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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七章:向左走,向右走?

    第四百七十七章:向左走,向右走?

    从午后直到傍晚,客厅里的牛烛被点了起来,袁方与曾逸凡的这一次密谈出乎意料之外的长,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连霍光也被支了出去,整个小客厅中就只剩下了这两人,一直到午夜时候,小客厅的门终于打开,曾逸凡吩付霍光安排袁方去休息,特别嘱付不能让其它任何人知道袁方的消息。

    霍光眼角余光扫到,曾逸凡的脸上神色极其复杂,震惊,欣喜,骇异,不安,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表现到脸上便是一咱极其奇怪的表情,这让霍光很有些讶异,跟着曾逸凡少帅也很有年头了,以他的了解,少帅绝对是那种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单看他今天的神态,就知道袁方今天给了他太多的震撼。

    看着袁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之中,曾逸凡却仍久久地立在原地,袁方给了他一个详细的计划,其庞大,其复杂,其中的环环相扣,便是以曾逸凡这等英才,也不由得瞠目结舌,而且他知道,袁方还有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没有说,那就是他现在拿出的所有计划都只能阻止李清吞并吕氏和曾氏领土,并不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就算李清拿不到这些领土,以定州现在的实力,也足以与天启叫板,所以袁方一定还另有一套专门对付李清个人的计划,袁方不说,曾逸凡也没有去问,他知道,这个没有说出来的计划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才是天启的最终目标。

    天启皇帝,绝对是一个妖孽!曾逸凡不由在心中生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如此人物,如此才华,偏生能隐忍策划如此之久,也难怪大楚一个接着一个的俊彦豪杰倒在他的面前,至死方才搞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李清,会输么?曾逸凡在心中问自己。

    向左走?向右走?曾逸凡难以决断,已经到了站队的时候了,选对了,自然是一生富贵,选错了,那就是九族皆成齑粉的下场。第一次,曾逸凡感到自己的双肩还是显得稚嫩了一些,还远远不能担负起如此沉重的责任。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意气风发,放眼天下,也曾豪言天下俊杰,几人能入吾眼,但到了现在,曾逸凡始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啊!一念及此,冷汗不由涔涔而下,虎狼遍地,自己处身其中,如何能保一族平安?

    他已经安排袁方夹杂在自己的后勤辎重之中到辽州面见父亲,如此重大的事伯,他委实难以决断,唯有将此事交给父亲来做出最后的决定,希望历经宦海风波,经验丰富的父亲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定州统计调查司耳目灵通,辽州如今更是他们监控的重点地域,没有自己的帮助,袁方断难悄无声息地进入辽州,进入大帅府。

    南方,宁州,宁王府,仍然是那片园林,那片池溏,那间精致的八角小亭,池塘之中景色依旧,荷叶青葱,红的,白的莲花从叶片之中突兀地撑起来,在风中肆意炫耀着它们挺拔的身姿,妖艳的颜色。

    宁王依旧沉静,手里捧着一个食盒,不时地捻些鱼食撒入池塘之中,便有无数的鱼儿从四面涌来,鱼头攒动,密集的泡泡从水底一个接着一个地升起来,旋即又一个个的炸裂。

    相比一年前,宁王显得老态多了,以前乌黑的头发如今已显斑驳,饱养的极好的皮肤也隐约可见一些老人斑,皱纹也愈发明显起来,只有那双眼睛,仍如以往那般锐利。长子秦开元小心地侍奉在一边,自从在岷州中计大败,宁王就将他召了回来,将前线军事前付交于了手下大将。

    回廊之上脚步声响起,秦开元回头一看,却是钟子期正走过来。

    “见过王爷!”钟子期躬身行礼。

    “子期回来了!”宁王微笑着,将食盒顺手递给秦开元,拍去手上的鱼食细沫,转过身来。

    “坐!”

    “王爷世子面前,那有子期的坐位!”钟子期笑道:“王爷不要折杀我了!”

    宁王不理会钟子期,对秦开元道:“给你钟叔搬一个凳子过来!”

    钟子期一惊,眼见秦开元当真动手去搬,赶紧抢了过去,自己搬了一个到宁王的下首,“不敢劳动世子!”侧着身子坐在凳子上。

    “不必拘束,你是宁王府的老人了,为了宁王府,终日奔波在外,难得回来一趟,辛苦了!”宁王道。

    “这是子期的本份!”钟子期欠身道。

    “你从外边回来,对于整个天下大局应当有一个更准确地判断,你认为,我们现在情形如何?”宁王转入正题。

    钟子期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宁王也不是一个可以欺瞒的主儿:“王爷,情形于我极为不利!”

    “说详细一点!”

    “岷州兵败,我部精锐损失泰半,如今退守盖,青两州,但两州兵力皆不足,而前些时日,洛阳已经任命裘志为大将军,赴秦州指挥对我作战,而屈勇杰则被调回准备进攻幽燕,裘志此人,王爷也是了解的,不好对付啊!”

    宁王点点头,“他是老一辈硕果仅存的几员名将了,调他来对付我们,也是天启题中应有之意,裘志与李氏有扯不断撕不裂的关系,天启是断然不会放心由他来对付李氏的,屈勇杰调回,更主的是为了应付李氏在中原的布局吧!”

    “是的!”

    “将蓝山所部调入青州,与胡泽全合兵一处,共守青州!”宁王道。

    一边的秦开元大惊,连钟子期也有些讶异。

    “父王,如此一来,盖州怎么办?”秦开元急道。

    宁王笑道:“不怎么办,放以吧,我料盖州无事。子期,你想明白了吗?“

    钟子期在脑子里盘旋了一翻,募地醒悟,“王爷高明!”抬眼看见秦开元仍是有些迷糊,便解释道:“世子,王爷此举,看似放弃了盖州,实则不然,盖州没有我们大兵驻守,裘志的确会眼馋,但李氏不同样也会馋涎欲滴么?驻守金州的是谁,是裘志的女婿李牧之。李牧之也不是善茬,两家都想要,两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我们,则可以在青州汇集大军,确保青州无事!”

    秦开元迟疑地道:“父王,钟叔,既然裘志与那李牧之有翁婿之情,会不会两家商量好了,共取盖州,利益均沾呢!”

    听到这话,钟子啼笑皆非,宁王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自己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不长进的儿子!

    “利益均沾?你当这是过家家呢?天启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是我们吗,不,是李氏,是李清,别说裘志只与李牧之是翁婿,便算是亲儿子,只要站到了不同的阵营,便会拼个你死我活。”

    宁王的愤怒让秦开元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王爷息怒,世子还年轻,以后经历多了,自然就明白了这些事情!”钟子期赶紧给他解围。

    “年轻?”宁王叹了一口气,“李清比他可要小啊!人当真是不能和人比,李氏有此佳儿,难道上天真得对他们很眷顾么?”

    钟子期皱起眉头,从宁王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一些心灰意冷的意思,这可不是好兆头,“王爷不必妄自菲薄。”说完这句话,突地心中一跳,这话里已有了一些教训的意味了,抬头看了一眼宁王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便接着道:“我们虽然遇到了挫折,但如今我们仍然拥有六州之地,南地富庶,人丁充足,战争潜力极大,我们现在所缺的只不过是养精蓄锐,恢复疗伤的时机罢了。挺过这一段时间,我们仍是大楚这片土地上有力的竞争者。观天下大局,三分天下,鼎足而立之势已经形成,假以时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宁王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倒乐观。子期啊,你看得不错,我的确是有些意兴珊然,天启,我那兄弟,当真厉害之极,可笑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他软弱可欺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是那蝉,萧浩然是那螳螂,天启,却是那黄雀呢!”

    钟子期微笑道:“前期我们成了蝉,但后面我们未尝不能变成猎人。王爷,从我这一段时间的行动,你可看出了一些什么吗?”

    “你是说李清?”宁王微笑道。

    “王爷睿智,正是李清,我们与他现在已有了合作的可能!”钟子期笑道。

    “李清风头正盛,一时无俩,恐怕现在有些瞧不上我们呢!”宁王敲着桌子。

    “月盈则缺,盛极必衰,过刚恐折,这一段时间,我的人发现了袁方在沈州辽州出现的影子,我估摸着,李清说不定会吃上一个亏呢!”

    宁王大笑,“吃个亏好,让他吃一个亏,咱们才能好好地坐下来谈上一谈啊!”

    两人都是了然于胸,相视大笑,只有一边的秦开元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两人,心里不由一阵恼火。

    天下各大势力,都在精心地打着私下里的小算盘,而此时,李清却已从翼州返回定州,回到他阔别数月的镇西候府。RO!~!

第四百七十八章:家宴

    镇西候府内,李清一家子正在吃午饭。以前李清吃饭没什么讲究,大都在军中与士兵们一起搅马勺,即便日渐位高权重,也极少单开小灶,平日基本上都是与亲卫们一起吃饭,后来倾城下嫁,以倾城公主之尊,这吃饭自然是轻忽不得,倾城自己便带有厨师,候府之中,饭菜陡地便从地上到了天堂,李清虽然不太在乎这些,但吃了宫廷御厨的精心制作。倒也是赞不绝口。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这一顿倾城自然是命人精心准备了一番,桌上大大小小地摆了十几个盘子。李清一手抱了儿子济世,坐在上首,伸出筷子挟了一著鹅掌鸭信,嚼了几口,很是满意地咂咂嘴““万伦这手艺是愈来愈佳了,前些时日在国公府也吃了这道菜。却远远不如万伦做得好!”,倾城抿嘴笑道:,“国公府中的厨子虽然好,那比得上万伦,自然就做得没有他地道”。看到李清端起酒杯,滋地一声倒了下去,赶紧道:“大帅先喝点粥暖暖胃吧,空腹喝酒容易醉的……亲手盛了一碗梗米粥,放到李清面前。看着李清仍然抱着济世,笑道:,“飘香,将济世抱走!好让大帅好好地吃顿饭!……

    一个宫女应声上前,李清却竖起筷子““不必不必,我就这样抱着挺好!来,儿芋,喝点酒!”说着拿筷子蘸了一点酒,送到济世嘴边,济世才几个月大,正是拿什么都会往嘴里喂的时候,见有东西凑到嘴边,毫不犹豫地张开小口便含住了,小嘴倒是一阵猛咂。

    倾城阻之不及。便眼见着济世小脸一扁。眼耳口鼻都挤在了一起,哇的一声号哭起来”显然是辣着了。不由着急忙慌起来”“哎呀呀,大帅,济世才多大,怎么能吃酒?……

    看着济世的样子,李清乐得开怀大笑““都几个月了,没关系没关系。来,儿子”尝尝这粥,去去辣!……用勺子舀了一丁点梗米汤,小心地吹了吹,送到济世嘴边,济世一边哭着,一边将那米汤喝尽。

    双手托着儿子,哄了半晌。终于不哭了”李清却又搞怪似的沾了一点酒送到济世的嘴边,济世这一次却是闻着那味道,便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肯再上当。李清大笑道:,“好小子。真聪明,有你爹的范儿!……

    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大口地喝酒吃饭,倾城坐在对面,看着爷俩不时都逗乐”眼角眉稍也是露出喜意,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太少了些。

    ,“咦,你怎么不吃?……嘴里含着满口的菜,李清含糊来清地对倾城道。

    ,“大帅吃吧”我如今在内宅。任事不做,却是长胖了不少,正节食惜福呢”。倾城笑道。

    李清大笑““你身材好得很,不必怕长胖了”节食减肥可不是好注意,小心弄虚了身子,哦”怎么不见心怡?”。

    ,“那小丫头却没他哥哥这般活泼,嗜睡得很”吃过奶,早睡着了!”,倾城笑答。

    点点头,却见怀里的济世,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也是上下眼皮打架。快要睡着了,做了一个手势,将济世递给一边的飘香,伸手端起梗米粥,三两下喝个精光,看着倾城,道:,“今儿个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也不知今儿赶不赶得回来。有件事,先和你说一下……

    ,“大帅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倾城有些奇怪,她现在深居内宅。公务上的事情,李清基本是不和她念叨的。

    ,“是这样。西都护府募南天与关兴龙前些天都来了信,互相指责埋怨对方。两人在那边相处得不是很好。文武不和,大忌也,我准备将关兴龙调回来,换个人过去与燕南天搭档……李清一边吃着菜,一边不经意地对倾城道。

    倾城心里一跳,隐隐知道要发生什么了。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大外准备要调谁过去?”。

    ,“秦明!”

    果然不出倾城所料,这是要将她身边最后一个得力的人手远远调走了。

    ,“秦明以前便与燕南飞一起在你身边做事,两人是老相识,搭档做事。嗯必事半功倍。”。将杯中的酒喝干,李清放下筷子,看着倾城,道:,“这两个人原都是你的直系属下,所以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倾城胸脯微微起伏了几下。李清已经做出了决定,这只不是来通知她罢了。这算那门子的征求意见,难道自己还说不行么?

    轻轻地咬着牙。道:,“大帅,连娄自己都是大帅的人了,他们自然也都是大帅的部下,怎么用。如何用,那是大帅的事情,不必问我!”,,“好!”。李清点点头““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我很高兴,先前还怕你不愿意呢,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让军帅府下令了……

    ,“嗯,”。倾城轻轻地应了一声。

    站了起来,李清拍拍肚皮。道:,“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舒服了,替我好好地赏赐一下万伦,倾城,你好好休息”我这便要走了。

    倾城站了起来““我送大帅”。

    两人刚刚走出房门,却见院门口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婴儿,也正向这边走来,李清定睛看时,却是纳芙。

    ,“纳芙公主!”李清停下来,打着招呼。

    纳芙见到李清,赶紧避在路边,弯腰施礼道:,“见过大帅。

    ,“来找镇城?”,李清问道。

    ,“是……

    倾城拉过纳芙,笑道:,“你们男人整日在外打拼,我们女人家没事,却也只能聚在一齐,谈谈养儿育女的事情,纳芙啊,是我请来的……

    ,“好好!”。李清一脸的热情。“聚一聚好,那你们谈,我这便走了!”

    ,“送大帅!”。两个女人一齐道。

    看着李清大步消失的背影。两个女人脸上的笑容都慢慢地消失了,只不过倾城眼中闪过的是迷茫。而纳芙眼中却是掠过一丝恨意。

    ,“大帅将秦明调到西都护府,将关兴龙调回来了”。倾城道。

    ,“公主,大帅在防着你了,这是在剪除你的羽翼啊!秦明一去。公主身边再没有得力的人手了。不能拖上一拖么?”。纳芙道。

    倾城苦笑”“哪又能有什么办法?最多拖个几个月,总得要走的。你今天过来,是才什么消息么?”

    ,“里边去说吧,公主”。

    走出内院。唐虎和铁的一起迎了过来。

    ,“纳芙公主这段时间经常过来么?,。李清问铁豹。

    铁豹摇摇头““一个月偶尔来这么一两次,都是抱着她儿子一齐过来的。”,李清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去匠师营吧”。

    一行人出了候府。走不多远,便看见尚海波的队伍正停在路口,等着李清一行人,看到李清过来,尚海波赶紧迎了上来。

    ,“老尚,吃了么?,。李清笑问道。

    ,“吃了吃了,劳大帅关心!。,尚海波笑道:,“这一次匠师营可是搞出了好东西。任如清那是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冲锤啊,那的确是好东西!”。李清笑道。

    两人并辔面行”“老尚,回头你军帅府发一份公文”调秦明部入西都护府,换关兴龙回来……

    尚海波一惊““大帅,公主同意了么?她会不会?,。

    李清淡淡一笑。“她同意与否很重要么?马上就要迎来对吕氏卫州的最后攻击,在酷暑到来之间。要争取拿下卫州”一进入盛夏,就又要息兵一两个月,最迟明年。我们就将直面天启,将秦明放在腹心之中。我不太放心,再说了,关兴龙猛将。将他放在室韦那地方太屈才了,调回来,才能让他一展所长……

    尚海波点点头。“也是,与天启开战。秦明的确不能用”不敢用,与其这样”还不如远远调走为好!可是大帅,让他与燕南飞凑到一块,搞不好会生事端啊!”。

    李清冷冷地道:,“生些事端才好,你给驻室韦的水师去一封密函,让他们关注一下,军情司与统计调查司也不要闲着,没事最好,如果有事,在那个地方,一时也很难闹腾出什么大事来,我们容易收拾手尾!……

    ,“是,大帅,回头我马上去办这件事!……

    ,“嗯,上林里现在还算平稳么?有什么异象没有?”,李清忽然想起纳芙,继而想到上林里聚居的几十万蛮族。

    ,“很好,骖道明这个东都护府府主当得好,广开财路,如今这些蛮子比起以前在草原上可谓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个荷包里都装得满满当当。比起定州本地人要富得多,日子好过了,自然就安份,谁不想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呢?现在啊。我看就是巴雅尔复生,跑到上林里去招呼大伙一块齐来闹事,也不见得会有多少人跟着他干”。尚海波笑道。

    ,“这样就好!”。李清也笑了起来,“巴雅尔不敢保证,但其它蛮族首领估计是吆喝不动了,骖道明做得不错”回头我请他喝酒!”。

    ,“那他还不乐得不知天南地北,能让大帅单独请吃酒的人,算起来在我们定州还真没几个呢?大帅准备大用他?”。尚海波道。

    李清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听说骖道明与桃huā小筑那边走动很勤便?”

    尚海波点点头”“是啊,雾月夫人当年必竟在上林里呆了好几个月,一直以来,便是骖道明在精心照顾,小心伺候,雾月夫人对他心存感激。经常有些赏赐,骖大人也常寻摸些罕见物件儿送给安民当玩意儿。”,,“叫骖道明安心政事,不要分心!”。李清丢下一句,打马扬长而去。倒把尚海波弄得愕然,在心里反复咀嚼着李清的这句话,这是指责?还是爱护?尚海波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大帅,愈发的高深莫测起来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绝大惊喜

    第四百七十九章:绝大惊喜

    当年的匠师营如今已是模样大变,随着李清所辖地域的越来越广阔,匠帅营的规模也在不断地扩大,定州对匠师丰厚的报酬以及社会地位的极大提高,使得各地的匠师蜂涌来投,大匠师逐年增加,这也让大楚其它地方加强了对自己区域内有经验的匠师的管制和监视,严禁他们随意离开居所。

    当年的小镇现在已扩大了数倍之多,虽然定州匠师营实行的是军事化管制,但在匠师营之外,依托匠师营而发展起来的小镇上,却居住着匠师们的亲属家眷,匠师们每工作数天都会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回到镇上自己的家中,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匠人们的社会地住提高了,腰包也鼓了起来,便有精明的商人盯上了这里,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在这里买地起房,做起了买卖,随后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便如同井喷一般的增长,如今这里的人数已超过了五万人,足有一个小城的规模了。

    匠师营所在区域以前是属于抚远管辖,后来许小刀所有的部门和夷陵铁矿被直接划为军管,这两年随着匠师营的井喷式发展,路一鸣在奏请李清同意之后,干脆将匠师营所有的区域独立出来,成立了一个袖珍县治单位,因为这个县里居住生活的都是匠师和他们的家眷,路一鸣便将他命名为神工县,委派官吏管辖,直属定州州府管理。

    神工县在行政上虽然直属定州州府,但其实在他头上,还有另外几个部门也可以管辖他的具体事务,其一便是军帅府,因为定州的军工几乎全部从这里出产,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其二是直属李清的由钟昊天任司长的定州后勤司。

    三个部门,权力最大的实则是排名最后的一个,州府只是进行神工县的日常管理,维持治安,收取赋税,而军师府在这里设了一个办事衙门,主要便是将军队的订单下到后勤司,更多的是一咱协调,下单或者是收货。而只有后勤管理司才对匠师营有直接的管辖权,参与到整个匠师营的工作中去,鉴于匠师营对整个定州的重要性,钟昊天干脆将自己管理司的衙门搬到了神工县,而原匠师营的头头任如云如今正是后勤管理司的副司长,主管的就是军工产品的研发和出产。

    这一次李清到神工县,就是因为任如云下属的一个匠师鼓捣出了冲锤。李清自然知道冲锤对于大规模的煅制兵甲的重要性,接报之后,第一时间便决定要亲自来看一看。

    呈现在李清面前的是一个巨大夫比的家伙,看着冲锤夹着风声,轰鸣着重重落下,数击之下,已将一块铁板打得极薄,李清不由满意地笑了,虽然比自己预想中的有差距,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能工巧匠们自然会一点点的改进。

    “很好,很好!”李清满意地道:“有了这个大家伙,我们给士兵大规模配备精铁制作的板甲就有了可能,这能让我们的士兵身上的负担更轻,而且防护性也更佳。钟司长,任大人,我代表全军所有将士谢谢你们。”以往由于板甲打制太过于耗时耗力,定州只少量制作,配给中高级军官或者特别作战部门,而士兵们使用的还是老式盔甲,这种老式盔甲制作起来,虽然不难,成本却居高不下,而且士兵穿在身上,重达数十斤,也极大地限制了士兵的作战能力。板甲如果能大规模制造的化,一套盔甲几乎减轻了一半,而这省出来的一半体现在战场上,就是更加充沛的体能和更加旺盛的战斗力。

    “不敢当大帅夸奖!”两人赶紧躬身。

    钟昊天笑着道:“下官对于这些是完全不懂的,几乎全是任大人在一力操持。”

    任如云当官当得久了,如今却也知道了花花轿子大家抬了,听到钟昊天赞他,赶紧道:“要不是钟大人一力支持,我们也不可能做出这东西来,大帅,开始时,这东西可完全是一个耗钱的主啊!”

    李清不由笑了,任何一个技术在研制过程当中,都是耗钱的主儿,有的成功后能成千上万倍地赚回来,而有的,在研制出来后却成了一堆昂贵的废物,“你们巴巴地把我弄来,不会仅仅就这点东西吧?”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钟昊天道:“大人明察秋毫,的确还有些好东西。”

    “那就拿出来吧,藏着掖着干嘛?”李清笑道。

    众人前呼后拥着李清来到隔冲锤不远的一处平房中,这里面却是摆着一台台似乎缩小了十倍的冲锤,正有无数的匠师在里面忙碌着,将切割下来的板甲毛料用那东西打制光滑,看着那些灵巧的器械,居然已经使用了连杆装置。

    “这是任大人在那大型冲锤制造出来后,将自己埋在房子里鼓捣了快一个月的功夫,才弄出来的,效率惊人,比工人们拿着小铁锤敲可是快了无数倍啊!”钟昊天叹息道,“大帅,说实话,我以前也是不大看得起匠师们的,可是等我到了这里,看到他们不断地创造出新的东西,而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几乎每一样都为我们定州带来巨大的收益的时候,我真是惭愧无地啊!”

    李清看着钟昊天,很是欣赏地道:“你有这种想法,就说明你已经成熟了很多,在我们大楚,向来是读书人高高在上,是的,我不否认知书识礼非常重要,一个民族,如果不读书,就不可能有进步,但我们不能读死书,不能老抱着圣贤的书死记硬背,如何创新发展才更为重要。俗语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大帅英明!”钟昊天点头道,“如果这些匠师们只是抱着老一辈传下来的技艺,就不会有今天的匠师营,匠师营在任大人的带领下,日新月异,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东西出来,在这一方面,任大人可是算是我的老师了。”

    一边的任如云不安地道:“钟大人说过了,您饱读诗书,我大字都识不得几个,那配做您的老师?再说了,这匠师营当初的很多设想都是大帅亲力亲为,我只不过是将大帅的一些想法变成了现实而已。”

    李清大笑起来,“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就不必互捧臭脚了。对了,任大人,我看你的样子,好象还有好东西没有拿出来啊?”

    任如云吃了一惊地道:“大帅,您怎么连这个也知道,那东西我还才刚刚有了一点思路,置于如何行事,还完全没有眉目啊!”

    李清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真有东西。任如云如今已是兵器大家,连他都还没有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的东西,那威力一定不小。

    “不管有没有眉目,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一点注意呢!”李清道。

    “大帅请!”任如云躬身道。

    众人来到专供任如云工作的一个硕大的房间,房间内乱七八糟,到处堆满了各类材料,简直连插脚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众人讶异的目光,任如云的脸不由红了,连连道:“没有时间收拾,大帅,诸位大人,不要见怪!”

    众人小心翼翼地见疑插针,随着任如云来到里面一处稍微空荡的地方,在哪里,支着一张桌子,显然便是任如云处理公务的地方了。

    拉开一个柜子,任如云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郑而重之地将里面的东西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都惊讶起来,小盒子里,放着一个个用纸卷起来的东西,上面还留有一截短短的绳索。

    李清心里一炸,这东西,不就是自己前世见过的最为普通的爆竹吗?任如云怎么会有?

    手有些颤抖起来,慢慢地捻起一枚,拿在手里反复观望,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来到这个世上后,他不是没有想过制造为类武器,但在这大楚,对于火药的运用完全是一张白纸,根本没有一点经验,加硝石这类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他便也一直将这个想法深深地埋在心底。

    “你是怎么弄出这个东西来的?”李清声音有些颤抖,众人都奇怪地看着李清,在他们眼中,这些个小玩意能有什么作用,但看到李清的神色,却又显示着这东西极其重要。

    “大帅,您知道这东西?”任如云也是诧异之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清点头道:“听说过,是不是用火一点,轰的一声就炸了!”

    “原来大帅您知道!”任如云一脸的失望,原本还以为奇货可居呢,没想到大帅早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弄出这玩意的?”李清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追问道。

    “这不是我弄出来的。”任如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是匠师营的一个学徒,以前是一个道士,跟着他的师父学过一些什么练制神丹,后来道观破败,他师父也被乱兵杀死了,他几经辗转,到了定州,最后进了匠师营当学徒,正好分在我这里帮忙,不久以前他找了一个婆娘,结婚那天,他做了几个这样的东西来助兴,那天我也在,见了这东西,当时也没有在意,后来回到家一想,如果把这个东西做得更大一些,里面放的这种药末再多一些,岂不是可以当武器使用。”

    李清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做得越大越好,而是这种药末的成份决定了他的威力!”在房间里打了几个转,激动之下,险些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绊倒,倒让其它人惊出一身汗来。

    立定脚步,李清对任如云道:“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小组,专门研究这个东西,就让那个学徒,不,晋升他为大匠师,负责这个东西的研制,任如云你亲自坐镇,钟司长,这个小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是,大帅!”钟昊大答应道,随即迟疑地问道:“大帅,这个东西很厉害么?”

    李清吁了一口气,“如果真能成功,那将改变整个大楚的战争形式,你说厉害不厉害?”

    一听李清如果说,任如云也紧张起来,“大帅,我们一定加紧研究,争取尽快地提高他的威力。”

    李清此时已平静下来,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笑道:“你也不必着急,提高这个东西的威力还只是第一步,等他具备了足够的威力,我们再来说别的。那天你们将他弄得有巨大的杀伤力后,再告诉我吧,三年或者五年都行,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

    转过身,对房内所有人道:“这件事列为定州最高机密,所有人都不许透露出一点风声去,唐虎,回去后通知清风司长备案,凡是这房间里的人,和以后会接触到这个项目的人,统统备案,另外,让清风再派一个专门的小组过来,负责这个小组的安保。直接向她汇报。”RO!~!

第四百八十章:巡视上林里

    匠师营甲出乎意料的收获让李清着实〖兴〗奋了几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兴〗奋劲便慢慢地消退,他知道,火yào这东西,从被发明出来,到他形成杀伤力,乃至最后形成战场上的绝对武器和统治者,中间经历了太长的岁月,这个时代,哪怕有了自己横chā一杠子,使他有可能chā上翅膀高速发展,但真想以他来改变战争的形态,说不定自己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眼前乃至以后数十年中,冷兵器仍将是战场上绝对的主角。决定这场战争最后胜负的,不可能是某一件横空出世的大杀器,而取决于自己统治区域内的政治,经济,民生,财力等综合实力。

    天启占据着中原大地,又有着统治大楚数百年的正统地位,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俱备,而经过这一场剧变的洗礼之后,他也基本上拥有了人和。自己要逆而取之,难度并不是一般的xiǎo。

    离开神工县,李清并没有急于返回定州,而是一路开始巡视,第一站就是蛮族聚居的上林里。上林里以原先的城郭为基础,数年时间,已发展成为了一个较大的城市,有了定州扩展外城的经验,骖道明轻车熟路,一条条宽阔的道路将城市分割成一个个规整的四方块,在上林里城定居的蛮族人足足有十万余人,而其余的的则分布在离上林里不远的四周,分别从事着畜牧和农耕,蛮族初迁来之时,人口比数在上林里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为了改变这种头重脚轻的格局,骖道明大力吸引流民到上林里定居,甚至开出了绝好的条件挖定州下辖各区域内有着一定特长的百姓来上林里,这也在定州内部引起了一些矛盾,甚至有官员直接告到了李清这里。

    李清对于这件事是付之一笑,对他而言,人才的〖自〗由流动是一件好事”上林里能吸引人才,如果你不能留住人才,那是你需要反思的问题,更何况骖道明所做的事情也是考虑到了上林里的稳定,那怕这其中有着他一些xiǎoxiǎo的私心,李清也是能容忍的。

    几年下来,如今的上林里蛮族与汉族人口已基本形成了一比一的比例。

    上林里的驻军首脑杨一刀,是李清的绝对心腹,下辖的选锋营虽然只是营的编制,但实则上拥兵超过万人”再加上吕大兵统率的红部骑兵,上林里的驻军达到了惊人的两万人,而在抚远,魏鑫也统率着一支六千人的部队,虽然目前这支部队的重心倾向于保护神工县,但如有需要,可以迅速掐断上林里通往定州的要道。

    总体说来”李清对蛮族还是很有戒心的,蛮族归化不久,巴雅尔与蛮族的一些大将贵族们对这些人还是有相当的号召力的,同化所需要的时间是漫长的”而在这段时间内,李清不想出现任何的意外。

    目前的上林里,已形成了以皮制产业和畜牧为主力的经济模式,大量的皮制品从这里销往大楚各地,同时,这里也是定州最大的ròu食输出地,耕荒计划xiǎo一直不停地在进行着”上林里城的外围,一眼望不到头的青苗让李清喜出望外,一直以来,定州的粮食都让李清有些忧心,如今的定州”虽然勉强做到了自给自足,但每年还是在不停地从外面购进粮食做为战略储备,预防着发生天灾**以及长期的战争,随着天启对中原的整合完毕,如今,已很难在从中原腹地收购到粮食了。

    漫步走在一片青绿之中,季清不时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察看一下这些yù米苗的状况,看到长势不错”脸上不由露出喜sè。

    “大帅,五月间”我们这里xiǎo麦大获丰收啊,亩产量达到了惊人的四百斤左右。”一边的骖道明很是得意地向李清介绍道。

    “四百斤,着实不错,骖大人,我们这里共有多少亩已开耕出来的良田啊?”李清问道。

    “大人,数年开垦,如今上林里已拥有良田两百万亩,单是这一季的xiǎo麦,就让上林里的各大仓库塞得满满当当,眼看着今秋的yù米又将大获丰收啊!”骖道明喜气洋洋。“而且,我们在这些yù米之间还套种了máo豆,这些máo豆收起来,不仅人可以吃,战马也可以吃啊!”

    “你做得很不错!”李清赞赏地看着骖道明,“不但赚钱有一手,这农事一项上,也是游刃有余嘛!”

    “大帅过奖了!”骖道明谦虚地道:“这主要是大帅对我们上林里一直倾斜的政策有关,再者,这些水利沟渠等等,要不是大帅特别关照,我们真还不会投入这么大的资本去做,现在看来,大帅真是高瞻远瞩啊,有了这些设施,如今我们这里总算是不用看天吃饭了。”

    李清笑了笑,道:“这里的蛮族如今还平稳么?”骖道明道:“一般的蛮族百姓如今生活安定,收入一日强过一日,因为上林里以皮制品,ròu制品为核心产业,他们比一般的汉人还要富足,有什么不满意的,和我们汉人一样,只要能吃饱肚子”衣食无忧,自然就不会起异心,当然了,总会有那么一xiǎo撮人搅风搅雨,不过他们已越来越没有活动空间了,一者我们大力剿杀,二者愿意跟着他们闹事的也少了。

    “虽然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李清站了起来,“上林里有如今这个局面,来之不易,需知千里长堤,毁于一蚁,你在上林里,一定要关注汉蛮两族的和平共处,两族之间,仇恨很深,想要消化这些仇恨,恐怕需要一两代人的时间,但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抓起,鼓励汉蛮通婚,在蛮族之间普及汉族教育,一点点地改变他们。”

    骖道明也正sè道:“大帅放心,对于这个问题,我们都护府上下都很清楚,在政策之上,我们奉行一视同仁,无论妾汉,平等对待,上林里开办了无数的学堂,都是免费教育凡是适龄儿童,都是强制入学,蛮族虽然有自己的语言,但却没有自己的文字,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大帅,我相信,再过个几十年,他们的语言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到时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清微微一笑,“听说你给常派人给*月和安民送礼物?”

    李清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上,而且还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骖道明身体不由一僵,猜不出李清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用意,一时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偷偷瞄了一眼李清的脸sè见他神sè如常,这才大着胆子道:“雾月夫人当初在上林里出事,下官一直内疚于心,世子安民也是在上林里出生下官是看着他从xìng命垂危到后来日渐健壮,对世子有一份特别的感情,所以,有了一些什么稀罕玩意,都会搜罗起来送给世子,说起来也不值钱的。只是颇为少见罢了!”骖道明话说得很自然,但话里却设了一个xiǎoxiǎo的陷阱李清两子,安民为长,济世为嫡,一直以来,李清并没有确认到底那个为世子按理来说,当然是嫡出的济世,才是当仁不让的世子,现在骖道明话里话外,却将安民称为世子,自是有试探李清的意思。

    骖道明说这番话出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如今天启还活着已经是大楚一个不公开的秘密,恐怕除了升斗xiǎo民不知道之外稍有些地位的人都是心照不宣,而李氏与天启将角逐天下也几乎是呼之yù出这种情况下,倾城的地位可就有些尴尬了,反之,安民虽是庶出,但却是长子,这就值得很多人为之投资了。

    李清不知是没有听出骖道明话中之意,还是心中确实有什么想法,并没有出言纠正骖道明,话题一转,又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之上,“上林里既然比较稳定,我想将吕大兵所统率的一万红部骑兵调走,投入到北伐战场,你可有什么建议?”骖道明心中狂喜,李清没有否认,是不是就代表着肯定了呢,如果到时真得是安民上位,那以自己在雾月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当时水涨船高,自然是不在话下,听到李清突然又跳到另一个问题上,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强行按捺下激动的心情,道:“大帅,没有问题,吕将军走了,上林里还有杨将军率领的一万选锋营,再加上上林里的衙役捕快,乡野之中的预备役,足以让上林里平平稳稳,再说了,抚远那里还有魏将军呢!”

    “你这里稳定,我很高兴,这样我能chōu调更多的兵力出来,其实上林里崛起之后,抚远城已成为jī胁,留下魏鑫在哪里,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既然你这里没有问题,我准备在上林里只留下少数部队,魏鑫我也准备调走了。”骖道明沉毕片刻,“既然如此,我建议杨将军可以将部下分出一部,驻防在抚远,这样便万无一失!”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李清点头道。

    两人一边在田间漫步,李清一边道:“自从打下蛮族之后,一直以来,在我的整个战略构思之中,草原将是我马踏天下的重要支撑点,他不仅有广阔的战略回旋空间,让我后顾无忧,更能为我提供定州铁骑所需要的千万战马,而现在,你经营的东都护府更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不久之后,这里还将成为我定州的粮仓。”

    “全托大帅洪福!”骖道明道。

    “不必谦逊!”季清摆手道:“你做得不错,我都记在心里!”骖道明心中一阵激动,自己多年来的付出总算在今天,有了回报。

    当夜,回到上林里城的李清分别接见了杨一刀,吕大兵,骖道明,还有奉召而来的魏鑫,特别是与骖道明,两人竟然闭mén谈了一个通宵,至于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却无人得知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调兵遣将

    第四百八十一章:调兵遣将

    从六月中返回定州开始,差不多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李清马不停蹄地巡查着下属各州及要害部门,并州是现在定州辖下最主要的粮食供应地,有揭伟和吕大临在那里驻守,虽然现在定州下属各地对并州的粮食已不象已前那么依赖,但仍有近三分之一的供应来自哪里,轻忽不得,再加上并州来得过于容易,李清一直心有疑虑,徐则成当初爽快地带着他的部分精锐部队撤出并州,拱手相让,而后来又证明徐则成明面上是萧浩然的人,但实则上早就投靠了天启,更让李清忌惮,吕大临部数万军队驻扎在并州,严阵以待。

    复州是最早被李清拿下的地盘,原向氏旧有势力早被过山风扫荡得一干二净,许云峰接手后,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合盘地将定州新政推行了下去,现在定州新政在那里的影响已是根深蒂固,也是李清除了定州之外最为放心的地方,那里不仅有李清的经济命脉盐业,更是李清的水师基地。

    这一次去复州,让李清高兴的是,许云峰数年经营,不仅已让复州当初备受打击的经济复苏,更是抽调了大量民夫修成了长达数百里的捍海防波堤,让沿海居民最大程度地免受天灾之苦,如此大的工程,复州居然只靠自己一州之力就完成,而且对于民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让李清对许云峰的执政能力不由大加赞赏,许云峰有时虽然一根筋,但其凡事亲力亲为,身先士卒的做法却在当地颇为百姓称道,像这一次李清到复州就听说了修建防波堤的时候,身为一州之长的许云峰居然也曾挽起kù脚,穿上坎肩,亲自去扛过石头。

    对于许云峰的这种事必躬亲的执政方法,李清多次劝诫,但无奈此人的确犟牛一般,当着李清的面满口答应,一转头立即忘得一干二净,照样我行我素,让李清也有些无可奈何,看着对方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却已有了六十岁的外貌,李清也是嗟叹不已,但此人xìng格如此,也是无法可施,只能希望他的身体也跟他的xìng格一般强硬,否则此人要是倒下,可是李清的一大损失。

    海陵船厂研究已久的万料大船终于成功下水,这是大楚有始已来最大的船只,下水那天,海陵万人空巷,连远在南方的水师统领邓鹏也是率领着一支护卫舰队返回海陵,亲自主持这条超级大船的首航。

    这艘被命名为启元号的大舰长达百米,宽约二十五米,相比复州水师主力舰五千料战舰,足足大了接近一倍,甲板之上,共有高达五层的建筑,每层都设置有十数台特制的抛石机,至于八牛弩,蝎子炮等远程攻击武器,装载之多,让人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得益于定州匠师营发明了冲锤,将铁板能一次冲压成形,启元号的外舷和要害部位都加挂了铁板,这让他的防护xìng能得到几何倍数的上升。整个船只采用底舱轮滑技术,为了让这艘超级大船保持一定的航速,足足有五百人为他提供动力。但饶是如此,他的航速在全力前进时也只有五千料战船的三分之二。

    在李清看来,这就是现时代海上的航空母舰,有了他,水师几乎可以横行海上,但大有大的优势,反过来也有其弱点,航速慢,机动灵活xìng差,如果单独作战的话,极易成为对手的靶子,所以必须为他配备相应的护卫舰,将他作为一个移动的海上堡垒,强大的火力点来使用。

    虽然邓鹏迫不及待地要将他开回南方,投入对登州水师庞军的压制,相信有了这个巨无霸,足以让庞军水师从此龟缩在港内,完全失去对黑水洋的控制,如此一来,定州水师将在海上纵横无敌,整个南方海岸全都沦为他们的袭击目标。

    出于稳妥起见,李清还是要求邓鹏先在大本营中进行多次演练,研究出护卫舰与启元号配全作战方案并能熟练运用时,方能投入战场,李清可不想刚刚投入战场的启元号出师未捷身先死,在海战中,并不是船大就一定能获胜的。

    忙完这一切,回到定州时,就已经到了九月,天气已凉爽下来,对吕氏完成最后一击已迫在眉睫,定州镇西候府,立刻忙了起来。

    从上林里调回来的吕大兵所统率的红部骑兵已完成了整编,换装,能重新回到战场之上,这让吕大兵兴奋莫名,自从平蛮战事结束之后,虽然定州对外战事不断,取芦州,北伐吕氏,兵出全州,但吕大兵却全都没有份儿,他几乎是被作为安抚蛮族的一个亲善大使,被李清摁在上林里,几年里都不曾动弹,看到曾经的战友一个个屡建功勋,他是急得跳脚上火,却又无可奈何,心底里知道,这主要是因为自己娶了一个蛮族贵族为妻子,这样的身份,让蛮族对自己有了一份认同感,的确是没有谁能比自己更适合现在的位置,但内心里,却又极为不甘,自己是员武将,现在却成了一个花瓶。

    向大哥抱怨过,希望大哥能在大帅面前为自己说几句话,但每每大哥云淡风清几句话就打发了自己,自己意思到底传到了大帅那里去了没有,他心里也没有底,他自己是没胆当面向李清说的。也为了这事没少在冬日娜面前咆哮发怒,但每一次看到冬日娜抱着儿子默默垂泪,却又一言不发的时候,他一股子邪火便又自动泄掉了。

    闲置已久的长矛被他每日数次擦得锃亮,只等大帅一声令下,他便可以率部重返战场,纵横弛骋了。手下的一万红部骑兵在他数年经营之下,几乎已完全掌握在了手中,几年以来,在军中,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不断地降低富森在这支部队中的影响力,为此,他可是不遗余力,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恩威并施,而定州当局也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支红部骑兵的军晌比富森的直属部队要高得多,武器器械更是精良,几与常胜营旋风营等同,而他们的家属更是被迁进了定州城,远离了富森的管辖,这些人进了城后,生活较之远在草原之上的其它红部,要富裕得多,可以说,这支部队现在已是乐不思蜀,不知富森为何人了。

    富森明知如此,却也是无可奈何,甚至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往好里说,好歹吕大兵是他的妹夫,算是一家人,往差里说,他知道自己是很难得到李清的完全信任的,而且自己的生死大敌白族诺其阿部活得还很滋润,诺其阿本人甚得李清重用,白族元老伯颜虎威犹在,自己夹在中间,不得不小心做人,虽然如此,但如今在草原之上,至少自己不必担心朝不保夕,而且红部也还算是自由自在,不像其它部族,被强行迁往上林里,看样子,过不了多少年,这些部族就将完全被李清吞并了,而自己,至少还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自治。有了这种想法,富森也就坦然了。

    与吕大兵一起被调来的还有抚远的魏鑫,这位乌龟流大师也是兴奋得很,打了一辈子仗的他,在抚远过了几年逍遥日子,刚开始颇为自得舒服,但日子已长,屁股上便已长了毛,但他深知大帅将自己安在抚远的深意,上林里一天不完全消化,自己就得钉在这里一天,感谢骆道明,魏鑫在心里念叼了一句,这家伙看起来蔫蔫地,但的确是一肚子坏水,损招一个接着一个,楞是将蛮族在数年里就整治得服服帖帖,还念着他的好,这样一来,自己也提前得到了解放,终于可以重上战场了,北伐这场战役虽然到了尾声,但接下来想必就要东征了,如果曾氏不识相的话,仗还有的打呢!更何况,大帅志在天下,自己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么?想到这里,便美滋滋的,当初可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说不定也有一天会封候封公,威震一方呢?只消大帅得了天下,这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

    与他一样兴奋的还有他的部将李生智,这个当年的年轻校尉如今也是参将了,魏鑫高升,作为魏鑫的副手,他当然也是坐地升了一级,仍然统率着魏鑫部的骑兵,不过现在他的手下可有近三千骑兵了,而魏鑫部在被征调之后,经过jī鸣泽训练营的补充,兵力已经达到了八千人,被李清命名为暴熊营的魏鑫部也一跃成为李清的主力作战部队。

    这两支部队加上李清的亲军,李清这一次在北伐战场上追加投入了三万精锐,先前田丰指挥下的两个骑兵营,三个步兵营,再加上诺其阿的捍威捍武两个白族士兵营,共计有作战士兵四万人,两相加起来,李清总共投入了近七万兵力,如此大的投入,这还是李清在平蛮之后最大的兵力布署,李清想要一举拿下北方,威慑东方的战略意图已是完全呈现了出来。

    相比较吕大兵与魏鑫等人的兴奋,大帅府中,气氛却要严肃得多,李清正与尚海波,清风等人在讨论这一次对定州至关重要的会战。

    拿下卫州不难,北方吕氏,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这一点与定州相差无几,但他们比定州不如的是,缺乏守坚城的经验,原先的定州兵在蛮族长期的进攻下,积累了丰富的守城经验,而李清当政后,又将骑兵的攻击力最大化的发展了,相比较而言,吕氏在骑兵攻击力方面不差,但在守城上面就显得略为不足,这在先前他们与常胜师的战斗中暴露无遗,野战之中,难敌定州兵的冲击,而据城死守,在田丰这位大师面前,稍稍露出一点破绽,便被抓住一顿痛揍,更何况,他们露出来的破绽还不是一点两点。

    打卫州的难点在于,如何将对手全歼而不让他们逃跑,毕竟吕氏部队的机动能力也是相当强的,如果见识不妙,他们放弃卫州,窜入顺州,与吕逢春部两面夹攻泉应防线,一旦曾逸凡守不住这条防线,吕氏两军会师,以后这仗就更加难打了。

    “这一点大家要充分考虑到!”李清点着面前的沙盘,对尚海波,吕大临,清风等人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险招

    第四百八十二章:险招

    几人都褰眉看着沙盘,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吕氏控制下的地盘如今被田丰指挥下的常胜师已经打得只剩下卫州,但原本属于曾氏的顺州却落在他们手中,吕氏主力虽然大都随着吕逢chūn被困在了沈州,但卫州现在好歹也征集了数万人马,虽然临时征召的部队战力不高,但这数万部众之中,总还是有些jīng锐的,如果吕伟雄被bī得走投无路,或者他眼光能放得更长远一些,来一个壮士断腕,捍然放弃卫州,率大军遁入顺州,与吕逢chūn前后夹击,那泉应防线上的曾逸凡那怕有定州水师的支援,恐怕也会被像纸一般一戳即穿。

    如果让吕逢chūn逃出生天,那定州想要击败吕氏,眼下的兵力恐怕就不够了,而投入太多的兵力的话,对如今的定州来说,也是不现实的,战事一旦拖长,对定州就太不利了。

    “不到最后关头,或者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吕伟雄不可能会放弃卫州,毕竟那里是吕氏经营了数代的大本营,放弃了卫州,即便他们逃到了顺州,又顺利与吕逢chūn会师,也成了无源之水,无土之木,终究还是会沦为别人手中的玩物。”尚海bō沉yín道。

    “但这一点必须要考虑!”李清道:“一旦对手如此,我们如何应对,必竟真到了那一步,吕伟雄退顺州,谋示与吕逢chūn会师,还留有一丝希望,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吕大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沙盘,手指在沙盘上划来划去,半晌才道:“大帅,您看这个地方!”

    “临兆县!”这是顺州的一个不起眼的xiǎo县城,与卫州隔着差不多一百多里的距离。

    吕大临的手重重地在上面点了一下,两眼炯炯地看着李清等人。

    稍一注目,李清与尚海bō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在恰当的时候,有一支人马恰巧出现在这里的话!”吕大临两眼放光,“吕伟雄就无路可走了!”

    李清皱眉道:“很难啊,我们在顺州并没有成建制的兵马,而且顺州还在吕氏控制之下,虽然境内没有什么大股军队驻扎,但就是那些地方兵马也是不少的,如果我们想占领这里,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水师陆战队自沱江之上展开突袭,但你们看,沱江距临兆数百里之遥,水师陆战队想要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这里,而不惊动对手,实在太难,只消吕伟雄知道风声,调集附近的地方军队驻扎临兆,水师陆战队没有攻城武器,仓促之下很难打下来,反而将他们陷入到困境之中啊!”

    “所以说是恰当的时机!”吕大临坚持道:“大帅,水师陆战队战斗力是相当强大的,假如让他们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展开突袭,马不停蹄,人不解甲,抢在吕伟雄知道消息之间占领临兆,当建奇功!”

    尚海bō沉yín片刻,也赞同道:“大帅,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值得一试!”

    清风道:“统计调查司可以征调所有在顺州的力量,为陆战队带路,或是作为一路之上需要打下的据点的内应,力争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目标。”

    李清心里反复权衡了一下,“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那就这样定了,但水师陆战队突袭的时间就一定要算准,即不能太早,太早了,吕伟雄就会在卫州与我们死磕,徒增我们的伤亡,而太晚,让他提前占据了这个地方,我们所有的目标就会落空,甚至会将水师陆战队陷入险境,这是一招险棋啊!”

    “正奇相间,兵家行事,本无必胜把握,大帅,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尚海bō笑道。

    李清微微一笑,在自己力量尚还弱xiǎo之时,自己也是好用奇谋,常常兵也险招,每每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自从实力越来越强大,自己的用兵也慢慢地从奇诡转向堂堂正正,每战都希望能以正面之师压垮敌人,反而不如以前那般果敢了。

    “好,给邓鹏下令吧,让他作好准备!水师陆战队全员突袭临兆。”李清拍板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李清转向吕大临,“吕将军,你在并州,诸事要多多留意,我将秦明调走,使你部兵力出现了一个缺口,有什么影响没有?”

    吕大临笑道:“并州如今安静得很,而且在我们的前面,还有幽燕顶着呢!”

    清风忽地接口道:“将军,有一件事我来参会前刚刚得到消息,秦明在奉调回定州,但今天在军营内与属下演武,不慎失手,两名与之对战的部下竟然将他打下了马,跌断了tuǐ,恐怕短时间内去不了室韦了!”

    李清一怔,“此事属实?”

    清风道:“当然,恐怕这个会议一散,您,尚先生就都会接到报告了!”

    尚海bō脸sè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李清哼了一声,“跌得倒真是巧极了,这么说,两三个月内他是走不了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肯定的!”清风脸sè平静,但心底里如何想,旁人却不得而知。

    “堂堂宫卫军副统领,居然会被属下打下马来!”尚海bō冷哼道:“怕是不想去室韦吧?”

    “也许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有人不想让他去!”清风顺手便浇了一瓢油上去,这话让尚海bō脸sè更加黑了,清风指的是谁,他当然明白,问题是这个人可是他尚海bō一直在立tǐng的啊。

    “便是躺在担架上,抬也按时给我担走!”尚海bō怒道,虽然他一直立tǐng倾城与济世,但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倾城在定州还拥有一支力量强大的武装,在他的心中,一无所有的倾城,单纯回归为一个nv人,仅仅作为定州主母的倾城,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但现在,倾城的举动无疑触到了他的底线,一个清风就让他很头痛了,再来一个拥有极强武力的倾城,定州岂不要luàn套!

    “算了!”李清摇摇头,虽然心头极怒,但脸上却平静如水,“请桓神医给他去瞧病,宫卫营既然一时走不了,就先调到上林里,吕大兵带走了一万红部骑兵,那里一时也缺兵力,秦明不能视事,就让杨一刀先替他看几天吧。”

    “是!”几人一齐应道。

    吕大临心里暗自叫了一声妙,大帅这一招也毒得很,你秦明不是断了tuǐ不能理事么,好得很,那就将你的兵马暂时划归给杨一刀,这支部队到了杨一刀手里,时间一长,还姓不姓秦可就难说了,看你秦明在chuáng上躺不躺得住。

    “会议散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秦明!”李清忽地道。

    众人一愕,瞬间便明白了李清意思,这那里是去瞧病,分明便是去施压了,而且是特意地做给候府后院之中的那一位看的。

    尚海bō看着清风眼角眉梢地笑意,不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声,蠢材啊蠢材,秦明摔断的不是tuǐ,是大帅对你最后的一点信任啊!

    一个时辰之后,李清的处置意见和当时的反应传到了倾城的耳中,默默地立在窗前,看到窗外陡变的天空,刚刚的风和日丽瞬间竟然乌云压顶,瞧着竟似有暴雨要来了,天空乌沉沉的似乎要压将下来,让人心里闷得慌。

    倾城的心情沉重之极,在数月之前,当她作出决定的时候,心情便也如现在一般,虽然沉重,但却绝决,而现在,随着济世与心怡的出生,从一个只知吃了睡,睡了吃的任事不懂的xiǎo玩意,长到现在能笑,能猜到大人的心情而变幻自己的表情,那曾经铁板一块的心不由自主地漏出一丝缝隙。

    曾几何时,梦里醒转,都是大汗淋漓,梦中的场景让她几yù发疯,无数次的幻想,自己的丈夫是忠于大楚的,他绝不会做大楚的逆臣,但随着李清战略布局的一步步清晰,也将她的希望一点点击碎,到李清决定要调走秦明,终于让她绝望,但凡李清对大楚还有一点忠心,就绝不会将秦明调到如此遥远的地方,他这是要无任何的后顾之忧啊!

    秦明一旦远离,到了室韦,即便他有忠心,想要声援自己,但身在室韦的他,就象风中的火苗,李清只要挥挥手,将会将他掐灭在那极端贫乏之地,连泡也不会冒一个。

    秦明摔断tuǐ,其一是要拖延时间,争取让他不离开定州,其二也是想试探一下李清的反应,但今天李清的反应让倾城的心彻底落到了谷底。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随着霹雳一声,豆大的雨点哗哗地落将下来,将沉睡中的济世和心怡一起惊醒,睁开一双眼睛的他们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不由挥舞着手臂,哇哇地大哭起来,mén外的宫nv一拥而进,想去安抚两人,却被倾城沉声喝斥了出去,走到摇篮跟前,一手一个,将济世与心怡抱起来,将他们柔嫩的脸蛋贴到自己冰凉的,泪满泪水的脸庞上,倾城泣不成声。

    这,算是最后的决裂么?

    是夜,李清在桃huāxiǎo筑,也是难以安眠。内卫们送来的消息让他满心疑huò,纳芙与公主在袁方出现前后,突然过往甚密起来,这其中如没有名堂,那就真是见鬼了,但无论内卫们如何努力,都查不到一点点诺其阿伯颜等人也参与其中的蛛丝马迹,没有诺其阿伯颜等人,纳芙一介fù人能有什么作为?

    还有那个内鬼,一直没有一点线索,无论是内卫,还是统计调查司,在这一点上都陷入了困局,找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跑路

    30打定州虽有内忧,但李清并没有太担心这个,一位伟人曾说过一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李清很是认同,无论你想干什么,手里没有刀把子,那就是一个笑话。自己虽然离开了定州,但定州有武有尚海波,文有路一鸣,暗有清风三人坐镇,不管是谁想要翻起làng花,恐怕都不明什么容易事。

    在李清看来,定州的内忧其实与外患息息要关,外部不靖给了内部某些人蠢蠢yù动的机会,只消外战顺利,快刀斩luàn麻地将外敌消灭,奠定自己坚实不可战胜的地位,则内部的不稳定将偃旗息鼓,至少不会在短期内发作,这样自己将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整顿内部。

    九月的一场暴雨将最后一丝燥热也浇灭,定州夏季必较短促,眼下已经必较凉爽了,随着一声令下,集结在定州的吕大兵所属红部骑兵与魏鑫的暴熊营浩浩dàngdàng地向北开拔,因为酷热而停止了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定州战争机器再一办隆隆开动,这一次李清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拔除吕氏在北地的根基。

    此次卫州会战,李清集结了超过七万的jīng锐军力,加上不低于此数的运送后勤招重的民夫,整个驰道上人满为患。

    进入芦州之后,繁忙的人群开始渐渐稀少,付正清担任芦州知州,作为定州攻取北地的支点和重要的后勤中转基地,付正清起初也为繁重的役差而头疼不已,芦刚刚刚归附不久,不象定州百姓,毫无怨言地支援军队作战,役差太重,很容易在芦州引起反弹对于定州在芦州的统治是极端不利的。前期不间歇地征集民大已经在芦州民间怨声载道了。

    付正清蝉jīng竭虑,坞在因为酷热而停止了大规模的作战给了他缓冲的时间,让他想出了办法,在芦州,他每隔百里便设立一个大型兵站,虽然称为兵站,其实便是一个大型的物资贮备仓库芦州被征发的民夫只需将所要运送的物资送到百里之外,jiāo付给兵站即可返对于付正清的这一做法,李清大加赞赏这不仅解决了民怨问题,更减少了军粮物资的消耗,极大地提高了效能。

    芦州徐基归附定州之后,担任芦州守备一职,再大量地从定州jī鸣泽训练营调入基层军官之后,芦州军的架子已搭了起来,虽然还不能指望他们担负起作战任务但守备地方,押运军粮物资,却是绰绰有余了,其实说起来,徐基也不是一个无能之人,只不过生不逢时,又遇到了徐宏伟这样一个不思进取的老板罢了,眼下定州势力蓬勃发展,例也激起了他一腔雄心,枯树又发新芽临到老来说不定还能博一个锦锈前程,这让他的热情空前高涨。

    李清率部到达芦州之时,田丰在卫州发动两次战役在卫州外围的巨鹿,新野两战两捷成功打开了进攻卫州城的大mén。

    吕伟雄的北军战力并不差,其骑兵多以北地的各少数民族组成,战力也是相当之强,只是碰上了步骑作战配合更加jīng熟,武器配备更加jīng良的定州jīng锐,便相形见绌,打一仗,输一仗,半年时间,主力部队被困在沈州的吕氏便山穷水尽,为了避免被定州兵各个击破,吕伟雄将卫州所能集结的部队全部集中到了卫州城。

    是在卫州决一死战,力争在卫州城下给李清重创还是战略xìng撤退,进顺州,谋求与吕逢chūn两面夹击泉应防线,两军会师,经营顺沈两州,这个话题其实在常胜师打入卫州初始,便在吕氏内部成了一个争论激烈的问题。

    吕伟雅的幕僚团队是倾向于放弃卫州的,在他们看来,如今后搬将寡的卫州根本不可能与定州部队相抗衡,与其将最后的一点部队无意义的消耗在卫州城下,还不如保存有生力量,只要能与吕逢chūn会师,那合两竿之力,总计超过十五万的军队,足以与李清在沈顺两州形成对峙局面,只要将战事长期拖延下去,对吕氏来说,就是胜利。

    吕伟雅个人是倾向于这一战略考量的,但问题在于,吕氏的根基在卫州,吕氏内部,大量的人的利益也在卫州,如果放弃卫州,作为吕氏族长的吕伟雄损失不大,但吕氏其它族人,以及吕氏集团内众多的既得利益者将倾家dàng产,一无所有,而恰恰是这些人,是构建吕氏在北地统治的基础,没有这些人的支持,那吕氏也只是建在沙堆上的大楼,一堆即到。

    争论一直到田丰攻克巨鹿,新野,仍然没有平息,只到田丰兵进到离卫州不足五十里,随时可以发动对卫州城的攻击之时,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但随着李清率后续部众抵达卫州城下,这种争论终于戛然而止,李清亲征,定州jīng锐倾巢而出,而且在定州军攻击序列中,以弗蛮著称的蛮军居然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数量,这让吕氏内部心存侥幸的人终于闭上了嘴巴,如果卫州城破,这些蛮子进了城,自己的下场会更凄惨,钱财虽然重要,但相比起来,xìng命终究要更宝贵一些。

    但此时撤退却不是那么容易了,要想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进行这种大规棋的撤退,没有人担负起断后的任务是不可能的,而显而易见,这断后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定州军也是以骑兵为主要作战兵种的部队,想要摆脱他们的追击,就需要有人在卫州城拼死抵抗。

    吕伟雄最后选定了自己一手提拔,起于寒mén的大将聂成华来担负这个重任,这个时候,想要吕氏族人来承担这个任务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聂成华被吕伟雄请到吕府之内,看到桌上那丰盛的酒宴,还有吕伟雅一脸的沉重之sè的时候,不由露出了苦笑,他知道,这个任务终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成华,我的苦衷,想必你也知道,吕氏中人,成器的没有几个,让他们来担负这个重担,只怕会将我们所有人都葬送,只有你,能让我放心。”吕伟雅情真意切地道。

    端起桌上的酒杯,聂成华一饮而尽,拱手道:“末将起于寒微,得大帅多年大力提拔,眼下正是报答的时候,大帅还请放心,末将定然不负所托。”

    吕伟雄心中微有歉意,“成华,我给你留下三万人马,请你无论如何要守十到二十天时间。”

    聂成华知道,这所谓的三万人马大部分都是卫州原来的各县府地方驻竿,军纪涣散,战力极低,更谈不上什么信念,要靠这样一支军队来硬抗定州军十到二十天,几无可能完成。

    “大帅,我有两个要求!”聂成华单刀直入。

    “成华请讲,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满足你。”

    “第一点,我的直属部队一定要留下来。”聂成华道。

    吕伟雄有些迟疑,聂成华手里的部队是他手中为数不多留下的卫州jīng锐,人数多达五千余人。

    “吕帅,我将他们留下,也是为了大帅着想,如果卫州城中没有一支jīng锐部队,我怕一开战,那些杂兵就会一轰而散,到时别说抵抗十天,只怕连三两天也难。”聂成华缓缓地道。

    吕伟雄点点头,“行,没问题!”

    第二个要示,请夫帅将我的家人带走。”聂成华吐了一口气,这就是在jiāo待后事了。

    “这个成华自当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安置。”其实对于这一点,就是聂成华不说,他也会这么做,如果不将聂成华的家人掌握在手中,万一聂成华阵前投敌,自己可就要抓瞎了。

    两人再无话说,只是闷声喝酒吃饭,其实两人心中也明白,这便算是决别了。

    三天后,李清兵进卫州城,离城十里扎下营盘,前释哨骑已开始在城下恐哨来去,而城内,打点好行装的吕氏族人已准备大撤退了。

    站在城楼之上,聂成华冷眼看着充斥在城内街道上的无数马车,板车以及挟带着大xiǎo包裹的人流,不由摇头,回顾副将冷军,“你瞧瞧,都这个时候了,还死死地抱着这些身外之物不放,居然连骑兵的马也征了来为他们拖拉财物,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冷军哼了一声,“大帅如不当即立断,必然会给他们拖死,这个时候,就应当壮士断腕,除了必要的军用物资,其它的都要抛弃,快马加鞭地后退,聂将军,你难道以为我们真得守得了十天么?”

    “十天不存,两三天总可以的。“聂成华若有所思地道。

    “两三天?”冷军吃了一惊。

    “冷军,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聂成华拍拍冷军的肩,笑道。

    城外,李清大营,众多大将齐聚于此,哨探的回报已经证实了吕伟雄的决定,他马上要跑路了。

    “大帅,攻城吧!“姜本兴奋地道:“妈拉个巴子的,这个时候,北军弃城而走,留守的人肯定军心涣散,说不定一战功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byxiǎo三

第四百八十四章:三天三百里

    第四百八十四章:三天三百里

    夜sè之中,一条条水师舰船幽灵般地在一个隐蔽的河弯中抛下锚,船上鱼贯走下一队队士兵,在河滩上迅速排成队形,一部集结完毕,没有动员号召,也没有喧闹嘈杂,立刻便向前开拔。在他们身后,又一个方阵迅速开始集结。

    他们是隶属于定州水师的陆战队,这一次,五千水师陆战队全员集结,担负着抢占顺州临兆县,切断吕伟雄退路的重任,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天之内必须走三百里,而且还必须要一路战斗过去。

    水师陆战队与其它定州jīng锐不同,他们由于长期配合水师执行战斗任务,整支部队并没有配备战马,也就是说,这三百里路,他们必须撒开两只脚丫子,一路狂奔过去。即便不算上一路之上要歼灭数股敌人的地方驻军,单是一天赶一百里路这个任务,就可以算是极其艰难的。

    但命令就是命令,一旦下达,便没有更改的余地,剩给水师陆战队的就是如何克服困难,完成这一任务,将吕伟雄截停在临兆。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轻身上的负担,陆战队全体成员解掉了身上的盔甲,只带了必须的武器,及一袋军中特制的ròu脯作为干粮和一皮袋清水。

    “之强,这一次的任务十分艰难,你有信心完成吗?”郑之元握着弟弟郑之强的手,有些担心地问道。

    重重地捏了一下大哥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郑之强轻松地笑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如果这个任务有人能够完成的话,那除了我的水师陆战了人,可就没有人能做到了。哈,大哥,要是我漂亮地完成了这一击,大帅肯定又要升我的官了,嗯,我现在已经是参将了,再进一步,可就赶上你了,大哥,你要努力哦!”

    郑之元有些啼笑皆非,如此重大的任务,弟弟却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居然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怎么了,要翻天啊,便是你将来官做得比哥哥大,回到家里我照样收拾你。”

    郑之强一吐舌头,向着大哥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大步向舱外走去:“大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郑之强的水师陆战队下辖四个大队,每个大队一千人二百人,另有直属郑之强的一个侦察分队,四个大队如及排成一条直线,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是沿着官道向前狂奔,完全没有遮掩行踪的意思。

    我们要抢时间,抢在对方将消息送到之前占领临兆,所以,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向前进吧,弟兄们,我们是霹雳,我们是闪电,我们是飓风,我们是无所不能的滔滔洪流,将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拦路石打一个稀巴luàn,占领临兆,然后将那个吕伟雄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郑之强在所有的军官们面前咆哮。

    陆战队员们埋着头,沿着官道一路狂奔,他们的军官跑在队伍的最前面,除了呼呼的喘气声,没有一点杂音出现,所有的人都将力气用在了向前赶路上。

    凌晨时分,第一大队到达莱芜县,而刚刚得到消息的莱芜守军甚至只来得及穿上衣服,提起兵器,水师陆战队已呼啸而来,第一大队破营而入。

    随这跟上来的水师陆战队瞧都没有瞧一眼正在发生战斗地莱芜,如同狂风一般扫过莱芜,径自向前。在郑之强看来,莱芜虽然有一两千守军,兵力是第一大队的一倍之上,但水师陆战队占着突袭优势还不能一口吞掉这些鱼腩的话,那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应当自己打块豆腐撞死算了。

    事实也的确如同郑之强预料之中一般无二,莱芜守军的抵抗意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随着主将被一刀砍掉了脑袋,近两千守军全告崩盘,这些守军大都是本地人士,一见事情不妙,丢掉手中兵器,漫山遍野狂奔而去,他们熟悉地形,只消逃出战场,便安全无恙了。

    而第一大队也根本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打破军营,一把火将军营烧成火海,匆匆将战死的弟兄就地掩埋,只扯下了他们挂在脖子上的身份牌,便又一路向前,追赶大部队去了。

    相同的故事在第二天午后再一次发生,当第一大队赶到路途之上的第二个县城,莱西之时,第二大队正在狂攻莱西守军军营,而郑之强的大部队早已越过莱西,只奔第三个目标,莱阳。第一大队没有理会第二大队,撒开脚丫子,去追赶大部队。

    一天一夜只睡上两个时辰,然后便是无休止的赶路,战斗,连吃饭喝水都是在行军之中完成,至于方便,简单,道路两边,席天幕地,广阔的很,如此高强度的行动,便是连水师陆战队这等jīng锐也终于感到了疲劳,众人眼中布满血丝,此时靠的不是体力,而是一股毅力和信念了。赶到临兆,堵住吕伟雄的退路,然后割下他的脑袋当夜壶,每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每个人便在心里念叼几句,将要泄下去的那口气重新提起来。

    但他们毕竟不是铁人,终于还是有不少人掉了队,大部队此时是绝不可能停下来等待他们的,掉队的人只能稍稍在旁休息一下,然后爬起来,追赶,有时单枪匹马,有时三五一伙。

    此时在莱芜,莱阳,莱西通往临兆的道路上,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经常有三五一伙的定州兵向成群结队的士兵发起冲锋,但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地方守军所想的不是反击,歼敌,他们的反应让人瞠目结舌,居然是拔tuǐ逃跑,三五个人呐喊着想几十人上百人发起冲锋,将对方像赶鸭子一般赶得jī飞狗跳,这场景诡异而又可乐。

    地方守全被这些强悍的部队完全打破了胆子。此时水师陆战队早已过了莱西,而这三个遭到袭击的地方守军的信使却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有的甚至找一个地方藏了起来,谁知道路上会不会碰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呢?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可不想在稀里糊涂送了xìng命。

    第三天凌晨,离天亮还有数个时辰,郑之强统率的水师陆战队终于赶到了离临兆不到十里的一个村庄,前面探路的哨探确认吕伟雄的大部队距临兆还有近百里,在明天午时以前是绝不可能赶到的,这让郑之强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松下来,顿时觉得双tuǐ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一阵难言的疲惫感袭了上来。

    “传令,全军休息二个时辰。每大队分出一百人警戒,将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给我集中到那个祠堂中看管起来,直到我们开始进攻才能放出来。”

    这个只有几十户的xiǎo村庄中只有不到二百口子人,被赶到祠堂之中后,个个都是惊惶不安,抱着头蹲在地上,偶有xiǎo孩张嘴啼哭,立时便被捂住嘴巴,将响亮的哭声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中去。

    整个村子里除了响亮的鼾声,一声之间寂静无声,先前军队进村之前,那些狂吠的狗早就已尸横就地,郑之强在手指里夹了一个信香,也不管地上cháo湿,坐地一坐,靠在墙壁之上,脑袋一歪,已是沉沉睡去,整个村子里,只有分出来的几百个警戒的士兵强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卫戍着整支部队的安全。

    一个时辰过后,信香燃到了尽头,火头烧到了郑之强的手指,滋的一声,郑之强一个虎跳,跃了起来,伸脚踢踢身边睡得死猪一样的亲兵,将他踢醒,“去,招集各大队队长,在我这里集合!”

    距离临兆一百余里地,吕伟雄率领着不到二万部队扎下了营盘,在他们的身后,早已没有了任何队伍,那些浩浩dàngdàng的车队此时早已被他们甩得没了影。

    早先出了卫州城,吕伟雄立刻就发现,和如此庞大的车队一路随行,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一天还赶不了三四十里路,如何能迅速地赶到泉应防线,并与吕逢chūn发起前后夹攻,那于聂成华率领的那些杂兵守卫州,他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十天,那只是最乐观的估计,搞不好的话,两三天就会被攻破,这些临时征集起来的士兵可不是吕逢chūn带走的那些兵勇,而是刚刚放下锄头,握上刀枪才没有几天的农夫。

    如今自己依仗的,便只有这不到两万人的军队了,这也是自己最后的本钱,可惜,聂成华留下了他的五千兵马,不然自己的实力会更雄厚一点。

    不过想想也释然,聂成华手里有一点本钱,也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事实上,吕伟雄的估计一点都没有错,卫州城在吕伟雄弃城而去之后,士气立即跌到了冰点,在强撑了两天定州军的进攻之后,聂成华知机地放弃了城池,几万杂兵任他们自谋生路,而他则率领着手下的五千jīng锐沿着吕伟雄后撤的道路开始撤退,聂成华不是笨蛋,知道这五千士兵便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没有了他们,自己一钱不值。

    但撤退不久,聂成华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在他前进的道路上,到处挤满了浩浩dàngdàng的车队,而吕伟雄早已不见了踪影,面对这些贪婪的吕氏族人,聂成华无话可说,到了此时,还要钱不要命,看到那些人居然还跑来要求自己的士兵为他们运送财物,聂成华二话不说,举刀就砍,然后率领部下偏离主道,向另外一侧逃去,他深信,李清的目标不是自己。

第四百八十五章:出其不意

    第四百八十五章:出其不意

    李清的目标的确不是他,聂成华向另一侧逃跑,李清也就任由他去了,他的目标是吕伟雄,但李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放走的这支军队,在日后险些给了他致命一击,如果时光倒转,李清一定会选择在这一刻派一遣一支军队,将这支惶惶而逃的败军斩尽杀绝的。

    大军追了不到两天,李清就被塞满道路,甚至布满两侧田野之间,漫山遍野的马车,牛车,驴车给惊呆了,这些玩意儿是如此之多,将他们前进的道路给塞得满满当当,当他们还在远处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些车上边旁都是人头攒动,终于追得近前,至死也不愿意丢掉财产的这些达官贵人们终于害怕了,舍弃了他们的财物,开始了亡命奔逃,但除了一些身手矫健的军丁,脚夫逃之夭夭外,这些身娇ròu贵,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物,赛起跑来却那里是定州军士兵的对手,一个个像拎xiǎojī一般地被捉了回来,一根绳子串成一串,给随意丢弃在路边瑟瑟发抖。

    李清不是聂成华,不论简单地举刀一杀了之,为了处理这些俘虏,清理道路,他足足huā了半天时间。缴获的财物虽然堆集如山,但李清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也许这耽搁的半天时间将是致命的,水师陆战队有没有按时抢占临兆,李清知道这个任务的艰巨xìng,即便是在他所熟知的那个后世,但凭两条tuǐ,在三天之内强行军三百里,并且要在尚途进行几次击溃战,也只有一支军队曾经完成过这一壮举,对于水师陆战队能不能做到,他心里没有半点底气。

    常胜营和旋风营得到命令,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奔赴临兆。

    临兆,日正当头,吕伟雄的大军终于赶到了临兆,如同李清等定州高层判断的一样,吕伟雄在看到临兆之后,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别看临兆城下,但地利位置着实重要,过了这里,就等于锁上了李清追击的大mén,而吕伟雄的选择就太多,多得可以让李清无所适从。

    临兆城如同往常一样,城mén大开着,城头之上,高高飘扬着吕氏旗帜,隐约可见城头之上巡视的士兵正在来回走动,但如果此时你在城头,就会发现,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除了城头之上冒充当地守军来回巡视的兵丁之外,墙垛之下,藏兵dòng中,大量的水师陆战队员握着武器,正蓄势待发,而一架架八牛弩,强弩,都已绞好了弓弦,正等待发shè。今天凌晨,郑之强的水师陆战偷袭临兆,凭借着他们高超的身后,悄然mō进城中的先遗队打开城mén,兵不血刃,便将城中的守军堵在了被窝里,临兆城中,不到两千守军,而集齐了全部陆战队的郑之强手中有四千多人,收拾他们,当真是手到擒来,眼下,这些守军正沮丧地被反绑着双手,糖葫芦般圈在军营之中。

    趴在城楼之上,郑之强正在擦拭着他的战刀,其实他的战刀已经被擦得雪亮,光可鉴人,但倒仍是拿着一块布,在那里有一遍没一遍地抹拭着,末了,还从头上拔了几根头发下来,放在刀刃上,鼓足了劲用力吹着,只可惜他的刀虽然锋利无比,砍人脑袋瓜子利落得很,但离吹máo断发却还有不xiǎo的距离,任他吹得眼睛鼓起,那长发仍然潇洒地卖nòng着纤细的身姿,郑之强却不屈不挠,锲而不舍,他反怪模样将身周的士兵都惹得笑了起来,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一时消散无踪。

    “郑将军,没用的,除非是大帅那把千锤百炼的宝刀才有可能做到,可那是匠师营集合了全营最高明的匠师历时数月才煅造出来的。整个定州也只有那么一把!”一边的副将曹朋笑道。

    郑之强干咳了两声,隔着墙垛瞄了一眼远处,yàn羡地道:“你们说,要是这一次我斩了那吕伟雄的狗头,然后提着这狗头去求大帅的那把宝刀,嗯,我不要升官,就要这把刀,你们说大帅会不会赏我?”

    曹朋剧烈地咳漱起来,这话可不好说,也不能说,郑之强是他的顶头上司,大帅的那把刀可不仅仅是锋利,关键是在定州便只有这么一把,他象征着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一把刀而已。

    郑之强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还是算了,估计大哥知道了我这想法,第一反应就是先敲破我的狗头!”

    周围顿时大笑起来。

    郑之强满意地看了看城头,其实他何尝不知刚刚自己说得只是一个笑话呢,不过城上的空气未免太凝重了,便是那些冒充的巡逻兵,走起路来也僵硬得很,毕竟他们马上要面对的可不是先前几天碰到的菜鸟,而是卫州的百练jīng兵,是他们大帅吕伟雄的亲兵,这一仗可不是很轻松。让战士们放松放松,将紧张的心态缓和下来,是他这个当主将的职责,那怕为此将自己塑造成一个xiǎo丑也无所谓。

    “将军,我们是不是做得还不大到位,照理说,城mén那里还应当有几个守城的士兵才对?”曹朋道。

    “切!”郑这强毫不犹豫地向他竖起中指,“放几个弟兄在那里,呆会打起来,岂不是让他们成了别人的刀下菜,我的弟兄就算死,也得砍几个垫背的,放在哪里,只会被砍,砍不到别人,而且,这吕伟雄现在被大帅追得死狗一般,那里看得这么仔细,你瞧瞧那灰尘,啧啧啧,那是一个打马狂奔啊!曹朋,呆会儿你可要看准了,最多放进个一两千人进城,就得放下千斤闸,将其余的人隔在外面,否则咱们yīn不着人,就要别人yīn了!”

    “将军放心,我省得!里面都布置好了,放他xiǎo两千人进来,咱们关mén打狗,将军,里面一干起来,对方肯定要狂攻城头,这临兆城也太xiǎo了一点,城头上压力会很大啊!”

    郑之强嘿嘿一笑,“xiǎo有xiǎo的好处,nǎinǎi的,真要是o座大城,咱这几千人排在城墙之上,站都站不满,还打个屁啊!喂喂,你们几个玩弩的过来!”郑之强召召手,将几个正在摆nòng八占弩的唤过来,指头几乎要戳着他们的鼻子了,“一个个平时牛皮哄哄的,都说自己玩弩玩得出神入化,等会儿瞧仔细了,吕伟雄那狗头的大旗肯定最风sāo,瞄准了大旗下的那几个人,嗖嗖嗖,一下子干倒了他,这仗就轻松了!”

    “将军!”几个弩手有些为难地道:“这狗屁的弩远远没有我们定州弩好cào作,整个一淘汰货,这个准头可不敢说!”

    郑之强的中指又竖了起来,这一次还倒了过来,狠狠地向下戳了一下,“瞧瞧,还没干呢,先就泄了,你们他妈的就不算是男人,老子知道这是个破货,不过又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地干,你们几台弩给我一齐放,瞎猫还撞着死老鼠呢,你们几个比瞎猫总要好一点吧,要是这样还撞不着死老鼠,只能说你们人品太差!”

    几句话燥得几个弩手满面通红,嘟着嘴回到八牛弩旁,嘴中一边念念有辞,一边将弩左摆右瞧,这个时候,他们的心底无比想念定州威力奇大的四弩齐发的八牛弩了。

    吕伟雄做梦也没有想到临兆已落入到定州军手中,此时,莱阳三地的信使还在路上磨蹭呢,毫无准备的先锋军狂奔而来,看着大开的城mén,没有丝毫的防备便打马而入。

    轰隆一声,随着近两千骑兵涌入城内,城mén顶上千斤闸轰然落下,顿时内外隔绝,几个倒霉的士兵恰好在此时经过城mén,顿时被沉重的闸mén砸成一堆ròu泥,胯下的战马被齐唰唰地从中切成两断,肚破肠流,鲜血溅满了后面的士兵的全身。

    前路突然阻隔,后面的骑兵却不知状况,仍在挤来,被挡在城mén前的前排骑兵顿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被生生地摁在城墙之上挤死,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城头之上,突然站起一排排张弓搭箭的士兵,手松处,羽箭飞下城头,将骑兵一排排地掀下马来。

    “敌袭!”凄厉的警号声立时响起。明白状况的骑兵立即打马向回。他们还能往回跑,而此时已经进城的xiǎo两千骑兵却成了翁中之鳖,在城内早已设好圈套的水师陆战队好整以暇地开始歼灭这伙鳖鱼。

    街道两边的屋顶上,弓手,弩手一个个地冒了出来,嗖嗖连声,箭无虚发,看似紧闭的街旁房屋,在这些骑兵慌luàn之中靠近已躲避弓弩之时,便会突然从méndòng中,窗户里,探出一柄柄长矛,飞出一片片刀光,将他们的生命无情地收割而去。

    数轮突袭,两千骑兵便伤亡过半,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在原地打着转转,曹朋嘿嘿笑着舞着两柄钢刀,旋风般地从转角处冒将出来,在他的身后,是养jīng蓄锐了半日,手早已痒痒的水师陆战队。

    临兆城头,先前还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吕字大旗落了下来,升上来的定州军旗在城头之上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城外的军队都惊呆了,呆呆地看着那无比妖异在城头上展lù风姿的定州军旗,实在想不出这支突然出现的定州军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假象

    第四百八十六章:假象

    吕伟雄看着临兆城头突然出现的定州军旗,以及站在那面军旗之下得意洋洋地指手划脚地将领,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不管这支军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对自己而言都是致命的,自己带领的是一支万余人的军队,其中还有不少的辎重以及财物,不可能去翻山越岭,更不可能绕道而行,谁都清楚,此时在身后,追命无常正在步步迫近。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临兆,打开通道,那全军覆灭就在眼前。

    “骑兵下马,准备攻城!”吕伟雄语气干涩地道。

    郑之强站在城楼之上,倒并不是如吕伟雄所想得那般得意洋洋,而是在为几个弩手指点着他们的目标,几个弩手悄悄地将八牛弩对准了那面大旗下的几个将领,隔得有点儿远,只能勉强够上shè程,但只要命中,要了他的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吕伟雄断然下令骑兵下马,准备器械攻城时,几枚八牛弩同时发出嗡的一声响,粗如儿臂的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线,直奔而来。

    八牛弩特有的啸鸣声在战场之上显得格外刺耳,吕伟雄的亲卫们不是笨蛋,只消眼睛一瞄,就可以发现那八牛弩的目标是谁。

    数名亲卫立即策马挡在吕伟雄的前边,勉强将八牛弩的线路挡住之时,那夺命弩箭就到了眼前,最前面一人甚至来不及举起盾牌,就被八牛弩dòng穿,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起来,重重地砸在身后的亲卫上,大旗之下一阵húnluàn,数人滚下马来,而另两只八牛弩却稍稍偏离了目标,擦着大旗远远了飞了出去,几声惨嗥,几个倒霉鬼被shè了下来。

    郑之强看得眉飞sè舞,在城楼之上,他只看到一弩下去,大旗之下便倒了好几个人,也不知吕伟雄中了签没有,“快快,上弦,再来几箭!”不过这老旧的八牛弩绞起弦来的确麻烦,好几个士兵使出了吃nǎi的劲,才将弩箭绞上去,抬头再看那旗时,却发现他向后退了数十步,已是脱离了八牛弩的shè程了。

    吕伟雄并没有受伤,不过也狼狈得很,身前的亲兵为他挡住了弩箭,但húnluàn之中,他也被撞下马来,跌得七荤八素,头盔也掉了,披头散发,气得眼前发黑。

    “攻城,天黑之前,给我将临兆拿下来!”他拔出腰刀,狠狠地一刀砍在地上。

    这支北军并没有准备攻城器械,但好在临兆也不是什么大城,一座xiǎoxiǎo的县城而已,没用到一个时辰功夫,城下的军队就砍来了大量的树木,制作成了简单的云梯,撞木,至于攻城车,méng冲车之类,那就不用想了。

    城上,郑之强的水师陆战队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城内原有的守军和刚刚进城被歼的那些骑兵的盔甲都被他们剥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好歹也一人凑了一身甲,出发时为了减轻负担,他们都将自己的盔甲脱在了水师舰船上,此时要短兵相接,有盔甲和没盔甲的差距可是很明显的,至少nòng一身套上,总能增大自己存活下来的机会。虽然北军的这身盔甲他们的确看不上眼,特别是原临兆守军的,大部分都是皮甲,但此时却已顾不得了。

    半天时间,已足够郑之强准备足够多的守城武器了,城头之上,此时已堆满了石头,擂木,城下,熊熊大火正将掺了料的油脂煮沸,成捆的箭矢搬了上来。

    城下的骑兵开始纵马沿着城墙飞奔,马上骑士张弓搭箭,对城上进行压制shè击,黑压压地下了马的骑兵则抬着云梯,撞木,呐喊着向临兆冲来。

    “弟兄们,菜来了,开饭罗!”郑之强大吼一声,半跪在墙垛之后,稳稳地拉开一品弓,嗖地一箭shè出,城下一名骑兵惨呼一声,栽下马来。

    城下,箭飞如雨,城上,水师陆战队的战士们却是有条不紊地一箭一箭shè出去,他们的一品弓shè程更远,稳定xìng也极强,几首一箭下去,便收走一条人命或者让对手失去战力,郑之强更是夸张,半跪在城垛之后的他几乎无视城下如雨的箭支,身上中了无数支羽箭,却只是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便跌了下来,这倒不是他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而是他的大哥郑之元在他临出发前,心疼担心他的安全,将他这个级别才能配备的jīng钢板甲送了给他,这种甲极薄,套在衣服之内,外面几乎看来出来,但防护xìng能却远超一般的甲胄,即便是定州出产的破甲箭,不走到一定的距离,对其也是无可奈何。

    城下士兵不知详情,看到这一幕不由震惊莫名,眼见此人挨了一箭又一箭,却浑然无事,宛如天神般在城头,慢条斯理地收割着自己战友的xìng命,不由大是丧气,士气一时不由跌进谷底。

    郑之强只有四千余人,但好在临兆城xiǎo,而对方又没有攻坚战的准备,靠着一些简陋的攻城武器想短时间内拿下水师陆战队这种拥有强悍战力和意志的军队驻守的城池,可能xìng却是极xiǎo,虽然吕伟雄亲自督战,自午后一bō又一bō的攻击从没有停止,但临兆城却仍是顽强地tǐng立在他的面前。

    沈州城,吕照庭急匆匆地冲进了吕逢chūn的书房,“爹,不好,不好了!”一脸的气急败坏。

    吕逢chūn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书卷,“什么事这么大惊xiǎo怪,照庭,你也不xiǎo了,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爹,刚刚收到消息,卫州失陷了,大伯率一部撤退,李清紧追不舍,我们,我们在卫州的家人全都被李清抓住了!”吕照庭急吼吼地道,两眼赤红,他的母亲,也就是吕逢chūn的妻子,还有他自己的妻子儿nv,全都不知所踪,想来已落入到李清手中。

    吕逢chūn缓缓地道:“此事早在意料之中了!”

    “爹,娘,还有我的妻子孩儿,都失陷了!”吕照庭几乎要哭了出来。

    “闭嘴!”吕逢chūn猛地一拍桌子,“爹知道,爹也心痛,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luàn了方寸,更何况,对于这一天,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男子汉大丈夫,只要你还活着,何患无妻,何患无子?你竟然这样失态,真得让我很失望!”吕逢chūn一字一顿地道。

    吕照庭不敢相信地看着爹爹,嘴里呐呐地说着什么,却一个完整的音节也没有发出来。

    “照庭,你还要多多历练啊!”吕逢chūn叹了一口气,“有些事,现在我可以跟你讲了!”

    “爹!”吕照庭疑huò地看着吕逢chūn。

    “坐吧!”吕逢chūn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

    “这几个月来,爹虽然一直驱部进攻泉应防线,但并没有真正发力,所驱使的兵力也不是我们的核心战力,你知道为什么吗?”吕逢chūn问道。

    “我们既使拼尽全力,也不见得打破泉应防线,即便打破了,也是惨胜之局,回去后,也难避给李清一鼓而破的命运!”

    “你说的这一点,但更重的是,因为有一个人的存在,我与曾氏达成了一个协议。”吕逢chūn道。

    “什么?”吕照庭惊呆了,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曾多次挥军进攻泉应防线,见惯了两军拼死冲杀的场面,乍一听到父亲居然暗地里与死敌达成了协议,怎么也想不明白。

    “觉得奇怪,震惊?”吕逢chūn嘲笑似地看着儿子,“照庭,看到了吧,这就是政治,那怕前一刻我们还在拼死拼活,誓不两立,但转眼之间,就可以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凑到一齐来。”

    “这几个月来,我们所有的战斗都是做给一个人看的,当然,这个人便是李清!”吕逢chūn笑道:“李清不蠢,他手下的谋臣密谍更是个顶个的狡诈多谋,为了不lù出破绽,我们进行的所有战争都是真实的,为此,我们双方都付出了不xiǎo的牺牲。”

    吕照庭吞了一口唾沫,“爹,你是说,这两个月,我们伤亡这么大,只是为了掩盖我们两家的协议,让李清不起疑心!这可是成千上万条xìng命啊!”

    吕逢chūn冷笑道:“只要能最后达到目标,这些人又算得什么,只有有地盘,有银子,很快,我们便又可以招到大量的士兵。而击败李清杀死李清的机会却只有这么一次。照庭,这一点,你比对面的曾逸凡可差远了!你这么不长进,以后怎么能执掌卫州,接管我吕氏基业?”

    吕照庭苦笑道:“爹,咱们连卫州都丢了,那还有什么基业?”

    吕逢chūn冷笑:“卫州丢了,还可以夺回来,我们甚至还可以得到更多,儿子,你大伯一脉基本上已经完了,他,不可能逃得出李清的手心,我估计,说不定现在他就已落到了李清的手中,以后,卫州就是我的了,也就是你的了!”

    吕照庭瞠目结舌地看着父亲。

    临兆,吕伟雄不间歇地狂攻了一天一夜,城上城下,都是伤亡惨重,但临兆却依然掌握在定州军手中,当惊慌的哨探向吕伟雄禀报,身后定州两个营的骑兵已距此不足数十里后,城下的北军终于崩溃,吕伟雄只率了数十名贴身亲卫慌luàn逃走。

第四百八十七章:又倒下一个

    第四百八十七章:又倒下一个

    吕伟雄死得很蹩曲。

    半个月前,部队崩溃,他仅仅带了数十名贴身亲兵逃出了临兆的崇山峻岭之中,翻山越岭,马匹自然是要不得了,只能丢掉,常年养尊处优的他,那里受过这种苦难,没一天功夫,tuǐ也肿了,脚也破了,完全靠亲卫们拖着或着背着在大山里穿行,其狼狈可想而知。

    饿了只能打些野物或者采些果子裹腹,累了只能席地布睡,顶着打些枯草或者树枝稍微隔绝一下地上的气,这样的日子虽然只过了十来天,他便瘦了一圈下去,不复昔日的神采,脸颊深陷,双目无神,与艰难的逃生相比,更痛苦的是绝望的情绪正在他的心中漫延。

    往日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北方地域的最高统治者被彻底的失败打击得只剩下一具皮囊,行尸走r般随着亲卫们奔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天之后,巨大的危险开始袭来,身后已开始出现了追兵。

    吕伟雄的身边不乏高手护卫,但这些高手如同他一样,长期的居于高位而让他们的技能处于一种退化状态之下,虽然在吕伟雄原先充足的物质支撑下,他们的武功较之以前还有进步,但有时候并不是武功高就能决定一切,至少在逃亡一项上,他们是很不专业的。

    而很显然,追在他们身后的追兵是一伙很专业的家伙,亲卫们在现有了追踪之后,一路之上故布疑阵,设置圈套,但丝毫不能延迟身后的追兵,反而有愈来愈近的态势。

    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这些追兵,从三天前,有亲卫借着打探消息或者这样那样的借口一去不复返之后,追随在吕伟雄身边的人只剩下了不到十人。这些心思活络的亲卫们知道,此刻吕伟雄便像一只巨大的火把,正照耀着身后追兵们的眼睛,或者此时的大帅更象是一团散着香气的美味佳肴,无数的苍蝇野狗豺狼正循着香味尾随而来,与他在一起,每走一步,不谛是向着地狱大门更近了一步,而相反,此时撇开他,无疑会有更多的存活机会。

    终于,在一个雾霾重重的清晨,第一支追兵在丛林之中见到了他们苦追近半个月的目标,这些追兵清一色的来自定州军情调查司的飞鹰大队。

    短暂而jī烈的战半瞬间爆,飞鹰大队的特战士兵们虽然擅于追踪,潜伏,暗杀,但个人战力对比现在吕伟雄身边的最后的亲卫们,显然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这支十人分队几乎是在瞬间便被击败,杀死,但让这些亲卫们胆战心惊的是,这些追兵们在悍不顾死地杀上来时,几乎是人人抬手向空中射出了一支鸣镝,尖锐的鸣镝声在安清的清晨显得是那样的刺耳,此起彼伏。

    身上溅满血迹的亲卫们夹着失魂落魄的吕伟雄在林间疾奔,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多半便会出现大量的追兵,现在,只能求上天保佑,让这场雾来得更猛烈一些,也许,他们能利用这场大雾在不可能之中找到一条生路。

    但很显然,老天爷并不可怜这支濒临绝境的逃亡队伍,当第一缕阳光撕破晨雾,将光透过林间的缝隙射在地上的腐叶之上时,所有的人都绝望了。

    雾很大,但散得却更快,最后一缕雾气在阳光之下被蒸腾的无影无踪,金色的太阳跃然东方,带来丝丝暖意,林中的空气很是清新,但他们却在其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阿修罗的镰刀已高高举起,却不知道在何时落下。

    林中一片死寂,本应在阳光下高歌的鸟儿们似乎也感到了弥漫在林中的不祥气息,要么振翅高飞远远离去,要么偃旗息鼓,将翅膀紧贴着身子,趴在窝里,头埋在身子下面,静等时间消磨。

    没有风,只有逃亡者粗重的喘息声和穿过从林,拂过枝叶的沙沙声。

    等待的恐惧在真正面临时反而消失,在午间,太阳爬上正空的时候,在一帘瀑布飞流直下数十米,巨大水流冲击着一个数十米方园的水潭边,在溅起的水冰凉地落在逃亡者身上时,在他们贪婪地捧起清凉的泉水灌进咽喉的时候,他们被包围了。

    安静的,面无表情的追兵们从三个方向上围住了他们,手里寒光闪闪的弩机提醒着他们,这不是一场什么公平的决斗。

    飞鹰大队的队长李泽武自然不会给这些人近身的机会,早上一个十人队瞬间全灭,让他对这些人的战力有了充分的认识,这些人都是一些单兵高手,他无意与对方较量武技,飞鹰的每一名战士都是宝贵的财富,无意义地消耗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他和王琦一样,整日想的就是如何以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胜利。

    看着对面穷途末路的逃亡者,李泽武向前迈了一下步,声音低沉:“降,或者死!”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上百把连弩机抬了起来。

    曾有人说过,人在死亡前的那瞬间,脑子反而是最清醒的,很多早已在记忆里消失的或者是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会在这一瞬间呈井喷状地呈现出来,历历在目。眼下,吕伟雄便处于这种状态,很多他无意地或刻意忘掉的东西都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十几天来的失魂落魄行尸走rou的状态在这一瞬间离他而去,一代豪杰应有的特质在最后的关头终于重新闪现在他的身上,虽然他早被亲卫们换上了普通士兵的服饰,但在这一刻,在他拔也腰间钢刀的这一瞬间,那股睨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气势散无疑。

    他不会投降,那是对他的侮辱。

    随着他的钢刀拔出,亲卫们紧紧地向他靠拢,手里的刀举了起来,脸上1ù出决然之色。

    吕伟雄钢刀高高举起,用力一挥:“进攻!”仿佛这一刻,他的手下不是这零散的几名亲卫,而是成千上万的士兵。

    十几个人组成一个的方阵,将吕伟雄围在中间,先是大步,然后便成了跑,义无反顾地向着死亡冲来。

    李泽武脸上1ù出一丝佩服的神态,但手上却毫不犹豫,用力一挥,哧哧的声音立即响起,密密麻麻的弩箭撕破空气,向着动死亡进攻的人射来。

    倒下,冲锋,再倒下。

    进攻的时间只持续了不到一息时间,所有进攻者便伏尸于地,鲜血汇成溪,沽沽流入他们身后的水潭,清洌的潭水立时了一片红色,但旋即便被jī冲而来的水流击散。

    “将这个人的尸体带回去,剩下的就地埋了!”李泽武下令道。

    吕伟雄满是血d的尸体就摆在临兆县的城墙楼顶上,李清的中军还驻扎在这里,但几万部队却都已撒了出去,拿下了临兆,整个顺州便敞开在李清定州军的铁蹄之下。

    几根还带着翠绿枝叶的树杆扎成的简易担架上,躺着这个昔日大楚呼风唤雨的人物,脸惨白惨白的,但神色却很是平静,想必在死之前已想清了很多事情,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除了胜,也就只有死了。

    李清倒背着双手,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大人物,无论你曾经有多么尊贵,但死就是这么简单,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又一位大楚豪强,李清心里陡然颤抖了几下,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李泽武声在一边向李清禀报着杀死吕伟雄的经过,看到大帅的表情,他的心里有些惴惴的,必竟,当时,只要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活捉这个人还是有可能的。

    李清站直身子,打断了李泽武的话,“你做的是对的,我们的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贵的,没有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杀死他或者活捉他区别并不大,吕逢绝不会因为我们有吕伟雄在手就会向我们屈膝,也不会因为我们杀了他而1了方寸。”

    李泽武心里这才大定。

    一边的郑之强愤愤地道:“大帅,砍了这狗贼的头,送到沈州,也可以11对方的军心!”郑之强对这个家伙是恨到了骨头里,出来是五千水师6战队啊,不算在行军路上掉队的,单是临兆这一战,战死的就有一千余人,还有数百人负伤失去了战斗力,到时后也不知能有几人能伤愈归队,水师攒这点家底不容易啊,这一下子就让自己挥霍去了一半,他甚至能想到大哥和邓统领rou疼的模样。

    李清摇摇头,“叫军医来,为他整理一下,下葬吧!”李清挥挥手,将心里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给他应有的尊重!”

    “这不是太便宜他了?”郑之强低低地道。

    李清扫了他一眼,郑之强心虚地低下头,“之强,你带领6战队士兵撤回去吧,沿沱江撤回到黑水洋修整补充,这一次你立了大功,很不错,就是xìng子还是跳脱了一些,再磨磨,当能大用!”

    得到大帅的亲口赞扬,郑之强立刻喜不自胜,听大帅的口气,自己可当真要升官了,可是说自己xìng子跳脱,自己xìng子还跳脱么,好像当初大哥也是这么评价自己的,但自己已经改了好多,现在已相当沉稳了。

    看到郑之强的脸须虞就由阴转睛,李清不由有些好笑,这人还真是一个xìng情中人,不擅于掩藏自己的情绪。“去吧去吧,你部的伤兵你就不要管了,我这里会安排人送他们回定州的!”

    “是,大帅,末将告退!”郑之强施了一个军礼,转身大步下城。

    “传令,将吕伟雄的死讯遍告三军及各州。”李清下令道。

    新的一月又开始了,感谢兄弟姐妹们的鼎力支持,祝大家十一长假玩得愉快,我也要休几天假了,尽量会按时更新,假如有一天或者几天只更新了一章,请大家原谅并记帐,枪手会在以后补上的。鞠躬,退场!

第四百八十八章:猜测

    第四百八十八章:猜测

    吕伟雄战殁,整个顺州顿时呈现雪崩状况,北军占领顺州不久,在当地的统治本身并不怎么牢固,驻军也仅仅是为了维护当地治安,共本身战力几等于无,这也可以从郑之强能率领五千水师陆战队横贯四县,一举占领临兆,从而敲响吕伟雄的丧钟中看出来。

    吕伟雄全军覆灭,吕氏在顺州薄弱的统治顿告瓦解,定州军不费吹灰之力,所过之处,地方官员驻军或逃或降,偶有低抗,也是零星不成建制,至九月底时,定州前锋常胜师王琰部已打到泉应防线,与曾逸凡胜利会师。

    至此,李清在全线占领吕氏北方领地,顺手将顺州也揽入怀中,虽然与曾氏是盟友,但这顺州还与不还也还在两可之间,当然,也可以先从名义上还给他们,同意他们重新委派地方官员恢复统治,不过曾氏现在显然无法在当地维持足够的驻军,这驻军嘛,还得定州来帮忙。能名正言顺地驻军,定州就能在这里保持足够响亮的声音,为日后的事情埋下一个伏笔。

    至于尚在沈州垂死挣扎的吕逢chūn,李清已不将他看成威胁了,十万大军蜗居沈州一地,单是如何解决生存问题就够他们头疼了,能保持多大战力,还真是值得怀疑的事情,当初自己在定州,竭尽全力,想尽了办法,也养不起一支十万大军,更何况现在沈州还是一个被打残了的地主,地方财力几近枯竭,境内烽火四起,定州大军一到,与曾氏合兵一处,单是在兵力上就占了上风,收拾他已不成问题。

    李清在前往泉应防线的路上,已经在筹画着消灭吕逢chūn所部之后的问题了。

    吞并北方后,曾氏肯定是要暂时保留的确,如果曾氏父子够聪明的话,一定会知道怎么做,附于定州翼尾,自己总不会让他们没了下场,而南方宁王,暂时也不能动,宁王还拖着天启大量的jīng锐部队呢!而且宁王不可能与天启妥协,天下诸豪,任谁向天启投降,至少都能保个平平安安,富贵一生的结局,唯独宁王不可能,他投降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目光应该转向中原了。是先休养生息,积蓄力量,还是趁热打铁,直捣腹心呢?这是一个值得好好想想的问题。

    现在自己所拥有的地盘虽然都地处边锤偏远之地,但李清却很相信,以自己的见识和如今定州完备的执政能力,哪怕天启坐拥中原腹地,也未来的发展之中,定州的实力也将大幅提长,接近甚至超过中原。天启是很厉害,但他的厉害也只限于玩nòng政治手段,cào纵天下大势,对于民生,经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自己相比的。如果两方形成对峙局面,随着时间的流逝,优势将一步一步向自己倾斜。

    是主动出击,还是坐等天启发现不妙,在他打上mén来之时再迎头痛击,然后顺势取之呢?李清一时拿捏不定。现在的形式与自己是很有利的,宁王与萧远山两把利刃正顶在天启的腹心之上,如今天启看似已捏合了中原大地,其实只要稍一疏忽,便又是一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走到莱芜的时候,清风也赶了上来。看到清风那辆特制的马车之时,李清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定州出了什么事?”李清表情有些严肃。

    清风摇摇头,“定州一切都好。”

    “秦明现在怎么样了,可以下地了么?”

    清风笑道:“已经拄着拐仗下地开始视事了,部队也已经开始整顿,准备西进,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想真正起程,总还要十天半个月的。”

    李清点点头,“叮嘱杨一刀,等秦明出了上林里,将他盯紧点儿。”

    “是,将军,我这次来,是因为另一件事儿。”

    “你说。”

    “将军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与宁王部钟子期的合作么?”

    “当然记得,功亏一篑,你不是说钟子期在这一役之中蚀了大本么,莫非他心中不贫,来找你的麻烦?”李清开玩笑儿地道。

    清风笑道:“钟子期那会这么笨,上一次他也是心甘情愿,现在宁王处境困难,正巴望着我们给他们分担压力呢,那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将军,您没有看送给您的邸报么,这一段时间来,一直出海挑向邓鹏挑衅的庞军水师都缩回了港内,将黑水洋的控制权完全拱手相让了,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李清点点头,“这个我知道。那你这一次来,是为什么?”

    “自从上次合作之全,我们与钟子期进行了一些xiǎo范围,低级别的合作,几天前,我们从对方时故里到消息,他们发现了袁方出现在沈州和辽州的踪迹。”清风低声道。

    李清微微有些诧异,“他们发现了,你调查司就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大帅,统计调果司虽然这几年发展迅速,但毕竟时日不长,有些地方渗透并不是很成功,不像钟子期他们,经营多年,很多暗线都处在极重要的位置,所以他们能拿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清风辩解道。

    李清话刚刚出口,便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统计调查司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清风的确是用尽了心思,能在几年之内做到如今这个规模,任谁也挑不出清风一根儿刺来。

    “我们在沈州与辽州都布置了大量的眼线,但袁方在这两个地方还是出如无禁,甚至让我们一无所知,如果钟子期这个情报是真的话,那我很担心一件事情。”清风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亮晶晶地看着李清,眼神之中却透lù出一股忧虑。

    李清握紧了拳头,清风的担忧他也想到了,能在统计调查司刻意布置之下,还能成功地瞒过他们的话,在如今的沈辽两州,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势力便只有一家,那就O。是曾氏。

    “你担心袁方与曾氏有什么勾连?”

    “是!”清风点点头。“将军,其实我们觊觎东方领土,并不是什么秘密,曾氏父子并不是傻瓜,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知不过先前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吕氏已日薄西山,不再是曾氏的威胁,想反,我们就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了,将军此去,不能不防备曾氏。”

    李清闭上双目,靠在车壁上,思忖片刻,“曾氏与天启勾连,是很有可能的,不过以我想来,暂时还不必忧心,他们就想发作,也得等到消灭吕逢chūn之后。哼哼,不过就算他们想翻脸,也得有这个实力。”

    李清当然有信心,如今他正在向泉应防线运动的战斗部队就已达到了七万之众,而且全都是定州jīng锐之士,沱江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水师可随时逆袭任何地方,安顺港口,更是连接着曾氏统治核心,曾氏想要反目,不得不考虑定州反击的后果。

    清风看着李清自信的神sè,心里稍稍定了一些,但仍是脸有忧sè,“将军,天启最擅于布局,而袁方又是他这个布局者最佳的执行者,袁方失踪了这么久,如果他一直都在沈辽的话,那我很是怀疑,他这么长的时间逗留不去,是不是他们所策划的事情已有了眉目,或者已在施实中?”

    李清沉yín片刻,“你在沈州的耳目可发现那里的战局或者形式有什么诡异之处?”

    清风摇头,“没有,一切正常,前段时间,我们围攻卫州时,吕逢chūn调集了大批人马攻打泉应防线,但曾逸凡早有准备,守得是密不透风,北军伤亡极大,而且曾逸凡还联络了沈州内的反抗军,大肆sāo扰北军后勤,攻打北军所控制区域,吕逢chūn无奈退兵。”

    “邓鹏曾报告说,这些反抗军中最大的一股由我们控制?”李清问道。

    清风点点头,“是的,这是当初水师将领郑之元下令撒下去的一批种子,一共三十名校尉,其中绝大部分都牺牲了,只有一名叫郭全的校尉率领的一支反抗军存活了下来,后来汇集了另几名残存的陆战队校尉,组成了沈州势力最大的一股反抗军,手中拥有三千人左右的战力,水师也想办法为他们nòng了一些装备。”

    “不错!”李清赞许地道:“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生存发展下来,这个人将来可以重用。”

    清风笑道:“嗯,前些日子曾逸凡还去拉拢他,被他趁势敲了不少的装备,这个人,的确很机灵。”

    “这支人马暂时不要lù白,藏起来!”李清道:“其实我倒不担心曾氏以后会玩什么huā样,我最担心的是在这次围歼吕逢chūn的战斗中,出现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吕逢chūn有几成可能与曾氏会勾结在一起?”

    “这不可能吧!”清风吓了一跳,双tuǐ下意识地一用力,便想站起来,却忘了自己这时候在马车内,砰的一声,脑袋重重地撞在马车顶,跌坐下来,手抚头顶,疼得眼泪汪汪,嘴却仍然大张着,“这不可能吧?”

    李清心疼地伸出手去,替清风轻轻地róu着脑袋,一边若有所思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吕逢chūn的部队如今已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灭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难道不想找个什么出路?”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清风有些紧张。

    “等与曾逸凡会师之后再说吧!”李清淡淡地道,“总能瞧出一些端倪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会师

    快定州军攻破卫州,斩卫州统帅吕伟雄千临兆,大军势如破竹般收复顺州,数万大军直奔泉应防线,消息传来,沈辽两地一片欢声雷动,百姓士伸,无不欢欣鼓舞,虽然吕逢春尚有近十万大军盘踞在沈州,但便是不懂军事的小老百姓也能看出来,无耻的入侵者已是秋后的蚂炸,蹦挞不了几天了。回味书库回味书库

    定州军在辽沈百姓看来,是他们的救兵,是解民于倒悬的正义之师,正是他们在辽沈发炭可危之时,先是无偿援助了无数的物资,军械,帮助他们稳住了防线,将敌人侵略的脚步挡住,而后更是直接出兵,摧枯拉朽般地捣毁了敌人的老窝。

    胜利就在眼前,战争就要结束了,他们又将恢复以前的平静生活,辽州百姓不用再担心战火会漫延到本地,而顺沈两州的逃难百姓则幻想着将重回故土”再建家园,他们中的很多人已开始打点行装,只等前线再传来捷报,便可以迅速踏上归程了。

    安顺港水师泊地,无数快乐的人群涌向那里,向着停泊在那里的定州水师欢呼致意,李清对他们而言虽然如雷贯耳,但却是遥远而陌生的,但这里高高飘扬的定州旗帜却是鲜活存在于面前的,便是这些船只,为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希望和无穷的物资,而且,他们更是数度沿沱江上珊,帮助曾大帅一举切断敌军主力的归路,前几天,他们还看到很多挂彩的伤兵从沱江上撤回这一切,都让他们将无数的赞美之词献给他们心目中的恩人。

    应城,曾军前军指挥曾逸凡一身盛装,率领着一众部下立于城外,今天”是李清到达的日子,也是定州军与辽州军大部队会师的日子,在离应城不到五里远的地方,先期抵达的王维常胜营姜本旋风营一左一右,已是扎下营盘遥望应城。

    曾逸凡的中军大帐本来在泉城,泉城紧靠沱江,能及时得到沱江之上定州水师的支援,但随着战事进展顺利,吕逢春已失去了威胁自己大本营的力量,曾逸凡便将中军大帐迁到了更加深入的应城。回味书库回味书库

    远处哨骑急如星火般奔来,隔着应城还极远便在马上摇动着旗帜应城之下,等候的人群都是精神一振,眯起眼睛看向哨骑的身后,果然,地平线上,先走出现一道黑线,紧跟着黑线慢慢变粗在众人的视野里愈来愈清晰,一队队黑压压的骑兵正纵马驰来。

    那是李清中军前部,由诺其阿率领的白族捍威捍武两营蛮族骑兵,虽然统一换上了定州军制式装备但这些蛮族长期以来形成的习贯并没有怎么改变,仍是纵马狂奔高声嗯哨,整队整队的骑兵在高速奔驰之中炫耀着他们令人眼花缭乱的骑术。

    就在诺其阿部接近的时候,常胜营与旋风营的营门霍然开启,两位将军各率一千名骑兵鱼贯而出,与这些蛮族不同”定州骑兵却是肃然而立,两千匹战马奔驰列队,瞬间便在营外列成整齐的队形,却不闻丝毫声音,沉默的却又令人有些窒息。

    诺其阿身后一里左右,一队队步卒列着整齐的队形,在哨官们的。令声中,迈着整齐的步子如同一排移动的森林,向前步步推进,诺其阿部奔到离应城不远处,令旗招展,骑兵左右一分,向后奔去,绕着一个个步兵方阵奔驰。

    虽然明知对面来的是友军,但阵阵扑面而来的压力仍然让应城守军骇然色变,辽州军经过这一年多的残酷战斗,早已脱去菜鸟本色,也算是一支久经沙场的军队了,但在对方如山的压力之下,仍是脸上变色,两股战战,定州军威,一厉若斯。

    一个个的步兵责阵之后,李清的中军大旗终于出现,三千亲卫簇拥着他,向着应城奔来,而在他的身后,吕大兵所率领的红部骑兵紧紧相随。

    李漆近七万大军,其中骑兵就占了近五万,除了先到达的常胜营与旋风营外”随李清到达的还有差不多三万骑兵,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却是让应城的人又惊又喜。回味书库

    惊者,是定州兵力实在太过于强大,这时节,养一个骑兵的费用差不多可以养十几个装备精良的士兵,如果士兵装备再差一点的话,那养几十个也是有可能的。回味书库

    曾氏军队将吕逢春部做成了夹心饼干,却没有能力一口吞下去,就因为吕逢春十万军队中,有近三万骑兵,而曾氏偏生却骑兵不多,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起了两万骑兵”但论起战斗力,却与对方不可同日而语,就这点家底,曾家也不敢轻易位上战场,与吕逢春拼个你死我活,而今天应城曾军看到定州骑兵的威势,一下子便觉得吕氏骑兵也不过如此了。

    李清步步行近,曾逸凡已是率领着大批官员急步迎了上去。

    “参见季大帅!”曾逸凡走到李清马前,大礼参拜,论起年龄,曾逸凡比李清还大了好几岁,但两人此时的地位却不可同‘日而语,姑且不论李清巳官拜镇西候,位至l品,便是李清对辽沈的支援,也让曾逸凡必须低下这个头去。

    李清大笑着翻身下马,一手挽起曾逸凡,“少帅见外了!”

    弱视四周”道:“你我本是友军,互不统属,如此大礼”李清如何挡得起,快快请起!”

    曾逸凡微笑道:“这一拜却不是因为大帅您位高权重,而是拜您不远千里赴摇,在辽沈危难之机,伸出援手,否则曾氏一门,早已不复存在了,您当之无愧!”

    李清大笑,“北贼猖狂,妄犯友邻,此等贼子”自当共诗之。”李清说这话时,却忘了自己也是刚刚吞并了芦州全州,将两州统帅一个赶得远远逃走,一个却是捉了去放在定州城当起了寓公。

    曾逸凡心中冷笑,脸上却堆满了笑容,道:“大帅说得是,大帅远来辛苦,逸凡在城中却是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请大帅赏脸!”

    李清知道:“那是自要叼扰的久闻辽东汉子豪爽善饮,今日李清却要见识一番来来来,我与你介绍一下我几个部下。田丰田将军,想必你是认识的。”

    田丰自李清身后闪身而出:“见过曾少帅!”

    曾逸凡自是知道田丰的,这位萧氏曾经的大将如今已成为定州麾下一等一的大将,率一个师三万余人的部队,就横扫了北军,想想如今萧氏的下场曾逸凡不由一阵感慨暗道人生真是际遇无常,如果田丰在秦州不闹那么一出”恐怕现在也如丧家之犬一般,但如今,却是气宇轩昂,满脸的春风得意。

    “久仰田将军大名!”曾逸凡拱手道。

    “诺其阿!”随着李清的声音,诺其阿大步而出满头的小辫子在头盔下晃动微微躬身”“草原野人诺其阿见过少帅!”

    “吕大兵!”

    “魏鑫!”

    “陈泽岳!”

    “这是我的侍卫统领唐虎!”

    “嗯,这是王维与姜本,想必你们已经具过了!”

    随着李清的伞绍定州大将一个个出来与曾逸凡见礼,一边客气一边暗自心惊,定州有名气的大将,在这里便几乎集中了一大半。

    一番客套之后,曾逸凡请李清先行,李清却坚持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曾逸凡先行,双方推让良久,最后却是李清挽起曾逸凡的手臂,两人把臂而行,一路谈笑风生,倒似二人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两人个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应城虽楚卜地方,但曾逸凡准备的宴席却着实丰盛,也很排场,那怕李清现在家里就养着一个御厨,桌上还是有很多菜肴他都叫不上名来,更别谈吃过了。“知道大帅要过来,我特意请父亲将家里的大厨从水路调了过来,就怕大帅吃惯了宫廷菜,却看不来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东西了!”

    李清挑挑眉毛,笑道:“少帅太自谦了,李清平日大都在军中吃喝,与士兵们一起搅马勺,家里倒的确有一个宫里的厨子,不过李清却甚少品尝他的手艺,也吃不来那些精雕细啄的东西,倒是更喜欢大碗酒,大碗肉。”

    曾逸凡不由一滞,心道李清这是在暗讽自家过于奢华了,不过他自小锦衣玉食,要他与士兵一起去吃那粗茶淡饭,那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

    好在李清感慨一番后,倒是喜气洋洋地道:“不过今日倒有口福了,多谢少帅的盛情了,你看看我那些将军们,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一句小小的玩笑话,让曾逸凡尴尬尽去,一迭声地请众人入席。大厅之内,几乎全是武将,特别是定州麾下,平日大都与士兵一个锅里吃饭,那里见过如此丰盛的东西,再者看那一坛坛摆在桌上的烈酒,那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定州酿造,把他娘,这是定州出产的烈酒,在定州,这东西市面上一直便没得卖,除了医营里有,便是他们这些将军,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弄一点解解馋,眼见如此多的好酒摆上了桌面,唐虎的喉结早就一上一下地滚动了,独眼瞄着李清与曾逸凡,只盼二人快点结束甩文,早早入席。

    曾逸凡一请,等李涛一坐下,定州一般将军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唐虎更是二话不说,端起一碗酒,如鲸吸水,碗不离唇,一气儿便灌了下去,末了还舒服地长叹一口气,大手一抹胡子上的酒滴,这才发现厅里众人的目光都呆呆地看着他,咯地打了一个嗝,这才发觉主人和大帅都还没动呢,自己咋就抢先了呢?酒意上涌,一张脸臊得通红。

    李清狠狠地盯着他,满脸的怒其不争,狗龘娘养的,老子家里的酒你还偷喝的少了吗,居然跑到这里丢老子的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已经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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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叵测

    第四百九十章:叵测

    气氛融洽,你吹我捧的宴会数个时辰后结束时,已是华灯高举,应城城墙上,无数的火把点燃,将城头照得通亮,而在城外,绵延数里的定州军营更是灯如繁星,在这片火光的大地上,天上月光黯然失sè,怏怏地不时躲进云层。

    在大厅里看似熏然的定州将领们走出大厅,走出对方的视线后,两眼顿时恢复了清明和冷冽,各自返回军营,虽然两家目前来看是友军,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该有的防备那是一样也不缺,李清很爽快地住在城里,也不是因为他对曾家有多信任,而是就在他们饮酒的当口,定州魏鑫的暴熊营和他的亲卫营也进了城,在城内安营下寨,有这一万多jīng锐傍身,他有什么可怕的。真要有个什么变故,内外夹击,顷刻之间就将应城换个主人。

    说实话,李清很欣赏曾逸凡,他见过很多豪mén世家培养的接班人,但大多都是一些眼高过顶,却又志大才疏的二世祖,像曾逸凡这般沉稳有城府的极少,假以时日,这个人的成就一定不凡。

    而曾逸凡,对于李清不仅是欣赏,其中更还夹带着一些敬佩,与李清虽然刚刚认识,接触不到一天,但感触却颇深,与其相处,如沐chūn风,丝毫感觉不到对方那种少年成名的傲气,一方豪强的霸气,言谈举止之间,反而似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很容易就能拉近他与人的距离,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

    可惜了!他在心里谓叹一声,这样一个人中英杰,自己却不能与之为友。

    “李大帅,时辰尚早,明月当空,如此良辰,回去倒头大睡未免太煞风景,如果大帅不弃,我那里却还珍藏了一些极品美茶,能容逸凡为大帅演练一般茶道如何?”曾逸凡开口邀请。

    李清知道,曾逸凡必然还有一些事情肯定是不便在大堂之上公然说的,此时邀请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当下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今日刚尝了少帅家的美味shì肴,对你的极品美茶可是更期待了!”

    曾逸凡哈哈大笑道:“可惜这是在应城,如果是在辽州,有明月当空,有丝竹佐兴,美nv起舞,再对月点茶,那才是美不胜收,等他日大帅到了辽州,逸凡自当重请大帅,以赎今日简待为慢啊!”

    紧随在李清身后唐虎闻言不由扁扁嘴,这茶有什么好品的,淡不拉几的,哪有烈酒过瘾,偏生在定州,大帅也好,清风司长也好,还有自家婆娘也好,一个个都tǐng着mí的,自从被钟静强bī着端坐在那里看她点茶,然后捏着勉强能打湿嘴的xiǎo茶杯品了几回茶后,在家中一旦看到钟静兴致勃勃地摆茶具时,唐虎立刻找个借口或者干脆招呼也不打,立即飞遁而去。听到眼前这个家伙又要找大帅品茶,唐虎立刻觉得拳头痒痒的,恨不得chōu他几下。

    进了内厅,一个身材瘦削的汉子正在xiǎo心地摆放着茶具,看见几人进来,立刻退后两步,躬身退到一侧,“少帅,准备好了!”

    唐虎立刻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浑身的汗máo唰地一声全竖了起来,高手,这个家伙是个高手,这种气息,他再熟悉也不过了,第一次见到钟静时,他就有这种感觉,那时他和钟静还互想看不对眼,后来钟静虽然嫁给了他,这种危险的气息便极少在感觉到,只要钟静不发飙,一旦唐虎在钟静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他立马就会脚底板抹油,逃跑。

    手不知不觉中扶上刀把,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显然,对方也在提防着他,垂在体侧的两手,也在无意识地握紧,拳头之上青筋毕lù,身上衣衫无风自动。这个人却是曾逸凡的贴身护卫霍光。

    唐虎的功夫其实来自于战场上的厮杀和他本身的天赋,无数次在生死之中的轮回让他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反应,其实他并没有受过如同钟静霍光等人那种自xiǎo便开始的严格训练,是以第一次碰到钟静这种武功好手时,被打得满地找牙。

    但唐虎却是个狠人,当年在京城便以悍不畏死将萧天赐生生地咬下一口ròu来而荣获疯狗封号,却是一个愈挫愈勇的家伙,在钟静手里吃得亏越多,便越是琢磨着想找回场子,每挨一回打,回去苦思苦练一番,便又打上mén去,面对钟静这样的大高手,虽然极少讨得好,却让他的功夫从此自成一家,凶辣之极,这也是因为每次面对钟静时,他不招招搏命,便会被三拳两脚打翻,虽然一直没有打赢过钟静,但却成功地抱得美人归,娶了钟静做媳fù,也算是在另一个战场上找回了场子,婚后得了钟静的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此时陡然在曾逸凡室内见到一个同样类型的人,不由满心警惕起来。

    “这是我的伴当霍光!”大概是察觉到唐虎与霍光两人的对峙,曾逸凡笑着介绍道:“是自xiǎo看着我长大的。”

    李清点点头,像曾逸凡这样的人,身边没有一个身手高超的人保护那才是奇怪呢,“虎子,别这么一另凶霸霸的模样,一点好气氛全让你坏了。”

    李清根本不担心现在曾逸凡敢拿他怎么样,要是他真这么做了,顷刻之间便是yù石俱焚的结果,一个村野狂夫或许会这么做,血溅三尺,不计后果,但像他,像曾逸凡这种人,是绝不会做这种损人损己的事情的,他们最差的时候也是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xiǎo火炉刚刚燃起蓝sè的火苗,水还没有煮沸,两人盘膝坐在矮榻之上,曾逸凡拱手道:“李帅,有一件事却是先要向李帅请罪了!”

    “哦?”李清大感诧异,“曾少帅这话是从何说起?”

    曾逸凡笑道:“大帅可知袁方其人?”

    李清脸sè一变,“当然知道,职方司指挥使,鼎鼎大名的人物,我怎么不知?”

    “听离大帅麾下的统计调查司一直在秘密捉拿此人?”曾逸凡提起xiǎo壶,稍稍倾斜,让沸水淋过茶壶茶杯,眼睛却看着李清。

    李清微微一笑,“是啊,他与我们有些xiǎo过节,清风一直想捉住他,不过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几次逮着了他的影子,他却是棋高一着,每每都有惊无险,安然离去,说起来倒是令人丧气的很!”

    曾逸凡哈哈一笑,“李帅好气量!”揭开茶壶嘴,倒进一些水去,将水壶重新放在炉火之上,捧着茶壶,轻轻地在空中摇晃着。

    “他来过我这里了!”曾逸凡轻描淡写地道。

    唐虎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滋滋磨着牙齿。

    “有所耳闻!”李清不动声sè,将茶杯一个个拎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

    曾逸凡脸sè微变,手上一颤,滚烫的水从壶嘴里漏出,滴落在手背上,顿时烫出一路焉红。

    “定州统计调查司,倒也不是光吃饭不干活的。”李清微笑。

    曾逸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刚李清不动声sè地一句话,险些击破他的心理防线,他竟然知道,袁方来沈州如此隐秘的事情,竟然也被统计司探知,不过幸好,幸好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与他说了一些什么,否则的话,今天的应城早已应当血流成河,而不是现在自己还好整以暇地坐在这里为他冲茶,谈笑风生,也幸好,自己决定对他说一部分真话,九份真一份假,才是最能骗人的。

    “大帅既然知道袁方曾来过我这里,就不怕我另有异心或图谋?”曾逸凡将茶壶放在盘里,揭开盖子,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好茶!”李清脱口赞道,看了一眼对方,道:“不担心,你这不是正在跟我说这件事么?后来怎么样了?咦,快点茶,晚了点儿,那味道可就差了一分去了!”

    曾逸凡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提起水壶,手微微一倾,一道水线划空而落,准确地落入茶壶。“今天我才知道李帅为什么能有如此成就,逸凡受教了!”一边摇着头,一边捧起茶壶,将李面前的茶杯倒满。

    xiǎo心翼翼地捧起茶杯,放到鼻间,深深地嗅了一口,这才一口掉进嘴里,让茶水在舌尖打了几个滚,一口吞了下去,“果然是极品美茶。”李清赞道。

    看着李清一连喝了三杯,曾逸凡这才道:“其实袁方到我这儿,想说什么李帅也能猜到,我将他礼送到辽州,却没有知会贵方,这里我向李帅赔罪!”

    李清笑笑,“袁方也算是一英雄,他来此作说客,你将他绑了送给我,未免有失英雄行径,能理解,能理解。”

    “我方对与定州的盟友很是看重,希望这份盟友能长长久久,所以对袁方的那套说辞自是不屑一顾的,但正如李帅所言,我也不屑于做那等事情,便安排他离去了。今日请李帅过来,一则是要就此事向李帅赔罪,二来呢,也是就顺州以及一些战后事宜向李帅请教。”

    李清点头道:“赔罪倒不必,易地而处,我也会如曾少帅一般处置此事,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嘛!当是少帅所说的第二点,正是当前我们必须马上着重处理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李清的滑铁卢(1)

    第四百九十一章:李清的滑铁卢(1)

    “心思难测!”李清给予了曾逸凡这样一个评价。看似坦坦dd,实则难以捉磨,看来沈州之战不会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顺利,李清转了几个圈子,回过头对田丰道:“这次与曾氏军队合作围歼吕逢,我们要留一个心眼儿!”

    田丰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地划过,“大帅,根据您和曾逸凡所议定的策略,我们定州军与辽州军兵分两路,左右夹击吕逢,沈州计有县二十余个,而在我们的路线之上,大都是吕逢重兵驻扎区域,曾逸凡给了我们一个硬骨头啃啊!”

    李清摆摆手,“这个不是重点,只要他右路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即可,本来也没有指望辽沈军能在此仗中能挥多在作用,只要他们不捣1便好。”

    “这一点不能不防,大帅,我建议,这一次我们的作战,在后勤辅助上完全依靠我们自己的系统来运作,不用曾氏,这样,虽然耗费大一点,但放心。更何况,打完这一仗,我们完全有理由找他们曾氏讨回这一笔银子。”

    李清微微一笑,“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派出一部分军队押送,这会让前线作战兵力更紧张啊!”

    田丰晒笑道:“大帅,常胜师三万精锐,便横扫了北地,这一次大帅又带了近三万人,出个万儿八千的出来,并不会影响战事的进展,但一定要确保我们在前进时后方不出任何问题。”

    “恐怕还要分出一个心眼防着右翼有什么变故!”李清道。

    田丰点点头,“大帅,其实对方是骡子是马,战事一拉开,就可以看出端倪来了,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布置一部人马在康县,您看,康县位于左右两翼的j叉点上,只要右路有什么变故,我们在康县都会在第一时间现,可以从容应付。”

    李清点点头,“这一次你估计吕逢会和我们进行大规模的骑兵会战么?”

    田丰摇摇头,“恐怕不会,如果我是吕逢,我绝不会这么做,大帅,我们定州骑兵名震天下,战力之强,天下无人不知,北军骑兵虽然骁勇,但无论是战力,还是装备,特别是士气,与我们都不可同日而语,吕逢不蠢,绝不会做出以卵击石之举。”

    “他会据城固守?”李清皱起眉头,“北军守城并不太擅长。”

    “我想吕逢合,分散兵力,大帅请看对方的大致兵力部署,看似散1,实则错落有致,我们不论攻击那一点,都是牵一而动全身,他是想尽量调动我们部队,在运动战中找到我们的破绽,争取击而破之。”

    “这么说来,在战事初期,吕逢肯定不会与我们硬碰,而是想将我们you进这个圈子中去。”李清点了点地图,“然后利用这些城池据点,分散我们兵力。”

    “不错!”田丰道。

    “打得好注意!”李清冷笑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按他说得做,田丰,我们前期作战的目标,不是歼敌,而是以势压人,将他们的兵力慢慢地向沈州城压缩,迫使吕逢不得不在沈州城集中兵力与我们会战。”

    田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只可惜沱江马上就要结冰,郑之元的水师必须撤出去,否则以水师的机动xìng,我们选择战场的灵活xìng会更大,吕逢也根本找不到我们可能攻击的重点。”

    “是啊,沱江结冰季节马上就要到了!”李清怅然道,“否则拿下吕逢就要省很多力气了。”

    摆摆头,李清将这个念头扔到脑海外,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手沿着地图画出一条直线:“田丰,第一步,你集合常胜营,旋风营,红部骑兵与,共计三万余人,给我沿着这条线切进去,将我们负责的左翼从中切断,形成两个不同的战区。扫d敌人在城外的部队,将他们压进城去。并探明在这两个区域内,对手的兵力部署,以决定我们先打那个区域。”

    “是,大帅,集合如此大规模的骑兵,这在中原战场上还是第一次吧!”田丰笑道。“也只有我们定州,才有一气拿出如此多骑兵的底气。”

    “第一步就是要先寒了敌人的胆子!”李清一挥手臂,“未战而使敌先怯,或可不战而胜。”

    “康县派谁去驻守?”田丰问道。

    “让诺其阿去吧!他手下的捍威捍武两营,连续作战近一年,打得大都是苦战恶战,损失颇大,也该让他们休整休整了,上一次我许诺给诺其阿,让他将每营补足为六千人的规模,这一次正好趁休整的机会,先补充一批进来。”

    “再者,诺其阿人机警,果断,如果曾氏那边真有什么问题,那也有临机处断的能力,魏鑫虽然也有这个能力和经验,但他的暴熊营以步卒为主,真有什么问题,很难及时解决。其它人嘛,姜奎,吕大兵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要让他们去做这种事,只怕会坏事的。”李清叹道。

    “是,大帅,有诺其阿在康县,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田丰点头道。

    “我们第一期作战的目的地是留镇!”李清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黑点,“大军以留镇所在为水平线,到达这个水平线后,便停止攻击。”

    十月中旬,沉寂了许久的沈州烽火突起,定州军与辽州军一左一右,如同两把大钳子,向着沈州的吕逢也是早有准备,双方在沈州大地之上恶战连连,一时之间,竟然打成了胶着之势。

    李清集结的数万骑兵将左翼切成两断,随即四处分兵,深入各个县治,迫使敌人缩进县城,但吕氏在当地的指挥官却机警得很,绝不与定州骑兵生大规模的冲突,一旦察觉莫个县城所在有陷入四面包围的危险,立刻下令弃城突围,面对着乌龟壳一般缓慢突围,而四周又是敌人环伺的局势下,定州骑兵没有一击成功的把握,也绝不愿意与敌陷入苦战,只是紧紧地尾随他们。

    整整一个月,定州军虽然将敌人迫退了上百里,但真正取得的战果却屈指可数,只有常胜营王琰有斩获,在平县,他以you敌之计使敌军上当,歼敌近千。

    打了整整一个月,占领的地盘不少,但去并没有消灭多少敌人。而在右翼,曾逸凡的形式也不太好,与李清采用的战法不一样,而吕逢对付他的方法也不一样,欺负辽沈军不如北军善战,吕逢面对着曾逸凡,采用的完全是硬碰硬打法,不时还会动逆袭反击,相比左翼的bo澜不惊,右翼却是打得血rou横飞,即便曾逸凡拥着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但一个月,却也只前进了不到五十里地。

    左右两翼比翼齐飞的战略现在成了一脚长一脚短。定州军探了出去,而辽州军还缩在后面。李清不得不停了进攻的步伐。

    而这个月,第一片雪自空中飘然而落,天气已变得很冷了。郑之元的水师早已撤出了沱江,沱江马上就要封冻,纵模沱江的水师便无用武之地,反而会成为沱江之上不能移动的标靶。随着水师的撤走,所有的后勤运输便完全依靠6地的补给。

    定州军数万大军分布在周边四五百里之内,而李清的中军则驻扎在莫干山脚下,陈泽岳率领的一个步兵营和三千亲卫军近一万人拱卫着李清的安全。

    清晨,当李清走出温暖的大帐之时,凛冽的寒风不由让他打了一个寒战,身后的铁豹赶紧过来为他披上皮裘,搓搓手,李清问道:“士兵们怎么样?这么冷的天气,可别冻坏了!”

    铁豹笑道:“大帅放心吧,咱们定州军的装备您又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手套,头套,崭新的棉袄,棉被都了下来,现在咱们的士兵啊,除了两只眼睛在外头,剩下的可都捂得严严实实,那里会冻坏,再说了,咱们就在莫干山下,这山上,有取之不尽的树木可供取暖。虽然这天气的确够呛,但对我们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李清点点头,棉在定州出产量还不高,主要用于军用,而剩余的,才高价对外出售,赚取高额利润。棉布穿在身上,的确比丝麻要舒服多了,李清对于军队的投入一直是相当大方的。

    “大帅,这种天气,其实对我们更有利,我看啊,我们对面的敌人还剩几成战斗力真不好说,咱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去打他狗娘养的啊!”

    李清笑笑,跺跺脚,在地上蹦了蹦,“右翼落后太多了,我们再向前打,可就变成孤军深入了,吕逢就会集中绝大部分的力量来对付我们,那样的话,对我们太被动了,所以,我们要等等。”

    “辽沈军真是没用,拦在他们面前的不过两三万北军,他们五万人打了这么久,收获却如此之低。要换了我们在右翼,早将他们打得稀里哗拉了!”

    李清大笑道:“如果我们去打右翼,那吕逢的重点又会到那边去了,我们不管打那边,拦在我们面前的肯定是对方的主力。辽沈军也不是没用,只是这天气,着实有一点恼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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