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赌约
隶属于大秦王朝的泰和村,是一个只有不到百户人家的小村子,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一片连绵万里,似乎要插上天空的山脉,将小村和大山后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纵然在山后,就是与中原大秦战火不断的凶狠蛮族的居住之地,但是借着这片山脉的庇护,近百年来,小村却从来没有受到过蛮族的侵扰。
蛮族铁骑想要入土中原,必须要绕过这片山脉,在距离小村极远的地方攻杀过来。
此时,在村子东头,有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分成两个阵营,正彼此追逐打闹,口中念念有词。
“呔!蛮族流寇哪里逃!看本魂战士大显神威!狼牙风风拳!”
“啊!大秦魂战士果然厉害!我们蛮族人不是对手!大人饶命!我们投降!”
“投降?投降也要杀!”
“啊!我死了!”
“笨蛋,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应该惨叫才对!”
“你才是笨蛋呢,被掐死的人怎么可能惨叫?”
“哈哈哈……也对!”
一片欢声笑语中,这一轮的游戏结束,一个身着青sè短衫的少年,几乎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蛮族人”的脖子。
少年名为吴征,十五六岁模样,黑发黑眸,身材匀称,他自创的一手“狼牙风风拳”耍出来煞是好看,也正是凭着这一招,那些扮作蛮族人的少年也都愿意“死”在他的手里。
如果是生长在大城中的少年看到有人玩这样的游戏,一定会嗤之以鼻,深感无聊。但是对于小村中的这些少年,尤其是对做梦都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的吴征来说,这个游戏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乐此不疲,年复一年。
“来来来,都过来重新抓阄了!”
吴征拿起他之前放在一块大石上的竹筒,将同伴们手中递过来分别作有不同标记的小木棍都装了进去,然后使劲的摇了几下,重新将竹筒放在了大石之上。
一名名少年争先恐后的将手伸进竹筒,抽到“两道杠”的,自然是兴高采烈,而抽到“一道杠”的,则垂头丧气,连呼郁闷。
两道杠,代表魂战士,而一道杠,代表着蛮族。
吴征是最后一个抽签的,当他看见自己手中木棍只有一道杠的时候,立刻使劲将木棍扔在了地上,然后又狠狠的踩了几脚,就好像那不是一根小木棍,而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呸呸呸!这把不算!再来一次!”
“不行不行!愿赌服输,阄是你自己抓的,凭什么再来一次?”
“就是,就是!凭什么?”
吴征的耍赖行为,立刻引起了周围伙伴的不满。
面对伙伴的指责,吴征昂首挺胸道:“我天生就是当魂战士的,我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魂战士,让我当蛮族绝对不可能!”
一个小胖子道:“就你?还想成为魂战士?你见过真正的魂战士么?”
吴征立即回道:“我见过!我当然见过!”
小胖子和周围的其他少年眼中满是不信之sè,小胖子道:“你胡说!那你告诉我你在哪见过的?魂战士什么样?”
吴征道:“哼!反正我就是见过!”
小胖子道:“哼,少吹牛了,我问你,你当不当蛮族?”
吴征斩钉截铁道:“不当!”
“不当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吴征气哼哼的说道,“不玩就不玩!我还不稀罕呢!”
说完,吴征便背过身,大步走开。
小胖子等少年看着他的背影,起哄道:“切!就会吹牛,还天正就是当魂战士的命,有本事你猎杀一只魔兽回来啊?”
“就是的,我听说想成为魂战士需要融合魔兽的魂魄,别说魂战士了,他连魔兽都没见过,就会吹牛!”
“哼,我敢保证,他要是见到了魔兽,肯定直接就吓得尿裤子!”
听到身后的这些嘲讽,吴征心中憋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胖子等人,反问道:“我要是猎杀了魔兽怎么办?”
小胖子扬了扬眉毛,道:“你要是猎杀了魔兽,以后再玩魂战士大战蛮族,永远让你当魂战士!并且,我一辈子给你当小弟!”
另一个伙伴道:“你要是猎杀了魔兽,以后我也跟你混,给你当小弟!”
“我学狗叫!”
“我把我的零食全给你吃!”
“……”
听着伙伴们明显是在调侃的话,吴征哼了一声,道:“好!这可是你们亲口说的,那我就去猎杀一只魔兽回来给你们看看,到时候可别反悔!”
吴征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小胖子眼珠一转,大声道:“等等!”
吴征扭头道:“怎么?现在就后悔了?”
“你要是猎杀不到魔兽怎么办?”
“你说!”
小胖子嘿嘿笑了几声,道:“三天之内,你要是能猎杀到一只真正的魔兽,我们之前的话全部算数,如果你做不到,嘿嘿……我要你在脸上贴上我是吹牛大王的纸条,在村子里学青蛙跳一天,你敢不敢?”
吴征皱了皱眉头,对于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心中有些后悔。
正如小胖子所说,他活了十五年,确实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怕一只真正的魔兽,别说三天,就是再给他三年,恐怕也没有见到魔兽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遇到一只货真价实的魔兽,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猎杀魔兽了,恐怕还没等他动手,便已经成了魔兽的腹中之物了。
“怎么?我们的吹牛大王?你到底敢不敢?不敢就和我们所有人好好的道个歉,然后乖乖过来当蛮族,我们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如何?”
在吴征心中思忖间,小胖子讥笑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看着小胖子那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吴征觉得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忿忿道:“哼,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等着瞧吧!”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吴征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尽管这是一个必输的赌局,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次,吴征没有理会身后响起的哄堂大笑,攥着他小小的拳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回到家中,吴征便立即吃力的将小木床下的一口木箱子拖了出来。
虽然这口箱子已经严重掉漆,许多地方都看不出原本的颜sè,但是却保养的非常好,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丝灰尘。
但凡是能够被吴征装在这口箱子里面的,全都是他的宝贝,还有,他父母留给他的遗物。
打开箱子,吴征便翻腾起来。
吴征在箱子里轻车熟路的翻出一把匕首,一个箭壶,然后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把快赶上他身高的大弓。
吴征将箭壶别在腰上,将大弓背在背上,拿着匕首像模像样的比划了几下,然后离开了家。
当吴征重新路过村东空地的时候,小胖子等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口中大声喊叫着一些他们自己编出来的招式,彼此追逐。
小胖子第一个发现了背着大弓的吴征,对身边的伙伴招呼道:“嘿!快看!”
顺着小胖子的目光,十几个少年纷纷向吴征看去。
“英雄走好!哈哈哈!”
“英雄,猎杀了魔兽,带回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英雄,你能拉开那张大弓么?小心shè箭的时候闪了胳膊!”
没有理会这些伙伴们的揶揄,吴征昂首阔步,目不斜视的在他们身边经过,走向了村外树林的方向。
伙伴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不多时,吴征便走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外的树林。
这片树林,对于吴征来说并不陌生,他和伙伴们经常会来这里玩耍,不过也仅限于树林的边缘地带。
毕竟,生活在树林深处的,可不仅仅是兔子,狐狸这种小东西,还有山狼,野猪等凶猛的家伙。
在吴征刚刚和伙伴们打赌的时候,就算是在他回到家中取了匕首和弓箭的时候,心中都在幻想着自己能够发现一只魔兽,并且将其干掉的一幕,但是当他离开了村子,进入到树林以后,一颗心便渐渐冷静下来。
别说在这片树林中很可能压根就没有魔兽,就算是真有魔兽,并且出现在他眼前,也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存在。
别人不知道,吴征可是很清楚魔兽是多么可怕。
就算是一只成为了魔兽的老鼠,也会变得无比凶猛,甚至能够轻易的杀死一只普通的猫。
野兽一旦成了魔兽,它们的速度和力量更是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增强,除此以外,有些野兽在成为魔兽的一刻,还会得到某种特殊的天赋技能,比如口吐烈火,寒冰等。
通常来说,就算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战士遇到了大型魔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想要取胜也并不容易。
这些事情虽然也只是道听途说,但是吴征却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亲口告诉他这些事情的人,就是一名真正的魂战士!
除了吴征,村里的其他人都以为泰和村之所以能够在最近十几年里不受林中野兽的侵袭,是因为山神的庇佑。
而他却很清楚,造成这样局面的,并不是什么山神显灵,而是因为村子里面有孟阔大叔的存在。
孟阔大叔,就是一名真正的魂战士!但凡是感受到孟阔大叔气息的野兽,根本就不敢接近村子。
而这件事情,就是吴征和孟阔大叔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哎……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吴征低声嘟囔了一句,想到三天后要在脸上贴上“我是吹牛大王”的纸条,并且像青蛙一样蹦上一天,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sè。
不过当他想到伙伴们让他当蛮族的事情,这抹苦sè便被愤怒所取代。
因为吴征之所以会成为一个孤儿,就是拜蛮族所赐。
据孟大叔所说,吴征的父亲曾经和他一起在一个完全由魂战士组成的军团中服役,多次和蛮族大军拼杀,斩下过无数蛮族人的头颅。
但是在一次战斗过后,清点人数的时候,却不见了吴征父亲的身影,在那之后,吴征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回来。
在rì复一rì的等待中,吴征的母亲rì渐憔悴,在绝望中,郁郁而终。
后来,和吴征父亲亲如兄弟的孟阔退出了军团,带着不到三岁的吴征来到了这个吴征父亲出生的边陲小村,将他抚养长大。
吴征虽然没有见过蛮族人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他小小的心里,却早已经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在这十五年里生根发芽,吴征对蛮族人的憎恨,也早已经深入骨髓,他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去扮演蛮族人的角sè呢。
即便那只是一个游戏,也同样不行!
虽然那是一个必输的赌局,但是如果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在吴征渐渐冷静下来,意兴阑珊,想要离开树林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浑身一紧的声音。
嗷呜……
第二章 巨狼
第二章金sè巨狼
对于这个声音,吴征并不陌生,在他小的时候,常常会在睡梦中被村外响起的这个声音吓醒。
毫无疑问,那是一头狼的嗥叫。
声音由远及近,吴征感觉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他想要转身逃跑,却好像受到了某种魔咒的禁锢,一动也不能动,他想要摘下后背的大弓,双手却不听使唤的握不稳弓背。
很快,在他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个金sè的身影。
那是一条狼,一条足有小牛犊般大小的巨狼,一条有着金sè皮毛,金sè瞳孔的狼。
这条狼跑的并不快,一条后腿明显受了伤,跑起来一瘸一拐,在吴征惊悸的目光中,不断向他靠近。
冷汗在一瞬间便浸透了吴征后背的衣衫,他感觉从自己的后脑勺到尾巴根都在嗖嗖的冒着凉气。
他几次想要将后背上的大弓摘下来却终究没有成功,眼看这条金sè巨狼离他越来越近,他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尖,在疼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但是此时巨狼和他已经不足十米距离。
这样的距离,就算摘下后背上的弓,想要拉弓shè箭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一箭命中目标。
他干脆放弃了摘下后背的大弓,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用手心中满是冷汗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咽了一口唾沫,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头巨狼的每一个动作。
很显然,这头巨狼是一头魔兽,普通的狼根本不可能长这么大,也不可能长出这种金光灿灿的皮毛。
拼了!魔兽就魔兽!我今天就猎杀一头魔兽回去给他们看看!
随着巨狼的不断靠近,尽管吴征的身体还在发抖,一颗心还在“咚咚咚”的狂跳,但是他心中的恐惧却少了许多。
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害怕完全不能帮助他摆脱困境,只能加快他死亡的时间罢了。
而且除此之外,这条狼的出现,也等于给了他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他梦寐以求的,成为魂战士的机会。
孟阔大叔曾经说过,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最关键的步骤就是融合魔兽的兽魂。
吴征曾经不止一次的央求孟阔大叔帮他猎杀一只魔兽,让他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魂战士。
而每当这个时候,孟阔大叔都会咧嘴一笑,然后说出那句让吴征郁闷不已的话来。
“等你能够亲手猎杀一只魔兽的时候,再来找我。”
眼下的这条巨狼对于吴征来说,不但是一个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同时,也是他成为魂战士的最大契机。
要么,他死,成为这条狼的食物,要么,这条狼死,成为让他蜕变为魂战士的基石。
看着这条在眼中不断放大的金sè巨狼,吴征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对活下去并且成为一名魂战士的渴望,让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做好了和这条巨狼拼命的准备。
来吧!看看到底谁会杀死谁!
吴征微微弓起了身子,双眼牢牢锁定巨狼,心中计算着他和巨狼之间的距离,他准备在这条巨狼离他三米的时候,将手中的匕首掷向它的咽喉。
他很清楚,自己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中,那么这条巨狼只要轻松的挥一挥利爪,便可以轻易的结果他的小命。
如果等着巨狼更近一些,那么以巨狼的身体优势,他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投掷匕首虽然表面上看等于扔掉了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实际上却是最明智的选择。
六米……五米……四米……
吴征咽了一口唾沫,抬起了紧紧攥着匕首的右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把手中的匕首投掷出去的时候,巨狼突然停止了奔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这……?
吴征不由得一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难道……这条狼死了?
当吴征意识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狂喜,不过饶是如此,他仍然没有轻举妄动,生怕是这条狼在使诈。
吴征向后缓缓退了几步,在地面上拾起一块石子,双眼牢牢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巨狼,将手中的石子用力的扔了过去。
砰!
石子重重的砸在狼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被弹到一边。
尽管巨狼仍然一动不动,不过吴征并没有掉以轻心,再次捡起几块石子,瞄准巨狼紧紧闭着的眼睛,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砰!砰!
巨狼还是一动不动。
呼……
吴征长出了一口气,此时他终于可以确定,这条狼确实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若是这条金sè巨狼哪怕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被石头接连砸在眼睛上,起码也应该有点反应,可是此时的巨狼连眼皮都没有抬,可见它确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征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后怕,却又无比酣畅开怀的笑了起来!
“父亲!这条巨狼是您在天之灵送给我的礼物么?我要成为魂战士了!”
吴征攥紧了拳头,仰天大喊,一阵林风吹过,将林中的树叶和他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就好像真的是他父亲正在对他的问题进行回应一般。
狂吼过后,吴征来到了巨狼身边,剩下的事情,就是将它的尸体带回村子了。
霍!这家伙好重!
吴征抬了抬巨狼的前爪,发现这家伙比自己想象中要重得多,仅仅是抬起它的一只前腿,就好像是搬起一块大石头似的。
“咚!”
一声轻响,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紫褐珠子从狼口中掉落下来,骨碌碌滚到吴征的脚边。
吴征将这颗珠子从脚边拾起,入手之处光滑细腻,隐隐有一丝凉气顺着珠子传入掌心。
“这是什么东西?”
吴征自语道,举起珠子对着从枝叶缝隙中落下的一线阳光,细细看去,只见这颗紫褐sè珠子晶莹剔透的内部似乎有什么缓缓转动,偏偏又让他看不真切。
然而就在吴征想要继续查看这颗珠子的时候,在他捏着珠子的手指之间突然冒起一团紫褐sè的气雾,紧接着那颗珠子便极其突兀的消失不见。
吴征愕然,将手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往rì之处,身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虽然心中奇怪,但是相比于那颗珠子,将眼前这条巨狼的尸体弄回村子才是正事,吴征又活动了一下刚刚拿了那颗珠子的右手,在确定自己没什么异常之后,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地面上的狼尸。
抬,是肯定抬不起来的,那就只能拖着走了。
在用手中匕首斩断了几根坚韧的藤条之后,吴征将这些藤条连在一起,将一头弄出一个环形,套在巨狼的脖子上,然后双手牢牢抓住藤条的另一头,扛过肩头,使劲拽了拽,巨狼那沉重无比的身体开始移动起来。
呼……
死东西,真不愧是魔兽,居然这么重!
拖着巨狼的尸体,吴征仅仅是走出了百步,便觉得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小小的手心也被藤条勒出了一道通红的檩子。
望着村头的方向,吴征咬着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吃力的迈着脚步。
当吴征距离村子只剩下不到千米的时候,他的手心已经被彻底磨破了,殷红的鲜血浸红了翠绿的藤条,伤口被汗水浸染,钻心的疼。
坚持!再坚持一会就好了!我就能成为魂战士了!这点疼,没问题!
吴征这样告诉自己,将藤条的位置稍稍挪了挪,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迈动犹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
终于,吴征拖着金sè巨狼的尸体走进了村子,而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拖着几百斤的重物走出几千米远,对于他来说,本来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他心中的信念再怎么执着,也是一样。
村子里面,小胖子的人还在喊打喊杀的玩着“魂战士大战蛮族”。
“看我狼牙风风拳!”
小胖子得意洋洋的抓住了一个少年的脖子,等待他做出死状,结束这一局的游戏。
然而他发现自己眼前的伙伴,并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去翻白眼,吐舌头,而是瞪大了他本来小的快连成一条线的眼睛,张大了嘴巴,傻傻的向前看去。
“柱子,干什么呢?”
小胖子奇怪的看着眼前将嘴巴张的越来越大的伙伴,心中茫然。
原本喧闹的空地,突然间变得无比安静,所有的少年全都好像突然傻了一样,表情和柱子如出一辙,全都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胖子身后的方向。
“你们见鬼了?”
小胖子松开了抓在柱子脖子上的手,一边嘟囔一边转过身,当他看清楚身后一幕的时候,不由得“妈呀”一声,然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像吴征离开的时候一样,他依旧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尽管双腿早已经麻木,手心早已经皮开肉绽,但是却好像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疼痛一般。
他没有闲心去和小胖子等人炫耀什么,也不着急让他们兑现诺言,他只想快点回到孟阔大叔的家,然后让孟阔大叔把他变成一名真正的魂战士。
时间不等人。
吴征记得很清楚,孟阔大叔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在魔兽死去的三个小时之内没有进行融合,那么这只魔兽便只能是一具尸体,再也不能起到让人变成一名魂战士的作用了。
第三章 回村
第三章回村
当吴征的背影在小胖子等人的视线中消失很久,他们才回过神来。
“刚才,吴征拖着的是一条狼的尸体?”
“放屁!你见过那么大的狼么?那是魔兽,那肯定是成为了魔兽的狼!”
“他……真的猎杀了一只魔兽?”
“天呐!我刚才还说如果他做到了,我就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给他!”
“你个吃货!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的那些零食?吴征可是拖回来一只魔兽!他真的拖回来了一只魔兽!”
小胖子傻傻的看着吴征背影消失的方向,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脸蛋。
疼,很疼,不是做梦!
突然,小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少年全都被他笑愣了。
一名黑黑瘦瘦的少年伸出一只手在小胖子面前晃了晃,道:“彪子,你又发什么彪呢?吴征赢了,你难道不郁闷?你可是亲口答应要给他当一辈子小弟的!你就不怕他找你兑现诺言?你不是傻了吧?”
宋彪,也就是小胖子一把拍开黑瘦少年的手,道:“你才傻了呢!吴征能猎杀魔兽,我给他当小弟怎么了?能给他当小弟是我的光荣!有本事你也去杀一只魔兽试试?”
说完,不待其他少年反应过来,宋彪便撒开两条腿,以和他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朝吴征的方向快步追去,直看的其他少年一愣一愣的。
“柱子,你说彪子干什么去了?他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跑这么快?”
黑瘦少年挠了挠头,看着宋彪离开的方向,对平rì里脑子最好使的柱子问道。
柱子皱着眉,眨了眨小眼睛,猛然间恍然大悟,没有做任何回答,便和宋彪一样,撒开退就跑了出去。
就在柱子也步了宋彪后尘之后,一名少年突然惊声道:“他们一定是帮吴征拖魔兽尸体去了!”
这名少年话音刚落,原本站立着十几名少年的空地便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的少年全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目标自然也是吴征的方向。
“你们这帮混蛋!等等我!”
少年一边郁闷的大骂一声,一边拔腿就跑,很快便追上了大部队。
原本略显拥挤的那块空地,只剩下一片被少年们扬起的沙尘……
宋彪气喘吁吁的跑着,很快便看到了吴征的背影,大声招呼道:“吴哥!吴哥!等等我!”
对于这个声音,吴征置若罔闻,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听到宋彪的呼唤,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赶到孟阔大叔家,然后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魂战士。
吴征的不理不睬,看在宋彪眼里,让他以为是吴征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他赶忙加快了脚步,跑到吴征身边,道:“吴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你的手都磨出血了,我来帮你。”
看着这张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大胖脸,神经紧绷的吴征眼神一凛,下意识的一肘向宋彪击去,挥肘到一半的时候,这才看清来者是宋彪,不过想要停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吴征的胳膊抵在了宋彪的胸膛上,不过因为他早已经脱力,这一击并没有什么力道。
宋彪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并没有介意吴征那一记肘击,道:“吴哥,刚才是我不对,从今天开始,我宋彪就是你的小弟了,拖东西这种力气活就交给我吧!”
吴征确实累坏了,对于宋彪的主动请命,并没有拒绝。
当吴征松开手中藤条的时候,纵然是杀猪宰羊都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宋彪,看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他刚才就已经看到了藤条上沾染的鲜血,知道吴征的手已经被磨坏了,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伤的如此严重。
看着那两道深深的伤口,宋彪简直怀疑若是吴征继续拖着藤条行走,那双手会不会被藤条勒的断掉!
他也无法想象,吴征究竟承受了怎样巨大的疼痛,一路走回到这里!
其实宋彪在一路追赶吴征的时候,心中便升起了疑惑,猜想这只魔兽是不是真的死于吴征之手,所以他才使出吃nǎi的力气第一个追上了吴征,想看一看这只魔兽的尸体,印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不过当他看见吴征那血肉模糊的双手之后,也就将这个疑惑暂时压了下去,虽然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总觉得现在提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太合适。
宋彪接过藤条,猛地一用力,巨大的魔兽尸体只是微微前行了一点点距离,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只是走了几步,宋彪便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疼,而就在这个时候,柱子也追了上来。
“柱子,来的正好,咱们一起帮吴哥,吴哥,借匕首一用。”
说罢,宋彪便将吴征别在腰间的匕首取出,一把砍断了藤条,将一端抓在手中,将另一端递给柱子。
宋彪虽然长得身宽体胖,但是心思却甚是细腻,从吴征下意识颤抖的双手上,他已经看出吴征恐怕连握住匕首,将其递给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柱子也不废话,点点头,接过宋彪递过来的藤条,两人并肩拖起了金sè巨狼的尸体。
宋彪跟在吴征身后,问道:“吴哥,你准备把这只魔兽的尸体弄到哪去?”
吴征虚弱道:“孟阔大叔家,咱们走快一点。”
看着吴征那两条就好像打摆子般颤抖的腿,柱子心中有些不忍,道:“吴征,我看你都走不稳了,要不歇会再走吧?还有你的手,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吴征摇摇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虚弱但是却无比坚定的说道:“我没事,咱们快走,快,一定要快。”
见吴征坚持,宋彪和柱子也就不再多言,紧紧跟住吴征的步伐,亦步亦趋的朝孟阔大叔家的方向走去。
很快,之前在村东空地上的那些少年也追了过来,一个少年在见到吴征走路不稳的样子后便立刻跑回家,推出一个平时送菜用的小车,让吴征坐了上去。
随着一群少年一路前行,小村中不断有人看见这只金sè巨狼的尸体,不少妇孺被吓的发出惊叫,用充满了惊惧和好奇的目光目送这帮少年,而村里的男丁和胆子大一些的男孩则全都围了过来对着巨狼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前呼后拥中,吴征终于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前,这里,便是孟阔大叔的家了。
在宋彪的搀扶下,吴征走下小车,抬起还在流血的右手,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谁呀?闹闹吵吵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午觉了!”
一个慵懒粗犷的声音自门后传来,而这个声音听在吴征耳里,却犹如天籁一般动听。
“孟阔大叔,是我,吴征。”
“小征啊,来了来了。”
“吱嘎”一声,房门推开,一个魁梧jīng壮的中年大汉走了出来。
大汉不到四十年纪,虎目卧蚕眉,一张脸棱角分明,上半身**着,高高隆起的肌肉上遍布了无数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
可惜,大汉那惺忪的睡眼,打破了这份铁血的感觉,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随意朴实的气息。
大汉正是孟阔,他本来正在用手背对付眼角的一颗眼屎,但是当他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一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凝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息在他身上骤然迸发,一双虎目中shè出两道有如实质的jīng光,紧紧盯住了吴征身后那只金sè巨狼的尸体。
被孟阔那有如刀锋般的目光所摄,本来围拢在吴征身边的乡亲们都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从来不修边幅,平rì里喜欢嘻嘻哈哈,和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汉子,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气势来。
孟阔深呼一口气,压下那股无意识中爆发出的气势,将目光从金sè巨狼的尸体上挪到吴征身上,道:“你先进来吧。”
说罢,孟阔走到宋彪和柱子身边,对他们点点头,示意二人将手中的藤条给他。
虽然孟阔已经收敛了那股慑人的气息,重新绽开了标志xìng的懒散笑容,但是宋彪和柱子还是感到一阵心悸,什么话也没有说,便将手中的藤条交给了孟阔。
“各位,散了吧,可惜这个大家伙是条狼,要是别的,那我还能请大家吃肉,可惜,可惜啊……”
孟阔一边说,一边伸出他蒲扇般的大手,抓着藤条,就好像是在拖一条小土狗似的将巨狼的尸体拖进了自家小院。
待得孟阔关上房门之后,在他那张原本笑吟吟的脸上,顷刻间变得复杂无比,双眼之中,满是犹豫之sè。
背对着吴征,孟阔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又好像在对他那已经故去的至交好友发出疑问。
望着眼前宽厚的背影,吴征挺起了胸膛,眼中满是灼灼的光芒。
“孟阔大叔,你答应过我的,我做到了。”
孟阔缓缓转过宽厚魁梧的身子,凝重道:“你真的想好了么?”
吴征重重的点点头,一字一顿道:“从我知道我父亲是一名魂战士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第四章 魂战士
第四章魂战士
对于吴征的回答,孟阔并不意外,他本想用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将吴征搪塞过去,等他慢慢长大以后,便会失去对成为一名魂战士的执着。
看着吴征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眼,孟阔感觉自己就好像看到了昔rì的战友,两张脸庞惊人的相似,就连那坚毅的目光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只魔兽是你杀的?”
“不,但是我相信这只魔兽是我天上的父亲送给我的礼物。”
孟阔沉默,抬头看了看天空,粗犷的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片刻后,开口问道:“它死去多久了?”
“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
“好吧,我就按照之前答应过你的,让你进行和这只魔兽的融合,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见到吴征皱起了眉头,孟阔能够体会到他那种迫切想要成为魂战士的心情,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放心吧,小兔崽子,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肯定不会反悔,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而且时间还充裕的很,你完全不用担心。”
若是换个人管吴征叫小兔崽子,那么他绝对会立刻翻脸,但是孟阔和他父亲有着过命的交情,并且一手将他拉扯大,也算是他半个父亲,他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心中只盼着谈话快点结束,好让他成为一名魂战士。
笑骂过后,孟阔便带着吴征走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对着门口是一张四方木桌,上面放着一个青铜酒壶,木桌左右是两把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木椅,东边墙角是一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破旧的座钟,滴答作响。
孟阔先是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一指长短的白瓷小瓶,拔去瓶塞,抓住吴征血肉模糊的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拿起小瓶朝着他的双手掌心倒了几下,倒出一些土黄sè的粉末。
疼!疼!疼!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弥漫在吴征的掌心,而且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如同被火烧的灼热,又好像有无数小虫钻进了他的伤口,拼命的爬来爬去。
只是一瞬间,吴征的额头便渗出了豆大的冷汗,然而饶是他被这种怪异的感觉折磨的死去活来,却生生的拼命咬牙忍住,没有发出一声闷哼。
“小兔崽子!疼就叫出来!叫出来就会舒服一点!你也不怕憋出内伤!真是的,怎么和你老子一个熊德行!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老子这有上好的疗伤粉,你这双手就废了?你个小王八羔子!”
孟阔一边骂骂咧咧的教训吴征,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他那双大手,将这些土黄sè的疗伤粉在吴征掌心的伤口上轻轻涂抹均匀。
听着孟阔的教训,看着他眼中那一抹心疼,一股暖流在吴征心中流淌,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孟叔,我不疼。”
“不疼才有鬼了!我看你叫不叫!”
“啪”的一声,孟阔使劲用他那双大手往吴征掌心一拍,然后又往下压了压,等到他确定这些疗伤粉都彻底渗入伤口之后,这才抬起了双手。
“啊!啊!啊!”
这一次,吴征再也忍不住了,巨大的疼痛让他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行了,只要养个十天半月,你这双手就没事了!”
孟阔满意的看着吴征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拿了一条洁白的毛巾,沾了点水,帮他擦去了脸上的鼻涕眼泪。
这一刻孟阔的动作无比轻柔,很难想象,这样轻柔细腻的动作是出自一个外表粗犷到如此地步的魁梧男人之手。
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温凉。
“孟叔,我没事了,有什么吩咐,您说吧。”
孟阔的脸sè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吴征,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么?”
吴征摇头道:“不知。”
“那你现在想一想,告诉我你的答案。”
吴征沉吟片刻,苦笑道:“想必应该是我父亲不想我参入到这世间诸多的是是非非之中,期盼我能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故取此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孟叔你从来不教我功夫,也是这个原因吧?”
孟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面sè复杂道:“小征啊,你说的很对,以你的年龄阅历能想到这些已经实属不易,不过你只猜到了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
吴征疑惑道:“其二?”
在孟阔那张如刀削斧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晦涩难明的表情,缓缓道:“如果你父亲仅仅是想要让你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那就不会给你取名一个征途的‘征’字了,吴征这个名字,所蕴含的第二个含义,便是永无止境的征途!”
当孟阔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其声如雷,其势如山!
吴征只觉得浑身一震,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永无止境的征途”这几个字,呆呆的看着孟阔,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吴征,你父亲曾经说过,若是你甘于平庸,便在这山清水秀的泰和村终其一生,若是你心存豪情壮志,那么迟早你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搏得一番成就!”
“与世无争纵然不错,但是却少了几分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豪情,铁马金戈纵然凶险,却不堕吴家好儿郎的铁骨铮铮!”
孟阔的话,就好像一道又一道在吴征耳边炸响的惊雷,让他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腾,体内本就滚烫的血液,也都跟着这些话而熊熊燃烧起来。
“很矛盾是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孟阔低叹一声,拿起桌上的一壶烈酒,猛的灌了几口,然后继续讲道:“其实,你父亲当初也很矛盾,他既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无忧无虑的生活,rì出而作rì入而息,又希望你能够做出一番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成就。并且告诉我,若是有天他不在了,希望我能够照顾你,但是却不希望我对你的心xìng造成任何影响,你的未来何去何从,全都由你自己来把握。”
吴征抬起头,喃喃道:“可是孟叔,我早就表明过我的心意,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迟迟不教我本事,迟迟不愿意为我猎杀一只魔兽,让我成为像你,像我父亲那样的魂战士?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睁大你的眼睛给老子好好看看!看看老子这一身的伤!你能想象我和你父亲曾经过着什么样的rì子么?你能保证你也会有老子这样的好运气,一次又一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么?”
孟阔指着自己身上那无数的伤疤,咆哮道:“永无止境的征途,哼!听着确实足够惹人遐想,充满了豪情壮志,但是!你可知道这其中将伴随着多少艰辛!多少危险!多少苦难!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你将很可能遇到数之不尽的麻烦,卷入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而这些,根本就不是你个小毛孩子能够想象的东西!”
吴征的目光,顺着孟阔身上无数的伤痕缓缓上移,直到看向他那双饱含着心酸与不忍的眼睛。
“孟叔,所以呢?难道这一次,即便我费劲千辛万苦将这只魔兽的尸体弄了回来,你仍然还是不想让我成为魂战士么?孟叔,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前路上是漫漫荆棘,就算我的前行将伴随腥风血雨,我也无怨无悔!”
看着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的吴征,孟阔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发堵,他眼中闪过最后一抹挣扎,拿起烈酒再次猛的灌了几口,然后将酒壶重重的摔在桌上。
“罢!罢!罢!你果然和你老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骨子的都流着倔强的血,一头好端端的魔兽都能跑到你面前死去,我还能说些什么?”
孟阔自嘲一笑,又道:“或许,真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你那亲老子觉得我违背了承诺,所以给你送了一只魔兽,让我再也无话可说!你放心吧,事到如今,我就如你所愿,马上就让你进行和这只魔兽的融合,也好好给你讲讲,到底什么叫做魂战士!”
吴征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孟阔接下来的话,就好像为他推开了一扇通往一个新奇世界的大门。
说到魂战士,就不得不提到人类的起源。
传说中,大海是万物之母,所有生命的诞生,都是从大海中开始的,人类自然也不例外。
在千千万万年前,大海中开始有了一些原始的生命,这些生命几乎没有智慧,随波逐流,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陆的变迁,有些生命留在了无尽的汪洋,有些则被冲上了陆地。
生存,可以说是任何生物的本能,又是无数年过去,不管是海洋中的生物,还是陆地上的生物,为了适应不同的生存环境,都不断的进化着,从此也就诞生了无数种形态各异的生物,而人类,也只不过这千千万万生物中的一种罢了,但是和其他生物不同的是,人类拥有着其他任何生物都无法比拟的强大灵魂。
而正是因为人类的灵魂最为强大,同时人类又和所有生物同根同源,所以也就渐渐有了魂战士这种特殊人类的出现。
所谓魂战士,就是能够融合其他生物灵魂的强大人类,在完成了融合之后,便会获得所融合生物的部分能力,随着特殊的修炼功法,而不断变得强大。
就像人类能够通过不断的锻炼,而变得强大一样,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生活环境更加恶劣,彼此间杀戮更为血腥的野兽,所以,在无数的野兽之中,也就渐渐有了魔兽这种特殊的存在出现。
而通常来说,魔兽,就是一个普通人蜕变为魂战士的关键!
第五章 功亏一篑
第五章功亏一篑?
孟阔的声音,就好像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吴征听得全神贯注,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通过孟阔的讲解,吴征也终于知道了原来成为一名魂战士,还仅仅是一个起点,在魂战士之上,还有魂师,魂将,魂宗,魂尊,魂圣,魂帝!
虽然孟阔并没有细说魂师等境界的强者能够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但是在吴征小小的心里,早已经将魂战士看做无敌般的存在,至于那些更高层次的强者,将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便已经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了。
孟阔在桌上端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大步向小院中的巨狼尸体走去。
吴征赶忙跟上,一颗心砰砰狂跳,他知道接下来,孟阔就要让自己成为一名魂战士了。
孟阔来到金sè巨狼的尸体旁边,摸了摸它的脖子,翻了翻它的眼皮,回过身,对吴征道:“小征,你运气不错,这是一只成年的疾风金狼,在魔兽中,也是相当强大的一种了。”
“疾风金狼在茫茫深林中奔袭千里,如履平地,四足轻轻一跃,便可跳上十几米的高度,利爪轻轻一挥,就算是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也能够轻易折断,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当属上乘,唯一可惜的是,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本领。”
见吴征瞪大了眼睛,满眼的向往之sè,孟阔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且不说想要彻底拥有这些能力,还需要不断的磨砺身体,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融合魔兽的兽魂,稍后到底成与不成,我也无法确定。”
吴征挺起胸膛,昂头自信道:“孟叔,您和我父亲能行,我也一定能行!”
孟阔咧嘴一笑,道:“小兔崽子,成与不成不是靠说的,得看你的灵魂够不够坚韧,对这只疾风金狼的兽魂是否排斥,若是不能满足这两点,你就是再怎么志在必得,也一样是白搭,否则魂战士还不满街都是了?”
吴征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于孟阔泼的冷水,完全没有听见,蹲在巨狼的尸体旁边用手摸着它金黄的毛发,目光灼灼,脑海中全是自己飞檐走壁,一拳击倒一棵大树的画面。
“这孩子……”
孟阔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拍了拍吴征的肩膀,孟阔道:“小征,来,把手放在这只疾风金狼的天灵盖上,本来还需要鲜血为引,不过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这一步也就省了。”
吴征依言照办,近乎于虔诚的将右手按在巨狼头顶,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孟阔,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忽然间,吴征发现孟阔变了,他的面容变得严肃无比,一身有如老树盘根的虬结肌肉变得更加鼓胀,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都好像活过来一般的张弛蠕动。
变化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些鼓胀无比的肌肉就好像在急促的呼吸,每一次张弛,他的身体都变得膨胀几分,同时他的一双虎目也变得赤红无比,竟shè出了有如实质的jīng光,
只是瞬息间,孟阔便从一个懒散邋遢的中年大叔,变作了一个高达两米多,如同魔神下凡的巨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早就知道孟阔是一名魂战士的吴征感到惊骇,但是当一头高达数十米的巨熊在孟阔身后出现的时候,他感觉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如山般的沉重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有如钢针乍立的棕sè绒毛,那满是锋利獠牙的巨口,那一双赤红的眼睛,那粗壮如山的巨大身躯,都让吴征打从心底的感到压抑。
巨熊的身影只是一闪即逝,似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但是吴征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
“孟……孟叔?”
尽管吴征早就知道孟阔是一名真正的魂战士,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孟阔进行这种变化,一时间竟是难以转开视线,心中无比骇然,不由得目瞪口呆。
“小征别怕,我融合的兽魂是一头暴君熊,刚刚那不过是暴君熊的虚影罢了,我还是我。”
孟阔的声音本来是如同洪钟般嘹亮,此刻却变得瓮声瓮气。
吴征点点头,咽了一口唾沫,尽管心中知道孟阔绝对不会伤害他,却还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我现在就帮你抽离这只疾风金狼的兽魂,让你进行兽魂融合。”
孟阔说罢,便伸出他那双比之前庞大了近乎于一倍的巨手,平放在疾风金狼尾巴末端上方半米的半空中,然后屈掌成爪,有如铜浇铁铸般的硕长手指猛地一提。
在吴征骇然的目光中,他只见一个若隐若现,几乎透明的东西,从疾风金狼的尾巴上浮现出来。
孟阔的双手缓缓移动着,从疾风金狼的尾巴,到后腿,到躯干,到前腿……
他的双手移动的很慢,很慢,移动的速度也极为均匀,许久才微微前行一点。
而吴征视线中的那个若隐若现的东西也变得越发清晰,那豁然是一只和疾风金狼本体等同大小的,只能模糊看见一个轮廓的,介乎于透明的东西。
吴征知道,那一定就是这条疾风金狼的魂魄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让吴征几乎感觉到窒息。
终于,孟阔的双手移动到了疾风金狼两条前腿的位置,只要再前进一点,就是狼头了。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孟阔那赤红的双目骤然一凛,扭头朝小村的西边望去,同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小征,对不起,这次,恐怕我不能帮你完成兽魂融合了。”
孟阔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同时还有一种无比浓重的杀意。
“孟叔!为什么!你又反悔了么!”
吴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相信只要孟阔的双手再稍稍一点,就能够将这只疾风金狼的魂魄完全抽离出来,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魂战士了!
“小征,过了今天,我一定给你猎杀一只更好的魔兽,但是今天,我真的不能帮你了。”
孟阔的双手已经停止了动作,背对着吴征,双眼紧紧的盯着村西的方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孟叔,就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了啊!”
心中充满了焦灼和杀意的孟阔并没有注意到吴征话语中的问题,他转过身,以他这副无比狂暴的战斗形态大步向门外走去,随着他的前行,地面被跺的咚咚作响。
眼睁睁的看着孟阔走到门口,吴征感觉自己就好像也失去了魂魄一般,他怎么舍得这次的融合就这样功亏一篑!
“为什么!孟叔,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孟阔的身形顿了顿,微微扭了扭头,不过终究没有回过头来,道:“蛮族人,来了。”
说罢,孟阔便推开房门,留给吴征一个宽阔高大的背影,大步走了出去。
蛮族人来了……
蛮族人来了?
蛮族人来了!
吴征呆呆的坐在地上,脑子里面乱成一团,时而浮现出那只即将完全离体的狼魂,时而浮现出孟阔那宽厚的背影,时而又变成了一个浴血奋战,却最终惨死的男人。
虽然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轮廓,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他惨死在蛮族人手下的父亲!
我要战斗,我要战斗,我要战斗!
吴征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起来。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足以抗衡蛮族人的力量,连孟阔大叔都面露如此凝重之sè,连自己那身为魂战士的父亲都死在了蛮族人的手下,就算他凭着一股热血,跟着孟阔冲出去,除了让他分心,给他添乱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吴征好恨,恨蛮族人,更恨他自己。
如果他在得到这具疾风金狼的尸体之后,能走的快一点,那么现在孟阔大叔已经帮他完成了这次融合,那么他也就有了去给孟阔大叔帮忙的资格!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然而在此时此刻,咫尺便是天涯,或许只要再有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便能够蜕变为一名真正的魂战士,然而此时此刻,却终究是功亏一篑!
许久,吴征将目光在门口缓缓移开,重新落在了疾风金狼的尸体上,他想要好好看一看这只让他功亏一篑的魔兽。
或许,自己还有最后一丝的机会吧?
吴征如此想着,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事实上,他的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么做,不过是给失落的自己找个安慰罢了。
豁然,吴征的瞳孔骤然一缩,那颗跌入谷底的心,再次疯狂的“咚咚”狂跳起来。
本来,他以为随着孟阔离开的那一瞬间,这只疾风金狼的狼魂也会随之消散,然而事实证明,虽然那几乎透明的狼魂变得更加稀薄,但是,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彻底消失。
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狂喜在吴征的内心中升腾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溺水之人在崩溃之前的瞬间看到了抓住了一块浮板,就好像是眼看就要饿死之人,突然看见了一个馒头!
来不及多想,吴征赶忙伸出空闲的左手,学着孟阔的样子,在疾风金狼的前腿上空半米处,凌空狠狠一抓,右手不动,依旧稳稳按在它的头顶。
可惜,不管吴征的左手怎么去凌空虚抓,那若隐若现的狼魂都没有丝毫动弹的征兆,反而变得更加虚幻了。
“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
吴征心急如焚,一下又一下的凌空虚抓着,他不想让这次成为魂战士的希望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如果换做平时,早一天,晚一天成为魂战士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此时此刻,孟阔正在为了保护村子,为了保护他吴征而战斗!
吴征已经失去了他的父母双亲,他不想再失去孟阔这个将他抚养长大,几乎就等于他另一个父亲的至亲之人!
然而,他的凌空虚抓,却仍然没有哪怕半分效果,眼看,那狼魂就要彻底消散了。
“咚!”
吴征心中满是不甘的的用左手重重的锤在疾风金狼的尸体上,将头也埋进了疾风金狼脖颈之处的金sè绒毛里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吴征并没有发现,在他左手接触到狼魂的地方,一道紫褐sè的光芒一闪即逝。
而在这道紫褐sè光芒闪现的同时,一条完完整整的狼魂,在瞬息间便顺着他的左手,钻入了他的体内。
第六章 蛮人来袭
第六章蛮人来袭
在吴征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条狼魂顺着他的左手,钻入了他的体内。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困,他抬起头,扶着疾风金狼的身体想要站起来,然而他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巨狼的尸体上。
他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任凭他怎么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上眼皮却好像两座大山似的不断下坠。
怎么会这样……孟阔大叔正在面临生死危机,我怎么能够睡觉……
伴随着这个疑惑,吴征终于陷入了沉睡。
沉睡中的吴征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体内正发生了一些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硕大无比的狼魂,在被他的左手吸入之后,只是瞬间便缩小到肉眼难辨的程度,融合到了他奔流不已的血液之中。
随着吴征心脏有力的跳动,这一缕狼魂在他体内随着血液循环而游走,在经过他脑后颈上三寸位置的时候,却骤然停了下来。
在那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光团,正散发着紫褐sè的光芒。
光团不时蠕动,竟和吴征的心跳保持着同样的节拍,而当那一缕狼魂经过光团的时候,便被一下子吸了过去,刹那间便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孟阔正快步朝着村西的方向走着,随着他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颤上几颤,发出“咚咚”的响声。
在他所过之处,村民无不惊慌失措,四散而逃,一些孩子,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孟阔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当他完成这场战斗之后,便会和村里的人说明一切。
当然,如果他能活着回来。
就在他帮助吴征抽离那只疾风金狼魂魄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气息。
那是蛮族人的气息,确切的说,是蛮师的气息。
蛮师,不同于蛮族人的普通军士,而是足以和魂战士抗衡的强大存在。
他们修炼巫蛊之术,拥有许多特殊能力。
其中让孟阔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项,便是蛮师能够让十几个本来就力大无穷的普通蛮人,在瞬间提高两倍力量和速度的能力,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却可以爆发出连魂战士都要动容的惊人战斗力。
可以说,魂战士和蛮师,是不同戴天的宿敌,一旦相遇,便是彼此间的必杀之局。
在魂战士和蛮师之间的战争中,每一名蛮师的手中,都沾满了魂战士的鲜血,反之,也是一样。
如果孟阔没有感受到这股来自于蛮师的气息,那么他也不会以这幅形态示人,以他的身手,就算不进入战斗形态,收拾几个普通蛮族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既然对方有蛮师存在,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孟阔来说,一个蛮师并不可怕,十几个普通的蛮族人也不可怕,但若是一个蛮师加上十几个普通的蛮族人组合在一起,所能发挥出的战斗力,便不再是一名魂战士能够匹敌的了。
该死!怎么会有蛮人来到这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
希望……以自己的实力,能够将这些蛮人的尸体全都留在这里!
孟阔这般想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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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村西边,距离小村三四百米的地方,出现了十几个穿着破烂长袍,头戴斗笠的人。
这些人非常壮实,身材极高,最矮的起码也有两米以上。
为首一人,身穿一身稍稍整洁一些的灰sè长袍,只是在这件灰sè长袍的左袖上,有着明显被鲜血浸透的痕迹,在他的右手之中,紧紧握着一根通体由枯骨打造而成的森白权杖,权杖长约一米,顶端的位置,豁然是一个完整的头骨,诡异的是,在那头骨上空洞的眼眶中,竟泛着点点惨绿的幽光。
这是一队以蛮师牧克塔为首的蛮族败兵,在逃亡中因为迷路,而yīn差阳错的来到了泰和村的附近。
看着遥遥在望的泰和山脉,牧克塔本来yīn郁狂躁的心情,变得舒缓了许多,而当他看见山脚下那个小村的时候,更是心中狂喜。
看见小村,也就意味着有粮食,熟肉,女人,不过这些对于一个受了伤并且狼狈逃窜的蛮师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情是,就算将这里的人屠戮一空,也不会有什么该死的魂战士来找他的麻烦,可以让他尽情的享受杀戮的快感,用以发泄心中对于中土秦国人的忿恨。
牧克塔甚至在心中盘算着,干脆等到将这里的村民杀光之后,就在这里养好伤,然后顺着山脉一直走,回到属于他们蛮族人的地盘。
哼!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泰和山实在太高,高到即便以我们蛮族人引以为傲的身体都无法越过的程度,这中土大秦的花花世界,早就被我们攻占了!
肥沃的土地,水灵灵的女人,食之不尽的美食……
不只牧克塔在这样想着,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蛮族人也都双眼冒光,盯着泰和村的方向,涎水挂满了嘴角。
忽然,牧克塔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股浓郁的杀机正在从那个小村的方向朝他蔓延过来,而且速度极快。
这股杀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经常会让他在睡梦中惊醒的程度。
魂战士?!
该死!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魂战士存在?
牧克塔咒骂了一句,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从这股由远及近的杀机判断,对方应该就只有一个人,若是放在平时,牧克塔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领着身后的蛮族士兵冲杀过去,将这个魂战士撕成碎片。
但是,他现在负伤了,他的实力发挥不出十分之五,哪怕对方只有一名魂战士,他也没有丝毫获胜的把握。
经过片刻的犹豫,牧克塔强压下心中的仇恨之火和对小村的垂涎,对身边的蛮族士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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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阔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当他赶到他感受到蛮师气息的地方的时候,这里却早已经空空如也。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附近的环境,以他的眼光,很快便可以确定这是一支由十几名蛮族人组成的小队。
孟阔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思忖。
“十几个蛮人,再加上一个蛮师,居然不战而退?莫非,队伍中的蛮师失去了战力?”
孟阔很快便猜到了一个大概,事实和他想象中的相差不多。
他没有顺着对方撤离的痕迹去追,因为不敢冒险,不是担心他的个人安危,而是担心泰和村里面的村民,以及战友的遗孤,吴征。
若是他远远追出去,只要哪怕一名普通的蛮人士兵溜进村子,那么对于小小的泰和村来说,也是一场毁灭xìng的灾难。
虽然这些蛮人已经退走,但是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嗜血的蛮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是躲在附近,等到队伍中的蛮师恢复了战力,便会冲进村子,杀死自己,杀死全部的村民。
事到如今,只能让全村的乡亲进行迁徙了。
孟阔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返回了村子的方向。
他知道这个与世无争的,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
当孟阔回到小村的时候,村民们还没有从刚刚受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见他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纷纷凑到他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起刚刚见到的一幕来。
毕竟,谁都能从他那一身伤疤里看出来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更何况就算没有那一身的伤疤,他也是唯一能够独自在树林中猎杀野猪的猎户。
“孟大哥,你刚刚去哪了?刚才吓死我了!”
“孟叔叔,刚才有个恐怖无比的巨人,像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跑过,你快看,这里还有他的大脚印呢!”
“孟老弟……”
看着这些围在自己身边,惊魂未定的村民,孟阔露出一抹苦笑。
“你们说的,是这个人么?”
说罢,孟阔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在村民们惊惧的目光中,身体豁然膨胀,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人。
“啊!”
几个刚刚还围在孟阔身边的村民,就好像见了鬼似的跌坐在地,浑身筛糠般瑟瑟发抖,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之sè,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阔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苦涩道:“乡亲们,不用害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现在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孟阔,是一名魂战士。”
“魂战士?”
“孟大哥你是魂战士?”
虽然这些相亲们仍然止不住发抖,但是心里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毕竟谁都知道,在大秦的土地上,保家卫国,抗击蛮族的最大功臣,便是拥有着赫赫威名的魂战士!
孟阔点点头,又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提起一口气,朗声道:“各位乡亲,我是孟阔,现在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说,这件事情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不管各位正在忙什么事情,全都放一放,所有人,来我家门口集合!”
孟阔浑厚的声音,如同洪铝大钟般很快便传到了泰和村的每一个角落,听到这个声音的村民全都一脸愕然的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再说一遍,不管各位在忙什么,马上到我家门口集合!”
孟阔言毕,示意身边的几个乡亲跟上自己,便大步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声音,自然也传入了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一心为孟阔担忧的吴征耳里,他擦干了眼角刚刚溢出的一滴眼泪,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孟阔那大嗓门这么好听,能够听到这个粗犷的声音,也就意味着他还活着,平安的归来了。
这次融合没有成功,那就等下一次好了,但若是孟阔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吴征快步走出小院,来到门口翘首以待孟阔的归来。
当他看见孟阔完好无损的健硕身影,心中落地一半的那块大石总算是彻底落下,一张小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容,就连刚刚对孟阔曾经不想让他成为一名魂战士的那点芥蒂,也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
“孟叔!孟叔!”吴征大声的招呼着。
尽管孟阔的心情黯然,但是还是对吴征歉意一笑,点了点头。
尽管孟阔递给了吴征一个微笑,但是在他那紧紧皱成一个“川”的眉头里,吴征却清晰的看出了忧虑的味道,他本来想跑过去问个究竟的念头,也就此打消。
恐怕那蛮族人带来的麻烦,还并没有彻底解决。
吴征一边在心中猜测各种可能,一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村里乡亲的集合。
第七章 疑惑
第七章疑惑
待到所有的村民全部散尽,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剩下孟阔和吴征。
“小征,走吧,咱们也去收拾收拾吧,若是那些蛮族人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孟阔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颇有些沉重的说道。
吴征摇摇头,道:“孟叔,除了那口装有我父亲遗物的箱子,我没什么可收拾的,算算时间,那条疾风金狼死去好像也就三个小时左右,你再帮我看看,还有没有进行兽魂融合的可能。”
吴征依然很自责,在他看来,若是自己早回来一些,那么便已经完成了和那只疾风金狼的融合,若是他也成了魂战士,那么他也能够成为孟阔的一大助力。
就算在那些蛮族人之中有一名蛮师,凭他和孟阔两名魂战士,也就有了一战之力,那么泰和村的这些乡亲也就不用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实在他陷入昏睡的时候,他便早已经完成了兽魂融合的过程,他的身体,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他双手掌心那狰狞无比的伤口位置,也已经结出了血痂。
孟阔遗憾的摇了摇头,道:“小征,很遗憾,你现在再想要和那条疾风金狼融合,已经不可能了。”
看着吴征眼中的不甘,尽管孟阔心中不忍,还是解释道:“融合兽魂的过程必须要一气呵成,一旦哪怕一小部分的兽魂被抽离出来,都会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消散,而刚刚我已经将狼魂抽离了大半,所以真的不可能了,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等咱们搬了家,我一定给你弄一只更好的魔兽,让你进行融合。”
没有孟阔料想中的委屈,懊恼,吴征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孟叔,我知道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吴征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孟阔觉得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孟阔可是很清楚吴征是多么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此时吴征的反应越是平静,他就越是担心,生怕吴征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在心里留下yīn影。
就在孟阔在心中斟酌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吴征的时候,吴征却高高抬起右臂,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道:“放心吧孟叔,我没事的,在我心里,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成为魂战士,又有什么关系呢?”
孟阔愕然,饶是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吴征居然会道出这样一番说辞来。
“如果一定要说遗憾,那就是不能和你并肩作战,将那些来犯的蛮人消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全村迁徙罢了,快去收拾东西吧,我想在这待一会儿,待一会儿我就回去收拾东西,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吴征又拍了拍孟阔的后背,脑子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孟阔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不由得向前踉跄几步。
只是片刻,孟阔便回过神来,仔细的盯着吴征看了半天,确定他不是在说胡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后,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忿忿道:“亏老子还在琢磨怎么安慰一下你,你倒好,安慰起老子来了!你个小王八羔子,嘴上说不遗憾,不怪我,你使那么大劲拍我,想拆了老子啊?还有,你不要你那双手了?拿过来让我看看!”
说罢,孟阔便不由分说的抓起了吴征刚刚拍过他肩头和后背的右手,细细查看了一番,在确定没有重新迸裂伤口之后,便不再理会捂着脑袋,疼的呲牙咧嘴的吴征,大步向房间走去。
吴征并没有看到,在孟阔转过身之后,在他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庞上,便浮现出一抹老怀甚慰的微笑,在他心中想的是,“这孩子,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
吴征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满心奇怪的想着,我用力了么?
在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时候,孟阔已经走进了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看着地面上早已经死透了的疾风金狼,吴征还是感到有些可惜,他在这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狼脖子上金黄sè的柔顺皮毛,自言自语道:“你说你怎么就突然跑到我身边死了呢?本来还以为靠你能让我成为魂战士呢,真没想到,到了最后咱俩还是没这个缘分。”
吴征突然生出了将这条疾风金狼埋葬的念头,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只强大的魔兽,若是死后就这么腐朽,沦为蛇鼠之流的果腹之物,也实在有点对不起它魔兽的名头,毕竟,这只魔兽的兽魂差一点就能被自己所融合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没有早点回来。
不过在吴征看来,这只疾风金狼实在是太重了,他自己一个人可根本就弄不动这个大家伙。
“我说你这个大家伙,你怎么那么重?你说你要是轻点,我是不是就能早点回来了,是不是就已经完成融合了?你……”
吴征一边发着感慨,一边抓起了疾风金狼的一只前爪,然而随着他做出这个动作,却吓了自己一跳,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咚”
疾风金狼的这只前爪掉落地面,一下子将还算坚实的地面砸出一个小土坑。
吴征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地面上的疾风金狼,又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的右手,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这……
蓦地,吴征想起了刚刚自己拍打孟阔后背之后,他说出的那句话。
“你使那么大劲拍我,想拆了老子啊?”
难道……我的力量真的变大了?
正所谓实践永远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吴征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缓缓将手向疾风金狼的脖子抓了过去。
抓着疾风金狼的脖子,吴征一点一点将这手臂抬高,直到他完全将自己的右臂抬高到极限程度,才稍稍感到一些重量。
眨了眨眼睛,吴征缓缓的将这只疾风金狼的尸体放回地面,盯着自己的右手足足看了半分钟,又揉了揉脑袋上被孟阔敲过,还隐隐作痛的位置,才终于接受了这个让他意外和狂喜的事实。
此时此刻,他的力量确实变强了!
要知道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想要抬起这只疾风金狼的爪子还要费上不少力气,然而现在的他居然能够将这只起码有五、六百斤的大家伙单手拎起来!
这是怎样的臂力?
吴征可以确信,在这泰和村里,除了孟阔以外,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然而这种事情,他却做到了,而且是如此轻易的就做到了。
他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臂膀,浑身上下都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密集无比,简直就好像炒豆子一般。
紧接着,他右手屈指成拳,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微微一扭腰身,抬起右臂,一拳击出。
嗖!
直到他将拳头收回腰间,空气中才传出风声,可见这一拳有多么的迅捷。
然后他又踮了踮脚,双膝微屈,双脚猛然发力,竟然一下子跳起了三四米高。
虽然从他跃起到落地的时间极快,但是他却清晰的把握到了在这个短暂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他看到了院墙上的一块块红砖在他眼中下降,他甚至可以看到每一块红砖上的纹路。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院外的情景,那是几个脸sè沉重,恰好路过的乡亲,他甚至可以看清每一名乡亲脸上的皱纹。
再然后,他看到了一只低飞的,有着灰sè羽毛的小鸟,他玩心大起,在半空中快如闪电的伸出手,在这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身上拔下了一根羽毛。
“咚!”
吴征落回地面,豁然发现在他刚刚起跳的地面上,竟然多了两个深达三寸的脚印,与此同时,院外也响起了一声惊叫。
“啊!人!有人!”
“老张,怎么了?”
“刚刚在孟阔的院子里面,有个人跳起来了,刚刚就在那里,足有三四米高!”
“哎……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真是的……”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院外二人的对话渐渐远去,吴征则站在院内,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还紧紧夹着一根灰sè的羽毛。
呼……
吴征做了一个悠远绵长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却收效甚微。
这庞大的力量,迅捷的速度,超人的弹跳力,让吴征感觉到自己如获新生。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吴征重新将目光看向那只早已经了无生息,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疾风金狼。
此时此刻,在吴征的心里,除了不可遏制的狂喜,还有深深的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吴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双目光中充满了yīn鸷的眼睛,正遥遥注视着泰和村的方向。
第八章 三个响头
第八章三个响头
思前想后,吴征还是想不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决定再去问一问孟阔。
吴征走进房间的时候,孟阔正在里屋整理一些衣物,见他进来,回头问道:“怎么还没走,明天就搬家了,你就不怕遗漏了什么你父亲留给你的宝贝?”
“不能,那些东西我全都用大箱子装着呢,一件也少不了,对了,孟叔,问你个事。”
“说吧。”
“那个……蛮人很厉害么?蛮师又是个什么东西?”
吴征本想开门见山的询问他身体的变化,话到嘴边,偏偏又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什么东西?他们就不是个东西!一帮只会弄些巫蛊之术的跳梁小丑罢了!你问这个干嘛?”
孟阔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随意的回复着。
“没事,就是好奇,孟叔,你那么厉害,也打不过蛮师?”
“放屁!我呀呀个呸的!谁说我打不过?单挑的话,我还真不把蛮师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孟阔似乎将手中的衣服当成了蛮师,蒲扇般的大手下意识的用力一捏,好好的一件汗衫竟被他捏出了五个窟窿来。
“是是是,那肯定是,孟叔最厉害了!不过你刚刚说单挑蛮师的话,蛮师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刚才和乡亲们不是说在那些蛮人之中,就只有一个蛮师,剩下的十几个人全都普通蛮人么?那咱们为什么还要搬家?”
本来吴征只是想先随便问点什么,但是见孟阔这般反应,心中对于这件事情也上了心,先是拍了孟阔一记马匹,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小兔崽子,小小年纪还学会拍马屁和拐弯抹角了,我看你是怀疑我在吹牛吧?”
孟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瞥了吴征一眼。
“孟叔,我保证,这个真没有,我真就是好奇而已。”
吴征摸着胸口,一本正经道,可惜他还是不善撒谎,小脸微微发红。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我懒得和你计较,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说说,反正你迟早也要成为魂战士,这些事情你早晚都得知道。”
孟阔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一个箱子,合上箱盖,干脆就坐在箱子上。
“放心,老子还真不是和你吹牛,若是单挑一个蛮师,我自然有八分把握获胜,单挑十几个普通蛮人,我则有十成把握,但是,若是一个蛮师和十几个普通蛮人在一起,我只有不到三成把握!”
吴征皱了皱眉,疑惑道:“莫非蛮师有什么让普通蛮人变强的本领?”
孟阔挑了挑眉毛,笑道:“呀呵?你小子行啊,这都能让你猜中了!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不同蛮师可能会拥有不同的巫法邪术,但是每一个蛮师都掌握着一种叫做血狂术的技能,在这种技能的作用下,能让他和他身边的普通蛮人在短时间内提升两倍的力量和速度,而且在这段时间,舍生忘死,不惧疼痛,实在是个烦人无比的技能。”
“这么厉害?那普通蛮人本来的力量和速度又如何?”
“这么说吧,随便一个成年蛮人就能空手猎杀野猪,背着三四百斤的东西跑个上千米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负担,你可以想象一下,被施加了血狂术之后,又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吴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么霸道?那若是几十上百个蛮师同时对一个蛮人施加血狂术,那这人岂不是无敌了?”
“哼,傻小子,你以为那血狂术是能够随便施展的么?不管是施术者还是接受者,全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施术者消耗的是jīng神力,而接受血狂术的人,则要透支他们的生命力,别说接受几十上百个蛮师施展的血狂术,就算是同时接受两个血狂术也不是普通蛮人能够受得了的,别说战斗了,顷刻间就会爆体而亡!”
孟阔顿了顿,继续道:“对于普通蛮人来说是如此,对于蛮族人中的高手来说,血狂术的效果便会越来越弱,也多亏是这样,否则真就会像你说的,光靠一个血狂术他们就能打造出无敌高手了。”
吴征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孟叔,若是两个魂战士对上一个蛮师加十几个魂战士的组合,又当如何?”
孟阔斩钉截铁道:“自然是顷刻间让他们全军覆灭!”
吴征眼中jīng光一闪,急道:“孟叔,此话怎讲?”
孟阔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之sè,道:“臭小子,你可算问对人了,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可是发生过无数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一名魂战士不断将普通蛮人各个击破,另一名魂战士全力攻击蛮师,让他自顾不暇,没时间施展威胁最大的血狂术,那么他们根本就支持不了一时三刻!”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同时心下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暂时将自己身体发生变化的事情隐瞒下来。
“孟叔,那你先忙着,我也回去收拾东西了!”
说罢,只是一瞬间,吴征就消失在孟阔的视野之中。
看着吴征离去的方向,孟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他心中犯嘀咕的时候,吴征又在门口探出了头。
“孟叔,麻烦你个事,帮忙把那只疾风金狼埋了吧,毕竟那也是一只堂堂的魔兽,要是等咱们走后,它的尸体沦为蛇鼠的果腹之物,我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说完,吴征的身影再次消失。
出了房间,吴征先是在院子里抹去了被他踩出的两个脚印痕迹,轻轻摸了摸疾风金狼的尸体,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孟阔的家。
虽然他是孟阔拉扯大的,但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不和孟阔同住在一起,毕竟,在这个祥和的小村里,还有他亲生父亲留下的房子。
回到家中,吴征将腰间的匕首和箭壶重新装进那口箱子,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遗落什么父亲的遗物之后,便站在箱子旁边,看着箱子里面的一件件东西,缓缓开口。
“父亲,就在今天,您的儿子终于成为一名魂战士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得来的力量和速度也可能突然离去,但是起码就在此时此刻,这份力量还握在您儿子的手中。”
“父亲,我和孟阔大叔,以及全村的人明天一早就要搬家了,说是要去一个叫做图兰的大城,但是我总觉得这一路很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因为我知道那些被孟叔吓退的蛮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而且,您儿子的感觉一向很准。”
“如果他们敢在我面前出现,我相信以我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成为孟叔的一大助力了,我一定会和孟叔一起,将他们全部杀光,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对了父亲,我身体发生变化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孟叔,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多多少少也藏了一点私心,一来我还不是很确定,我是否真的融合那条疾风金狼的兽魂,想要观察几天,二来我担心孟叔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便不让村里人搬家了,而是和我一起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到那些蛮人出现,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父亲,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狂妄,说实话,我也确实有点心里没底,所以我也真不敢让村子里的乡亲冒险,因为孟叔亲口说了,我确实应该没有任何可能融合那只疾风金狼的兽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恐怕他也不知道。”
“万一,我压根就没有融合那只魔兽的兽魂,身上的力量突然就没了,而乡亲们又没有搬家,然后遭到那群蛮人的屠戮,那我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罪人!”
“父亲,我碎碎叨叨的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是对乡亲们安危的担心多一点,还是自己私心的成分多一点。总之,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很想离开泰和村的,我想看看大城的模样,见识更多的魂战士,然后让自己一步步的强大起来,去成为一名魂师,魂将,魂宗,魂尊,魂圣,甚至是魂帝!”
“父亲,愿您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孩儿说的这番话,孩儿给您磕头了。”
吴征对着这口箱子双膝跪地,俯下头去,额头重重的叩在地面上。
“咚!”第一个响头。
“父亲,您保佑孩儿的力量永远不会消失。”
“咚!”第二个响头。
“父亲,您保佑孟叔和泰和村的乡亲们能够平安到达那个叫做图兰的大城。”
“咚!”第三个响头。
“父亲,您保佑孩儿rì后能够将蛮族杀的闻风丧胆,再不敢入侵中原半寸土地,让孩儿以千万蛮族之血,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在泰和村民们怀着各种复杂心情打点行装的同时,蛮师牧克塔的心中正充满了犹豫。
经过一天的休养,他的伤已经恢复了许多,只要再休整一个晚上,他便能够发挥出七八分的实力。
以他七八分的实力,加上十几名骁勇善战的蛮族士兵,面对一名魂战士的话,胜负已经达到了七三之数。
忽然,牧克塔没来由的觉得心中无比烦躁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望向了泰和村的方向。
终于,牧克塔咬了咬牙,对身边的蛮族士兵下了命令。
“明天清晨,屠戮小村!”
第九章 血战(上)
第九章血战(上)
夜,静悄悄的,而这一夜对于泰和村的村民们来说,注定无眠。
孟阔拎着那个陪伴了二十多年的青铜酒壶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灌了一口酒,仰望着满天繁星道:“兄弟,你知道么,你儿子长大了,成大小伙子了,而且和你长得真他娘的像!就连那股倔劲都一模一样!兄弟,放心吧,就算这一路上真的不太平,就算我死,我也一定要让你儿子好好活着!我老孟看人最准,他以后肯定比咱哥俩有出息!”
又灌了一口酒,孟阔走出了小院,来到村口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在星光的照耀下,一道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午夜刚过,寂静的小村中便开始有了走动的人影,毕竟大家都很清楚,等天亮了,就该出发了。
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段完全未知的生活。
吴征自然也睡不着,半个晚上都在和那口箱子说话,诉说这些年来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户,照在吴征眼前的箱子上,似乎在提醒他,是时候出发了。
吴征合上箱子,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将箱子系在背上,手中提着那把大弓,大步走了出去。
当他来到村口的时候,人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年过六旬的老村长正安排着村民将各自的行李放在几辆板车上,以及给老弱妇孺安排可以骑乘的牲口。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大家都很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过分,就连那些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居然都不哭不闹,只是茫然的眨着大大的眼睛。
吴征将箱子和大弓放在了一辆板车上,虽然想到箱子会受到一路颠簸而有些心疼,不过他同样很清楚,若是他背着箱子,一旦遇到突如其来的战斗,势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吴征走到大石旁边,在半个晚上没有说话,始终静静看着人群的孟阔身边坐了下来。
“孟叔,天天拎着那个酒壶,酒就那么好喝?据说出行前都应该喝口酒,给我也来一口?”
“去!小毛孩子,来个屁来!”
孟阔骂了一声,屈指在吴征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这一下虽然敲得吴征很疼,不过他却笑了起来,因为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孟叔。
看着吴征咧嘴笑,孟阔也笑了,伸出他那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吴征的脑袋。
“小兔崽子,到了图兰城,咱爷俩再好好喝一壶!”
吴征笑着点头,道:“说好了啊,不许反悔,我还等着你给我弄一只比疾风金狼更好的魔兽呢!”
孟阔也笑,喝干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
人,终于齐了。
孟阔身形一展,从大石跳落地面,双脚落地,发出“咚”的一声。
“出发!”
这支由泰和村八十八户,三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正式开拔,随着这支队伍的离开,也就意味着泰和村这个宁静的小村,再也不复存在。
没有了人的村子,还叫什么村子?
真到了要走的时刻,许多村民的眼圈都泛了红,特别是一些稍稍上了年纪的人,更是一步三回头,似乎想要将这个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小村,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直到队伍走出村子五六里地,一切都还风平浪静,许多村民都在想着,为了孟阔的一句话,整个村子的人就全都舍家撇业,到底值不值得?在他口中很可能会让村子面临灭顶之灾的危险,到底会不会真的发生?
而在村民们心情复杂的思索着诸多可能的同时,孟阔则始终都在和老村长交代着一些事情,在他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字,便是“吴征”。
“张伯,到了图兰城,你去找一个叫做杜君的人,放心,这个人很好打听,他会安排咱们村里的人,你额外告诉他一句,就说吴征是我孟阔的干儿子,让他帮吴征弄一只比疾风金狼更好的魔兽,还有……”
孟阔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心中咯噔一下。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即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好的安排,但他们居然还是来了。
孟阔恭恭敬敬的对老村长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却连看,都没有看始终注视着他的吴征一眼。
此时此刻,对于孟阔来说,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他只希望对方蛮师的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希望自己能够将这些敌人尽数击杀,不让任何一个蛮人追上这些村民。
虽然,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他抱有死志,也同样无比困难。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孟阔的那宽厚的背影,除了吴征。
吴征没有动,即便他明明看见孟阔已经离开了人群,去迎接一场惨烈的战斗,但是他却仍然没有动。
直到孟阔已经走远,那些眼中还泛着泪光的村民用无比愤怒,无比不解,无比失望的目光盯着他看,他也没有动。
直到终于有人忍不住骂他白眼狼,没良心,混蛋,禽兽不如,甚至将手中一切可以扔出去的东西朝他砸去,他还是没有动。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蛋清,蛋黄,菜叶沾了一身,直到这支队伍再次迈开了脚步,却仍然没有动。
队伍渐行渐远,吴征忽然笑了,因为现在,恐怕他的孟叔已经和蛮人碰了面,这也就意味着,终于到了该他行动的时候了。
他转过身,抹去了脸上残留的秽物,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双腿,全力奔跑起来。
孟阔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吴征,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而正因为吴征比谁都了解孟阔,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不是这样做,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场战斗中的机会。
就算他告诉孟阔,自己已经融合了那只疾风金狼的兽魂,拥有了强大的拳力,迅捷的速度,他的孟叔也一样不会允许他参与这场战斗。
在孟阔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他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孩子。
在孟阔的心里,自己要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哪怕是有一丁点危险的事情,孟阔都不会让他去做,不仅仅因为他是孟阔战友的遗孤,更因为在这十多年来,孟阔早已经将他视为亲生骨肉。
一个父亲,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舍身赴险呢?
所以吴征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若是他在孟阔离开的时候,便表现出义无反顾的要跟着孟阔一起冲回去的架势,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被孟阔一掌拍晕,然后五花大绑,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乡亲们绝对不要给他松绑,一定要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善良淳朴的乡亲,也一定会牢记孟阔的嘱托,将他牢牢看住。
这,不是他吴征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和孟阔并肩作战,将那些蛮族人杀个jīng光,然后一并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已经和孟阔约好了,等他们平安到达了图兰城,他们爷俩还要好好畅饮一番。
吴征全力的奔跑着,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他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一股无边的战意,犹如燎原的烈火,熊熊燃烧。
尽管吴征只是刚刚融合疾风金狼的兽魂,但是奔跑起来,却颇有几分迅疾如风的感觉,飘逸无比,灵动异常。
豁然,吴征眼中jīng光一凛,因为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高达数十米,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棕sè巨熊虚影,毫无疑问,那正是孟阔所融合的兽魂,暴君熊!
此时,远处那只巨熊张开了獠牙巨口,仰天长啸,其声如雷,其势如山!
显然,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
##
在孟阔释放了暴君熊兽魂的同时,以他为中心,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四周吹去,在这股劲风的作用下,山路上的沙尘,零散的石子都被掀飞而起,激荡而出,正可谓是一派飞沙走石的景象。
虽然在他身后巨熊虚影的映衬下,他那高达两米多的雄壮身躯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将他团团包围的十几名蛮族人,却根本就没有抬头去仰望那雄伟的巨熊虚影一眼,而是将凶狠中透着畏惧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肌肉虬结,伤疤纵横交错的身躯上,在他那双赤红如血,shè出两道有如实质红芒的眸子里,无不彰显出一股睥睨天下,视死如归,舍我其谁的傲人气势。
在这股劲风的吹袭下,十几个蛮族人身上宽大的长袍都被吹动的鼓胀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尽管这十几个蛮族人的身高都要比孟阔还要高大几分,人数也占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在他们的双眼之中,却全都流露一抹深深的恐惧。
毕竟,在这些普通蛮人士兵的眼里,魂战士就如同死神一般,在战场上,他们曾经无数次的看见过魂战士如同虎入羊群般,斩落他们蛮人士兵的无数人头。
“暴君熊?不错的兽魂,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够和我们这么多人抗衡么?没错,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我不在这里,光凭我的这些手下也不能奈何你分毫,但是,当你同时面对我和这些优秀的战士,你觉得,你还有胜算么?现在,是我们为死去同胞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站在包围圈后方几米处的牧克塔舔了舔猩红的嘴唇,苍白的如同死人般的脸庞上,满是yīn鸷的冷笑,他那嘶哑yīn寒的声音,也让那些受到孟阔气势所摄的蛮族士兵军心大振,眼中的恐惧一点点变成了战意的锋芒,一双双瞳孔之中,燃起了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孟阔不动如山,昂首对牧克塔傲然道:“哈!想不到你这厮居然也有几分见识,居然认识这暴君熊的兽魂,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暴君熊在诸多魔兽之中的赫赫威名!开山裂石,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撕裂你们这帮狗rì的,也像撕裂一只羔羊一样简单!”
虽然孟阔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轻视之意,但是牧克塔却毫不动怒,反而yīn测测的一笑,反问道:“是么?”
孟阔抬起双手,横于胸前,捏了捏拳头,冷然道:“到底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牧克塔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大秦的魂战士,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喜欢逞口舌之争了?我看,你是想给那些没用的村人,多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吧?本蛮师真是奇怪,原来铁血冷酷的魂战士之中,居然还有你这等满心妇人之仁的蠢货!”
听到牧克塔将自己的心事点破,孟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查特鲁!”
“在!”
“给我绕过去,取十颗人头回来!”
“是!”
孟阔大怒,狂吼一声。
“你敢!”
就在孟阔想要拦住那名蛮族士兵的同时,背对着他的蛮师牧克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枯骨权杖。
第十章 血战(下)
第十章血战(下)
孟阔双目赤红,睚眦yù裂,口中发出一声直震九天的怒啸,挥动右臂,狠狠向那名意yù去追杀泰和村民的蛮族士兵扫去。
随着孟阔的动作,在他身后那只暴君熊的兽魂也仰天长啸,挥起鬃毛如钢针乍立的巨大熊臂,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的砸了过去。
“哼,迂腐!事到如今,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蛮师牧克塔冷笑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枯骨权杖,口中飞快的念出一句晦涩难明的咒语。
就在孟阔刚刚挥臂向那名蛮族士兵扫去的同时,身形忽然一个踉跄,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半空中那只巨熊的灰sè臂膀,也没有如他所愿的砸碎那名蛮族士兵的脑袋,及时将他拦住,而是与他差之毫厘,重重轰在了地面上。
虽然这只巨掌并不是由真正的暴君熊所挥出,但是所蕴含的力道也同样不容小觑,只听轰隆一声,巨掌所致之处,地面深深的塌陷下去,竟是出现了一个深达一米,直径达到三米的巨大掌印。
那名叫做查特鲁的蛮族士兵也被这一掌的余劲波及,随着地面巨震,他两米多高的身躯蓦地被高高震起三尺有余,直直摔飞出去。
当他扭头看向身后景象的时候,盯着那被熊掌拍出的巨坑,不由得暗道一声好险,惊出一身冷汗,若是那兽魂的熊掌拍到他的身上,他现在已然成为了肉饼一张,断然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查特鲁心中一阵后怕,双腿发软,瘫坐在地面上,全然忘记了牧克塔刚刚对他下达的命令。
“查特鲁!还不快去!除了拿回十颗人头,再抓几个小娘们回来!”
看到牧克塔微微皱起眉头,查特鲁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随即回过神来,从地面上匆忙站起,不敢再稍有耽搁,头也不回,迈开两条大长腿,转身就跑。
像他这样的普通士兵,若是惹了蛮师牧克塔生气,就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
反观孟阔,在查特鲁跑出去足有七八米之后,却仍然无法站稳身形。
在他身下,原本坚实的地面居然变作了血sè泥沼,散发出阵阵腥臭,咕嘟嘟冒着气泡。
尽管他一步步变换身形,但是那血sè泥沼却如影随形,不断在他脚下出现,让他难以立足,
“嘎嘎,蠢熊,这血泽术的滋味如何?你自己这条小命都要不保,居然还想着救人?当真愚不可及!”
牧克塔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看着在血泽泥沼中步履维艰的孟阔,连连挥动手中枯骨权杖。
随着他一次次将权杖高高举起,在权杖握柄处的骷髅头骨便一次次的张开大嘴,朝着孟阔脚下的位置吐出一道道血红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口口血痰。
但凡是被这些血痰沾染的地面,都会在顷刻间化作血sè泥沼,很快,孟阔可以落脚的坚实土地就就变得越来越少。
“如何你大爷!”
孟阔怒吼一声,恨不得立刻将这些蛮人全部撕成碎片,但是面对这如同跗骨之蛆的血泽术,偏偏又只能不断躲避,尽管他心急如焚,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蛮族士兵在他眼中越跑越远。
“哼!蠢熊,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血狂术!”
牧克塔权杖一挥,两道细如发丝的红芒从那骷髅头骨的眼眶中激shè而出,红芒迎风见长,只是须臾间便粗如儿臂粗细,在半空中两两汇聚,钻入到一名蛮族士兵的眉心之中。
“嗷吼!”
红芒一闪即逝,这名蛮族士兵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笼罩在宽大长泡下的肌肉先是骤然一缩,刹那后便急剧的膨胀起来,将那件原本有些空荡的长袍高高撑起。
在那名蛮族士兵身上,本来宽松的长袍此时却变成了一件紧身衣,长袍之下,一块块不断膨胀蠕动的肌肉清晰可见。
终于,蛮族士兵身上的长袍不堪重负,发出“滋拉”的响声,紧接着彻底被他身上的肌肉撑破,寸寸炸裂,变成一堆零散布片,随风乱舞。
此时再看那名蛮族士兵,只见他的身高豁然达到了四米有余,比释放了兽魂的孟阔还要高出许多,在他**的身体上,满是如老树盘根般的块状肌肉,一条条青筋,血管高高凸起,就好像是一条条不断蠕动的大蚯蚓。
更为诡异的是,他原本微白的皮肤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得猩红,仿佛他的身体随时都可能滴出血来。
牧克塔的枯骨权杖还在挥舞,一道道红芒不断钻入到一名名蛮族士兵的身体里面,只是顷刻间,布屑漫天飞舞,蛮族士兵吼叫连连。
“一,二……十三,十四!”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十四名陷入狂化的蛮族士兵,孟阔双眉紧锁,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和苦涩。
如今的形势对于孟阔来说,光是眼前这十四名狂化的蛮族士兵,便已经不是易于之辈,想要将他们尽数杀光,已然需要他付出一些代价,更何况还有一个蛮师在包围圈的后方对他虎视眈眈。
在牧克塔施展血狂术的同时,孟阔身边一处处小型血sè泥沼快速干涸,重新变成了一块块坚实的土地,只不过暗红无比,就好像是鲜血风干,所留下的痕迹。
“我蛮族的战士们!向大秦魂战士讨还血债的时刻到了!给我上!”
当孟阔身边的最后一处血sè泥沼重新变成了坚实的土地,牧克塔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随着牧克塔一声令下,十四名心中只剩杀戮,眼中只有暴虐的蛮族士兵齐齐嘶吼一声,朝着孟阔冲了过去。
“都给我死!”
虽然孟阔此时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怯懦,怒喝一声,朝蛮师牧克塔所在方向的四名蛮族士兵迎了上去。
随着孟阔挥起硕长的一双臂膀,在他身后那只巨大的棕熊也随之动了起来。
“巨熊裂地!”
孟阔双手重重拍在地上,他身后的巨熊也做出了与他如出一辙的动作,只听“轰”的一声,地面剧烈的震颤起来。
这几名蛮族士兵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孟阔拍出这一击的同时,便有三人提前一步,高高跳了起来,只有一名蛮族士兵受到这一击的余波所震,脚下不稳,身形几晃,摔倒在地。
看着前方的几名蛮族士兵,孟阔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双手屈指成爪,在土地中狠狠一抓,随着他的动作,巨熊那两只拍进地面的前掌也双双一握,抓起一蓬混合着零星碎石的沙土,猛然向上一提。
抓起一蓬沙土之后,孟阔脚下骤然发力,在地面上蹬出两个深达半尺的土坑,一跃而起,朝着半空中的三名蛮族士兵迎了上去。
“死!”
半空中,孟阔双手左右开弓,分别捣向两名蛮族士兵,“砰砰”两声,将他们击飞出去。
半空中,这两名蛮族士兵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胸口深深凹陷,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在这个当口,另外一名蛮族士兵的拳头,也狠狠轰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陷入狂化的蛮族士兵,全力一拳何止千斤之重,饶是孟阔这样身经百战的魂战士也不由得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那名轰了他左肩一拳的蛮族士兵,而是与他错肩而过,继续向前,将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的蛮族士兵当做了目标。
孟阔参军多年,临阵杀敌的经验何其丰富,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他的计划里,只要借着地面上那名蛮族士兵的身体作为踏板,继续向前一跃,便可以直面蛮师牧克塔。
届时,只要他将兽魂一双巨掌中的沙石作为散弹投掷而出,纵然不能将那名蛮师轰成筛子,起码也能让他无暇挥动手中权杖,然后趁此机会,将他干掉。
只要干掉了这名蛮师,那么只要他以最快的时间杀死那些蛮族士兵,然后在先前离开的查特鲁追上村民之前将他格杀,那么这场战斗便可以圆满告捷。
地面上的那名蛮族士兵在孟阔的眼中不断放大,眼看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切似乎都在顺利的按照他的计划而发展。
而就在这时,他却感到浑身一冷,一种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程度的危险感弥漫了他的全身。
孟阔猛然抬起头,将视线从地面上的蛮族士兵转向前方看去。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不远处一张苍白的,带着冰冷古怪笑意的脸,在这张脸上,一双眸子里面,满是嘲弄和自信的光芒。
牧克塔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眯起双眼,看着身在半空,即将踏到一名蛮族士兵身上的孟阔,举起手中的枯骨权杖,几乎是不紧不慢的低喝一声,“血爆!”
就在孟阔的双脚即将踩在地上那名蛮族士兵胸膛之上的时候,那名蛮人的身体忽然以一种夸张的速度膨胀起来,不到眨眼间,便如同一个鼓胀的硕大圆球。
孟阔甚至可以透过这个大圆球的表面,看到这名蛮族士兵身体里面飞快跳动的心脏,还有……他身体中胀大了几倍的血管,根根碎裂的情景。
“轰!”
“轰!”
随着两声如平地惊雷般的巨响,无数道血箭shè向了孟阔的后背和胸膛。
第十一章 一颗人头
第十一章一颗人头
山路上,一名青衫少年狂奔不止,在他的左手上,拎着一颗至死脸上还挂满了不屑一顾的人头。
人头脖颈处,鲜血不断滴落,在少年身后的土地上,留下了一路血痕。
这是吴征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但是他在杀人的整个过程之中,都并没有感到害怕。
即便吴征亲手将查特鲁的脖子扭成了麻花,然后抓着他的头发,一把拽下他的人头,吴征也没有觉得恐惧,恶心,惊悚。
对于往rì里连杀只鸡都会晕血的吴征来说,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那么轻车熟路,那么顺理成章。
当他看到从查特鲁断头之处高高喷起的鲜血,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在心头弥漫。
狼会怕血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融合了疾风金狼兽魂的吴征,对于鲜血,自然也就有了免疫。
忽然,吴征听到接连两声巨响,紧接着他视线中依稀可见的巨熊随之消散,他的心,蓦然一沉。
难道孟叔……
吴征不敢继续往下想,将脚下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巨熊消散的方向,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刚刚不是很狂么?现在怎么狂不起来了?嗯?”
牧克塔一只脚踩在孟阔的头上,看着他后背上正汩汩流出鲜血的一道道伤口,目光中满是自得与残忍,就好像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是一件巧夺天空,需要细细欣赏的艺术品一般。
“我……去你……”
孟阔刚想抬头,牧克塔的那只脚又狠狠的碾了碾,将他的头颅踩进了土里,他想要挣扎,奈何双手双脚都被几名蛮族士兵牢牢按住,他被前后两面的“血爆”所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一时间却无法蓄力,根本就没法挣脱出去。
“呵呵……不愧是秦国的魂战士,果然是个硬骨头,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我还真是很好奇,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蛮人的骨头硬。”
牧克塔冷笑一声,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孟阔,指了指被两名蛮族士兵的鲜血染红的地面,对身边的一名蛮人命令道:“去,给我拿一截骨头来。”
尽管这名蛮族士兵心中无比沉重,但是他却不敢丝毫违抗牧克塔的命令,他很清楚,自己的xìng命在牧克塔的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若是他反应慢了,下一个成为“血爆”牺牲品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这名蛮族士兵在遍地鲜血中捡起一截同胞的断骨,恭恭敬敬的双手向牧克塔递了过去。
牧克塔接过这截断骨,将这截断骨的一端放在孟阔的一处伤口边缘,舔了舔嘴唇,yīn测测的笑道:“放心,我可不舍得这么快就让你死,想必查特鲁马上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要让你好好品尝一顿丰盛的视觉飨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听听你这魂战士的惨叫当开胃菜,你觉得怎么样?”
说罢,牧克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那截断骨,就要朝孟阔的身上狠狠扎下。
而就在他手中断骨即将插进孟阔身体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破风之声。
牧克塔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圆滚滚,血淋淋的物件正朝他笔直飞来,他来不及多想,赶忙挥动手中的那一截断骨,想要将这个突然飞来的东西击飞。
奈何当他听见风声的时候便已经迟了,手中的断骨刚刚挥动,那圆滚滚,血淋淋的物件已然飞到了他的身前,随着“噗”的一声,那物件贯穿了这截断骨,直到差一点触及他拿着断骨的手,才停了下来。
牧克塔定睛一看,顿时觉得浑身冒起一股凉气,那贯穿了他手中断骨的物件,豁然是一颗人头!
人头脸上,似笑非笑,双眼也并未合上,满是嘲弄的笑容,嘴巴张开,穿在牧克塔手中断骨之上,随着牧克塔右手下意识的一抖,这颗人头转了个圈,头皮朝地,嘴巴朝上,咔哒一声,嘴巴合拢。
“查特鲁!”
四名按着孟阔四肢的蛮族士兵看着这颗人头,骤然发出一声惊呼,手上力道也不由得轻了几分。
其中一人更是睚眦yù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人头,作为查特鲁的亲哥哥,他感到胸口有如撕裂一般疼痛。
这样难得的机会,孟阔又怎么可能错过,趁着几名蛮族士兵发愣,双手骤然发力,反手抓住两名蛮族士兵的手掌,猛然向上一推。
只听“咔吧”的声音接连响起,这两只手的手指,除了没有被他抓住的拇指,其他尽数被他折断。
虽然孟阔受了伤,但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掰断两名普通蛮族士兵手指的力气还是有的。
在他掰断两名蛮族士兵手指的同时,双脚也没有闲着,先是向后一缩,然后猛然绷直脚尖,狠狠向前一蹬,点在那两名蛮族士兵一只脚的脚踝上。
“啊!”
四名刚刚还控制着孟阔的蛮族士兵吃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而他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抡起右拳,直捣牧克塔的胸口。
这一切说来麻烦,实际上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牧克塔还没有从那颗人头带给他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势大力沉的拳风袭来,匆忙举起另一只手中的枯骨权杖抵挡。
孟阔眼中jīng光一闪,暗道一声天赐良机,右拳改攻牧克塔的拿着枯骨权杖的手腕,左手猛然前探,一把抓住枯骨权杖,使劲向后一带。
牧克塔虽然是一名蛮师,但是在近身肉搏中根本就无法和魂战士抗衡,哪怕这名魂战士受了不轻的伤,也同样不行。
眼看孟阔那只铁拳就要轰上牧克塔的手腕,他慌忙收臂,奈何他的枯骨权杖已经被孟阔牢牢抓住,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将这支权杖在孟阔手中抢回来,更何况他左臂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万般无奈之下,牧克塔只好松开了枯骨权杖,以躲避孟阔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重拳,他很清楚,若是这一拳打实了,他的这只手,立刻就会被废掉。
在惯xìng的作用下,牧克塔向后咚咚咚倒退了几步,脚步踉跄,身形摇摆。
而还不待他稳住身形,孟阔已经拎着从他手中抢来的枯骨权杖,势若疯虎般高高跃起,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胸口之上。
牧克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剧烈翻腾起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终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孟阔落下地面,脚步不停,一脚狠狠踩在牧克塔的脸上,将手中枯骨权杖的低端尖刺,悬在他咽喉上方不足半寸之处。
控制住了牧克塔,孟阔大喝一声:“都别动!否则我要了他的狗命!”
孟阔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的在十二名蛮族士兵的脸上扫过,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
直到这时,十二名蛮族士兵才彻底反应过来,看了看孟阔,又看了看在枯骨权杖下命悬一线的牧克塔,一时间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与孟阔对峙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孟阔,牧克塔,还是那些蛮族士兵,心中全都充满了同样的疑问,查特鲁那颗突如其来的人头,到底是谁丢过来的?
一双双眼睛,同时望向了那颗人头飞来的方向,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个身着青衫,面sè从容的单薄少年。
掷出那颗人头的,自然是飞奔而来的吴征,在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他飞快的审度着眼前的境况,一步步缓缓前行。
当孟阔看清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当他大步离开村民,孤身一人来迎击这些蛮人的时候,吴征留给他一个一动不动的背影,甚至于连一句诀别的话也没有说。
在那个时候,孟阔这名铁骨铮铮,久经沙场的汉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痛到了极致,在奔向强敌的时候,甚至落下了一行清泪。
尽管他不相信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孩子会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但是当时,事实就摆在眼前,乡亲们的指责谩骂久久不散,也容不得他不信。
但是随着他离开村民越来越远,心中也就释然,反正不管那孩子说什么,自己也不会让他跟随自己来赴险,若是他执意要来,自己一定会让乡亲们把他五花大绑,强行留在队伍之中。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希望,他亲老子在天有灵,能保佑我杀光这帮蛮夷,保佑他能够逃过这一劫吧。
这,便是孟阔在遇到蛮人之前,心中唯一的想法。
但是现在,看着不远处一步步从容走来的吴征,孟阔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还是小看了这个战友的遗孤。
原来,这个孩子,竟是以退为进,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然后再追上自己的脚步!
想到这里,孟阔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堵,眼角也有些酸涩。
“小兔崽子,谁让你过来的,给我滚回去!滚的越远越好!”
孟阔的眼中充满了焦灼,声音充满了沙哑。
他心中想到:“我老孟这辈子,能抚养这个小兔崽子长大,值了!”
同时,他心中又升起一个疑惑,“那个查特鲁,难道是吴征杀的?”
虽然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除此以外,孟阔又实在找不到另外的解释。
第十二章 杀戮
第十二章杀戮
看着挟持了蛮师牧克塔的孟阔,吴征心中快速的思索着。
为什么孟叔没有立刻了结那个蛮人的xìng命?
他在等什么?
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解释,让他心中一紧,浓浓的感动和无边的愤怒同时升腾起来。
显然,孟阔已经不能保证在杀死这个人以后,还能有余力杀光其他的蛮人了,否则以他恨蛮人入骨的xìng格,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威胁对方的话来?
孟阔的身上已经满是淋漓的鲜血,虽然他此时此刻还能站立不倒,但若是等到他失血过多的时候,别说杀人了,恐怕就连他自己的xìng命都无法保障了。
他此时此刻一个劲的冲自己大喊,让自己赶快远离这个地方,显然是在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想到这里,吴征心中那最后一丝对于十多名蛮人的恐惧,也彻底消散。
“小兔崽子!滚啊!快滚!谁也别动,否则我立刻就要了这个蛮师的狗命!”
孟阔的声音已经严重走音,不断流逝的鲜血让他变得越发虚弱,他眼前不断走来的少年,都变得有些模糊。
可惜……吴征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离开,反而步履坚定,朝着他的方向越走越近,眼看就要经过一名蛮族士兵的身边了。
随着吴征的出现,让本来已经陷入绝望的牧克塔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察觉到孟阔的气息变得紊乱,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他已经猜到,这个少年和孟阔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
如果不是权杖底部的尖刺几乎贴在了牧克塔的脖子上,让他不敢稍有动作,否则的话他真想放声大笑。
天不绝我!
哼!这个魂战士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我的任何一个手下能够抓住这个少年,那么他绝对不敢对我怎么样,到时候这个该死的魂战士还不是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等到了那个时候……嘿嘿!
我就当着这个魂战士的面,将这个少年剥皮剜心,让这个魂战士在临死之前好好听一听这个少年的惨叫,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面!
牧克塔一边恶毒的想着,一边趁孟阔不注意,不断的朝对面的蛮族士兵使着眼sè,做着“抓住他”的口型。
很快,这些蛮族士兵便明白过来。
近了,近了,眼看吴征就要经过一名蛮族士兵的身边了。
就在这个时候,见到无论怎么劝说吴征离开也不见效的孟阔,脚下猛地碾了碾牧克塔的头颅,厉声喝道:“让你的手下让开,从那个孩子身边让开!马上!”
该死的魂战士,敢踩我的脸!看我等下怎么折磨你们!
牧克塔心中怨毒无比的想着,口中支支吾吾了两声,示意自己被踩着没法说话。
孟阔减轻了脚上的力道,不过一只右脚仍然没有离开牧克塔的头颅。
“你们让开,都让开!”
牧克塔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目光之中却满是浓浓的杀机,看了看离吴征最近的蛮族士兵,又看了看吴征,同时手上悄悄一握,做出了一个“抓”的动作。
正所谓关心则乱,若是往常,孟阔绝对不会忘记看紧了身下的人质,以防他搞些什么小动作。
但是此时此刻,事关吴征的生命安危,他的一双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身下的牧克塔,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吴征的身上。
此时的吴征,已经走过了他刚刚经过的那名蛮族士兵,而那名蛮族士兵也慢慢的朝着吴征相反的方向退了一步。
“该死的!这个猪脑子!你眼睛瞎了么!难道看不见我的手势么!”
就在牧克塔以为那名蛮族士兵没有明白自己命令,心中咒骂,孟阔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名蛮族士兵忽然伸出一双长长的胳膊,向吴征的脖子抓去!
牧克塔眼前一亮,心中无比兴奋,但是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即将得以实现,脸上浮现出一抹yīn笑的时候,那个少年却干了一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孟阔没有注意到牧克塔眼神的变化,手中的细小动作,但是这一切可没有逃过吴征的双眼。
就在那名蛮族士兵伸出双手,抓向他脖子的同时,他也伸出了双手,抓住了那名蛮族士兵的两只手腕。
这一幕,就好像吴征只是无意识的抬起了手,然后随意的一抓,对方就将双手伸过来,特意让他抓住一般。
“该死!那小子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么?”
“哼!就算他发现了又怎么样,以他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挣脱的了我们蛮族的战士?”
就在牧克塔在心中自我安慰的时候,异变再生。
同样的一幕,看在孟阔的眼里,却让他感到心跳都为之一滞。
虽然他和牧克塔是生死仇敌,但是有一点他们的想法却是一样的,在他看来,吴征就算察觉到那名蛮族士兵的动作,但是以他小小的年纪,微不足道的力气,也根本就不可能进行有效的反抗。
就在孟阔准备杀死牧克塔,然后冲上去和这些蛮族士兵拼命的时候,事情再次有了新的变化。
吴征抓住了那名蛮族士兵的双手手腕之后,借着蛮族士兵的力量猛然向下一拉,然后身子一矮,极其从容的向旁边走了几步。
“咚”的一声,这名蛮族士兵重重的扑倒在地,来了个标准“狗啃泥”,一口牙顿时就磕碎了几颗,鼻梁碰断,鼻血横流。
然而还不待这名吃痛的蛮族士兵发出惨叫,只听“咔吧”一声,眼前一黑,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吴征从容无比的抬起了右脚,他的草鞋早已经随着一路狂奔而被磨没了,右脚的皮肤上满是红的血,白的脑浆,随着他抬起脚,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在这些黏糊糊的液体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颗被踩爆了的眼球。
而他对这一切,连看也没看一眼,似乎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生生踩爆了一个人的脑袋,而是随意的踢开了路边的一颗石子一般。
孟阔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纵然他早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但他还是觉得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血腥。
孟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自问:“这个人,真的是吴征么?”
是那个连杀只鸡都会晕血半天的吴征?
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吴征?
是那个总会缠着自己,让自己给他讲魂战士故事的吴征?
如果这个时候,牧克塔想要逃走的话,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因为在孟阔的双眼之中,除了那个右脚上满是红白相间黏稠液体的少年之外,已经别无他物。
然而牧克塔却错过了这绝佳的逃跑机会,因为他也和孟阔一样,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
一名名蛮族士兵也都愣在了原地,他们同样无法理解,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少年,脚上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横的力量?要知道头骨可是一个人身体最坚硬的地方!
如果踩出这一脚的是膀大腰圆的孟阔,那么这些蛮人不但不会感到惊悸,反而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一脚,若是由一个弱冠少年踩出,看在他们眼里,自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一次,不用谁说什么,一名名蛮族士兵便下意识的缓缓退步,让出了一条通向孟阔的道路。
吴征的目的仅仅是要这些蛮人让开么?
笑话!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吴征不疾不徐的一步步向前走着,两只脚踩在地面上,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
踏!吧嗒!
踏!吧嗒!
这诡异的脚步声,在这一刻,便成了这条乡间小路上唯一的声响。
当吴征再次经过一名蛮族士兵的时候,看着吴征的后背,这名蛮族士兵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忽然极其突兀的回身一脚,撩向他的下yīn。
这名蛮族士兵是不幸的,因为他深刻的体会了一下到底什么叫做蛋疼。
这名蛮族士兵也是幸运的,因为只是一瞬间,他便被这种极致的疼痛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死的倒也干脆利落。
“杀了他!”
吴征连杀两人,剩余的蛮族士兵骤然惊醒,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暴喝,蛮人们眼中的惊悸再次变成了凶光。
“都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啊!饶命!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孟阔暴喝一声,手中权杖微微下沉,锋利的尖刺刺破了牧克塔的脖子,殷红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感受到权杖底部尖刺的锋锐的和冰冷,以及鲜血流过脖颈所带来的温热,牧克塔慌忙尖叫,连连附和。
蛮族士兵再次陷入了犹豫,倒不是他们多么忠于牧克塔,而是牧克塔的yīn沉狠辣早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他们犹豫,吴征可不会犹豫,若是不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多杀几人,那就实在太对不起为他创造了如此良机的孟阔了!
顷刻间,吴征微微弓起身子,暴起一跃,右手竖掌如刀,狠狠插入一名蛮族士兵的胸口,狠狠一攥,捏爆了他疯狂跳动的心脏。
“别管牧克塔那个混蛋,大家一起上,快杀了他!不然我们都得死!”
喊话的是查特鲁的亲哥哥,弟弟的惨死,让他对吴征充满了无边的仇恨,他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而牧克塔虽然是他们的头领,但是一直以来,牧克塔却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人看,稍有不悦,说杀就杀。甚至就在刚刚,还用他的两名袍泽当成了他的挡箭牌和武器,对他们施展了“血爆”之术。
随着这声暴喝,剩下的蛮族士兵彻底清醒过来,眼中再没有半分犹豫,朝着吴征扑了上去。
第十三章 英雄泪
第十三章英雄泪
当查特鲁的哥哥发出那声暴喝的时候,牧克塔就知道自己完了,紧接着,他便感到脖子里面一阵冰凉,枯骨权杖底部的尖刺深深的刺了进去。
既然牧克塔已经失去了威慑蛮族士兵的作用,那么孟阔留着他的xìng命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将枯骨权杖从牧克塔的脖子中抽出,孟阔拎着权杖,便冲向吴征身边,以权杖当做长枪,与残余的蛮族士兵战在一处。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虽然孟阔的伤势不轻,脚步略有虚浮,但是以他的武力,加上手中有一件相对趁手的武器,这些蛮族士兵想要近身伤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毕竟就在刚刚,他击杀了两名蛮族士兵,掰断了两名蛮族士兵的右手手指,牧克塔施展“血爆”又死去两人,加上吴征到来之后连杀三人,原本十四名蛮族士兵,现在只剩下七人,而保留着完整战斗力便只剩下五人而已。
而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七名蛮族残兵身上“血狂术”的效果也渐渐消散。
七个失去了“血狂术”加持的普通蛮族士兵,对于孟阔来说,和七只蚂蚁没什么区别,甚至就算对于此时的吴征来说,都无法构成什么威胁。
噗!
噗!
两声轻响过后,小路上重新归于平静。
孟阔在一名蛮族士兵的胸膛中抽出了被鲜血染红的枯骨权杖,而吴征的右手,则像一把匕首般,狠狠的刺进了另一个蛮族士兵胸口处同样的地方。
在他们的身边,躺了一地的蛮人尸体,没有一个活口逃出生天。
孟阔扭头看了看吴征的方向,他知道那是最后一个蛮人了,随着最后一个蛮人的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他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雄壮的身躯摇了几摇,终于站立不稳,“咚”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
在吴征将右手在蛮族士兵胸口拔出的同时,他也扭头看向孟阔的方向,然而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却是孟阔重重倒下的一幕,全然没有发现在他的右手上,一道紫褐光芒一闪即逝。
“孟叔?孟叔!”
吴征疯了一般的扑到孟阔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抓在他的肩头上,一边拼命摇晃,一边放声呼喊起来,两行热泪,顺着他满是鲜血的脸颊滚滚滑落。
“兔……兔崽子……疼……轻点……嘶……”
孟阔的脸皮微微跳动,嘴巴不断的倒抽着凉气,一双眉毛几乎扭到了一起。
“孟叔?你……你没事?”
吴征猛然瞪大了眼睛,尽管眼泪还在滑落,但是在他的一张笑脸上却绽放出由衷的笑容。
“兔……崽子,老子现在……没事,但是你……你要是再这么摇下去……我……老子可不敢保证……”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赶忙松开了抓在他双肩的手,抹了一把眼泪,一个劲的傻笑起来。
“哭……哭个鬼啊……老子……还没死呢……药……药……”
孟阔虚弱的抬起右手,指了指他系在腰间的一个口袋。
吴征赶忙将那个口袋摘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豁然装着两个白瓷小瓶。
“对,就是这个,帮……帮我擦药……”
对于这个白玉小瓶,吴征印象颇深,就在一天之前,他还“享受”过这小瓶中药粉的滋味,那可真叫一个痛并快乐着。
不过这药粉的效果,也确实堪称神奇,这才短短一天时间过去,他双手掌心的伤口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活动起来,毫无痛感了。
吴征拔去瓶塞,小心翼翼的将小瓶中的土黄sè药粉,均匀的倒在孟阔身上几处较大的伤口上。
随着这些药粉沾到孟阔的身体上,他剧烈的颤抖起来,额头青筋暴胀,迸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双拳紧攥,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嗬嗬的声响。
吴征知道,这是药粉钻入伤口时候的正常反应,昨天他的手掌只沾了一点这种药粉便感到又痛,又热,又痒,很难想象,此时此刻,孟阔此时究竟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孟叔,你不是说叫出来会比较舒服一些么?你何必忍的这么难受?”
吴征还记得,孟阔在给他上药的时候,说出的那一番话,见他如此忍耐,一边好心提醒,一边伸出手,帮他将这些药粉在伤口上涂抹的更加均匀。
随着吴征的小手在孟阔的皮肤上涂抹,他颤抖的更加剧烈,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蛮人的鲜血不断滴落,几乎连成了一条线,口中更是发出了“嚯嚯”的声音。
“孟叔,你忍着点,我要帮你按药了。”
说罢,吴征将双手放在孟阔刚刚涂了疗伤粉的伤口上,使劲的向下一按。
“啊!啊!啊!”
纵是孟阔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种混合着灼热,疼痛,麻痒的感觉侵袭下,也终于忍耐不住,须发贲张,放声嘶吼起来。
对于孟阔的反应,吴征早有准备,在他放声嘶吼之前,便已经用双手,牢牢的捂住了耳朵。
看着在自己身边捂住双耳的吴征,孟阔心中恨恨道:“兔崽子……这是报复,**裸的报复!我昨天下手,有这么狠么?”
剧痛过后,是如水般的温凉,感受着疗伤粉发挥的效用,孟阔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孟阔正要发话,吴征却看见了他后背上一道道狰狞流血的伤口,赶忙道:“孟叔,别动,我给你后背上药。”
“那点小伤,不用浪费……”
不待孟阔将一句话说完,吴征便飞快的拔去第二个小瓶的瓶塞,将土黄sè药粉倒在了他背后的伤口之上,双手抹了抹,重重的按了上去。
“啊……”
孟阔再次发出一声能吓死狼的嚎叫,而吴征早已经再次紧紧的捂住了耳朵。
许久,孟阔的惨叫声渐渐消散,他有气无力的哼哼道:“兔崽子,这可是我最后的两瓶疗伤粉了,你没受伤吧?”
吴征本来正在满脑子都在思索该怎么应付孟阔的盘问,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孟阔恢复了一些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孟叔,我没事,一点伤也没有。”
吴征的声音也变得很小,就好像是做了错事,害怕受到惩罚的孩子,他突然觉得似乎自己身上没伤,是一件很对不起孟阔的事情似的。
“呵呵,兔崽子,没事就好,来,过来让老子好好看看。”
孟阔老怀甚慰的笑了笑,吴征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凑到孟阔身边,反而向后挪了挪身子。
“怎么?跑那么远干什么?”
“嘿嘿……我怕你打我。”
吴征的反应,让孟阔哭笑不得,瞪眼佯怒道:“兔崽子,杀人都不怕,怕老子打你?过来!”
吴征抓了抓后脑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凑到了孟阔身边。
丝毫不出吴征所料的,孟阔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对准他的脑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猛弹。
孟阔手上连弹,嘴里也不闲着,手上一记爆栗,口中便是一句兔崽子。
“砰!”
“兔崽子,谁让你过来的!”
“砰!”
“兔崽子,你知不知道咱爷俩差点都交代在这?”
“砰!”
“兔崽子,你要是挂了,让我怎么跟你亲老子交代?”
“砰!”
“兔崽子……”
吴征也不躲,任由孟阔的手指不断落在他的脑袋上,只是挂着一脸傻笑,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血人般的粗犷汉子,似乎能被他敲上几下,也是一种幸福。
孟阔手指上的力道渐渐变小,两行英雄泪,顺着他那一双虎目汩汩流出,他满心后怕,他百感交集,他将吴征紧紧的抱在怀中,口中却依旧哽咽着骂着“兔崽子”。
感受着孟阔那宽厚胸膛的温暖,吴征的眼角也充满了酸涩,他早已经不记得亲生父亲的怀抱是什么滋味,但是却清楚的记得自从他五岁开始,孟阔便没有这样抱过他了,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温暖,也为自己能够帮上孟阔的忙而感到骄傲。
吴征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多余的,他就任由孟阔将他这么紧紧的抱着,抱着。
许久,孟阔松开了怀中的吴征,和他四目相对,慈爱的用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揉搓他刚刚在吴征脑袋上敲过的地方。
“疼么?”
吴征点点头,“疼,不过疼的不是脑袋,我的心疼。”
“孟叔,您将我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我又何尝不是将您看成我的亲生父亲一般?你舍身赴死,想要将蛮夷截杀,难道您真的以为我能够心安理得的苟活?”
还有一句话,吴征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他在心里认为,誓言是用来在心底遵守的,而不是在嘴上说说的。
看着孟阔微红的眼眶,吴征在心中重重道:“孟叔,您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从今以后,就该让我来保护您了,谁若伤您一根须发,我便让他碎尸万段!”
对于吴征的问题,孟阔无言以对。
吴征伸出一双不打的手掌,轻轻帮孟阔将脸上的泪痕抹去。
“孟叔,您眼睛里进沙子了。”
“沙子个屁!老子就是哭了!老子哭的高兴,小兔崽子……”
第十四章 回归
第十四章回归
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蛮人尸体的乡间土路上,吴征和孟阔席地而坐,恢复着一场大战所消耗的体力,以及平复各自心中掀起的波澜。
“吴征,你告诉我,你的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阔的表情,无比严肃,话语中满是凝重,他平时不是称呼吴征“小兔崽子”,就是叫他“小征”,每次叫他全名的时候,那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事到如今,吴征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将自己怎么遇到疾风金狼,怎么从狼口中拾起一颗转瞬即逝的紫褐珠子,在孟阔家怎么看到疾风金狼的魂魄,然后又稀里糊涂便拥有了疾风金狼的力量和速度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吴征便惴惴不安的等待孟阔做出解释,生怕他告诉自己,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也会在突然之间,彻底消散。
然而孟阔却没有立刻做出答复,而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半晌,孟阔才皱眉道:“你说你能够看见我从疾风金狼尸体上抽离出来的魂魄?你确定?”
吴征点头道:“确定,看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
虽然孟阔明知道吴征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骗他,但是仍然觉得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就算是距离魂师境界只差一步之遥的孟阔,在不释放兽魂的前提下,也无法看到魂魄这种东西。
而且,就算是他释放了兽魂,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在抽离疾风金狼魂魄的时候,也只能隐约看见一点点轮廓。
然而,按照吴征的说法,他看的却无比清晰。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孟阔再次陷入了沉默,脑中不断分析着各种可能,但是却迟迟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孟阔一脸凝重的表情让吴征感到更加紧张,手心里也渗出了汗水。
终于,孟阔缓缓开口,结束了这让吴征感到无比压抑,无比漫长的等待。
“吴征,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没法给你一个具体的解释,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你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应该和你拾到的那颗珠子有关,到底是福是祸,我也不得而知了。”
吴征点头,心中有些几分失望,也有几分忐忑。
见吴征神sè黯然,孟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出言安慰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子阅人无数,一看你就不是短命相,没准那颗珠子还是个天大的宝贝呢!”
吴征“嗯”了一声,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我现在还好好的,而且还拥有了力量,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对了,有关这颗珠子,还有你能看见魂魄的事情,除了你我,还有别人知道么?”
“没有。”
见吴征否定,孟阔松了一口气,道:“如此最好,你切记,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则很可能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孟叔,我记住了。”
“好,若是有人问你,你是怎么融合了疾风金狼兽魂的事情,你该如何回复?”
“那我就说是你帮我抽离了疾风金狼的兽魂,帮我完成了融合。”
听到吴征如此回答,孟阔心中稍安,又提了几个问题,见吴征一一回答的滴水不露,这才彻底放心。
孟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一手拎起牧克塔的那根枯骨权杖,一手拍了拍吴征的肩膀,笑道:“小子不错!走吧,去图兰!”
看着浑身浴血的孟阔,吴征不由的想要过去搀扶,皱眉道:“孟叔,你的伤?”
孟阔活动了一下手脚,示意不用吴征帮忙,道:“这点小伤算个屁,老子结实着呢,走!”
说罢,孟阔便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吴征无奈,只好快步跟上。
当夕阳西下,rì暮西山的时候,吴征和孟阔终于远远看见了泰和村民组成的队伍。
赶了一天路的村民们早已经疲惫不堪,正在原地休整,一名村妇看见了远远而来的两个血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响起,十几名壮年猎户立即拿起弓弩,向来人的方向望了过去。
猎户们纷纷紧张的举起了手中的弓弩,遥遥指向不断朝他们靠近的,浑身是血的二人,壮着胆子大声喝道:“什么人!”
“张叔,李叔!是我,吴征,我和孟阔大叔回来了!”
看见了这些村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吴征和孟阔相视一笑,这是一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吴征?”
“那确实是吴征的声音!”
“孟大哥,是你么?”
孟阔咧嘴一笑,朝人群挥了挥手,大声吆喝道:“老李,是我!还不把你那打鸟的玩意收起来,想shè死老子啊?”
原本犹如惊弓之鸟的村民们终于放下心来,猎户们赶忙放下手中的弓弩,妇女和孩子们也都纷纷在人后探出了头。
随着吴征和孟阔越走越近,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雀跃的欢呼声,但是当二人走进人群,村民们反而安静下来,脸sè讷讷,不知道该对吴征说些什么才好。
毕竟,就算他们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现在也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看着那浑身浴血的单薄身影,村民们知道之前是他们错怪了吴征,想到他们之前那一系列过激的行为,不由得对吴征羞愧,又是心疼。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平rì里和他走得最近的几个少年。
宋彪第一个凑到吴征身边,挠了挠头,干笑几声,道:“吴哥,你……你可真猛,居然敢杀回去,看你这架势,杀人了?”
吴征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嗯,杀了几个。”
如果是平时,吴征说自己杀了人,那么宋彪等少年是绝对不信的,但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景,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只不过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吴征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虽然他们没见过蛮人是什么模样,但是对蛮人的凶狠强大,却早有耳闻。
“吴哥,你到底杀了几个?”
“吴哥,你是怎么杀的?”
“吴哥,你不怕么?蛮人什么模样,有什么本事?给我们讲讲?”
一名名少年纷纷瞪大了眼睛,围在吴征身边问前问后,似乎忘记了他们在不久之前,还对他恶语相加,丢出了不少菜叶禽蛋。
“其实,我……”
吴征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
围在他身边满心好奇,等他答复的少年们还以为他是在故意吊大家胃口,忙不迭为之前他们的行为纷纷道歉。
“吴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误会你,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然而吴征回复他们的,却是口鼻间微微的鼾声,他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吴征确实累坏了,在出发之前,他便整夜未睡,紧接着又经历了人生第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不管是身体上,还是jīng神上,都早已经疲倦不堪。
孟阔走到吴征身边,对将他围成一圈的少年们说道:“好了,孩子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过来问我吧,吴征太累了,让他睡一会吧。”
孟阔一边说,一边将吴征抱了起来,轻轻平放在一辆板车上,一名村民赶忙递给他一条毯子,孟阔感谢一笑,接过毯子,盖在了吴征的身上。
孟阔回到人群中后,一群少年立刻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一堆问题,不过因为害怕吵到熟睡中的吴征,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看着这些眼中闪烁着好奇光芒的少年,孟阔示意他们安静,缓缓开口。
“如果不是吴征,我也没法活着回来了。”
孟阔开口的第一句话,便立即引起了一片哗然,不光是这些少年,其他的村民们也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在板车上陷入沉睡的单薄少年。
当孟阔说到吴征也成为了一名魂战士,先是以一颗人头化解了他的危机,然后又以雷霆之势连杀三名蛮族士兵的时候,村民们再次惊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向吴征的目光之中,已然有了几分敬畏。
虽然孟阔并不算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只是平铺直叙的将事情的始末简单说出,但是他的话语听在少年们的耳里,却让他们如痴如醉,心驰神往,似乎亲眼看到了吴征如神兵天降,大杀四方的景象。
直到孟阔的声音在夜风中消散,少年们还没有从他们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中回归现实,浑身热血沸腾,只后悔当时没有跟随吴征一同折返回去,将蛮人杀个片甲不留!
这个时候,老村长也来到了孟阔的身边,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犹豫片刻,道:“小孟,你说吴征那孩子也成了魂战士,那群蛮人也已经被你们尽数杀光,那咱们……还需要全村搬家么?”
老村长的一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从孟阔口中描述的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中回过神来,纷纷将目光向孟阔投去,一双双眼睛之中,满是期待的光芒。
孟阔正sè道:“村长,这事我也考虑过,虽然我和吴征已经将我们所看到的蛮人尽数杀光,但是我也不能保证那附近就没有其他蛮人存在,为了乡亲们的安全着想,我认为,咱们……还是要搬。”
老村长思忖良久,长长叹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十五章 图兰城前
第十五章图兰城前
泰和村民一路风餐露宿,历时半月,终于在这一天的午后,遥遥望到了一座大城的城墙。
“吴征,这就是图兰,我和你父亲曾经服役的地方。”
孟阔已经换过一身干净衣服,豁然是一套连吴征都不曾见过的军装。
军装分为两个部分,里是一套青sè紧身衣裤,外是一件银白大麾,大麾背面是两个猩红如血,笔走龙蛇的苍劲大字,“魔殇”。
身着军装的孟阔站在那里笔直如松,不动如山,遥望图兰,面sè肃穆,一双虎目之中,有几分灼热,几分缅怀,几分铁血,几分豪情。
一阵疾风吹过,将他背后的大麾吹动的猎猎作响,“魔殇”两个如血的大字,随风舞动,有如一面凛然大旗。
“我父亲曾经服役过的地方……”
吴征喃喃念着,眼望城墙,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愫,似乎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那面城墙,而是无比熟悉一般,而孟阔背后那迎风招展的大麾,更是让他看得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同样的一座城墙,看在泰和村民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对于他们来说,这座城墙里面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每一名村民心中,都充满了忐忑,就连一路上吵吵闹闹,围着吴征和孟阔问东问西的村中少年们,也都安静下来。
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众人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高达十几米的城墙脚下。
大开的城门两侧,是两列和孟阔身着同样青sè军装,腰间佩刀,站的像标枪一般笔直的哨兵,当他们看到一马当先的孟阔,皆是一愣,旋即同时抬起右手,曲臂向胸,握拳扪心,随着一只只右拳敲在他们各自的胸膛上,发出整齐如一的“咚”的一声。
孟阔在城门前停下脚步,面sè肃穆,做出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动作,吴征和泰和村民们跟在孟阔身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看着这一幕,吴征更加觉得热血沸腾,而村民们忐忑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在他们的眼中,孟阔的形象也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请问大人,您是哪一队的队长?”
一名哨兵头目前行几步,来到孟阔身前,恭声问道。
孟阔大声回道:“暴熊!”
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暴熊?”
这名哨兵愣了一愣,微微皱眉道:“这位大人,请问您隶属于哪个军团?”
看着这名哨兵的反应,孟阔心中有些不悦,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不过他还是压下心中的不悦,回道:“自然是魔殇军团,我可以过去了么?”
随着孟阔报出魔殇军团的名号,这名哨兵脸上的恭敬之sè瞬间褪去,眉宇间甚至浮现出一抹怒意。
“请出示您的军简。”
哨兵不但神sè发生了变化,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
在哨兵神sè和声音的变化中,孟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常理,哨兵根本就不可能向长官询问军简,然而他不但问了,而且还是一副声sè俱厉,恨不得要动手的样子。
哨兵身上这样的变化,让孟阔的心情更加不悦,但他仍然没有发作,毕竟显然这其中出现了什么误会,他也根本就不想为难一个哨兵。
耐着xìng子,孟阔回复道:“我的军简丢了,不过我可以说给你听,暴熊战队,队长孟阔,军简号:秦七一零。”
哨兵退后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四方石板,左手执石板,以右手指为笔,在石板上写上了孟阔的名字以及秦七一零的数字。
这种石板,孟阔从未见过,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兴趣,不过碍于误会还没有解除,他只是站在原地,在一边静静观看,只等误会解除,带领泰和村民进城,拜会魔殇军团的军团长,安置这些村民接下来的生活。
哨兵的行为变化,吴征和众多村民自然也看在眼中,吴征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声问道:“孟叔,这是怎么了?”
孟阔笑道:“没事,想必是出了什么误会,不过应该马上就能解除。”
在孟阔说话的同时,哨兵也在石板上写完了最后一笔,然而石板上却没有浮现出任何的变化。
看着那块石板,哨兵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寒霜,他飞快的将石板收回怀里,然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来人,将这贼子拿下!”
随着这名哨兵的一声厉喝,城门两旁数十个哨兵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各自稍行几步,只是一瞬间,便极为默契的组成了一道人墙。
孟阔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着眼前横眉冷对,剑拔弩张的数十名哨兵,孟阔怒笑道:“贼子?呵!老子还是第一次这种称呼,还真是新鲜!你给老子滚回去问问杜君,认不认识孟阔!”
为首的哨兵头目冷笑道:“我们魔殇军团长的名号,根本就不配在你这贼子口中出现!兄弟们,上,把他给我拿下!”
说话间,数十名手握佩刀的哨兵徐徐向孟阔逼近。
孟阔心中无奈,显然这个莫名其妙的误会不但没有解除,反而闹的更加严重了。
“乡亲们,你们暂且退下,小心这帮兔崽子伤到你们。”
除了吴征,其他的泰和村民们早已经被这阵势吓坏了,纷纷向后退去,偌大的城门前,只剩下吴征和孟阔二人。
看着缓缓逼近的一干哨兵,吴征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尽量平静道:“各位兵哥,这一定是个误会,我想,你们还是先回去禀告一下的好,我的父亲也是魔殇军团的魂战士,他叫吴昊。”
之前盘查孟阔的那名哨兵头目皱了皱眉,抬手示意他身后的哨兵暂时停步。
毕竟吴征看起来眉目清秀,怎么看都是一个朴实的少年,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的程度。
也多亏了吴征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若是他还穿着那身血衣,恐怕这些哨兵根本就不会理会他说的话了。
哨兵头目再次掏出了怀中的石板,写上了吴昊的名字,然而几分钟时间过去,这块石板上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哼!好一个小骗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亏你长了一副貌似忠良的脸,原来也是个信口雌黄的贼子,兄弟们,上!”
哨兵头目已然将吴征和孟阔看成了一对心怀不轨的父子,不再多言,率先向他们冲了上去。
可惜这名哨兵头目并不知道,他的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然触动了吴征的逆鳞,不管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孟阔,都是他心底任何人都不可以侮辱的神圣所在!
吴征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双眼缝中迸发出了犹如恶狼一般的凛然凶光。
“吴征,给我退下!”
然而就在他想要朝那名哨兵头目扑去的时候,孟阔却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像拎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扔回村民之中。
“哼!你这贼子,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哨兵冷笑一声,殊不知他已经在鬼门关前晃了一遭,若不是孟阔将吴征扔回人群,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哨兵的话,则让孟阔心中的郁闷更添几分,就在不久之前,蛮师牧克塔便说过这样的话,而此时此刻,本应是自己人的哨兵,却又说出同样的话来。
虽然孟阔心中无奈,但是此刻也由不得他不动手,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向前大踏一步,大马金刀的昂首傲然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帮新兵蛋子,手上到底有没有点真功夫,能不能让我用上两根手指!”
“狂妄!”
说话间,那名哨兵头目已经提刀来到了孟阔的身边,横刀斩向孟阔的腰身。
孟阔巍然不动,当那把寒光闪烁的佩刀距离他身体不足一寸的时候,这才抬起右手,状似随意的屈指向刀面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这把质地jīng良的军刀竟是在孟阔手指触及之处断为两截。
哨兵头目只觉一股大力从断刀上袭来,震得他整条右臂酥麻,竟是连握住断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哨兵头目手中断刀落地的同时,孟阔那雄壮的身躯已然来到他的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弹。
“砰”的一声,哨兵头目仰面摔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队长!”
看着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哨兵头目,剩余的哨兵睚眦yù裂,不再步步为营,而是将速度提到各自的极限,纷纷举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方向,朝孟阔砍去。
“哼!哪个混蛋教你们这么打仗的?简直就是一帮泼皮,哪还有点军人的样子!”
孟阔皱眉怒斥一声,抬起右脚,重重跺向地面,只听“咚”的一声,地面随之一颤,他的右脚,已然入地三分。
随着孟阔一脚落下,距离最近的几个哨兵,直接摔倒在地,稍远一些的,也都身形摇晃,站立不稳。
“给老子趴下!”
孟阔屈指连弹,右手食指关节处“啵啵啵”响成一片,一道道劲气从他指间激shè而出,向一名名哨兵疾飞而去。
咚!咚!咚……
一名又一名哨兵仰面摔倒,眨眼间,数十名哨兵便躺了一地,大多数人直接昏死过去,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哼哼呀呀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着大发神威的孟阔,吴征不由得心中惊叹。
这就是魂战士真正的力量么?
原来自己和孟阔之间,还存在着如此巨大的差距!
吴征相信以他如今的力量,想要战胜这些守门的士兵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绝对做不到孟阔这般干净利索。
自始至终,孟阔真的就只用了一根手指,甚至一直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移动。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重伤一人,只是暂时让这些哨兵失去了战斗力罢了。
如果换做吴征,想要战胜这些哨兵尚且需要费一些力气,想要不伤人,更是难上加难!
面对这一幕,吴征尚且心中巨震,更不用说那些第一次见到孟阔出手的泰和村民了,只是在他们心中震撼的同时,也不由得更加忐忑。
除了村里的少年们还在为孟阔的身手热血沸腾,其他的村民都在心底惴惴不安的想着,这还没进城,孟阔他们便把守城的哨兵痛打了一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双双充满了惊愕,崇拜,忐忑的目光中,孟阔大步朝一名还没有晕过去的哨兵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