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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二章:麻烦与幸福

    出乎李清与尚海波的预料之外,清风竟然真得亲自去了倾城的大营,定州城里有资格知道此事的人都关切地注视着倾城的大营,但众人预料之中的天雷碰地火的火爆场景没有出现,清风很平静地从大营里出来,登上了她那辆特制的马车,就这样离开了。

    李清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愕集,然后便笑了,再他看来,这不是麻烦。但在尚海波看来,这就是天大的麻烦。

    不管李清或尚海波怎样看待这是不是麻烦的问题,此时,在茫茫的草原之上,一片白雪蔼蔼之间,化身为游击队长的独臂大将军关兴龙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第一个麻烦是,他迷路了。进军马王庥,抢劫马王集,然后在巴雅尔援兵到来之际逃之天天,但一天后,关兴龙发现,自己不知道身处何方了,放眼望去,四面尽是茫茫一片白,连个参照物都找不到,不知身处何方了,本来想去找过山风汇合,但现在,连自己所处的方位都不知道,谈何汇合?就地扎不营来,派出斥候四下打探,关兴龙可不想随意乱撞,要是一头撞进巴雅尔的嘴里,就自己手中这不到五千人马,那会死得很难看。从不信佛信神的关兴龙第一次祈祷,各路神佛,让老天爷快快晴起来吧,那怕只晴一个晚上,让星星们出来放放风,逛上一逛,也足以帮助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啊!但天神佛肯定不会赐福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家伙,非但没有天晴,眼看着这雪却愈下愈大了。于是受了打击的关兴龙在帐中偷偷地将满天神佛又挨个咒骂了一遍。

    士兵们当然不清楚关兴龙心中的焦急,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独臂关将军从来都是红光满面,信心十足,乐呵呵的,将军的情绪感染着每一名士兵,虽然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要驻扎在这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但只要有关将军在”又愁个什么呢?

    但就在这天的中午,关兴龙赫然发现,原来迷路还真不是最麻烦的事,虽然迷路了,但部队在马王集抢到了足够的补给,只要不倒霉给巴雅尔的大队人马撞上,支撑给十天来丝毫不成题,但就是现在,哨楼上的了望兵已经发现大营的东方出现在大批的骑兵。

    狗娘养的!关兴龙狠狠地骂着,营里号角声声”不大会儿,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便在大营前集结成了战斗队形,怕什么来什么,但愿不是什么大队人马,眼下避是避不开了,只能不情愿地打上一仗,如果来的人不多,自己吃了他,马上便跑。

    雪真他妈的大!关兴龙有厚背刀敲责自己的盔甲,将瞬间便落了一层雪的盔甲抖落干净,看着大阵前方”虽然此时抢占了上风头,但对方的骑兵,随时可能变幻攻击的方向,看着自己手下千多名骑兵,心里头委实没有多大的信心,了望兵刚刚可是说对方足足有五六千人。

    在关兴龙的对面,滚滚而来的骑兵并不是巴雅尔派出的部队,风雪固然让关兴龙迷了路,但同样,风雪却也让蛮族追击他的部队停下了脚步,不像定州兵,对于这个冬季作战准备充足”士兵们御寒衣物都是新发,而且头罩,手套一应俱全,弓弩清一色的钢丝弦,不俱雨雪,但蛮族就不行了”在这样大的风雪之中,他们的战力能发挥个三四成都不错了,而且大量的弓箭都因为雨雪的侵蚀而损坏”带队的将领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雨雪过去。这支部队是从乌颜巴托逃脱的诺其阿部,但不幸的是,虎赫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吕大临居然硬挺着没有招呼左右大营的支援,哪怕中军负出了极大的代价,更没有算出还在战事进行之中,旋风营居然会放任中军大营不管,而去抄他的老巢,所以诺其阿部脱离战场不久,便发现身后旋风营远远地缀了上来。

    在发现无法摆脱旋风营的追踪后,诺其阿仗着兵力的优势,决定与旋风营硬硬打上一仗,不奢望掉对手,但只要让对手遭到一定的损失,从而丧失追击自己的勇气就可以了。但姜奎却是狡滑狡滑的,每当诺其阿大举扑上时,他却轻飘飘地从对方的侧翼一掠而过,想与他正面交锋,门儿都没,但这样的侧翼攻击,每次却也能吃掉几十百多名骑兵,双方纠缠了四五天,诺其阿每天只能前进数十里。

    直到常胜营携带着大量的给养出现在旋风营的身后,一直胆小如鼠的姜奎(诺其阿给他的评价)便勇猛如虎了,这次轮到他想找诺其阿正面决战,而诺其阿却要拼命地躲避了。

    十几天的纠缠,诺其阿部的给养快要耗尽,他不得不与旋风营,常胜营正面对战了一次,以期能摆脱对手,天可怜见,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打断了两支部队正在进行的激战”一米之内”已经看不清对面是友是敌的场面让双方不约而同的收兵,借此机会,诺其阿率领着部队仓皇逃离,但还是有近三千人失去了联系,诺其阿已经不奢望他们还能归来了。

    风雪对于常胜营和旋风营来说是大敌,不熟悉草原地理的他们终于被诺其阿摆脱,只能一步步徐徐行来。而生于斯长于斯的诺其阿却是熟门熟路,那怕是在风雪之中,他也能大概地找出位置,向着马王集径自而来,诺其阿知道,那里可以给弹尽粮绝的自己急需要的补充。能将一万狼奔带出七千人来,诺其阿已是竭尽了全力。现在的他终于松了口气。

    “敌人!”身边的一名将领突然的惊呼让诺其阿如坠冰害,姜奎和王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么?但马上他就发现,不是与他打了十几天的对手,远处出现的,是另一支定州部队,而且是以步卒为主。

    这里怎么会出现定州人的?诺其阿呆若木鸡,他们横亘在通往马王集的道路上,那在风雪之中高高飘扬的定州军旗张牙舞爪,如同死神的长袍。数千人困马乏的骑兵停了下来,静悄悄地一片,绝望浮上他们的心头,他们已经断粮一天了,胯下的战马早已疲累不堪,如此境况下,如何作战?而看对面的敌人,明显是养精蓄锐,倒似正好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般。

    “诺将军,怎么办?”副将声音颤抖。

    诺其阿脸色灰白,饥饿,恐惧,绝望,几乎压垮了神经坚韧的他,缓缓地抽出刀来,“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虎帅的牺牲白费,我们要冲过去!”

    “破阵!”诺其阿声嘶力竭地狂喊一声,一马当先,冲上前面森严的军阵。

    看到风雪之中狂冲而来的敌骑,关兴龙破口大骂,“他妈的,这那里只有五千骑兵,分明有七八千,狗日的!”

    但旋即,关兴龙便发现了不对,好像对方的冲击并没有想想象中的那样快,不对不对,有些蛮兵怎么跑着跑着就马失前蹄一头栽下去了?

    很快地,关兴龙便在风雪中看到熟悉的旗帜,哇哈哈,原来是乌颜巴托逃出来的狼奔,看他们的样子,分明便是疲累到了极点,多好的机会啊,痛打落水狗啊!满天神佛你可真是保估我关某啊,居然迷路也能撞到立大功的机会!刚刚被关兴龙在心底痛骂了数十遍的狗屁不如的满天神佛立刻便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汪澎,看到了吗?我们的对面是一支疲军,一支被吕帅们打得屁滚尿流,狼奔逃窜的军队,别看他们人多,其实不堪一击。你来指挥部卒进攻,我率领骑兵冲阵!”关兴龙〖兴〗奋地大叫起来。

    “是,英将军!”汪澎大声应道,他也发现了对方军队的异常。

    “骑翼,随我冲锋!”关兴龙独臂挥舞着大刀,狂呼乱叫率领千余人的骑兵绕了一个小弯,从侧翼切牛油一般地扎入了蜂涌而来的狼奔军中。

    被疲累饥饿拖垮了的狼奔此时战力连平时一半也不曾剩下,千余人的定州骑兵冲入敌阵之后,甫一交手,便发觉对手居然变成了软脚虾,关兴龙两脚控马,独臂舞刀,一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轻而易举地就凿穿了狼奔的大阵,在狼奔军中开出了一条血糊糊的道路。

    汪澎指挥着部卒,喊着整齐的号子,在弓弩的掩护下,大踏步向前,森森的长矛此起彼落,将汹涌而来的骑兵浪涛一波一波地拍碎在礁石之上。

    诺其阿的心在滴血,他不敢回头,只能狼狈而逃,在他的身后,被打散的狼奔军四散奔逃。关兴龙的千余名骑兵连续几个来回,便将狼奔搅得不成模样,失去了队形,失去了速度,弓矢几乎耗尽的狼奔除了亡命逃窜,基本上已没有什么别的可做了。

    胜利来得太过于简单,让关兴龙都不敢置信。

    “将军,我们追吧!”汪澎〖兴〗奋地道。

    “追个屁!”关兴龙道:“看到没有,那些蛮子逃的方向?狼奔还真他妈是精锐,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这么快便又恢复了建制。”

    在他们眼中正在变小的狼奔散兵游勇正在逐渐向着诺其阿的大旗靠拢,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汇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些蛮子熟悉地形,他们逃去的方向肯定便是马王集,奶奶的,老子总算有了一点方向感!”关兴龙道:“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很快蛮子的援兵就要追来了!咱们在这里意外地灭了狼奔小两千人,太幸福了,但可不能乐极生悲,转头便让别人灭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会师

    时来远转的关兴龙领着他尚剩下的;千多士卒,马拉雪橇上还拖着数百伤兵,至于死难的弟兄,他只能选了一个地方先埋下去,等战后再将他们的尸骸移回定州,好在现在天寒地冻,遗体也一时不会有什么损坏。三天后,他们在草原上划了一个半圆,终于找到了过山风的移山师。

    当自己的斥候带着过山风前来迎接的一哨骑翼时,关兴龙这牟激动啊,像匹孤狼般在草原上转悠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看着亲人了。

    半天后,关兴龙的横刀营出现在过山风大营外,两部的胜利会师意味着定州对草原变族王庭的东西两条战线都已被打通,从名义上说,白族王庭已被合围。

    过山风心中极为激动,移山师孤处西线近一年,从开始的势如破竹到最后的日近艰难,不仅是麾下士兵,便走过山风自己也有了强烈的思乡情结,盼望着能早日结束战争,返回定州,那里有他们的亲人,兄弟,朋友。当关兴龙的横刀营出现时,便意味着这一切都将不再是期望,而是很快要变成现实了。

    两营士兵欢声雷动,除去负责警戒哨探的一个营外,其余的士兵都涌出了军营,看着那正自远处快速向这边奔来的横刀营。

    关兴龙快马前行,别看他只有一只手臂,但驻马轻松之极,到了过山风面前十数步,飞身下马,大步行来”边走边大叫道:“末将关兴龙见过过将军!”

    过山风哈哈大笑,大步向前,两臂张开,狠狠地给了关兴龙一个集抱,“好兄弟,哥哥我相想死你们了。”

    关兴龙右臂也绕过去,两人狠劲一拥,站在过山风身后的姜黑牛听到两人的盔甲都发出喀吱喀吱的声响,不由骇然”这两个变态好大的力气,过将军倒也罢了,这关兴龙只余下一只独臂,居然也如此强悍。

    其实过山风与关兴龙并不是很熟,那还是关兴龙力挫虎赫狼奔,夺得狼奔战旗负伤后,在李清哪里两人见过,但在这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地方”看到战友,那有不激动的道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姜黑牛,锐健营指挥!”过山风指着姜黑牛介绍道。“黑牛,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大帅亲赞的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的横刀营指挥关兴龙将军!”

    看到关兴龙一只独臂似乎又想来拥抱自己”姜黑牛心中微惊,能和过将军较较力气不落下风的家伙,自己还是别去以卵击石了,脸上虽然笑着,脚下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抱拳道,“关兄弟!”两人级别桠当,年纪也差不多,姜黑牛成名比关兴龙更早,这声兄弟叫得倒也不错。看到姜黑牛倒退,关兴龙先是一愕”转瞬便明白对面这家伙的心思,大笑道:“你倒滑溜!”手掌重重地拍在姜黑牛的肩膀上,“横扫御林军的姜将军”那是久仰得了!”

    说话间,横刀营已是金营低达”巨大的欢呼声中,移山师的官兵们迎了上去,两支军队在大营前欢呼着,拥抱着,无数的头盔飞上天空,便是远处警介的那一营士兵,虽然受军纪所限,军列整齐,不敢妄动,但仍然一次次地将手中的长矛,战刀高高举起,万胜的呼唤声响彻云宵。

    “关兄弟,你是另立一营,还走进驻我移山师营地?”过山风笑问道。这话看似平常,但其中包含的意义却很多,横刀营并非过山风属下,另立一营,双方则是友军,但进驻移山师大营,则是表示关兴龙承认过山风的指挥,临时并入移山师了。

    关兴龙沉吟了一下,“过将军,横刀营虽然不属移山师编制,但说实话,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吕师的消息,按照定州军制,我理应接受过将军的指挥。”

    过山风大喜,关兴龙这等骁将,那个带兵的将领不喜欢,这下子算是将他拐来了,想再从自己手里将他弄走,嘿嘿,想也别想,吕将军哦,这可对不起了,反正移山师这次损失也颇大,战后也是要补充的,自己开口向大帅要关兴龙,大帅肯定还是会赏自己这个面子的。

    “走,咱们喝酒去!”过山风开心地大笑起来。

    “有酒喝?”关兴龙大喜过望,好长时间没喝过酒了,现在在定州,酒基本上属于稀罕物,一是州府严禁私自酿酒,而官酿的烈酒却又大部分送进了医营,市面上偶有出售,也不知兑子多少水,基本上便只有一点酒味了。象关兴龙这些高级将领,也是难得喝上一次,医营虽有,自己营里的医官那里也有,但身为指挥官,总不能偷偷摸摸去打这个注意。

    肚子中早已奄奄一息的酒虫精神大振,吞了一口涎水,关兴龙问道:“那里来得酒?”

    过山风知道关兴龙的心思,大笑道:“知道你们在定州谗坏了,我这里是从蛮子那里抢来的马奶酒,虽然不如定州那酒烈,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走走走,今天管够,你不喝醉可不许离开我的大帐。黑牛,你先去安顿横刀营的弟兄,然后也来。”

    “遵命姜黑牛微笑着看着过山风勾着关兴龙的肩膀向大营内走去。心里却在暗笑,这关兴龙算是上了将军的贼船了,以后还真得要在同一支军队里做袍泽了。

    一袋袋的马奶酒被提了进来,关兴龙与汪澎两人都是两眼发亮,虽然酒色有些昏鼻,不比定州烧酒清洌,但此时在这两个久不知酒味的家伙看来,简直就可比琼浆玉液了。

    大海碗里倒满了马奶酒,一只烧好的全羊被亲兵抬了上来,架在大营正中间,一名亲兵手执利刃,分割开来,将众人面前的盘子盛满。

    “来,庆祝我们东西两线胜利会师,平定蛮族指日可待!”过山风两手捧起大碗,道。

    帐内众人都是大声应和,端起大碗,相互示意,便迫不及待地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痛快!”放下大碗”关兴龙大叫一声。

    “满上!”过山风大声吩咐道。

    这大帐之中,都是些骁勇善战之将,酒量也是令人咋舌,一碗酒下肚,居然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关兴龙端起酒碗,站了起来,道:“过将军”你久处西线”可能不知,倾城公主已到定州,大帅不日就要大婚,可惜我们是赶不上亲自去为夹帅庆贺了,这一碗,我们就祝大帅新婚大吉,早早为我们生下少主!”

    “不错!”过山风大笑道:“大帅之喜,便也是我们定州所有人之喜”来,祝大帅新婚大吉,早生贵子,定州大业后继有人!”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语中。

    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听关兴龙讲述东西局势,听到狼奔被歼,虎赫授首,过山风拍案大呼,“妙哉,当浮一大白!”虎赫的狼奔是白登山之围的主要策划小看”便在那一役之中,定州军遭受到自成军以来的最大一次惨败,损兵折将”上万精锐灰飞烟灭,姜奎等人险死还生”当现在吕大兵还被富森奇货可居地扣押在手中,令人一想起来便牙根痒痒,现在虎赫授首,大仇得报,当真是不意快哉!

    再听到关兴龙意外碰上狼奔残军,打了诺其阿一个屁滚尿流,过山风更是大笑,连呼关兴龙运道之佳,世所罕见,当连饮三碗。

    酒过三巡,众人都是已微有醺意,过山风笑骂道:“姜黑牛那小子,让他快些来喝酒,居然这个时辰还不来,看来是自付酒量不济,不敢来献丑了。”

    众人正大笑间,帐门被掀开,一股冷风吹进来,让众人激零零打了一个寒战,却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关兴龙大步跨进帐来,关兴龙正想打趣几句,忽地发现姜黑牛脸色不是很好,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腰大膀阔的身着参将服色的人,不由一愕,当下便闭上了嘴。

    姜黑牛走到过山风面前,低语几句,过山风脸色大变,砰地一声将酒碗重重地顿在大案上,“狗娘养的,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关兴龙奇怪地看了一眼过山风,道:“过将军,出了什么事了?”

    过山风哼了一声,道:“关兄弟,也不瞒你,我们入关以来,一直与室韦军队联合作战,初始还好,现在大胜可期,铁尼格居然越来越嚣张了,当真不知分寸。”

    姜黑牛解释道:“关将军,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后勤补给一直靠水师运来,再千里迢迢运来,这几个月我们被巴雅尔斩断了后勤线,便一直不能得到补充,但东线大胜,你挥师东进,迫使巴雅尔撤回王城,补给线被重新打通,因为我军人数有限,这后勤运输便一直是室韦人在负责,以往后勤补给运到后,先交给我们,然后再由我们统一分配,但这一次运来的后勤铁尼格扣下了三分之二,只给我们交来了三分之一。熊德武将军与他们相争,被铁尼格逐了回来。”

    熊德武抱拳向关兴龙一揖,“关将军,没有去迎接关将军,勿怪!”

    关兴龙听闻此事却是夹怒,“室韦蛮子,安敢如此无礼!”

    过山风森然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我们初进室韦时,室韦人还是刀耕火种,士兵有身皮甲就算是精锐了,跟着我们打了一年仗,大都披上了铁甲,更是打进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葱岭关,居然不思感激,反而恃功而骄,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嘿嘿!”

    “过将军,那眼前之事,怎么处理?”关兴龙问道,现在正是决战前夕,如果与室韦闹翻,对大局也不利。

    过山风忽地笑了,道:“放心吧,关兄弟,此事我会处理,喝完给你的接风宴,我便去搞定此事。”

    “室韦人如此桀骜不驯,战后?”关兴龙有些担忧地道。

    过山风嘿嘿一笑,端起酒碗,道:“此事不用操心,来,关兄弟,我再敬你一碗!”

    第加章手滑了,弄了一个BUG出来,感谢书友提出,向所有童鞋们致歉。

第两百八十四章:野心与欺骗

    第两百八十四章:野心与欺骗

    铁尼格志得意满地策马立于一座小山包上,看着山包下绵延数里的室韦大军营帐,那里,有他的十万大军,起初,过山风为铁尼格武装了六万精锐,自葱岭关外一路杀来,到得和林格尔之后,数场大战,损失不小,六万大军也只剩下了四万余人,后勤补给被截断,巴雅尔大军云集,围追堵截,将他们堵在和林格尔后,铁尼格也曾惊慌不已,甚至决定一旦形式不妙,便立即抛下过山风部,向葱岭关外转移,反正他全是骑卒,而过山风大部都是步卒,只要跑得比过山风快就好了。但随着东线出现定州军队,巴雅尔匆忙撤军,铁尼格又不禁为当时自己决定再坚持数天的决定而庆幸不已,如今,蛮族已被合围,胜利可期了。

    形式一旦逆转,后勤补给线被打通,铁尼格立即征召自己的族人入伍,下至十五,上至六十,铁尼格很快便又征集了六万大军,当然,这些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的室韦人打仗时除了摇旗呐喊,恐怕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但铁尼格不在乎,他要的是定州人的装备,当初过山风承诺过武装自己的军队,现在自己为了打败巴雅尔,征召了这么多的军队,定州人当然也当履行承诺,为自己的军队装备武器。想起那六万套铁甲,长矛,战刀,铁尼格不由心花怒放。

    “萨满,你看这富饶的草原,很快就将成我们室韦人的乐园了”铁尼格扬起马鞭,指点着眼前的茫茫雪原,“千年以前,我们被蛮族逐出这片乐土,但现在,我们回来了”铁尼格意气风发,自己做为千年来唯一一个做到这一点的室韦乞引莫咄贺,必将永载室韦史册。

    “尊敬的乞引莫咄贺”室韦大萨满莫霍提醒道:“在您伟岸的身躯一边,还站着一位巨人,我们要取得这片乐土,恐怕还要与他们商议”

    铁尼格笑道:“萨满,我当然明白,没有定州人的帮助,我们不可能站在这里,但同理,没有我们的帮助,定州人也不可能打败巴雅尔,我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现在的要求并不高,我准备向定州李帅要求,自白族王庭向西,归我室韦人统治,而向东,则归属定州人。”

    莫霍脸有忧色,看着兴奋的铁尼格,欲言又止,铁尼格没有注意他的萨满的表情,继续道:“大楚人习惯据城而居,而茫茫草原显然并不适合他们,他们对付巴雅尔,只是因为巴雅尔对他们的不恭顺,他们一向自居为天朝上国,莫霍,我们要吸取这个教训,在我们的实力没有达到比现在的巴雅尔强得多的地步时,或者这个东方巨人没有衰落到一定的程度,我们绝不能冒犯他。看看巴雅尔吧,他自以为现在的大楚不行了,他有机可剩了,但出了一个李清,便将他打得万劫不复。”

    莫霍本以为铁尼格已被眼前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但听他现在这番谈吐,很显然还是相当理智的,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冒犯那个凶恨的定州将军呢?那可不是一个善人。

    “尊敬的乞引莫咄贺,既然您认识到我们现在不能冒犯大楚,但为什么您今天又要扣下那些装备呢?按照协议,我们应当先将装备辎重交给他们,然后由那位过将军根据我们的需要来统筹安排。您这样做,会不会触怒那位过将军?”

    铁尼格哈哈大笑,“我的萨满,这你不明白么?现在我们与定州联军,但相对而言,我们的实力要远远超过那位过将军的部队,我们有十万大军,而他们,现在已不足三万了,也就是说,在那位李清大帅规划的西线战区,我们才是主力。这个时候,他们是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儿东西而与我们闹僵的,而我们,的确也需要这批装备。那位过将军看似粗豪,其实是一位相当精明的人,他绝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虽然会生气,但绝不会因此而影响我们现在的联盟,当然,只要我在战后向他们表示足够的尊重和恭顺,他们会选择忘记这件事情的。”

    “萨满,我仔细研究过大楚人的习性,他们据城而居,以农业为主,这让他们习惯于在一个地方长期定居,而茫茫草原并不是他们的乐土,所以,即便他们征服了巴雅尔,对这片草原的统治,也会相当的薄弱,我们或许有机会,利用一两代人的时间,慢慢地蚕食掉整个草原,那个时候,我们室韦人的力量将会飞速增长,也许,我们也能建立一个伟大的,足以与他们相媲美的帝国。”

    “我们的子孙,也许有一天,能够去那富饶的东方”铁尼格抬首看着远处,目光之中充满了憧憬。

    “王爷,您看,定州人过来了”一名卫兵指着远处,一彪人马正滚滚而来,飘扬的大旗表明了来人的身份,那是定州军主帅,过山风。

    “他肯定是来讨要辎重的”萨满忧心忡忡地道,铁尼格虽然言之凿凿,但谁能知道定州的这位过将军是如何想得呢?

    “放心吧,我的萨满,我会很好地处理这件事情的。”铁尼格笑道。

    过山风骑在马上,酒气熏天,不过明亮的双眼却显示其实他的状态极为清醒,在他的身后,跟着熊德武,关兴龙也被他拉了过来。一行数十骑到了铁尼格所在的位置,翻身下马,向着铁尼格走来。

    铁尼格也微笑着迎了上来。

    “啊哈,我的铁尼格兄弟,原来你在这里,倒是让我好找”过山风大笑着,狠狠地拥抱着铁尼格,强劲的手臂和熏人酒气让铁尼格皱起了眉头。

    “过将军,百忙之中,移驾前来,相必是有事要找我?”铁尼格试探地问道。

    呃地打了一个酒嗝,过山风松开铁尼格,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铁尼格眼急手快,赶忙扶了一把过山风,心道这位过将军喝得倒真不少,平常极少见这位将军喝成这样,难不成今日有什么喜事不成?不对啊,他应当很不高兴才对啊

    此时过山风的眼睛看起来却是昏浊不堪,显得有些迷糊地回过头,看着熊德武,问道:“是啊,对了,我过来是有事情的,是什么事了?老熊”他大声叫着,用力地敲着脑袋,“有什么事情?”

    熊德武苦笑着,跨前几步,“过将军,我们是来找铁尼格王子商量关于辎重的分配问题的,这一次铁尼格王子交给我们的辎重数量不对”

    “哦,想起来了”过山风哈哈大笑,用马鞭轻敲着自己的头盔,“嗯,是有这么回来,不过这是小事,来来来,铁尼格王子,我先来为你介绍一位好朋友,好兄弟”

    “关兄弟”过山风大叫道。

    关兴龙此时终于明白过山风要干什么了,微笑着走上前去,向铁尼格躬身一揖,“尊敬的室韦王子,铁尼格殿下,末将关兴龙,隶属定州东部战区吕大临将军麾下”

    “久仰久仰,关将军,你是……”铁尼格满脸笑容,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去拉关兴龙,但手伸到一半,陡地听到关兴龙的后半截话,笑容顿时在脸上凝结,“你是东部战区吕大临将军麾下?”

    关兴龙笑道:“正是。”

    过山风大笑道:“铁尼格王子,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在东线已击破虎赫大军,狼奔,就是那个将你们牢牢挡在葱岭关外的狼奔军,已经在乌颜巴托被我们东线部队全线击垮了,虎赫也被我们杀死了,哇哈哈,痛快”

    铁尼格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有些勉强,“这可真是大喜事啊,确是值得高兴,那怎么关将军会出现在这里呢?”

    关兴龙笑道:“李大帅考虑到过将军这里兵力不足,鉴于已对蛮族实现了合围,东西交通线已全线贯通,所以命令从东线抽调数万部队支援过将军。我只不过是最先达到的第一批罢了。”

    铁尼格失声道:“数万军队,那东线岂不是空虚了?”

    关兴龙摇摇头:“我大楚军队众多,这一点算什么,不瞒铁尼格王子,东线部队在我们走后,很快就会重新配齐,并将大举西进,完成真正意义上对蛮族王庭的合围,到时,云集在蛮族王庭的定州军队将不下二十万,而且大帅也将亲自前来指挥对蛮族的最后一战”

    一边的熊德武瞄瞄过山风,再看看关兴龙,心中这个佩服啊,这二位将军,说起谎来,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煞有介事,连自己也有些迷糊,要不是早已知道实情,单听这二位一唱一合,也会信以为真。

    过山风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勾着关兴龙的肩膀,道:“铁尼格王子,你还不太了解关将军吧,这可是我们定州有名的猛将,呃,李大帅亲批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便在来此与我们会合的途中,关将军还在马王集附近全歼了从乌颜巴托逃脱的诺其阿所率狼奔一部,呃,这个,听说只有诺其阿单骑逃走了,是吧?”

    “那是”关兴龙点头道,“要不是风雪太大,那个诺其阿又熟悉地形,那能让他跑掉,说起这事便让人恼火呢”

    “我们今儿来呢,就是向铁尼格王子,我们忠实的朋友通报这个好消息,呃,另外,那批辎重本来不算什么,但鉴于我们马上有大批部队到达,王子殿下,请将辎重先还给我们,我们会根据需要再分配给你们一部分,我们定州人什么时候也不会亏待我们忠实的朋友的,是吧,王子殿下,这一次来援的将领之中可是有大帅的嫡系大将姜奎将军,要是他到了,我却不能为他配发他所损耗的军械,这个,向大帅是不好交待的,王子要费心了”

    说完,也不等铁尼格反应过来,便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马匹,番身上马,道:“王子殿下,呃,呃,等他们到了,我请你去喝酒,给你介绍我们定州的英雄好汉”

    看着过山风离去,关兴龙与熊德武向铁尼格躬身行了一礼,都上马一齐离去。

    “乞引莫咄贺,怎么办?”莫霍问道。

    铁尼格铁青着脸,恨恨地道:“将扣下的辎重再给他们送去一半,告诉过将军,就说其余的已分配给室韦各部,实是不好意思再收回来了,请过将军原谅,等李大帅到后,我会亲自向李大帅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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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惊惶

    过山风虽然有所夸大,但这个时间,定州先期出发,追踪偌其阿的旋风营与常胜营两营骑兵的确已到了离马王集数十里处,那一场大风雪,让他们失去了诺其阿的踪迹,等风雪过后,姜奎与王琰两人这才整军出发,深入草原,两人都是小心翼翼,他们两个骑兵营合共一万余骑,在兵力上与草原蛮族相比,处于绝对的劣势,是以虽然蛮族刚刚大败,但两人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没有与大部队汇合之前,宁肯无功,但求无过,他们两人都是亲历白登山大败的当事者,对于蛮族首领们的智慧,是绝不敢小看的。更何况困兽犹斗,巴雅尔现在濒临绝境,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将军”“几名斥候飞马到了姜奎与王琰的面前,“前面发现了大量的狼奔军尸体,好像不久前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什么?”姜奎与王琰两人都是十分惊讶,诺其阿的狼奔已经从他们手里脱逃,怎么会在这里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两人打马来到斥候所说的地点,果然,两人的面前,无数的人尸,马尸倒伏在地,雪虽然大,但却还没有将他们完全埋住,折断的兵器,倒伏的旗帜,都显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

    “四面仔细搜索!”姜奎再一次下令,与王琰对视一眼,两人的脑子里都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过山风的部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么,能在这里出现的便只有一支部队了,关兴龙。关兴龙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找到了!找到了!”有士兵叫喊了起来,在他们的面前,有一处雪堆高高耸起,在雪堆的面前,插着一面横刀营的旗帜”和一块竖立的木板,上面写着横刀营战殁将士之墓!

    看着这个土堆,王琰与姜奎两人都是眼中有着淡淡的忧色,关兴龙出发时只有五千余人,就算完好无损,碰上诺其阿也是处于绝对下风,诺其阿手中可还有七八千骑兵。

    “姜兄,我看不用多虑,你瞧瞧,这里遍地倒毙着狼奔的尸体,而关将军还能好整以暇的掩埋战殁将士的尸体,那么这一仗肯定是关将军胜了!”王琰道。

    “我知道,但关兴龙到那里去了呢?斥候已探明了这四周百多里之内,除了敌人,根本找不着他的人啊!”

    “不用着急,关将军机智过人,一定有他的办法”我们不必替他担心,姜兄,我们就在这里扎营,等待吕将军大部队上来吧!”王琰道。

    蛮族王庭”一心想要仿照大楚制度的巴雅尔一直想把原先白族的王庭也建成一座类似洛阳古都的那种天下闻名在雄城,虽然草原在人力,物力等资源上无法与大楚相比,但几十年下来,白族王庭依然有了一定的规模,这座被命名为巴颜喀拉的城市分为内城,外城和坊区,内城原先主要是供白族的大贵族们居住,巴雅尔一统草原之后,各大部落的首领们也被强行迁来此处,是草原蛮族的政治军事核心区域,戒备森严。而外城则是一般的普通蛮族居住”至于坊区,则主要是供劳作的奴隶,或者破产的蛮族人居住,整座城市,等级森严,低一级的居民很难进入高一级的区域。

    这座昔日繁华的城市现在已分外冷清,昔日的交易市区已是门可罗雀,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东西两面前已出现了敌人的部队,在巴雅尔的命令下,散处各地的大量的部队开始向这里集结,巴颜喀拉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数百年来,还从没有敌人能打到这里,但现在,这个奇迹终于要终结了。

    一统草原,建立元武帝国的草原首任皇帝巴雅尔已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连续的打击从内到外击垮子这个坚强的草原男人,两个儿子先后命丧定州军之手,连尸骸都不能得归故里,军事上的失败更导致了本就缺乏凝聚力的内部动荡不安,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皇帝,都让巴雅尔感到深深地痛苦,至少巴雅尔便知道,已有不少的部落首领们都已心生去意,或者他们认为只要率部逃离,茫茫草原之中,他们或许可以躲过这一次的劫难。

    对于这些部落首领,巴雅尔给他们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愚蠢!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这最后一仗输了,输得不仅是自己,还有整个蛮族,李清难道会放过他们吗?不要忘了,李清现在手中,还有室韦人这些同样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

    只要龙啸军还在,这些人都翻不起大浪来!巴雅尔疲乏地靠在兔椅上,huā白的头发垂在肩头,日夜操劳的他让人看起来似乎已是年过huā甲的老人民。但实际上,他还刚过五十。他在担忧,与狼奔失去联系已经有很多天了,东面出现了定州军队,是不是意味着虎赫在乌颜巴托已经失败,他不敢相信,纵横草原数十年的虎赫就这样失败在定州那个黄口孺子之手吗?如果是这样,那元武帝国真就到了最后关头了。

    “陛下!”伯颜脸色苍白,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大步走了进来,巴雅尔一看清那个浑身血迹的将领,霍地站了起来,血气上涌,眼前一阵发黑,身形摇摇欲坠,身帝的侍卫大惊之下,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诺其阿扑倒在地,四肢着地,号哭道:“陛下,狼奔军没有了,虎帅也没有了!”

    卟嗵一声,巴雅尔跌坐回到龙椅上,看着殿前浑身是血的诺其阿,一言不发,自己的预感当真变成了现实,那个与自己从小玩到大,一起杀敌的无敌将军终于弃自己而去了。

    伯颜上前一步道:“陛下,马王集驻军回报,离马王集数十里处,已发现了大量定州骑兵,而和林格尔的定州军与室韦联军也蠢蠢欲动,恐怕也将进逼巴颜喀拉,我们要用最后的准备了。”

    巴雅尔闭上眼睛,两行眼泪顺着苍老的面郏滑下,“伯颜,宣各旗旗主,各部官员,各部首领,前来议事!”

    伯颜看了一眼诺其阿,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诺其阿!”殿内忽地传来一声尖叫,伯颜霍地回头,纳芙出现在大殿的侧门处,诺其阿抬头看着纳芙,“公主殿下!”

    纳芙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卫兵说你回来了,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虎赫叔叔呢?”纳芙急切地问道。

    诺其阿垂下头去,“公主,我们败了,狼奔没有了,虎帅也没有了!”

    “你撤谎!”纳芙扑了上去,一把抓住诺其阿的肩头,拼命地摇晃着,“你撤谎,虎赫叔叔何等厉害,怎么会输?你在撤谎!”

    诺其阿浑身伤痕累累,疲劳交加,被纳芙这么拼命一摇晃,剧痛入骨,险些便晕了过去,但忍着痛痛,咬紧牙关,两眼之中泪水长流,“公主,虎帅没有了!”

    纳芙停了下来,两眼直瞪瞪地看着诺其阿,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呜咽,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大惊之下的诺其阿一把抱住晕倒的纳芙,“内侍,内侍!”他惊慌地大叫起来。

    虎赫兵败,狼奔覆灭,随着诺其阿率领着残余的数千狼奔逃回巴颜喀拉,这个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向巴颜喀拉的每一个角落。整座城市在短短的沉寂了一天之后,便忽地沸腾了起来。

    巴雅尔颁下诏令,所有草集蛮族,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丁全部征召入伍,各家奴隶也全部征集,统一管理,用来修筑城坊,建造军械,城内所有粮食,酒肉等等,全部征集,统一管理,每日接量供给。

    诏令既下,虽然草原贵族们怨声载道,但却也只能乖乖地照章办事,因为随着诏令的下达,整个巴颜喀拉城,都已布满了龙啸军和伯颜的两黄旗军队。

    短短的数天之内,巴颜喀拉城内,除了女人小孩,便只剩下了奴隶和军队。除了不断地修建完善巴颜喀拉城防之外,巴雅尔在外线以马王集,赤城,库仑,集宁为据点,形成链形防御体系,以拱卫巴颜喀拉。

    就在巴雅尔忙于构筑防御体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的时候,乌颜巴托的吕大临已经整军完毕,六万大军开抬拔营,冒着风雪向巴颜喀拉挺进。

    看着一条条队伍从自己面并经过,然后消失在远处的风雪之中,鲜红的吕字将旗之下,吕大临感慨万千,多年心愿,终于得偿了。

    “我们走!”吕大临马鞭扬起,重重落下,马儿踏起一路雪粉,向前奔去。

    吕师,启年师,选锋营,一部接着一部,踏上了平定蛮族的最后一战。在他们的身后,陈兴岳也是〖兴〗奋莫名,他终于赶上了最后一战,虽然他的第一个任务只是率领这群菜鸟们押运粮草辘重,但陈兴岳相信,到了巴颜喀拉,一定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弟兄们,出发啦!”陈兴岳〖兴〗奋地吆喝着,在士兵的护卫下,数之不清的雪橇车载着粮食,箭支,刀枪,以及被拆成了无数个部件的投石车,百发弩,云梯,跟在大部队的身后,向前挺进!

第二百八十六章:打架

    名书随着新年的一天天逼近,距李清大婚的日子地就越来蛰那怖蜂忙碌的定州城中喜庆的se彩也越来越浓,对于李清而言,每天忙于处理数之不尽的军务政务之外,还要固定地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听礼部的官员讲述大婚的各项礼节,这才李清看来,真是太浪费时间了,不就是结个婚嘛,那有这么麻烦的,光是那繁琐的礼节已让他有些头昏脑涨了。名书楼名书楼

    对于李清的怠慢,须发皆白的那位礼部老官极为不满,找来了李退之教训李清,“前圣继天立极之道,莫大于礼;后圣垂世立教之书,亦莫先于礼。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孰非精神心术之所寓,故能与天地同其节……”“面对着李退之半真半假,似怒似笑的刮斥,听着那绕口令般的礼之道,李清的头都大了,立即表示投降。“伯父,不用说了,我知道错了,保证认真听这位老大人的讲述,一定不会失礼。”

    李退之很满意,旋即转身道:“今天的礼仪讲述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关于大婚的一些细节与李帅商议,你先下去吧!”

    白胡子老大人从李退之那里获得了相当的满足感,满意地告辞离去,看着那佝偻的背影,李清叫苦不迭“伯父,这也太麻烦了,我部下也有好多成婚不久的,那有这么多繁杂的规纪的。”

    李退之笑道:“这还麻烦?清风,这还是因为在边关,而且是在战时,如果你身在洛阳或是翼州,比这要麻烦十倍,别忘了,你是李氏子弟,定州之主,而且娶得还是公主,你的部下?就那些贫民子弟出身的将领官员们,有几个懂得礼法?”

    李退之毫不避讳的嘲笑着李清的大将军,这让李清心里很不高兴,也许是注意到了李清的脸se,李退之笑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男人的两大乐事,可是清儿,对于我们这些家世的人来说,这两项也算不得什么乐事,特别是第一项,你可知道,伯父的洞房花烛夜是怎么过得么?”

    李看哈的一声,脸se古怪地笑道:“伯父,这个我不好问吧?”

    李退之大笑,“我结婚之时,光是那些繁琐的仪程便足足进行了数天之外,这些天里,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地被人摆弄,精疲力竭,身心俱疲,洞房花烛夜可是睡得跟死猪一般,丝毫就没有感到这是什么乐事!”

    李清不由大笑起来,倒想不到李退之居然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名书楼名书楼

    “但是清儿,这些东西虽然让人累,但却不得不做,因为他是做给别人看的,是你的脸面,是家族的脸面,特别是你,还关乎着皇家的脸面。所以,这些礼是不可废的,我看了路一鸣那里的预算清单,大大不够啊!”

    “什么?“李清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退之“二伯,为了这个婚礼,我准备了五万两银子还不够,再加上修建镇西候府用了近十万两,这都十五万两了,这么多银子我可以打制多少凯甲,箭矢,长矛大刀啊!”

    李退之哧的一声笑“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你那五万两银子可是包括着现在公主在城外的一应消耗,那好几千人的吃喝拉撒,一天便要用去多少银子,到你大婚那天,这五万两还剩几何?”

    李清苦着脸,道:“二伯,银子着实是没有了,您也知道,现在我们定州正在打仗,每日花钱如流水,财政上着实吃紧,再说了,我身为定州主印,治下百姓日子还清苦得很,花费偌多的银子大办婚礼,这不招人骂吗?”

    李退之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清,让李清分外的不自在,“二伯,真的没钱了!”

    “看来老爷子算得还真准!”李退之似笑非笑“就知道你不会花这个钱,罢了,本来还想瞒下这笔银子,看来是不可能了!“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笑道:“这是老爷子给你的。名书楼名书楼”

    李清接过来,粗粗一数,竟有二十万两,心里大喜,“早知有这么多银子,我那么节俭干什么,二伯,回头我修书一封,您回头替我呈给老爷子,这可要大大的感谢老爷子了。”

    李退之道:“这钱可是要用在你婚礼上的,你不能挪作他用。

    李清忙不迭地答应着,心里却在打着另外的算盘,这二十万两算是白捡的,用一半在婚礼已经相当奢侈了,另外一半嘛,开年之后,定州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大帅,大帅!”外面传来了唐虎焦急的声音,随着咚咚的脚步声,唐虎出现在房门外。

    “什么事?“李清问道。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唐虎喘着气儿,手指着外面,“尚先生,路大人他们都来了。”

    李清和李退之都是一惊“什么打起来了?那里打起来了,说清楚一点!”李清厉声道。现在蛮族早已被逼退到王庭,定州城里怎么会打起来了。是翼州兵和宫卫军打起来了!”唐虎喘了。与,终干把话说完整了。

    “翼州兵和宫卫军打起来了?”李清诧异地看了一眼李退之,对方也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唐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打斗的百多人都已被冯国将军抓了起来,押到了大帅府,尚先生说,这双方的身份都有些殊,冯将军不敢随意处置,请大帅过去呢!”

    “走,看看去!”李清与李退之二人都不敢怠慢,拔脚便行,翼州兵是李氏私兵,而宫卫军是公主护卫,双方的身份着实都比较敏感。

    大帅府外,一群鼻青脸肿,衣衫被撕得稀乱的家伙被卫戍定州城的磐石营士兵倒剪双手,一溜地捆着跪倒在地,即是如此,双方仍然在不停地破口大骂,要不是双方之间站着两排磐石营士兵,估计这群精力盛的大头兵还会跳起来起飞脚踢人,而前边,冯国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

    李清匆匆赶到,扫了一眼,倒是先放下一大半心来,还好,双方а手打]总算知道分寸,没有舞刀弄枪,只是单纯地拳脚相交,这在性质上来说就轻得多了。就在此时,知道了消息的翼州兵首领李锋和宫卫军统领秦明也匆匆地赶到了。

    一番审问下来,众人才明白了双方打架的缘由。起因很简单,今天翼州兵刚好押运一批插重去前线后返回,一群中低级军官便趁着休整的当口到定州城一家酒楼喝酒,虽然这酒楼的酒能淡出鸟来,简直可以说是有些酒味的水,但在定州,目前能有这种水也算很难得了。而这个时候,宫卫军一群军官也在这里喝酒。

    喝酒期间,翼州兵们不免谈起了正在前线的战事,这些翼州兵们在定州磨练了几个月,虽说没有正儿八板地打上一仗,但与小股蛮军的遭遇战却是打了不少,几场血斗下来,身上的娇骄二气都已被磨没了,已颇有了些强兵悍将的味道,亲身的经历让他们对定州兵的战斗力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言谈之间便将定州兵称做了天下第一兵,道大楚难有第二支军队能与之相比美。

    这话如果是定州其它人听着了,那肯定是认为天经地义,但偏生却让宫卫军军官听到了,宫卫军是什么人,那才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军,再加上定州军曾经在京中狠狠地折辱了一翻御林军,连带着宫卫军也受到了质疑,本就不太服气的宫卫军一听这话,不免有人要阴阳怪气地讽刺上几句,狠狠地贬低一番定州军。

    已经将自己视为定州军一员的翼州兵们这可不干了,双方首先开始口水大战,然后不知是谁一个盘子飞过去,口水战立马升级为全面武斗。

    宫卫军都是在大楚各地精选的强兵,个人武力超强,但偏生这群翼州兵都是军官,大都是李氏族人,从小便接受着正规的武术训练,个人武力比起这些宫卫军来丝毫不差,双方这一开打,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这家酒楼,当时场景是碗碟共板凳齐飞,拳头与大脚共舞,从酒楼里一直打到大街上,闻讯而来的翼州兵与宫卫军越来越多,看到自家人与别人打架,根本不问缘由,撸起袖子便冲了进去。规模便愈来愈大了。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往大了说在定州如今的形式下,这便是严重地违反了军纪,按照定州军法,便是砍了脑袋也不为过,往小了说,就是一群大头兵喝多了打架斗殴,如果是定州兵自己这么干了,多半便是由军法司各抽一顿鞭子,连带着他们的长官吃一顿挂落也便罢了,军中大多都是些热血汉子,打架那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交手的双方身份比较特殊,李清倒有些犯难。

    尚海波笑眯眯地坐在李清一侧,路一鸣则是满脸怒气,李退之正与李锋低声说着什么,而秦明也正在询问一个绑在那里的宫卫军。

    “尚先生,你看这事?、李清征询尚海波的意见。

    “好机会啊,大帅!“尚海波高深莫测地道。

    李清一楞,看着尚海波脸上的笑容,陡地反应过来尚海波是什么意思,难怪要将自己叫过来,像这种打架,以尚海波如今的地位,他自己也便能处理了。

    翼州兵来定州是以客军的身份,说白了,就是虽然接受李清的指挥,但却自成一系,李清也不干涉其内部的运作,而宫卫军更是公主的私军,李清更是难以插足,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李清如果使用定州军法惩治双方,则是将双方直接视作了定州军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就是要事实上形成对他们直接的领导权和管理权,然后名正言顺地吞并了他们。

    “好心思!”李清在心里先将尚海波赞了一个。

第二百八十七章:处罚

    “钟昊天!”李清厉声叫道。

    “卑职在!”堂下一名官员大步向前,走到李清案前,躬身一揖。

    “你为这定州提刑司司长,对于此案”认为应当怎么判决?”李清问道。

    此话一出,堂上堂下,不少人变了颜色,李退之心头一震,本来正在责问李锋,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向李清,在他心中,这双方犯事,定州本应是居中协调,然后发还双方,让双方自行去处置,他正琢磨着是否要去向倾城请罪呢!但李清这话中的意思分明便是要自行处置了”作为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人,深谙官场规则的他马上便明白了李清的意思,脸色不由变了。

    李锋和秦明都是武人,一时之间那里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双方兵士打架,李清处罚,作为定州主帅,貌似是有这个权力的。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钟昊天,希望从这个嘴里吐出一个从轻处罚来。但两人铁定要失望了,钟昊天板着一张脸,道:“回禀大帅,定州正属战争时期,根据战时条例”身为定州军人,当街斗殴,毁伤财物,误伤百姓,论律当斩,以敬佼尤。”妙啊!李清在心里赞叹一声,仔细地打量着钟昊天,这家伙是真得以律令而论,还是看穿了尚海波和自己的心思,特意配合呢?不过钟昊天那张板着的面孔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尚先生”路大人如何看?”李清看向一左一右的文武两方大臣。

    尚海波微笑道:“理应如此,军队乃国之利器”如无严刑峻法约束,必多生事端。”

    路一鸣脸上怒容未消,沉声道:“当然”钟司长论刑适当,我赞成!”

    李清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正想发言,下面的李锋听得分明,不由大急,这下面可都是李氏族人,可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啊,要是因这事一股脑都被砍了脑袋,那自己回去怎么好交差?几步跨上前来”开口便道:“大哥!”

    “嗯!”李清脸一板,李锋已是意识到了问题,慌忙改口道:“大帅,大帅,我有话说!”

    “李锋将军,请讲!”李清道。

    “大帅,末将管束不严,致使麾下士兵惹事生非,末将愿接受大帅处罚,但这些士兵刚刚从前线返回”数月以来,杀蛮拒敌”功劳不小,而且今日之事”虽罪无可恕,但尚情有可原,军人的荣誉犹如军人之生命”受辱而不还击,非定州军勇之本色也,请大帅看在他们以往的功劳之上,从轻发落。”李锋大声道。

    李清心中大乐”这个弟弟可真是知情识趣,这几句话一出,可就是敲砖钉脚了,翼州兵自今日起”便可名正严顺地列编归定州军了,嗯,听他语气,貌似也自视为定州军了。

    “说得也有理啊!”季清有些迟疑地看向提刑司司长钟昊天,“钟司长,你看?”钟昊天仍然板着面孔,“恩自上出”如果大帅要赫免他们,从轻处罚也未尚不可,只是开此先例,恐有后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好?”李清道。钟昊天道:“谨尊大帅之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好!”李清高兴地道:“既然钟司长也没意见了,那么这些士兵都鞭五十,罚晌一年。”这就是要打五十鞭子,并白干一年活了。

    李锋感到非常满意”大哥还是很给面子的,既然命已保住了,打几十鞭子,对士兵来说算什么”至于晌银,嘿嘿,李氏宗族之人,那是靠几个晌银过活的”那还不够他们平日零huā呢!拱手退下。

    看着高兴的李锋,李退之微微摇头,李锋还是太嫩了,被李清几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居然还兴高采烈,但李锋作为翼州兵主帅,已开。同意,自己又还能说什么呢?名不正言不顺”这可不是在李清内堂”而是在定州公堂之上啊!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肉乱了还是在锅里,也无所谓,这时候,他倒非常有兴趣地看向秦明,不知这个肌**子会有什么反应?

    秦明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走到了堂前,宫卫军可是公主殿下的亲军,如果在这里被打了”也太折公主的面子了。

    “大帅,集将有话要讲!”秦明道。

    李清摸着唇上的短须,道:“秦将军请讲!”

    “这些宫卫军士兵当街斗殴,的确有违军纪,请大帅允许我带回军营,再行处罚!”

    “不行!”李清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钟昊天已大声反驳,“大帅,宫卫军违反定州军纪,当由是刑司公开外罚,以示公正。

    秦明咬咬牙,道:“大帅,末将保证将其带回营后”大帅亲判五十鞭一鞭不少,决不徇私。”钟昊天冷笑道:“违反定州军纪,必须当众由提刑司执行,此乃制度,岂能因人而异,同为定州军伍,李锋将军已无异义,秦将军何故屡屡推托,这不是徇私又是什么?”

    “宫卫军不是定州军队!”秦明脱口而出,“自不必受定州军纪约束!”

    啪的一声”李清重重一掌拍在大案上,将秦明吓了一跳,李清阴沉了脸”冷冷地问道:“宫卫军不是定州军队”那是那里的军队?”

    秦明为李清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半晌才艰难地道:“大帅”我部虽已脱离洛阳宫卫军部,但并未加入定州军,乃是公主私人卫队。”

    李清冷笑一声:“原来是公主私人卫护?那我是谁?”

    秦明一楞,看着李清,不解地道:“您当然是镇西候李大帅啊!”

    “对,本人乃镇西候李清”更是当朝驸刀,你们嘴里的公主的夫君!钟昊天!”李清厉声喝道。钟昊天此时脸上才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下官在!”

    “给我将这些违反军纪的士兵就吊在大帅府前的〖广〗场之上,重责五十鞭!”李清说完,拂袖而去。

    秦明看着李清一怒而去的背影,呆在当地,李清最后一句话他是听懂了,连你们的公主都是我的”你们这些私人卫队我还没权处置了?

    偌大的〖广〗场上迅速立起了一狠狠的木桩,犯事的百多兵士兵赤着膀子被绑了上去,来自提刑司的行刑专家们手提长长的鞭子,一边摔着响亮的鞭huā,听着围观百姓的喝彩声,一边斜睨着等待挨打的士兵,那眼神”让这些个士兵们个个心里发毛。

    “行刑!”钟昊天大声下令道。

    整齐划,一的脆响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声闷哼。

    稍倾,倾城大鼻,看到被秦明带回来的一群被打得血糊糊的宫卫军士兵”听着秦明转述的李清的话语,倾城柳眉倒竖,险些气炸了肺”这人欺负得,还让人无话可说。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燕南飞叹道”“秦将军,你当时就应当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便是要处罚,宫卫军也只能由公主亲自处罚,岂能由定州行刑司下手!”燕南飞是政坛老手”转眼之间便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失策啊,早知如此”自己便应当亲自去一趟,也是自己大意了!

    气呼呼地皿到自己的大帐”倾城怒气难平,“燕先生,我让你去找李清的事办得如何了?”

    燕南飞摇摇头,道:“公主,你要在复州建造一座公主府的事”我已知会了李大帅,李帅答应得倒是挺爽快,但却说现在建不了!”

    “为什么?”

    “李帅说”眼下战事正紧,定复两州的财力都全部用在了这场战场上犹嫌不够,大帅府还在四处借钱,哪有余钱来为公主建造一座公主府呢!还是等战事结束,财政宽裕时再为公主建造。”

    “哼!只怕不是没钱,而是拖着吧,财政宽裕,什么时候宽裕还不是他一句话,他要是永不宽裕呢?”倾城冷笑。

    “公主,现在定复两州缺钱倒也可能不是李帅谎言,据我所知”定州有一个新建的债卷发行司,便是传门借钱的一个部门。”燕南飞道。

    倾城思索了片刻,道:“既然这样,燕先生,你去跟李清说,公主府一时建不成不要紧,但我要在复州设一个临时的衙门,复州既然是我的领地,我自然要派人过去监督的。”

    燕南飞微笑着退下,公主这是针对宫卫军被罚这一件事对大帅府做出的强有力的回应了,虽然时间选择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当,有非常明显得报复意味,但却也是正大光明,算是针尖对方芒了,公主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性子,也不知李大帅听到公主的这个想法之后作何感想?

    感想李清是没有的,你想在复州设衙门”可以,一点问题也没有,便去设吧,但有不有效果,能不能起到作用那就两说了。复州,现在也是我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你哪样也不占”想跟我斗,门都没有!

    定州城里勾心斗角,草原之上却是是战火漫延开来。吕大临大军逼近马王集,而过山风则逼近库仑,室韦骑兵挺进集宁,巴雅尔三面遇敌。

第二百八十八章:战争与婚礼

    雪住了,风停了,久闻的太阳从地平线上有气无力的爬了出来,皑皑的积雪反射着光芒,明晃晃的一片,让人不得不稍稍闭眼以适应那刺目的光线,天空中一只苍鹰高高翱翔,时而展翅高飞,时而敛翅滑翔,〖自〗由自在地享受着风雪过后久违的晴天。

    天地之间非常安静,但这种安静却让苍鹰感到反常,因为在它的锐利的眼睛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脚下的地面上,有着无数的人类正肃然而立,一块块,一片片,几乎填满了它的视线。苍鹰走了解脚下这些生物的,因为它有很多同类就是被脚下这些自称为人的生物用带着尖啸的长箭从空中射下去,从而失去了〖自〗由与生命,所以他高高地飞着,小心地审视着。

    下面这些人类比起他以往所有见过的加起来还要多,但却又有很多的不同,以往它看得是这些人类骑在马上,高声吆喝,纵马飞奔,人少,但却很呼,但今天似乎不同,人多,却反常地安静,安静的他似乎能听到雪地之下那些兔子的哆嗦。

    咚咚咚,突然之间,下面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鼓声,鼓点越来越密,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凄厉的号角声从长长的铜号或者牛角中响起,高空之中的苍鹰忽地觉得一阵汹涌的战意自心底涌起,这种感觉只有自己在猎食之时,发现猎物时才会出现,有些失神的他猛地敛翅,箭一般地向下冲来。

    杀!杀!杀!巨大的啸声几乎震破了苍鹰那可怜的耳膜,却也将它从失神中震醒,一股强烈之极的威压从下方传来,几乎让它失去自控能力,险些便直接掉下地来,猛地展开双翅,一个冲刺,它重新飞上高空”俯首看下去,那一块块的人群正在缓步向前移动,每移动几步,都会发出那种让他浑身发抖的呼喝。

    太可怕了!苍鹰扭头,展翅,匆忙地向着远方飞去,它要远离这个让它恐惧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马王集。

    吕大临凝立在鲜红的吕字大旗下,马鞭前指,他的目标便是马王集。

    “今天,我要拿下它!”吕大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今天大帅大婚,我们拿下马王集,用胜利,和蛮子的鲜血为大帅作贺!”

    驻守马王集的蛮军将领是白族老将鸟古别,他的手中只有二万骑兵,一万步卒,马王集没有坚固的城墙和堡垒”勉强抢修起来的那单薄的只有数尺厚,高仅数米的墙体显然经不起敌人的一次冲击,更何况,眼前的敌人完全是武装到了牙齿”看着随他们步卒慢慢挺进的那些庞大的攻城器具,鸟古别已有了战死在此地的觉悟。

    他干脆放弃了那明显不堪一击的围墙,他要与定州军进行一场野战。

    高高举起手里的砍刀,乌古别咆哮道:“儿郎们,向前冲是死,向后退,也是死”你是选择光荣的死,还是卑劣的死?”

    “杀,杀,杀!”回答他的是震天的杀声。

    “草原雄鹰们,去战斗吧!去砍掉敌人的头颅”系在你们的马鞍上,尽情地炫耀你们的武功吧!”乌古别吼叫着,高举着他的砍刀,从他的身边,蛮兵们呼号着冲了出去。

    乌古别的选择出乎吕夹临的意外,如果鸟古别以步卒据城而守,以骑兵在外冲击呼应,可能带给自己的麻烦会更大一点,但这种孤独一掷的打法让吕大临不屑一顾”愚蠢!吕大临冷笑道。

    鼓点骤变,令旗招展”数十个分散的千人方阵锵然合拢,近千辆战车聚拢成一条直线,随着推动战车前进的士兵们一阵疯狂的动作,所有的战车被连成一体,战车上所载的百发弩张开了狰狞的大嘴。

    一排排长矛兵迈步挺进,长矛斜斜上举,战车的后方,旋即变成了一片寒光闪闪的枪林,一尺多长的矛刃映着日光,闪闪发亮。

    矛手的后方,一排排弓手们拉开了一口经,弩手们打开了弩机,在他们的每个人的脚下,已整齐的排放着两只弩。

    “阻断!”一声高呼打破了弓兵们的沉默,无数柄一品弓嗡的一声,长箭脱弦而出,斜斜地射向天空,飞到最高点后猛地一头扎下来,破开敌人的皮甲,溅起点点血huā,将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扫出一条空白。

    “清理!”

    弩兵和百发弩同时发动,密如飞蝗的短弩带着令人胆寒的尖啸,划出人眼难以看清的残影,涌向对面的敌人。

    与此同时,长矛方阵中一声声悠长的哨声响起,所有的长矛手齐唰唰地低下头去,适时地,空中落下无数箭支,落在他们的铁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或是滑落在一边,或是沿着铁甲的缝隙射进战士的身体,随着声声闷哼,栽倒在地的长矛手迅速被移开,新的士兵填补进来。

    相比身着铁甲的长矛手,弓弩手们在与蛮兵的对射中倒下的更多,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人补充进来,此时,人命已只是一个个单纯的符号,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漠然地盯视着不断迫近的敌人,没有人在乎倒下的同仁,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定州军骑兵自两胁扎入到蛮军之中,没有理会向前迫近的蛮军,而是呈两个锥形,向着马王集方向突进。

    百发弩发射完毕,来不及装填弩箭,付出了巨夹代价的蛮兵便已冲到了跟前,战车立时变成了城墙,寒光闪闪的长矛齐唰唰地刺出,收回来时,带出一道道血浪。

    奋不顾身地蛮兵踏着同伴的身体,前赴后继地攀爬上战车”吼叫着向着枪林中砸出自己手里的铁锥,铁骨朵,在长枪穿过自己身体的时候,将自己手里的大刀猛力掷出,只求能在这一片枪林中打开一个缺口,冲出一片空地,获得一个进攻的桥头堡。

    有机灵的蛮兵趴在地上,沿着战车两个车轮之间的空隙爬了进来,但马上,他们发现,迎接他们的是战车兵们坚固的盾牌和锋利的短刃。

    血在燃烧!

    太阳跃出地平线的一霎那间,马王集金鼓齐鸣,杀气逼人,一场舍死忘死的搏斗正在双方之间展开,而在定州城,同样的金鼓声,号角声,却带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城里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石板铺成的大街上纤尘不染,一身大红吉服的李清骑在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上,正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和特别打制的一辆七宝香车,前去城外迎娶自己的新娘“倾城公主。

    定州城中充满着喜庆的氛围,家家户户在门楣上挂上了红灯笼,稍微富庶一些的更是扯了一些红绸,栓在门前的树上,挂在楼上的栏杆上,随风缓缓飘扬。换上全新的衣服,站在门前的街道边,侧耳倾听着那开道的锣声,听着那清碎的马蹄响,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大帅经过这里的时间。

    李清笑意盈盈,毕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今天的唐虎没有骑马,而是走在李清的马前,替他牵着缰绳,李清微笑着向观礼的百姓点头示意,每过一地,“大帅威武!”的呼啸声便响彻全城。

    定州城门已是在望,从城门洞开始,大红的地毯一直铺进了倾城的大营,张灯结彩的大营里,宫卫军士兵们身上披着红绸,便连手中执着的武器也被红绸裹上,失却了那凶厉之气,倒是透出几份喜色来。倾城居住的那顶大帐周围的帐蓬都已被拆去,整个大帐周围堆满了红的,粉的白的梅huā,大帐门口,一声吉服的韩老王爷和李退之两人喜气洋洋,望着从城门洞中正行来的李清。

    “恭喜!”韩老王爷笑吟吟地对李退之道。

    “恭喜!”李退之微笑还礼。

    来自礼部的字员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繁琐的仪式。

    正午,太阳终于开始有子一点暖气,李清百无聊赖地终于等来了白胡子老大人的一声拉长了礼成的声音,两名宫女从帐中扶出红巾蒙头的倾城,在韩老王爷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李清。

    马王集,乌古别将手里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进了战斗,连他随身的护卫亲兵,也被他驱上了战场,此时,马王集单薄的城墙下,只余下发孤零零的一个人,握着大刀,矗立于旗下。

    战车构成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堪,蛮兵已冲入到了长矛手中,与保护长矛的刀兵们正在进行着近距离的肉搏,弓兵和弩兵们丢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短刀,也加入了近距离的战斗,此时,双方数万人马已完全绞在了一起。

    战至此时,大局已定,乌古别已投入了所有的兵力,但吕大临这边,常胜营,旋风营,选锋营甚至都没有动弹,投入战斗的只是吕大林在上林里的直属部队。

    “陈兴岳!”吕大临大声喝道。

    “末将在!”陈兴岳红光满面,井于轮到自己了,战场之上,形式已逐渐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此时,正是磨练新兵的好时机。

    “去吧,让菜鸟们体验一下战场是怎么一回事!”吕大临命令道。陈兴岳〖兴〗奋地领命而去。

    吕大临的目光越过战场,看着远处马王集的城墙下,那员蛮族老将孤单的身影,微微摇头,掉转马头,纵马而去。

    马王集,已经属于定州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各怀心思

    李清的婚礼奢华而又隆重,虽然定州在战时,事急从权,已经精简了太多的规纪,但即便是在礼部的几名官员认为这已是大大的不合礼法的情况下,久居边锤的定州百姓仍是大饱眼福,这些大楚底层的百姓从来没有想到婚嫁居然也有如此的弯弯绕绕。他们看得兴高采烈,但身为当事人的李清可是苦恼不已,一心挂两肠的他一边木偶般地任由礼仪官们摆弄,一边又挂心着马王集等地的战事,今天,应当是吕大临发起进攻的日子。胜利是勿容置疑的,但身临绝境的蛮族的反扑肯定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民族濒临灭绝时爆发出的能量绝对是不能小觑的。

    但愿一切顺利。

    庞大的迎亲队伍从城外向着新建的镇西候府前进,一路之上,欢声雷动,极尽热情的定州百姓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一睹定州主母的芳容身姿”尽焕尽美的七定宝香车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不过既然贵为皇族公主”这容貌身段自然是差不了的,否则怎么配得上咱们英明神武的李大帅呢!定州百姓一面在心里臆猜着新主母的容貌,一面心高彩烈的去里正那里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奖赏。

    李清大婚”凡定州城百姓每户都可得到一钱银子,两斤肉食”半斤酒水(略有酒味!),迎亲队伍一旦踏进镇西候府,就再也没有热闹可看了”那个地方可不是普通百姓能踏足的所在。

    此时的镇西候府中,可是高官齐聚,贵客如云,大楚各大势力不约而同地派出了得力的干将,以贺喜为名来到了定州,便连险些在定州一命归西的钟子期,也挂了一个副使的头衔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定州,这让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的清风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将自己关在统计调查司的办公厅内”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将这个家伙一刀两断,永绝后患。钟子期从定州走脱之后”一直在大楚腹地上窜下跳,替宁王搜集情报的同时,更是行拉拢之能事,清风派去跟踪的他的特勤着实不是他的对手”要么被钟子期耍得团团乱转,要么三两下就失去了他的踪影,等到反应过来,钟子期已是悠哉游哉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不仅是宁王”盘跪北地的靖安候吕氏,雄立东方的郑国公曾氏,都派出了在宗族中地位极高的使看来到定州”当然,明面上是贺喜”暗地里这些使者们正卯足了劲,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能面晤李清。

    说来大楚的皇帝也甚是可怜”如今之事,各个能撼动大楚根基的世家豪族”割据势力都已清醒地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私底下的合纵连横开展的轰轰烈烈”而皇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天启皇帝却还在做着李清拓展边关”以不世之功为他外援,一振大楚的美梦。

    对他忠心耿耿的职方司指挥使袁方遭人暗算,生死不知,接替他的丁玉早已身在曹营心里汉,职方司这个关键部门的失守让天启皇帝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聋子”瞎子。

    这些身份特殊的贵宾们当然艾坐在大厅之中,这几天想要会见李清当然是不现实的,但是却能够接触到李清手下最重要的文武两员大将,尚海波与路一鸣,从他们那里也可以摸清定州下一步的走向,至于会见李清,那当然是为了能够拉到一个够分量的盟友而已。

    不管这些豪门世族,割据军阆们内心是什么感受,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李清平定蛮族之后,已一跃而成为大楚有数的能够影响整个局势走向的人物”以定复两州为据点”背靠辽阔的大草原,甚至还有更远处的室韦人”李清的实力已急剧膨涨。这还不算站在他身后的李氏宗族,如果算上这个”李清的潜力更大。

    当然”作为盘踮大楚多年的这些老牌势力而言”犹如火箭般窜升的李清势力是一个值得下大力气拉拢的盟友”但却还不够资格成为对手,与草原连绵不绝的数年战争已耗尽了定复两州的财力,物力,人力,在短时间之内,李清绝无可能染指中原”也许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他的实力足以问鼎中原”但等到那时,中原大局已定,他将再不会有如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现在的他能做的便是在诸多势力之中选择一个”选择一个他认为最有机会坐江山的势力来结盟。

    不管是宁王,还是北方吕氏”东方尊氏”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这几家同时坐在贵宾大厅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蛇战,冷嘲暗讽。

    李清过来,依次敬过一杯酒后便撤席而去,尚海波则笑意吟吟地留在这里”一边敬着酒,一边倾听着帝阁众人的相互倾轧,这些人的来意尚海波自然清楚得很,自家大帅成了这些顶级门阀的拉拢对象,而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当然是能够对大帅施加极大影响的人,看着这些以前需要自己仰视的人不停地向自己举起酒杯,说着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谗媚之语,尚海波感慨万千。数年之前,自己还是寿宁候府一个人见人嫌的狂妄秀才,吃着一碗闲饭”看着别人的白眼,听着别人的饥笑”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自己来到定州”只怕当初的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成就了自己的一生梦想,学成屠龙术,卖与帝王家,既然帝王家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来扶持一个新的帝王,而李清,便是自己寻觅多年的英主。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细细想起当年,只怕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虽然坚毅,但却略显青涩到云麾校尉,能在数年之间,便成长为一方统帅,翻掌之间便可令天下风云色变”区区三百残兵败将,时至今日已变成了拥兵十数万,威震大楚的雄军。那时的王启年,姜奎,冯国,唐虎,扬一刀都还是不值一提的小兵”但现在却都是统兵上万的大将,这每一点,每一滴,都凝聚着自己的汗水和辛劳。

    那些以前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的名门贵族们,现在却都笑眯眯地频频向自己举杯,真是时也命也,如果当初自己被寿宁候府当作废物一般扫地出门,打发到定州的时候,自己真的一怒而去,何来今天的意气风发啊!

    冷眼看着这些所谓的贵宾们,尚海波在心里大笑,等着吧,等着我辅佐大帅,横扫六荒八合”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起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大楚未来的历史”将由我们定州来书写。

    当然,现在的定州,也正如这些人所想的那样,需要蹈光养诲”静待时机”大楚乱局,岂是几年内可以分出胜负的,却让你们先狗咬狗吧,这正是我们定州左右逢源”从中取利的大好时机。

    厅中诸人,对李清有着最为清醒的认识的人要算是钟子期了,李清绝不是那种甘于雌服的人,但眼下的时局,却没有留给李清多少时间,钟子期也认为,只要宁王殿下能够在李清的燎牙尚未完全长成之际,迅速地鼎定大局,平定中原,那李清再怎么有野心,也只能臣服于宁王殿下之前,李清能够在短时间内打败草原”但绝无可能在中原大局以定的情形下,以定复两州之地硬撼地大物博的中原腹地,而且到了那时,以宁王的雄才大略”也足以折服李清这头猛虎。钟子期想做的是让李清在平定草原之后”能有力地牵制住萧家”这不仅仅是因为李萧两家久有宿怨”而且并州兰州毗邻定复,而这两州已投靠萧氏,如此情形之下,也由不得李清不对这两州抱有戒心,只要李清到时做出对这两州的攻击姿态,便足以让萧氏伤透脑筋。

    贵宾厅中勾心斗角,外面的大厅里也是各有心思。

    向文金和龙四海因为对定州发行债卷的着著贡献,也被邀请在赴宴之列,要知道,定复两州巨商大贾何其多也”能得到邀请坐在这里的人却是廖廖无几,与有荣焉之际”向文金也极度庆幸自己当初的当机立断之举,破财免灾,就眼下看来”不但免了灾”前途还一片光明,眼下自己已是定州商贸司的理事,但让他略微感到不快的是,来自静安的乡下土财主龙四海不但与自己一样,也成了商贸司的理事,而且排定席位时”还远远地高于自己。这个土财主当时的投机取得了巨大的回报,不但儿子被州府征辟为官”李大帅更是将一批军用物资的生产权交与了他,这可是垄断性经营”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被向文金嫉妒的龙四海有理由高兴,这一辈子他的投资还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眼下更是迎来了事业的高峰期”紧紧地跟着李大帅”龙家将在自己手里攀爬上高峰”眼光扫过内里的贵宾大厅,也许若干年后,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也能有机会走到里面,成为那里的坐上客。

    贺喜之人各怀心思,而稍有酒意的李清此时却在几名丫环的引导下,来到了洞房之前。尽职尽责的唐虎倒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虎子,你去好好喝几杯吧,今天,用不着你跟着我了!”,李清挥挥手,笑道。身边的丫头们也都哧哧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章:别样洞房花烛夜

    檀香袅袅,红烛高照,洞房之中,别有一股暧昧地气息在游动,两排宫女看到李清进来,齐齐敛裙施礼,一片茑声燕语,“见过驸马爷!”

    摆摆手,李清道:“罢了!”

    一名领头的字女递过一杆金秤,笑道:“驸马爷,请!”

    接过金秤,李清走近宽大的喜榻,倾城正襟微坐于床沿之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挡住了她的容颜,一身绣着金凤的礼服清晰地表明了这位新娘子身份的不同,李清在脑子里竭力想回忆一下倾城的容貌,但皇家校场上那惊鸿般地一瞥,实在是难以留下太多的映象。反倒是那驻马挺枪冲来的恐怖画面难以磨灭。

    定定神,李清稳稳地拿着金秤,伸过去,勾着鸳鸯盖头的边沿,将盖头掀了起来。在李清的想象中,掀开盖头后,自己应当看到的是一张羞涩难抑,眉目含春,欲语还休的脸蛋,虽然不记得倾城长什么样了,但好歹也是皇家女,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这却是李清心底的一番私念,既然是自己的元配夫人,那于情于理,要是长得太丑那也实在说不过去。虽然自己理想中的老婆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倾城就不用指望她下得厨房了,看她往日名声,上得战场倒是板上钉钉。

    但眼前出现的景象却让李清大出意料之外,盖头掀起,一双清亮的眼睛正直视着他,冷静的目光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锋利,与什么羞涩难抑,眉目含量春差了十万八千里。

    乌黑的头发挽成了高高的宫髻样式,凤冠之上金步摇微微摆动,圆团团的脸蛋之上,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睛清澈亮丽,但内里却闪动着锐利的锋芒,看着李清的眼神”绝不是一个新婚女子看着丈夫的那种,虽然化着极浓的妆,但仍然可以看清那肤色绝对比不上清风的那种凝脂一般的肌肤,却另一种风彩,拿李清前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很健康的肤色。李清不由自主地拿清风来作了一个比较。精致小巧的瑶鼻之下,殷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透出一股分明的倔强。

    这是一咋)个性极为分明的女子,只看了一眼,李清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倾城也在观察着李清”李清的容貌她自然是记得的,不管是在皇家校场那一场让人又羞又恼的比斗,还在在宫廷画师UU小说的画像,李清的容貌已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这是一个要与她相伴终生的男人,这也是一个难以琢磨,难以驾取的男人”毫不讳言,李清是一个英雄,如果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嫁得这样的英雄自然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但站在倾城的地位和角度上,其中滋味却难以言说。作为女人,自应当是出嫁从夫,相夫教子,但作为大楚的公主,她的身上却又背负着不能承受之重。

    与当年在洛阳时的李清相比,蓄起胡须的李清显得更加沉熟和稳重”早先的那丝青涩再也寻不见丝毫踪影。两人这样静静对视,从他的眼中,倾城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两人保持着静止的姿态对视,两边的宫女看到这般奇怪的景象都是忍不住微笑起来,领头的宫女端起银盘”上面放着两只盛满酒水的玉、杯,两只玉杯被一根红绳连接着,“公主,驸马,请喝交杯洒!”

    两名宫女上前,想要扶起坐在床沿的倾城”手刚刚扶上倾城的臂膀,却被她轻轻一抖便震开,自行站了起来,三根手指轻轻地捏着托盘里的一只玉杯,目视李清。李清微微一笑”伸过手去,端起另外一只。

    两人相对面立,双手捧杯,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两名宫女便手持剪刀上前,从两人的头上各取一络头发,当着两人的面将两络头发交缠在一起,这便是像征着结发了。到了这个时候,婚礼的整个程序便算是完成了。两排宫女齐齐躬身,说完祝辞便鱼贯而出。

    李清却看着仍然留在〖房〗中的两名宫女,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一名宫女脸微微一红,低声道:“驸马爷,我们要服侍驸马和公主就寝。”

    什么?李清不由张大了嘴巴,这算那门子的规纪?看着两个面若桃huā的宫女,李清箕得头都有些大了,这算是桃huā运还是别得什么?娶公主居然还有这套礼仪,随机附送么?心里头不由一阵别扭,眼前的三个女子于李清百言,都算得是陌生人,倾城倒也罢了,早知这是要成为自己老婆的人,心里早有准备,倒也没什么抵触情绪,但加上两个素不相识的宫女,李清不由额头渗出汗来。

    “呃,这个,你们下去吧,不用你们服侍!”李清挥挥手,硬着头皮道。

    两个宫女吃惊地抬起头,目光转向倾城公主,倾城公主脸色也是微红,轻声道:……你们下去吧。”

    “是,公主!驸马公主清早些安歇吧,奴婢祝驸马公主早生贵子。”两个宫女行了一礼,退出房去,〖房〗中立刻安静下来。只听得粗若儿臂的红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炸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想必也不知道说什么,外面传来更鼓声,时已三更了,李清终于硬着头皮,道:“呃,这个,公主,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

    倾城脸孔微红,艳若桃礼的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眼睛盯着李清,一伸手摘去头上的凤冠,接着便开始解那大红的吉服,李清张大嘴巴,看着倾城的动作,这难道不该由自己来完成么?传言倾城久居军中,豪爽大方,想不到在这个上面也是如此主动。

    讪笑着,李清也开始自己为自己解除武装了,金榜题名时,洞房huā烛夜,人生两大乐事嘛!

    哧啦一声,也许是那件大红的礼服太过于复杂,倾城努力几次都没有如愿以后,终于恼了起来,两手一分,一件大红的礼袍便呻吟着裂成了两半,那只绣得活灵活现的金凤顿时身首异处,看到倾城这个动作的李清又吓了一跳,倾城果然是豪放派的。

    但随着这件大红礼袍的撕裂落地,李清的嘴巴再一次的张开,足以塞得进一个鸡蛋进去,因为类倾城的大红礼袍之下,居然是一身短装武士打扮,李清再不通礼节,也知道,结婚的礼服里绝对不应该是这种打扮的。

    “你,你这是……?”李清指着倾城,嘴巴皮子都有些不大利索了。

    倾城微微一笑,难得地显出一分妩媚之色,不过嘴巴里说出的话却绝不妩媚。“李清,当年的皇城里你投机取巧打赢了我,今儿个我却想再领导教领教。”

    李清张嘴结舌地道:“现在?这里?”

    “当然,过了今日,你就是我的驸马爷,我是你的夫人,再想动手,可就不大合适了。”倾城笑道。

    李清心里发寒,听倾城这意思,今天是想好好修理自己一番了,同时心里也感到无比慌谬,真是岂有此理,皇家公主当真是难得侍候,结婚大典都过了,还不是老子的婆娘?你的意思是要上过床才真得算是吧?老子还不如你的意了。

    冷笑道:“公主,这也太荒唐子吧,恕不奉陪!”一个转身便向洞房外走去,决定今天要将这个刁蛮的公主一个人扔在洞房里。

    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一只手陡地搭上了他的肩头,李清感到一阵大力涌来,身不由及地转了半个圈,刚好转过身来正面对上了倾城,震惊地看着对方,他是真没有想到倾城会当真动手。

    不等有反应过来,倾城已走动手了,上步,拧身,毫无防范的李清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越过桌子,重重地跌落在牙床之上,虽然没有摔疼,但李清吃了这个亏,已是真得怒了,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呸呸连声,从嘴里吐出几样东西,定睛看时,却见喜榻上铺满了枣儿,huā生,核桃,刚刚面朝下跌了上去,嘴里却是塞了好几样这东西。

    转身看到李清的衰样,倾城咯的一声笑了起来,听到倾城的笑声,李清越发恼羞成怒,一个挺身站起,哧啦一声,将身上那羁绊的新郎喜袍撕去,咬着牙,一边向着倾城走去,一边将双手指头捏得卡卡作响,“好,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既然你这么快就忘了上一次的教训,今儿个我就再好好地教教你!”

    看到李清摩拳擦掌地走过来,倾城眼睛发亮,笑道:“这才有劲,来,看看是你教训我,还是我教训你。”飞起蛮足,将挡在两人面前的桌子踢到一边,上面的杯儿碟儿在一片哗啦啦声中变成了一堆碎片。

    洞房之中砰砰之声大作,不时还伴随着咣当的一声巨响,守候在外面的宫女不由慌了神,这洞房里出了什么事了?“公主,驸马!”领头的宫女叫了起来。

    “叫什么,滚远点儿!”倾城喘息着骂道。

    听到宫女叫唤的唐虎大步奔来,英然李清让他自行去快活,但克尽职守的他拎了一壶酒,提了一只烧鸡仍然守在离洞房不远处,“大帅,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没事儿,喝你的酒去!”李清喘着粗气。

    屋里又是一阵劈呖啪啦之声,唐虎一只独眼炯炯地看着那个同样惊愕的宫女”“这么大动静?不愧是大帅与公主啊!”撕扯着烧鸡,嚼得满嘴流油地去得远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征服

    装饰的豪华而精致的洞房顷刻之间便变得一塌糊涂,李清与倾城两个拳脚相加,斗在一处,倾城武功精熟之极,招式变幻极尽巧妙,在洞房这不大的空间里,腾挪展转,游刃有余,李清却是大开大合,握着拳扫横扫直劈,以力压人。

    双方交手片刻,李清就不由得暗自叫苦,倾城武功之高,出乎他意料之外,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已是挨了好几拳,要不是仗着身高臂长,倾城这几拳都没有击实,这几下可就够自己受得了,饶是如此,也是一阵生疼。

    这可不行,再这么打下去,自己非输不可,虽说李清不大在乎夫纲的问题,但要是在新婚之夜,被新娘子胖揍一顿,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这是天大的笑柄,足以让李清一辈子在闺房之内抬不起头来。

    拼着挨再挨上几拳,只要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一些,限制住倾城的招式变化,将两人之间的打斗变成纯粹的肉搏,我看你还能飞上天去,李清在心里发恨道。

    叶叶闷响,胸腹之间连接被倾城娇小的拳头击中,拳头虽小,劲道却道,虽说早有准备,本是蓄意去挨这几拳的,但李清仍是疼得一抽一抽的,但吃了这几拳,却成功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一步之内。

    倾城正在高兴又得手几次,一抬头却发现李清已近在咫尺,看着对方脸上得意的笑容,心里一惊,情知不好,便要后退,但付出了好大代价的李清岂容她全身而退,低喝一声,两手箕张,陡地伸出,搭上了倾城的肩头,使出来的居然是蛮族的摔角手法,用力一拉,将倾城的身体拉向自己的怀里,蹲身,环腰,搂住倾城的纤腰,发力便想将她扳倒。

    被李清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倾城先是一阵慌乱,腰上猛地感到一股大力涌来,瞬间便明白了李清的想法,两手插过李清的胁下,同样地抱住他的腰胁,身体陡地反曲过来,长长的腿居然从脑后反踢上为,正中李清的脑袋,砰的一声,李清只觉得眼前黑影压来,脑袋上已重重地挨了一下,眼前立时发黑,两手不由自出地松开了倾城的纤腰,倾城得脱自由,两手握拳,一声娇喝,双拳击出,印在李清的脸上。

    一连倒退几步,李清眼前星星闪烁,眼前一阵模糊,心里怒火已变成了邪火,腾腾地往上窜,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se扭曲,一声大喝,便合身向倾城扑去。

    一招得手,倾城后退几步,看到李清的一双眼睛已多了两个黑黑的眼圈,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这让李清明天怎么见人?不等她再想什么,就看见李清像一只受伤的老虎一般扑了过来,看那势头,便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心里不由有些害怕,但李清的来势却又容不得她退缩,牙一咬,心道不管了,先将你打趴下,大不了明天让李清托病不出,好好养养。

    看着李清扑来的势头虽猛,却是空门大露,飞起一脚便踢了过去,叶的一声踢了个正着,对面的李清却没有应声倒下,踢出去的脚却收不回来了,被李清双手抓个正着。倾城一惊,娇喝一声,腾身而起,另一只脚曲膝蹬出。

    李清不管不顾,两手扳住倾城的脚,猛地一旋,倾城在空中转了两圈,惊呼声中,已在跌落在尘埃,李清虎吼一声,合身扑上,死死地压在倾城身上,两人纠缠在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这个时候,什么招数都没用了,变成了纯粹的肉搏战。

    牟亨声,惊叫起,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片刻之间,两人都已是衣衫破乱,互相撕扯之间,衣服碎片不时飘落在空中,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贴身肉搏,倾城立时便暴露出女子力气不足的弱点,只支持了片刻,便已完全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再纠缠稍倾,气喘吁吁的李清终于将倾城制服,只是两人的姿式却着实暧昧难言,两人的四条腿绞缠在一起,李清壮硕的身体死死地压在倾城娇小的身躯之上,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被李清牢牢地按在地上。

    两人脸脸相对,近在咫尺,倾城此时气力已民耗尽,张大了嘴巴,剧烈地喘息着,伏在他身上的李清可以清晰地感到身下那柔软的上下起伏,看着对方红扑扑的脸蛋,心中不由一荡,终于获得了胜利,不由快活之极,笑嘻嘻地道:“服了没?”

    倾城喘着气,恼声道:“放开我,你这个无赖!”

    李清嘿嘿一笑“行,说一句,爷,我服了你了。我就放你起来!”

    倾城抿着嘴,恨恨地盯着李清,身份高贵的她虽然从小习武,常年在军营之中生活在,但何曾打过这种烂仗,在她看来,也只有街上的地痞无赖才会这样打架。看着李清得意地笑容,想想此时自己不雅的场境,心中大恼,忽地抬头,砰的一声晓,额头撞在得意洋洋的李清鼻午上。

    鼻子一酸,李清便见到一点点鲜血落下来,滴在倾城娇艳的脸庞之上。

    看到李清鼻子鲜血涌出,感觉到滴在脸上的点点清凉,倾城陡地清醒过来,看着李清恼怒的眼神,不由一阵后悔。

    李清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身下的倾城娇艳的脸蛋上溅开的血花,忽地一阵恶向胆边生,低下头去,狠狠地吻在倾城因为惊愕而张开的小嘴,舌头蛮横地破关而入,直撞进对方的檀香小口。

    唔!倾城身体陡地绷直,嘴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叫声,想想抑挣扎,奈何却被李清制得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随着李清动作的加剧,倾城的身体慢慢地柔软下来,原本锋芒闭露的双眼渐渐地柔和,妩媚,最究化为一汪春水,活然欲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清松开了倾城的双手,而倾城的双手却环抱在了李清的腰上。

    洞房之外,紧张万分的宫女们终于听到室内那剧烈的震动声消失,不由都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天边第一偻晨曦刺破黑夜的时候,洞房之外,传来了宫女低低的声音:“公主,驸马爷!该起床了。”

    大大的喜榻之上,被褥凌乱,地底之下,烧得极旺的地龙让房里温暖如春,赤身**的李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角被子搭在肚腹之上,摊开的长臂中,同样一丝不挂地倾城像一只小猫一般蜷缩在那里,一只手臂搭在李清壮硕的胸膛之上,同样的,被子也只掩住了她的胸腹,两长长长的健美的双腿绞缠在李清的双腿之上,最为可笑的是,李清的胸膛之上,居然沾满了花生枣子等垫床的物事。室内一片春se宜人。

    听到外面的叫声,李清睁开睡眼腥松的双眼,稍稍一动,只觉得全身酸痛,不由丝丝地吸了一口凉气,昨晚一夜,未免也太疯狂了,李清着实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居然是这么渡过的,想起二伯所说的洞房花烛夜睡得跟死猪一般,李清觉得与自己相比,那还真是幸福的,昨夜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纯粹就是一场战争。

    低头看着自己臂弯里睡得像小猫一般的倾城,看她此刻慵懒的睡相,真是难以将此刻的她与昨夜那个彪悍的女人联系起来。

    感到身子底下有些烙人,伸手一摸,却是摸出几个核桃来,自己居然让这几个东西在自己身体下躺了一夜,李清恨恨地想,手上用力,喀喀几声,捏碎了核桃,挑出核仁,丢在嘴里大嚼起来。

    外面的宫女又轻声地叫了起来,新婚之夜虽然辛苦,但却也不能起得太晚,否则会让人笑话的,宫女们为了公主的名誉,在外面压低着声音,锲而不舍地叫着。

    李清伸手拍拍倾城高高翘起的臀部,笑道:“懒猫,起来啦!”

    受此袭击,倾城霍地挺身坐起,只一眼,便发出一声惊叫,嗖的一声,又平平地躺下,一伸手拉过被褥,将自己紧紧裹住,只露出一逐步形成脑袋在外,两眼紧闭,面如桃花。李清倒是被她如此利索地动作吓了一跳,要是昨夜倾城有此速度,只怕自己真得是取胜无望了。

    “公主,驸马,该起床了!“外面又响起了呼唤。

    “该起床了,不然呆会那些宫女会闯进来了!”李清笑道。

    “你先起。”倾城声音低如蚊楠。

    季清一摊手,无所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全身上下还是疼得紧,在地上寻摸半晌,终于找到了衣服,三两下套上,回头道:“好了,我穿好了,你也起来吧!”

    “不许回头!”声后又传来娇喝。

    倾城在床上寻摸半晌,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衫,红着脸又道:“闭上眼睛!”

    李清无奈地闭上了双眼,嘴里却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昨晚该看的全看了。”

    倾城怒道:“还说!“李清一笑闭嘴,倾城裹着被子,摸下床来,在房里来回几趟,总算找全了内衣,胡乱穿上。

    宫女们端着脸盆,拿着毛巾,推门而入,房内的场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清顶着两个黑眼圈,倒背着双手,施施然地出门,“你们好好服侍公主吧!”扬长而去。

    唐虎远远地迎了上来,看到李清,不由张嘴结舌“大帅,你“…”咋变成了这样?”

    李清将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道:“虎子,你去给我弄一点冰块来,嗯,另外告诉尚先生他们,今天我有要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唐虎张大的嘴巴慢慢合拖小声道:“大帅,我悄悄地去吧桓秋找来吧,让他弄点药敷敷,不然好几天才能消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某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二章:兵变

    大楚京城洛阳,新年的第一天从来都是洛阳人的狂欢之日,因为这一天,是皇城外宽阔的广场上唯一的一天允许各种曲艺班子,或者其它奇技表演的地方,而大楚最高的统治者皇帝陛下也将出现在高高的皇城楼上观看表演,如果能获得青睐,即可一步登天。

    从头一天广场上便进驻了无数的御林军,***了广场,进入广场上的人身份并不受***,但却要进行严格的检查,虽然皇帝只是出现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但却也不得不以防万一。

    时近午时,广场上已是人海人海了,人群东一摊,西一簇地围观着各种表演,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而表演者在喝彩声中也更卖力,他们都清楚,喝彩声越大,围观的人群越多,便越容易引起皇帝以及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注意。

    午时过后,城楼上的宫卫军陡然之间便多了起来,有经验的人便知道,皇帝陛下要出现了,果不其然,没隔多长时间,天启皇帝带着一帮重臣显贵,后宫嫔妃等人出现在皇城楼上。

    天启皇帝喜欢这样的气氛,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感觉到他的帝国仍然是繁荣昌盛,欣欣向荣。新的一年来到了,新年新气象,在南方兴州,盖州,青州闹腾了几年的叛贼,年前忽然也偃旗息鼓,兵力缩回了盖州和青州,眼下屈勇杰正在兴州加紧训练兵勇,说不定今年就可以反攻回这两州,将吕小波和张伟剿灭。屈勇杰如果做到了这一切,那么自己给他一个候爷的名份也是说得过去的。嗯,还有定州镇西候李清,已将草原蛮子巴雅尔赶得穷途末路,草原很快就将正式纳入大楚的版图了,历代先祖没有做到的事情,在自己手中完成了,天启皇帝心中一阵兴奋。

    想起李清,天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最钟爱的妹妹倾城,今天,正是倾城大婚的日子啊!在脑子中勾勒出倾城身穿嫁衣,走上喜堂的画面,天启的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这个野丫头,总算给她拴上笼头了,但愿她婚后能变得温良娴淑一点,不要再像以前那么野了。听闻李氏的家规可是相当严利的,瞄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安国公李怀远,那老家伙正笑眯眯地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表演呢。嗯,虽然李氏家规严,但倾城总归是公主,李怀远肯定不敢说什么,但一定会找自己来诉苦,自己应当早点给他一点好处,封住他的嘴,但李怀远已是位极人臣,金银珠宝这老家伙也不缺,便只能多给他的子孙几个荫官,李怀远人精儿一个,想必明白自己的苦心。

    似乎感觉到皇帝正在打量自己,李怀远偏过头来,君臣两人相视一笑,至于两人笑得内容是否一致,却不得而知了。

    李怀远身边的首辅陈西言,这两年愈发显得老了,虽然皇城之下热闹喧天,精彩异常,皇城之上的***显贵,龙子凤孙们不时高声喝彩,他却眼中毫无焦距,虽然看着下面,心里却在想着心事。

    李小波和张伟不闹了,偃旗息鼓是好事,但这事怎么瞧怎么透着诡异,这两个叛贼一向大占上风,兴州的屈勇杰只能被动防守,固守一些重要的城市,但怎么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便退回去了呢?便是屈勇杰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定州的李清高歌猛进,眼见平定蛮族巴雅尔在即,帝国的版图将增加一块大大的面积,虽然皇家嫁女,与其联姻来巩固双方之间的关系,但陈西言却不敢妄言仅仅凭此便可以让李清死心塌地的为大楚效力。陈西言清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情意这个词是最为可笑的,即便李清不想做什么,他的手下也会推着他向前走。

    这几个月来,朝政似乎一切顺利,那些无时无刻从大楚各地飞来的令人不痛快的事情,令人恼火的事情突然之间大都消失了,似乎在新年到来之际,这些烂事也挺给面子,愿意让大楚好好地过这个年似的。

    陈西言很迷惑,他相信这一切应当是有原因的,但自己就是猜不到这个原因是什么。皇帝这一段时间来一直很高兴,自己的这些担心却也不好讲与皇帝听,一来担心自己是杞人忧天,二来看着天启皇帝难得地过几天舒心日子,也不忍让他心里添堵,自己已经让职方司的丁玉去查个究竟,但一直以来,也没有一个准确地回信,也许,呆会儿应该在摧摧他。陈西言看了看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的丁玉,丁玉看到陈西言向他看过来,马上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西言不喜欢丁玉,与袁方比起来,陈西言觉得丁玉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仅是在为人在,也是在能力上,职方司到了丁玉的手里,完全失去了在袁方手里所展现出来的效率。

    安国公李怀远同陈西言一样,虽然看着城下的热闹,却也是想着自己的心事,李怀远是军事上的大行家,李清在草原上的战略布置,他一目了然,看来这个孩子已有了自己的主意,倾城下嫁并没有让他改变定州本身的策略安排,回头看了一眼笑意晏然地天启,李怀远心里闪过一丝怜悯,说实话,这个皇帝还是很勤勉的,但天下大势如此,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医治已病入膏肓的大楚。

    暮色将临,天启与后宫嫔妃们摆驾回宫,一从大臣们躬身相送,李怀远眯着眼睛一直看着皇帝的车驾缓缓消失在皇宫的深处,才站直了身子,大声招呼兰亭候裘志,“老裘,今日新年第一天,我哪弄了几瓶好酒,要不去尝尝?”虽然两家因为裘氏的事情有了一些心病,到现在裘氏在李家还是形同被软禁,但这两人数十年来的交情却没有因此变淡,毕竟一起流过血,互相救过命,再说这事之上,裘氏的确犯了大错,能留下一条命来,裘志已是非常感激了。

    “那太好了!”裘志兴高采烈地道。

    两人搭伴而行,一路之上,却又呼朋唤友,相邀了几个相得的朋友,径自便向安国公府而去。

    陈西言却是满腹的心事,一路回到家中,一顿新年饭也是吃得味得嚼蜡,饭后独自回到书房,浑然没有理会家人嗔怪的目光。

    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总是模模糊糊,独坐书房中,直到夜幕降临,却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老家人陈宽走了进来,替老爷点上灯,道:“老爷,大过年的,夫人公主们还都等着老爷一齐欢度佳节呢,老爷还是先将公事放上一放,等年节过了再来处置吧!”陈宽服侍了他几十年,亦仆亦友,在他面前,算是比较随意的。

    陈西言一笑,站了起来,脑子中忽地灵光一闪,等着!对,就是这样,好像大家都在等着什么事发生?一瞬间,陈西言身上冷汗直冒,大家在等什么?

    这一刹那,陈西言的脑子中掠过了太多的事情,曾家,吕家都在年前以过年的名义将京中的家眷接了回去,便连安国公家中也只留了他一个人,其余的人都回到了翼州老家,这是为了什么?年是年年过的,往年也不见他们如此啊!

    他们似乎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陈西言不敢想象,如果这几家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却又不约而同地缄默不语,那就一定不是小事。

    “我要进宫!”陈西言大声道。

    “啊?”陈宽吃了一惊,“老爷,今天过年,而且已是这个时辰,宫门已落锁了!”

    陈西言一伸手拿起披风,大声道:“陈宽,马上吩咐备车,我要进宫!”

    看到陈西言有些惨白的面孔,陈宽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一向沉得住气的老爷绝不会如此失态,在陈宽的记忆里,老爷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与安国公等人居住在***显贵云集的桔香街不同,陈西言的家就在离皇城不远的一片普通住宅群里,一幢三进三出的院子比起桔香街的那些豪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档次,当了十数年首辅的陈西言却数次婉据了天启皇帝赐给他的大宅子,硬是一直居住在这里。

    陈西言跨出大门的时候,陈宽已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了门前,陈西言正准备跨上马车,陡地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御林军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心中陡地一缩,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们走!”陈西言吩咐陈宽道。

    一名御林军军官也看到了陈西言,看到他正准备上车,一路小跑便到了陈西言跟前,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首辅大人,请留步!”

    “有什么事情?”陈西言阴沉着脸,问道,宰相的气势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

    那名御林军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颤,但却仍是挺起胸膛,大声道:“首辅大人,末将接到命令,今晚有流贼进入京城,欲行不轨,上锋怕对各位大人不利,所以请大人们都暂时不要出府。”

    陈西言嘿嘿一声冷笑,“流贼?笑话,我堂堂大楚首辅,焉能让几个流贼吓得不敢出门?走开,本官有紧急公务,耽搁了本官的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御林军官脑袋一缩,显然为对方气势所迫,后退了一步,却仍是道:“抱歉,首辅大人,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首辅大人,绝不能让首辅大人出门!”

    “你想干什么?”陈西言大怒,“保护我,还是囚禁我?你上司是谁,我马上让他滚蛋!”

    御林军官站得笔挺:“对不起首辅大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请首辅大人回府!”一挥手,御林军士兵一涌而上,已是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

    陈西言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两行老泪流下,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些人等待的是什么事情了?

    “老爷!”陈宽胆战心惊地唤道。

    陈西言脚步蹒跚地下了马车,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回到府中。外面,御林军已是一层层围到了门口。

    回到书房,陈西言一言不发,挥笔疾书,连着写了好几封信,然后一一封好。递给陈宽,道:“陈宽,找到机会,将这些信送出去,收信人我已写在了信封上,恐怕我们已是难得出府了。”

    接过信,陈宽小心地问道:“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御林军怎么敢来堵我们的门?”

    陈西言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吐出两个字:“兵变!”

第二百九十三章:崩塌

    大楚皇宫外城内城,亦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之景象,天启虽然节俭,但年节这种一年一度的大节,还是不容轻忽的,往来的太临宫女们也是兴高采烈,过年不仅意味着他们能得到双份的例钱,便是各个主子的赏赐也会格外地多起来。

    天启在熙和殿设下家宴,后宫妃嫔,皇子皇女共聚一堂,欢度佳节,一年之间,难得有这样相聚的时间,天启心情很好,后宫自向皇后以下,数十名妃嫔在向天启行礼之后,按照位份一一就座。天启在女色之上自持甚严,子息也较为艰难,除了一位皇子和两位皇女之外,再无所出,后宫嫔妃们除了向皇后与较为得宠的路贵妃外,在天启面前也是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逾越。

    御膳房中各色菜式流水价般地端了上来,天启提起银筷,尝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家随意吧!”

    皇太子坐在天启的右侧,虽然才刚刚十岁出头,但一举一动已颇有一点小大人模样,目不斜视,细嚼慢咽,而另一边的两位小公主年纪尚小,看到满桌的珍味佳肴,却是按捺不住,狼吞虎咽地大吃,显然平时也是极少吃到这些东西的,看得天启不由有些心酸。

    “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很多!”天启爱怜地看了两个小公主一眼,破天荒地提起银著,给两个小公主挟了一点菜。

    两位小公主却也是甚懂礼节,赶紧站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道:“多谢父皇!”天启微笑着点点头,“坐,坐。”

    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太监们鱼贯而入,巨大的牛烛将熙和殿照得一片通明,外间,整个皇城也在这一瞬间被点亮,一片金壁辉煌。

    家宴已结束,天启与妃嫔们坐在殿中,随意谈笑,一年之间,难得地有这样一次天伦之乐,太子正襟危坐于天启身侧,侧耳倾听着父皇与母后等人的交谈,而两位小公主却仍是不脱稚气,在殿中跑来跑去,嬉笑游戏。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天启微感诧异,正惊讶之间,接替倾城成为宫卫军统领的鲁王一脸惊慌地出现在殿门口,在他的身后,大太监王保急步赶来。

    天启心中一沉,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鲁王连太监通报也等不及,便闯了进来。

    “陛下!”鲁王快步而入,向天启及一众妃嫔行了一礼,也顾不得如此闯进宫内已是大大逾礼,急声问道:“陛下,外城御林军突然大规模调动,不知是否陛下下得命令?”

    天启霍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外城御林军突然大规模调动,臣没有接到谕旨,不知是不是……”话说到这里,鲁王看到天启的脸色,已是明白皇帝并不知情,与天启四目相对,天色都是变得煞白。

    “王保,传萧远山!”天启厉声道。

    殿内妃嫔们虽说不通政事,但这样的异动,长居深宫的她们也知道代表着什么,殿内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惊慌的神色。

    “皇后,你和一众妃嫔们去中和殿等候!”天启吩咐道:“鲁王,调集宫卫军,守卫内城。”

    “陛下,如果是御林军作乱,那,那就肯定是萧远山,宫卫军刚刚补进一千五百人,都是从御林军中选拔!”鲁王声音颤抖着道。

    天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心情,“那就调集原行的一千五百人,守卫….守卫太和殿,中和殿,鲁王,马上命人敲响惊闻钟,向城外的左右两卫军队报警,宣他们进城护驾。”

    鲁王匆匆而去,这时,王保一路狂奔而来,“陛下,找不到萧远山统领,萧统领导不在宫中。外城,外城,奴才出不去了。”

    天启已经明了出了什么事情,“叛贼!”他恨恨地骂了一声,“走,我们去太和殿!”

    安国公府,酒宴正欢,一众人等都已微有酒意,能来安国公府的这些人,大都是安国公数十年的老友,一帮人一边喝酒,一边回忆往昔岁月,厅内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声笑语或者嗟呀叹息。

    当,当,当!沉闷的钟声忽地众人耳边响起,厅中瞬间便凝固下来,裘志愕然道:“国公,我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听到了惊离钟?”

    众人脸上都是震惊之极,他们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当然知道惊闻钟敲响意味着什么。看到众人的神色,裘志立马知道自己并没有妄听。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京城有人作乱,国公,我们…”

    “坐下!”李怀远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喝道。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国公,国公此举,显然是早知这场阴谋,裘志指着安国公,“国公,莫非是你,你…”

    李怀远阴沉着脸,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李怀远岂是这种犯上作乱之辈子?萧家,动手了。”

    “是萧浩然!”裘志惊道。

    李怀远闭上双眼,道:“五万御林军,一千多宫卫军,裘志,你以为皇宫这个时候还在皇上手中吗?此时在洛阳之外,萧家,向家,方家近十万军队云集,这场叛乱,已是蓄谋已久,我虽得到消息,却无能为力。我为什么今天把你们全找来,就是怕你们一时***,白白地送了性命。”

    裘志大声道:“国公,我们在座之人,尽起府中家丁,可得数千虎贲之众,杀奔皇城,说不定还能杀进皇宫,救出皇上,只要皇上安在,明天天明,登高一呼,叛军必然烟消云散。”

    李怀远冷笑一声:“痴人说梦。裘志,如果你不信,此时你可以出我府去看一看,桔香街上,已是重兵云集。我们尽起家丁,连桔香街也未必出得去,谈何勤王救驾,大家不要妄动,都呆在我这里,静待时局变化吧!

    洛阳城外,护卫京畿的左右两卫大营几乎在同时听到了皇宫之中那震憾人心的惊闻钟声,平静的大营顿时沸腾起来,左卫大营大将冯万华迅即集合最好a最}快全军三万人马,扑向洛阳,几乎与此同时,右卫大营大将关兴贵也兵刀齐出,两卫人马在两个时辰之后,兵临洛阳城下。但此时,洛阳城门紧闭,迎接他们的却是城上数万御林军的严阵以待。

    雄伟壮观的洛阳城墙此时却也了阻挡天启救命稻草的天堑。冯万华与关兴贵此时已明白作乱的便是御林军,两人又惊又怒,合兵一处,但却只能望城兴叹。

    皇宫之中,外城已完全落入到御林军之手,半数宫卫军已放弃了内城防守,一千五百人全部缩到了太和殿与中和殿之外,层层叠叠地将两殿死死围住,鲁王执矛,站在太和殿高高的台阶之上,在他的身后,便是天启皇帝,这里,已是他们最后的倚仗。

    马蹄声急,敲在外面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身响,这个时候,却成了这里所有人的摧命符,很快地,一队队的士兵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御林军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一驾驾八牛弩,强弩被推了上来,饶是这千多名宫卫军都是悍卒精勇,面对如此阵势,也是面露惊慌之色。

    叛军两边分开,萧家家主萧浩然,向氏家主向定松,方氏家主方岿然,以及萧远山等一众人出现在太和殿外。

    萧浩然越众而出,看着台阶之上的鲁王,一字一顿,慢慢地道:“鲁王爷,放下武器,抑或是走向死亡,你选择吧?”

    萧浩然的手高高抬起,八牛弩,强弩带着令人牙酸的声音开始绞紧,鲁王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掉下来,他知道,萧浩然的手落下之时,便是八牛弩的弩箭射出之时。回头看着紧闭的太和殿大门,鲁王发出一声长叹,手里的长矛当的一声落在地上,随着鲁王手里长矛落地,宫卫军们的战斗意志被彻底瓦解。

    萧浩然傲然一笑,举步向着太和殿大步前行,随着他的步伐,宫卫军们纷纷散开。殿门大开,萧浩然站在门口,内里,天启皇帝脸色苍白,一手携着皇太子,立在大殿中央。

    凌晨,一名传旨太监携圣旨至洛阳城外,令左右卫大将军冯万华与关兴贵立即撤军回营,两位将军回京面圣。旋即,回京的两位大将军以谋反罪被下狱。

    三日之后,天启皇帝暴卒。齐国公萧浩然,鲁王等人拥太子登基,国号昭庆。下令全国举哀,为天启举行葬礼。同日,昭庆皇帝加封萧浩然,鲁王为辅政大臣,萧天赐为御林军大统领,萧远山为京左卫营大将军,方靖为京右卫营大将军。而原首辅陈西言因被怀疑与原左右卫大将军冯万华与关兴贵谋反一案有关,而下狱待审。一时之间,洛阳风云色变,刚刚张灯结彩过完新年的京都百姓又家家户户挂上白灯笼,开始为天启皇帝陛下带孝。

    无数的密探带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从京城向着帝国的四面八方而去,大楚,迎来了剧烈震动的一年。

第二百九十四章:封锁

    大楚传统的新年佳节里,定州军队却没有停下攻伐的脚步。吕大临的东部集团,过山风与室韦的西部集团,连续发起了清扫巴颜喀拉外围防线的战役,马王集,库仑,集宁,赤城在一旬之内,先后失陷,巴颜喀拉已如同被录光的**裸露的美艳少妇,完全暴露在定州兵锋之下。

    攻下巴颜喀拉外围防线之后,东西两大集团已会师在巴颜喀拉,双方合计近二十万人马团团将巴颜喀拉围住,草原蛮族已仅剩下巴颜喀拉一地,芶颜残喘。

    定州军停下了攻击的步伐,他们在等待他们的最高统帅李清亲自来指挥对蛮族的最后一战。新年头一天刚刚大婚的李清在三天之后,便率领翼州五千骑兵踏上了征服巴雅尔最后一战的征程,与他随行的还有他的新婚妻子倾城公主与她的一千名宫卫军。

    对于倾城公主要随李清踏上战场,定州诸人是举双手赞成的,而韩王与燕南飞则是强烈反对,在燕南飞看来,李清去了巴颜喀拉,短时间内肯定是不可能结束对蛮族的战争,至少也需要一到两月的时间,而有了这个时间,倾城作为定复两州的主母,完全可以站稳脚跟,至少可以在复州站稳脚跟。

    但从小掌军,并在军中成长起来的倾城对于战争的渴望是燕南飞这种老政客们无法了解的,对于倾城而言,对蛮族的最后一战,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好机会,她不仅可以在战场上一圆长久以来自己的梦想,更可以用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来赢得定州军的尊重。对于军人的心思,倾城是相当了解的,想要得到他们的敬重,唯有在血于火的战场上,通过敌人的头颅和鲜血来赢得。而宫卫军,想要融入定州军这个系列中”更是必须要踏上战场,上一次的打架事件中,倾城便清楚地看出,宫卫军在定州完全被视为外人,地位便是连翼州军也远远不及。

    倾城留下了五百宫卫军随燕南飞赴复州筹建公主行辕,力争在短时间内将班子搭起来。无可奈何地燕南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倾城扬长而去,捶胸顿足之余,也只能怏怏地带人前往复州。

    十数天之后,当统计调查司的特勤人员飞马到达定州之时”李清与倾城两人刚,刚踏进了乌颜喀拉城下的定州军营。

    号角悠长”金鼓鸣响,大营辕门外,以吕大临,过山风,王启年为首的定州高级军官们换上簇新的官服,肃然挺立。

    “末将参见大帅!”吕大临,过山风等人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随在他们的身后,黑压压的将军们跪倒了一地。

    随在李清倾城身后的唐虎,李锋”秦明等人赶紧下马,避在一边,李清与倾城二人两骑并辔而入,缓缓地到了两将面前,李清翻身下马,大笑着一手一个,将吕大临与过山风一把扯了起来”又极为随意地踢踢王启年,“三位将军,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大帅!”三人齐声道。

    李清笑着看向过山风,两人已是近一年没有见了,伸手捶捶过山风铮亮的胸甲”“黑了,瘦了!”

    过山风咧开大嘴,开心地笑道:“大帅重托,幸不辱命!”

    李清哈哈大笑,“来,吕将羊”过将军,胡子,我来向你们介绍”这是倾城公主,你们一直征战在外”还没有见过她。”

    倾城早已下得马来,站在李清好身侧,本来按规纪,公主的身份显然要比李清更加尊贵,这些将领们首先应当参见的应当是她,但吕大临与过山风王启年三人明知公主就在一侧,却先行参拜李清,这其中代表的意味让倾城心中微微不安。

    “参见大帅夫人!”三人同时抱拳一揖。

    倾城眼角斜睨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李清,道:“罢了,三位将军辛苦了,不必多礼,三位将军的汗马功劳,朝廷必然有所回报,本宫也会替三位将军请功的。”

    吕大临和过山风同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王启年嘴角却噙着一丝冷笑,他是李清的嫡系心腹,知道很多吕过二人不了妥的事情,三人同时躬身道:“不敢,这都是大帅统筹指挥之力,末将等人只不过是亦步亦趋罢了。

    李清笑着挥挥手,“好了好了,不用在这里谦虚了,三位将军,我们一路行来,可是累得很了,还是让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吕大将伸手相让,“大帅,夫人先请,大营里早已准备好了,请大帅和夫人移驾。”

    李清走了几乒,回头道:“嗯,翼州营与宫卫军那边可要照应好了。

    “大帅放心。”吕大临敢紧道。

    巴颜喀拉,近十万奴隶夜以继日的劳作,使原来的城墙足足长高了近十米,城下,纵横交错的壕沟和胸墙延伸出去数里,为了在短短的时间内宗成这一巨大的工程。近十万奴隶有三分之一永远地倒了下去,他们的尸骨随即便被砌进了城墙或者胸墙里,永远地成了这座城市的一部分。

    定州的立体防御体系在巴颜喀拉完美地得到了重现,也正是因为如此,吕大临与过山风二人商议一番之后,暂时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巴颜喀拉攻防战,一个处理不当的话,便又会成为另一个抚远绞肉机。

    而作为李清麾下最为重要的将领,他们是清楚地知道李清整个的大政方略的,对于蛮族战争,必须要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尽量地轻减定州损失,如果是惨胜的话,那对于定州在接下来的动作就大大不利了。

    诺其阿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凝视着远处延绵不绝的定州军大营,今天又有一片新的营寨建立了起来,说明尖有新的援军加入,此时,汇聚在巴颜喀拉的定州军已达到十余万人,再加上室韦人十万,巴颜喀拉外围绕城的敌军已超过了二十万人,巴颜喀拉城内,虽然有四五十万人口,但真正能拿起刀枪作战的最多只有十万人,而这其中,能算得上手机精锐的却只有不到五万人。

    诺其阿的身边,纳芙公主裹着狐裘,仅余一张小脸在风中,仇恨的眼光看着不远处的定州军,她的二个哥哥都是丧命在对右手中,而现在,他们又想来杀自己的父亲了。

    “诺其阿,那个魔鬼也来了!”纳芙突然指着远处的定州军营,在那里,一面红色的大旗正冉冉升起,风将大旗吹开,斗大的李字异常醒目。

    “李清来了,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诺其阿自然知道,李清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诺其阿,你说,如果李清那个魔鬼突然死了,我们会不会打赢这场战争?”纳芙偏着头,问道。

    诺其阿苦笑一声,“公主,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那是当然了,李清是定州军的灵魂,没有了李清,定州军便不成其为定州军了,但李清青春年少,又怎么会突然死去?公主,我要去向陛下汇报李清到来的消息,您和我一回吧!”

    纳芙摇摇头,“诺其阿,你先去吧,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看着诺其阿匆匆离去的背影,纳芙的嘴角忽地露出一丝笑容,“青春年少就不会死么,那可不见得,英年早逝的人多了去了!”

    定州城,一骑飞马奔驰过宽阔的街道,径直到了统计调查司大门前,翻身下马,向守卫亮了一下腰牌,便长驱直入,直奔清风的办公大厅。

    片刻之后,清风匆匆而出,在钟静的护卫下,径自奔向大帅府。李清走后,定复两州政事以路一鸣为首,军事以尚海波为尊,再加上清风,构成了稳定的三架马车,保持定复两州的稳定,平日,路一鸣在知州府,清风在统计调查司,而三人之中以尚海波为首,却是坐镇大帅府。

    不等通报,半风径自闯进了再海波的办公的房间,看着尚海波惊愕的面孔,清风觉声道:“出大事了,尚先生,我已派人去请路大人。”

    尚海波很少从清风的脸上看到如此沉重的神色,手按着案桌,慢慢地站了起来,“出了什么事了?”如果论起消息的灵通,尚海波知道自己比起清风来说,差得太远,茗烟的军情调查司尚不成气候,主要精力目前也集中在军事方面。

    “京城洛阳兵娈,天启皇帝驾崩,太子即位!”清风一字一顿地道,从袖中摸出一卷文宗,递给了尚海波。

    不等尚海波看完,路一鸣也是匆匆而来,清风三言两语说明情况,路一鸣的神色也沉重起来。

    “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大帅?”路一鸣问道。

    “不行!”尚海波与清风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路一鸣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步调一致,异口同声。

    “封锁消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消息传出来。”尚海波道。“否则消息传到前线倾城公主哪里,平蛮之战必生波折。”

    “可是老尚,韩王和李退之大人他们还在定州,他们必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们瞒不了几天。”路一鸣道。

    “严密封锁!”尚海波道:“清风司长,你的统计调查司给我将他们盯紧了,任何企图接近他们的人都抓起来,绝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消息。”

    “燕南飞那边呢,他已去复州了,复州有海港,外来商人极多,这事也是瞒不住的。”

    “这有何难?瞒不过燕南飞便不瞒,但我们可以限制住燕南飞,让他传不出任何消息。”清风冷冷地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惊喜

    三人达成共识,现在这一阶段,决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定州的平蛮大计,不管定州将对此事做出如何反应,都要等到此战结束之后。

    “大帅那里还是要报告的,但又要瞒过倾城公主,难度不小,派谁去呢?”路一鸣有些为难。

    清风站了起来,“我亲自跑一趟吧!”

    尚海波也是微微颔首,显然也认可清风的提议。

    回到统计调查司的清风立即召来纪思尘,以及内情署陈家权,行动署王琦三人议事。清风向他们通报得情况将调查司三员大将震得是外嫩里酥,处在他们的地位之上,任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大楚的最高统治者天启皇帝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落幕,陈家权和王琦两人还好一点,曾中过举人的纪思尘却是不胜嗟叹。

    “从现在起,内情署和行动署都要紧张起来,切断所有可能泄漏此类消息的来源。一旦发现有人谈论此类话题,立刻秘密拘捕。”清风断然道。

    王琦吓了一跳,道:“司长,这个难度很大啊,定州城里,往来商人极多,特别是近期,我们需要购置大批的粮食,内地很多粮商会涌入定州,我们不能随便拘捕他们啊!”

    清风沉吟片刻,道:“我会知会路大人,将粮食的交易地点设在定复交界处的信阳,所有的粮商都在那里交易,我们只要***住定州城里的消息就好了,再简单点说,就是不要让韩王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消息。这一段时间,凡是京城来人,有意图接触韩王即洛阳来人者,马上抓捕。”

    王琦应了一声,这就简单多了。“那李退之大人哪里?”

    “李候爷哪里我去说!”清风道,“复州燕南飞方面肯定是瞒不住的,但我们切断他与外面所有的通信,凡是从燕南飞那里出来的人,不管他们想到那里去,统统抓起来!”

    “是!”王琦点头道。

    “思尘,我要去巴颜喀拉一趟,我走之后,由你主持统计调查司的工作,你必须马上做一件事情。”

    纪思尘恭敬地道:“司长请吩咐!”

    “萧家刚刚上台,洛阳官场肯定会进行一场大清洗,我们先期***和收买的钉子大都都是中下层官员,受到的波及应当不大,趁此机会,你要竭尽全力让他们上位,尽量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位子,为以后作好铺垫。特别是谢科,他现在已经是兵部六品给事中了,先前他也一直在努力向萧家靠拢示好,这一次不管如何,也要让他更进一步,你来统筹此事。”

    纪思尘点头道:“司长放心!”

    “今天晚上我就会出发前往巴颜喀拉,我不在期间,你们要协力同心,不仅要将此事办好,更要大举搜集各大势力对此事的反应以及应对,这些情报很快就会起作用,他将决定我们定州今后的走向,一定要小心在意。”

    “喏!”几人同时站了起来。

    当夜,一辆黑色的马车在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护送下,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前往巴颜喀拉的道路。

    巴颜喀拉城下,定州军的指挥核心已移到了李清的中军大帐,数十平方米的大帐正中间,摆放着吕大临等人根据这一段时间探测而做出来的沙盘,上首是李清的大案,沙盘的两边一溜放着几十把椅子,帐内极暖和,这大帐的地下早就砌好了地龙,上面铺上了青砖,从地龙里散发出的热气将青砖烘烤得极热,从定州将煤运到这里,虽然耗费巨大,但仅供李清与倾城两人使用,还是足够的,便是如吕大临,过山风,王启年这样的大将,帐蓬里也只是简单地砌了一个炉子。

    李清站在沙盘前,皱着眉头看着巴颜喀拉的城防体系,外面几里范围内已是清清楚楚,但内部却还是一无所知。

    “巴雅尔还真是好学啊!”李清叹道。定州关于城防的体系在这里充分得了体现,而且无数倍的被放大,看着巴颜喀拉外围那一个个竖立的堡垒,李清苦笑道:“这该不会是棱堡吧?”

    吕大临点头道:“很有可能是,当年抚远战投,完颜不鲁是战据过棱堡,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们就将棱堡的图形绘制了出来。”

    李清抚着额头,“作茧自缚啊,这么多的棱堡,要打下来,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吕大临微微一笑,“大帅,棱堡构造复杂,即便蛮子手里曾描摹出了棱堡的大致样子,但在短时间里,恐怕也很难建造成复杂的棱堡,我倾向于这只不过是形似神不似,再者,以我们对棱堡的熟悉程度,攻打起来也可事半功倍!”

    众将都笑了起来,王启年道:“大帅,这棱堡是您首创,优劣自在心中,那里有弱点可不是一目了然么,巴雅尔这是那个什么门前玩斧子,属于不自量力!”

    李清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胡子,让你多读书,你却不以为然,是鲁班门前弄大斧,闭上你的嘴吧,别丢人现眼了!”

    众***笑,笑声中,王启年撅着嘴,不满意地道:“大帅,我怎么没有读书啊,那么多本兵书战策我可都快翻烂了,不说倒背如流,但烂熟于心还是做到了的。”

    “不仅仅是兵书!”李清强调道:“这大帐里的都是我定州大将,但大多起于寒微,各位,你们是定州的支柱,以后也会是我定州的门面,所谓养移体,居移气,多读书,可让你们明白更多的东西。以后你们会慢慢明白,将军,不仅仅是要会带兵打仗啊?如果以后你们镇居一方时,就会明白,打仗只是最后的一种选择!”

    “谨遵大帅教诲!”帐内众将齐声道,能走到这一步的这些将军可没有一个是笨人,李清不经意意露出来的东西让他们都是欣喜若狂,大帅可不仅仅是满足要做一个边关统帅啊,否则何来他们镇居一方的机会?

    李清走回大案后,坐下问道:“老过,你那边要盯紧一点,铁尼格虽然有十最好O。万军队,但战斗力恐怕也是良莠不齐,而且室韦人打顺风仗行,打逆风仗恐怕就有些问题,我观那铁尼格现在有些志得意满啊!”

    过山风哧地一声笑,“大帅,那小子做梦想要从您这里讨自巴颜喀拉以西所有的草原土地呢,他自以为有了十万军队,差不多占了我们围城军队的一半,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李清脸上露出微笑,“让他多高兴一段时间吧,对他的后勤控制要加强,每三天给他发一次,一次只能管三天。”

    “是!”吕大临点头应道,从李清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不过大帅,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做出决定。”

    “嗯,什么事情?”李清道。

    “自从我军包围巴颜喀拉之后,一直都有以前被掳掠而来的奴隶前来投奔,先前数量还不大,我们还可以安置,但现在越来越多,已经让我们有些不堪重负了,而且看趋势,还会有更多的人涌来,这个问题,如何处理呢?”

    李清沉吟道:“这些奴隶都是我们的同袍,身世可怜,被蛮子掳掠而来,吃尽了苦头,眼下我们来了,自然是要解救他们,吕将军,可以让他们随着押解后勤的军队返回定州,让定州先酌情安置吧!”

    “将军,即便让这些人回去,这一路上,也是要吃要喝的,这对我们后勤补给的压力是很大的。”吕大临小声道。

    李清不高兴了,“按你这么说,我们就将他们拒之门外,任由他们在雪原上冻死饿死,不要多说了,军队稍微紧张一点,挤一挤就出来了,至少要让这些饱受苦难的同袍能活着回到定州!”

    吕大临低下了头,“是,大帅,我只是怕巴雅尔看到这些后,将巴颜喀拉城里的奴隶全赶出来,那可是为数众多,大帅,我们先前安置了这些奴隶,那后来的只怕也要安置,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真地巴颜喀拉近十万奴隶涌出来,我们军队的后勤会崩溃的。”

    李清点点头,这也是一个问题,“老吕,你下去后先做一个应急预案吧,万一出现这么一个情况怎么办?这些奴隶于我们不仅是同袍,更是宝贵的丁口,是极大的人力资源,能在草原上活到现在的奴隶恐怕都是有点本领的,击败巴雅尔后,我们拥有如此大的地盘,却缺少足够的人西的话,也会对我们有效地控制这些地方造成障碍,如果巴雅尔真将他们放出来,我还巴不得呢!”

    “我明白了,大帅!”吕大临点头道,“我会贮备一批粮食来应付这个可能出现的情况!”

    帐门忽地掀开,一名振武校尉跨进帐门,向李清行了一礼,道:“大帅,前方斥候飞马传回信息,清风大人已到了巴颜喀拉,距大营只有十余里路了!”

    “清风来了?”李清一愕,与吕大临三人对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定州出了什么问题了!

    “还有!”那名校尉看着吕大临,笑道:“吕将军,大喜啊,随同清风大人来的还有吕大兵将军!”

    “你说什么?”吕大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弟弟吕大兵一直被富森扣在手中,怎么会和清风一起出现在这里。“没有看错么?”

    “不会!”那校尉很肯定地道:“回来的那名斥候认得吕大兵将军!”

    吕大临霍地转身看着李清:“大帅,我…”

    李清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归来

    马蹄重重地踩进积雪之中,猛力跨出,带起一蓬蓬飘飞的白雾,吕大临飞马奔驰,将一众亲兵都甩在了身后,急得亲兵队长拼命抽打自己平日爱惜有加的战马,徒劳地想要赶上前面的吕大临,但两人战马的品质却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无论他胯下的战马如何努力,总是追之不及。被吕大临越甩越远,幸好这一带都是定州军控制的范围,前面还有先行去迎接清风司长的斥候,不然亲兵队长简直会急死。

    不远处出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吕大临猛力一鞭抽打在爱马的股上,战马一声长嘶,犹如闪电般猛力向前窜出。

    “什么人!”前面传来怒喝声,一队骑兵突然从马车两侧迎上来,喀喀声中,一张张弩机已抬了起来。

    “不要射!”后面传来一声惊呼,“那是我大哥!”

    随着惊呼声,一匹战马从这队骑兵身后窜了出来,迎上了吕大临,相距数步,两人同时勒住战马,吕大临奔得太急,一勒之下,战马吃痛,长嘶声中,人立而起,吕大临怔怔地提着马缰,看着翻身下马急奔而来的吕大兵,险些摔下马来。

    “大哥小心!”吕大兵急冲到他身边,一把托住吕大临。“大哥,我回来了!”

    吕大临眼眶湿润,任由吕大兵将他扶下马来,一双眼睛却总是不离吕大兵的脸庞,喉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哥,大兵让你担心了!”吕大兵哽咽着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吕大临伸手着吕大兵的脑袋,倒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而是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

    黑色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四周的骑兵四散开来,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将马车紧紧地守护着,吕大临的亲兵们终于赶了上来,看到吕大临兄弟相拥在一起,默默地勒住马缰,静静地立在一边,生怕惊忧了两人。

    半晌,吕大临才松开弟弟,重重地在他胸膛上擂了一拳,“回来了好,好好修整一下,又要打大仗了!”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理会吕大兵,而是大步向着那辆黑色马车行去,随着吕大临走近,黑色马车的车门打开,钟静飘然而出,在她的身后,清风秀丽的脸庞出现在吕大临的面前。

    吕大临一揖到地,“清风司长,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吕某无以为报,不胜惶恐!”

    清风微笑道:“吕将军说那里话来,吕小将军是我定州骁将,值此大战之际,如不能让他重返战场为大帅效力,岂不是我定州的损失。”

    吕大将重重地点点头,“这情份,吕某记下了!”吕大临当然清楚,自己的弟弟是被富森当作奇货可居给扣在手中的,以此来要挟自己和大帅,想现在从他手里将弟弟要出来,真比登天还难,自己也曾偷偷派人去与对方接触过,但都被对方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也不知清风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富森乖乖地将吕大兵放了回来。对于清风的心机和手段,吕大临现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清风司长,您怎么来巴颜喀拉啦?是不是定州出了什么大事?”吕大临想起临行前李清的担忧。

    清风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不过也须让大帅拿主意。”听到清风没有说什么事,吕大临便知道事儿不小,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先行透露,也是,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也不值得让她亲自跑一趟。

    “既如此,便让吕某送司长去见大帅吧!”吕大临笑道。

    “这可不敢当!”清风娇笑道,吕大临是什么身份,让他一路陪自己而去,只怕又会被有心人拿来说闲话,特别是现在大营中可还有一位定州主母在啊!

    正说着,后面又有数骑飞奔而来,走到跟前,却是唐虎,奔到马车跟前,先跟清风见过礼,再对吕大临道:“吕将军,大帅说了,将军兄弟重逢,不妨先行回营去,兄弟两人好好聚聚,清风小姐这里,便交给我吧!”

    吕大临拱手道:“如此,便有劳唐兄弟了!”虽然吕大临比唐虎的资历和军衔都要高得多,但唐虎是李清的贴身护卫,两人感情非比寻常,吕大临对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

    唐虎咧开大嘴一笑,“这有什么劳不劳的,吕将军先行吧!”

    吕大临一笑,携着吕大兵,率领着亲卫纵马离去。

    看到吕大临远去,唐虎这才凑近马车,低声对清风道:“小姐,大帅去了常胜营,在那里等小姐呢!”

    清风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怎么啦?难道我很怕见主母么,还是我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大帅偷偷摸摸地躲到常胜营去见我?”

    听闻这话,唐虎不由大咳起来,一只独眼也躲躲闪闪起来,嘴里却顾左右而言他,胡邹起到了巴颜喀拉的所见所闻,意图将话岔开,看到唐虎的尴尬样儿,清风不由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虎子,你还真就是一个夯货!”

    看到清风转怒为笑,唐虎也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姐,虎子本来就笨得很,要不然就去带兵打仗了!”

    一边的钟静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倒还很有自知之明!”

    唐虎转过脸,压低声音道:“喂,母老虎,我刚刚又找人学了几手绝活,要不要等会儿找个地儿练练!”

    钟静脸一板,“练练好啊,只要你不怕挨揍。”

    唐虎咧开了大嘴,“我皮糙肉厚,不怕挨揍,倒是你要是挨了我一下,不知几天才能好!”

    马车里的清风饶有兴趣地盯着二人,半晌才道:“原来上次钟静瘸了好几天,是虎子你的杰作啊!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虎慌道:“小姐,你可别听她一面之辞,那一次我可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好几天,浑身上下都找不着一块好皮了,吃得亏比她大多了!”

    清风笑着摇摇头,关上了车门,闭眼靠在了车壁之上,心里却是感慨万分,从崇县出来的一帮老人,恐怕现在也只有唐虎一人,还像以前那般对待自己了,便是杨一刀,与自己也日渐生分起来。这人呐,可真难说,唐虎是夯了一点,但却是实实在在。

    李清突然从中军大营到了常胜营这里,倒是把常胜营的王琰给忙得够呛,赶紧腾出了自己那间大帐蓬,又张罗着给帐蓬里添了好几个火盆,总算将冰窖似得帐蓬给整出了一点暖气,看大帅的样子,今天肯定是不会走了,有些迷糊的王琰不明所以,不过常胜营是以前大帅发家前的老营头,虽然以前的老兵都没了,但只要这面营旗还在,大帅便会高看一眼。心中想着,直到看见清风那辆与众不由的黑色马车出现在视野里,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迎了上去。

    清风司长可是他的大恩人,要不是清风司长将他从江湖上招揽过来,现在说不定自己还在江湖上浪荡呢,那有可能做到将军?毕恭毕敬地将清风迎进大营,让唐虎带着清风直趋大帅所在,自己却一转身命令所有的士兵都闭嘴,今天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不许透露出一个字儿去。

    倾城和清风之间,王琰倾向与谁,那自然是勿需多说的。

    李清的亲兵和清风的护卫将大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当真是密不透风,便是连只蚊子也难以飞进来,唐虎瞧准了这个时机,乐呵呵地找到钟静,又来邀战,反正这时节也用不着两人再贴身保卫了。

    帐帘掀起,清风出现在大帐门口,内里,李清宽袍缓带,正盘坐在火塘前,拿着火钳拔弄着火堆,力图让火堆烧得更旺一点,火塘的边上,一壶酒正袅袅冒着热气,大帐之中酒香四溢,看到清风,李清展颜一笑,“你来了?进来吧,我已温好了酒,快来喝一杯,去去寒气,这天寒地冻的,赶了这么远的路,你身子骨又弱,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听到李清的话,清风鼻子一酸,险些便掉下泪来,强忍着走进来,盘膝坐在李清身边,伸手脸庞,笑道:“从冰天雪地里一下子进到这温暖的帐蓬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李清凝视清风片刻,倒了一杯酒,递给清风,“趁热喝了吧!”

    清风默然无语地接过酒杯,一口吞了下去,却呛得大咳起来,李清伸过手去,轻轻地抚着清风的后背,笑道:“瞧你,又没有人跟你抢,喝这么急干什么?”

    清风笑笑,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李清:“将军,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来到巴颜喀拉?”

    李清似笑非笑地看着清风,将酒杯在手里滴溜溜转动着,“难道不是你想我了?”

    清风又羞又恼,背脊一挺,一下子坐得笔直,“将军现在那里轮得到我想,巴颜喀拉有一个倾城公主,回到定州还有我那小妹,想你的人够多了。”

    这话里的酸意却是极浓,李清伸手将清风揽进怀里,低声道:“清风,那天我听说你在调查司里大发脾气,将屋子里砸得稀乱,我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清风轻轻地挣扎着,“将军,你也不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李清哧的一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天启皇帝完蛋了么?我猜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了,听到你过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不说这些,呆会你再详细地说一下你们在定州的布置就好了,现在我们忙点别的!”

    “将军!”清风低低地叫唤了一声,身子却瘫软在李清的怀里,眼媚如丝,脸红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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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