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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老七     元首之怒txt下载     元首之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七四章 你把妈妈也一起买走好不好

    秦记面馆的后厨中,瘸腿的大黄狗正被中年汉子按在树桩制的砧板上不住呜咽着,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看着身前正哭喊撕扯着男人裤腿的女主人,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竟是淌出一滴泪来。

    “不要杀大黄!不要杀大黄啊!舅!求求你了!”小舞的眼泪跟珍珠似的吧啦吧啦的往下掉,可那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儿又怎么扭得过五大三粗的汉子。

    “滚一边去!”汉子一听这话就恼了,一抬脚将脚边的女孩甩了出去,怒吼道:“你还敢帮这个该死的畜生求情!你知不知道今天若是真让这畜生咬伤了那朱大贵人,我们全家都要抵命!要不是它,我又怎么会遭人毒打!幸亏老子命大,要不然还不被这畜生害死!”

    小舞又从地上爬起来,眼见就要他就要对着大黄的脖子下刀,再次扑到了汉子脚下,张开小嘴就咬了下去。

    “你还敢咬我!”汉子惨呼一声,就将脚下的小舞踹了出去,扬起脚来就要再踹,却是被一旁的年轻妇人抱住,用自己的背帮自己的女儿承受着痛楚。

    “表哥!别打了!看在丰往日照拂的份儿上,求你别打了!小舞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打她,就连我一起打死吧!”这个软弱的只知道哭泣的女人,也不知哪里鼓起的勇气,大声喊道。

    “反了天了这是!花轩菲!你还好意思提起你那个死鬼男人,他照拂个屁!以前看在他是秦塊老将军的养子上,还当上了军团师长,这才把你嫁过去,本以为有这种大人物照拂,不说鸡犬升天,也能图个富贵!可后来呢?师座每月多少军饷啊,都他妈没见到影子。你嫁过去都快五年了,还住那栋破烂尾楼,而老子呢,至今还在开这破面馆儿劳碌!

    还号称什么帝国之矛!黑石之星!都他妈是狗屁!人死了快两年了!抚恤金都没看到一个大子儿!还要供你们吃供你们喝!如今老子受伤了,连吃条狗补补身子你们都要死要活!都给老子滚开!再他娘的哭鼻子,把你们一起当瘦马给卖了!全他娘的是赔钱的玩意儿!”

    听着汉子宛若咆哮似的的一阵发泄,娘俩儿只知道抱着哭,那名叫花轩菲的少妇还想辩解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见这娘俩儿被吓住了。汉子也发泄够了,往日的憋屈终于舒畅了一些,本来还想在打几顿解气,想想若是打伤打残打破相会不值钱,还是悻悻的算了,再次扬起菜刀,准备将一身的怨气都撒在那条该死的畜生身上。

    “大黄...”小舞还想去救大黄,却是被母亲死死的抱住。娘俩儿的命已经够苦了,若是真因为一条狗把男人惹毛了。真把她们卖给那个朱富贵,那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若是先前那两个贵人把小舞领走就好了,花轩菲这么想着。

    她能够看的出来,那两位都是真正的贵人。还是贵人里难得的好人,而听邻居们的议论,那似乎是帝国的景莲王女,哪怕是在景莲府做个最下等的丫鬟也比在这里担心受苦好破天了...

    可惜。女儿终究没那个福气。

    也许,姐姐说的是对的,这个人不如马的世道。真的糟糕透了,两年前若是跟着她一起走就好了,就是可怜了小舞。

    然而就在汉子手起刀落时,面馆前庭紧闭的卷门却是突然传来一身惊天的巨响,卷门竟是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漫天烟尘中,到处都是破烂翻飞的桌椅板凳和瓷碗筷子。

    屋外的阳光顺着破开的大洞照了进来,仿若驱散了店内的黑暗,而一个骑着白马的年轻公子正立于狼藉的面馆中央,在阳光的映照下,宛若天神下凡一般。

    “叔叔!!”原本骇的面色苍白的小舞在看到来人竟是去而复返的好人叔叔后,两只水润润的大眼睛顿时泛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叔叔还是放不下我的,小舞心中这么想着。

    花轩菲看到这个年轻的公子哥,原本晦暗绝望的眼中也是泛出了些许复杂的神采,既希望他能够带自己的女儿脱离苦海,又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离开自己,那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若是丰还在就好了,当年的他,也是这样骑着战马闯进了自己的生活里,闯进了自己的心里,风姿无双,俊逸无匹。

    只可惜,好人都不长命,而这,也是自己的命,也许,在小舞走后,自己也能了无牵挂的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而那汉子在看到石辰出现的刹那,则是直接呆住了,哪里还能想不到对方的目的,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当啷,菜刀直接滑落在地,在脚腕割破了一道口子都没能及时发觉,只是面色惨白着,身子如同筛糠似的不住颤抖。

    石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中年汉子一眼,连做恶人欺负欺负对方的**都没了,就跟正打算一拳打过去,结果发现蛮牛变成了软趴趴的磕头虫,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于是在汉子惊惧的目光中,石辰对小舞伸出手,“愿不愿意跟叔叔走?”

    小舞听着这句盼星星盼月亮的话,破涕为笑,在母亲鼓励的眼神中,直接扑进了石辰温暖的怀抱里,小脸贴着不住传来强劲心跳的胸膛上,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道:“小舞愿意。”

    石辰笑着为她拂去了眼角的泪痕,“那我们走吧,叔叔带你去吃炸鸡腿。”

    听到这句话,那中年汉子如释重负,还好,对方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反正本来就是对方买下的瘦马,就是有些可惜了,应该晚点动手的,否则还可以卖一次,都怪那只该死的畜生!

    然而就在这时,小舞却是扯了扯石辰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目露哀伤和不舍的母亲,想到自己走后她可能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鼓起勇气,仰着小脑袋哀求道:“叔叔,小舞不要炸鸡腿,你把妈妈也一起买走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三七五章 欺男霸女石公子

    听到这句话,石辰也是愕然不已,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而那中年汉子则是面色惨白下来,至于小舞的母亲则也是先呆了一阵子,然后有些焦急的怒斥道:“小舞!别乱说话!”

    她可是知道那些贵人的同情心都是极其有限的,这还大多是在目标有同情价值的情况下,她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充满信心,毕竟帝国上层贵族购买瘦马或是丫鬟的首要条件,便是的冰清玉洁。

    而她何德何能,已经过了做瘦马的最佳年龄,嫁过人,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这种过份的要求对于一些有心理洁癖的贵族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羞//辱,她不想为了自己,而让女儿在未来的主人心中落下一个恃宠而娇得寸进尺的坏印象。

    但即使她是这么认为的,心中却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丝向往。

    丈夫的故去让她们母女的生活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这近两年来,每日里过着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表哥酗酒好赌,一输了钱或是心情不好对她们母女便是臭骂毒打,这种残酷困苦的生活,消磨了她所有对生活的希望和向往,如果不是为了小舞,她恐怕早就自尽了。

    若是能被这位公子买走,哪怕是做一个最卑微的厨娘也是好的,只要每日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安稳的生活,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往日里对母亲言听计从的小舞这一刻却是置若罔闻,她近乎哭喊的对石辰祈求道:“舅说要把妈妈也给卖掉,可小舞不想让妈妈被卖给坏人!那些坏人会折磨妈妈,然后转卖到勾栏里去,妈妈会好可怜的!求求你了,叔叔!”

    花轩菲也是被女儿的话惊的心头一颤,这些话都无限趋近于现实,她过了做瘦马的最佳年龄。没有经过自小的调戏,瘦马必学的弹琴吹箫,长歌艳舞,吟诗写词,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她只会清唱一些经典的帝国歌谣,会些绘画。却无一精通,至于剩下那些羞人的,她更是一样不会。

    这样的她被卖掉后,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用最短的时间内调教一二,便送进勾栏里,赚取最低贱肮脏的肉金。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恐怕便是那种生活的最真实写照。而以哪些人的手段,届时很可能求死都难。

    一想到自己可能沦入这种结局。花轩菲的面色顿时便煞白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

    而一旁的汉子则是露出挣扎之色,他虽然如此说过,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卖掉自己的表妹,一来那会惹来街坊邻居的唾骂鄙夷,二来他对自己这个姿色诱人的表妹有些不可告人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有色心没色胆。不敢将想法付诸行动。

    但先前那位景莲王女的大手笔却是让他心神摇曳,若是那位贵人也愿意花十倍的价钱买下,也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情。

    石辰自然也知道勾栏是个什么地方。看着娇俏的小妇人那柔弱无助的神情,也有些不忍,但一转头看着那汉子闪躲猥琐的目光,哪里还不知道他的龌龊打算。

    既然苏耶雅颜已经支持自己拯救这个破碎的家庭,那么多带走一个也无妨,反正她景莲府邸也不差这一口饭。

    想到这里,他当即抚了抚小舞的脑袋,温和道:“叔叔也很想买下你妈妈,但叔叔没那么多钱啊。”

    小舞的目光当即黯淡下来,她小小年纪,心地单纯,加之对石辰的第一印象很好,没有认为石辰在骗他,只以为买下她妈妈真的要很多很多钱。毕竟一匹瘦马的价格,在她看来,已经是天价了,只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的确有些过分,但她真的不忍心舍下妈妈。

    花轩菲闻言也是一黯,心想,对方终究是不愿在自己这个赔钱货身上浪费多余的金钱和同情的。

    倒是那汉子暗道可惜之余,也松了口气,看着自家妹子那凹凸有致的背影,露出贪婪垂涎之色。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这位贵人就这样打算带着小舞离开时,石辰的目光却是重新落回了妇人的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道:“因为在我心中,如此爱护小舞又如此忠贞婉柔的女子,是无价的。”

    “啊?”被抱在怀里的小舞的有些茫然的看着石辰,明媚的大眼睛还满是水汪汪的,任谁看了都我见犹怜。

    花轩菲闻言同样心中一颤,不知为何这位陌生的公子会这么夸赞于自己,只觉得对方的目光有些火热,看的她心中迷乱,有些羞窘的垂下了螓首。

    而那汉子则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石辰顿了顿,看着小舞笑着道:“叔叔虽然买不起你妈妈,但叔叔能把她抢走啊。”

    小舞愣了愣,也是破涕为笑,用小脸不住蹭着石辰的老脸,呢喃道:“叔叔好坏!”

    “不错!叔叔今天就是要欺男霸女一回!”石辰仰天大笑一声,就在那汉子惊惧莫名的目光中,在花轩菲的慌乱无措下,一把将这可人的少妇如同肉猪一样扛在了肩头。

    就在石辰准备抢完人就走时,小舞却是有些焦急的在石辰耳畔喊道:“叔叔,还有大黄...你能不能也把它抢走?”

    “大黄?”石辰愣了愣,半响看到那条躺在砧板上不住呜咽的大黄狗,想起它先前英勇救主的一幕,当即赞道:“不错,是条忠诚的好狗,一起抢走!小舞,去把它抱来。”说着将小舞放在了地上。

    “叔叔最好啦!”小舞一下地,看也不看面色如土大舅,就朝内里窜了过去,有些吃力的将大黄狗抱起来。

    大黄狗虽然后腿俱断,身受重伤,被主人抱起来后,却是欢快的摇着尾巴。

    石辰又将小舞重新抱起,正准备上马走人时,那边一直沉默惶恐的汉子却是不知怎的酝酿出了不多的勇气,一下扑到石辰脚下抱住了石辰的腿哭嚎道:“贵人!放小人一马吧!不要抢走我表妹,我是为了让她安分一些才这样吓唬她的!不要带走她...”

    因为紧张无措而将俏脸埋在石辰肩头的花轩菲听到汉子的话,却是有些犹疑起来。

    但石辰哪里会给这个人渣机会,转头厌恶的看了地上跟磕头虫似的家伙,跟先前那汉子踹黄狗似的,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接连撞翻了好几座桌椅板凳,吐出一口郁血。

    而石辰踹完这一脚后,便扛着美妇,抱着小舞,翻身上马。

    落座之后,小舞抱着大黄,她母亲抱着小舞,而石辰则环搂着柔若无骨的美妇,牵起缰绳一扬,便将这座面馆里的所有美好的东西一起打包带走了,没花一个大子儿,真真欺男霸女的典范。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秦记面馆还未散去的街坊邻居又重新围拢古来,就看到那位去而复返的贵公子,竟是将秦家母女一起给抢了去,当真是惊愕莫名。

    如果往日里看到这种纨绔公子欺男霸女的行径,虽然敢怒不敢言,却也一定暗地诅咒,然而看着狼狈追出在门口以头抢地嚎哭不已的中年汉子,听着那明眸皓齿的小女孩如银铃般的笑声,竟是暗暗叫了一声好。

    今天这件事情的始终大伙儿都看在眼里,那位公子原本只是不忍小舞被卖做瘦马才出手相助,奈何那个花家汉子实在不是个东西,那位公子才出手小小惩戒一番,有这么一位心地善良的贵公子照拂,想必那秦氏母女,也是能过上些好日子吧。

    人群中甚至有不少美妇看着在石辰怀中艳若红霞的花轩菲,芳心艳羡不已,恨不能取而代之。

    看着竟是将秦氏母女一起打包带走的石辰,苏耶雅颜也是无语半响,待石辰行近之后,才纳罕道:“行啊你,连孩子他妈都不放过,还说我们帝国人野蛮,我看你们联邦人才是披着人皮的真禽兽!”

    志得意满的石辰听到这句评价,顿时跟吃了蟑螂似的,恶狠狠的看了王女一眼,怪笑着道:“不错,我石辰就是个禽兽,等回去叫你见见什么才叫真正的禽兽。”

    苏耶雅颜面色酡红的轻啐一口,“德行!”

    仿佛害怕石辰真会禽兽似的,赶紧转移话题道:“这条黄狗的伤势有些重,恐怕撑不了太久。”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满心幸福的小舞面色突然煞白,紧紧搂着大黄狗,轻泣道:“我不要大黄死。”

    苏耶雅颜闻言也是莞尔一笑,只觉得这匹小瘦马娇俏的有些可爱,很值那个价钱,掐了掐她那嫩的出水儿的小脸,柔声安慰道:“放心,有姐姐在,不会让它死的。”

    说着拍了拍手,一直保持距离的侍卫统领的赶紧上前。

    “速带这只黄狗去太医馆,若掉了一根毛儿,本宫唯你是问!”王女冷声命令道。

    这名人高马大的侍卫统领听到这荒唐的命令也是满头冷汗,心道太医馆一向只给皇亲治病,什么一条狗也能享受这种待遇了...不过既然是王女殿下发话,别说是一条快死的黄狗,就算是一条死狗,他们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一条毛色不差丝毫的黄狗来。

    就让太医院的那些老东西头疼去吧!

    “喏!”抱着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护卫统领自满眼不舍的小舞手中接过大黄狗,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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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六章 故人遗孀

    就在欺男霸女的‘石公子走后不久,一个相貌与花轩菲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摸进了一片狼藉的秦记面馆,拎起死狗般的中年汉子,恶狠狠道:“说!你把轩菲小舞卖给谁了?”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汉子满脸见到鬼的骇然,“花轩卉!...你怎么跑回来了?”

    不由得他不怕,近两年前,秦家出现大变故后,他这位表妹就加入了白杨圣教,那可是叛国的罪行,若是被发现,那可是要兴株连之罪的!

    “我若不回来,怎么知道你这个狠心禽兽居然要卖掉轩菲小舞她们?”

    “没有啊!轩卉!你听我说,她们是被人抢走的!”汉子顿时宛若撞了天冤一般,哭嚎道。

    “谁?”名叫花轩卉的妖娆女子柳眉一蹙,寒声问道。

    “是是...景...景莲殿下的人。”

    “景莲王女?”花轩卉咀嚼着这个名字,目露凝重之色。扔下了面如土色的中年汉子,又悄然离去。

    ......

    接下来苏耶雅颜又带着石辰几人去了另外几个地方,在这个过程中,石辰一路观光着帝都的风土人情,时不时逗弄会儿精灵可爱的小舞,唯有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的花轩菲身体一直僵硬着,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灼热气息,面色酡红的欲要滴血。

    她的丈夫是一个性格古板自律的男人,自从十四岁那年嫁给对方后,她什么都不懂,二者也是相敬如宾的多,在怀上小舞没多久,男人便被帝国征召去了前线,这一去,便没能回来。

    而丈夫去世之后。她便一直守寡至今,而如今的她,才是女人最青春黄金的时段,哪里跟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密接触过。

    她在石辰的怀中如坐针毡,仿佛每一个路人都在用有色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这一刻,想起自己在被对方‘抢走’时没有任何的反抗,仿佛就是心甘情愿被抢走一样,她只觉得自己是世间最恬不知耻的女人...

    石辰可不知道怀中的女人心中怎么想的,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小舞身上。至于她的母亲,只是不忍小舞母女分离产生的附带品,他可没什么禽兽的想法。

    小舞年纪只比千琳大两岁,但因为千琳实在早熟的很,让两者看上去真的有些像,同样的黑发黑瞳,同样的明眸皓齿,同样的明晓是非,同样的精灵可爱。就像是一个可人的贴心小棉袄,温暖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每每逗弄着小舞银铃般欢笑时,便仿佛回到了首都星圈银香别墅的日子。

    只是小舞终究代替不了千琳的位置。离家许久,每每想起离别时千琳恸哭的样子,石辰便揪心不已。

    他有些想千琳了...

    一旁的苏耶雅颜同样不知道石辰的心思早已经跨越了十万光年,飞到了遥远的星之彼岸。

    因为石辰和小舞中间隔着一个俏丽的美妇。而石辰逗弄小舞时,基本是贴着那美妇的侧脸,每次开口。都仿佛最亲密的情人之间咬着耳朵说情话似的。

    再看那美妇面色绯红,紧张到快要失神的模样,苏耶雅颜就暗骂一声骚蹄子,但心中又恨不能取而代之,有些幽怨的想着,自己和石辰相处时,对方都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温柔过,有的只有无情的粗暴和近乎羞辱的蹂躏。

    临近午时,他们一行人便在几十名便衣的御林侍卫的暗中保护下,走进了帝都的一家餐馆。

    餐馆大厅的正对门处,挂着帝国现任陛下苏耶牧岚一身戎装的巨幅画像,每个刚进入餐馆中的人,都会满脸严肃的行瞩目礼,即便是前天刚被那位陛下乱鞭了一顿的苏耶雅颜也不能免俗。

    帝国的人很多,贵人同样不少,失去了周边那些明晃晃的侍卫后,下了白马,他们就和普通贵人没什么两样,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一眼就认出那个身着中性毛呢大衣扎着单马尾的女人,便是帝国的景莲王女。

    但美丽的事物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刚走进这间餐馆,石辰明显便觉得内里的声音弱下了很多。不过终究没人认出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人便是帝国的第三王女,短暂的惊艳过后,该吃饭的吃饭,该谈话的谈话。

    餐馆原本便是很多人喜欢谈事的地方,石辰收回望向那幅画像的目光,耳中便传来各色的谈话声,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他的帝国语是在旅途现学的,新闻里的声音大多强腔正圆润,而帝都人讲话都带着一股子浓重后鼻音的京腔,让石辰听的有些吃力。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在帝都收到关于帝国的情报,不由得投入了不少好奇心和精力却分辨哪些谈话,这些谈话大多是家长里短的,比如哪家的女人偷了男人被浸猪沉了塘,又有哪位倒霉的仁兄去逛青//楼被自家悍妇捉了个正着闹的不可开交等等。

    但还是被耐心的石辰捕捉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便比如近日南山郡王将要缴兵投诚的消息,有人认为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其中必然有诈,更有位老学究列举了重重十三条可疑迹象,都被石辰记在了心里。

    而关于沧澜前线的战事,同样有人谈论,一谈到,前线的惨败,声音都压低了下去,满脸的仇痛,有认为皇帝昏聩的,一纸乱命折了帝国手中最精锐的部队,也有人认为战事的失败跟国内新兴的白杨教不无关系,认为攘外必先安内,挡下剿灭白杨教方是正理。

    他甚至听到有人在谈到当年帝国和联邦的第一次战争的是非问题,关于这个历史性的争执点,石辰很有兴趣听听帝国之民的看法,然而没等他细听,他就已经随着苏耶雅颜一路来到了二楼的雅间,那些声音也随着房门的关闭而被格挡在外。

    来到雅间之后,苏耶雅颜亲自点了菜单,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站在石辰身旁宛若小媳妇儿般的美妇,又看了一眼石辰怀中跟花猫似的小瘦马,眉头微蹙,让小二传唤来了一名女侍卫,吩咐她带两人下去沐浴一番,换身干净些的衣服再来就餐。

    于是餐厅内只剩下石辰二人,没过多久,菜上齐后,那名护卫统领敲门而入,单膝跪于苏耶雅颜面前,道:“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哦?报来听听。”王女眼帘微垂,轻抿了一口刚刚泡开的大红袍,轻哼道:“我倒要看看,哪个胆大包天之辈,胆敢如此设计欺凌遗孀。”

    “据属下查明,该女名为花轩菲,乃是帝国赴须岳先遣军第四机械师团秦丰师座的遗孀。”

    “什么?”

    听到秦丰这个名字,石辰二人同时变色,面面相觑了一眼,俱是能够看到对方的眼中的惊愕和不可置信。(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章 让他滚

    石辰对秦丰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印象深刻,这个号称帝国之矛,黑石之星的男人,毫无疑问是一位强大的王牌机师,也是一位优秀的军人将领。

    当初须岳星之战,帝国先遣军正是在这位第四机械师师长的战地指挥下,将联邦的鲁瑟区逼入绝境,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不得不精锐尽出,于玉门峡谷展开血腥残酷的决战,甚至一度让石辰和苏耶苍娜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当时若不是小初临时激活了苏伯里昂号最后的系统中枢,朝着玉门峡谷全力倾泻出了一次火力,恐怕须岳星之战,将以鲁瑟区的沦陷和联邦的全面战败而结束。

    但在众志成城之下,联邦最终还是侥幸取得了最后的惨胜,而玉门峡谷之战中,在石辰与苏耶苍娜靠着置之死地的勇气和魄力,才合力将这位秦丰师座杀死。

    因此秦丰虽然不是直接死于他的手上,却跟他也有莫大关系。

    石辰对秦丰之死,自然不会有任何诸如愧疚后悔这种情感,毕竟那里是世间最血腥残酷的战场上,两者更是敌对阵营,那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一点犹豫和仁慈,都会让自己甚至是战友付出难以承受的惨重代价。

    只是让石辰没想到的是,世间事却有这么巧合,因为秦丰的死,他遗孀后人的生活遭到的巨大的影响和改变,而更恰巧的是居然让那对可怜的母女落入了他这个‘仇人’手中,所以心里没有些异样和变扭,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石辰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微微有些失神时,就听到那名护卫统领继续禀告道:“据悉,秦丰师座在参军前,曾因被贵族迫害家破人亡,后被帝国上将秦塊老将军收为养子。并送入帝国机师学院进修。此人为人坚毅,生活作风俭朴,担任帝**官之后,便经常用自己的薪金帮助下属和战友,而在沧澜先前战争爆发后,因为军备吃紧的原因,响应帝国号召前往须岳星作战时,他将自己绝大部分私产都变卖,用于发放部队被拖延的军饷。”

    “但在须岳星玉门峡谷一战中,秦丰师座兵败身死。直接导致整个须岳星战役受阻,最终崩盘失败,致使秦塊老将军也因此身陨于须岳星,如今朝堂之上依旧有很多大臣和军官认为须岳星战败,秦丰当负首要之责,而因为这个原因,让其家属的抚恤金发放事宜上,一直以军饷吃紧而拖欠至今,其遗孀族内式微。加之屡受军部打压,是以才造成今日之惨剧。”

    砰!

    苏耶雅颜重重一掌拍在餐桌上,“军部那些尸位素餐的废物,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护卫统领眼见苏耶雅颜发怒。赶紧禁声,有些事情,他可以如实禀报,却不能对其妄加评论。影响自家主子的判断,这是作为一名忠诚下属的本分。

    而苏耶雅颜的愤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甚至。在听到这些禀报之后,她对死去的秦丰甚至生出些许歉疚起来。

    作为那一场先遣战争的参与者甚至是主使者之一的她来说,对那场战争可谓是印象深刻。

    虽然他们顺利击毁了苏伯里昂号,然而就在战局的一切都偏向帝国时,作为这场战争主帅的她,却是莫名其妙的被石辰和苏耶苍娜给俘虏了,更是将靠近玉门峡谷的耶华号给引爆了。

    若不是因为这样,那么秦丰率领的第四机械师团,也不会再秦塊老将军的命令下对他们进行追击,也不会有之后的玉门峡谷之战,而若不是因为耶华号的毁灭,也不会因为苏伯里昂的临死一击而直接兵败如山倒。

    帝国有句谚语:丢失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毫无疑问,她苏耶雅颜就是那颗倒霉而该千杀的钉子,如果说要给这场战争找一个失败的理由和负责人,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应该是她。

    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被苏耶苍娜扣留的那几个月,帝**部为了推卸责任,将这顶足以要人命的黑锅扣在了已经死去的秦丰头上。

    秦丰已死,自然无法再对这场战斗负责,但他留下的妻子和女儿,却成了最可怜的受牵连者。

    苏耶雅颜因为生气,原本宽阔的胸襟都为之起伏波荡,好半响才平息下来,深吸口气问道:“这次设计强买秦襄舞的幕后买主是谁?”

    “禀殿下,此人乃是南山郡王的嫡子,谚宁世子。”护卫统领躬身道。

    “苏耶谚宁?居然是他?有些意思。”王女露出冷笑,“南山会盟在即,他不安安分分的做他的世子,居然还有闲情来谋夺功臣之后?实在是无耻小人。”

    遥想到三年前,这位南山世子来帝都做质子时,居然还色胆包天的追求过她时,便满是恶心,和他父亲一样恶心。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女侍来报,“殿下,帝都守备司副司长邱才捷求见?”

    石辰听到这个名字还没什么反应,毕竟他没听说过,倒是苏耶雅颜闻言面色一变,冷声道:“不见!让他滚!”

    “是!殿下!”那名女侍在第一时间便领会了这位主子的心情,赶紧领命离去。

    就连那名护卫统领,也是面露尴尬,趁机一起离开。

    苏耶雅颜看了一眼面露茫然的石辰,面庞浮出一抹绯红。

    那天若不是那该死的奴才执意要求搜车,自己又怎么会遭到石辰那样的羞//辱,而自己的那羞人的声音一定被对方听到了,更是因此让她毫无廉耻的银妇之名传扬整个帝都,这让她险些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担心若是真召见了这个愚蠢的新属下,恐怕会抑制不住将对方活剐了的冲动。

    如若不是那个狗奴才坏事,那么她和石辰的再次相逢,定将是完美如童话似的,又怎会沦入今日这种窘迫的境地。

    而另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陛下将帝都守备司司长之职交给她,何尝不是存了试探的意思,若是她一任职便勤勉的大肆搜查帝都,岂不是反而显得她心虚?唯有反其道而行,才能显得自己‘光明磊落’。

    但就在这时,那名女侍去而复返,面露难色的对苏耶雅颜禀告道:“殿下,南山世子求见!”

    一缕阴郁在王女的眉间凝结,心想今天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不想见的人全扎堆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章 小舞你不能看这些

    苏耶雅颜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既然不喜南山世子的为人,自然毫不掩饰自己厌憎,挥了挥手,“让他滚!若是不识相,就叫邱才捷赶他走!”

    石辰有些愕然的看着霸气无双的王女殿下,有些犹疑道:“南山会盟在即,你怎么对待这位炙手可热的南山世子,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南山郡王真的因为我对他儿子的态度而在即将的会盟上做出什么改变,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但能够在叛乱郡王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自然不会是蠢货,所以,你无需为我担心。”

    苏耶雅颜的心情原本并不怎么愉悦,但见到石辰话语里对自己的关心,稍稍浮出些许暖意。

    石辰开始为她考虑,对于她来说,便是最好的兆头。

    然而,石辰的下一句,却是让她心头一紧,“此次会盟,对你们帝国来说很重要?”

    “不错,自母皇逝去之后,帝国便一度因为这些藩王的叛乱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所以,若是能够在陛下手中,能够与南山郡王达成和解,让南山星域重归帝国治下,对于此刻的帝国来说,是一个众望所为的好消息,它是帝国重归一统的征兆。”

    石辰的双眼微眯,问,“如果有人试图破坏这场会盟呢?”

    苏耶雅颜的瞳孔微缩,但接着夹菜那以垂眼帘的动作,将内心深处的那抹悸动遮掩的极好。

    而与此同时,思想也是剧烈挣扎起来,心想难道这便是石辰此来帝国的目的?她很想拽着对方的衣领,质问对方此来帝国究竟又什么目的。

    但她问不出口,也不敢去问。

    她很珍惜眼下的生活,不想去破坏它,但她在彻底改变石辰的思想和心意之前。却不得不面对石辰是联邦人的事实。

    而她是帝国的景莲王女,天生的立场和苏耶王室的血脉让她无法为了男女情感而背叛自己的国度。

    所以她不得不从自己美丽的梦中醒来,面对这个现实。

    石辰却是似乎看出了对方的顾虑,拍了拍她的肩,笑问道:“怎么,怕那个人会是我?”

    有时候,禁忌的话题若是被挑到了明处,反而会让人心安一些。

    此刻的王女便是这样,她有些幽怨的看了石辰一眼,点了点头。

    石辰有些粗鲁的咬了一口烤羊肉。忽然开口道:“不错,我是很想这么干,毕竟身为一个联邦人,怎么会乐意看到一个统一而强大的帝国。”

    顿了顿,将嘴里的羊肉吞下去后,又道:“不过,我虽然能打,但那种场合,仅靠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单枪匹马恐怕是干不来的。这种几率太小而死亡率太高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干。毕竟,我来到帝国,可不是为了送死的。我这个人虽然不怕死,却惜命,想必这一点,你应该看的出来。”

    石辰的一番肺腑之言让苏耶雅颜的心结解开了不少。不过却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沉默片刻,问道:“你是不是还是要走?”

    石辰同样沉默了下来。然后道:“我终究是联邦人。”

    苏耶雅颜喃喃道:“难道帝国人和联邦人就不能光明正大和平相安的在一起?”

    石辰握筷夹菜的右手微微一顿,道:“这种事情,从当初在宇宙中第一次相遇时,你们帝国人野蛮的用军刀和炮口对联邦发动了侵略战争时起,便再没有这种可能了。”

    “胡说!明明是你们联邦人拿我们当猴子,企图奴役我们!掠夺我们的财富!”苏耶雅颜冷漠回答道:“这个血淋淋的历史,明明是你们联邦人的贪婪造成的。”

    石辰看着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的王女,有些无奈的举起了双手,“我无意跟你争论这则历史的根源,在这一点上,我们两国的史学家的论述更有说服力,可他们对骂了几千年,也没吵出个结果来,所以我们就算为此争到海枯石烂,也改变不了如今两国的现状和我们之间的对立关系。”

    苏耶雅颜原本还想争论些什么,听到这些话,却是黯然下来,咬了咬唇,忽然恶狠狠道:“我才不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历史,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准你离开我!”

    石辰的筷子坠在餐盘上,有些无语的看着忽然恢复了苏耶氏风格,突然变得霸道蛮横的王女,低头说道:“咱们能不能不要谈这个令人扫兴的话题了。”

    “哼!反正你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还想逃出我的掌心不成。”

    苏耶雅颜暗暗这般想着,轻轻擦拭唇角,淡漠说道:“好说,不过你先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石辰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南山会盟之事,平静答道:“不只是我,恐怕还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那个结局。”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知道帝国里同样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不过,陛下的实力和魄力,都不是他们可以揣度的。”苏耶雅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凛冽,“若是他们企图挑战陛下的威严,只会死的很难看。”

    她这句话自然是意有所指,说着时淡淡瞟了石辰一眼,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石辰这个远道而来的‘联邦人’。

    石辰笑了笑,只好沉默。

    苏耶雅颜没有在意他的沉默,既然有些话匣子已经打开了,以她的习惯更喜欢追根问到底,“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此来帝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石辰眉头微挑,回答道:“找一个人。”

    “就为了找人?”苏耶雅颜有些吃味道,那个人明显不是她,这让她心头有些泛酸,不过却没有细问下去。

    而是换了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和苏耶苍娜究竟是如何在耶华号中找到我的?之后又是如何控制耶华号的中枢系统,让其自爆的?在我的认知里,你们联邦在电子战上。可从来没有在同等条件下胜过我们帝国的,但那一次,我却是吃了一个闷亏,至今铭记于怀,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石辰听到这位王女这个耿耿于怀的问题,脸上笑出了花儿,却就是不答。

    他并非是一个因为女人就脚软可以抛去底线的人,二者间虽然发生了最亲密无间的关系,但天生的敌对立场让他在某些方面必须选择闭嘴。

    因为他知道,苏耶雅颜也许真的很喜欢他。却绝对不是一个会为了男女知情就背离帝国和原则的女人。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人很像。

    若是要解释这个问题,那么必将牵扯出他身体内最大的秘密,这一点,哪怕是阿尔萨莉雅都不知情。

    而另一方面,若是要完成接下来的行程和计划,那么这张底牌便必须始终藏于暗处,若是被注定要阻拦自己的苏耶雅颜得知,并早做准备。到时候他岂不是真的成了笼中之鸟,以这位王女的要强习性,定然会千方百计的试图颠倒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

    所以,他只能闭口不言。

    苏耶雅颜仰起那张倾城倾国的俏脸。又看着石辰那张满是**笑容的面庞,那双满是愠怒的美眸渐渐眯起,恨恨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撬开你的嘴。”

    片刻后。石辰嚼着嘴里的羊肉不怀好意的睨了她一眼,道:“就因为你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回府我就会撬开你的嘴!”

    叮!那是餐刀斩断全羊。敲在瓷盘上的脆响,回想起那不堪的一夜,和对方那下作恶心的欺负人的手段,粉脸涨红的王女便对着石辰怒不可止的喝道:“你除了会欺负我,还会什么本事?”

    石辰闻言眨了眨眼睛,将嘴里的事物吞咽了下去,然后认真的打量着这头被摸了屁股骤然发飙的母老虎,笑着道:“你既然是这个帝国除了皇帝外最有本事的女人,我能够欺负你,自然便是最大的本事。”

    说着他忽然伸出手,捧住王女气鼓鼓的俏脸,然后用那布满油光的嘴,啃了上去。

    “唔!!”王女的双目顿时瞪圆,极力抗拒着,推嚷着,但伤势恢复的石辰,力量是何等的非人类,哪里是她能够推开的,加之檀唇被堵,所有抗议的话语自然也便无法说出口。

    无法反抗,眼眸里的怒火渐散,化作了迷离,被两汪春水所浸满,身体也像是被抽去了脊椎般酥软下来,心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就真的要被这个混蛋欺负一辈子不成?

    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正是刚刚去沐浴完换装归来的花轩菲母女,然而眼前发生的香艳一幕却是让母女二人同样瞪大了眼睛,一时都呆住了。

    “妈妈!叔叔他们在做什么啊?”小舞有些迷惘的问道。

    “小舞你不能看这些!”反应过来的花轩菲赶紧捂住女儿的眼睛,同时暗暗心慌。这种事情被她们这种卑微之人撞见了,下场可不会好...

    但小舞的声音终究还是惊醒来的沉浸其中的男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弹开来。

    石辰轻咳了两声,看着换装之后的小舞和她母亲,也是生出惊艳之感,尤其是小舞,打扮的跟个小公主一样。

    他先是沉默了一阵,压下心中那股因为孩子父亲缘故的异样,用餐纸抹了抹嘴,拍了拍自己腿,笑着和蔼道:“小舞,坐过来,让叔叔抱抱。”

    看着石辰那镇定自若完事抹嘴的模样,满脸通红的苏耶雅颜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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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三项抉择

    出乎花轩菲预料的是,这位王女殿下并没有迁怒于她的意思,恶狠狠的瞪了一阵那位抱着女儿的公子一眼,便平复了情绪,转身对她温和一笑,“这边坐,一起用餐吧。”

    苏耶雅颜的态度变化让花轩菲极为不适应,甚至有些惶恐,面色苍白的连连摆手,“不...不用!奴婢站着便好。”

    “秦夫人,你的丈夫秦丰是为帝国捐躯,所以你无需如此放低身段,坐吧,落得如此境地,是帝国欠你们的。”

    花轩菲骤然听到丈夫的消息,也是愣住了一会儿,在感受到这位殿下对亡夫的态度后,双眸顿时莹然起来,有些不自然的坐在石辰的身侧位置上,有些痴痴然看着苏耶雅颜问道:“丰不是兵败逃阵而死的,对不对?”

    苏耶雅颜有些不自然的看了身旁同样变得沉默严肃的石辰一眼,道:“他是身先士卒,力战而亡,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和敌人殊死搏杀,他是帝国的英雄,是值得敬重的烈士。”

    在听到这句话后,花轩菲一直极力保持的镇定终于崩溃了,抱着身畔懵懂的小舞恸哭起来,呜咽道:“小舞你听到没?爸爸不是逃兵!爸爸至死都是英雄...”

    自从秦丰死后,帝都内的流言便让这位年轻的母亲饱受蜚语的侵扰,甚至就连往日里和蔼甚至有些巴结的街坊邻里,都对她们另眼相看,说她们落魄到这种境地是罪有应得,是为前线败亡身死的官兵们赎罪。

    此刻蒙冤昭雪,自然是喜极而泣。

    由于秦丰常年在外征战,小舞自出生后便没有见过那位父亲几面,而秦丰死时,也才两岁多,是以对那位父亲印象并不深刻。但此刻被母亲悲痛的情绪所感染,也跟着哭了起来,还人小鬼大的拍着母亲的背,轻轻安抚道:“爸爸是英雄,妈妈不要哭了好不好。”

    看着这对陷入悲伤的母女,苏耶雅颜和石辰都有些不自然的对视一眼,不过都没有去打扰她们情绪的宣泄。

    好半响后,这位年轻的母亲才平复下激动的情绪,许是丈夫蒙冤昭雪,恢复了些许大妇的气度。泪眼垂眸的对着苏耶雅颜欠身道:“民女失态了,让殿下见笑了。”

    “没有的事情。”苏耶雅颜笑了笑,深吸了口气,然后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生活,本宫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花轩菲闻言目光却是黯淡下来,她并不是愚笨之人,也对这位景莲王女殿下略有耳闻,是须岳之战的前指挥使,战后结束几个月才被放归帝国。而那个时候。秦丰的罪名便已经被定下了,所以想要真正得到昭雪的待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那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和名誉。甚至会威胁到眼前这位王女殿下的名誉和利益。

    从这句话中便可以听出王女的安抚之意,不过花轩菲并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女子,而她知道,即使邀天之幸获得了大笔的抚恤金。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在失去丈夫的庇护下,她们母女就如狼群的中两只小白羊。任人盘剥,迟早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

    她的表哥一家都是刻薄寡恩之人,更是曾经几度打过她们母女的主意,也不是什么好的寄生之所。

    考虑到这些,她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抚着小舞的头发柔声道:“民女只希望有个容身之所,能够将小舞抚养长大,便已经很满足了。”

    “这么看来,你对自己如今的境况已经有些了解,因为秦丰的案子很棘手,所以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你们,甚至是盯着本宫,所以要为秦丰将军彻底翻案的话,并不是那么简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苏耶雅颜很满意这个女人的聪慧和自知之明,放下手中精美的象牙筷,郑重的看着对方道:“不如这样吧,本宫看你们孤儿寡母也没个去出,你便带着小舞住进景莲府,平日里以石公子贴身侍女的身份出入府邸,平日里照顾他最基本的生活起居便够了,而军部欠下的抚恤金,本宫会以私人的名义先行支付给你们,不过,得到这笔钱,你们短期内恐怕也是不能太张扬的,那是取祸之道。”

    花轩菲抬眼偷偷的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傻眼的石辰,咬了咬没有多少血色的下唇,低声道:“但凭殿下安排,民女感激不尽。”

    “这安排,不太好吧?而且我也不需要人来服侍?”一旁的石辰就有些不淡定了,虽然杀了秦丰他并没有什么歉疚感,但若是让他的遗孀来伺候自己这个‘仇人’,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苏耶雅颜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难道你还真打算把轩菲当作侍女来使唤不是?不过是借你的身份来遮掩一下我的真实意愿而已,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语气里没有刻意嘲弄,持着精美的象牙筷夹了送了块嫩虾肉入唇,缓缓咀嚼,然后威胁道:“若是哪天我有发现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石辰顿时撞了天冤,“我是那种人吗?”

    “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别以为你自己能好的到哪儿去。”

    苏耶雅颜刚说完,就恍然想起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担心对方又用某些无耻的手段对付自己的,一见对方的脸色变得难看,赶紧转移话题道:“这个小牛排不错,你尝尝。”

    “算你识相!”石辰黑着脸,拈起精巧的白瓷小盐罐,在牛排上轻轻播洒晶莹的颗粒。

    看着二人‘打情骂俏’的样子,一旁的花轩菲松了口气,知道不只是那位公子,她自己险些误会了殿下的意思。

    在帝国,贴身侍女的宗旨,便是满足主人的一切需求,甚至包括那方面的需要。

    虽然知道那位石公子是个‘好人’,但还是本能中的抗拒着什么,如果没有这种义务,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苏耶雅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考虑了半响还是问道:“下礼拜的南山会盟我要出席,届时你和我一起出行?”

    “我这身份合适吗?”石辰贬了贬眼睛,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

    他虽然从未把自己当作过什么所谓的男宠,但在帝国如今的认知里,他的身份便是如此,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已经被打上了‘景莲王女面首’的标签。

    南山会盟何等重要且正式的场合,堂堂一位王女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面首带过去,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听到这个问题,苏耶雅颜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恨恨道:“我的名誉早就已经被你败光了,这两天又这么‘张扬’,若是半途而废,岂不是会惹人怀疑。”

    餐桌上一片沉默,只有银制餐刀与瓷盘轻轻碰触,象牙筷夹起多汁鲜嫩牛脊肉,然后与舌齿接触的声音。

    石辰也懂了对方的意思,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只有持续做下去,才会将人们的怀疑降低到最低,有些时候,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他倒是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和鄙夷的目光,他需要考虑到的是更多的事情。

    毕竟呆在景莲王府,是巧合之下的被迫之举,他虽然挺喜欢这个娇憨妖艳的王女,但他却不能允许自己继续在这温柔乡中沉迷下去,他必须想出脱身之法。

    而毫无疑问,南山会盟之日,便是一个极佳的时间,届时苏耶雅颜不在王府,没了她的‘监视’和阻拦,自然容易许多。而对方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所以想要将自己时刻绑在身边,以防止自己溜之大吉。

    该怎么办?

    苏耶雅颜同样在等待石辰做出决定,给出答案。

    石辰对这件事情的表态,对她来说,很重要。

    石辰知道自己无论给出怎样的回答,都不会改变那个结果,他如今就像是被黏在一张充满蜂蜜蛛网上的公蜘蛛,身旁还有一只对自己充满‘爱意’的黑寡妇。

    若是自己甘于沉浸在这片温柔乡中,便可以拥美入怀,过上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但若是不甘就此永堕沉沦,始终望着远方的风景和天光,渴望行驶自己的初衷和回到家乡,那么以黑寡妇的习性,也不介意在交配得到自己的后代后,选择将孩子的父亲吃掉。

    这是一个人生岔道口上的抉择,关乎理念和信仰的抉择,一场自由与爱恋的抉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是追加的餐点到了。

    就见一名螓首微垂的女侍,推着一车正在碳烤的全羊车走了进来,对着二人微微欠身之后,拾起那柄银制餐刀,开始分割羊肉,然后为众人端上被烤的金黄的嫩肉。

    苏耶雅颜在等待石辰的回答。

    石辰正在考虑如何回答,心情烦躁中眯眼抬头,恰看到身前不远处正朝王女端肉的女侍,那双原本无奈地蹙作一团的墨眉,骤然间如刀般挑起。

    因为余光落处,他看到了一抹眼熟的曲线,顺着那傲人的曲线向上看去,却看到了一张与某人极为相似却颔首垂眸的俏脸。

    眼瞳锰然一缩,明亮忽至,眯眼提醒道:“还是先尝尝新鲜出炉的羊排吧。”

    “嗯?”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让苏耶雅颜很不满意,不过却是本能的朝着那名女侍望去,看到的却是一抹忽然而至的凌烈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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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破局契机

    石辰对苏耶雅颜的武力值很自信,这个仅比苏耶苍娜那个疯女人稍逊一筹王女,平日里对修身锻体并不怎么热衷,却似乎对武道或者说是打架有着远胜于常人的天赋,又或者可以说,拥有苏耶这个显赫姓氏的人,天生都比较强大,而毫无疑问,这位第三王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关心苏耶雅颜的安危,对方同样关心她的回答,他担心对方因为这种关心而忽视了临她近在咫尺的危险,他也能感受到那个陌生女侍丰腴美妙的身体内部隐而不发的卓越力量,是以,他不敢轻举妄动致使对方提前出手而伤到苏耶雅颜,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提醒她。

    刀光亮起前,坐于对面的花轩菲同样无意中抬起了头来,似有所觉的看了那名令她感觉有些熟悉的女侍,然而当她看到对方面容看到对方握着餐刀指节的刹那,她顿时呆住了,面色更是骤然惨白下来。

    如论如何,她也没能想到,已经近两年没看到更没有了联系的那个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为了她来到这种地方做这种危险甚至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因为太过震惊或是惶恐,手中的象牙筷从颤抖的指间跌落,想要站起声来,大声喊出对方的名字,告诉对方不要做这种傻事。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对方的动作也太快了,快到她的臀部才刚刚离开座位,指间的象牙筷才刚刚松动坠落,惊恐的神情还来不及自眸中浮现,她的双唇才刚刚开启,懵懂无知地在空气中扭动身躯,想要呼喊出的字句还在胸肺间酝酿,尚未变成气流经过声带。变成拨动如弦的呐喊。

    就在这宛若停止的冰冻时光片段中,苏耶雅颜的眼瞳忽然骤然明亮,她终于听出了石辰这句回答里的弦外之音,感觉到了一股危险正在逼近自己,随后眼角余光便看到了那记冰寒的刀光。

    她可以选择侧身避退,也可以选择朝着石辰这边倒去,祸水东引,但她两者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颔首开口,雪白整齐的两排牙齿咬住了那记正在撕裂空气原本将要架在她脖颈的餐刀。

    一阵骨骼与金属摩擦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锋利的餐刀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那名女侍眼见自己的挟持行动尽然遭到如此变故,面色也是瞬间剧变,眼见餐刀被咬合,没有丝毫犹豫的松开了刀柄,直接朝着王女的脖颈掐去,试图制住这个可怕的女人。

    但失去了先机之下,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是王女的对手,她只来得及抬起松开自己的右掌,就被一只柔软却充满不可思议力量的手掌握住。然后呆在目标侧后方的身体随着对方手臂的带动不可抑止的离地而起,一个翻身,朝着餐桌上砸去。

    谁也无法计算出,在这一瞬间。苏耶雅颜这接连两个简单的动作,需要怎样可怕的神经反应度,需要怎样的肝胆气魄,又需要怎样敏捷的可怕身手。

    女侍柔软丰腴的身体砸在盛满美食餐盘的檀木圆桌上。餐盘的脆响间,圆桌下沿的桌角当即碎裂爆开。

    轰的一声闷响,然后整个黑檀木雕琢而成的餐桌直接崩塌了下去。

    而那名女刺客的身体也在桌面砸倒在地面后。惨然弹起,想要借着这股力道鲤鱼翻身跳窗而逃时,却是被王女一脚踏在了刚刚积郁力量的腰腹上。

    那名女刺客受此重击,当即面色惨白,喷出一口鲜血,洒在王女红色的高跟鞋上。

    “殿下遇袭!护驾!!”

    一直在门外镇守的护卫们骤然听到包厢内里的声响,亡魂大冒,一边浑身颤抖的尖声叫喊,一边撞开了房门,四名护卫则本能本能一般把自己的身休挡在了苏耶雅颜的四周,以防止还有其他可能到来的突袭。

    而其余侍卫,则是满面怒火的手持枪械,对准了被制服在地的女刺客,只要王女一声令下,就会将这个险些让他们所有人丢掉性命的女人乱枪打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内,女刺客的突然行动、石辰的暗中提醒,王女的悍然反击,便已经结束于须臾之间。

    “不要!!!”直到这一刻,花轩菲的呐喊才自那失去血色的檀唇中喊出。

    不过这句原本是要对女刺客说的话语,却成了对王女的一种哀求。

    她几乎是用自己不住颤抖的声音在十多把手枪所指中,挡在了那名女刺客身前,抱住了王女她在其腹上的大腿,仰着满是泪水的对着王女和一旁蹙眉的石辰求情道:“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姐姐!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直趴在石辰怀中的小舞也是被这阵仗吓的哭出声来,挣扎的要下去,却是被石辰紧紧抱着怀中,只能不住呜咽道:“不要欺负妈妈!不要欺负她!”

    “殿下!如此宵小竟敢行刺殿下!定不能饶!”那名护卫统领也是抹了把头上的虚汗,义愤填膺道:“依在下看,应该交予在下严刑拷打,逼问出幕后主使者,然后以行刺之名判斩于西门菜市口,以儆效尤!”

    一边是求饶声,一边是属下的衷心提议,让苏耶雅颜陷入了两难之中。

    行刺不是小事情!任何对行刺之罪的宽恕,都是难以饶恕的纵容。

    而就在这时,石辰开口道:“我看此女子倒不像是来行刺的,不如先行盘问一番,再做打算。”

    已经泣不成声的花轩菲面带感激的看了石辰一眼,又无比哀求的看向面如寒霜的王女一眼,祈求她的宽恕。

    “呸!我就是来行刺!有种你就杀了我!”那身着女侍服的女人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恶狠狠的盯着王女,恨声道:“秦丰已经死了,花家也被祸害败落成那样了,可你们还不愿意放过我们!你们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侩子手!苍天迟早是要亡你们的黑荆王朝!”

    “大胆!”护卫统领脸色难看之极,怒喝之中就作势要一枪崩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

    石辰也是有些无奈的扶了扶有些疼的额头,心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自己找死他就真没办法了。

    然而出乎石辰预料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命丧当场,就见苏耶雅颜挥了挥手,命令道:“住手!你们都出去。”

    “可是!殿下!”护卫统领急声道,却是被王女凌厉的眼神所打断!

    “出去!”王女寒声道。

    “喏!”一众护卫这才咬牙离去。

    房间内顿时就只剩下他们几人。

    苏耶雅颜踩着女人的身子,蹲了下来,眯着眼睛寒声问道:“白杨教?”

    那个女人的瞳孔微缩,刚想要咬舌自尽,却是被眼疾手快的王女一把捏住了下巴,没看清楚手法,就听咔嚓一声,女人的下颚骨就被卸了下来。

    一旁的石辰听到这三个字,双眼同样微微眯起,看着这个女人,心中微动,觉得一个破局的契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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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一章 你脑子是有病吧

    无需再多问些什么,苏耶雅颜便已经从对方先前刹那间捕捉到的神情变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同时大致推断出对方的意图。

    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沉思,对花轩菲戚戚然的求饶声充耳不闻。

    正如石辰所说的那样,先前那把餐刀递来时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意,而花轩菲的那声‘姐姐’则更让她大致清楚了对方的意图。

    根据下属的情报,这个女人名叫花轩卉,两年前秦丰死后,这个女人便不知所踪,原来竟是加入了白杨教。

    许是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自己的妹妹和侄女儿被她这个蛮横霸道的王女抢走之后救人心切,这才动了挟持她做人质救人的想法。

    若仅仅是为了刺杀于自己,有百十种更好的办法,其中潜入燕来楼近身动手,无疑是最愚蠢的举措,而一旦真的成功,那么无论是花轩卉还是她的妹妹侄女,都要一同下地狱,这样的结果明显不符她的初衷。

    分析出这个答案之后,苏耶雅颜心中浮现出的杀意也淡去了不少,缓缓睁开双眼,道:“来人。”

    “属下在。”那名护卫统领去而复返。

    “把这个女人押回府中,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任何人进行任何方式的刑讯审问。”

    “是!殿下!”随着护卫统领的一声令下,便有两名护卫行出,将满是愤恨之色的花轩卉押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搅合,整个雅间内已然狼藉,哪里还有什么闲情吃饭,于是这位王女面色阴霾的带着石辰离开了燕来楼。

    而担惊受怕的花轩菲则抱着女儿,小心翼翼的跟在二人身后,想要继续开口求情,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回景莲王府的路上。石辰蹙着眉问道。

    “行刺之举,罪不可恕!”

    “可我们心里都明白,那个蠢女人并没有行刺你的打算。”

    “但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行刺!若是不拿出铁血手腕,于我威信有损。”

    石辰瞥了她一眼,道:“反正你的名誉都被损的差不多了,多损失些又如何?”

    苏耶雅颜被他这句没良心的话气的险些吐血,深吸口气,瞪了他一眼道:“这两者并不相同。”

    石辰愣了愣,随即会议的点了点头。人们可以说一个皇帝是暴君。但若是那名暴君紧紧是昏庸,却非无能的话,那么人们虽然不耻于他的行径,却依旧会保持最基本的敬畏,放在苏耶雅颜身上也是如此。

    “但你不会真打算处死那个女人吧?”石辰小心的试探道。这个女人关乎到他后续的行程计划,是以无论如何,石辰都不能坐视这个王女稀里糊涂的就把对方给咔嚓了。

    苏耶雅颜沉默了一阵,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石辰看了好半响,直到石辰被看的有些发毛时。这才用一种莫名的语气道:“刺杀我的人,必须得死。”

    石辰刚还想开口劝说些什么,却是突然一顿,从这句话品出了些许别的味道来。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刺杀王族的人,必须得死。

    但今日知道那个女人身份的人并不多,所以杀掉一个刺客给某些人看便好了,至于死的是谁。那并不是受关注的重点。

    而在帝国,什么都缺,唯独天牢里的死囚不缺。

    想到这里。石辰忽然沉默了下来,在权势面前,此间的生命,终究还是太脆弱了。

    回到景莲王府后,神情低落的花轩菲母女,便被苏耶雅颜安置了下来,位置在石辰那所随宫偏殿的厢房,依旧是担任石辰的起居侍女,并没有因为花轩卉的挟持事件而影响到什么。

    对此石辰倒是没什么意见,小舞并不知道自己的姨娘正在遭受牢狱之灾,只是被母亲的心情渲染的有些低落,被石辰用几块绿豆糕喂食逗弄了会儿后,便又恢复了天真的笑容。

    每每这个时候,花轩菲总会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的几天里,石辰看见苏耶雅颜的时间便少了很多,只知道她每天都会去一趟位于地下的私人监狱,且呆在里面的时间不短。显然她对白杨教的态度并不是那么的好,虽然她已经向石辰承诺过并不会杀掉对方,却也绝不会放过收集情报的好机会。

    而除此之外,她其实出门并不算多,似乎铁了心要跟那位陛下对着干,对自己身上守备司司长负责的事情充耳不闻,以至于这几天朝堂上弹劾她的走奏折宛若雪花一般飞向神圣皇帝的案牍。

    但值得人玩味儿的是,皇帝对这些弹劾的奏章来者不拒,却俱是留中不发,且从未给任何一份给予批复,如何暧昧的态度让那些弹劾的大臣们心中惴惴,久而久之,也便没人再去弹劾那位尸位素餐的王女,转而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明日的南山会盟上。

    南山会盟的意义无需多言,自前皇帝苏耶西斯驾崩之后,帝国的藩王之乱便已经动摇了国之根本,帝国将于一直处于分封割据的格局当中,虽然近两年来因为神圣皇帝的重新临政,让那些分封的藩王们收敛了不少,很多已经自主上缴一部分税收并派遣使者朝贡,但帝国分裂的本质却一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

    而若是能够正式将南山星域收归神圣皇帝的统治之下,那么对于帝国目前的格局来说,无疑是一场打破坚冰的阶段性胜利。

    南山会盟举行的地点便在秦京星的南山郡里,这是先皇赐予南山郡王于帝星的封地,但说到底,依旧还是处于帝国王权的治下,无论是太空巡航的舰队,还是地面的随行部队,都能够最大保障陛下的安全,无需去往遥远的南山星域,也不去守备森严的帝都万民殿。这是两者之间的妥协。

    朝堂上经过最后一轮意见的交换后,最终拟出了此次会盟的章程和随行人员的名单,其中第三王女苏耶雅颜不出意外的赫然在列。

    是以她在回到景莲王府后,便对石辰提前知会了一句,让他早作准备,明日随她一同前往南山郡赴会,而她则将自己关在了寝宫中,也不知在忙也些什么。

    这天夜里,石辰知道明日要一大早便要赶赴行程,在食用完花轩菲端上的晚餐后。抱着小舞给她讲了几个联邦的童话故事后,便早早就寝了。

    不得不说,秦记不愧是开面馆的,花轩菲熬的肉粥很有一手,据她说这是她家传的配方,内里加了枸杞、田七、熊胆粉等少量的药材,经过温火熬煮,服用后具有温肾养身安神之效,吃下后感觉浑身都暖暖的。石辰很快便进入了睡梦之中。

    石辰做了一个极其狗血却香//艳至极的美梦,梦里他似乎成了古代里的一个穷酸书生,上京赶考时偶然间从猎户手中救下了一只小白狐,将其放生时。那只小白狐还极有灵性的对他连连作揖,似是感谢。

    而就在他当夜宿于一间破庙时,那只白狐却是再次找到了他,更是化身为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少女。少女垂下的黑发间还杵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臀后更是一只尾巴欢快却羞涩的摆动着。

    “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还望公子怜惜。”说着便褪去了身上的那层曼妙纱衣,露出了她青涩却同样诱人之极的酮体。

    梦里的石辰懵懂中可是知道妖怪不能碰,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更是因为眼前这香艳的一幕浑身热血激荡,抑欲不能。

    小狐狸露出如银铃般的笑声,趴下了身子,四肢着地,如同一只真正的狐狸般,扭着妖娆的身体,倚入了石辰怀中,在石辰的唇上轻啄了一口,便俯下身去为石辰宽衣解带,对石辰露出一个魅惑之极的笑容,将耳畔一束垂落的发丝拢起,便将螓首埋下,伸出丁香般的小舌头百般施巧,手法却是青涩之极,几次都磕到牙,让石辰只觉得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似乎觉得已经将石辰的兴致调动的起来,狐女舔了舔润泽的唇瓣儿,便扶着石辰的肩头,微眯起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准备俯身坐下,却是遇到了阻碍,似乎那浅鄙的青涩幽谷根本无法容纳那头云上苍龙,努力了一番之下却是求入无门,快要哭了出来。

    “妈妈,疼...”这声音不复先前的顽媚诱惑,而是青涩童稚中带着痛苦。

    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落入石辰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再复看身前女子,哪里还有什么狐女,分明便是满脸痛苦委曲的小舞。

    石辰瞬间被骇的从这梦中惊醒过来,但那种令人**的感觉却依旧没有褪去,反而更加强烈起来,这惊起了石辰的警觉,强自睁开眼睛,顿时就看到了令他险些目眦欲裂的一幕。

    就见花轩菲不知何时进了他的房间,曼妙的身躯更是只着一袭单薄的亵衣,此刻她正满面痛苦自责的抱着同样不住抽泣的小舞,抵在他的腰腹之上,试图达成某些企图,而先前的叫疼声,正是小舞发出的。

    “花轩菲!你在做什么?”石辰喉咙嘶哑的低吼道。

    似乎没有预料到石辰会中途醒来,花轩菲整个人都呆住了,而小舞却是露出一丝惊喜与害怕交集的神色,脆生生道:“叔叔,可不可以劝妈妈不让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小舞真的好疼...”

    啪!

    怒发冲冠的石辰直接翻身坐起,一把将小舞从她母亲的手中抢下,重重一巴掌扇在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脸上,怒吼道:“你他么脑子是有病吧!你想救你姐姐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利用小舞!她才多大!你配做她的母亲吗?”

    女人当即倒伏在榻尾,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憔悴的俏脸,看不住她的神情,身体却是在不住因为抽泣而颤抖着,似乎也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难以原谅自己,连半句辩解都没有。

    “不要打妈妈!是...是小舞自愿的...小舞知道叔叔是好人,是小舞想做叔叔的小妾的。妈妈说只要小舞做了叔叔的小妾,姨娘就不会变成跟爸爸一样的小木牌牌...小舞也不想让姨娘变成小木牌牌。”一旁的小舞却是扑在了母亲身上,哭着哀求道。

    双眼布满血丝的石辰深吸几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怒火和激荡的心情,说真的,若不是小舞拦着,他真有打死这个蠢女人的冲动,有这么做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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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二章 帝王驾临

    听到小舞的话语,石辰也大致了解到了情况,怒火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哀,是整个帝国的悲哀,也是某些社会底层某些人的悲哀。

    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国度,很多人的财产乃至生命都被上位者一言而决。

    许是那天花轩菲从口中听到‘刺我者必须死’的言论,便断定了她的姐姐必死,自觉自己乃是一个嫁过人的寡妇,没有资本贿赂他,便愚蠢的将主意打到了稚气未脱的小舞身上,希望通过女儿笼络住他,让他这个王女前的红人美言几句,放她姐姐一条生路。

    也许,这是一无所有的女人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即使这个方法可能很残忍,却是唯一可以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活下来的方法。

    只是让石辰很恼火的是,难道他长得很像萝莉控吗?就仅仅凭着他因为千琳的原因对小舞的爱屋及乌,就将他对小舞的关爱当成那种另类变//态的兴趣?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复下心绪的石辰赶紧想到了什么,赶紧为小舞检查伤势,让他万幸的是,因为型号的极度不匹配,没能让她那个白痴母亲得逞,只是外部有些红肿和轻微擦伤,大半夜的也无法为这种羞于提起的事情让苏耶雅颜去找太医,只好先给抹上一些消肿药,然后贴上了一张创口贴。

    自始自终小舞脸色都红红的,任由石辰施为,直到疼痛变得轻微,伤口变得清凉下来,这才柔柔开口道:“叔叔,你别怪妈妈好不好?”

    “她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还替她说话?”石辰怒不可止道。若不是他及时醒来,天知道要造什么孽!

    “妈妈把很多事情都讲给小舞听了,小舞也是喜欢叔叔的。”小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石辰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近乎呻吟道:“你才多大,懂个屁的喜欢!”

    小舞咬了咬唇,眼泪跟珍珠似的不住滚落,委屈的不行。

    石辰的头更疼了,赶紧抱住不住啜泣的小女孩,敷衍道:“不哭不哭,叔叔也是喜欢小舞的。”

    “那让小舞嫁给叔叔好不好?”

    “你还太小了!”

    “那等小舞长大,叔叔就娶我好不好?”

    看着那双天真无邪却充满希冀的大眼睛,石辰实在不忍拒绝一个小姑娘童稚的愿景,也害怕她再次委屈的哭泣。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拉钩!”

    石辰满脸苦笑的伸出了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许变...”石辰口中答着,心中却是有些歉疚的想道。恐怕他注定得违背这个约定了,因为明天,他就要借机离开帝国耳目的视线,完成自己此次前来的使命。

    反正孩子还小,想必等她真正成长起来,便会觉得当初的这个约定,有多么的幼稚可笑。

    安抚好了小舞。石辰这才重新转过头,看向那个仍自哭泣颤抖的蠢女人,声音沙哑低沉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我真的会打死你!”

    花轩菲依旧无动于衷。啜泣的轻轻颤抖,似乎无法原谅自己。

    “好了。”石辰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你姐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扔下这句话,石辰便起身着衣,向房外走去。

    身后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声闷响中,却是衣衫半//裸的花轩菲趴伏在地上,仰着满脸泪痕的俏脸泣声道:“石公子恩义,小女子感激不尽!日后必报公子大恩...”

    “打住!”石辰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我只是帮小舞,也不敢让你报恩,敬谢不敏!”

    天知道这个蠢女人若是报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石辰没有理会那个女人,便带着一肚子火闯进了苏耶雅颜的寝宫里,看着满面狰狞的他,那些守夜的侍女骇的亡魂皆冒,哪敢拦这个煞星,只能赶紧冲进寝宫里将事情禀报王女殿下。

    这个时间点苏耶雅颜也同样早已就寝,莫名被吵醒,也有些起床气,略略宽衣之后,满面愠怒的便朝着门外迎去,想看看石辰那个家伙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随后他就见到了满眼血丝衣衫褴褛的石辰,不由暗暗吃惊的问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石辰一想起先前的遭遇,被压下的怒火再次涌了出来。

    在王女一声惊叫中,直接被石辰一把拦腰抱起,三五下撕成了小白羊一把扔到了软榻上,然后化身饿狼扑了上去,把被花轩菲那个该死女人撩拨起的火焰,全部发泄在了无辜惘然中的王女身上。

    石辰的直接粗暴让王女在吃痛中惊叫起来,“石辰!你脑子是有病吧!”

    但没过多久,她便连质问的力气都没了。

    一番激烈的疾风骤雨之后,苏耶雅颜瘫软在石辰怀中,恶狠狠的在石辰的胸前咬了一口,在石辰吹眉瞪眼时有有些幽怨的问道:“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石辰心道还真是吃错药了,但那番糗事他哪有脸提起,只好叹口气道:“把花轩卉放了吧,反正就是柔弱的小猫狗一只,你留着也没有什么效用。”

    苏耶雅颜挑了挑眉,迅速捕捉到了关键所在,“花轩菲那个蠢妇去找你求情了?”

    石辰丝毫不惊讶对方的聪明才智,苦笑的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她为此还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简直蠢到无法救药,我担心若是不放过她的姐姐,她迟早会做出更加疯狂白痴的事情。”

    苏耶雅颜撇了撇嘴,“不就是爬进你的被窝了吗?你怎么不趁机把他收了?依你的性格,不会放掉到嘴的肥肉才是。”

    石辰的苦笑更是无奈,他总不好讲小舞的事情说出来,只好黯然道:“她丈夫秦丰毕竟是间接死在我手中的,我还干不出那种银人妻女的事情。”

    这句话倒是让苏耶雅颜刮目相看,沉默了片刻。好半响才道:“好吧,明日我问过话,便放了她,只希望她不要再自寻死路就好。”

    “谢谢。”

    “死相,我们之间还需要见外话吗?”王女白了他一眼,又将自己的身子揉进他怀中更多一点,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道:“我们也歇息吧,明早的行程很重要。”

    “嗯。”石辰抱着怀中的美人,心中却是有些歉意的想到。也许。这是最后一夜的相聚了。

    次日清晨,苏耶雅颜果然履诺,在进入地牢后没过多久,一个看不清面目的死囚便被推出了景莲王府,当街斩首示众。

    至于花轩卉则被秘密放了出来,走前被安排和花轩菲母女见了一面,也从妹妹口中得知了事件的经过,顿时将那位知情不报的表哥给记恨上了,同时也暗叹自己的莽撞。被仇恨和亲情冲昏了头脑。

    而在得知自己竟是因为石辰而获救后,却并没有如同预料当中的那样千言万谢,反而用充满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石辰,似乎在质疑石辰救她的初衷和人品。

    从短短时间相处后。她就能够看出自己妹妹看向对方的目光似乎有些怪异,甚至是有些害怕。

    这一点不得不让石辰暗暗感慨,都是同一个娘胎生的,这性格察觉怎么就这么大呢。

    “石辰。”石辰笑着对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花轩卉有些犹疑的握住那只宽厚的手掌,然而就在两者交叠的瞬间,她却是察觉到了对方掌心递来的异物。心中微动,面上却是镇定如初,看不出丝毫异样,然后在握手之后不动神色的收了回来,握于掌心。

    对方的表现也不由让石辰暗赞,不愧是地下工作者,光是这份镇定和演技,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哪怕在一旁的王女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

    姐妹二人依依惜别之后,花轩卉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饶了她一命的景莲王女,便告辞而去。

    在离开景莲王府很远,再三确认没有人追踪自己后,花轩卉摊开了右手,石辰交到她手中的是一张纸条,小心的拆开,就见上面写着一段简短的话语:“我名石辰,有机密之事要面见白杨圣母,将于今日南山会盟之乱谋求脱身之策,还望向圣母引荐之,届时直接报我名即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花轩卉看着纸上的这句话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那双英挺的柳眉更是不展。

    不得不说,这张纸片给她带来的震撼极大,其中蕴含的信息量也着实不少。

    他要面见圣母大人?难道他不知道圣母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世人眼中过了吗?前段时间鱼鳞舰坠于帝都破阵乐大剧场,圣母大人至今都了无音讯,让她如何引荐?

    还有南山会盟会出乱子?他为什么如此笃定这点?还有他不是景莲王女的面首吗?为什么要寻求脱身之策,难道对方是教内埋藏于朝内的细作?可给人的感觉又不像,纸张上更是没有丝毫教内的秘语。

    最关键的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认为将他的名字上报之后,圣母大人便一定会见他?他与圣母大人难道有什么瓜葛?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让花轩卉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混乱之中,她实在有些分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也无法揣摩对方的意图。

    只能先行上报,再做别的决定了。

    放走了这个女人,石辰与苏耶雅颜也收拾好行装,至太极殿,与众位前往南山观礼的大臣和皇亲国戚们一起上路了。

    榆林皇家飞船接近十三公里长巨型舰身,让它在太空轨道上,在地平线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一头破入虚空的苍龙。

    在几十艘护卫舰和上千架全域战机的护卫下,平稳的在大气层外滑过了小半个星球的距离,最终缓缓自浩瀚的宇宙中飞回了地面的怀抱。

    南山郡,作为秦京星排名前五的郡市,与作为帝都的苏秦一样,是在一片废墟上建设起来,因为盛产最上等的金丝楠木和优美的名胜风景,成为了帝国著名的风景名胜之一,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南山五老峰上的那尊大佛,据说,它也是在这座城市初建时一起诞生的,每年南山郡王都会带着全族前来朝拜。

    只不过由于十多年前先帝驾崩,藩王叛乱之后,南山郡也不例外的成为了政治形势最紧张的地带之一,金丝楠木的滞销和旅游业大幅度缩水,让这座优美的城市也笼罩上了一层颓废的暮色。

    在这暮色里,一艘宛若蛟龙的飞船缓缓降落于南山机场上,强劲的气流将那尊南山大佛身上的落尘拂去,掀起一片落花飞叶,宛若仙邸降临。

    苏耶牧岚,她就是帝国的无上帝王,是亿万万臣民的仙神。(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章 我一世英名

    联邦内虽然流传过许多帝国皇帝的画像和所谓的影像资料,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帝国皇帝的真实模样,尤其是这一代的皇帝,苏耶牧岚。

    她是帝国历史上昏君的典型代表,也许有些研究者认为她并不出席多少大型外交活动,不抛头露面是为了在臣民乃至敌人面前保持自己的神秘感,以方便维护黑荆王室快要摇摇欲坠的统治,但事实上她似乎对帝国的统治并不感兴趣。

    有起居注统计,这位奇葩皇帝自先帝驾崩继承大典之后,真正上朝执政的日子不足其在位时间的四分之一,比起大好江山,她似乎更爱美人。

    但即使是这样一位荒唐的皇帝,依旧是这片星空下最有权利的人,没有之一。

    身为一名地道的联邦人,却能够有机会亲眼一睹帝国皇帝的风姿,心中还是有些许波澜的,这种感觉大抵也就类似于前世粉丝亲眼见到偶像时的情绪,石辰不是帝国皇帝的粉丝,只是单纯有些好奇这位曾经置帝位于不顾,胆敢跑到沧澜前线厮混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虽然这则流言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阿尔萨莉雅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位皇帝的只言片语,但直觉当中,石辰总觉得这两个世间最强大的女人之间,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瓜葛,否则阿尔萨莉雅为何要抛下刚刚出生的千琳,不远万里跑到这举目无亲的星之彼岸,拼着性命不要,也要造这位女皇帝的反。

    在石辰的印象中,什么家国大事,那位长公主其实并不是怎么上心,她甚至对联邦的体制律法,甚至是银十字战争本身,都怀有不同的见解。

    真相往往都掩藏在那波诡云谲的历史迷雾中。也许很多历史的隐秘,只有在石辰找到阿尔萨莉雅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后,才能从她的口中得到解答。

    但现实很快就让石辰失望了,便如同上榆林皇家飞船一样,石辰依旧没能有机会一睹那位皇帝陛下的真容,只能在南山机场接受欢迎仪式时远远看到一个背影,一个极为高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伟岸的背影。

    她头戴九旒冕,身着衮龙袍,脚踏重台履,站在飞船的登舱平台上。坦然接受着万千臣民的朝拜。

    其实她的身高也就比石辰高半个脑袋,看上去也不甚健壮,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却宛若遮蔽了天日,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是权力的味道还是死亡的味道,是皇帝这个身份还是这个人本身?亦或是传言中她极为强大恐怖的个人实力?石辰分辩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有生以来,大概只有在泰坦一战时。阿尔萨莉雅形单影只与开着机甲的苏耶苍娜忘死搏杀之时,才隐约让他有这种同样的心神摇曳之感。

    那是一种即使举目皆敌吾亦独往的绝世气魄。

    其次便是在欧罗巴啤酒馆见到苏耶鸿图那位军神时的感觉,但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把绝世利剑藏于鞘中隐而不发的锐利感,也许一旦出鞘。同样惊天,但至少他在选择内敛的时候,无法与此刻眼前的这位女皇帝相比。

    她只是施施然的往那儿一站,便站出了一种临渊峙岳的感觉。让人望之生畏。

    也许这是她可以营造出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石辰对她的感官。

    她就是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苏耶牧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皇帝。在帝国那些老臣的评语中,却是‘不及先帝之十一’。

    甚至有联邦历史学家曾经下论断道,苏耶西斯之死,乃联邦之幸事,当年若其在位,银十字独立战争没有丝毫成功之可能性。

    这句断言虽有危言耸听之感,却并没有多少有识之士站出来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即使那位皇帝当年什么都不做,就那样施施然的坐在秦京太极殿内,苏耶鸿图便不会被逼的反叛,没了这颗重要的砝码,联邦就依旧处于绝对劣势之中。

    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帝国内的藩王便不敢分封而治,帝国没了后顾之忧,联邦在帝国倾国之力的围剿下,实在没有半分翻盘的本钱和可能。

    是以,石辰对那位颇有传奇色彩的伟皇帝极为好奇,只可惜她死的太早了,没能得以一见,实为憾事,不...应该是庆幸她死的早,否则何来今日之联邦,又何来今日之石辰?

    只是这位先帝死的实在蹊跷,如此强大的人类,谁能杀的了她,又能无声无息的杀死她,让她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甚至连其尸身连带着象征帝权的传国至宝鱼龙剑都没能找到,成为至今的不解谜题。

    就在石辰徜徉在历史的迷雾中时,袍中的皇帝缓缓抬起右臂,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足以命令百万大军同时停住脚步,此刻却令天地为之寂静,就连天边的流云都仿佛随之停顿了半响。

    “众爱卿平身。” 帝国皇帝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像是一本厚书被风拂起,充满了独特的魅力。

    “谢万岁!”南山机场再次传来排山倒海的叩头称颂声,以南山郡王为首的迎机人员这才如释重负的起身。

    没有欢迎致辞,没有百花缭乱的礼仪活动,不是因为南山郡王胆大包天的胆敢怠慢陛下,而是这位陛下一向不喜那些繁琐夯长的规矩。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朝天子同样可以在有限的空间内制定属于自己的规矩,如今帝国已经在这位陛下的统治下度过了第十九个年头,虽然外有联邦之患,内有藩王之忧和白杨之乱,但大抵这个国家还是在运转着的。

    既然陛下不喜那些浪费时间的繁文缛节,那么一切从简便是,还能博得一个廉政爱民圣天子的名声。

    在南山郡王的隆重安排下,皇帝被迎入了南山郡王花费巨帑督造的行宫里。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南山会盟的具体细节的商定,将会在这座行宫里进行,在达成协议后,会盟的最后仪式,将于南山脚下的春风亭进行。

    能劳驾一国之尊屈身移驾详谈,可谓是给足了南山郡王的面子,同时也说明了这位帝王的气度,可以预见的是,若是此次会盟成功,对于帝国当今四分五裂分封割据的格局,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进而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对于那些至今未来朝见的藩王来说,可谓是压力十足。

    是以谁也不敢保证,此次会盟会万无一失,为此,帝国暗中也是调动了整个秦京星近乎一半的力量,对这场会盟进行监控和保护,一旦出了差池,便是主辱臣死的惨淡结局,谁也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不过在此之前,一切还是安稳度过的,看不出有丝毫可能出现的危机。

    按照惯例,皇帝出游外巡,到行宫的首日将休憩一日,当晚由东道主举办夜宴盛情款待圣上和一众随行臣子。

    而此时,因为这个原因,石辰和苏耶雅颜闹了分歧。

    行宫偏殿内气氛紧张,石辰临窗而立,貌似在看窗外,但是脸色阴郁,满脸怒意,他面前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轻衫垂裙的侍女,一人捧着一个托盘。

    坐在另一头长榻上的苏耶雅颜却是笑颜如花,她的穿着自然是帝国王女的传统服饰,广袖长裙,深黑底色缀朱红华饰,如果她的坐姿能够端庄一点的话,就是一个令人仰望的王女,但她此刻却毫无仪态地斜靠在一侧扶手上,右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石辰。

    “你答应过做我男宠的!这种场合可没理由不随我出席,否则你让我一个人去,岂不是让我丢人现眼吗?”王女撅着嘴,打趣撒娇道。

    “你带我出席才是最大的丢人现眼好吗?而且我也说过,只是名义上的,还有!这种衣服,是人穿的吗?”石辰嫌恶地瞥了眼身旁侍女手上的托盘,那套衣服与苏耶雅颜的风格相近,虽是男款,但颜色却是反转过来,朱红底色缀深黑华饰,细节上更是着显著的不同,充满了张扬之感。

    这种衣服,石辰只在电视中那些青楼楚馆的男倌身上看到过。

    石辰算是明白了,这个死女人,就是存心要去恶心那个鞭笞了她一顿的皇帝啊!天知道那位皇帝看到她在这种正规场合带着一个楚馆男倌出席,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石某人给斩了。

    若真落到那种结局,恐怕他石辰将会成为整个联邦死的最悲催的人物之一了。

    苏耶雅颜看着石辰一脸憋屈悲愤的模样,心中暗爽无比,叫你欺负我!这回总算有机会找回场子了,而且还是名正言顺,谁叫石辰答应过她呢?出席公共场合,同样也是身为宠姬的职责之一。

    只不过石辰哪里会想到,还没等他溜之大吉,一场需要王女出席的夜宴就已然将近。

    苏耶雅颜笑吟吟地说:“你不是说你不在意那些闲人的眼光吗?好啦,听话,乖,就一晚就好。”

    “操//你妹!”石辰不可抑止的爆了粗口。

    王女却是丝毫不怒,脸上的笑容更加促狭了起来:“怎么?你对我的那些皇妹们感兴趣呀?成啊,只要你今晚陪我赴宴,回头我那十二个皇妹随你挑!”

    “我!”石辰被气的直哆嗦,算是彻底被这个王女的无赖所折服了,几乎是颤抖的从托盘上拾起那件大红色的广袖长袍,喟然长叹道:“我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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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四章 南山夜宴

    苏耶雅颜身为帝国的第三王女,加之有着苏秦第一美人之称,是以无论她出现在哪里,自然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是以当她携着一身广袖红袍的石辰出现在南山行宫前的时候,立刻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只不过比起往日,她身侧的石辰同样也在下马车的瞬间,收获了无数各色的目光。

    石辰终究还是穿上那件张扬露骨的楚馆朱袍,长达九个多月星际之旅,让他原本只是短寸的黑发竟是长至披肩,被景莲王女捉弄似的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了一只云凤金步摇,常年不见阳光环境让他原本须岳战场熬出富有男子气息的古铜肤色也变得苍白如象牙般细腻如脂。

    而更让石辰羞愤欲死的是,原本因为四次基因优化而渐渐变得阳刚的面孔五官,也在苏耶雅颜用化妆品的改变下被彻底打回了原型,甚至比他泰坦高中时代还显得阴柔,光是眉眼棱角的稍稍修饰,便使得原本略带凌厉和锋芒的轮廓柔和下来,自然而然的容颜慑人,风姿无双。

    初眼望去,即使是一些豪门贵女与之相比起来,都显得黯然失色,也只有他身旁有着帝都第一美人的景莲王女能与之相较,石辰和苏耶雅颜几乎等高,两人携手并肩而行,甚至会让人瞬间产生那就是一对孪生姐妹的错觉。

    只可惜,如此容颜,却是投了男儿身,真真是宝珠蒙尘,让人蔚然叹惋。

    然而此情此景之下,两人的心情却是冰火冲天。

    苏耶雅颜的心情便特别好,凤目弯弯格外妩媚,能够带一个如此美倌出门,自然是格外有脸面的事情,她此刻自然是自动过滤了目光中夹杂的鄙夷之色。

    有时候。羞耻这种东西,一旦抛去了,便很难再捡起来了。

    便如此刻的景莲王女,怡然享受着众人惊艳甚至艳羡的目光。

    石辰的心情却是冰冷无比,又如烈火中烧,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腾起,却是被那身楚馆男倌的红袍无线弱化了,反倒是增添了一抹挠人心痒的英气,让不少贵妇少女看的目醉神迷,甚至有些特殊癖好的王孙公子眼中也是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垂涎之色。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对璧人一起收入囊中。

    被女人用那种饥渴的目光看也就罢了,但被男人也用这种目光看着,石辰就有些忍不了了,真有种当场拔枪一个个全崩掉了事的冲动。

    苏耶雅颜似乎看出了石辰处在即将爆炸的边缘,直接揽住了石辰的腰,在石辰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在周遭所有男女冒火的目光中借着这个动作贴着石辰的耳畔说道:“千万忍住!我们可是说好了,就今天一晚,不。就待会儿一个晚宴的时间,回到寝宫里就随你怎样了。”

    石辰深吸口气,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呵呵,随我怎么样?难道平时我想干什么你还拦得住我吗?”

    随即石辰就是倒吸口凉气了。因为那只柔柔的小手在石辰的腰间软肉直接扭了半圈。

    苏耶雅颜眼见这家伙又曲解自己的话,面色晕红的低啐道:“死相!你看看现在是什么地方,你能要点儿脸吗?”

    “你特么让我穿这种衣服带我来这种场合,就已经够不要脸了!”石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扶在女人腰间的大手下移了半寸,在王女挺翘的屁股蛋儿上狠抓了一记,咬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眼见石辰又有要发飙撂桃子的趋势。苏耶雅颜只能忍痛强颜欢笑,不动神色的拍开那只安禄山之爪,赶紧安抚道:“行行行,是我不要脸行吧,您就大人有大量,给小女子点儿脸面呗,大不了...大不了,等晚宴结束后,随你怎么样都行,我都...都配合你...”说着那双美眸都变得水汪汪起来。

    王女的条件让石辰心中微动,嘴上却是不饶人,“切,谁稀罕你配合了,你越是挣扎无助的样子,我兴致越高。”

    “你!你个变//态,虐待狂!跟苏耶苍娜那个疯女人一个德行!”王女也扛不住对方的无耻了,恶狠狠的咒骂道,不过强烈的羞耻却是让她的容颜越加娇艳欲滴。

    “你还有脸说,自己就是个变//态,受虐狂,每次想要好生温柔的待你,就跟个尸体没什么两样,非要我动粗才浪的跟条母狗一样摇尾乞怜,你说这能怪的了谁?”石辰没好气的反驳道。

    “你还说!你再说我就跟你拼了!”

    眼见这一对璧人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让在场不少人暗骂无耻之尤时,又忍不住喉咙耸动,口干舌燥。

    许是王女一路‘娇羞’的拌嘴,倒是让石辰将先前那抹羞怒忘到了脑后,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随着她来到了举办夜宴的大厅门口,想反悔都晚了。

    入夜时分,行宫充作宴客大厅的太液殿内灯火通明,如泉的美酒和若山的佳肴,被川流不息的美侍女送上席面。

    内里的人们明显分成了几个圈子,那些大臣王侯们聚在一起谈论时政,关忧着此次会盟事宜,而从帝都来的年轻才俊则与南山郡的众多世家望族的英才济济一堂。

    其中男子大多身着广袖长服,或是束金蟒袍,一个个英挺阳刚,风华正茂,对着不远处的女宾们评头论足。

    贵女们则是广袖帛带束腰,行动间袅娜旖旎,秀色如花,明眸顾盼间巧笑嫣然,都在极力展示着自己的青春魅力,吸引那些王孙公子的注意力,不少身份低微的女子,都寄希望在这种场合谋得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

    然而今天的主角,却注定不是她们。

    “景莲王女驾到!”随着内侍的一声长吟通明,内里原本秩序井然的交谈访友声齐齐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转首,看向了正门处。

    而当面色嫣红的景莲王女携着身旁的美男倌人一同步入这所宴厅时,整齐的吸气声刹那间席卷了太液殿。

    仿佛这一刻,整个太液殿内所有艳丽如花的女宾,都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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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五章 未来的亲王

    这场夜宴的确不乏帝国的俊男美女,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苏耶雅颜和石辰吸引了过去。

    苏耶雅颜作为帝都的第一美人,出席宴会成为众人的焦点自然不足为奇,但此时她身旁的那名美倌却是足足颠覆了不少人对楚馆美倌的认知。

    美倌的身上往往会因为受花柳烟尘之地的侵染,久而久之,便失去了所有男子应有的阳刚之气,变得多媚而谗颜。

    然而景莲王女身旁的那名美倌虽然五官阴柔,却没有丝毫风尘气息,更是带着一股外柔内刚的英挺之气,站在那儿便仿佛一柄束在花枝上的宝剑一般,着实激发了不少贵妇的征服**。

    也不知这美倌是景莲王女从什么地方搜罗到的,也难怪会为了她一改常态,变得放浪形骸,从此夜夜笙歌,连陛下亲自交代的旨意也截然不顾。

    身着楚倌红袍的石辰因为气质迥异,行走在人群里极为醒目,他紧紧跟在苏耶雅颜身旁,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周围道道或炽热、或嫉妒的目光让他极不自在。

    他右拳紧握着,若不是身旁有苏耶雅颜拉着,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豁出去把这里给屠戮一番,今日这么多肱骨之臣在此,若是死掉大半,说不定对帝国的元气又是一次惨重的打击。

    苏耶氏不知是不是因为开国皇帝占据了太多的气运,乃至整个苏耶王室的子嗣一直不旺,更兼之阴盛阳衰,是以历代出现女皇帝登基也并不稀奇。

    但更令人臣子们尴尬悲愤的是,也不知是否有遗传因素在内,偏偏有不少皇帝独好女色,甚至一度出现没有子嗣继承大典的情况,才不得不使用一些外部的科学手段产生一些用以继承大宝的血脉。

    而当今的陛下苏耶牧岚便是其中的典型案例。先帝驾崩之年,独独留下苏耶牧岚和刚出生不久的苏耶雅颜。

    那时被前皇帝钦定的皇太女苏耶牧岚也不过四岁幼龄,宫内出现一场血腥的变故后,被以洪坚亲王为首的一众人扶上了硕大的王座,继承了大典,但治国大权大多被操控在摄政王的洪坚亲王手中。

    被摄政王和旗下一众大臣架空的陛下自此便沉湎于美色之中,十六岁选秀之年,那位荒唐的陛下毅然斥去了所有帝国境内甄选进宫的公子们,钦点了一位不知从哪儿遴选入宫的才人封为雅妃,自此。那名贵妃便集万千宠爱在一身。

    又两年,直至陛下成年那夜,宫廷中不知出现了什么变故,次日,洪坚亲王黯然宣布辞去摄政王之位,这位陛下才算真正开始统治这个庞大的国度。

    但随着陛下年龄渐大,却依旧没有册封东宫,自然难有子嗣,一众臣子联名上奏。请再开选秀,立东宫。

    然陛下独宠雅妃一人,对一种大臣上奏于不顾,拂袖而去。

    渐渐民间乃至朝堂有流言起。雅妃乃妖物所化,陛下惑于视听,实乃罪该万死。

    次年春,大臣们打着清君侧的大旗毅然上书死谏。逼入东宫,请罢妖妃。

    事件的过程已然不可考据,传言最终雅妃在陛下面前自裁于东宫。请沉秦江之中。

    雅妃阖然辞世后,帝盛怒,一夜之间,太极殿内流血漂橹,死谏之臣十不存一,血腥之气三日不绝,举国惶恐沉痛,哀叹不已。

    为雅妃举办沉江葬礼后,神圣皇帝自囚于祭天台中,自此不再早朝,直至两年前才重新临政。但当年的逼宫死谏之事,却是让所有帝国人都讳莫如深。

    一代帝王好色如此,痴情如此,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众人不敢提陛下的不是,作为皇帝唯一胞妹的苏耶雅颜,人们便不是那么害怕了,苏耶雅颜作为帝都第一美人,同好女色的爱好早就声名在外,已然三十余几却依然孑然一身,实在令国人诟病不已。

    是以,这位王女真纳了一个男倌之后,才会如此让人侧目。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男倌不过就是一个玩物,但放在当今朝堂的局势中,就不那么简单了。

    陛下至今尚无子嗣,之下虽有二十几名御弟御妹,但除了苏耶雅颜乃是一母同胞之外,大多是当年摄政王洪坚亲王所遗留,若是觊觎大宝之位,恐怕又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此时,若是景莲王女因为一个玩物而诞下麟子,那么,以陛下与其的血缘和感情,会不会选择将其作为太子选呢?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有可能发生且已有祖例的情况,让众人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儿。

    这个可能对于那些觊觎王位的郡王们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对于一众没有大臣们却是一个击掌相庆奔走相告的好事情,真乃是可喜可贺啊。

    苏耶氏王女的取向终于正常了一回,不少老臣仰天长叹,淌下了欣慰的泪水。

    只要能够传承子嗣,美倌的身份怕什么,哪怕是最低贱卑微的奴隶,他们也可以捧成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

    于是那些窃窃私语中,年轻人们大多在非议景莲王女又找到一个新玩物,还不知轻重地带来参加宴会,实在恬不知耻,不过同样也有不少女宾对石辰很感兴趣,她们私下议论石辰那种独有的气质,那种冰冷中混着一种含而不发的杀意,让她们感到前所有的刺激甚至是战栗,交流着石辰究竟是不是景莲王女的禁脔,又是否有机会借来用用?

    这些人却不知有些目光长远的老臣们看向石辰的目光中,已然有了些许莫名的亲近之意。

    这可很有可能是一位未来的亲王啊!他的子嗣更有可能是未来的帝国至尊啊!

    只要有这个可能,那么就绝对值得提前投资!

    石辰此刻还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香饽饽,被那些各色灼热的目光看的正郁闷无比地盯着脚尖,听苏耶雅颜和几位王侯贵女谈论着闺房趣闻,忽然大门处再次传来迎宾知客长长的通报声:“南山世子,苏耶谚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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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争锋相对

    知客这一次的通名声持续了一大长串,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南山郡内的世家贵族,但很显然,这其中便以南山世子为尊。

    喧闹的厅堂声音小了下去,大部门人的目光再次朝着正门落去,就见一群姿容盛丽的王孙贵女簇拥着一个温雅俊秀的华服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身着一身藏青蟒袍,长袖广服,风姿雍容,温润如玉,脸上眼中时时含笑,令人望之如沐春风。

    他全身上下除了那枚隐现奢华腰间佩玉,便没有什么其他饰物,却却没人会因此而忽视他的存在。

    身份到了某个层次,已然不需要这些外物来衬托他的尊贵,便如此刻,周遭一群穿金戴银的公子哥们对他前倨后恭,如家犬般谄媚,更兼美女如云,美目时时刻刻黏在他的身上。

    此情此景,谁会因为他的穿着朴素而小瞧于他?

    南山郡虽然身在秦京,但整个南山星域却是广博至极,地产丰富,加之历代南山郡王都善于经营,可谓是家财巨富。

    不过这位南山世子在藩王之乱后,身为质子的身份却不是太好过。但也正是因为人身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种逆境中度过,加之为人聪慧,在帝都广结善缘,养成一股别样的气度,因此虽有好色之名,但大体在帝都的名声不算太差。

    而此次南山会盟若是成功,那么他这个南山世子的身份地位,都毫无疑问的拥有一次腾飞的机会,是以最近向其示好的权贵不在少数。

    但人在春风得意时,往往会失去平常心和冷静,便如此前段时间南山世子看重的一位丧臣之女,眼看就要收入房中好好调习,却不料被人虎口夺食,实在令这位南山世子郁闷的不行。

    正准备宣泄自己的怒火时。却是从朱老板口中得知夺人所好之人,却是有着帝都第一美人之誉的景莲王女。

    这个消息让怒火中烧的南山世子顿时改变了主意,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丢了一匹没二两肉的小瘦马,但能够获得与景莲王女亲近的机会也是不错。

    景莲王女与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孙郡主们不同,她与当今陛下苏耶牧岚一样,乃是先帝苏耶西斯留下的血脉之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天之骄女,功勋卓越,武力超群。更是帝国少有的王牌机师之一。

    虽然取向与陛下一样饱受诟病,三十有三,仍孑然一身,这个年龄放到星际时代之处算是老姑娘,但以如今的基因医疗各方面科技发展水平,人类的平均寿命早已达到理论值的一百五十岁,身体机能衰退的十分缓慢,年过半百才算初步入中年,百岁才算迈入老年。

    加之景莲王女乃是修身术的奇才。肤色如玉,体态婀娜,虽已入三十之龄,却生的和二八佳人没什么两样。反倒是比那些青涩的小姑娘多了一份岁月与阅历酝酿的顽媚,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可口诱人,堪称女人中的极品尤物。

    如此尤物,怎能不让人心动。据说这位王女最近更是纳了一位美倌,想必是尝到了禁脔之事的真正滋味后就此欲罢不能,也是。磨豆腐哪里有真枪实炮来的舒畅过瘾,也不知族内的那些女人着了什么魔,一个个对蕾丝之事趋之若鹜。

    虽然他们乃是五服之内,无法成为驸马,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敢大胆的渴望能够一亲芳泽。

    在他的预想中,景莲王女夺了他的瘦马,他是站着十足道理上的,届时一番责问之下,再轻轻放下,展现自己的风度和雍容,只要有了好印象,以后再登门不难,凭借他的广博经验,拿下这位王女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番诚恳的觐见,却是吃了闭门羹!这让近来一直顺风顺水的南山世子如何能够忍得住这口气。

    而之后得到的消息则更是让他怒不可止,景莲王女从他手中夺下的那匹瘦马,竟是给那个美倌使用,真是无耻之尤!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再俊的美倌,迟早也有被王女玩腻的那天,等过几年他失宠之日,便是他的报复之时。

    但就在他今日前来晚宴的途中,却是听到一个让他跌碎眼睛的消息,景莲王女竟是公然带着那名美倌前来,这是怎样的恩宠!苏耶谚宁不明白,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心中的怒火,这股愤怒与嫉妒夹杂的怒火,让他难以保持平日里的冷静和睿智。

    苏耶谚宁带着这股压抑的怒火走入厅堂时,众人立刻纷纷围上,招呼寒暄,哪怕拐了七道弯的一点关系都被一些人拿出来,当成套近乎的由头。

    这些人的谄媚倒是让世子心中抑郁稍解,露出如春日清风般的微笑一一还礼,不让一人落空。

    若有人留心观察便会发现,这其中隐隐有亲疏之别,来自帝都世家大族的公子们明显要比地方的重视一些,世家底蕴靠前或是和南山郡关系较近的,则更会得到更多的时间和更关注的目光。

    这些细节最是考究一个世家子弟的社交能力,苏耶谚宁不但礼仪周全,没有疏漏,难得的是毫不拖沓,转眼间就将成群的人一一应对过去,充分显示了身为一名世子的底蕴才干,让在场许多年长一辈的人物都暗自点头。

    同时这份表露出的雍容,也让一些贵女望着他开始露出倾慕之意。

    “哼!表面功夫装的倒是挺像。”苏耶雅颜在石辰耳边轻声说,似乎知道他心存疑问和好奇,又轻蔑的笑着评价道:“可惜终究是个绣花枕头,也就能吸引一些野鸡的痴心,那天居然还想借着机会缠上我,真是恶心的癞蛤蟆一只,要不是考虑到这次南山会盟事关重大,本姑娘真想一脚踩死它。”

    石辰这才注意到苏耶谚宁身周簇拥着十数名各有姿态的名媛贵女,倒还真如自恋的苏耶雅颜说的那样,这些女人若是平时看到还能令人眼前一亮,但此刻跟身旁这位风姿无双的王女相比,真真是跟野鸡没什么区别。

    “那你就是自诩天鹅咯?”石辰轻笑道。

    “难道不像吗?”王女傲然道,虽然实际年龄比身旁的小男人大了一轮,但她这个岁数怎么也不能算超标,自然有着自恋自傲的资本。

    “不像。”石辰断然否定道,然后就在王女的翘臀上轻拍了一记,轻声笑道:“我看你倒更像是一只到处开屏却撅着屁股的骚孔雀,一般人可应付不来。”

    “你!”王女顿时气短,却也知自己争不过对方,也就懒得再跟这个小冤家争论,反正吃亏的总是自己。

    石辰一边逗弄着傲娇的王女,一边打量着来人,那群庸脂俗粉虽然不堪,倒是位于世子身后半步的那名女子令石辰多看了一眼,虽然比不上苏耶雅颜,但也算清水出芙蓉,堪称气质出众了,她紧紧跟在苏耶谚宁身后,神态清冷高傲,面对周围一群世家子弟的献媚,连眼角都不曾扫过去一下。

    似乎注意到了石辰的目光,王女顿时不屑鄙夷道:“那是南山世子的胞妹,苏耶佑凝,看上去倒像是个遗世独立的冷美人儿,但苏耶氏的血脉我还不知道,你仔细看她的品相,柳眉桃眼,耳色晕红,肤色如玉,鬓浓发密,典型的狐媚之相,你若是把她弄上手,让她尝到个中滋味,转眼间就从冰山玉女变成银荡入骨的骚蹄子。”

    “怎么?不信?”王女看到石辰那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突然玩味儿一笑,“要不我们打个赌,等此次会盟之后,我略施小计,把她剥光了弄回府上,一起调习上个把月?让你见见什么才是世间真正的色中痴女?”

    石辰才懒得理会这个女人的语言陷阱,真若是鬼使神差的一口应下,狐狸吃不着,恐怕还要惹得一身骚,赶紧转移话题的颔首应是道:“嗯,我怎么会不信呢,不过怎么总觉得这点评有种强烈的即视感,噢!对了,你自己不就是这种狐媚女人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果然最了解同类的还是同类啊。”

    心中更是感慨,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虽然他同样对那个南山世子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为此迁怒于对方的胞妹吧。

    “我!我懒得跟你说了!”王女对石辰的厚颜无耻实在有些没辙了,无论什么羞耻的事情,最后都会撤到她的头上,偏偏还每回都是自己挖的坑,实在令她气闷羞愤的不行。

    而就在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之时,南山世子苏耶谚宁远远看到了苏耶雅颜,当即含笑走来。

    “雅颜,半月前本世子曾希冀瞻仰殿下一面却未能得愿,实为憾事。”他大步走到苏耶雅颜面前,说着这番话时,目光忽然越过她,停在了石辰脸上,双眼渐渐眯起,轻声劝慰道:“曾闻殿下最近新收了一名清丽美倌,从此心性大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殿下可要以当年的陛下与雅妃之事为鉴呐,莫要因色误事呢。”

    苏耶雅颜面上原本因与石辰互相调戏的笑容微微一僵,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石辰闻言同样敛起笑容,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这位‘好心谏言’的南山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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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贵圈真乱

    帝都传闻这位南山世子在女色的名声上一直不怎么好,而且生冷不计,就是吃相太难看,有时候为了谋得某个心仪的女子不择手段。

    但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位世子好男色,此话一出,周遭看热闹的众人算是明白了,这位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主意都打到景莲王女头上了,不过这种事情,在没有戳破时,都只能心照不宣。

    虽然如今因为基因遗传信息优化技术的诞生,五服之内的联姻已经不是什么绝对的禁忌之事,但这事儿若是发生在苏耶王族内,便不是那么好看了,这南山世子倒真是敢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时,旁边响起一声轻笑,苏耶佑凝站到苏耶谚宁身边,习惯性的牵起其兄的袖口,然后看着石辰语调轻快地说:“的确是世间难有的俊俏人儿,难怪长兄会如此失态。”

    她明明是在夸赞石辰,说话的时候却警惕的盯着苏耶雅颜,“只是如此卓然稀有的美倌,别人家都是豢养在房中生怕被人多看了一眼,雅颜姐姐你倒是大方,舍得带出来抛头露面,只是妾身觉得如此作态,若是传出去,对我苏耶王室的颜面有损吧,只怕会惹陛下不喜呢。”

    如果说先前苏耶雅颜因为南山世子的话而觉得不爽,那么此刻听到苏耶佑凝这几句拐弯抹角背后意思却异常刻薄阴毒的话语,便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般恶心了,苏耶雅颜的脸色有些阴郁了下来。

    这几位都是苏耶王室的翘楚,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此刻周围陆续有人发现这边气氛有些火药味的趋势,闻言顿时兴奋起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被南山郡两兄妹伴着红白脸一起莫名讥讽了几句,苏耶雅颜可不是那种会当面吃亏的人。她冷冷斜了苏耶佑凝一眼,漠然地道:“你兄长在与本宫攀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南山郡王没教过你礼数吗,小丫头?”

    苏耶佑凝抓住苏耶谚宁衣袖的手一紧,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孔顿时气得发白,平时王府里哪有人教过她口舌之争的东西,顶多与宫斗电视剧里学上些许上不得台面的刻薄话语,真与人相驳,顿时就露了怯。

    更可况她同出苏耶王室。苏耶雅颜无论是在血脉上还是辈分上,都远远无法与其相比,算是一脚踩在了她最大的不甘和隐恨上。

    苏耶谚宁这才回过神来,手一抬,不让苏耶佑凝试图组织起来的争辩话语。

    苏耶佑凝一脸委屈,她凝视着苏耶谚宁的时候,平日里的清冷骄傲如冰消雪融般无踪,带了几分小儿女娇态,柔声软语地道:“哥哥。雅颜姐姐她...她欺负我...”

    苏耶谚宁眉头微蹙,向她看了一眼,苏耶佑凝立刻就不再说什么了,一次可以撒娇。再来一次就是不知进退了,她虽然不善口舌之辩,却也绝对不是那愚笨之人,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苏耶谚宁心头却是抑郁。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得罪景莲王女的,只是将前段时间的怒火宣泄在了石辰身上。但显然自己的胞妹也同样看出了这一点,却不愿见到自己与景莲王女交好,这让他有些头疼。

    苏耶谚宁这才转向苏耶雅颜点点头,说:“雅颜,我只是听说上次事情的源头乃是她挑起的,身为一名楚倌,却做出干涉其主的事情,更是惹得雅颜遭受陛下是鞭罚,其心实在可诛。这当日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对雅颜的声誉有损,本世子只是一番肺腑之言,还望雅颜不要误会。”

    苏耶雅颜闻言却是不气了,一双妩媚的凤目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本宫的事情世子打听的不少,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世子你多虑了,还有,请称呼本宫为景莲或是殿下,我们之间可并不熟,所以本宫和辰倌人之间的私事,也跟你没有半块铜板的关系。”

    她说着微微侧过身去,在面色有些难看的石辰脖颈迷醉的吸了口气,双颊浮出两抹因为兴奋的红晕。

    相比起听到‘辰倌人’这称呼而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石辰,被指责多管闲事的南山世子则是面色铁青起来。

    苏耶佑凝虽然努力保持面无表情,打算秉承着先前的教训不置一词,但是看到兄长的一番好心却是被这个女人当作了驴肝肺,胸中的嫉妒,和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上前一步,冷冷道:“雅颜姐姐,我谚宁哥哥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对他你起码应该有些尊重吧?你这傲慢无礼样子,不担心让一众暗中倾慕你的公子们失望吗?”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寂静了下来,一众王孙公子们,尤其是那些对景莲王女暗中倾覆的男子们,齐齐看向了苏耶雅颜,目光有些复杂。

    苏耶雅颜感受到四周头来的目光,不由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挑起,心想这丫头居然开窍了,居然还知道祸水东引为其树敌的道理。若是她一时不耐烦将在场所有人都如苏耶谚宁一样轰了地图炮,恐怕影响也不太好,虽然她并不怎么在乎那些虚名,却也不愿意被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平白无故的给坑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金的石辰却是突然笑着开口了:“这位小姐,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兄长摆明了看上了我家雅颜,只是借机希望在她面前引起注意并留下一些好印象罢了,你却是在一旁处处破坏着这个过程,从一开始,你的话就引起了雅颜的恶感,进而连带着迁怒了你的哥哥,说到底,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破坏你兄长的好事,究竟居心为何?”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在苏耶佑凝紧紧抓在其兄长袖口的素手瞧了一眼,‘恍然大悟’的噢的一声,“我素来听闻南山郡王膝下兄妹感情亲昵,出行更是形影不离,今日一见,果然更甚谣言,苏耶佑凝,你该不会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对自己的兄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禁断之恋吧?”

    此话一出,苏耶佑凝顿时呆住了,被当众揭破心中最大秘密的她,面色更是因为复杂激动的情绪而时青时红。

    被捅出企图的南山世子同样愣住了,但更让他惊住的,却是后一条。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与自己最亲近的胞妹,呐呐无语。

    而一边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旁观者也是嘎然色变,面色变得精彩之极,在短暂的寂静后,忽然哗然起来,纷纷指着那对面色扭曲的南山郡兄妹,挤眉弄眼,指指点点,神色间都是看稀罕的玩味和嘲讽。

    说起来,这段时间帝都的桃色绯闻还真不少。

    前段时间,一向喜好女色的景莲王女突然转了风向,纳了一名楚馆美倌为面首,自此放浪形骸,夜夜笙歌,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在人来人往车流如织的朱雀大街上于马车里和那美倌白日宣银,一时王女放荡之名传遍帝都。

    而前段时间南山世子看上了故去秦丰之女,欲买为瘦马,却是被景莲王女所夺,连带其母花轩菲也一同强买而去,而从景莲王府传出的风闻,竟是被王女一同送给了其面首辰倌人供其玩弄银乐,四人更是日日一起大被同眠,好不银靡。

    其后传出南山世子意图对身为其表姐的景莲王女不轨,意欲借此良机一亲芳泽,却是登门被拒,不过这举动已是奇谈,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南山郡的兄妹之间,竟然也有这么爆炸的新闻,真是...喜闻乐见...不...骇人听闻啊!

    这若是真的,那真可谓是苏耶王室建朝以来注定载入野史的丑闻啊!众人很期待待会儿看到南山郡王会用怎样的精彩的表情来看待这件靡乱门风的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各色神情,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自古皇家多靡乱,但大多被遮掩在王权和那张宫廷墙围的幕帘之下,然而此刻上演的一幕,却是让他们真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贵圈真乱...

    唯有一些士族和小世家的子弟开始往远处退去,苏耶王室的丑闻虽然他们也很感兴趣,但有些东西,以他们的身份不但是不能掺合,连听都不能听,天知道南山郡王一怒之下,会不会迁怒于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子弟,又天知道陛下若是听闻此事,会不会盛怒之下让他们集体人间蒸发以掩盖视听。

    先前石辰的诛心之语还如惊雷般历历在耳,此刻众人怀疑讥讽的目光更是如同一把把尖刀一般刺得人心凉。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对哥哥...对哥哥绝对没有那种想法的...”苏耶佑凝脸色惨白,慌乱之下分寸大失,赶紧触电似的松开了抓在兄长袖口的素手,无措的解释道。

    然而帝国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若是没有此事,苏耶佑凝大可义正言辞的否认此事,甚至可以追究石辰的无礼之罪,何至于慌乱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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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 更乱了

    苏耶佑凝怎么也没想到,那名楚倌竟是通过一点点不经意的细节,一眼就瞧出了她心中最大秘密,更是毫不留情剖开了她的心头,将那个令人羞愤欲绝的隐秘事情给拽了出来,扔到大庭广众之下,血淋淋的给人看,硬生生把话题和她们兄妹的处境,都扭到最凶险的方向。

    情况之危急,甚至都让她忘了对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最卑微最没有话语权的楚倌,哪怕她是景莲王女的宠眷,在他们王族之间谈话时,也是没有丝毫话语权的,违例者,按重甚至当斩!

    但此刻,所有人都被石辰抛出的这个火热话题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去看南山郡兄妹的笑话了,谁还有闲情去追究他的责任。

    苏耶王室历年来虽偶有叛乱,但少有当场斩杀之事,整体风格看似少有的温和,可实际上皇家之间关乎权利地位的庙堂之争又哪有弱的,其内残酷狠辣自不必多说。

    南山郡王能够依靠地理位置最先和重新临政并且愈见强势的陛下搭上线,很可能凭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获得圣眷,而作为南宁世子的苏耶谚宁也能因此入了陛下的法眼,说不定日后说不明凤心一悦,便封个王提个实权职位什么的绝对不令人意外。

    但若是因一个楚倌的无心之语,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王室丑闻,弄不好被陛下盛怒之下罢黜其南山郡王日后的继承之位都说不定,这对于一直野心勃勃的南山世子兄妹来说,绝对是就是灭顶之灾。

    就连一旁的苏耶雅颜也没有想到,一直沉默的石辰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诽谤的诛心之语当真是威力十足,可看着这对兄妹二人的纠结表情,似乎是...一语成谶了...

    这个突发的变故让的苏耶雅颜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双美目不怀好意的在南山世子兄妹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着,娇笑道:“最是没想到,你们真是兄妹情深,竟是有如此雅好呢。世子先前那番话本宫可是记忆犹新,莫要因色误事呢。”

    “你!”苏耶谚宁眼见自己先前自己一番好心的劝诫之语,此刻却是被对方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当真是抑郁的快要吐血。但事发突然,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堵住在场众人的悠悠众口。一时间,算是将自己那个愚蠢的胞妹给恨上了。

    许是意料到了可能对兄长前途造成的可怕影响,苏耶佑凝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让疼痛催促近乎僵停的思绪重新飞速运转,狠心斩断那一丝对兄长还未彻底成型的情愫,沉声说:“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做过任何苟且之事,不信的话你可以找敬事女官来验身。倒是雅颜姐姐你好像还一直身负陛下交托的重担一直未能达成,这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却没有看到丝毫动静,雅颜姐姐可要多在这方面用点心才是。若是因为一些无聊的八卦而辜负了圣上恩宠,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不料苏耶雅颜用看白痴的眼光瞥了她一眼,淡笑道:“哦?那日陛下对本宫交代事项时已经斥退了所有大臣,你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看来祭天台的那些管不住嘴的宦官们是该换换了,不过某些人专门打听宫禁之事可要小心些呢,陛下最厌恶的,便是那些耳朵太长又管不住自己舌头的家伙。”

    苏耶佑凝哪知自己情急之下转移话题竟是又路了马甲。暗暗咬牙,眼光一转,急中生智道:“雅颜姐姐被封为帝都手背司长的事情。妾身也是道听途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了呢!”

    苏耶雅颜若无其事地说:“是呀,那白杨圣母虽然神通广大,却也同样是人,但那样一个人却是不远万里跑到帝都来,所图定然甚大,但鱼鳞舰被击落后,竟能够须臾间消弭无踪,整个守备司倾尽全力也没能发现有用的蛛丝马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某些权贵已经与其想通苟合了呢?我可是听说,鱼鳞舰坠落破阵乐大剧场的那天,令兄可是在整个帝都大肆搜罗美姬填入房中呢。我那时候若是带人对其一追到底,会不会有些惊喜的发现呢?”

    苏耶佑凝脸色一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好说得清楚些!”

    “本宫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苏耶雅颜向她看了一眼,淡淡地说:“还想让本宫再说得清楚些?就你?还不配!”这句话丝毫不留情面,就象一记耳光直接抽在苏耶佑凝脸上。

    此时一直装柱子的石辰听到这里,心中也是差点笑岔了气,同时也对这位王女的狡黠和能言善辩深感佩服,明明那位所谓的‘圣母’都已经被她藏到了府里,却能睁着眼睛将这口黑锅盖在别人头上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人才啊!

    “苏耶雅颜,你这是血口喷人!”苏耶佑凝咬牙切齿地道。

    “呵,胆直呼本宫的名讳了。”苏耶雅颜冷笑道,索性懒得理会已经在崩溃边缘的苏耶佑宁,看向南山世子,“你不好好管管你妹妹?成何体统?”

    整个宴会大厅这个角落里此时一片寂静,不敢掺合王族内务的之前就借故远离,大胆留下来看热闹的此时连议论都不敢了。景莲王女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若这帽子真被扣实了,恐怕将要惹来牢狱甚至是血光之灾。

    众人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低调处事的景莲王女一旦发飙起来竟是如此的霸道强势,转眼之间二女就是如此剑拔弩张,连最后的体面都彻底撕掳开了,竟是拿这种忌讳之事拿来开涮。

    苏耶谚宁此刻也终于恍然过来,事关自己的前程性命,眼中顿时露出慑人光芒,刚想要说什么,殿门处忽然又是一声拖长的通传声:“南山郡王驾到!”

    “神圣皇帝驾到!”

    苏耶谚宁凛然之意顿时尽去,头一次低声下气的对王女说:“景莲,陛下到了,你我都知道这种事情范忌讳,说破了对谁也没好处,本世子更不可能干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今日,是本世子鲁莽了,念鄙妹年幼无知的份儿上,就此揭过如何?”

    苏耶雅颜眼见这位世子竟然服软了,也就点了点头,懒得在他们头上浪费精力,一对靠着南山郡王庇荫的愚蠢兄妹而已,犯不着往死里逼。

    一众人齐刷刷向殿门行去,准备参拜陛下。

    苏耶佑凝此时也已经镇定平静下来,面色苍白地退后两步,跟在苏耶谚宁身后,可是偶尔投向苏耶雅颜和石辰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怨愤和不甘,但更多的,却是惊惧和后怕之色。

    “参见陛下!参见南山郡王!”

    门口一队内侍拾阶而上,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一名身着龙袍的高大女子走了进来,正是神圣皇帝苏耶牧岚。

    而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一个中年男人生得同样十分俊美,正是颇有贤名的南山郡王,但是此刻跟在皇帝身后,就跟条夹着尾巴的苍狗一般。

    众人都知道皇帝过来这夜宴,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重要的事项,是接下来几日内的会盟和谈,和最后的达成。

    随着皇帝的到来,这场夜宴也终于开始了它原本该有的流程,先前一切的话题和剑拔弩张都消声觅迹,仿若没有出现过一样,陛下与南山郡王想谈甚欢,景莲王女与南山世子同样笑颜相待,宾主尽欢,尽付笑谈中。

    “值此欢愉,为我黑荆王朝,诸公!饮胜!”

    “谢陛下!”

    夜宴至此,本应将近结束,身为陛下的苏耶牧岚喝的也不算少,寥若星辰的双目也有些迷离起来。她在众人瞩目中起身,走到了苏耶雅颜面前,目光却是直接越过了她,落到了石辰身上。

    然后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双眼微眯,伸出素手挑起了石辰的下巴,问道:“你就是近日在帝都声名鹊起的辰倌人?”

    石辰此刻也有些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皇帝竟是会找上自己,愣愣道:“正是小民。”

    皇帝看向了面色不太自然的苏耶雅颜,道:“此子不错,不知景莲可否割爱,将其献于朕?”

    这话落入苏耶雅颜和石辰的耳中,不异于晴天霹雳,苏耶雅颜只觉得整个脑海都在嗡鸣阵阵,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陛下的。

    只听到皇帝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待会儿便让女官送入朕的寝宫吧,朕有些乏了。”

    说着这话,一摆龙袍,便扔下了目瞪口呆的一众臣子,步入了深宫之中。

    石辰面色惨白无比,甚至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与苏耶雅颜面面相觑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惶恐无措。

    该怎么办!

    而一众臣子的面色,便更加精彩了起来,心中不无感慨,这宫闱之事啊,似乎更乱套了。

    皇帝虽然醉了,这却是公然索要胞妹的宠倌啊,姐姐抢妹夫,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ps:后台又崩了...晚点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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