现。
杨冰冰跟苏亦凡聊完之后继续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工作，她现在从一个要照顾一切细节的苦工一下变成了监工，还挺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卢风带队的那个小型团队被杨冰冰敲打得很厉害，一直处在压力崩溃的边缘。
苏亦凡还认真请教了一下杨冰冰怎样发挥外包团队的潜力，杨冰冰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话。
“偶尔跟金慎鸿谈谈身为韩国人的骄傲。”
听到这样的答案，苏亦凡也不得不翘起大拇指称赞一句够狠。
不管继续工作的杨冰冰，苏亦凡回到自己办公室，看见程水馨正跟那个在桌游店当裁判的姑娘聊得很开心。
这是个长得并不出众，但眼神很灵活的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卡通t恤，头发随便中分披散，一张圆圆的脸蛋上五官都端正秀气。从外表上来看，苏亦凡觉得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在别的城市读大学的学生，现在是暑假期间在滨海无所事事才会到桌游店消遣，还被苏亦凡拉了壮丁。
从程水馨对自己的转述上来看，苏亦凡的猜测还真没错。眼前这个女孩名叫邝蕾，在省外读书的大一学生。这次回家因为没做旅行计划，在家里过得无聊，这才跑到桌游店跟人玩乱七八糟的桌游，顺便想看看能不能认识些新朋友。
程水馨有着天然能跟任何人迅速打成一片的技巧，面对邝蕾也差不多，在介绍完她的基本情况后还笑着打趣道：“认识新朋友的目的倒是达到了，就是代价有点大。”
邝蕾有点羞涩地笑，一般能去桌游店的女生多数会有点内向，她也不例外。
“没关系，主要是我留了手机号，怕店主找到我。”
程水馨安慰邝蕾说：“放心吧，没事的。我们惹过很多事了，到现在不都还好好的？”
苏亦凡听到程水馨这么说，心中立刻想起两人以前的那些经历，不由得感慨道：“是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邝蕾刚才还显得挺不安，但现在到了公司之后好像整个人都比之前情绪稳定多了，听到两人轮番安慰自己，也笑着说道：“好吧，那我换个手机号码就行了。”
程水馨之看了一眼邝蕾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问道：“想要签名吗？”
邝蕾开始显得略不好意思：“被看出来了吗？”
“是你先看出来的。”程水馨微微一笑，“刚才也是我疏忽了，既然能单身去桌游店，知道轻灵触动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邝蕾现在像个小狗狗一样朝程水馨点头：“是啊，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了，被吓了一跳。”
“玩过我们的游戏？”苏亦凡问。
“在别人手机上玩过。”邝蕾给苏亦凡展示自己的手机，“还舍不得换，现在玩不了。”
苏亦凡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如今限制《萌少女》进一步发展的瓶颈反倒是手机性能这个硬指标。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几乎算是提前出现的增强实境游戏让很多人对手机游戏的前景充满了期待。
“觉得如何？”程水馨干脆做起市场调查了，虽然平时她看各种数据看得已经够多。
邝蕾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挺喜欢啦，不过这种游戏真正喜欢的还是男生吧？”
苏亦凡点头：“是啊，我是按照自己喜好设计的，不过我觉得女孩里玩的应该也挺多吧？”
“那能不能设计一款女孩玩的呢？或者增加一些男生角色，让女生也有选择的余地。”
程水馨戏谑地看着苏亦凡，那意思是这话我就不接了，你来吧。
苏亦凡心念一动，看着邝蕾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生角色才吸引你呢？”
邝蕾没直接回答苏亦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能同时出现两个帅哥吗？”
苏亦凡有一种捂脸的冲动，他知道自己遇见传说中的腐女了。
程水馨也听出味道来了，在旁边问道：“能不能有一种自主选择机制？比如我喜欢正常向的就选正常游戏，我想让两个帅哥有点暧昧就选另外一个选项。”
苏亦凡摇头：“不是这个问题，是appstore审核的问题，我们可以稍微打一点擦边球，但这样的话就对编剧要求高了。”
邝蕾又用像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苏亦凡，刚才因为苏亦凡在桌游店里动手而产生的不安好像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期待。
苏亦凡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孩，决定先去办正事：“我去安排一下，你们先聊。”
第二百六十八章 预防
程水馨知道苏亦凡是在给刘栾刚留下一点时间去活动，这样两边找的关系就能碰上，孰轻孰重全看各自的人脉分量。其实以苏亦凡现在表现出的实力来说，就算是没有苏小轻出面，这种事对他来说也已经不算什么了。刘栾刚充其量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准富二代，苏亦凡却已经成为了相当有分量的公司领导者。轻灵触动现在的表现太抢眼，哪怕有人愿意高额收购股份都不会让人意外。
想到收购和投资，程水馨心中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也许包括陈泽在内的许多人和事，针对的并非是轻灵触动和苏亦凡，而是另有所谋。
外界压力，舆论风评，乃至于产品核心竞争力等等方面，都会影响到大家对轻灵触动这家目前其实没几个人新公司的估值。
程水馨这时候忽然有点感慨，也许是自己格局太小没有想到。所有的龌蹉肮脏的细节其实都指向了一个更大的层面，那就是很多人对轻灵触动蠢蠢欲动，既想要这家公司的核心技术，又对其产品的盈利能力非常看好。
想要入场就先把水搅浑，程水馨仍是以普通的商业竞争想法去推断他人行为，自然会觉得陈泽的做法有些不可理喻。哪怕是这次有人大面积发违规内容，程水馨一开始也只是认为这应该是一种恶性商业竞争行为，没有进一步去想更多。
现在程水馨明白苏亦凡为什么这么淡定了，原来他比自己更早看透了这个问题。
正如那句名言所说的，不遭人妒是庸才，苏亦凡显然比程水馨更深刻地认识到了轻灵触动此时的价值。
看着苏亦凡离开的方向，程水馨有点感慨地长出了口气，转头笑着问邝蕾：“不说男性角色吧，现在这些个角色里，你最喜欢哪个？”
…………
…………
公司的手动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快下班，因为对方也只能通过手动注册账号来发布违规内容，两边的战斗虽然激烈，还是有中场休息的。
到了四点多，没有更多的可疑账号出现，王娟终于是抹了把汗，对自己正前方各自守着电脑的钱小亮和岑少华说：“先休息一下，我晚上在公司加班，你们呢？”
钱小亮有点为难地看了岑少华一眼，虽然苏亦凡肯定不会亏待加班员工，他晚上还有事。
岑少华跟钱小亮本来就是相互熟悉的同学，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见钱小亮有事，岑少华主动提出道：“我留在公司吧，小亮可能是有新欢了，让他去忙吧。”
钱小亮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岑少华的话。
王娟本能地多看了钱小亮一眼，眼神中闪着八卦之光。
今天下班之后留在公司里的人比较多，苏亦凡和程水馨都没走，杨冰冰也在继续工作。蔡绮倒是先行离开了，而邝蕾则被程水馨留在公司也没离开。
至少在刘栾刚那边的反应彻底爆发之前，程水馨不建议邝蕾离开。
“反正你先留在公司，我觉得听听你的建议也挺好的。”
邝蕾对程水馨印象极好，之前觉得这姑娘长得特别花瓶，等到一开始说话才发现真实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简直是个会走路的维基百科。尤其是程水馨对谈话气氛节奏的把握简直无人能敌，邝蕾觉得自己在大学校园里都没见过如此让人觉得想要亲近的女生，对留在轻灵触动多耽误一会时间一点都不抗拒。
见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苏亦凡过去喊王娟：“王娟姐，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王娟本着一个合格优秀八卦爱好者的天性，对苏亦凡今天的各种举动有点敏感，现在看到苏亦凡找自己单独谈话，心中不免惴惴。
苏亦凡身边美女那么多，想要用老板的嘴脸潜自己的可能性不高，那剩下的可能应该就是聊一些工作上的事了。
至于苏亦凡想说什么，说的内容自己能不能接受，王娟心里完全没底。
虽然苏亦凡一直表现出的模样都是个相当和善的少年，王娟却因为已经参与到轻灵触动的日常，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相比之下，王娟觉得自己才是个无知少女，她的长处只是在网上有一些八卦帐号而已。
会议室里空空荡荡的，巨大的白板上贴了一些小便笺，上面写了很多只属于年轻人的话。有鼓励自己的，也有愿望，还有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这些都是最近这些天大家偶尔中午在会议室看电影消遣时搞出来的，作用无非也就是个互相提振士气。
王娟目光扫过那些便笺，从上面找到属于自己的笔记，自己在上面写了一些希望。这些希望很朴实，但王娟现在已经不太怕被人知道了。
比起来公司之前的那个自己，王娟觉得人生真的是在不断进步着。
进了会议室，苏亦凡反手把门带上了，表情倒是挺严肃，可门锁自动挂上的声音还是让王娟心里咯噔一下。
当初整个公司里对王娟另眼相看的蔡琰已经不在了，王娟现在想找个人保护自己都找不到。
还好苏亦凡只是在距离王娟稍微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坐下了，直接朝着她开口道：“王娟姐，我现在有件事想拜托你。”
王娟不明所以地看着苏亦凡，这个少年跟人说话的时候一向态度和颜悦色，她倒不会真的认为苏亦凡是想要拜托自己，应该是命令成分多一些。
苏亦凡稍微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前段时间跟微水晶打口水仗，王娟姐你也辛苦了，所以我决定在加班工资之外，再由我个人单独给你一笔奖金。这个钱你拿着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是你应该得的。”
王娟低下头没吭声，她想过各种苏亦凡找自己聊天的开场可能，却没想过居然是要多发奖金。平时加班什么的苏亦凡私人给大家加餐已经相当不错，而且还有加班费。在滨海市有加班费的公司王娟听都没听过！
哪怕是以打工者的身份来看，王娟也觉得苏亦凡做得足够好了，她觉得这大概与苏亦凡的年纪有关。
越是年轻越容易理想主义，而理想主义通常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但是这段时间经历下来，王娟又觉得苏亦凡不是一个标准的理想主义者。小小年纪已经游走在现实之中游刃有余，看问题也比较深入，唯一的缺点可能是经验不够丰富。
在王娟低头的沉默中，苏亦凡把装着钱的信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钱都放在自己面前了，王娟才抬头看一眼，发现信封里居然有差不多一万块。
这个数字让王娟觉得很诧异，她甚至本能地想要拒绝，又说不出口。
做为一个家庭条件一般甚至有些偏差的女生，学校几乎是王娟唯一能够逃避现实的场所，因此她才选择假期留校。
现实对于一般人来说，基本上就等于金钱。
一万块不是个大数目，还是足以让王娟心动到想要伸手去拿，但又觉得直接这么拿了实在太不好意思，心中简直要再天人交战一番。
苏亦凡仿佛能看穿王娟的心事一样，又伸手把钱往前推了推。
“这是你应得的，这次你出力最多，给你的红包也应该最大。”
王娟在苏亦凡的反复强调中终于把钱收下了，她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全部，所以抬头看着苏亦凡，等待他的下文。
苏亦凡看着王娟笑道：“王娟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的确还有事要拜托你。我想问你一下，如果让你一个人暂时担两个人的工作，你能撑几天？如果组一个比较长期稳定的管理团队，你能帮我筛选吗？这些问题本来都应该是我和程水馨操心的事，但现在快要开学了，我们的时间恐怕不会那么多。”
王娟从苏亦凡的话语中听到了很多信息，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有点扭捏地开口问了一个重要问题：“管理团队主要负责什么？”
“目前来看，世界树的日常运营，还有像之前一样，做网络宣传和舆论引导。”苏亦凡说，“我觉得有必要招募一两个核心文案，做一些能发动玩家自主讨论的策划。”
“如果是全职的话，应该很好招。”王娟对苏亦凡此时肯定是知无不言，“现在很多学校实习期过了，太多毕业生找不到合适工作。只要待遇合适，咱们的选择余地应该很大。”
苏亦凡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不过在人选上一定要加强，不能太草率。”
王娟几乎可以肯定苏亦凡为什么要找自己说这番话了，她在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八卦之魂战胜了理智，低声问道：“那个……我能问问是谁吗？”
苏亦凡笑着反问道：“怎么？现在就很好奇了？”
王娟点头：“是……而且我得提前一点处理一些问题，不能让人打乱公司的正常计划。”
苏亦凡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王娟没吭声，但还是小幅度地点点头。
第二百六十九章 美梦破碎
搞定了王娟这边，苏亦凡先离开会议室，对还在电脑屏幕前只是随便转个头的杨冰冰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又转头喊岑少华进了会议室。
王娟回来的时候正好跟岑少华擦肩而过，两人的目光相交，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都没读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不过王娟大概知道苏亦凡喊岑少华过去打算做什么，她估计岑少华的奖金不会比自己多。
苏亦凡是个比较坦诚的人，这至少是目前为止王娟的个人感受。
果然没过多久，岑少华也是一脸心满意足地出来了，苏亦凡跟在后面，直接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程水馨还在陪着邝蕾聊天，见苏亦凡回来，起身问道：“你确定今天肯定有收获？”
苏亦凡点头：“现在来看，还都在意料之中。”
程水馨故意娇笑道：“老板运筹帷幄，我就等着看戏了。”
苏亦凡觉得程水馨现在这嘴脸简直就是完美的女秘书……
林兮和邵阳因为晚上有演出早就离开了，办公大厅里的灯火通明下只有杨冰冰、王娟和岑少华还在工作。两人都在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显示器，王娟此时的手速极快，大概在快速整理着时间树的内容管理部分。关于那些奇怪内容的议论在论坛里被王娟彻底锁死，她正努力把苏亦凡给自己的奖励化成动力，成效颇看得见。
苏亦凡问了邝蕾吃什么，然后喊了很丰盛的外卖。吃饭的时候邝蕾也察觉到气氛好像不太对，于是很安静地没继续说什么，吃完饭就问大家要不要喝饮料，她自告奋勇下楼去买。
跟大家吃完晚餐，苏亦凡稍微嘱咐了杨冰冰和程水馨一下，一个人下楼出门。
上车之后，苏亦凡打通了蔡绮的电话，此时早已离开公司的蔡绮一点都不意外。
“这种事随便找个人做就行了，何必找我？”
“找你比较刺激。”苏亦凡随口说道，“等我过去。”
蔡绮对苏亦凡也不敢说不好，应了一声。
…………
…………
这座城市的居民对吃喝玩乐的态度都很认真，因此适合消费的场所也就特别多。相比中景国际那种适合体制内官员们出入的所在，更多人钟意于简洁而轻松的氛围。在几年滨海人还在追求形式和环境上的奢华，现在却都随着生活态度的改变转化成了舒适至上。
受这种风气影响，滨海开了很多注重内容而并不显眼的餐厅。在靠近沐河码头附近有一家牌子相当简洁店，门口只是用艺术字体写了“空水”两个字，内里乾坤也是像咖啡厅多过像一家餐厅。
餐厅内部非常干净，充满了安静的气息，一点都不像个吃饭地方。灯光柔和，没有散台，是全滨海最适合情侣约会的餐厅之一。
这家餐厅的包房没有编号，都是以世界上著名的湖泊和内海命名。虽然对于很多流行前沿的人来说这种做法已经过时又土气，滨海市的年轻人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身穿专门换好的正装，对着门口的镜子照了几次，年轻的男生才走进这家店。尽管在网上看过了关于这里的评价，从来不怎么在外面做这种交际应酬的他还是觉得心中微微胆怯。
这个世界也许并不适合自己，男生这样想，但又很快压住这个念头，因为他已经发现了看这个世界的全新角度。
走到上面写有中英文对照爱琴海字样的包房门前，男生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敲门。
门被拉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着清爽的女孩，白色t恤，黑蓝色包臀短裙，黑丝，尖头高跟鞋。一头长发略带着点卷曲披散，眼神明亮，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从五官上来看，女孩至少能打个七八分，尤其是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目光仿佛有一种魔力，很能吸引男人紧盯着不放。
女孩的身高至少有一六八左右，高跟鞋加成后整个人显得身材妙曼，又因为打扮简洁给人干练的感觉。
看到这个女孩，男生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拘谨，他有些慌张地稍微佝偻起身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迟到了？”
“没有，是我先到而已。”女孩让男生坐到自己对面，敞开一个纽扣的衬衫领口正对着男生。
空水的菜单都是以手绘风格配以硬牛皮纸呈上，男生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心中那股不安倒是淡了不少，这里的东西他还负担得起。
女孩很懂得掌握气氛火候地让男生陪着她一起点菜，询问他吃什么，又告诉他自己喜欢吃什么。两人花了差不多五分钟定下菜单，然后就是缓慢的等待。
等待总是无聊的，于是女孩决定跟男孩聊点什么，她知道男孩其实不太擅长跟女生聊天。
“衣服不错，定做的？”
“啊……是，是定做的。本来打算留着找工作的时候用……”
听到如此诚实的回答，女孩嫣然一笑，她的皮肤很好，即使笑起来眼角也没有太多小细纹。
“是挺合身的。”
男生想到了一些事，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应该是用不到了。”
“这是好事嘛。”女孩劝道，“很多人毕业一两年了还找不到合适工作，只能凑合。你现在已经赢在起跑阶段了。”
“不是说幼儿时期才是起跑线阶段吗？”
女孩自信地微微一笑：“谁说的？你看很多人小时候都学了那么多东西，有用的没用的，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有好有坏。可一旦离开学校，一切都被打回原形，除了靠家庭关系找到合适工作的，剩下的还是在同一个起跑点上再竞争。”
男生对此倒是有同感，大概是想到自己大学校园里庸庸碌碌的寝室生活，附和道：“你这么说也对。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没问题了？”
“你做得不错，我想不出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闲聊没多久，开始陆续上菜了，他们就停止了交谈，然后在沉默中等菜上齐才继续谈话。
男生一直在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摆台纸，偶尔看一眼旁边放着的艺术蜡烛，却不是很敢偷看自己面前的女孩。胸口那一抹白嫩的沟壑让他总觉得不敢直视。
“其实你不用担心。”女孩见不会再有人进包房，开始进入正题开导男生，“这种事不算什么，你离开学校走向社会，肯定会看见这些事，早晚而已。”
女孩的声音很温婉，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男生却是听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也许吧……我就是没想过自己能碰上。”
女孩依旧用自己媚态十足的双眸望着男生：“其实你真的不用担心，无论你以后走向哪条路，现在这家不正规的公司都不应该是你的起点。”
男生倒是比较认同这一点：“是啊……我觉得他们太随意了，不像是正经想开公司的人。”
女孩帮男生倒酒，红酒像暗红色的血流入杯中，她的语气却变得轻松。
“其实以轻灵触动的资质，如果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一定会成为一流公司。现在这种发展速度，真是太可惜了。”
男生没吭声，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发言权，目光却随着对面女孩的动作又落在她胸口上。
女孩注意到男孩的目光，抛了个嗔怪的媚眼过去，却没有掩上自己胸前的春光。
“算了，不说工作，下班谈工作最无聊了。”
男生傻傻地“嗯”了一声，有点紧张地问道：“晚上吃完饭你有什么安排吗？”
女孩娇笑道：“吃完饭？现在离吃完饭还早，你想我有什么安排？”
男生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想起之前女孩在qq上给自己发的几张图片，他心头有一股热烈的火开始蠢蠢欲动。
“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啊，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科幻的。”
对于面前这个男生，女孩其实也比较无语，对方居然连自己喜欢看什么类型的都不反问一下，还真是打算去看电影么？
两个人因为吃东西的缘故，交谈速度并不快，说了一会电影话题，男生发现女孩其实对科幻电影兴趣缺缺，这才讪讪打住了话头。
于是话题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无聊工作上。
“其实我以前也不怎么了解星软投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还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女孩矜持地笑了：“不知道也正常，就像很多人都不知道目前国内几个网站的持股方案一样，普通用户肯定不会关心这个。”
“那……”男生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你觉得我有可能去星软工作吗？”
女孩一脸甜甜的笑容：“我觉得可能不那么容易哦。”
在男生表现出垂头丧气的情绪之前，女孩又迅速接道：“也许以后你就是轻灵触动的股东了，再去星软工作不太合适吧？”
被女孩刻意营造出的戏剧效果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应，男生表情瞬间变得惊讶，然后狂喜。
“你是说……”
“是的，我之前的承诺不是画饼。”女孩一脸诚挚地对男生说，“这些只是开始，只要你进一步配合，最后成功收购轻灵触动，期权不是问题。”
男生的目光都忘记继续盯着女孩白花花的胸口了，他眼前好像绽放了一道光，心脏就像被这番话刺激得能从胸口中跳出来一样。
女孩朝男生举杯：“所以，提前庆祝一下？”
男生也举杯，但动作没女生那么熟练。
“好吧……”
两人的酒杯在空中接近，即将相撞的时刻，包房门被推开了。
“真不好意思，打断了两位畅想未来的美好时刻。不过我还是得扫兴说一句，你们的美梦破灭了。”
第二百七十章 选择的代价
红酒，烛光，充满了精致感的食物，还有狭窄到让人不得不感觉彼此亲近的空间。
一切都如此完美，简直像是为了庆祝人生顺利晋级而专门准备的一样。在这一刻，某人觉得自己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应该就能近距离接触对面女孩凝脂般的肌肤了。
不是看动作爱情片撸管，不是脑内补完的yy，是真真正正有一个优质美少女在自己面前，还不掩饰她流露的一丝春光。
火热的酒灼烧了年轻人心灵，让他有一种这个世界忽然对自己微笑的错觉。
然而一切都在一秒钟之后被打得粉碎，推门进来的苏亦凡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在正处于情绪巅峰的两人看来简直像噩梦。
“真不想打搅两位的，但我觉得如果再说下去，钱小亮你晚上大概会被一个人妖折腾一晚上，那可不是什么好回忆。”
看见苏亦凡漫不经心地走进包房，女孩第一反应是想大声喊几句，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苏亦凡已经来了，自己再怎么喊估计也没用。
端着酒杯的钱小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张大了嘴盯着苏亦凡，眼神再也不是刚才的羞涩和憧憬交替，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这些日子在轻灵触动的一些耳闻目睹让钱小亮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一脸和善笑容，长得有点秀气的少年到底有多可怕。
套用一句老话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钱小亮太知道苏亦凡如果真狠起谁也拦不住，他之所以依然愿意选择投靠到星软投资那边，除了因为钱之外，当然还因为眼前这个笑容和自信并存的女孩。
苏亦凡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蔡绮，摘下墨镜的她一脸冷高，仿佛全世界都没几个人值得她关心的。这样的傲娇大小姐苏亦凡见多了，钱小亮却是没机会见识多少，被蔡绮的目光扫过，只觉得心中一阵慌乱，手中酒杯都开始抖了。
不请自来的苏亦凡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朝仍端着酒杯的两人挥挥手：“坐吧，我来都来了，你们就不用继续吃惊了好吗？”
“…………”
钱小亮此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仿佛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他以前连做梦都没敢想过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苏亦凡的笑容里透着冷意，让钱小亮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完了。
倒是那个穿着包臀短裙的女孩只是震惊了片刻，很快恢复平静，看着苏亦凡，没有坐下。
“我以为今天来的人会是王总呢。”
苏亦凡耸肩：“我不过是个跑腿的，你还没资格见王总。”
钱小亮喉咙动了动，他很想告诉面前这个女孩，公司并不是王健滔掌舵，真正的掌舵人就是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这本来是做为今天晚上最劲爆的谈资打算留到最后说的，没想到却影响了女孩对当前形势的判断。
苏亦凡脸上露出点玩味笑容：“贵公司的情报工作不错嘛。”
市面上能找到的，关于轻灵触动的种种资料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是靠着媒体采访和报道来拼凑。星软投资做为一家超大型的公司，在这方面本应该更专业一点，没想到仍是流于表面。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一种可能——星软投资其实没把轻灵触动当成那种必须攥住不撒手的宝贝，在他们看来这家公司是否被成功注资收购没有那么重要。
听到这句略带讽刺的话，钱小亮咳嗽一声，尴尬着又不得不提醒说：“其实轻灵触动……”
女孩脸上的笑容不变：“我知道，实际投资人是苏亦凡嘛。不过既然王健滔的位置那么重要，将来如果闹分歧，场面会不会很好看？”
苏亦凡这才知道，原来女孩并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是打算随便挑拨离间一下自己和王健滔之间的关系。
这种暗示性的话语无论在任何场合，任何人口中说出来，都不免会让人心生芥蒂。苏亦凡这一刻倒是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浑身都透着干练的女孩。
“放心吧，你至少没机会看到那一天了。”
女孩脸色微变，倒是端着酒杯的手仍举着，还朝向苏亦凡：“苏同学会这么介意这种小事吗？”
苏亦凡仍是脸带微笑：“你家里人没告诉你油嘴滑舌就能做大事的时代过去了吗？”
女孩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红酒，把酒杯放下：“苏同学，其实以你现在的时间和精力，想要经营好轻灵触动是完全不可能的。不如索性放手吧，至少它在专业人士的手里还能发挥最大作用。”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苏亦凡看着女孩，缓缓反问道，“孙盈小姐。”
被苏亦凡叫出自己名字的孙盈这次终于脸色变得有点差，她盯着苏亦凡有好几秒钟才开口：“苏同学，你要认清楚一件事，你不可能一直用专业的精力和时间管理轻灵触动。对于你所选择的行业来说，一两个月的松懈也许就可能造成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你不把公司卖一个好价格，然后利用这种天然优势先读完书呢？”
苏亦凡听着孙盈的分析，听一句摇一下头，听到最后只能苦笑道：“如果是合理的洽谈和接触，你觉得我会反对吗？”
“你可能不会拒绝接触，但一定会拒绝我们的提议。”孙盈这种时候已经完全脱离了之前钱小亮眼中那个青春可人中带着自信的形象，而是浑身充满了让人无法直视的气场，一点都不畏惧苏亦凡的目光侃侃而谈，“就像所有获得了第一阶段成功的年轻人一样，你觉得我们不够专业，对这个行业没有爱，是脏脏的资本吞噬者。但我恰恰觉得，正是因为我们对利益的追逐，才会让投资变成更合理化经营的动力。以我目前的观察，轻灵触动现在掌握的资源和机会大部分都被你们浪费掉了……”
苏亦凡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自信的女孩，很自然地把同情的目光献给了在旁边尴尬又无助的钱小亮。
“你真相信这样的姑娘会跟你上床吗？”
钱小亮在苏亦凡的目光注视下表情很僵硬，他很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苏亦凡又看了一眼孙盈，女孩已经摘了黑框眼镜，目光中跃跃欲试的光芒闪动，仿佛想要随时跟苏亦凡来一场火星撞地球的舌战。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姑娘，苏亦凡反倒是很淡然地一笑，起身告辞。
“对了，钱小亮你一定没翻过当初咱们签的合同所有细则吧？在第四十多页的地方有标明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我想你可能没那么多耐心看完，保密协议的赔偿之外，我们也不会放弃追究法律责任。”
钱小亮顿时脸色大变，倒是孙盈表现得比较冷静，苏亦凡的反应的确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不能带着资金进入公司，钱小亮的作用就等于零。”苏亦凡总结道，“做为弃子，之前的承诺你们能兑现多少我倒是很好奇。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孙盈小姐如果有心情的话，倒是可以等到我想把轻灵触动处理掉的那一天。但我很想问一句，在那之前，你们真的做好了所有的调查工作吗？”
孙盈神色一动，似乎从苏亦凡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苏亦凡起身准备离开这间充满了梦想和期待的包房：“轻灵触动其实是有投资人的，不过我估计你也不知道。咱们下一轮见吧孙小姐。”
这一次孙盈才真正觉得自己好像没看透苏亦凡，她看着苏亦凡真的打算离开了，终于有些着急地喊道：“苏同学，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谈一谈吗？”
苏亦凡回头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摇头道：“就不打搅你们的晚餐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带着他去开房吧。在中景国际我可以帮你们要个免费的豪华套房。”
孙盈带着一点愤怒地回应说：“苏同学，这种程度的侮辱还不足以刺激到我。”
苏亦凡走出包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是认真的，从明天开始你们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不如今天抓紧时间开心一下。”
钱小亮不是傻子，听得出苏亦凡语气里的森森之意，有点着急地喊道：“苏先生，我……”
苏亦凡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钱小亮，目光犀利而平静。
“这是选择的代价，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
钱小亮目光一黯，整个人颓然坐回到座位上。
蔡绮则是用她惯有的鄙夷目光瞧了孙盈一眼，跟在苏亦凡身后离开了。
…………
…………
重新回到公司，王娟仍带着岑少华在加班，而杨冰冰和程水馨则带着已经赶到公司的张瑶一起玩牌，还加上一个邝蕾。
苏亦凡凑过去看了一眼，玩的居然是自己那套卡坦岛，邝蕾还真是喜欢这种建设类的游戏。
程水馨在这种游戏里一直处于优势，此时正在抢最后一分，看见苏亦凡带着蔡绮进来，抬头笑着问道：“如何？”
“情况比想象中简单，不用担心。”
正在外面值班的王娟忽然大声喊道：“非法内容的增长量好像少了！”
程水馨对苏亦凡翘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第二百七十一章 解决麻烦
苏亦凡离开之后，包房里一片寂静。钱小亮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坐在椅子上，身体比他刚开始见到孙盈的时候更佝偻，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面前那杯红酒。
价值八百多的红酒，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钱小亮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奢侈品了。从开始醒酒到现在，钱小亮终于还是没能喝上一口。
正如苏亦凡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的出现彻底破坏了一切。
美梦破碎，人生瞬间从希望跌落到谷底。
更让钱小亮觉得灰心的，是孙盈面对苏亦凡时的反应。
长久尴尬的沉默后，钱小亮面带不甘地望向孙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公司……公司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孙盈依旧站着，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了一眼钱小亮。
“当然不会，你放心吧。”
钱小亮目光涣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摇摇头没说话。
孙盈看着门口，仿佛是为了找回自信和气势，冷笑着说道：“苏亦凡如果真有办法把你怎么样，今天就不会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他的自信来自于现在公司的良好表现，只要这个口子撕大一点，他还是会回来求我们。”
钱小亮下意识地想附和孙盈的观点，可在开口之前忽然想到苏亦凡刚才说的那番话，心情又顿时回到了无比沮丧的状态。
刚才苏亦凡用很平静的口气对钱小亮说，孙盈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能搞定的。
钱小亮现在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为了博美人欢欣顺便给自己争取更好前途的想法统统破灭了，此时此刻的孙盈也许才是真实的，而不是那个时常在qq上给自己发些性感照片的撩人美女。
低头又看了看情绪低落的钱小亮，孙盈摇摇头道：“其实你说得对，程水馨对苏亦凡的作用很大，如果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苏亦凡肯定不会继续有心情经营公司。”
钱小亮有些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满面冰霜的孙盈，说不出话来。
…………
…………
虽然整体上来说给时间树捣乱的那些帐号好像都开始陆续停止活动了，苏亦凡却让程水馨不能掉以轻心。
王娟带着继续监控的任务回去了，岑少华也跟着离开。苏亦凡这才接到来自黄迪的电话，他看一眼时间，觉得黄迪这厮应该是趁着晚上饭局中间的空隙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苏老弟，人在哪呢？”
“公司呢。”苏亦凡现在对黄迪比以前客气多了，“刘栾刚那边你联系上了？”
黄迪嗤笑一声：“刘栾刚那种货色还敢跟你叫板，他活腻了吧？刚才秦所长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刘栾刚好像真想跟你一决高下，把电话都打到市局里去了。”
苏亦凡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那可怎么办？我还以为他碰几个钉子就能放弃呢。”
黄迪现在也算是知道苏亦凡的一部分风格了，呵呵笑道：“苏老弟你就别取笑我了，这点事要是我帮你办不明白，以后可真就没脸见你了。”
苏亦凡就趁机说两句让黄迪舒服的话：“我就知道黄哥你有办法，刘栾刚被你吓死了吧？”
黄迪哈哈大笑：“我倒是没吓唬他，就是让人去他店里再砸了一遍。”
苏亦凡跟黄迪通电话用的是外放，坐在旁边的邝蕾也听见了，看苏亦凡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像在看地主恶霸。
“这……”苏亦凡听了也有点冷汗，“这不太好吧？”
黄迪握着电话正在摸一个女孩长腿上的丝袜，听到苏亦凡的反应顿时鄙夷地心说这小子真特么虚伪，当初就差把自己烧死那凶残样难道他都忘了吗？当然表面上黄迪仍是要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就是一般江湖恩怨，让这小子知道，他只要还想开门做生意就别把事闹到官面上。”
苏亦凡认真地提醒了黄迪一句：“黄哥，我也是有公司的……”
黄迪哈哈大笑：“苏老弟你真爱开玩笑，你那公司现在是在楚三爷名下的产业，谁敢去闹事？前几天那批大妈现在都被你整惨了，最不怕死的都不去了，谁还能去？”
苏亦凡沉默了一下没回话，他觉得邝蕾看自己的眼神更不对了，像在看恐怖片里的大反派。
程水馨坐在苏亦凡对面，现在的表情就是那种笑憋着快内伤的模样，整个人虽然坐姿端庄，浑身却已经开始有点发抖。
黄迪大概是觉得这么吹捧苏亦凡比较能体现出自己的诚意，嘿嘿一笑又说继续道：“刘栾刚这小子纯粹是欺软怕硬，我们把店前面砸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哭了，说再也不敢来找麻烦。反正我这次喊的人都是容山那边的，他没证据，知道是因为你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吃个哑巴亏……”
苏亦凡觉得自己必须阻止黄迪说下去了，赶紧在他歇气的间隙开口：“那行，多谢黄哥了，改天我请你吃饭。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黄迪的声音还挺郁闷：“你有事……啊，那就先这样吧。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我们还顺便收拾了一下那个叫韩栋的小子……”
迅速挂上电话，苏亦凡觉得邝蕾现在都不敢看自己了，他实在是有些惭愧。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也做起仗势欺人的行径来了，而且看样子还挺得心应手。
无论如何，至少黄迪的电话解决了苏亦凡一直担心的邝蕾问题。看样子刘栾刚经此一次惨重打击，继续开店与否都很难说，更不用说找邝蕾报复了。
程水馨对这种事反应最快，站起来第一个恭喜邝蕾：“恭喜恭喜，现在你不用担心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邝蕾刚才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卡坦岛的牌局，算自己如何用得分在一个回合中超过程水馨。此刻受到了“苏亦凡是个黑社会”内容电话的深刻刺激，正在惊讶中，听到程水馨一说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要主动散筵席的时刻，心情顿时变得不那么美好。
正想着怎么回答程水馨，坐在旁边的杨冰冰已经朝邝蕾摆手：“别管那些，咱们先玩完这一局再说。”
邝蕾立刻兴高采烈地继续投入战斗，留下苏亦凡一个人在旁边无聊地围观，最后又去找正在给律师打电话的蔡绮问进度。
因为聊得比较尽兴，邝蕾与程水馨和杨冰冰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承诺回到学校一定帮忙推广时间树的应用。倒是张瑶因为不怎么开口，邝蕾没好意思问她要电话号码。
最后这一句卡坦岛程水馨和邝蕾都没成为赢家，反倒是杨冰冰大获全胜。最后几局中杨冰冰简直是想要什么来什么，全凭一己之力攒够积分。这种逆转让程水馨不得不感慨一句老话，承认运气果然是实力的一部分。杨冰冰投胎的运气都比别人好一点，更何况这种小事上了。
蔡绮联络了蔡亚东的一个律师团队中的首席，把所有关于追责和赔偿的细节定下来之后征求苏亦凡的意见。听见那个赔偿数字，苏亦凡有点咋舌，但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教训就要惨痛才好，苏亦凡现在可不觉得心慈手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总算能放心地回家休息。杨冰冰在路上有点好奇地问苏亦凡：“你觉得星软投资能这么善罢甘休吗？”
苏亦凡摇头：“当然不会，不过既然涉及到法律层面，无论那边要不要保住钱小亮，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想想这段时间事情也不少。”杨冰冰有点感慨，“陈泽的事，还有星软投资，如果是普通的小公司可能就撑不住了。”
“有投资眼光的人不少，可惜都不愿意光明正大地来谈。”苏亦凡摇头叹息道，“其实轻灵触动对于咱们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别人根本就不清楚。”
杨冰冰笑着点点头，她当然记得自己陪苏亦凡熬夜的日子，也记得自己在动作捕捉仪面前羞涩表演的场面。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回忆里，苏亦凡怎么可能会把公司卖掉？
“还有，我觉得陈泽让微水晶跟咱们针锋相对也好，孙盈策反钱小亮给咱们添乱也好，都指向一个问题——可能真的有什么大人物觉得咱们是个威胁，想要杜绝这种威胁。”
杨冰冰眨眨眼，她对苏亦凡的推断一点都不意外：“你是说，收购并不是真的想创造效益，而是想让咱们的东西泯然众人？”
“收购史上这种事太多了，多咱们一个不多。”苏亦凡平静地说，“陈泽可能要推出一款重量级的手机游戏，到时候我们也跟他的风一下好了。”
杨冰冰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苏亦凡，她总觉得这个少年在某些时候做事风格跟自己一样，就像弹簧，遇到越是强大的压力，反弹得越厉害。
“反正是个长期竞争的事，你也不用担心，还有我呢。”
苏亦凡笑着说：“今天还多亏了你，那个集音枪真好用。”
杨冰冰被苏亦凡说得顿时不好意思了，她想起自己当初跟踪苏亦凡和楚若的大场面，有点脸红。苏亦凡今天带着蔡绮去空水餐厅找钱小亮，就在外面用自己曾经用过的那把集音枪在外面偷听并录制了一会音频。
看见杨冰冰羞红了脸，苏亦凡只能笑着又说道：“孙盈要是知道我用了那种东西，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杨冰冰脸红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我知道。”苏亦凡吐了口气，“那就陪她玩，玩死她。”
这话可能带点歧义，杨冰冰斜了苏亦凡一眼，抿嘴差点笑出声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上门请罪
做为暑假除了作业什么都做党，苏亦凡这几天晚上都在跟杨冰冰一起突击暑假作业。
一天晚上写半本，捏造许多老师爱看自己不爱看的日记作文，并在语文作业里各种投机取巧……这些熟悉的学生暑期生存技巧让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期间杨冰冰还很认真地问苏亦凡，那种代写暑假作业的小广告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觉得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出资雇几个人，把张瑶和程水馨的也承包掉算了……
苏亦凡可不认为程水馨会像自己和杨冰冰这样突击，程水馨每天都有各种琐事，但绝对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节奏。果然打电话过去，程水馨很大度地表示自己可以把已经写完的作业借给两人抄一下，还顺便嘲笑了一下杨冰冰：“我以为学生会干部能以身作则呢……”
杨冰冰无力地辩解了一下：“以前我都是提前写完的，今年暑假事情太多了嘛。”
“那你让苏亦凡帮你写，给他个十块八块的小费。”程水馨笑道，“我给你们把作业送过去吧。”
苏亦凡用目光征求杨冰冰的意见，杨冰冰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好啊，麻烦你了。”
“说这种见外的话，打你哦。”程水馨在电话里笑得很开心，“等我几分钟。”
杨冰冰放下电话就起身要回房间：“我去换衣服，让程水馨看见我穿睡衣不太好。”
苏亦凡没反对，起身送杨冰冰出了自己卧室。两人一般有什么要一起做的事，基本上都是会来苏亦凡的卧室。
杨冰冰和那些梳洗打扮要花上一个小时以上的女孩不同，几分钟对她来说就是充裕时间。梳个头稍微绑一下马尾辫，换一套日常的朴素衣服，一个平时大家熟悉的杨冰冰就焕然一新出现在苏亦凡面前了。
苏亦凡看着杨冰冰这身打扮忽然有点小感慨：“你说说，你伪装得这么好，谁能相信你是杨家继承人？”
杨冰冰一脸无奈：“那种事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吧？”
想到杨冰冰现在都要跟自己住在一起确保个人安全，苏亦凡也觉得很无语：“杨宗元这段时间联系你了吗？”
“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不过主要是问广告投放的事。”杨冰冰回忆道，“我觉得杨宗元最近的表现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就像漫画的画风忽然变了一样。”
苏亦凡点头：“看来还是得给他点关注，他很有可能是赵玄留下的一颗棋。”
杨冰冰对赵玄并无好感，但以前也没什么恶感，这次听说赵玄弄出许多人命才知道自己原来轻看了那个女孩。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杨夫人。”
苏亦凡安慰道：“别担心，杨夫人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估计也在调整力量和人手。”
“这就是大家羡慕的富豪生活吗？”杨冰冰微微垂下目光感慨道，“没有什么朋友，连可以信任的人都不多。”
“至少还有你是她的心灵寄托。”
杨冰冰微微一笑，笑容有点勉强。
“是吗？那我加油。”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程水馨的电话已经打过来：“我在楼下呢，你们下来还是我上去？”
“我们下去吧。”苏亦凡说，“顺便出去散散步。”
“啧啧，真是有情趣。”程水馨稍微调侃了苏亦凡一下，但又很快收敛，“刚才刘栾刚给我打电话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我原谅他。”
苏亦凡举着电话带杨冰冰出门下楼：“你怎么说？”
“我当然说没事都是一场误会之类的啦。”程水馨笑得挺开心，“不过那家伙一定要当面向我道歉，估计还准备了礼物，你说我应该接受吗？”
“看送什么东西了。”苏亦凡带着杨冰冰一脚一脚跺亮楼道里的感应灯，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梯，“如果有点价值就收下呗？”
程水馨对苏亦凡现在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苏亦凡说，“你对付无耻之徒，比他更无耻就是最好的方法。”
双方在楼下接头，程水馨还是开着苏亦凡帮她买的那辆二奶车，车子里味道很香。所有的暑假作业都被放在一个文件袋里，搞得像公司重要文件交接。
“辛苦了。”苏亦凡接过文件袋，“刘栾刚什么时候过来找你？”
“说是一会就到。”程水馨指了指小区门口的一家奶茶店，“我说在那等他。”
“那好，一起等吧。”苏亦凡看了一眼杨冰冰，征求意见道，“要看戏吗？”
杨冰冰立刻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程水馨笑道：“真是交友不慎……好啦，要不要叫黄迪过来？”
“不用了吧？”苏亦凡看一眼时间，“这货现在应该在ktv，我们别耽误了人家的好兴致。”
虽然苏亦凡说了不用，黄迪自己还是贱兮兮地打电话过来了。
“苏老弟，刘栾刚说要去给你们赔礼道歉，让我也来一趟，你看方便吗？”
苏亦凡看了程水馨一眼：“没什么不方便的，黄哥你来吧。”
告知了黄迪地址，苏亦凡挂断电话，对程水馨说：“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吧？”
“那肯定啊。”程水馨理所当然地说，“刘栾刚真正要巴结的人又不是我，所以我才提议让黄迪过来。”
“黄迪一会到。”苏亦凡带着两人去对面的奶茶店，“这家店我几乎没怎么来过，不过平时生意还好。”
点了三杯分量味道都一样的红豆奶茶，三个人在靠窗的位置坐好，苏亦凡面朝两个像姐妹一样的女孩，觉得自己很幸福。
晚上八点多，奶茶店里的人还不少，而且学生比例较大，显得很热闹。苏亦凡专门要了个比较开阔的位置，一半环形沙发座一半靠背椅。程水馨和杨冰冰挨着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几乎以同步的速度拿起奶茶杯喝奶茶，然后又差不多同时放下，整齐的动作引来不少人偷偷瞄向这边。
苏亦凡就调侃两个女孩：“自从跟你们做了朋友之后，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存在感了。”
调侃很成功，两个姑娘都很给面子的笑了。
苏亦凡正打算再说一句，程水馨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掏出电话。
“等一下，有电话打过来。这号码我不认识。”
苏亦凡和杨冰冰立刻都收了声，看着程水馨接电话。
程水馨的表情从轻松到稍微严肃也就是一两秒钟内的事，随后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边说了什么苏亦凡听不见，奶茶店太吵，但他能听到程水馨又说话。
“好，时间地点你定。”
电话很短暂，没说几句就挂掉了。程水馨低头收好电话，再抬头看见苏亦凡瞧自己的目光，噗嗤就乐了。
“别那么严肃，打电话的是孙盈。”
苏亦凡对这个名字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这大概是钱小亮提供给她的信息。”程水馨掰着手指分析说，“估计是说什么想要让轻灵触动停转，要先搞定我。其实公司大部分决策都是你做的，你就是存在感太低了，让人以为都是我在忙公司的事。现在孙盈觉得钱小亮没什么用了，打算直接来试探试探我。”
“所以钱小亮才提供了你不在公司的日子，让人跑到软件的post区捣乱？”杨冰冰在旁边问道。
程水馨耸肩：“大概是吧，而且直接打击我的项目，让我没时间忙别的事，也有助于他们开展别的活动。”
苏亦凡笑道：“看来存在感低也不错，至少不会集火。”
程水馨白了苏亦凡一眼，小女孩的姿态又重现脸上。
“这是你的公司哎，别那么幸灾乐祸好吗？”
杨冰冰倒是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你要去见孙盈？”
“见见呗。”程水馨一脸的无所谓，“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吧钱小亮迷得北都找不着。”
苏亦凡插嘴道：“长得还行，有大学男生喜欢的那股姐姐味儿。”
“这种妞打死也不会跟钱小亮交往啊……”程水馨略微感慨了一下，“看来大学没谈恋爱的男生还真是缺爱。”
苏亦凡想起之前蔡绮给自己的法律解决方案，叹了口气。
“爱的代价太惨重。”
“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杨冰冰才不管钱小亮多惨，又问了程水馨一句。
“明天下午吧。”程水馨笑着说，“孙盈定了个酒吧让我过去。”
“带人去吧。”苏亦凡说，“我不放心。”
杨冰冰在程水馨身边握拳：“我陪程水馨去吧，喊上安妮和杰夫卡。”
苏亦凡想了想，点头道：“那行，我送你们过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三个人继续喝味道还不错的奶茶，然后黄迪和刘栾刚相差不到一分钟先后赶到了。
黄迪先来的，还带着个腿挺长的女孩，从女孩稚嫩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她并不比苏亦凡等人年纪大多少，穿了件白色的雪纺衫，明黄色短裙，肉色丝袜配厚底露趾高跟鞋，脸上挂着烟熏妆。整个人一看就有一股浓浓的夜场范儿。
苏亦凡也不用黄迪介绍身边的女伴，反正太多了介绍完他也记不住，招呼黄迪坐下：“喝什么？”
“随便。”黄迪在这种廉价消费场所一向表现得很大大咧咧，说不好听点就是狂妄，“刘栾刚那孙子还没来呢？让咱们等，这是找死吧？”
正说话间，刘栾刚带着一个留寸头的年轻人推门进了奶茶店。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兄弟的女朋友
苏亦凡选了这么个见面的地点，刘栾刚总觉得是在故意恶心自己。虽然刘栾刚自己也是开桌游店的，对这种毫无格调可言的奶茶店仍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尤其是看到坐在吧台后面那个齐刘海的非主流收银妹子之后更是这样觉得，他认为苏亦凡至少应该选个有包房的地方让自己别那么当众丢人。
但刘栾刚不得不听从一下身边这位短发青年的建议，决定受这一次当众之辱。
那个青年是刘栾刚这几年来认识的朋友中最有力的一位，他听了整个事件经过和刘栾刚找人碰壁的经过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刘栾刚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一般来说这种妹子使点小绊子的事没什么，但对方既然敢在知根知底的情况下动手打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底气十足。刘栾刚的经历正好证明了后者，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基本上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一进门刘栾刚就看见苏亦凡了，也看见了坐在苏亦凡身边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程水馨，另外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也略高贵的不认识，只看脸的话跟程水馨几乎是不相上下。
然后刘栾刚的目光才落在苏亦凡身边的黄迪身上。
黄迪不是苏亦凡，哪怕是那一次被苏亦凡教训得差点丢了性命，仍是不改骚包本色。一件白色外套，配以白色t恤和白色修身长裤，加上一双白色休闲鞋。整套打扮如果是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大概会得到靓丽纯真的评语，而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则只能被人吐口吐沫，偷偷说一声“变态”。
偏偏是这种打扮穿出来，黄迪居然还带着个黑色短裙的姑娘四处招摇。其实只要看几眼黄迪身边女孩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到底有多大魔力了。
女孩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黄迪，一脸的小鸟依人，这份演技和耐心也足以让人心生敬意。
“黄少……”
看见存在感这么强烈的黄迪，刘栾刚绝对不敢无视人家。
黄迪的凶残比苏亦凡更甚，甚至到了现在这一刻，刘栾刚依然认为黄迪才是真正自己需要认真对待的狠人，而苏亦凡只要稍微说点好话就能解决。
跟着刘栾刚一起来的伍郡可这么认为，他拉了一把刘栾刚，让他也注意一下苏亦凡。
从几个人坐着的位置上不难看出，黄迪是客，苏亦凡才是今天的主角。
尤其是刘栾刚喊出“黄少”的一瞬间，黄迪几乎是立刻用目光去瞄苏亦凡的脸色。
听到刘栾刚喊自己，黄迪斜眼看了一眼这个号称家世殷实的瘦高个青年，连一声“请坐”都懒得说，端着奶茶杯哼了一声。
黄迪的范儿肯定是够足了，唯一的遗憾是端着杯珍珠奶茶，还是那种杯子上印了小可爱图案的，让他没能发挥出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来。但就算如此，跟在黄迪身边的那个姑娘还是很卖力气地用崇敬的眼神看了黄迪一眼，就好像黄迪这一哼已经震撼到了她的内心一样。
苏亦凡在旁边就感慨，这黄少的大腿也不是那么容易抱的啊……光是这表演型人格拿出来，在随便社会上哪个领域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黄迪倒是不在乎带来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崇拜自己，他在玩乐方面其实更纯粹，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黄迪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那个寸头青年身上。
“这是谁？”
伍郡本来正打算说话，刚才被黄迪端着奶茶杯的“气势”给震住了，一时间没想好应该怎么开口。现在听到黄迪用轻蔑的口气问起自己，顿时有种一口气上不来的感觉。
黄迪眯着眼睛又打量了伍郡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用对方自己回答地又继续说道：“跟着刘栾刚一起过来，是想帮他平事儿吧？”
这种自信满满的模样让刘栾刚看了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可惜又不能发作，只能看伍郡怎么应对。
伍郡只看黄迪的眼神就明白了，眼前这位黄少明显是认出自己了，这是等自己自报家门提人呢。
这种情况明显是黄迪占优势，他当然不会傻到主动说自己认识伍郡的什么亲戚朋友，那样只会让黄迪陷入被动。
苏亦凡也是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不吭声地学习一下，还用眼神跟两个姑娘交换一下意见。
杨冰冰和程水馨在这种事上的态度都差不多，俩人都是看戏嘴脸，哪怕是做为当事人的程水馨都把自己摘得很清楚。
伍郡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没得选，只能先搬出自己的后台：“黄少，我叫伍郡，是孙老七的弟弟。”
黄迪果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点点头：“哦，干弟弟是吧？孙老七可认了不少。”
伍郡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个……黄少，我哥一直对黄叔很敬重，今天这件事是我哥们做得不地道，现在黄少你也解了气，我们来向您和您朋友道歉，您看行不行？”
黄迪眯着眼睛端起奶茶杯又喝了一口，晚上刚喝完酒他口渴，结果这个动作让一身风骚打扮的黄少看上去更可爱了。
“你带着孙老七的名儿过来跟我谈，是希望我给他面子是吧？”
程水馨在旁边偷偷小声问苏亦凡：“孙老七是谁？”
“做皮草生意的，还有个货运集团。”苏亦凡低声解释道，“有点势力，不过主要业务不在市内。”
程水馨明了地点点头，她对这些所谓江湖大佬们还是不太熟悉。
那边黄迪喝了口奶茶又继续问道：“你今天来，是跟孙老七打过招呼呢，还是说觉得我听见他的名号就得给你这个面子？”
伍郡顿时哑口无言。
这种事如果黄迪问到孙老七头上，做为自家大哥自然不会不给伍郡面子，但如果事情谈得不顺利让孙老七觉得不爽了，这个干弟弟回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为了刘栾刚要不要做出这么大牺牲，伍郡还真没做好思想准备。
“黄少……今天我来只代表我自己，提一下我哥，就是希望黄少能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息怒。”
黄迪又瞥了苏亦凡一眼，嘴里倒是很油地张口就来：“那你能替那小子做主吗？”
伍郡看了一眼刘栾刚，点头道：“可以。”
“那好，今天我这帮兄弟忙了一下午，你给出点茶钱没问题吧？”
刘栾刚当时脑子就一股血气上涌，这世界上还有王法吗？动手打人砸店，现在反倒让他出钱？
黄迪就像早就能料到刘栾刚的反应一样，目光立刻瞄过去了：“怎么，不乐意啊？”
“…………”
伍郡拉了一把刘栾刚，这次他直接朝着苏亦凡问道：“老弟，你说吧，要多少我们都认。”
黄迪又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刚才小看伍郡了。伍郡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就是等于是认怂，这种不反抗的嘴脸下黄迪也不好提更过分的要求，否则就是以大欺小，说出去不好听。
苏亦凡倒是不用看黄迪的目光，他直接问黄迪：“几个人？”
“十来个吧。”黄迪倒是满不在乎这些，他才不信伍郡敢取证之后跟自己打官司，那绝对是找不自在。
苏亦凡朝伍郡和刘栾刚笑了笑，那笑容在两人看来极其可怕，尤其是见识过苏亦凡身手的刘栾刚，现在他都不敢用目光直视坐在苏亦凡身边的程水馨。
“一人两千吧。”苏亦凡耸了耸肩，“不能让黄哥落了面子，也不能欺人太甚。”
苏亦凡的态度让黄迪觉得心里很舒服，找的这批人他原本打算一个人给一千，苏亦凡直接提了一倍，而且这事让苏亦凡欠了自己一个小人情，他当然不反对。
反倒是伍郡惊讶了，他本以为今天怎么也要拿出个十万八万的才能解决问题，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苏亦凡的话还没说完，他又朝着程水馨问：“受害者什么意见？”
程水馨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受害者，有点好笑地说：“我没意见啊，只要以后别再找我麻烦我就知足了。”
这话说得有点小委屈，黄迪立刻找到了发挥的机会，瞪着刘栾刚说：“听见没有？以后追姑娘也长点眼睛，这是我兄弟的女朋友，是你能乱动的吗？”
刘栾刚心里各种憋屈又不敢表现，只能喏喏点头。
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继续好谈的了，商量好了赔偿的钱，苏亦凡一分不要，都由黄迪转手给那些帮忙去砸店的小弟们。刘栾刚当场就去门口提了钱过来，装在塑黑料袋子里递给黄迪。
看着这一幕，苏亦凡更是懒得对着这两个人继续废话，倒是伍郡认真地记住了苏亦凡的脸，记住了这个一直不怎么吭声，貌似平凡的少年。
黄迪对这两人的态度也是好走不送，但在两人离开之前，他还是很欠地专门提了一下。
“你以为孙老七的干弟弟就很牛逼吗？我兄弟跟楚三爷交情很好，你们要不要试试？”
以黄迪的身份没有必要扯虎皮吹牛，刘栾刚正要迈腿的步子一哆嗦，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伍郡更是回头深深地看了苏亦凡一眼，心情复杂。
看着这两个人都走了，黄迪把剩下的奶茶一饮而尽，咂咂嘴居然有点想再来一杯的冲动。
“苏老弟，既然这件事完了，那我也走。回头咱们小聚一下。”
苏亦凡起身送人：“谢谢黄哥了，给你添麻烦。”
黄迪赶紧谦虚：“什么话，这事儿你自己一样办，找我是看得起我。得，我不耽误你跟美女们聊天了，我先走，回头电联。”
这边黄迪走得干脆，程水馨倒是开始不安起来，刚才黄迪一句话把自己定性成苏亦凡的女朋友，杨冰冰看自己的目光已经让她觉得满脸绯红了。
“那个……刚才黄迪是胡说，你懂的。”
杨冰冰淡淡笑了一下，微微颔首，却是没说什么。
起身刚送走黄迪的苏亦凡听见两人对话，脸上冷汗差点掉下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见都不见
杨冰冰最终的确是没说什么，而且看模样似乎是很理解黄迪为什么当时说出那种话，更理解程水馨的尴尬。但恰恰是杨冰冰的这种表现让心虚的程水馨觉得很不自在，她几乎有了一种超对不起杨冰冰的感觉。
苏亦凡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旁边尴尬了一下，讪讪地说：“黄迪总是胡说……你别介意。”
这话是对程水馨说出来，其实是给杨冰冰听的。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没多久就散去，毕竟是个热闹的场合。刚才刘栾刚和伍郡俩人到来也没引起什么人的关注，反倒是黄迪一身骚包打扮带着个看样子就不属于学生妹范畴的妞，让不少人侧目。等到黄迪走了，那些目光也自然散去。
杨冰冰很快转移了话题：“没多久就开学了，是不是要抓紧时间招人？”
程水馨见杨冰冰给自己机会，立刻接道：“是啊，打算最近启动一轮面试招聘，不加快速度不行了。”
苏亦凡见两人如此给自己面子不再提女朋友的话题，也加入讨论说：“我打算在中景国际的会议中心做公开招聘，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肯定是个好办法，不过既然招聘，总要找几个人去撑门面。真的让苏亦凡带着程水馨和杨冰冰过去，人家对公司的归宿感肯定不够强烈。
“不如找韩芸帮忙吧。”程水馨随便眨眨眼就想到了，“有知名度，看人也准，去了不光是个摆设。”
“那舒畅也可以喊过来。”苏亦凡觉得程水馨这个建议很好，“这两个人，再加上王健滔和你我，应该足够了。”
五个人做面试官显然没问题，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上苏亦凡和程水馨才是主角，其余的不过是去提提意见。
既然有了办法，几个人就顺着这个思路谈了一下招聘的细节。招聘的目标主要是帮程水馨寻找时间树的管理团队，杨冰冰就不打算参与了，在旁边出出主意，补充一下自己的想法。
程水馨的成绩越来越明显，杨冰冰总有一种自己也要加倍努力的小冲动。
商议一会三人小组解散，苏亦凡带着杨冰冰走路回去，程水馨则开车回家。苏亦凡多了个心思，让杰夫卡跟着程水馨到家，他担心刘栾刚晚上再有个什么想不开再对程水馨不利。不过显然是苏亦凡自己多想了，程水馨一路安全到家也没发生什么。
跟着苏亦凡散步回家的杨冰冰一路上也没有再提那个关于“女朋友”的话题，只是在上楼的时候似乎不太确定地问道：“我和程水馨去美国的行程要改一下吗？”
苏亦凡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改？”
杨冰冰认真地说：“我怕自己的问题波及到她……”
苏亦凡这才恍然大悟：“哦哦，你说那件事啊，放心吧。我觉得赵玄撑不了那么久。”
杨冰冰默默点头，虽然身为整个漩涡的中心，实际上她现在一句情况如何的话都没问过。整件事就那么发生了，杨冰冰用她一贯接受压力的方式承受了，然后等待时间来解决。
这种被动的方式乍一看好像不应该是杨冰冰的性格，却和她一个人常年独自行走的风格很契合。
“其实我不怎么恨赵玄。”
听见杨冰冰说这句话，苏亦凡觉得有点惊讶。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理由。”杨冰冰在楼道的门口微微低头，让开了略低的金属门框，低声说，“哪怕是给了别人伤害，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危险矛盾的。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麻烦……赵玄的合作方太强大了。”
苏亦凡这些天也从苏小轻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安慰她道：“美国政府每年都用数以亿计的资金调查、监控各种商业领域，这种事总是不可避免。就像华商在俄罗斯的受到排挤一样，当你的规模到了一定程度，这种打击迟早会来。”
“所以我觉得这很不公平。”杨冰冰说，“如果没有这种事，赵玄大概也不会想到跟那些人合作，更不会有胆子闹出这么大的事。”
“漠视别人的生命总是不好的。”苏亦凡拍了少女肩膀一下，“凡是不懂得控制自己能力的人下场都很惨，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这次杨冰冰没说什么，她抬起头，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好啦，我知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发愁一下嘛……不过其实我很好奇啊，赵玄现在究竟在等待什么。”
苏亦凡点头：“我也好奇，反正肯定不是在等教师节。”
…………
…………
此时此刻有着同样疑问的人不止是苏亦凡和杨冰冰，还有正在同苏小轻视频通话的伊岚。
伊岚的脸比上一次苏亦凡见到她的时候更清瘦一点，反倒让她那张带着一点点异民族感觉的脸有了更清秀的味道。
戴着表示自己是个严肃的人的黑框眼镜，伊岚正端坐在摄像头前，问着差不多的问题。
“苏小姐，如果赵玄对您有威胁的话，您为什么还不解决她，她到底在等待什么？”
苏小轻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东西，时不时抬头跟伊岚说两句话。两个人刚谈完欧洲的一干事宜，伊岚对苏小轻的尊敬是那种已经接近亲密的程度，因此也没什么顾忌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赵玄在等的是官方调查。”
伊岚一愣，随即懂了。
“这么狠？”
“又不是第一次。”苏小轻笑道，“他们熟悉得很。”
伊岚脸上显出忧色：“如果调查成立的话，是不是也会有针对我们的调查？”
“短期内肯定不会有。”苏小轻对这方面倒是很有自信，“我们的领域比较独特，没有任何竞争，也无法替代。虽然这几年美国政府大概会连续投入石墨烯工厂，不过总产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惊喜。”
伊岚对苏小轻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但她还是有另一方面的顾虑：“军方内部也不是很稳定，我们的立场要不要寻找倾向？”
“暂时不用。”苏小轻随意地说道，“目前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把那几个项目建成，剩下的问题你都不用担心。”
“我明白了。”
苏小轻挥挥手，本来想关闭通话，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喊住伊岚说：“等一下，给我转移一下数据通道，我要看公司最近的内部数据记录。”
伊岚点点头照做了，然后关闭了通话，屏幕上只留下犹如洪流般的数据字节奔涌。
苏小轻盯着屏幕看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仰躺在椅子上开始小憩。
这样的夜晚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孤独，但苏小轻并不这么认为。
深夜的光都留在心里，犹如不会熄灭的火燃烧着。
…………
…………
隔天轻灵触动接到了电话，之前关于纠结大批人去公司闹事的藤南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定论，接下来的就是司法程序。而基于这种结果陈泽那边已经派出了法务代表打算来找轻灵触动和解。苏亦凡把问题丢给了自称人面很广的孟士毅，让他见机行事。孟士毅也很容易明白自己这个新老板的想法，打算狠狠开口咬一下陈泽那边。
关于钱小亮的问题是王健滔亲自在公司里宣布的，引来一阵大哗，尤其是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岑少华简直不敢相信。但公司已经提供了完整的证据链，让人又不得不相信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了。王娟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地接受了苏亦凡的正式任命，接下来新招聘的维护和管理团队由她直接负责。这件事让公司上午的工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大家都没有再有说有笑。
比较晚来的林兮听到这件事之后主动找到苏亦凡，提出自己是不是回到之前的外包合作形式上，她是个内心稍微敏感脆弱一点的女孩，总怕自己也担上这种嫌疑。
苏亦凡倒是很平静地安慰了林兮：“林兮姐你不用担心，钱小亮这个是个例，其实他还是被色诱的……我觉得就算有人想用男色色诱林兮姐你，估计成功率也不会太高吧？”
“而且林兮姐你要知道，开学之后我没有可能每天都来公司，公司又要招不少人。如果真的放手，我还不太放心。我觉得让你这样我相信的人留在公司，至少能起到很大的积极作用，我问什么你也不会隐瞒我对吧？”
林兮本来挺紧张的表情在苏亦凡的劝说下放松了，她接受了苏亦凡的建议继续留在公司。
刚送林兮离开办公室，苏亦凡接到蔡绮的通知：“孙盈来找你了。”
苏亦凡没有惊讶，以孙盈的反应来说，这个速度已经算慢的了，他以为今天早上到公司就会见到孙盈。
“告诉她，我很忙，没空见她。”
蔡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出去回绝孙盈了。
以蔡绮的性格来说，她也绝对不会给孙盈继续对话的机会。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姑娘蔡绮见多了，她才不觉得孙盈有什么可以打动苏亦凡的。
站在轻灵触动客人接待区的孙盈完全没想到苏亦凡居然会拒绝跟自己见面，这让自我感觉一直不错的孙盈有一种忽然所有美好都崩开的感觉。
蔡绮今天仍是以不戴墨镜的形象示人，她的容貌其实更胜蔡琰一些，眉眼之间的冷淡感一出，顿时给了孙盈很大压力。
“孙小姐，我已经转告完了，再见。”
说完自己该说的，蔡绮转身都不再看孙盈一眼，任凭失落的孙盈走出轻灵触动。
楼下，钱小亮正换了一身行头，偷偷躲在门口的咖啡吧里等着孙盈上楼谈判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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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半夜还有一更，会很晚……
明天争取正常。
虽然这话说了好几遍了，还是想重复一遍。
最近小长假陪亲戚朋友什么的折腾得挺惨，到现在还没睡好，我加油……请大家原谅。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没有爱
大热天的，钱小亮戴了个棒球帽，还穿了一件颜色比较土气的外套，就是希望自己不要惹人注目。但这形象实在是太蠢了，反倒引得不少人频频看向他，以为这小子精神有问题。
钱小亮点了一杯摩卡缩在角落里，尽量不跟别人的目光对视。这家咖啡店偶尔会有公司的人过来买东西，但他又找不到更适合的地方等孙盈，只能在这里装角落npc。
这种时候钱小亮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乔装打扮了，原来人生中不想被人认出来的时刻果然存在，而且看样子还不会少。
心中虽然后悔跟着孙盈上了贼船，钱小亮仍是抱着一线希望的，他觉得孙盈虽然只是长得漂亮又看起来强势，真对阵起来应该赢不了程水馨。但想到孙盈背后至少还有一个庞大的星软投资，钱小亮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糟糕。
至少应该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在这之前钱小亮已经想过了，如果自己真的陷入绝境，他不介意把自己跟星软投资之间的协议和各种暗通款曲细节都发出来，来个同归于尽。钱小亮昨晚通过苏亦凡反倒认清了孙盈的真面目，他本来心中都已经绝望了，果然最后孙盈的确没陪自己去酒店。
孙盈直接把钱小亮带回了家。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经历，钱小亮哪怕是心中悲苦，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孙盈昨天没有像苏亦凡所说的那样完全抛弃自己，她最后还是陪着自己喝了人生中第一次失意酒，然后带自己回了住处。
孙盈住在滨海东城区的一个别墅花园里，钱小亮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这里是孙盈的临时住处，只是别墅确实奢华，让钱小亮闪瞎了狗眼。那些装潢和摆设对于钱小亮来说简直是梦中都遥不可及的。孙盈有一个叫容姨的亲戚住在这里，那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女人，整个人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富贵气息。孙盈扶着已经喝多了的钱小亮进门的时候，容姨甚至都没问钱小亮的身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孙盈反倒是比较坦然地向容姨解释了一下：“这是我朋友，钱小亮。”
听到孙盈这么介绍自己，钱小亮骨头都飘起来了，之前被苏亦凡搞得极为郁闷的心情终于彻底好转。
后来的事钱小亮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喝得迷迷糊糊，当然拖着自己回来的孙盈也没少喝。在孙盈香喷喷的闺房里，钱小亮去了个卫生间吐完出来，发现灯关了，他就顺着那股香气扑向了孙盈……
让男人彻底释放郁闷的方式非常简单，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钱小亮发现孙盈已经穿戴整齐端着早餐，顿时觉得自己人生进入了一个新境界。那之前的种种担忧和恐惧终于烟消云散，愉快地吃完早餐，钱小亮本想给孙盈来一个亲热的吻，却被姑娘推着进卫生间要求洗漱干净，她要带钱小亮去找苏亦凡谈判。
钱小亮做为一个刚刚从处男蜕变成男人的自信者，当然就跟着孙盈来了。可惜内心深处钱小亮仍是对苏亦凡心存恐惧，最后还是没敢太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公司门口。
在孙盈看来，钱小亮固然是苏亦凡可以舍弃的一个员工，但钱小亮毕竟还涉及到许多轻灵触动的核心秘密，真要是任由钱小亮离开公司，这后果几乎不堪设想。从这个角度来说，苏亦凡如果希望顺利解决麻烦，肯定不介意与孙盈谈谈。
让孙盈没想到的是苏亦凡居然不吃这套，连见自己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孙盈也想过是不是苏亦凡欲擒故纵，先晾自己一段时间再说，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种想法。钱小亮对轻灵触动的伤害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真有心保护公司的话，苏亦凡绝对不会选择拖延时间磨光自己的耐心这种做法。毕竟钱小亮是个不稳定因素，越早确定他的状态越好。
根据眼前的形势，孙盈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真实的状况。
——苏亦凡是真的不想谈。
这种情况孙盈也不是没想过，毕竟以苏亦凡的年纪来看，孙盈觉得他做出这种绝不妥协的决定也正常。但经过昨晚的正面接触之后，孙盈并不认为自己的后续方案能搞定苏亦凡。
这个少年几乎是孙盈见过最难搞的人，没有之一。
心事重重地从电梯上下来，孙盈把高跟鞋跺得直响，躲在角落里的钱小亮立刻就看见她了，朝这边招招手。
孙盈今天穿得很迷人，米黄色的短裙配以白色吊带背心，外面一件小外套，一双腿上套着浅蓝色的透光丝袜，八公分高跟鞋既衬腿型又不是那么夸张。头发披散着的脸上画着轻描淡写的妆，孙盈一走进咖啡厅就能让这里的很多顾客忘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迈着标致而迷人的步子，孙盈一路走到钱小亮身边，在他对面坐下。
钱小亮其实不用问孙盈结果如何，从女孩脸上的表情，以及她上楼到下楼的时间推断，钱小亮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怎么说？”
孙盈叹了口气，现在这种事上她当然不会继续隐瞒什么。
“他不愿意见我。”
钱小亮也有点震惊，他的声音陡然变高：“什么？他都不见你？”
“对，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不想谈。”孙盈的表情有点阴郁，现在她面前的钱小亮终于快要彻底失去价值了，而自己主导的这次投资前期工作也都将白费。
钱小亮发出声音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表现太夸张，赶紧压低声音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孙盈看了钱小亮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担心吗？”
钱小亮这才想到孙盈其实严格来说不怕苏亦凡，因为她没有在轻灵触动工作，也就等于没签那些夸张的保密协议和劳动合同。
现在真正怕苏亦凡发动全面攻击的人只有自己。
见孙盈想把自己摘出去，钱小亮有点着急：“那换个人呢？他总不至于谁都不见，谁都不谈吧？”
孙盈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喊了别人去试试，不过能不能有效果只能看运气。”
钱小亮着急地说：“你们不能不管我啊，我现在没法回去事小，要是被告了一辈子就毁了！”
孙盈冷眼看着钱小亮的反应，心中鄙夷几乎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现在害怕已经晚了，你就不能坚强点……”
“我没法坚强！”钱小亮有点激动地打断孙盈的话，反问道，“你要是碰着这样的事，你能坚强？”
孙盈没回答，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对钱小亮来说的确是太空泛了。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说了一声抱歉，孙盈起身出了咖啡厅，站在门口打电话。
钱小亮看着孙盈在门口挂电话，心中又一次升起希望。
孙盈拿着电话在门口说了几句，同时目光不断看向钱小亮这边，显然话题是在说钱小亮。
钱小亮盯着孙盈看了几眼，发现她要说的似乎很多，于是低头喝了口咖啡。
喝完咖啡再抬头，钱小亮仍是能看见孙盈，不过她已经转过身去，在咖啡厅门口踱步。
孙盈依然在讲电话，钱小亮就坐在这里不安，只能继续和咖啡安神。
喝了几口咖啡再抬头，钱小亮忽然愣住了。
咖啡厅门口已经没有了孙盈的身影，人来人往，就是看不见刚才那个浅蓝色丝袜的美女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
钱小亮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咖啡厅门口，正要推门而出，后面有个人一把拉住他。
“这位先生，您还没买单。”
钱小亮着急地想要挣脱那只手，又知道这样真跑出去自己麻烦就更大了，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
“不用找了！”
那只手倒还真的没继续拽着钱小亮，显然对一杯咖啡一百块的价格比较满意。钱小亮却是没法再管那一百块的实际消费，推开玻璃门飞奔出去。
哪里还有孙盈的身影？
几乎是一瞬间钱小亮就明白了，孙盈这是直接抛弃自己的节奏。
咬牙切齿地掏出电话，钱小亮顺着门口的人流方向向前走，迅速拨号给孙盈。
电话居然真的接通了，在响了差不多七八声的时候，孙盈还接听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孙盈的声音隔着电话听起来软绵绵的，还带着一股媚态，“就像再见，通常我们都知道它代表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
钱小亮对这种女人几乎无语了：“你这么丢下我，不怕我去找你们公司？”
“公司没有孙盈这个人。”电话那边，孙盈回答得很痛快。
“你……”钱小亮怒极反笑，“那你还委身于我，真是难为你了。”
孙盈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想去住的地方找人啊？那地方现在应该没什么都没了，你去吧。”
“不，我就是想说，昨天晚上我挺爽的，你爽吗？”钱小亮知道自己用别的什么办法已经刺激不了孙盈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干你们这行的真不容易，还得这么作践自己。”
孙盈咯咯又笑了，这次笑得比较大声。
“哦，你说昨天晚上啊……你以为那是我？别傻了，那是容姨。”
本来还在快步走路的钱小亮听到这句话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就像被施了石化魔法，定格在人流中。
“你说什么？！”
“容姨喜欢你这样的小处男嘛，我又不集邮。”孙盈轻轻巧巧地说道，“哦对了，你不知道吧？容姨其实是个男的，不过他装女人有十几年了，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
钱小亮手中的手机就此重重跌落地上，再也没能捡起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绝望的小朋友
钱小亮的悲伤苏亦凡感受不到，他拒绝了孙盈的请求之后就忙着跟中景国际那边联系招聘的事，电话流水般一个个打出去，先后联络了苏小轻，中景国际，韩芸和舒畅，把一件事说了四遍不同版本。
苏小轻对中景国际的脱手工作尚未完成，而且就算是真的出手仍会拥有一部分股权，她对苏亦凡的想法倒是很支持：“你早就不应该亲力亲为，只要公司方向正确，把事情分出去吧。”
苏亦凡现在也觉得自己一个人对付公司的琐事都快到极限了，每天需要面对的问题只要过一遍脑子都有点让人崩溃，也就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性格才能受得了。轻灵触动看似风光，要操心的种种实在太多，他甚至不太能想象如果没有程水馨在身边的情况。
命运总是这么奇妙，苏亦凡觉得自己的选择和命运的轨迹还挺契合的，若非当初因为程水馨而萌生这些动力，若非苏小轻的帮助和鼓励，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成绩。
这次主要是帮程水馨搞定团队，自然她的意见最重要，苏亦凡之前还专门问了程水馨一些细节，然后才给韩芸和舒畅打的电话。
韩芸接电话的时候有风在响，估计是在外面采访，听到苏亦凡的要求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行啊，说个时间，我肯定能去。”
“那就拜托你了。”苏亦凡笑，“开学真是人间第一惨剧，抗拒不了啊。”
韩芸笑道：“终于有能让你觉得为难的事了，我怎么有点高兴？”
苏亦凡无语：“很惨的好不好？比上班难多了。”
“其实以你现在的成功级别，就算是不继续上学也没什么问题吧？”
苏亦凡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真心想过，并因此询问了苏小轻和苏慎的意见。
苏慎的态度和大多数家长没什么区别，认为苏亦凡再成功也应该把学业完成，倒不是他觉得没有学历在这个社会就活不下去，而是觉得苏亦凡应该试着享受学生时代。
“以后多少钱都买不回来，你最好还是读个大学。”苏慎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倒是很认真，完全没有平时不怎么管苏亦凡的意思，“我觉得最美好的时光都在这几年了，想赚钱以后有的是时间。”
到了苏小轻那边态度就很简单：“你想怎样都好，不过是享受人生罢了。”
最后问题回到苏亦凡自己身上，他也算通过很多事看清楚自己的人，对韩芸的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当然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还需要更多的思考空间。学校是个好地方，让人容易花更多时间把问题想透彻。”
韩芸听到苏亦凡的回答有点感慨：“真好，我上学的时候如果有这种心思就好了。”
换成联系舒畅，那边的回答就特别简洁，甚至有些恭顺：“行，你定日子，我安排一下。”
该联系的人都联系完毕，苏亦凡走出办公室，发现邝蕾正在跟杨冰冰聊天。杨冰冰一只手按在键盘上跟人用qq打着字，脸倒是冲着邝蕾的。
见苏亦凡过来，邝蕾有点拘谨地站起来说：“苏同学你好……不好意思啊，我又来了。”
苏亦凡对邝蕾来到公司倒是不太意外，从昨天邝蕾的种种举动来看，这妹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对轻灵触动有天然的好感也是正常。
“我们应该集体欢迎一下。”苏亦凡笑着跟邝蕾打招呼，“你是最近唯一一个只是因为兴趣来访的客人。”
邝蕾笑了一下：“其他人呢？”
“合作的，采访的，还有……闹事的。”苏亦凡说，“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最近网上的新鲜事。”邝蕾看了一眼杨冰冰面前的屏幕，有点羡慕地说，“没想到最近网上不少热点新闻都是你们公司呢。”
苏亦凡摇头叹气：“负面新闻居多吧？”
“哪有，我看很多网友挺你们嘛。”邝蕾已经没了刚才的拘束，说话也欢快了不少，“这件事本来就是微水晶那边不对，你们多冤枉啊。”
苏亦凡心说自己其实也不冤枉了，光是内购破解这一块已经让微水晶想上吊，加上媒体互泼污水，吃亏的终究是陈泽那边。加上现在因为有了进一步的证据链，陈泽主动过来求和，这种局面已经是彻底倒向了轻灵触动这边。
见苏亦凡好像不愿意多说这件事，邝蕾也很知趣地没有继续提下去，而是问道：“你们公司要招人？”
苏亦凡看一眼杨冰冰，杨冰冰就解释一下：“刚才我跟程水馨商量了几句。”
“是啊，过几天，在中景国际招，要先打广告。”苏亦凡其实现在也挺着急，时间是真不够用了。
邝蕾有点高兴：“那我可以去参加吗？”
苏亦凡没敢直接答应：“你好像没毕业吧？”
“可以中途休学嘛。”邝蕾满脸欢喜地说，“反正我现在读的专业也不喜欢，办转院又麻烦，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想试试。”
苏亦凡见邝蕾好像是认真的，只能直接地说：“原则上我不同意休学来参加工作面试，不过既然你想，我们也不拦着。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可以吗？”
邝蕾点点头：“当然，我会加油的。”
杨冰冰在旁边正跟屏幕上的联系人打很多字说游戏设计上的问题，过了一会才转头过来说：“邝蕾姐真的要来参加应聘？”
邝蕾笑道：“你们这算是优质企业啊，我很有兴趣。”
苏亦凡倒是知道现在大学生就业问题确实很大，邝蕾这种既非超级名校又不是热门专业的想要找份合适的工作实在太难了，轻灵触动对她来说还真的是个比较合适的去处。
忙忙碌碌一上午，总算是确定了公开招聘的事，苏亦凡正打算喊大家出去吃饭，孟士毅和王健滔一起过来找苏亦凡了。
“陈泽没彻底服软，我估计他是在拖延时间。”孟士毅见到苏亦凡张口就说道，“星软投资的人估计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苏亦凡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陈泽投资的项目还有什么？”
“有个电子商务网站还不错，其余的多数都在亏损。”孟士毅低头看一眼文件说，“哦，还有一个搜索学术资料的搜索引擎也挺赚钱。”
苏亦凡看向王健滔：“那我们有没有可能也做一个类似这样的搜索引擎？直接套用他们的数据，就像微水晶抄袭咱们那样。”
王健滔稍微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两天。”
“那就做吧。”苏亦凡说，“给谈判添点筹码。”
既然微水晶能抄袭苏亦凡，苏亦凡当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回敬对方，王健滔心领神会。
孟士毅深深地看了苏亦凡一眼，心中对这个少年的畏惧又多了几分。换成以前在原公司的时候，这种招数他想都不敢想，生怕惹出什么麻烦。现在看苏亦凡如此痛快地做出决定，这个少年实在是比自己之前的老板强太多了。
“星软投资的人怎么办？”王健滔问苏亦凡，自从知道钱小亮是被这家公司的人策反之后，王健滔表现得略有点不安。
星软投资在行业内也算是大鳄级别的了，千万级别的投资都是小项目。这几年投资一个综合论坛模式的网站有差不多一亿美元，成为一段佳话。后来那家网站在星软投资的运作下成功ipo，共募集到超过十二亿美元。整个网站的市值一下子上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被认为是最成功的投资之一。
轻灵触动被星软投资看上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苏亦凡却是不管这些：“钱小亮单方面泄密的证据链已经够了，星软投资那边如果放弃他就等于是向所有人表示，他们没办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先追责，其他的不用去想。”
王健滔仔细想想，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法还真的是比较直接有效。至少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星软投资很有可能先暂停一下。
暂停骚扰，对于轻灵触动来说就等于是争取了大量时间。
“一切以时间树的推广为主。”苏亦凡给两人定调，“程水馨最近还会继续完善时间树的功能，尽量让它平台化。”
王健滔明白苏亦凡的意思，如今时间树的增长速度很快，而且用户黏性很强。光是现在的数据表现已经足够苏亦凡继续为它投入更多资源了。
三个人又继续说了几句，把整体思路定下来之后就各自准备去吃饭，结果刚出办公室就听见有人猛地推开公司的玻璃门，跌跌撞撞跑进来。
苏亦凡稍微警惕了一下：“是谁？”
一直在公司门口守着的杰夫卡伸手就把那人抓住了，拽着到苏亦凡面前。苏亦凡仔细一看，不由得稍微吃惊了一下。
“钱小亮？！”
此时公司的人都没有散开，大家都准备收拾好东西去吃午餐，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在了失魂落魄的钱小亮身上。
今天的钱小亮穿了一件土得掉渣外套，头上戴着个老气横秋的帽子，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岁。
苏亦凡稍微皱眉，他没想到钱小亮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你来干什么？”
钱小亮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嘴里还有酒气，他盯着苏亦凡，眼神空洞地低声嘟囔道：“你想对付星软投资吗？我，我可以跟公司合作！”
苏亦凡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在星软投资身上讨不到任何便宜的心理准备了，现在听到钱小亮忽然这么对自己说，顿时觉得有点微妙。
虽然不太清楚钱小亮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苏亦凡凭直觉感觉得到，这厮打算跟星软投资翻脸是真的……
二百七十七章 招聘准备
苏亦凡实在是懒得理钱小亮，把他丢给孟士毅对付。
公司其他人看钱小亮的眼神都有些鄙夷，毕竟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大家明白这位曾经的一起工作的伙伴现在屁股已经歪了。钱小亮这么失魂落魄地回公司，估计是从星软投资那边没得到足够的好处。
只有钱小亮自己心里清楚，何止是没得到好处，简直是惨绝人寰！
这种事不能对别人说，钱小亮只能自己打落牙齿活血吞地咽下去了。不过孙盈的确也是低估了钱小亮的心思，他在接触孙盈的时候也留下了不少证据，这些证据加上钱小亮自己的证词，足以让孙盈和星软投资的关系没办法脱干净。
钱小亮居然会主动配合，大家也只能归结为苏亦凡运气好，孟士毅直接带着钱小亮去了自己办公室。程水馨倒是很好奇地看了钱小亮的背影一眼，低声问苏亦凡：“心如死灰哦？发生什么了？”
苏亦凡耸肩：“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程水馨点点头：“那好，招聘广告我现在让人打出去？”
“发吧，我们时间不多。”苏亦凡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升级平台？”
程水馨最近做的最多的事还是盯着时间树的上升数据不停看，虽然平时都能保持淡定，这种时候关系到自己的问题她依然是个小女孩。
“估计也就在开学前一两天吧。”程水馨笑，“这算是最后的疯狂了？”
“瞎说。”苏亦凡教育程水馨，“开学之后其实没那么忙的。”
高中最后一年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了，基本上只剩下学习学习和学习。程水馨随便想了一下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笑着摇摇头说：“我觉得我这一年要完。”
“怎么？”
“大概会逃课到老师都不想理我。”
苏亦凡心领神会地一笑，程水馨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他自己也做出了差不多的选择。
“你还是得想好怎么跟家里说。”苏亦凡想起更重要的事，“杨冰冰已经在帮你办签证了，其实挂在公司名下商务签也行。世界上最贵的午餐，一定要记得自拍几张嘟嘴剪刀手的。”
程水馨咯咯笑：“那我们在网上就真的红了。”
“其实我还是不太希望你们发那种露脸的照片。”苏亦凡这个建议倒是真心的，“现在这种情况下，低调一点比较好。”
“我也想过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其实比什么都重要。”程水馨有点感慨，“杨冰冰最近提心吊胆的，也是因为杨夫人在美国那边太强势了。如果让我选一种成功方式，我宁愿选那种全世界人都不认识我的方式。”
苏亦凡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现在的人都喜欢出风头，希望自己在镜头正中央。”
“小师妹怎么办？”程水馨最近倒是经常跟张瑶在一起，已经把张瑶当成自己妹妹看了，“她的路可能比我们更难一点。”
苏亦凡想起张瑶，叹了口气：“先走着看吧，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继续，不过现在这样能不断积累作品的机会对她来说也好。”
这一点上程水馨也给不出更好的建议，两人稍微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聊下去。
邝蕾在公司中午蹭了个饭，下午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准备来应聘的材料。程水馨去联系媒体登广告，尤其是本地媒体，基本上都是找韩芸和舒畅直接搞定。还有一些广告是针对临海市那边发出去的，拜托给了李正。相信因为最近省台播出的那个轻灵触动宣传片，不少人会心动。
“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来？”程水馨平时都自信满满的，一到这种时候就盲目地心虚，“我怕来的人不多，到时候丢你的人。”
“不用担心。”苏亦凡笑，“网络招聘不是也启动了吗？前阵子咱们闹这么大动静，没人动心才怪。”
程水馨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最近这些天的媒体大战，忽然心中有所明悟。
“这也算是自我炒作了？”
“是配合别人做自我炒作。”苏亦凡纠正道，“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与其被动反击，主动利用好现在的形势也挺重要不是吗？”
程水馨有点努力地压抑住了想冲过去亲苏亦凡一下的冲动，她觉得现在的苏亦凡比任何时候都帅。
轻灵触动打出广告之后，网络上的反应很强烈。几乎是瞬间就有无数份简历涌入公司信箱，程水馨不得不把收邮件的工作干脆丢给蔡绮，自己跟着王娟去看网上的一些讨论。
按说即使是业界大鳄如企鹅家招聘也不会引起如此巨大的震荡，但轻灵触动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出风头了。不仅是网络上口水仗打得乱七八糟，媒体上关于这家公司的各种报道也是精彩纷呈。现在这家低调的公司忽然要招聘团队，而且是针对新项目招聘团队，让很多有同类项目的公司不得不打起精神关注之。
游戏和社交应用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大家也不太相信这家在游戏领域已经大获成功的公司做社交平台能成功。目前的几十万注册用户被认为是游戏流行之下带来的副作用，对程水馨的平台构想整大部分人都持悲观态度。
轻灵触动算是半路杀出的黑马，而且姿态很强势，无论是游戏展上的表现还是与微水晶的硬撼都给人感觉咄咄逼人。对于这种公司，大家不介意唱衰一下，毕竟怎么想以后都会是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如此火爆的反应倒是让程水馨彻底放心了，她不用继续担心到时候几个人面对空荡荡中景国际会议厅的尴尬。
整个下午孟士毅都在跟钱小亮单独聊天，到差不多下午三点多才过来跟苏亦凡汇报。
苏亦凡正在给杨冰冰写游戏的一些细节文本，这活儿本来不应该他来做，但程水馨带着蔡绮整理应聘邮件，他又无事可做，索性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
孟士毅进来直接不客气地坐到苏亦凡对面，看着苏亦凡就开始先咧嘴笑。
苏亦凡放下手，盯着孟士毅觉得有点奇怪：“笑什么呢？这么猥琐。”
孟士毅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啊？哪有？我什么时候猥琐了？”
苏亦凡努力地想了一下，回答道：“一直。”
“…………”
打趣之后说正事，孟士毅有点难以置信地先开口：“钱小亮太特么合作了……我靠我不能说脏字，再特么也不说了……”
苏亦凡伸手阻止孟士毅继续贫下去：“行了行了，孟大哥我不是小姑娘，你不用这么使劲儿。”
孟士毅用力揉了揉自己笑得快变形的脸，这才开始真的正经说话：“钱小亮把所有细节都说了，然后还提供了我一部分他和那个妞儿的通话记录，还有录音。”
“还有录音？”苏亦凡也挺惊讶，“钱小亮一开始就防着孙盈呢？”
“也不能说是全防着，其实就是俩人心思都没那么正吧。”孟士毅正经了一下又开始捂嘴笑，“你猜最开始钱小亮想用孙盈的录音干嘛？”
苏亦凡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了答案，却没说出来。
“我说，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还有视频，加上照片，素材足够了。”孟士毅笑得不行，“结果现在这些都成证据了。”
“有说孙盈和星软投资之间的关系？”
“说了不止一次，而且如果寻找孙盈档案的话，他们没那么快删除干净，也有其他证据和证人可以寻找。”孟士毅说起钱小亮的举动，依然笑得想捶桌子，“我靠，谁说宅男就注定一事无成的？钱小亮这次立了大功啊，他要是不说，我都想不到一个跟姑娘视频聊天还能剪辑成撸管素材！”
苏亦凡也是哭笑不得：“咱们这算是因祸得福？”
“钱小亮肯定是跟那妞谈崩了，估计是被刺激了才回来找咱们的。”孟士毅分析说，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但我觉得这小子怎么好像有点我心已死的感觉呢？”
苏亦凡点头：“我也觉得……是比拒绝更可怕的事吧？”
孟士毅大胆假设：“染上hiv了？”
说完自己都浑身一哆嗦。
“孙盈看上去不像那种人啊。”苏亦凡表现得比孟士毅冷静多了，“钱小亮眼界挺高的，估计一般女的也看不上，而且这么因爱生恨的情绪，应该是冲着孙盈吧？”
“那孙盈到底对他干了什么？”孟士毅现在变得无比八卦，“要不我去再问问他？”
“想说刚才就说给你听了。”苏亦凡笑了笑，“无论如何，这对咱们是好事，你想办法跟进吧，要求提得稍微过分一点没关系。”
孟士毅在这方面当然是靠谱的：“我懂，我打算让星软投资登报致歉一个星期，网站也要挂。”
苏亦凡觉得这主意不错，表示赞同：“行，那钱小亮就交给你了，他的责任也不能放过，反正最后星软会给他买单。”
孟士毅明白苏亦凡的意思，既然星软投资遮不住这次丑，那就一定不会不管钱小亮。公司对钱小亮无论有多严厉的索赔措施，星软那边都会照单全收。因为一旦他们真的不管钱小亮，以后也就不用再找人合作了。
所以这一次轻灵触动出手一定会狠，不狠都对不起钱小亮这培养出来的人才。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今非昔比
孟士毅在苏亦凡这里耍够了贱，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恐吓钱小亮。不过按孟士毅的说法，就以钱小亮现在这个状态，自己不用恐吓估计也能把所有料都给抖出来。
“现在这情况，只要咱们这边证据链齐备，星软那边就是砧板上的肉，随便咱们划拉。”孟士毅对能让业界大鳄吃瘪感到极其兴奋，显示出了他与年龄不符的蹦跶劲儿，“真是仔细想想就兴奋极了！”
苏亦凡对孟士毅的兴奋表示理解，像孟士毅这种当乙方惯了的主儿虽然看上去风光，受的憋屈能写上十本八本职场备忘录。如今终于扬眉吐气，表现得变态一点也属正常。
一直到当天下班为止，苏亦凡案头多了至少两个巨大的文件夹，内含多份下午直接发送到公司邮箱的个人简历。程水馨和蔡绮已经经过一轮筛选，把她们认为合适的人选都放在苏亦凡面前让他定夺。这种一般公司老板都应该享受的待遇搞得苏亦凡挺不好意思，他总觉得这应该是程水馨自己决定的事，他就是个帮忙出主意的。
因为钱小亮这条线断了，加上王娟的疯狂工作，时间树平台上的非法信息几乎再也不见踪影。苏亦凡知道这意味着星软投资基本上在这方面放弃了下一步行动，也就没多想。结果到下班的时候苏亦凡本打算喊杨冰冰一起回家，却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来自杨宗元，这厮居然又来了滨海，而且已经到了滨海有一会了，说是要找苏亦凡共进晚餐。
理论上来说杨宗元是苏亦凡相当大的一个客户，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苏亦凡也不太明白既然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的杨宗元怎么还会有心情来找自己吃饭，而且就算真的找人吃饭他也应该去找程水馨才对……
反正不管因为什么，也无论目的如何，苏亦凡答应了杨宗元的请求。
倒是杨冰冰一听说杨宗元要找苏亦凡见面，立刻表示自己不愿意出现。
“我就不去了，不如你先送我去找轻姐，我陪轻姐吃个晚饭，然后你再来接我。”
杨冰冰不想见杨宗元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苏亦凡觉得让两人见面也的确尴尬，于是联络苏小轻请求她收留杨冰冰。
苏小轻对杨夫人的态度一般，倒是很欣赏杨冰冰，满口答应下来。
决定完这件事之后，苏亦凡在公司只等了不过几分钟，苏小轻已经开车过来接杨冰冰了。
苏小轻今天开着她那辆宝马，拉着杨冰冰扬长而去，只给苏亦凡留下一句“晚上等我电话接人”的口信。
自嘲地笑着收拾好东西，苏亦凡发现蔡绮正在认真地继续审阅个人简历。此时公司的办公大厅灯已经熄了，蔡绮一个人站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低头一份份看着那些简历，侧影依然让人难以忽略她的胸脯分量，但认真的表情居然让人一眼看上去很容易心生好感。
“怎么还不走？”苏亦凡刚才在办公室里跟苏小轻说了两句闲话，还真没发现蔡绮。蔡绮每次见苏小轻都尽量躲得远远的。
“简历太多，今天多看一些。”蔡绮对苏亦凡的问题肯定是有问必答，“再说，我回去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
滨海市对蔡绮来说终究是个路过的小城市罢了，她当然不会对这里产生归属感。尤其是蔡绮还在这座城市搞风搞雨，能安心留在这里不每天被惊恐折磨已经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苏亦凡被蔡绮的回答噎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说：“你可以在这里交几个朋友，或者我放你回去。”
蔡绮指了指自己现在看上去毫无瑕疵的脸反问道：“你觉得我敢回去？”
这次苏亦凡不说话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其实甚至不在苏小轻身上，而是蔡绮的姐姐蔡琰要求不能让她恢复容貌。为了自己这张脸，蔡绮必须在苏亦凡这里忍辱负重。
说起这个话题，蔡绮好像比平时有精神一点：“是不是你说话我姐都听？你说，你让她原谅我怎么样？”
苏亦凡摇头：“我觉得不怎么样，这件事决定权在她手里，我不能左右她。”
蔡绮无奈，苏亦凡这种死心眼的性格她完全没辙，只能努力瞪了苏亦凡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简历。
苏亦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简历，发现还有至少一尺厚的文件没看完，只能伸手去帮蔡绮拿：“别一个人看了，分给我一部分吧。”
蔡绮刚要拒绝，苏亦凡那边又有电话打过来，两人的交谈暂时被打断。
这次是个不认识的号码，苏亦凡皱眉接听，立刻听见一个今天才开始熟悉的声音有点起腻地问道：“苏同学，晚上有没有空？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没空。”苏亦凡回答得那叫一个痛快，“我晚上约了我秘书蔡绮陪客户吃饭。”
蔡绮略惊恐地抬头看了苏亦凡一眼，却是没吭声。
电话那边的孙盈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快要自己捏青了，还是只能强忍着愤恨地说道：“苏同学不要这样冷淡嘛，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很多可以聊的内容……”
苏亦凡也有点佩服孙盈了，白天才吃了那么强烈的一记闭门羹，现在居然还好意思主动邀约自己，而且带着强烈的性暗示。由此可见孙盈昨天对钱小亮表现出的强势和自尊也都是表演型人格的一部分，她的真实内心其实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但是我真的很忙。”苏亦凡认真地回答道，“总不能为了见你不见客户吧？”
“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孙盈真是打蛇随棍上一点都不含糊，“如果只是见客户的话，我的经验应该比你秘书更丰富。”
苏亦凡忍不住看了一眼蔡绮，胸前雄伟的景象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个差点在滨海市闹出人命的超狠小姑娘。
说实在的，苏亦凡真不认为孙盈的人生经验会比蔡绮多……
“被你打败了，那我们一会在步行街见吧。”
得到苏亦凡的肯定答复，孙盈对自己的姿色更加自信了，她觉得既然苏亦凡这次没拒绝自己，那么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出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如果苏亦凡真的不愿意放过自己，自己最多再朝苏亦凡多牺牲点东西好了，而且苏亦凡看上去比钱小亮强得多，至少长相上也要胜出几个级数来。
“晚上别自己吃了，跟我走吧。”苏亦凡挂断电话对蔡绮苦笑，“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蔡绮有心拒绝，又觉得自己对苏亦凡完全张不开这个嘴，只能默默点头。
两个人下楼取车，又是小高尔夫后面跟着一辆保时捷的场面，周围的人对这个倒是已经见怪不怪，知道这是附近的一大特色。
在步行街外面的地方停好车，苏亦凡找到了杨宗元已经订好的店，然后给孙盈发了条短信告知她地址。
杨宗元还在路上，做为一个外地人，他在晚高峰的滨海必然走得不是那么畅通。相比之下孙盈就迅速多了，苏亦凡带着蔡绮还没坐好多久，孙盈已经一脸匆忙模样赶到了。
早上的时候苏亦凡都懒得看一眼孙盈穿什么，现在随便打量一下，发现这女人应该是专门换了一套衣服。淡绿色铅笔裤，白色条纹上衣，脚上的高跟鞋都是那种尖头细高跟，整个人比起昨天晚上魅力几乎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蔡绮对孙盈这种程度的姿色倒是不屑一顾，她不用化妆一张素面已经很强大了，自然不屑孙盈的刻意打扮。
“客户没来吗？”孙盈一见面就跟苏亦凡像老熟人一样打招呼，绝口不提之前苏亦凡曾经无情地拒绝过她，“那我们可以一起等了，会不那么无聊。”
说完孙盈还很自然地挨着苏亦凡的位置坐下，与蔡绮两人形成左右手之势，仿佛在印证苏亦凡是个多么有魅力的人一样。
蔡绮对孙盈的举动也比较不满，不过她只是看了一眼孙盈，没发表意见。
孙盈想趁着这个机会找苏亦凡说两句话，看看能不能化解之前浓浓的敌意。可惜苏亦凡不给孙盈说话的机会，只是在仰头闭目养神。
就在孙盈等够了苏亦凡的无聊举动没多久之后，杨宗元终于是姗姗来迟了。
这一次杨宗元终于不是自己出行，身边跟了个胡茬子有点重的男人。
苏亦凡看到这个男人，眼皮一跳，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感觉就像之前曾经被艾伯特盯着，或是巨蟹座站在自己面前。苏亦凡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男人曾经是干什么的，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警惕。
“苏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杨宗元用那种abc特有的腔调朝苏亦凡晃了晃双手，看似想要拥抱一下，实际上两人谁也不打算去拥抱对方。
苏亦凡也觉得俩男的拥抱挺恶心，连虚晃都懒得：“杨大哥最近还好吧？”
这种程度的寒暄杨宗元也回应得轻松，当然他知道其实苏亦凡是问他最近过得惨不惨……
“还行，公司里千头万绪，我总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杨宗元绝口不提自己的烦心事，反倒是介绍了一下身边的男人，“这是我助手高锟。”
苏亦凡的目光和高锟对了一下，有点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杨宗元带着这么个人出来招摇一下，大概就是想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经不是那头躲在笼中的困兽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有小动作
杨宗元倒是很吃惊苏亦凡这次身边又坐了不同的姑娘，虽然两个姑娘的档次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有差距，苏亦凡身边随时坐着不同漂亮女孩又依然被杨冰冰执着跟随着的本领仍是让杨宗元衷心佩服。且不管苏亦凡在商业领域到底有多大的发展，光是能让这些女孩心平气和坐在她身边的本事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杨宗元当然不能理解苏亦凡为什么这么受女孩们的欢迎，就像他也无法理解赵玄为什么会选择那么一条充满荆棘而危险的路一样。
无论比起苏亦凡还是赵玄，杨宗元都算得上足够聪明，也足够平庸。
平庸的不是才能，而是勇气和想法。
相对于能够从平凡中迈出那一步的苏亦凡，杨宗元仍在畏惧很多东西，他的心思足够复杂，但伸出去的手还不够稳定有力。
蔡绮也在观察杨宗元，在上次生日宴见过之后，她知道这位就是杨家有很大影响力的新一代年轻才俊。可惜在蔡绮挑剔的眼光中看来，杨宗元所表现出的优秀实在是有限。
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手段又不够狠毒，态度又不够谦卑，心态又不够稳健……蔡绮很难想象杨宗元为什么会在杨家能够受到那么多瞩目，大概也就是因为他妈与杨夫人的关系比较好？
趁着杨宗元落座喊人点菜的机会，蔡绮偷偷对苏亦凡吐槽了一句：“就他，想娶杨冰冰？”
房间里很安静，杨宗元绝对听得见，他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下去。
苏亦凡瞪了蔡绮一眼，他知道蔡绮是故意的，在蔡绮的眼中，杨家自然是值得尊重的庞然大物，可杨宗元值不值得尊重就有待商榷了。
那边的孙盈还没想到杨冰冰是谁，只是看杨宗元这架势已经觉得有点隐隐不妙。苏亦凡都不怎么用心招待的客户看上去来头很大，虽然只是带了个助手孤身一人，从面相上看总觉得应该是有上亿美元身家的主儿。
这么年轻就充满自信，不用问背后肯定是个大家族了。孙盈听苏亦凡给自己介绍杨宗元，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最近听说的传闻。
在美国很有名而国内很多人不知道的那个杨家，最近似乎也要进军科技领域了……难道这位就是杨家现在的代表？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孙盈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就很快心中失笑。苏亦凡固然成就非凡，但要说这样就能引来杨家的青睐也太扯了。
可惜现实永远会在下一秒钟给人狠狠的嘴巴，就在孙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到十秒钟后，苏亦凡介绍了一下杨宗元现在的主要职位。
身为星软投资的项目负责人，孙盈要是不知道华之梦酒店与杨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真的可以去跳楼了。
既然杨宗元现在代替了赵玄成为华之梦的一把手，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最近家里的事的确是多了些，否则我早就来找你喝茶聊天了。”杨宗元对孙盈的兴趣一般，甚至都没怎么理不给自己面子的蔡绮，依然只是对着苏亦凡说话。上一次在生日宴上杨宗元已经注意过这个大胸脯的妞，稍一打听才知道是跟蔡家有微妙的关系。
杨宗元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天朝的地头上，蔡绮的确是有资格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
见杨宗元直言不讳自己家里的丢人事，苏亦凡也给杨宗元点面子：“杨冰冰这几天情绪有点差，先陪轻姐回去休息了，否则知道杨大哥来，她无论如何也会到场的。”
杨宗元洒脱地一笑：“没关系，上次我还得说抱歉呢，生日宴上出了那么多事。如果不是有苏小姐在，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苏亦凡在心里腹诽，上一次若非有苏小轻和自己联手防备，恐怕现在杨宗元已经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赵玄的计划，用杨冰冰去要挟杨夫人了吧？
虽然各有心思，两人的谈话倒是点到为止。苏亦凡不说破，杨宗元也不提家丑。孙盈在旁边听得云山雾罩，总有一种虽然不太明白但很厉害的感觉。
现在孙盈算是知道了苏亦凡为什么要带自己见这位客户，这分明是在展示肌肉。
杨家的人苏亦凡都这么平静面对了，她孙盈一个投资负责人而已，苏亦凡的确是不需要给任何好脸色出来。
“杨大哥可千万别这么说，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苏亦凡扯起tvb腔，不知道是真心安慰还是调侃，“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手里的事做好，我觉得杨大哥你现在就很稳。”
杨宗元自嘲地一笑：“杨夫人对我的怀疑也不轻，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咱们不说这个了，最近广告投放的跟踪效果不错，我很满意。来，为咱们的合作干杯。”
做为一名地地道道的香蕉人，杨宗元对酒文化的掌控明显欠火候，但谈话总算进行得比较顺利。杨宗元套了几句苏亦凡公司的近况，发现苏亦凡不太肯深说，干脆谈起自己最近在华尔街的一些见闻。虽然人在国内了，杨宗元在国外的公司依然正常运作，而且始终在与美国的证监部门玩些小游戏。
这也是为什么大卫会与杨宗元搭上线的原因之一，他最开始负责的部分与监控杨宗元公司有一定关系。
蔡绮对这种公务式的饭局相当厌恶，但陪着苏亦凡的话她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面容上一直挂着比较冷漠的表情，只有苏亦凡说话的时候表情才会稍微柔和一点。
这种让人觉得反差巨大的表现更让杨宗元心情略郁闷，他还是不太明白苏亦凡为什么有能力降服这些美女，想来想去也只能归结到苏小轻的帮忙上。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至少在表面上如此，杨宗元还带着更多的诚意前来，他希望苏亦凡能帮自己订制一款游戏。
“什么游戏？”
“类似明星造梦类的游戏。”杨宗元在吃完饭之后也没换地方，就在餐厅跟苏亦凡讨论起来，“我需要一个网页游戏，能随时玩的，不知道苏同学有兴趣吗？”
苏亦凡心知肚明这是杨宗元希望重新跟杨冰冰保持联系的方法，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公司现在人手不足，如果要做的话，周期可能会长一点。”
现在已经快要九月了，杨宗元低头算了一下时间：“圣诞节前上线有问题吗？”
苏亦凡若有所思地看着杨宗元，反问道：“杨大哥投资了什么电影？居然这么快。”
杨宗元也不意外苏亦凡能猜到自己的行动，呵呵一笑道：“没什么，一部爱情电影，现在国内这种电影票房表现都还可以。”
以杨宗元的投资眼光，投资的爱情电影估计也不会表现太弱。苏亦凡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完全不像中国人的青年，杨宗元的投资可能是回国就开始筹备了，一直到电影都拍摄一半了才说出来。
从这一点上来看，杨宗元还真不算事无所事事，他的动作很隐蔽，目光也很敏锐。
天朝电影市场这几年走高形势一片大好，杨宗元的选择算是正确，而且他以这种方式入场，更有利于展开自己的计划。
苏亦凡低头消化了一下杨宗元主动展示给自己的信息，认真地说道：“这样吧杨大哥，我先回去想一想，计算一下时间，三天内给你一个答复。”
杨宗元点头起身：“好，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大家在步行街上作别，分别走向两端。一直跟在旁边的孙盈这时候有千言万语想说，她很想去跟杨宗元沟通一下感情，又希望继续说服苏亦凡，一时间左右为难地站在路边。
最后犹豫了一会，孙盈还是朝着苏亦凡这边快步跟过去。
杨宗元带着高锟向前走了一段，一直走到越过麦当劳和一个书店的岔路口，这才回头看向苏亦凡消失的另一端。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高锟的话不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眼神也不锐利，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是个多可怕的人。偏偏刚才苏亦凡与高锟对视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苏亦凡的目光好像穿透了自己平时身上的那层壳。
对现在的老板，高锟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他沉默了一下，回答说：“不错。”
“不错？”杨宗元其实不太爱听这个回答，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哪里不错？”
“不容易动摇，应该见过血。”高锟的回答也简洁，“身手也很好，将来会很强。”
杨宗元听得心中一阵郁闷，但还是得故作大度地挥挥手，又问道：“身手有多好？能打得过你吗？”
高锟这次回答得很痛快。
“不能。”
杨宗元瞄了高锟一眼，他觉得这个人倒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类型，有理由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杨宗元对现在这个结果还挺满意的，“你猜苏亦凡会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高锟沉默了一下说：“会。”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杨宗元整个人忽然变得轻松了不少，“你一会去帮我取个包裹，就在旁边小区的邮局信箱里，我在车里等你。”
高锟点点头，拿着杨宗元给自己那把贴着箱子号码的钥匙直接去了。
第二百八十章 徒劳无功
一群人吃完饭的时间卡得刚刚好，步行街华灯初上，霓虹的光彩下连夜色降临都给人感觉不是那么强烈。高锟一个人走出步行街，背后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这种充满了热闹气息的空间对高锟来说再熟悉不过，他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学习如何在人群中藏匿自己。虽然到头来这些本领仅仅是在一个特定时期发挥了一下作用，高锟仍是能凭着近似于本能的感觉避开注意自己的目光，在人群中低调地前行。
热闹的步行街口两侧都是小吃店，各种风味的食物香气飘起来，有不健康的油炸味，也有卤味和炖菜的味道。这些浓郁的食物味道顺着风飘开，仿佛在强调着这是一个以吃和食物味道著称的民族。在这个民族的记忆中，吃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高锟走到拐角的位置，回头看了一眼杨宗元，瞥见他正走向停车场直行通道。确认杨宗元周围没有什么可以的情况后，高锟才转身朝着邮局快步走过去。
这是一家规模很可怜的小邮局，若非因为靠着步行街旁边的民宅小区恐怕早就被挪作商用。邮局建筑有点突兀地矗立在住宅小区门口，是一栋二层小楼。谢天谢地这么多年来城管没有认为它是违章建筑，否则这家邮局可能也已经不复存在。
邮局的正面当然是邮政大厅，看样子也就只能容纳三五个人。后面是信箱室，可以看见很多挂着锁头的号码箱子。因为晚上邮局已经下班，不仅正面的大门紧锁着，就连后面的信箱室也没有一丝灯光，像个幽暗的禁闭室。
高锟推门进去，随手打开微型手电筒，看到对应号码的牌子，用手中钥匙打开信箱。
在这个12号信箱里静静躺着一个包裹，长方形大约有一本32开小说大小，厚约十厘米。包裹里面明显套着塑料泡沫，让人无法通过简单的目测和触摸搞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拿到东西，高锟俐落地把锁头重新锁上，转身刚想推开信箱室的门，脚步立刻停住。
以这个已经下班的小邮局为圆心，高锟感觉到至少有三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个位置。
手放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高锟还是推门走出来。
小区周围没什么人，高锟一个人在信箱室的门口，周围是一片漆黑，黑到让人看不见他孤零零的影子。
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牙签，朝高锟咧嘴笑。
“老实了这么久，终于耐不住寂寞啦？”
高锟一皱眉，盯着那个男人，他当然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高锟不肯说话，又笑着说道：“东西留下，你走吧。能不能回美国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不在我们的地方闹事就行。”
高锟盯着这个像是刚吃饱了出来散步的中年男人，用动作回答了对方的要求。
在中年男人面前，高锟把包裹直接揽扔进了一个双肩包里，然后把这个早就在手里拎着的双肩包背上。
这个动作，等于是宣布了高锟现在的立场，也让中年男人的脸色终于没刚才那么惫懒。
“哟？还想动手？你可想清楚了，这是谁的地盘。”
高锟依旧没有出声，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大步走向那个中年男人。
热闹的夜晚，这个角落里的小邮局周围像是被施了沉默魔法一样，陷入一片寂静，几乎没有人关注。
短短的甩棍在漆黑中“刷”地一声伸长，形成长度不到一臂的武器，指向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盯着高锟的眼神终于有点认真了，吹了声口哨，背后左右埋伏好的两人也从小区围墙后面翻身而出。三人呈品字形围住高锟，谁也没往前去，保持了一定距离。
“真动手啊？”中年男人眼神虽然已经戒备，口气还是有点吊儿郎当，双手摊开，后退了一步稍微拉开自己与高锟之间的距离。
高锟盯着中年男人，目光陡然比之前更加凌厉，然后向前一步。
一步，迈出至少一米，高锟整个人都像被一股无形力量推着向前移动了一个身位一样，手中的甩棍笔直刺向中年男人。
所有的动作都在不到一秒钟内完成，黑色的人影在楼宇遮出的阴影里悄然无声，高锟手中的甩棍在瞬间抵达中年男子的胸口。
中年男子“咦”了一声，一只手毫不在乎地抓向甩棍，同时胸口向后一缩，胸膛竟然比高锟计算的位置向后瘪了几公分。
就是这几公分的误差，那只手抓住甩棍，纹丝不动，锁住高锟的动作。
高锟甩棍脱手，左拳直接打向中年男子。
武器不过是个幌子，高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武器，他不过是想杀出一条路逃走罢了，这一拳才真正带着无人能挡的气势压过去，直取中年男子腋下。
中年男子松开甩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身闪开这一拳，却发现高锟迎面第二拳也已经杀到。
速度快得像被人剪辑掉了所有多余动作，高锟整个人已经通过一刺一拳贴近中年男子，两人之前拉开的距离已荡然无存。
中年男子脸上终于现出凛然之色，他觉得自己之前哪怕没过于低估高锟，终究还是有些没看得起这个退役的老男人。
高锟的拳头打在中年男人手臂上，两人的身体都觉得一阵激荡，力量不可抑制地蔓延开，让两人的肌肉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一拳打下去，中年男人的手终于抬起来，沿着高锟的尚未收起的右臂向上一托。
高锟手臂一缩错开了少许力量，终于是没被男人的力量殃及腋下，手臂没有脱臼。
两人动手不过两三秒钟，另外围拢高锟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快步贴近。
这边高锟当然能感觉到有人逼近自己，但他连头都没回，手臂顺着中年男子的方向一甩，指尖就如同一条软鞭抽向对方下颌。
中年男子虽然身形略肥胖，这种时候倒是显得极其灵活，侧身后仰着避开这一下，双手又看似毫无章法地推向高锟胸口。
高锟一点都不敢小看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虽未与对方打过交道，仍是知道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也对他的能力有所了解。今天看到中年男人居然直接出面对付自己，高锟已经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至少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决定了这件事不会轻易了结。
中年男人的双手胖乎乎的还有点白，在黑黑的角落里显得有点刺眼，高锟却像避开有辐射的什么可怕东西一样，立刻收起手臂向后退了两步。
被这个中年男人推中胸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与此同时，后面两个年轻人已经杀至高锟身后，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正打算动手，那边中年男子已经开口说道：“行了，你们别丢人了，往后点站吧。”
两个年轻人神色之间有点不服气，但还是听话地收起架势，后退开一定距离。
“都消停这么多年了，为点钱值得吗？”中年男人双手下垂，整个人站姿给人感觉挺拔而充满精气神，看着高锟笑问道，“你看，如果你没有小动作，我怎么会来找你麻烦？”
高锟摇摇头，脚尖一挑，把地上的甩棍重新抓在手上，那意思是不想说话。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知道你不想说，不过咱们还是得聊聊……把东西给我看看吧，这事儿其实跟你没多大关系，我知道你就是个收钱跑腿的。”
高锟脸色不变，单手持甩棍，目光紧盯着中年男子，并未因为他的话有丝毫松懈。
中年男子与高锟对视了片刻，有点丧气地叹气道：“唉，算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死心眼，否则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德性。真动手我们三个未必是你对手，我现在以我的官方身份命令你，把东西放下。”
这一次高锟才真正踌躇了，他盯着中年男人的眼睛想了一下，把双肩包解下来。
中年男子点点头，他对继续冲突显然没兴趣，只要高锟肯配合，他当然乐得轻松。
就在高锟把双肩包解下来的同时，远处一道灯光打过来，照亮了这个黑暗的角落。
就像很多开车的司机都讨厌远光灯一样，站在黑暗中的人对强光的反应也各自不同。
两个年轻人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而无论高锟还是中年男人都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并真的紧闭双眼。
中年男人在这种时候还笑了一下：“你们两个啊……说是带你们来见识见识，也别太给我丢人了。用以前一本漫画上的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就刚才那一下，你们已经死了。”
从中年男人嘴里跑出著名漫画《北斗神拳》的台词总让人觉得有点搞笑，可在场的人没一个笑得出来，他们都知道中年男人说的是实情。
强光一扫，然后无论是什么攻击，只要够快，都能致人死地。
这种教训不需要有第二次，两个年轻人再看身体依然紧绷着的高锟，刚才那点不服气早已经烟消云散。
差距这种事，说不清楚，看一眼可能心里就明白了。
强光一闪而过，一辆明显是改装过的雷克萨斯开过来，杨宗元一脸轻松地坐在驾驶位上。
“郭局长，您对我的**这么好奇吗？”
看到杨宗元的一瞬间，郭怒顿时心知不妙，再看高锟，依然明悟了为什么刚才他的反抗不够激烈。
那个双肩包里的包裹肯定没什么重要线索，说不定就是瓶海蓝之谜面霜。
但郭怒也拿不准杨宗元是不是在唱空城计想玩瞒天过海，他盯着杨宗元看了几秒钟，依然下定决心道：“不好意思，照章办事，我们还是得检查一下。”
杨宗元洒脱地一摊手：“请吧。”
郭怒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次堵截多半是真的没什么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