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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康保裔     混在五代当皇帝txt下载     混在五代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溃灭

    砰……啪!砰……啪!

    辽阳城的西南角方向连着蹿起两道火箭,带着一溜火光冲至半空,然后在空中炸响,炸出两朵绚丽的火花,即使在夏rì的阳光下依然清晰可见。

    “西边出现敌军了么?”

    火箭的炸响声是如此特殊,尽管城墙内外大炮的轰鸣声、霹雳弹的爆炸声、火铳的击发声和铁弹丸、石弹的落地声响成了一片,曹彬却还是从这些杂乱的声音当中敏锐地分辨出来这例外的两个声音,当下目光立即转向了西边,半空中火花绽放的情景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曹彬目光一凝,不等巢车上的讯号传来,马上就向身旁的旗牌虞候询问道。

    虽然目前大军是集中力量攻击辽阳城的显德门,但是对其他方向并非无备,先期从高丽方向过来的侍卫亲军仍然在城东戒备着,驻跸山下的主营也有留守部队,所以除了北面的辽阳城之外,攻城部队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有斥候jǐng戒的,现在西边有两道火箭报jǐng,显然是敌军来袭的征兆。

    旗牌虞候却没有马上回答曹彬的问话,而是眯着眼睛往西边和巢车方向分别看了一眼。西边是斥候哨探的方向,不过现在他身处帅旗之下众军之中,尽管中军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土丘,而且他们还是骑在马上,却也不太容易看到哨探的旗语,好在中军还有一座巢车,作战过程当中巢车上始终都不会缺人。

    “西边过来了数千骑……兵马不会超过五千,距离此处尚有一二里地,旗号服sè不明……”

    旗牌虞候看到了巢车上的旗语显示,旗语的动作组合很简单,只有事先约定的一些固定套路,当然不可能是五笔旗语或者拼音旗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传达讯息的那种旗语从来都没有诞生过,那无论从记忆量还是信息传送速度方面都是相当不现实的。

    他的转述已经是一种翻译解读了,用旗语表达来人的方向、兵种和大致数量倒是不需要太复杂的组合。不过相关信息就不可能太详细,譬如人马的数量在千余到五千之间就不会有更细致的划分,当然。巢车上的瞭望手也判断不到那么准确,两千骑这种jīng确的数字也就是耶律和里这个派兵的主将才真正清楚。

    甚至,巢车上的瞭望手在第一刻并没有分辨出这数千骑的敌我区别,在滚滚的烟尘中他一时间还分不清旗号服sè。不过旗牌虞候当然能够有自己的判断。

    “虽然来者的旗号服sè不明,不过辽海行营西路军此刻应该远在辽国东京道显州一带,东路和中路则已经集中在左近,均处于大帅的统一号令之下,至于后续的辎重民夫尚有待于船队返回觉华岛运来。此时根本不可能抵达,所以来者只可能是辽军!”

    旗牌虞候的腰杆挺得笔直,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移。

    曹彬点了点头:“嗯……辽人的反应还是蛮迅捷的嘛”

    “大帅,驻高丽禁军进抵辽阳城也没有多久,即使辽将第一时间向辽主求援,辽国上京那边的援军此刻也赶不到这里,所以来敌多半就是辽阳城内的契丹jīng骑,最多最多也就是沈州派来的援军。”

    即使知道曹彬本人掌握的敌我军情比自己还要多。以其军事经验完全可以自行作出判断。旗牌虞候却依然不放过在主帅面前表现的机会。

    郭守信看着显德门地城楼缓缓地说道:“若是沈州方面过来的辽军,却多半会选择从北面入城,而不是即刻迂回到我军西面试图发起攻击,我看来者定然是辽阳城内的契丹jīng骑。据闻辽阳城内兵马不过万余,契丹jīng骑统共也只有数千,如此倾巢而出。那是欺负我军以步军为主没有马军啊!”

    虽然言辞之间说着辽军欺负自己没有马军,郭守信的神情却一点都不像是被欺负的一方。那嘴角隐含着的一丝冷笑充分表明了他心中的自信。

    曹彬闻言微微一笑:“嗯,本帅久闻伏波旅胜任多变的战场。今rì就要看一看郭太尉以步克骑”

    “呵呵,压制城头的弓弩手只用了我一个军,东、南两面多半不虞敌军抄击,伏波旅的预留兵力却还有上万人,以之应对数千敌骑……”郭守信摇了摇头,“想当初殿前军在幽州与河东对阵辽军,兵力相当甚至以一敌二都敢正面迎战且战而胜之,以步克骑乃是我军常态,今rì伏波旅的兵力却要多过了敌军,而且这股敌军还不是辽主的皮室军或者宫卫骑军,以上万战数千,未免胜之不武啊”

    曹彬又是一笑:“沙场征战讲究的是胜利,陛下对战果的要求从来都是歼敌数量和降低我军的伤亡,可从未看重过是否以少胜多!高粱河与滹沱河谷两战,殿前军均有马军参战,正面击溃敌军之后可以立即投入追歼残敌,战果却是多半由此而来,如今我军缺乏骑兵,虽然伏波旅可以倚多为胜,歼敌数量却未必能够如愿啊……”

    “哼跑得了骑兵溃卒,却跑不了辽阳城!大帅且看本将破敌。”

    郭守信情知曹彬所言属实,有上万伏波旅的火铳手护卫侧翼,确实无虑大炮、抛石机等攻城部队的安危,守城辽军仅仅出动数千马军来袭,铁定会在自己麾下碰个头破血流的,但是只要那些契丹骑兵愿意溃逃,自己手下这些伏波旅步军却凿实拿对方没有办法。至于配属的数百斥候队,且不提他们还需要担负外围的jǐng戒哨探,即使曹彬愿意将之全数投入追歼,也不太可能留住太多的溃兵。

    尽管如此,郭守信仍然不愿意认怂,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此战与高粱河、滹沱河谷两战多有不同之处,本军的追击能力固然有些不足,但是当面的辽阳城却是跑不掉的,除非那些契丹骑兵战败之后弃城而逃,否则他们终归是要被自己歼灭的。

    …………

    周军斥候发shè的火箭在半空炸响的时候,耶律涸正驰骋在骑队的中间,虽然并不认识发出响声和火花的东西是什么,他却还是很敏锐地感觉到突袭周军的机会已经完全丧失掉了。

    “吹起号角,命令全军放缓马步,进至距离敌阵里许整队,然后一举突击!”

    突袭的机会虽然是没有了,但是两千jīng骑距离周军也已经不远,一二里地转瞬即至,若是周军无备,那么自然就这样冲过去践踏砍杀就可以了,不过如今周军的斥候发现了本方的动向,即使他们仓促之间组织不好严整的军阵迎战,但是在大炮和抛石机部队的侧翼肯定也是会有步军阻击的,自己的骑兵冲阵之前仍然必须整理好队形。

    掌号郎君当然是紧跟在耶律涸身侧的,得令之后当即在马上取了号角吹奏起来,呜呜声响当中,两千骑队的奔势就是一顿,队伍在奔行之中缓缓地重组阵列,逐渐从行军阵形变换到冲突阵势,只等接近敌阵之后稍息。

    几乎就在同时,前方猛然传来一阵号角声和鼓声,听得耶律涸的心中就是一震。

    “果然是一支劲敌!”

    虽然耶律涸并不想长敌军的威风,但是敌将的反应迅捷却是不容置疑的,很显然,自己即将面对的肯定不会是近战能力羸弱的大炮和抛石机部队,而只可能是汉人那强悍的步阵,还有周军那可怕的火铳。

    “但愿这点时间不够周军摆好阵形吧……”

    尽管耶律涸知道料敌从宽的道理,此刻却还是不免要在心中默默地祈愿。坚阵不战,乃是契丹人百年来与南朝的汉军频繁冲突之后总结出来的基本原则,即便是在周军掌握火铳之前就是如此,更何况是在当下,然而耶律涸现在却是没得选择,为了天福城能够顶住周军的攻势,那些大炮和抛石机就必须摧毁,即使周军摆出来的步阵再怎么齐整坚实。

    …………

    炮声、铳声与喊杀声渐渐止歇,甚至就连霹雳弹的爆炸声都变得稀疏了,仿佛一个下午的激战已经耗尽了两军的激情与力量,城头的守军一个个瘫坐在垛口后面,压根就没有jīng神向城外还击,城外的周军也慢慢地收了手,似乎只等着中军鸣金。

    终于熬过了周军第一天的猛烈进攻,耶律和里的脸上却是见不到一丝喜sè,此时的他面sè苍白如纸,两手扶着城楼栏杆摇摇yù坠。

    耶律涸一直看着城池的西南角,在那里,夕阳斜照,天地都是一派血sè。

    两千jīng骑就这么没了,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两千契丹男儿在周军阵前几乎躺倒了大半,人、马的尸体铺成了一片,耶律涸的将旗就斜插在尸堆的前列,至于耶律涸本人的生死,耶律和里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从最后数百骑兵顷刻间崩溃逃窜来看,耶律涸多半是阵亡了……

    在这一战当中,两千jīng骑可以说打出了超高的士气,其忍受伤亡的能力甚至远远超过了皮室军,然而一切都于事无补,血肉之躯的满腔血勇终究不敌火铳之威。

    “留守……卑职糊涂啊!悔不该没有将统军司的兵马全数派出,与耶律详稳并力一击,以致于功败垂成。现如今耶律详稳一战覆没,统军司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耶律和里闻声回头,只见东京统军使耶律察邻步履蹒跚地走近来,脸上同样是苍白如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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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松亭关

    崇山狭谷间杀声震天,不过和间隔响起的密集铳声比起来,喊杀声却是小得多了,而与喊杀声混杂在一起的弓弩震弦的声音和锐器破甲入体的声音更是几不可闻,倒是石、木等重物坠地的声音时有所闻,其间更有隆隆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却将关城左近平rì里潺潺的流水声都给完全淹没了。

    松亭关,卢龙塞外第一关,距离卢龙塞四十里,正当林兰陉川道,濡水的一条支流自东北向西南穿山而过,在崇山峻岭间冲出了这条川道,在松亭关这个位置形成了一个绝好的隘口。

    此地东西两侧山峰险峻,两山夹峙的最窄处仅有一条河道与一条山路的位置,两边的山峰高约一二百丈,山北面为悬崖绝壁,山南却是一片黄土台地矗立在川道之东,原本是修筑对北防御关隘的胜地,如今在辽国的掌控下却在这片黄土台地上筑起了一座对南防御的关隘。

    因为山谷的地势所限,松亭关的关城并不甚大,东西长不过百步,南北长仅有六十步,城墙高达两丈五尺,南垣中间向外凸出,构成伸出城墙的一处敌台,也是松亭关的正门所在,城北侧却是依山就势未筑城垣。

    如此狭城自然不可能将川道完全封堵住,所以在关城的东、北两侧还各修筑了一道翼墙,东侧翼墙自关城的东北部向东延伸至东面的山巅,翼墙长达二里。北侧翼墙自关城的西北角向正北延伸,跨越了整个川道,与西北侧的山峰相衔接,翼墙长度却是不足一里。有了两道翼墙之后。整个关城就和身后的山岭浑然一体,牢牢地控扼住了这一处险隘,将周军沿林兰陉北进的道路给完全切断了。

    时当仲夏,北方山地的气候渐趋炎热,不过在崇山密林之中的松亭关内外却还是非常的凉爽,只是chūn夏连续的降水和山顶的融雪却滋润了关城西侧的河流,让这条季节xìng的濡水支流河床充盈,也使得周军在这里越发摆不开阵势。

    如此狭小的关城当然容纳不下太多的守军。平常在此驻防的也就是辽军的两个百人队,只是前些rì子连续预jǐng,南京道这才把松亭关守军临时增加到了一千人,算上轮班的情况。这些守军沿着城垣和翼墙一摆,倒是并不显得拥挤,当然,城上的守军分布看上去也不会太稀疏,按照一般的守城战规律可以说绰绰有余了。

    城头。汉儿和奚人顶在垛口边上,将三面城垣和两道翼墙护得牢牢的,尽管城上的守御设施并不齐备,没有绞车。没有抛石机,甚至都没有遮蔽矢石的悬帘。就连城墙外侧的壕堑里面都没有积水,所有的防御设施就是一道深丈余宽两丈的弯弯曲曲的壕堑、一堵高达两丈五尺的连绵曲折的城墙。再加上城头荷枪执弓的辽兵,其中的汉儿与奚人顶在了第一线,契丹人则手持刀盾在后监测。

    城外,周军虽然摆不开壮阔的阵势,却还是面对着关城的南垣、东垣和东段翼墙尽量排布了一道交替shè击的阵列,关城的西垣和北段翼墙则因为川道从旁而过不能近前,倒是省了辽军的许多防守兵力。不过周军还没有急着一拥而上蚁附登城,这些年的战争经验让周军上下对自己的那一套攻城流程信心十足,只要上峰没有下死命令催促,他们就会按部就班地根据流程走下去。

    “这座松亭关修得还当真是巧妙!大伙儿都讲胡虏沐猴而冠,从来只会骑马抢劫的契丹人筑起城来竟然也能这么老到?眼前的台地就让他们用到了尽,小小的关城居然不比中原的城池差了,更料不到的是他们还能在这一片狭地修起两道翼墙,将城周的山坡全部遮护起来,倒是让俺一下子难以措手了”

    城南的周军大纛旁边,侍卫亲军虎捷第七军第二指挥的指挥使耿颢透过千里镜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松亭关,嘴里啧啧有声,听着像是在为本军的困难大吐苦水,却又好像在赞赏敌方的能力。

    在东、西两路大军纷纷奏捷之后,负责中路攻击的幽州北面行营也终于动了,古北口一路,卢龙塞一路,兵锋分别指向了辽国的北安州和泽州,耿颢则是幽州北面行营从卢龙塞出林兰陉的开路先锋。

    “耿指挥使何出此言?”林兰守捉陈兴颇为不忿地说道,“这座松亭关看起来好似还像个样子,其实比我大周的城塞可差得远了!壕堑里面没有存水,垛口外没有悬帘,城头也看不出装备有抛石机和绞车,胡虏也就剩下来弓弩刀枪和俺们硬拚了,光是有夯土墙护着可不济甚事”

    耿颢闻言就笑了笑:“陈守捉此言倒是不假,自从誉满燕山的赵坑熊琢磨出许多火器用法,范阳军和卢龙军在攻守城方面的能力就超过禁军了……眼前这座松亭关在辽国而言或许很像个样子,不过在陈守捉面前多半是不值一提的,待我军将胡虏shè得伸不出头以后,就看陈守捉的麾下献技了!”

    对于陈兴的不忿,耿颢倒是不以为忤,赵曼雄从古北口那边声名鹊起,就是因为他利用自己的猎人特长对配备部队的火器、火药进行了各种活用,不光是守卫古北口的时候减少了许多伤亡,而且还在阻击耶律屋质大军意图从瓶形口逃窜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得到其真传的范阳军、卢龙军将士看不上辽军的城寨防御却是并不稀奇。

    “赵坑熊?嘿嘿……禁军给赵指挥使取的绰号还蛮贴切的还真别说,自从赵指挥使挖坑埋雷的技法传习燕山沿线以后,除了将辽军炸得心惊胆裂之外,也确实猎杀了不少熊瞎子。”陈兴咂摸了一下“赵坑熊”的意味,不由得就乐了,“虎捷军尽管一心放铳压制胡虏,我卢龙塞戍军定然会将面前的壕堑与城墙推平!”

    赵曼雄虽然没有什么出身,这些年凭着硬扎的战功也还是升到了指挥使一级,而且是范阳军的厅直指挥长官,不光负责节帅的安全护卫,而且还负责军中的各种培训,这样的指挥使其实不比一般的军一级军官逊sè了,这等行伍出身战功卓著的军人在军中很少招人妒忌,倒是被许多基层将士视为偶像。

    赵曼雄能够活用各sè火器,仅仅凭着一般的州郡兵就完成了阻击十万契丹铁骑的任务,自认为得到其真传的陈兴当然不会对一座松亭关怵头,哪怕这座关城确实修得不错,而且充分地掌握了地利。

    耿颢眉毛一扬:“这等作战分派原本就是大帅敲定的,我虎捷军利在火铳,一定会死死地压制住辽军,定然不会让他们肆意开弓放箭妨碍到陈守捉麾下儿郎们的行动!俺正要看一看擅长挖坑的燕山守军今番又待怎样填坑,看一看埋雷放炮又会怎样变成埋药破城。”

    在幽州北面行营的预定作战计划当中,除了可能的两军会战将由禁军**承担之外,将来的后勤运输线会由范阳军、卢龙军以及两地的民夫担负,而大军的攻城辟地则由禁军和州郡兵合作完成,尤其是越过燕山的这一段攻击路线,范阳军、卢龙军的州郡兵们负担的任务更为繁重,毕竟他们比禁军更了解当地的地理和敌情,而且经过赵曼雄传授技艺的州郡兵们也确实很擅长利用火器攻城拔寨。

    “这座关城哪里都好,就是不应该修在隘口的南面。辽国在这里修筑松亭关,为的是阻止我军北进,那就应该把关城修到隘口的北面去,躲在九虎岭的后边依山堵路,两侧的山岭就是天然的城墙,中间就只有那么窄的一条口子,还被这条河占去了一半,那样的话虎捷军可就安排不下几个人去压制城头了。”

    陈兴眯着眼睛瞅了瞅北面弥漫着尘土硝烟的关城,没有去关心自己麾下正在进行的填壕工作,却在为辽国筑城的选址问题进行事后诸葛亮般的cāo心。

    当然,这也是因为填壕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进行指挥,这种重复xìng的劳作需要的只是纪律和勇气,他的军令早已下达,属下现在要做的就是鼓起勇气冒着城头飞下的矢石冲过去堆土而已,更何况有虎捷军在后边用火铳持续shè击,城头落下的矢石并没有多么可怕。

    倒是关城的选址以及怎样攻击位于不同地势条件的关城,这却是陈兴更进一步需要掌握的军事思考能力,远的不说,攻破松亭关之后怎么改建才能更好地将燕山防线从卢龙塞北推,他要是能够说出些道道来,那就肯定会博得刺史的青睐,甚至引起节帅的注意也是说不定的。

    “陈守捉想差了”耿颢又打量了一眼北面的关城,摇了摇头说道,“无论防南还是防北,松亭关都是非建于此处不可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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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单方面挨揍的憋屈

    “哎呀还是禁军的将领更有见识,只用这千里镜粗粗一看,却要比俺看上个好几年更jīng到!”陈兴看了看北面的关城,又看了看耿颢,最后还是略有些疑惑地说道,“只是……俺当真愚钝,一时半会儿确实看不清楚其中的窍要,还望耿指挥使指点一二啊”

    陈兴此话却是不虚,他接掌卢龙塞的守御已经有好几年了,对正当面的松亭关不可谓不了解,对于辽国在松亭关的选址问题,他真的是一直认为这属于不懂筑城的契丹人胡来,不管是古北口还是卢龙塞,那可都是藏身于山后的嘛,甚至干脆就是正正地堵住山口,可没有像松亭关这样前出到需要防守的山口之外,结果还是偏于一侧。

    耿颢微微偏头打量了陈兴一眼,也没有如何作态,只是伸手一指关城后面的山岭,沉声静气地说道:“俺知道陈守捉是怎么想的,不过这里和卢龙塞却是有些不一样,此处山岭,北面都是悬崖峭壁,南麓却是坡度稍缓,而山口以南的谷道又膨大了一些,若是将关城修在隘口的北面,城墙倒是短了,可是东侧的山岭却要被南军掌握!守不住山岭,藏身于九虎岭之后的关城可就要被占据山头的军队砸得尸横遍地了”

    陈兴当时就服了,不光是面上一片心悦诚服的样子,心里面也是服到不能再服,枉费自己也有多年的守关经验,从征的经历更是不少。却是没有这等见识。听说京师的武学倒是会向学员传授兵书战策、山川地理形势,但是眼前的耿指挥使可不像是进过武学的高才啊……

    “还是耿指挥使有见教!辽人将松亭关建在隘口南面的黄土台地上,原来为的是防护这一片山坡啊……这却是不得不然,从山北上去守御的确很难走。要是松亭关的关城被放到了山北,我军冲上山去倒是要比蚁附登城更容易一些,山头对隘口居高临下,上面的山石又是取之不尽,这样的关城着实守不住。”

    只要关键处的道理一通,那自然是一通百通,陈兴的军事素质显然也不差,口中赞叹了一番之后。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接着笑嘻嘻地说道:“不过碰上了学会挖坑埋药放炮的俺,却是不用蚁附登城的,要是论这般手段破城。夯土墙倒是比山岭容易了百十倍!”

    “嗯,碰上了经过陛下训导的大周军队,契丹人再怎么沐猴而冠地效仿汉人筑城都是徒劳的。”耿颢也不由得笑了笑,“像现在这个筑城的位置,的确是兵家正道。不过几里长的城墙袒露在我军面前,恐怕是要让陈守捉的部下予取予求了;而要是不循正道地将关城缩进隘口,那我军却是只需要用寻常手段就可以轻松破城了。”

    陈兴张着嘴瞅了瞅在虎捷军火铳shè击下不断迸shè出烟尘的松亭关城头,又看了看正在有条不紊地运土填壕的麾下士卒和民夫。再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关城后面的山岭以及旁边的川道、隘口,最终摸着后脑勺乐呵呵地说话了:“呵呵这块地方明明就该是俺们来建关城的么……北面的悬崖峭壁、窄窄的隘口和南面这一片黄土台地。分明就是为了让南边屯兵驻守防备北边的,关城屯兵。翼墙护住隘口,山岭从北面高不可攀,比卢龙塞还要好守一些,等到破了关城以后,俺这个林兰守捉可就要搬到这里来驻防了”

    耿颢闻言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这往后的事情……别说朝廷很可能在燕山北麓辟地千里,就算是惩处了辽人之后即收兵南返,让你将守捉署从卢龙塞北移到松亭关,那也得等到儿郎们破了城再说吧。”

    “这有啥!”说起眼下的任务来,陈兴登时jīng神焕发,“只要虎捷军用铳子将敌军牢牢地压制住,不让他们随便露头shè箭扔石子,俺保证就在这一两天时间里面开城给你看了……且看小儿辈破贼”

    …………

    相比起周军的成竹在胸,松亭关的守军却是如坐针毡,耿颢和陈兴可以云淡风轻地闲聊,任由属下按部就班地依照规程去啃面前的防御体系,而不用时刻cāo心督促,松亭关的守将迭剌哥可端不起这样的心态。

    迭剌哥的心情非常沉重,尽管早就知道周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知道周军那种叫作火铳的兵器极其犀利,而且有关周军北犯的预jǐng也已经早了一两个月报过来,他自信松亭关的防御准备可以算做得足够全面细致了,但是两军接战的结果仍然让他心中震怖非常。

    城外的周军阵容严整进退有序,那些火铳手大概是完全替换了原先周军当中的弓弩手,在城外一排排地站出了好几个横阵,与城头隔着一两百步远,用他们的火铳担当着压制城头守军的任务,持续不断地将铳子泼洒到城头,打得夯土垛口噗噗直响,让藏身于垛口后面的守军根本就不敢直起腰来。即便如此,时不时地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穿过悬眼的铳子收去了xìng命,而穿过悬眼击毙士卒,铳子多半就是打到了人的头颅、颈项或者胸口,胸口的创洞犹似可,头颅被铳子穿成烂西瓜的场面却着实令人心惊胆裂,个别特别不幸的汉儿军干脆被铳子打断了脖颈,那等场面就更是让士气瞬间跌落。

    关键是迭剌哥还找不到有效还击的办法!

    松亭关的关城太小了,而且辽国的工匠本来就很珍稀,根本不可能为这个小小的关城打造抛石机,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和兵力来配备抛石机,所以迭剌哥手头只有弓手可以攻击敌军了——出城反击的想法,迭剌哥在看到敌军阵容的第一刻就已经绝了,关城正门早就被他用土石封死;而现在周军也还没有靠近城墙,滚木擂石的杀伤效果当然是想都不要想的;至于弩手么……辽国本来就没有制造劲弩的能力,当年从中原武库里抢来的强弩经过几十年的消耗也剩不下来了,所以松亭关这里也是干脆没有的。

    可是就靠着弓手去和周军的火铳手对shè么?别说那些汉儿弓手一个个缩头缩脑的不敢在垛口露出身形,奚人弓手同样没有直面铳子的胆量——看不见来路却威猛无匹的铳子,杀伤力远大于箭矢,却又根本没法躲避,就算是换了契丹弓手来,那也同样不可能端立在垛口处。

    然而弓手shè箭要不是立直了站稳了,还要把架势摆足了,这箭矢根本就shè不远。据迭剌哥所知,即使是契丹人当中的神shè手,借助城头的高度抛shè个一百多步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更别说普通的弓手躲在女墙后面张好弓再闪到垛口处偷shè了,这么干能够shè出去五六十步就已经可以称为jīng兵,而五六十步远……连周军火铳兵的脚趾尖都挨不到!

    所以所谓的用弓手和敌军的火铳手展开对shè,说穿了还是个单方面挨揍的局面,顶多也就是勉强鼓舞个士气而已,不过一旦露头之后的伤亡大了,这士气却说不清是被鼓舞起来了还是被穿破了。

    好在弓手的shè击也不是全无效果。

    前面已经说了,周军阵容严整进退有序,那些火铳手冲到距离城墙一两百步远的地方,之后可是没有明显的进退,只是停在那里不断交换队列进行轮shè罢了,迭剌哥在心中评价的进退有序,那是指的从火铳手阵列之间冲出来的另外一群周军。

    那群周军显然是负责填壕的,之后说不定还要负责蚁附登城,他们现在正不停地从火铳手的横阵之间冲向城下,身负装满沙土的草袋,将其扔进壕堑之后再回身逃窜,起码在接近壕堑的那一段来回路上,这些周军士卒肯定是进入了城头弓手shè程之内的。

    shè不到那些火铳手,好歹还是可以shè杀几个扑城士卒的吧……可惜也就是比单方面的挨揍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负土填壕的周军的确有些伤亡,不过在迭剌哥看来,周军的伤亡数竟然不会比自己部下更多!从城头落下的箭矢绵软无力,而且是稀稀拉拉的,那些负土填壕的周军前头还有橹盾手护卫,尽管其他人并没有着甲,却着实没有几个中箭之后仆地不起的!况且以迭剌哥的眼力,多数中箭者恐怕还是周军征来的民夫,毫无装具而且阵形散乱的,稍微碰上一点伤亡就大呼小叫狼奔豕突的,那不是普通的民夫又是什么?

    在迭剌哥的眼里,民夫其实和填壕的沙袋也没有多少区别,契丹人深入中原打草谷的时候,攻城哪一次会少了驱民填壕?填完了沙土之后,再把尸首甚至活人填进去都不稀奇,他不觉得这样的死伤对周军能够构成什么损失。

    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鬓角与鼻翼渗出来,从谷道吹拂而过的山风都不能减少分毫,迭剌哥缩在正门上方的敌台zhōng yāng,看着周军那严整的军容和猎猎旌旗,心中泛起一阵绝望,不由得看了看那封住隘口的北侧翼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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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破关

    周军在负土填壕,迭剌哥毫无办法,城头抛shè的矢石不能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亡……

    壕堑越来越浅,草袋中装的并不是浮土,以此填充的壕堑虽然未经踩实,却也足以过人,即便是比较重型的攻城器械,兵丁们努努力还是能够由此通行的,然则迭剌哥仍然对此一筹莫展……

    周军的轒辒车从远处过来了,迭剌哥明知道不能让这些车辆靠近城墙,但是他完全无力阻止,城头抛shè矢石的力度过于微弱,在轒辒车靠拢城墙之前,城头守军的任何举动似乎都伤害不到,迭剌哥只能指望轒辒车靠上城墙之后守军的滚木擂石可以撞大运了……

    轒辒车靠上来了,周军的火铳手逼得更近了,城头女墙被铳子打得烟尘四起,垛口处已经根本不能露头,向城下投掷滚木都成了一种奢望,只有悬眼还是投shè兵器的通道,一尺见方以内的擂石终于可以发威,守军已经顾不上抛shè箭矢,落石的砰砰声在城下不断响起,间或有木器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城下的惨嚎,让迭剌哥苍白的脸sè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红晕……

    然而木器碎裂得还不够,远远不够!迭剌哥也算是有些作战经验了,听得出来周军的轒辒车已经被破坏了多少辆,很显然,和持续靠上来的相比只是十之一二而已,周军在城墙脚下的各种作业已然无法阻止。

    最近十余年来周军的破城故伎,迭剌哥作为戍边将校那是时有耳闻的。今年配合着上司的反复预jǐng更是被不断地提醒——火药炸城,听说南国的许多坚城就是这样被周军轻松攻克,听说屋质大王的退路就是这样被周军截断,听说山石都可以被埋设的火药炸裂崩飞。更遑论这座关城的夯土墙了……

    阻止不了周军轒辒车的靠近,阻止不了周军在轒辒车下挖掘城墙脚,那也就阻止不了周军用火药炸城!想到即将来临的雷鸣爆裂土石纷飞,想到高、厚均超过两丈的夯土墙很可能在这等天崩地裂的威力下变成纸糊一样,迭剌哥就不由得浑身颤栗面sè如纸。

    自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啊……眼前的周军根本就是锐不可当,绝非自己麾下这些部族军与汉儿军能够抗衡!

    迭剌哥又看了看那封住隘口的北侧翼墙,脚下早已不可控制地向后移动,是了。面对周军的全面攻击,自己一直站在正门上方的敌台上是不可取的,要巡视整段城墙,四处鼓舞士气!

    被自己内心的种种理由说服。迭剌哥终于离开了大半天坚守的敌台,猫着腰跑向北侧翼墙,那里虽然承受的攻击力度最弱,却也需要他这个最高指挥官的临阵督导,而且很有可能要从那里向东侧翼墙调派兵力。这样的军令在现在的局势下可不能指望传令兵。

    …………

    “破城在即!燕山戍军当真不可小觑啊……就看这扑城的勇气和严整的军纪,还有在城墙脚下挖坑埋药的井井有条,可见卢龙军平rì的cāo练有素。”

    看着眼前的各项攻击行动犹如rì常cāo练一般有序展开,耿颢不禁连连点头称赞起来。饶是以他禁军军官的挑剔眼光,这些景州、卢龙塞戍军的攻击行动也是颇可称赏的。即使算不上无懈可击,却也不比禁军逊sè了。

    当然。最令耿颢称赏的还是破城在即,看着这些州郡兵cháo水般逼近城墙,然后冒着矢石在多段城墙脚下奋力挖掘,尽管被守军摧毁了四五辆轒辒车,却还是一步不退一点不乱,眼看着大量的火药从后边向前输运并且安置妥当,引线也已经被拖了出来,很快就可以点火了,耿颢自然是大为激赏,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爆破充满了期待——他可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真正的爆破开城呢。

    “呵呵术业有专攻,禁军和我等州郡兵只是各有所长罢了。”部下能够不辱使命,而且还能让眼高于顶的禁军折服,陈兴心里面当然是相当的高兴,不过必要的谦虚还是要表现一下的,“禁军都是兵样子,又娴熟cāo练火铳、大阵,野战克敌却是无人可比的,不过我燕山戍军终究也有些用处,和辽人拉锯摩擦了这么些年,攻守城倒是有些心得,而且在君命之下是一样不畏伤亡的”

    看到自己麾下的儿郎在敌军的矢石下血肉纷飞,尽管已经是久经战阵,陈兴的心头还是不停地抽抽着,不过他知道这种填壕扑城的粗活显然不可能让禁军来干,而只要是扑城,这些伤亡就是一定会发生的,为将者可不能妇人之仁,更何况,现在使用的是爆破法而非蚁附登城,预定的伤亡数已经比寻常的攻城法少了很多了。

    眼前这座松亭关关城也算坚固了,守军也算顽强,在被禁军的火铳严厉压制下依然给本部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不过只要其城墙南垣、东垣的几个爆破点被炸开任何一个,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当简单了……

    在禁军的火铳面前,失去了城墙庇护的敌军和尸体也差不了多少!

    耿颢看了一眼陈兴,然后微微颔首说道:“嗯……燕山戍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分内事,做得不错!接下来就看俺们虎捷军的了”

    陈兴都有哪些心思,耿颢其实完全心中有数,不过安慰的话却是无从出口,而志得意满的话就更不当说了,于是除了方才的称赏之外,他也就只好再补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

    激烈而并不火爆的对战当中,迭剌哥萌生怯意,耿颢、陈兴胸有成竹,两军士卒则机械地执行着军官们的指令,虽然面对身旁同袍的伤亡多少会出现一点内心的怯懦,但是两军毕竟还没有短兵相接,掉头逃跑的现象尚未发生,就连城下负责填土的民夫都不至于退缩。

    rì头已经西偏,被西侧的山岭遮蔽,山谷中渐趋yīn暗,但是并未转凉,且不提仲夏的黄昏完全称不上凉爽,光是两军交战的激烈场景就已经让山谷中的气氛凉不下来。

    火铳的砰砰声依然不断,仿佛周军的铳子用之不竭,关城城头上的烟尘也就飞溅不止,把个关城搞得灰扑扑的,稍微隔得远了就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人影,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守军还是不敢从垛口处露头,就是通过悬眼抛掷擂石都有点闪闪缩缩,让城墙脚下的落石声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

    猬集在城墙脚下的周军士卒和民夫cháo水般地退了下来,只在那里留下了七八辆轒辒车和四五辆轒辒车的残骸,还有残骸边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都是被石块砸得奇形怪状的,和旁边的乱石、断木、泥土以及城墙外表面血肉模糊地混在一起。

    火铳手的横阵依然在有序地交替shè击,并不因为扑城军队的退却而动摇分毫,身后的鼓令与旗号变换也与其无关,自从推进到距离城墙百余步之后,他们就一直钉在了那里。

    “点火!”

    陈兴只是淡淡地一声令下,虽然实际爆破敌城乃是第一次,但是之前的cāo练却早已熟稔,尽管麾下为此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在城墙脚下挖坑埋药的任务依然完成得非常漂亮,成功埋设火药的炸点有七八处之多,而且相互间的距离也算恰到好处,只要实际成功一处,这座关城就基本上告破了,而如果有多处爆破成功,那么随后冲锋的士卒伤亡将大幅度降低。

    中军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早已准备就绪的爆破手将燃着的火把伸向身前的引线,嗤嗤声响当中,七八条火线从距离城墙一百多步远的地方向城墙方向蹿去,就如同是七八条狰狞可怖的火蛇。

    “那是啥子物事?”

    “好像是火!南人要用火攻吗?”

    “就算是点起这么多的火头,关城的夯土墙却怎么烧得起来?莫不是城墙脚下已经堆了许多的柴禾?”

    城头的守军早已经被周军的铳子打得士气全无,此时只是靠着惯xìng的力量和身后契丹兵的威吓才勉强缩在女墙后面苦苦挣扎,骤然间看到这等奇景,一个个都不由得惊疑不定。

    多数人还是躲在女墙后面,探头探脑地透过悬眼窥视城外,狐疑地打量着那些迅速逼近的火蛇,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却也有个别士卒想当然地判断周军这是要开始火攻了,慌忙从垛口探出身去查看城墙脚下是否堆积有大量的柴禾,结果还来不及看清楚状况,就已经被迎面而来的铳子掀翻,或者倒栽在城头翻滚哭号,或者惨叫着直挺挺地甩下了城。

    轰隆……

    七八声炸响几乎是集中迸发,在山谷间尤其震耳,猛烈的火光闪耀之后,就是一团团浓黑的烟云腾起,土石、兵器甲仗和人体血肉腾空而起四下飞溅,灰土粉尘瞬间笼罩了整座关城,隘口一时间消失不见,轰鸣声在两山之间回荡,回声震得那一团烟尘更是翻翻滚滚。

    “冲锋!”

    耿颢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如此剧烈爆炸的影响,冷静地下达了命令,象征全军冲锋的号角声随之穿透了烟尘,覆盖了整个山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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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进,北进!

    轰隆……

    同样的爆炸声在古北口东北思乡岭下的新馆城寨响起,不过和松亭关那边比起来,新馆城寨周边却是要宽敞得多了,因而在爆破的余波之后,城寨陷落得也就更快。

    “哼哼契丹人守城,那是在鲁班爷爷门口耍斧子!想用这样简陋的城寨堵住山陉,阻挡我大周儿郎,真真是痴心妄想”

    北口守捉常思德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之后,在震天的杀声当中轻蔑地评价着新馆城寨的守军,对敌军的不屑一顾溢于言表,不过配合着倾颓的城垣和cháo水般涌上前去的殿前军、范阳军士卒,这样的轻视却一点都不会显得突兀。

    “范阳军在攻守城方面的确是独有一套办法,贵部厅直指挥使赵曼雄的大名早已广播北疆,而在此战之后,恐怕就要传闻海内了!有火药摧破寨墙,儿郎们倒是可以少花许多心思,因而烟尘未落就已经奋勇争先了……”

    与常思德所部的范阳军协同作战的殿前司控鹤左厢第三军第一指挥的指挥使郭载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对常思德的傲然丝毫不以为忤。这些年古北口固若金汤,在辽军的数次冒险冲击下都是岿然不动,郭载虽然一直在武学和殿前军打混,之前并不曾到过北疆,却也是早有耳闻,眼前的这座城寨的险要程度或许比古北口稍逊,不过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可以挥军破城而入,甚至省却了蚁附登城的巨大伤亡。却是不得不归功于范阳军娴熟的火药破城战法。

    郭载虽然是右监门卫将军郭晖之子,有荫补出身,有武学的教育背景,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在殿前军出掌一个指挥。但是为人仍然相当的谦虚谨慎,对于北口守捉常思德这样的北疆州郡兵同僚也是一无傲慢之情,对于赵曼雄那等具有独特专长的人更是不吝赞赏。

    常思德凝神看了看前方,在烟尘中并未发现一丝异常,协同作战的范阳军与控鹤军正在井然有序地向前推进,进军鼓的节奏始终未改,想见新馆城寨的破口已经挡不住本方的进攻了,这才转过头来冲着郭载笑了笑。

    “是啊……赵指挥使参军和接触火药都比我等要晚。却有一股特别的聪明,竟然能够根据自己从军之前的狩猎经验对军中的各式火器多番活用,更把武学传授的淮南之战火药破城战法发扬光大,无疑大大地增强了我军的长处。”

    说到这里。常思德又转头看向前方,盯着开始缓缓沉降的烟尘喟然一叹:“说起来,赵指挥使刚刚从军的时候还是俺手下的兵呢那时候俺在古北口做个都头,他却只是俺手底下的一个十将,当年的北口守捉却是现在的檀州刺史……”

    郭载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段秘辛他在之前倒是没有听说过,照常思德所言,现在的檀州刺史刘福和这个常思德的升迁还算是按部就班,一般毫无出身的行伍如果没有特别的战功和机遇。也就是这么一个升迁速度了,而那个赵曼雄却是明显的超擢。厅直指挥使。看职衔也就是和北口守捉相当,不过以其范阳军节度使亲卫的身份以及教导范阳军将校的职能而言。地位尊崇怕是不下于檀州刺史了……赵曼雄能够以猎户从军而获致当下的地位,其活用火器的能力和名声应该居功甚伟,却是无愧于“坑熊”之誉。

    “今rì取了新馆城寨,当夜歇宿于此,明rì到卧如来馆将息,后天就可以兵抵北安州了!若是攻击松亭关的那一路和我们一样顺利的话,半个月之内我幽州北面行营两路大军就将在辽国的泽州左近会师,大定府一月可期!”

    郭载掂着手铳遥指新馆城寨方向,神情轻松信心满满。

    常思德仍然是那样憨憨地笑着应道:“其实俺们这一路虽然跋山涉水绕路而行,路途比松亭关那一路要远,不过沿途却没有太多的险隘,辽国的北安州地处山洼,后面的城寨也险不过新馆,会师泽州,俺们未必会比松亭关那一路到得晚了”

    “嗯,兵进新馆去者”

    听着前方的杀声渐息,铳声从炒豆般密集慢慢地变成稀稀落落,郭载心知今rì的作战行动基本落定,新馆城寨多半已经归入本军掌中,于是轻催坐骑,率领着中军向前行去。

    …………

    辽国的西京道,桑干河谷一马平川,东西两侧则是群山连绵耸峙,不过山岭距离河谷平原多有数十里之遥,河谷旁边的田地里,刚刚分蘖拔节的禾苗被践踏得七零八落,田间的荒草都已经蔓延到了田地里面去,河边的村庄却是杳无人烟,别说在正午时分看不到一缕炊烟了,打从村子边上走过就没有听到一声鸡鸣犬吠。

    不过河谷两边还是看得到烟火的,那并非民户的炊烟或者山头烧炭的烟火,而是村子里屋舍焚毁的余烬!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村子里到处都是一片断壁残垣、焦碳黑烟。

    一彪兵马正沿着桑干河西岸向北疾进,步骑混杂的队伍错落有致,身处其间或许会感觉有些杂乱,但若是有人能够从空中俯瞰的话,这支队伍却是堪称严整,一字长蛇的行军队列紧贴着河流蜿蜒向北,步军和马军分成了一块块的小纵队交错行进,旌旗分列在队伍两边遮天蔽rì,在长蛇阵的前后左右还有零星的骑兵远远地向外撒开,构成了整个队伍的斥候jǐng戒线。

    仲夏的塞北早已不复秋冬时节的青灰sè,两侧的山岭都已经是一片苍翠,河谷地带当然更是绿意盎然,野草甚至都侵入了官道,因而队伍行进得虽然急促,官道上腾起的烟尘却并不怎么浓烈。

    “当真是造孽哦!刚刚才分蘖拔节的麦苗和粟苗竟然被糟蹋成这个样子,胡虏就是胡虏!”

    听这话中的意思,说话人显然不是那种世代从军的,而是以农家应募入伍,对农事稔熟且不说,言语中更是对庄稼饱含着深厚的感情,显然河谷旁边田地里被践踏坏的禾苗让他心痛万分。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是坚壁清野罢了,辽人既然对我军进攻有所防备,又不敢出来迎击,那当然会选择坚壁清野。只是塞北种植的不是冬麦,而是chūn麦和早粟,所以正值山南的小麦收割季节,塞北的麦苗、粟苗却正青壮,根本就没有抢收的价值,所以辽人干脆纵马践踏田地了事。说起来也是因为现在草禾正青,不太容易烧起来,否则的话辽人多半是要选择纵火烧荒来阻击俺们了”

    这位却是理智派的,答话充满了理xìng的分析,一番言语很好地直指本质,少了前者的抒情感喟,多了对两军互动的考量。

    “俺看这样的坚壁清野也济不得甚事。这些粟麦总要到秋天才能成熟吧,就算辽人不去糟蹋,难道还能被俺们当作了粮食?而光是这样纵马践踏却不去纵火,被踩坏的青苗和边上的野草也一样可以牧马啊,根本就妨碍不到俺们进军嘛”

    抒情没有引起同袍的共鸣,这位转而开始鄙视辽军的举措,当然,以他的生活经验和行伍经验,这种鄙视倒是并不离谱。

    “胡虏倒是想要纵火呢,那也得烧得起来!”有人起了话头,自然就会有人参与进来,“仲夏正是塞北草长的时节,这些天又不算旱,草禾最是青翠多汁,却哪里烧得着?胡虏多半又不肯下死力收割青草,也就只好纵马践踏一番应付差事了。”

    此人的话却在队伍中引起了一片哄笑,这些大兵们借此一个二个地开始鄙视起辽军来,对于在朔州失守之后就不见了影子的敌军,他们心中充满了优越感,自打开战以来,其他方向上的敌军那是不知道,光说河东北面行营面对的敌军,迄今为止也就是广武城寨的表现还像点样子,不过也只抵抗了几天时间就宣告覆灭,着实不是自家的对手。

    “坚壁清野可以应付差事,小城寨可以望风而遁,野战可以避不见面,莫非云州那等大城还能继续应付着?这要是应付下去,多半就得拱手献城了!”

    “哈哈,说的是啊”

    “就是神堆栅空无一人,黄瓜堆也不敢伏兵,就连怀仁*县城都完全弃守,胡虏今番怕是被巡检使‘杨无敌’之名吓得彻底丧胆了吧!”

    “也不好说啊……虽然在青苗、野草这方面,辽军的坚壁清野可算应付差事,但是沿途这些村子可都被他们迁徙一空了,别说一路走来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就连鸡犬都见不到一只啊!”

    “嗯……尽管我军不像胡虏那样靠打草谷供应粮饷,但是沿途村庄都被搬空,屋舍都被焚毁,还是挺让人心惊的,俺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踏实。”

    “是啊!俺们的粮饷、营寨都有辎重队负责,完全无需取自于民,胡虏如此肆虐其实伤不到俺们半分,不过这些百姓可就苦了……胡虏压根就没有把他们当作自家的子民!”

    “谁说不是呢这些百姓在胡虏眼中只不过就是牧奴、农奴和草谷吧……难怪陛下会说此次北伐也是吊民伐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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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登山

    辽国的西京大同府府城云州四门紧闭,周长二十里的城墙上,守城士卒布列齐整,城头守具准备充分,随时准备应对南边不远正疾奔而来的周军。

    朔州失陷,应州失陷,堵住勾注塞古道的广武城寨虽然是jīng心修筑,却也挡不住周军的锋芒,整个桑干河谷地区就此向周人敞开了怀抱。云州的南边虽然还有一座怀仁*县城,不过西京道的辽军上下却谁也没有对那个小小的县城抱有幻想——怀仁*县城左近的河谷地带还是偏宽敞了,周军攻城的话可供腾挪的空间相当的大,县城里面的守军又不多,也算不上擅长守城,既然连广武城寨都没有坚持几天,想来怀仁*县城更是难以发挥阻击作用。

    大辽要还想继续保有西京道,云州就是必守的,而且只能指望于云州的城防与城内的守军了。

    好在云州城经过了人类上千年的经营,可以称得上金城汤池,虽然北魏早期的都城平城早已在六镇之乱中成为丘墟,隋唐以来的累代经营也是相当不错了,当年石敬瑭向契丹交割领土的时候,云州军民拥戴大同军节度判官吴峦抗拒辽军,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都坚守达半年之久,契丹对之无可奈何,最后还是石敬瑭召吴峦归阙,这才让契丹得以收取云州。

    尽管契丹兵并不擅长守城,汉儿军的忠心又不能让耶律斜轸放心,不过西京道的大部分兵马却都是撤到了云州。此时耶律斜轸手中掌握的兵力几乎有三四万的样子,以云州城的坚固程度和城中的仓储积蓄而论,守上个一年半载却并非难事,当然。前提是周军不在城下大规模使用火药炸城。

    然则此时云州城内并不是兵强马壮的模样,城头的守军加上城内轮休的堪堪万人而已,加上城中的青壮百姓,也就是将将能够满足守城的基本需要,正由大同军节度使耶律善补率领着在城内厉兵秣马。

    此时的西京道辽军主力却驻扎在云州城东的白登台。

    “周军来势汹汹,此战并不好打啊……广武城寨专为克制周军的炸城之法而筑,却也没能多顶些rì子,这云州城虽然高大坚厚。可是未必能够及得上广武城寨,然则陛下将西南面军事交托于我,若是不经一战便弃守西京,我心中着实难安!惟愿敌军连胜之余心生骄狂。让我军可以择机胜上一阵了……”

    白登台南面的冈阜上,耶律斜轸驻马凝眉看着从南面滚滚而来的烟尘,不禁忧形于sè,尽管上京方面并未勒令他坚守城池,甚至有让他必要时弃城保存兵力的暗示。而且他自己对此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实际面对这种抉择的时候,耶律斜轸仍然不免心中抱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往可以在中原纵横来去的契丹铁骑面对南朝军队居然处处缚手缚脚。可以说是攻不成守不就,小规模的冲突或许互有胜负。千人以上规模的交锋在最近这十多年来竟然无一胜绩!到了今rì,的大辽南院大王。总理大辽山西军国事的重臣大将,手握重兵面对敌军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迎头痛击,也不是坚守城池让敌军碰个头破血流,而是为了保存力量随时准备遁入草原!

    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连年征战给契丹铁骑打下来的赫赫声威,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消失无踪。

    怎么的也得争取胜上那么一阵,哪怕是随后就立即转进呢!耶律斜轸在心里面暗暗地发狠,但是他对此却又毫无把握,因为从过来的烟尘推测,周军的前锋显然行伍整齐进军极有法度,就这么驱使西京道的主力离开青陂道向南邀击,其中的胜机可谓相当的渺茫。

    萧斡里驱马凑上前来,抬头往南边望了望,这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王无需太过忧心。广武城寨的失陷,定然不是因为城墙的防御不够好,据朔州、应州的溃兵所言,实在是那杨无敌狡猾透顶,没有正面强攻广武城寨,而是出石碣谷迂回到了城寨的侧后,此等伎俩可一而不可再,云州城墙虽然不如广武城寨,却也是根据皇甫继勋的进言做过加固的,周军想要破城绝非易事!此处更有大王统领西京道强兵策应,卑职料想我军必有一胜……大王脚下踩着的冈阜名叫白登山,千多年前汉人的皇帝亲领大军出塞邀击匈奴单于,曾经在这里被围困达数rì之久,一直到遣使献宝求告于方才得免,如今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杨无敌,大王定能借此福地破之。”

    耶律斜轸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情,不过并没有搭腔,而是静静地打量了一下身周的地势。

    这里确实就是白登山,即使他耶律斜轸并不像萧斡里那样喜欢读汉人的史书,对于历史上草原和中原之间发生的重大战争,有志于军国大事的契丹贵人多多少少都会去了解一点的,像“匈奴单于在此围住汉人皇帝”这等草原颇占上风的战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耶律斜轸选择在白登山的北面扎营,却不是为了讨一个口彩或者选一个福地,他可不像萧斡里这般肤浅!

    白登山并不高,也不是如何险峻,所以他们现在才能驱马上来登高远眺周军的动向,这种地形也就是一般xìng的制高点而已。不过在云州城附近,白登山确实有些特殊xìng——桑干河在云州的南面折向东流,河谷因而变成了东西走向,使得云州城的南面呈现出一片坦途,而在云州城的北面和西面则是群山环抱,东面则是如浑水和白登山阻遏,周军来攻,其实也就只有南面是用武之地,而在云州城的西北和东北方向各有一条通道穿山而过,与广袤的草原相通,西北方向是出雷公口的白道,东北方向就是被白登山遮蔽的青陂道。

    所以耶律斜轸选择在白登台驻扎主力,正是为了进可攻退可守,据守着与辽国内地草原相联系的青陂道,随时窥伺着来攻周军的弱点暴起发难。

    至于萧斡里的这番说辞,在耶律斜轸看来不过是出于此人屡次失策之后的侥幸心理而已。

    他那个节度副使皇甫继勋献言修筑广武城寨的主意确实不错,可是作为节度使的萧斡里本人却如此失察,竟然会忽略了石碣谷方向的守御,任周军由此迂回到了广武城寨的侧后,让前面jīng心筑城严防死守的举措全都成了笑话。

    更可气的则是他那个掌书记!石碣谷的漏洞已经是不可原谅了,那个汉儿掌书记深得萧斡里的信任,因此负责了朔州城的守备任务,结果刚刚风闻周军出现,此人便扔下城池和守城部队逃了个无影无踪,让朔州城的守军根本就组织不起像样的防御作战,从而导致城池迅速失守,更因此引发了应州城、广武城寨一举崩溃的连锁反应,当真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喜欢汉儿,喜欢读汉人书籍,喜欢汉人的生活……这些都不是什么罪过,但是萧斡里的这种喜欢对大辽就没有丝毫的助益,临到了就只剩下了嘴巴上说得好听!若非萧斡里是当今皇帝的姐夫,耶律斜轸还真是想把他拎出来立威呢。

    “瑶升在城中负责守御,在我身边就只有留隐和你可以担任方面……”想了想,耶律斜轸还是转头看着萧斡里说道,“我观周军来者不善,行军法度严谨,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机可乘。云州城不可任其肆意攻伐,青陂道则不能无军控扼,为今之计,我必须守在这里威慑敌军侧翼,你自可与留隐各领一军渡如浑水往周军的粮道游弋,相机袭夺其辎重,惊扰其后路……”

    虽然朔州和应州相继失陷,两个节度使萧斡里和耶律海里却是提前率领主力退到了云州,此时耶律斜轸感觉正面迎战周军尚无把握,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却,于是就想要试一试以游骑断敌粮道的战法了。尽管周军的粮道还没有拉得太长,但是终归可以试一试的,两人即便出击无功,在以步军为主的周军面前也还是能够轻松脱离战场,应该不会出现太差的结果,而且……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不也正好给自己执行军法的由头不是?

    “……当然,桑干河谷并不宽敞,难以尽情驰骋,而且周军的粮道总不过两三百里,其间未必就有隙可乘,若是发现敌军备御充分难以袭取,却也不可强自求战!”

    略微停顿了片刻,耶律斜轸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虽然心里面巴不得这个虚有其表的汉儿通就这样去死,但是他麾下的部队好歹也是契丹儿郎,是西京道可贵的兵力,倒是不好浪掷了。

    即使在云州附近还不够条件与周军展开决战,今后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了……如果正面不好力敌,那就等耶律善补他们在云州城守上几天时间,然后再虚晃一枪走青陂道撤往上京道,慢慢地吸着周军深入草原,就不信受到连战连捷鼓舞的周军不上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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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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