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马踏天下TXT下载马踏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马踏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二章:李清的滑铁卢(2)

    1大雪纷纷扬扬,只下了数天‘沃处原野,群山,尽被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地上的积雪已有尺余深,但定州城主要的街道上,雪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车车的积雪被拖到城外,堆得小山一般。

    “天气可真是好啊!”看着仍在纷纷扬扬飘下来的雪花,抱着济世的倾城立在屋檐下”寒风将她的脸吹得通红,济世被裹在厚厚的小被子中,温温暖暖的,却挣扎着想把小小的手臂从中伸出来,似乎要感受一下母亲嘴里的好天气。

    “这可算不得什么好天气吧!”一边传来一个声音,却是神医拒熙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公主殿下,这雪如此之大,也不知会有多少人遭灾呢,我进来时,看到路大人带着随从出城去巡视了,就怕这大雪会压跨房屋呢!而且,这样的大雪,也不利于大帅在东方的战事啊!”

    倾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转过身来,问道:“拒大夫,心怡的病怎么样?”

    拒熙扁扁嘴,不以为然地道:“公主,小心怡只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我开了一个方子,喝两天药,再小心不要浸着风,也就是三两天就好转了,公主不必担心。”

    “多谢桓大夫了,这么大的雪天,将您从温暖的房里请出来跑这一趟,既然无事,我就放心了!”倾城微微向桂熙欠身道,她知道,这个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出来的”在定州,如今除了镇西候府,恐怕没有什么人能请得动这位大腕了。

    “万伦准备了几个精致的小菜,拒大夫喝几杯驱驱寒吧!”倾城道,眼前这位大夫可不能用赏赐来感谢,你真这样做了,最大的结果就是他立刻便会拂袖而去,以后怕也请不来了。不过万伦的小菜么,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果然,倾城一说,拒熙立刻笑眼弯弯地向倾城行了一礼,道:“多谢公主,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拓扰,先去找那万伦,让他陪我好好地喝几杯了!”拒熙当然不会指望倾城会去陪席。

    “拒神医请便,万伦那里,已准备了好酒。”

    拒熙兴高采烈地去了,倾城立在屋檐下,又看了好一会子雪花,这才返回房中,刚刚坐定,一个宫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公主,纳芙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吧!”倾城道。

    纳芙浑身裹在皮裘之中,走进房里,看着倾城,道:“公主,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倾城没有做声”默默地坐在哪里,看着怀里的济世”济世似乎是饿了,两只小手拼尽全力从小被子中探出来,伸手抓向倾城的胸前。

    “有把握么?诺将军可不是没注意的人!”

    纳芙冷笑道:“不管他有没有注意,只消我有主意就好了!”

    “如果他不同意你怎么办?”倾城冷笑道:“诺其阿在军中威望素著,他若不同意,你安能掌控得了这支部队!”

    “我带着他的儿子去,他不同意,就杀了我,也杀了他的儿子吧!”纳芙毫无表情,眼睛里空空洞洞,除了仇恨的火焰,似首什么也没有了。

    倾城沉默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也看透了眼前这个女子,仇恨完全蒙蔽了她的心灵,这样一个人,可以烧死敌人,同样的,一个不慎,也会烧死自己和她的同伴。

    “我有把握,公主,你在定州有把握吗?”纳芙问道。

    “李涛明显不放心你,尚海波,路一鸣,清风等都在定州坐镇,他们任何一个手中的力量都能轻尔易举地碾碎你。”

    倾城笑了,将济世放在床上,站了起来,看着纳芙,“你在担心我吗?纳芙,当我统率宫卫军名震天下的时候,你在草原之上还是一个任事不懂的小丫头呢?定州的事情,我自然会搞定,倒是你去沈州,让我放心不下,你那边出了一点问题,我在定州的动作就是自寻死路了。”

    纳芙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忽地回过头,笑嘻嘻地道:“公主却请放心,你就在定州等着你丈夫的死讯传来吧!”

    看着纳芙笑容满面地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白生生的牙齿,倾城心里一抖,脸色瞬间变得雪白,纳芙的话在她的脑海里轰隆隆地如同炸雷一般反复劈打,让她头昏目眩。等她恢复神智清明时,纳芙已是走得无影无踪了。

    “你这个妖女”等大事定后,我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倾城咬牙道。

    纳芙的神情狠亢奋,虽然天气很冷,寒风刺骨,雪花漫天飞落下来,落在她的头上”脸上,冰冷的雪水从脸上渗进脖子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反而觉得从内心里一股股的燥热翻将出来,使她的脸变得通红通红。她甚至有纵声长啸的一股**。

    “公主,回府么?”驾车的哈鲁比看着正跨进马车的纳芙问道。不,去伯颜伯父的家甲!“纳芙道,老进马车,车E坐‘帮一个丫头’环里抱着她与诺其阿的儿子。

    “是!”哈鲁比应了一声,马鞭一甩,马车离开镇西候府,向着另一侧的伯颜府驰去,马车的另一边,岩坎燕紧紧相随。

    “纳芙?你怎么来了?”看到抱着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纳芙,伯颜惊讶地问道。自从草原一役,在伯颜的主持下,蛮族全族向李清投降后,纳芙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伯颜的家门。

    纳矢没有作声,抱着儿子,就在漫天的雪花中,叶嗵一声,跪倒在院子里,见她跪下,她身后的哈鲁比,岩坎燕也跟着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吧!”伯颜惊讶地几大步跨到纳芙面前,扶住纳芙,想将她扶起来,但纳芙却使劲地挣脱他的双手。

    “伯父,今天我一来走向伯父请罪,二来是有事请伯父帮助!”

    见扶不起纳芙”伯颜侧身闪在一边,“纳芙,你没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何来请罪一说?”

    “当年在龙城,我知道伯父力主投降其实是我父亲的遗愿,但一直以来,我却不分清红皂白,在不同的场同对伯父恶语相向,侄女知道错了,今天特意来向伯父请罪,请伯你原谅!”

    “你没有做错,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一直有你的深意,我们如今寄人篱下,可谓朝不保夕,如果还是铁板一块,那才是取祸之道。李清能容忍那些普通的蛮族人活下来,但却不见得能容忍我们这些人。你快起来吧,难道要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跪在你面前么?”

    纳芙脸上流下两行泪水,站了起来,将儿子交给身后的使女,扶住老态龙钟的伯颜,“伯父,外边天冷,我们进去说吧!”

    走进大厅,纳芙挥手赶走了所有的人,当大厅里只剩下她与伯颜的时候,纳芙道:“伯父,我今天来的第二件事,就是要请伯父帮忙。”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你说,我一定会为你做到的。”

    “我要出定州城,而且是悄悄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纳芙看着伯颜,一字一顿地道。

    伯颜吃了一惊,“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出定州城,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离开定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

    “正是因为不容易,我才要请伯父帮忙!”纳芙道:“我知道伯父一定有办法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定州城。”

    伯颜一双混浊的老眼,陡地闪过丝丝精芒,“你想去沈州?”

    “总是瞒不过伯父!”纳芙坦然道。

    伯颜没有说话,“我不同意!”

    “伯父!”纳芙叫了起来。

    伯颜竖起手,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告诉你,这行不通,诺其阿绝不会同意,而且我也不会同意。你这是在拿数十万蛮族人的性命在玩火”一旦失败,在上棒里的族人都将举族皆灭。”

    “谁说我不会成功?”纳关冷笑道:“伯父,你难道以为这一次的行动只是我一人在做吗?不,不是的,在我的身后,还有很多能量很大的人。我们的行动已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现在,只差这最后一击了。”

    “既然你身后还有很多能量很大的人,你为什么还来寻求我的帮助,要我帮你出城!”伯颜冷冷地问。

    “现在他们还不可能公开出面,因为他们都被统计调查司死死地盯着,而只有您,拥有这个能力,而统计调查司对您的监控又不是那么严密。”

    “你知道后果吗?即便你成功了,上林里的几十万族人怎么逃过这一劫?”

    “他们承诺了我,上林里绝不会有事。”纳芙咬着牙,其实,无论是袁方还是倾城”从来都没有与纳芙说过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从来不是纳芙考虑的问题。

    “承诺?这些人的承诺值个屁!”伯颜忽然怒了起来,“纳芙,你怎么可能相信这些人的话?我知道,和你在算计李清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伯父,这些人想要的只是李清的命,而且只要李清一死,定州这边马上就能控制住局面,绝不会发生您想象中的事情。”

    “他们怎么控制?”伯颜冷笑,“尚海波,路一鸣,清风都在定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尔易举地将你们拿下。”

    纳芙咬了咬牙,道:“伯父”李清死讯传来,定州马上就会发生兵变,这些人瞬息之间”就会成为阶下之囚!”

    伯毅震惊地看着他”“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纳芙嘴里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第四百九十三章:李清的滑铁卢(3)恐怖的清风

    第四百九十三章:李清的滑铁卢(3)恐怖的清风

    定州,统计调查司。

    一条幽长的巷道在地下数十米深处蜿蜒曲折,整块的花岗岩砌成的巷道冰冷而坚固,每隔十几米,便有一支火把在毕毕剥剥地燃着,火光映shè,将卫兵的身影拉得细长,投shè在墙壁上,影影幢幢。

    一间数十个平方的密室内,清风,钟静,纪思尘,王琦等一干统计调查司重将,也是清风的铁杆心腹全都聚集在这里,由于深处地下,房间里极是幽寒,虽然有一个火盆为房中稍稍添了一点热度,但仍是yīn寒bī人。

    清风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室中上首唯一的一张大案后,在她的下首,钟静等人依次而坐,虽然室内温度很低,但每一个人的脸上却都是大汗滚滚,便是清风的贴身侍卫,钟静,此时看着清风,也犹如看着一个从地狱深处钻出来的魔鬼一般。

    清风紧紧地裹着皮裘,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室内气氛宛如凝固一般,沉重之极,没有人说话,清风也如同一座雕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的一众心腹,她在等着这些人表态。

    刚刚她将一个惊天大计抛出,这个计划,她筹画了数月之久,自从在定州发现了袁方的影子,发现了袁方与倾主公主联络,发现了在定州高层之中隐藏着职方司的影子,清风就开始秘密制定这一个计划,历时数月,随着统计调查司秘谍搜集发现的绝密情报越来越多,她的计划便开始一步步完善,直到今天,发现蛮族公主在伯颜的安排下,秘密出了定州城,对于袁方的计划,清风便猜出了一个大概,清风笃信,虽不中,也不远矣。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一举扳倒倾城公主,为侄儿安民扫清一切障碍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又毫无疑问会将李清,会将定州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天下局势必发展到现在今个当口,已大体明了,天下三分之局已经形成,而以定州集团现在蒸蒸日期上的态势,清风相信,那怕天启整合了中原内地的势力,但仍旧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yào,只不过是将矛盾最大程度地掩盖了而已,他的生命力远远没有定州那么旺盛,一旦形成相持,数年或者十数年之后,定州铁骑马踏中原,将势不可挡。

    这一切对于定州势力集团当然是可喜的,但在清风看来,却自己的侄儿安民却极端不利,李清马踏中原,能扫平天启的军队,但大楚皇室数百年来形成的潜势力却是无法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清除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整合,吸纳所有的潜在反对者对新王朝就是迫在眉捷的事情,这个时候,倾城公主的儿子济世的身份就显得至关重要,可以说,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那么,济世坐上将来的太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尚海波的构想中,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路一鸣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清风了解,路一鸣是那种纯碎的技术xìng关僚,他不象尚海波那样jī情,但却是最理智的,他总是在寻找最平稳的一条路,到了那个时候,面临这种局成的时候,清风相信,路一鸣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尚海波一边。

    将军的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的,按说,在倾城接触袁方,明显对定州有二心的情况下,将军却仍在容忍她,为什么?将军是一个心软的人么?不可能,如果将军是一个心软的人,就绝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就算他曾经心软过,这么多年来,铁与血也将他的这份软心肠给磨平了。

    一个简单的吩咐,拿下倾城,就能将定州内部所有的不安份全都镇压下去,但将军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看着倾城在内部搞东搞西,这里面除了将军对他自己有一种强大的没有道理的自信外,最重要的一点,肯定是将军看到了将来统一全国之后会面临的局面,到了那个时候,倾城的公主身份,济世的大楚皇室血统都将成为将军安抚全国的利器。

    自己有什么?自己手中的绝大权柄到时候不但不会成为安民的助力,想反,却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之上的绝大障碍,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在安民的身后站着一个如此强大的姑姑,自己越强大,安民就越没有希望。

    尚海波,路一鸣二人一旦合力,自己将无任何反抗挣扎的余地,仔细想一想,自己看起来强大,但自己的真正实力在哪里?没有,自己就是依附在将军这棵大树身上的一根附生藤,吕大临,过山风,邓鹏等军方重将看似都与自己有着很不错的jiāo情,但他们都是那种非常明智的人,绝不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平时自己可以借他们之力来对抗尚海波,他们也非常乐意借自己的力量,在军中形成自己的影响,而避免给尚海波的声音完全遮蔽,但真到了生死关头,这些人绝对不会淌进这趟浑水中来。而更有可能xìng的是,他们都会袖手旁观这场斗争,直到胜利者脱颖而出,不管是谁最终获胜,也都不可能离开他们。他们,到任何时候都会是利益的既得者。

    想清楚了这一切,清风决定殊死一搏,这一搏,赌注之大,前所未有。她赌上了李清,她自己的xìng命,获胜了,倾城永远翻身之日,赌输了,李清或许还能九死一生,回到定州重振旗鼓,而自己,妹妹,安民绝无生路。

    而这一切,现在也都系于室内这些人对他无条件的支持。

    纪思尘不仅脸上大汗滚滚,身上也是汗出如浆,作为一个久经官场,阅历丰厚,而且心思敏锐的人,此时,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道:“疯了,这几个nv人都疯了,倾城疯了,想要杀死自己的丈夫,自己一双儿nv的父亲,纳芙疯了,拿着几十万同族的xìng命来搏李清的xìng命,他相信,只要前线的消息传来,上林里的杨一刀绝对会举起屠刀,在第一时间将聚集在上林里的几十万蛮族人杀个一干二本净。作为统计调查司的重要成员,他可是知道李清在上林里的布置的,而清风更是疯了,别人赌上的是李清的xìng命,她不仅赌上了李清的xìng命,也赌上了自己的xìng命,更是赌上了定州势力集团的前途。”

    目光扫过沉静如水的清风,再看看室内另外几人,虽然个个震惊不已,但却没有一个人反对,他虽然不同意,但他不敢反对。在室内诸人中,只有他是一个后来者,虽然他得了清风的绝对信任,委以重任,身上的权力在室内诸人中,仅次于钟静,但其它人每一个都是跟随着清风起于寒微,从一介xiǎo兵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纪思尘害怕,如果自己跳出来反对,只怕自己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思尘,你怎么看?”怕什么偏来什么,纪思尘脑子里正翻江倒海,清风却第一个点了他的名。

    tiǎn了tiǎn干枯的舌尖,纪思法字斟句酌,“司长,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我们可以更干净利落一点,将所有的情况向尚海波大人,路一鸣大人作出通报,然后以雷霆扫xùe之势,将倾城等一干人等全部拿下。这样,既会这将场危机消于无形,也能让前线不受到大的影响。”

    “拿下倾城?我们以什么理由拿下她?”清风微微一笑,“我们手中的情报虽然现在很多了,但有那一条是直接涉及到倾城的,尚海波等人会凭着我们手里的这些东西和一些推测,就拿下定州的主母么?如果我们强行动手,军情司是干什么的,冯国的数千磐石营,定州的守备军是干什么的?我们只消先动手,马上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幸免,而我们更会顶着犯上作luàn,图谋不轨的罪名锒铛入狱。而且不仅是我们,霁月和安民也不会幸免,如果我们这样做,对前线没有丝毫帮助,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前线的败局仍旧无法避免。”

    “可是我们能提前通知大帅,以大帅的睿智,将能判明发生什么,这样的话,大帅可以及时撤军,平灭白族可能到来的叛luàn,将损失降到最低,我们了不起就是放弃东方曾氏地盘,仍然可以退守卫州。”

    清风站了起来,在房中踱了几步,看着室内众人都有些意动,不由冷笑道:“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们能得到什么?前线一反应,定州这边马上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yīn谋,叛luàn将戛然而止,那个内鬼仍会盘踞高位,伺机发动,倾城毫发无伤,仍旧是定州主母,将来的某一天,甚至会登上皇后的宝座,从另一个角度将他们大楚的统治延续下去,这是我想要的结果么?”

    看到纪思尘还想说什么,清风竖起手掌,“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举拔除所有定州不安份的因素。如果我们胜利了,将再没有什么可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而安民的前面也没有了任何的绊脚石,各位,我在赌博,你们可以选择赌或者不赌,输了,你们会和我一起下地狱,胜了,我仍然会下地狱,但你们,你们的子孙,都将在新的王朝里,享尽荣华富贵,不管是将军在位也好,还是在将军将来百年之后,安民继位,你们都会受到重用,安享至少百年尊荣,各位,现在选择吧!”

    室内安静片刻,众人都在低头沉思,半晌,王琦抬起头来,“xiǎo姐,我跟你干了!”

    钟静微笑,“xiǎo姐勿需问我,在xiǎo姐面前,我一直是不动脑子的,xiǎo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室内众人的目光转向纪思尘,纪思尘苦笑一声,“虽然我持保留意见,但xiǎo姐你既然决定做了,我一定会竭力支持。绝无二心。”

    调查司三大巨头一齐发话,余下的几位署长立刻都表示同意。

    “很好!”清风笑了,笑容中虽有苦涩,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从怀里摸出一柄黑沉沉的匕首,匕刃黑的发亮,但却隐隐透出一丝蓝光。

    “xiǎo姐,你准备做什么?”钟静骇然道,她知道,清风的身上是从来不带这些东西的。

    “如果你们今天不同意,这把匕首就会刺进我的心脏!”清风淡淡地道:“而且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把匕首也会伴随着我。直到我见到将军,我会把这反匕首jiāo给他,向他坦承这一切,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用这把匕首刺进我的心。”

    众人的脸sè都变得煞白,想不到清风竟然已存了决死之心。

    “既然大家已决定干了,那接下来我就开始分配任务。”清风似乎没有看到众人的脸sè,淡淡地道。

    “思尘,定州所有的行动由你主持。”清风道。

    纪思尘一惊,“xiǎo姐,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来主持这么大的行动,只要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还是xiǎo姐亲自主持稳妥,思尘从旁协助。”

    清风微笑,“思尘,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藏拙了,你的聪明才智不在我之下,而且在定州的活计,都已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如有问题,及时调整就好,并没有什么大难度,等待大事一成,你就是统计调查司新的司长。”

    此话一出,纪思尘大惊失sè,再也坐不住,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室内众人的眼sè也都变以。

    “xiǎo姐此话从何说起,这不是要思尘去死吗?”纪思尘猛地站起来,抢过清风案上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清风使了一个眼sè,一边的钟静静悄悄地跨上一步,手轻飘飘地一拂,纪思尘手腕发麻,匕首脱手而出,钟静从空中接过匕首,将它重新放在了清风的案上。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试探你!”清风道:“我说的是真的,此事功成,安民将稳如泰山,但将军绝不会允许我在呆在这个位置上,因为从这件事情上,他就清楚地看到了我再呆在这个位置的危险!”清风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其实将军就算是现在,又那里会不知道我这个位置的关键,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我,可是这一次,我却要辜负他的这份信任,将他推入九死一生的境地了。”

    “xiǎo姐,既然如此,将军又那里会让我坐上这个位置,我坐着这个位置,不也就等于是xiǎo姐仍在掌控着这个机构么?”

    清风哈地一笑,“如果我推荐钟静,王琦等人坐这个位置,将军断然不会允许,但我让你上,将军绝不会有异义!”

    纪思尘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掉下来,清风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自己会上这个位置之后,一定会抛开清风这个老上司。心里越想越害怕。

    清风摆摆手:“你不怕惶恐不安,这是事实,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统计调查司是将军的,不是我的,虽然他现在的确是我的,但自你而始,这个机构将成为将军的。”

    “钟静!”清风转向一边一直脸sè平静的nv子。

    “xiǎo姐?”

    “你去霁月那边,事情一发动,你立即保护霁月去杨一刀哪里!杨一刀还是骆道明,不管事情成功与否,都会确保霁月和安民的安全。”

    “xiǎo姐,我去了二xiǎo姐哪里,你身边可就没人了!”钟静疑惑地道。

    “王琦!”

    王琦霍地站起,“xiǎo姐请吩咐!”

    “带着你的特勤大队,和我的师兄韩人杰的队伍会合,与我一起启程去沈州!”

    “什么?”室内众人都是失sè。

    “xiǎo姐,一旦整个计划发动,沈州将变成最为危险的地方,您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么?”纪思尘大叫起来。

    “那有这么恐怖?”清风笑道:“倾城等人定下计策,要取将军xìng命,我将计就计,计中设计,想将他们从根子上扳翻,但不管是他们也好,还是我也好,都没什么分别,都将将军陷入到了极其危险之地,但我与他们不同的是,我愿意与将军一起去死。如果一切顺利,将军能脱险,那么我将去将军那里领罪,如果失败,将军没有脱险,而是遇难了,那我就会陪他一起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在黄泉里向将军陪罪吧!”

    众人都是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说什么好!

    “思尘!”清风喊道。

    “xiǎo姐还有什么吩咐?”纪思尘脸sè发白,清风决定总是让他捉磨不定。

    清风递给一个卷宗,“这是第二预案,如果计划失败,将军没能脱险,一旦将军和我的死讯传来,你立即执行这一预案!”

    纪思尘双手发抖,“xiǎo姐,第二预案是什么?”

    “杀!”清风冷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们统计调查司在各个位置上安排了很多人手,他们的名单全都在这上面,如果我们都死了,你立即发动这个计划,将倾城等人全都刺杀了,杀个一干二净。要杀的人上面都附有名单。”

    “是!”

    “这里面还有我给尚海波,路一鸣等定州重要军政将领的信,执行完这一刺杀计划之后,你将这些们分别送给他们。”清风吩咐道。

    纪思尘明白了,看着清风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佩服,也充满了恐惧,其实清风就是在这计划完全失败后,也布置下了后手,她会在最后关头将所有的与安民有利害冲突的人杀个一干二净,很显然,这个计划已布置了很多年,单是在这些人身边不动声sè地布置下这些钉子就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计划。

    当这些人死光之后,尚海波路一鸣无可选择,只能奉安民为主,然后蓄势再起。

    一切都准备妥当,清风将案上的匕首收了起来,藏在怀里,“好了,大家都去准备迎接这一场对我们生死倏关的大战吧!”

第四百九十四章:李清的滑铁卢(4)内卫

    第四百九十四章:李清的滑铁卢(4)内卫

    回到自己办公的厢房,纪思尘一屁股坐在圈椅上,脑子仍在嗡嗡作响,直到此刻,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个骇人听闻的计划已经正式开始执行了。

    清风真是疯了!为了彻底扳倒倾城与她的孩子,清风居然坐视倾城与纳芙等人算计大帅,难道就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定州会遭受到怎样的震dàng吗?而且倾城等人一旦成功,大帅又如何能从四面绝境之中逃出生天?如果大帅真有什么不测,那定州刚刚创下的局面虽然不敢说毁于一旦,其码也要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将经受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而且清风如何保证能在大帅死后控制得住局面,如果尚海bō与路一鸣等人见大帅去世,也反水了呢?难道最后真要让定州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哀鸿遍地吗?

    房中虽然烧着地龙,但纪思尘仍然觉得浑身寒气bī人,蜷缩在圈椅上,不由自主地发着抖。抖抖索索片刻后,似乎拿定了注意,纪思尘chōu出一支狼毫,磨开了墨,蘸了蘸墨水,在一张张上提笔写了起来。

    刚刚写了一个开头,房mén外忽地响起敲mén声。纪思尘一个jī凌,手一抖,一大团墨水落下来,掉落在雪白的纸柬上,顿时将一张上好的白纸污了。

    放下笔,将纸róu成一团,纪思尘扬声道:“谁呀,有什么事?进来吧!”

    房mén推开,韩人杰那张胖乎乎的脸笑容可掬地出现在mén前,“纪大人在忙呀?”

    纪思尘一怔,一惊,韩人杰是钟静的师兄,一身武功极高,在司里仅次于钟静,跟随着钟静参加过多次秘密行动,深受司长信任,他这个时候不时应当与王琦等人汇合随清风司长准备出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

    “原来是韩大人呀?这个时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纪思尘脸上恢复了从容,问道。伸手指了指自己案前的一把椅子,“坐!”韩人杰虽然武功高强,但在司里,自己却是仅次于清风与钟静的第三号人物,自然不需跟他有多么地客气,脸上虽然笑着,但语气却很冷淡。

    韩人杰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丝毫不以纪思尘的态度为忤,走到案前,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亮了出来,却是提了一个酒壶。

    “纪大人,刚刚温好的酒啊,老韩我就要走了,所以特地温了壶好酒,来请纪大人喝,咦,纪大人是准备给什么人写信么?”韩人杰看着案上róu成一团的纸,以及刚刚化开的墨和尚沾着墨迹的狼毫。

    纪思尘眉头一皱,不客气地道:“老韩,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还想着喝酒,想找骂么?没看到司里的人都忙得脚底板朝天?”

    韩人杰脸上笑容不减,一屁股坐在纪思尘的对面,将酒壶放在案上,“忙上忙,但再忙,这杯酒我却是要请纪大人喝定了!”一边说,一边变魔术般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杯子。

    纪思尘大怒,正要喝斥,陡地想起一事,霎时之间,浑身冷汗直流,心缩成一团,脸sè也变得煞白,韩人杰虽然加入统计调查司的时间不长,但为人一向老成持重,怎么会在这个时间作此不经之举?除非,除非他是得了其它人的示意,想到这里,纪思尘顿时都明白,这个其它人已是呼之yù出。

    这杯酒那是那么好喝的!

    纪思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我已经决定跟着司长一起做这件事了,而且司长对我也委以了重任,为什么你还会来请我喝这一壶酒?”

    韩人杰哈哈大笑,“纪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响鼓不用重锤,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绕圈子那简直是对你的智商的侮辱。”

    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xiǎo纸包,xiǎo心翼翼地用xiǎo指甲挑出一点粉末,抖在酒杯里,再提起壶来,将酒杯倒满,端在手上摇了摇,轻轻地放在纪思尘的面前。

    纪思尘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司长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为什么,难道我做得还不够么?”

    韩人杰摇摇头,“不,纪大人,你一直做得很好,司长对您一直很满意,这一次司长不是已经定了您为统计调查司的第二任司长么?”

    纪思尘苦笑,“是去黄泉路上做第二任司长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纪思尘一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现在自己在统计调查司的总部,对面的韩人杰是一个武功卓绝的好手,自己真的不喝,他捉住自己不比抓一只xiǎojī困难。

    韩人杰笑道:“纪大人想岔了,司长怎么会想要你的命,这杯酒只不过是想让纪大人安心地将这件事情做好,不要分心旁骛,比方说,给大帅写信?”韩人杰嘴巴扁了扁,“对不对,定州最为隐秘的内卫副统领纪大人?”

    韩人杰的话说得很轻,但落在纪思尘的耳中,却犹如一个睛天霹雳,猛地在耳边敲响,内卫,副统领,定州最为隐秘的内控部mén,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但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完全落在了清风的眼里。

    纪思尘直到此时,才真地对清风畏惧到了骨子里,这个nv人,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她的。“原来司长大人早就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司长大人对我一直容忍至今,而且还不断地对我委以重任,大加提拔?”

    “内卫是什么?是大帅最为隐秘的机构,司长即便知道你是内卫,难道就杀了你么,或者让你不明不白地死了,不管怎么做,落在大帅眼里都是错,更何况,统计调查司本来也是大帅的,清风司长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sī有物品,再加上纪大人你着实也有才能,不然你纪大人加入定州的时间并不算长,如何就能入大帅法眼,几年之间,就升到了内卫副统领了呢?所以清风司长的确是打定注意要将统计调查司jiāo给你的,这也算是变相的将统计调查司还给了大帅,不是吗?”韩人杰道。

    嘿嘿嘿!纪思尘笑了起来,“可是现在,司长还是要取了我的xiǎo命去了!”

    韩人杰摇头,“我说老纪啊,你是真没听清还是假装糊涂呢?我说了,这杯酒要不了你的命,只是要让你安心做事。给大帅报信是你的职责和任务,清风司长也不会拦你,不然当时候你也不好jiāo差啊,但这个时间要如何把握,我相信纪大人一定是清楚的。”

    “时间?”纪思尘呻yín了一下,纳芙已出了定州城,现在想必正日夜兼程赶往沈州,时间在这个时候是最宝贵的,但要命的是,清风现在要的也是时间。

    “你喝下这杯酒,每隔十天,会有不同的人给你送来解yào,不要妄图找到这些人,哪怕你纪大人才干通天,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这些人都是清风司长随机安排的,他们只知道在什么时间将这件救命的东西送到你的手上。至于这东西是什么,他们不会问,不会打听,你也是知道统计调查司的规纪的,更何况这是司长亲自安排的,我甚至都怀疑,司长现在都忘了她是安排的那些人给你送解yà人杰笑道:“不过这些人肯定不敢忘记!”

    纪思尘缓缓摇头,清风做事,果然是不给人留下一点儿可乘之机。端起酒不,送到chún边,忽地道:“我想,我的家人现在肯定也不在家里了吧?”

    韩人杰咧嘴一笑,“统计调查司要做这么大的事,重要人物的家眷自然要重点保护,不光是你,我,王琦等人的家眷都被统一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纪思尘点点头,不再多话,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嘴里,点滴不剩,全吞到了肚子里,“好酒!”他居然开口赞了声。

    韩人杰站了起来,向纪思尘竖起大拇指,“好汉子,读书人中有你这种豪气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好了,事儿办完了,告辞!”向纪思尘一拱手,转身而去。

    走到mén边,韩人杰忽地转过头来,“问一句,是我自己想问,纯熟好奇,与司长没有任何关系,在我们调查司中,你知道的内卫还有几个?”

    纪思尘摇头,“我只有一个单线联系人,他叫翟风,其它的一概不知。”

    “多谢了!”

    看着韩人杰离开的背影,纪思尘闭上眼睛,半晌,霍地站起,伸手将案上的东西忽拉拉全推到地上,两拳狠狠地一擂桌子,手上顿时皮开ròu绽,鲜血染红了案面。

    当初自己加入定州不久,就被大帅看中,秘密加入内卫,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有的行动都落在清风司长的眼中,由此可以看出,清风对统计调查司控制之严密,如此一来,自己想要给大帅提前送信的打算已完全落空了,一旦自己这么做了,不但自己的xìng命保不住,连自己的家人都要受到连累。

    “大帅!”纪思尘低低地叫了一声。

    但愿,但愿还有其它的内卫也了解了这件事情,会将消息提前送到沈州,让大帅有一个完全的应对之策。纪思尘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太不靠谱了,内卫虽然极其秘密,但人数并不多,像自己这样身居高位的肯定更少,想要全盘了解这些事情,恐怕极难极难。

第四百九十五章:李清的滑铁卢(5)康县

    第四百九十五章:李清的滑铁卢(5)康县

    一过芦州,战争的遗害便很明显了,处处可见残壁断垣,被烧得只剩下四面墙壁的房屋随处可见,漫天的大雪也难以掩盖这满目疮痍,偶尔还可见到大雪之下,或冻死或饿死或死于非命的尸体被半掩着,随意搭建的一些窝棚里外,坐着极多的目光呆滞,毫无生气,骨瘦如柴的人群,每每见到有人路过,便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想要乞讨得点什么,但他们人实在太多,往往在他们涌上来,想讨得一口吃食的时候,路人便已远远躲开。

    风夹着雪粒毫无规律地群魔狂舞,忽尔在东,忽尔向西,让人根本难以睁开眼,但就在这样的天气下,被雪掩盖的只剩下一点轮廓的大路上,仍有几匹马在艰难地向前跋涉,只有四五个人,但却随身携带着十余匹快马,除了备骑之外,另外的马身上还驮着不少的包裹。

    “公主,这天气实在太恶劣了,还是找一个背风的地方,竖起帐蓬,先歇歇吧!”一个男子策马奔到人群中的一个nv子身边,掩在围巾的声音显得有些嗡。

    “不停,继续赶路!”nv子毫不犹豫,一口便否决了对方的提议,“哈鲁比,怎么了,你这只草原上的雄鹰如今也被定州磨去了原有的锐利,耐不得苦寒了么?”

    哈鲁比xiōng膛一tǐng,大声道:“公主,哈鲁比身体强壮得如公牛一般,哈鲁比的心思也跟以前一样,丝毫未变,只是我们受得了这样的风雪,公主您万金之体,怎么受得这般苦楚,再说了,这不是还有xiǎo主子么?这么大的天气,xiǎo主子年纪又这般xiǎo,我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nv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道白雾从围巾后透出,瞬间消散在寒气之中,“什么公主,什么万金之体,哈鲁比,纳芙公主从我父汗死的那一刻,就已经跟着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xiōng怀复仇火焰的nv子,这火焰是这样的强烈,他能让我忘记所有的严寒和苦楚,只要行在复仇的这条路上,并一路顺风,我就感到很快活,很亢奋。”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尖锐,以至于呼啸的寒风也完全不能掩盖她的声音。

    低头看了看被紧紧地裹在怀中的儿子,他连头带身子都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依偎在自己的xiōng口,“我纳芙的儿子,黄金家族的继承人,岂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的人,哈鲁比,我能感受到他在我xiōng前正闹得欢腾呢!走吧,不要耽搁一点时间了,要知道,现在的时间可是比金子还要珍贵啊!”

    “是,公主!”

    风雪之中,一行人渐行渐远,慢慢地变成了一个xiǎo黑点,终于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们的目的地沈州的康县,诺其阿率领的白族捍威捍武两营就驻扎在那里修整。

    诺其阿刚刚从军营中巡视回来,士兵们的状态让他感到很满意,加入定州军的序列已经很久了,与这支军队接触时间越长,诺其阿便从平时地点点滴滴感受到这支军队的强大,一支善战的军队并不仅仅是一线将士们的英勇,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提供一切战争物资的完善的后勤体系,一个让士兵无后顾之忧的医疗体系,更是军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定州将士兵完成变成了一个职业化,发给士兵的军晌足以让一个士兵能养活一大家人,而且还能在定州所辖区域内获得一系列的税费减免,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定州军对李清忠心耿耿,毫无怨言地为其东征西讨。

    说起来李清自上台来,基本上每年都在四处征战,如今李清的地位和显赫战功,都是那些普通士兵们用鲜血一点点铺就而出,但在定州民间,那怕是那些伤残死亡的军人们的家属们嘴里,你听到的也只会是那李清的溢美之词。

    诺其阿承认,就这一点而言,就是当年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偶触巴雅尔大汗也是没有做到的。虽然巴雅尔在尽力模仿大楚的政治制度,军队制度,但相比于定州这一整套完善而严密的体系,当年的蛮族军队还只是在蹒跚学步之中。

    草原军队亦军亦民,后勤基本上是缺乏,大都是以战养战,士兵们也没有什么军晌,而是靠抢掠过活,这种方法后来在与李清的对决中吃了大亏,坚壁清野让士兵们完全无所收获,打仗已没有了任何的动力,而贸易禁运又让想储备战争物资的巴雅尔大汗举步维艰,最终,蛮族输掉了这场战争,用李清的话说,他就是用银子砸死了巴雅尔。

    每每想到此处,诺其阿都有些伤悲。

    现在自己的军队也加入了定州军序列,开始享受到这些好处了,自己和部下只管作战,其余的事情都jiāo由了专mén的机构来处理,这让诺其阿省了不少心,前些日子,天气温度下降得极其厉害,自己只是一封信函过去,没两天,便有大量的石炭,柴禾源源不绝地送进了军营。

    自从北进以来,自己作为前锋,一直打得都是险仗,恶仗,曾几何时,自己也不是没有疑虑过,田丰是不是在李清的授意之下,克意消耗自己的实力,但随着李清下达了让自己到康县修整,补充兵员的命令后,这个疑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诺其阿是大将,他当然知道自己驻军在康县的意义,看来李清是十分信任自己的,想到这里,诺其阿不由苦笑起来,李清当然会信任自己,自己的家人,自己数十万的族人,都被扣在定州呢,李清还怕自己翻上天去。

    是的,自己不可能闹腾什么,当年巴雅尔大汗为了族人能存活下来,连自己的xìng命也舍弃了,那现在,自己舍弃另外一些东西就更显得无足轻重了。随着军队打的大仗恶仗越来越多,诺其阿能明显地感到定州军将领对自己的态度在悄然改变,而底层士兵就更不用说了,男人只需要上一次战场,并肩作战一次,便足以成为生死与共的朋友,现在蛮族士兵与定州本土士兵之间的隔阂已在慢慢消除,相互之间正在成为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诺其阿知道,这对于军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如果你在前线作战,还时常担心后边有人捅刀子的话,那这仗怎么打都是一个输字。

    更让诺其阿高兴的是,因为蛮族士兵的英勇作战,屡立功勋,而李清也刻意地将捍威捍武两营的功绩在定州,在上林里大力宣传,现在,生活在上林里的族人们也一天比一天好过了,每次回上林里,看到一天比一天富的族人,诺其阿就有一种满足感,这一切,都是自己率领战士在前线一刀一枪为族人拼杀回来的。

    沈州战事如今已有些陷入停滞了,并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现在的定州军,作战基本上已不太受天气的限制,士兵们的配备足以支持他们在严寒天气之下进行战斗,但是,因为右翼的曾逸凡部进攻严重滞后,使大步迈进的定州军被迫停下了进前的脚步,而那个无耻的曾逸凡,前些天居然还要求定州军能派给他一批援军,当真是恬不知耻。

    沈州战事,定州军在左翼抗下了大部分的北军,却依然高歌猛进,曾逸凡部碰上的只不过是偏师,却举步维艰,难怪曾氏在战争初期被北军打得满地找牙,从现在占尽优势的作战,仍然打成这般模样就可以知道了。

    自己驻扎在康县,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盯着右翼的曾逸凡,防止他玩什么huā样,虽然李大帅让自己在康县修整的时候语焉不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诺其阿明白,大帅并不放心曾逸凡。

    看着如今的战场态势,诺其阿明白李清不是无的放矢了,曾逸凡的严重滞后,使前期进攻过快的定州军侧翼lù了出来,失去了有效的保护,这直接让定州军不得不停止继续作战,前进愈深,侧翼便更危险,北军可是也能随时集中起大批骑兵的队伍,机动xìng强得很。

    坐在火盆边,诺其阿手中的马鞭轻轻地叩击着手心,一连好几天了,曾部那边都没有动静,右翼似乎停止了作战,这些辽州军,真他妈的骄气。或许,自己该走一趟曾逸凡的大营,mōmō他的底儿了。

    mén被推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诺其阿抬起头,却见自己的亲卫满脸的诧异,几乎是iǎo跑着一头撞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诺其阿斥责道。

    “将军,公主来了!”亲兵回答道。

    “什么,谁来了?”诺其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纳芙公主,带着shì卫,还有您的儿子,都来了!”亲卫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诺其阿,这冰天雪地的,一个nv人带着一个还没有满岁的xiǎo儿走了这么远,可真不是xiǎo事情。

    诺其阿霍地站了起来。纳芙来了,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以纳芙的敏感身份,定州高层是决不会允许她走出定州城的。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诺其阿沉声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李清的滑铁卢杀夫

    第四百九十六章:李清的滑铁卢杀夫

    哗拉一声碎响,诺其阿手中的茶杯跌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他惊恐地看着对面脸sè平静的妻子纳芙,纳芙一边神sè如常,就像夫妻间闲话一般,将在沈州围杀李清的计划讲出,一边细心地替儿子整理着衣裳。xiǎo孩子这些天跟着她一路颠簸,早已疲累异常,进到了这样温暖的房间里,睡得异常甜蜜舒适。

    “诺其阿,我们忍辱负重,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原本我以为穷我一生,也不可能看到李清倒在我的面前,但没有想到,居然是李清自己的nv人要杀掉他,哈哈哈,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诺其阿,你说父汗在天之灵,此时会不会也得意地哈哈大笑呢!”纳芙脸上绽现出快活的笑容。

    诺其阿死死地盯着纳芙,缓缓地沉声道:“不,大汗不会大笑,只会大哭!”

    看着诺其阿的面容,纳芙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敛起来,“诺其阿,你这是什么意思?”

    “纳芙,你想过在上林里定居的数十万同族没有?你想过在定州城里伯颜,祈yù这些白族叔伯们没有?我们这里一动,他们就是血溅三尺,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诺其阿怒道。

    纳芙脸上肌ròuchōu搐了一下,“倾城说过,这里一动,他那里就会控制局势,不会动我们族人一根寒máo!而且伯颜叔叔不是将我送了出来么,如果明知有危险,他岂会这么做?”

    “愚蠢!”诺其阿怒道:“她这么说,你就信了?倾城保证,她拿什么保证?上林里的杨一刀是李清嫡系心腹,此人那只眼角会将倾城看在眼里?李清为什么将杨一刀放在上林里,就是防着我们。至于伯颜大人,他这么做,只因为你是纳芙啊!”

    “而且,此事发动之后,即便成功,我们蛮族也是死路一条的,到时候倾城凭什么控制定州,她还不是要依靠尚海bō,路一鸣等人,你想想,这二人对倾城无可奈何了,但绝对能让我们下地狱!”

    纳芙脸上一双柳眉慢慢地竖了起来,“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是,我绝不同意!”诺其阿斩金截铁地道。

    “你想让我父汗死不瞑目么?”纳芙咆哮道。

    “你错了!”诺其阿扬起头,“大汗死时,我就在他的身边,他死得很安详,因为他用自己的死换来了数十万族人的安宁,这才是一族之长应有的xiōng怀和器量,纳芙,这如此做,是陷数十万蛮族于死地,会让大汗当年的死变得一文不值,你这样做才会让大汗死不瞑目。”

    他站了起来,将披风披在身上,迈开大步向大mén走去。

    “你想干什么?”纳芙冷冷地道。

    “我去集合兵马准备应变,同时将禀报大帅!”诺其阿平静地道。

    “你这个白族的叛徒!”纳芙扬声骂道。

    “不,纳芙,我不这么认为,入定州这么久了,我看到了很久,学到了很多,我们的族人现在生活的很好很安宁,我们不能将他们再推到水深火热当中去!”

    看着诺其阿的面孔,纳芙忽地呵呵地笑了起来,“真是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了你,而且我父汗也这么看重你,竟然将复兴白族的大任托付给了你这样一个软骨头。

    诺其阿缓缓摇头,“纳芙,你被仇恨méng蔽了双眼,看不到现实,我不能让你滑得更远,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等一切都了结了,大帅看在我们蛮族为他奋战的份儿上,想必不会为难你。”

    纳芙哼了一声,怒视着诺其阿,半晌拍拍巴掌,房mén忽地打开,岩坎燕,哈鲁比等数名护卫走了进来,他们的手扶在腰间的钢刀上,警惕地看着诺其阿。

    诺其阿转过头看,看着纳芙。

    抱着熟睡的儿子,纳芙缓缓走到诺其阿的面前,“诺其阿,你看看,这是你的儿子,你想让他一辈子像狗一般活着吗?”她叫手上的孩子递给诺其阿。

    诺其阿下意识地双手接过孩子,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孔,鼻子不由一酸,险些掉下泪来。“纳芙,放手吧,正是为了儿子以后能安宁地过一生,我才会这么决定,等打完这一仗,我向大帅请辞,我们套上一辆马车,我们去草原,去放羊牧马,去看蓝天白云,你不是一直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吗?”

    纳芙展开双臂,将诺其阿与孩子一齐拥住,“诺其阿,我们蛮族一直都是自由翱翔的鹰,我们不是做那圈禁起来的鸟,现在鹰被折断了翅膀,我们难道不应该重新为他安上一双翅膀,让他再一次腾飞起来吗?”

    “诺其阿,你没有亲人,你不能理解看着亲人死在面前的痛苦,你看到了吗,纳奔在大火中左冲右突,他在哀号,他就像个火人一般在向我哭诉,呀,纳吉也来了,他骑着马,挥舞着大刀,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了头,他的头那里去了?”

    听着怀里的纳芙喃喃低语,诺其阿赫然sè变,他能感到纳芙泪如泉涌,热泪浸透了他的衣衫,怀中的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父亲来了,他浑身chā满了利箭,每走一步,都会流好多好多的血,诺其阿,你看到了吗,好多的血,呀,母亲,母亲他们悬在宫梁上,风一吹,东飘西芙低低的絮语让室内众人个个都起了一层jī皮疙瘩,众人脸上都是lù出骇异之sè。

    “诺其阿,答应我吧,为他们复仇,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的英灵得到安慰!”纳芙泪眼朦胧。

    “不!”诺其阿坚定地摇头,“我不能为了报仇,将更多的族人葬送,这与大汗的初衷背道而驰,如果真要这样的话,大汗又何必当初!”

    纳芙双手勾着诺其阿的脖子,仰脸看着诺其阿虽然热泪盈眶,但神sè却异常坚定的脸,“你不改变注意了?”

    “我不会改变注意!”

    纳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诺其阿突地觉得后劲之上一麻,不由一惊,猛地伸手推开纳芙,纳芙借势连退数步,与此同时,哈鲁比等人已向前跨出,将纳芙护在了中间。

    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mō向后颈,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一阵阵的酸麻正在从颈后不断地扩散,瞬间,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诺其阿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纳芙,手一软,孩子从臂弯中掉落下来。岩坎燕猛地跃前,单臂一抄,将孩子捞起。

    麻木慢慢地扩展到全身,诺其阿再也站立不稳,软倒在地上。纳芙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根尖针,尖针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

    这个毒yào好生厉害,片刻之间,诺其阿已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睁着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对面的纳芙,哈鲁比等人也是惊骇莫名,原先的计划是由他们一涌而上,将诺其阿拿住,然后协迫他从命的,但现在,纳芙居然临时改变了计划,看着倒在地上,圆睁双目的诺其阿,众人都感到身上凉嗖嗖的。

    诺其阿双眼之中慢慢地没有了神彩。这位被李清一向看重,很是欣赏的白族大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的房中,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下。

    “他xìng子倔强,认准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屈服!”纳芙看着哈鲁比等人,低声道:“就算我们抓住他,他也不会按我们的命令从事,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只能这样了!你们去吧,去召集所有军官来这里,我要宣读父汗的遗诏。”

    这所谓的遗诏,自然是假造的。

    哈鲁比领命而去,岩坎燕等人也被纳芙赶出了房mén,抱着孩子,纳芙依偎着坐倒地地上,背靠墙壁的诺其阿身边,将头搁在他的肩上,泪如泉涌,而孩子此时也恰恰醒来,xiǎo嘴一张,也是哇哇地大哭起来。

    房mén之外,岩坎燕等人都是低下了头。

    是夜,康县白族军官中,诺其阿亲信被一举清洗,纳芙杀诺其阿,夺其军权,康县捍威捍武两营,旋即反叛。

    时间回溯到一天前,莫干山脚下,李清的中军大营。

    高高的哨楼之上,警惕的哨兵忽地发现,远处雪地之上,一匹快马正快速奔腾而来,马踩积雪,腾起阵阵雪雾。哨兵迅速发出信号,营mén之内,立刻有数骑奔出,迎向远处的那名骑士。

    “什么人,停下,无故冲撞大营,杀无赫!”骑兵们齐声大喝。

    来骑猛一勒马,战马长嘶从立而起,那马上的骑士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我来自定州,有紧急军务求见大帅,快!”一语道完,人却从马上倒栽下来,昏倒在雪地之上,不省人事。

    几名骑兵一惊,跃下马来,将那人扶起,架在马上,一溜烟儿地奔向大营,早有人提前去回禀大帅,延请军医。

    他叫翟风,从定州出发时,随身带了五匹战马,但现在,能活着载着他到达莫干山下的战马,也就是眼前这一匹了,十数天来,翟风不眠不休,所有的一切都在马上搞定,活活累死了数匹战马,而他,在到达莫干山下后,心情一松,也立马坚持不住,昏倒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七章:应变

    砰的一声,李清一拳击下,面前的大案经不起如此大力,卡擦一声,从中断为两截,堆满案头的文犊及笔默纸砚顿时倾泄了一地,李清的手在发抖,心也在抖,内卫紧急送来的情报让他心胆俱裂,袁方的目的原来在此。

    唐虎和铁豹以及驻防在这里的陈泽岳心知必然发生了大事,不然李清不会如此失态,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养在大帐之中犹如恶虎般转来转去的李清,李清并没有将情报给他们看,直到此时,三人仍是一头雾水,但三人都明白,翟风来自定州,那就一定是定州出了大事,但定州能出什么事呢?

    李清转了几圈,走到大帐中央巨大的作战沙盘前,双手撑在木沿上,仔细看着当前双方的jiāo战态势。

    常胜师一共有七万作战兵员,纳芙既然到了康县,那极有可能捍威挥武两营已经反叛,李清满脸苦涩地将代表着己方的xiǎo红旗从康县拔出,换上了代表敌人的蓝旗,这一举动立即让一边的陈泽岳大惊失sè。即便唐虎和铁豹都不是大将之才,但这面蓝旗一chā上去,敌我双方的优劣立即转换。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寿出了震惊。

    但李清还没有停手,不停地拔起xiǎo红旗,chā上xiǎo蓝旗,片刻之后,右翼曾逸凡军也已全部换成了xiǎo蓝旗。

    唐虎瞪大独眼,看着沙盘之上瞬间四处密布的蓝旗,再看看几被四面包围的红旗,忍不住道:“将军,右翼的是辽州军!”

    陈泽岳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大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友军现在已变成了敌人了,大帅现在的动作已表明,曾氏已与吕氏联手,阵前例划,但这还不是最可虑的,最让人忧心的却是康县的捍威捍武两营,那里可是有极其jīng锐的两营白族骑兵,李清将其放在哪里,一是为了修整,二也是为了监视右翼的曾氏竿队,但现在,康县已被换上了蓝旗,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康县被攻占,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想要无声无息歼灭上万的白族jīng锐,便是定州军自己也做不到,更惶论是曾氏了。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白族叛变了。

    一想到这里,陈泽岳便浑身冷汗直流,诺其阿所部叛变,右翼mén户大开,整个侧翼都暴露在敌人的攻击面下,而定州军的主力此时却分布在几百里宽的左翼战场之上,任何一部都有可能遭到攻击,而且是切断后路的攻击。

    李清从开始的震怒,惊惶之中已沉静下来,盯着几乎陷入绝境的本方竿队,脑子里瞬息之间却转过无数的念头。东征毫无疑问,已经失败了,甚至边北伐的战果也有可能丢得一干二净,但现在这已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他现在想得是,如何能安全的将部队撤出来,撤出沈州,大步地后退。

    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常胜师集结起来,只要常胜师数万官兵能成功集结,那么李清便有信心带领他们杀出重围,返回定州。

    但自己能想到这点,对方也肯定知道,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切断所有军队之间的联系,将定州各军分而围歼,曾逸凡,吕逢chūn都是颇有能力的领军之人,绝不会轻松地给自己这个机会。怎么办?李清陷入了沉思。

    “铁豹!“李清开口道。

    “大井!”铁豹夫声应道。

    “你马上派人并往康县,探查诺其阿部有无变化!“李清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诺其阿不是笨人,相反,这是一个很沉稳,深有巴雅尔遗风的家伙,如果,李清想,如果诺其阿没有叛变呢?那么对手的这一次的yīn谋甚至可以成为自己重重打击对手的机会。

    “唐虎,遣人飞报田丰将军及各营将军,迅速收拢军队,向后撤退集结,集结的地点是泉城!、,

    “是,大帅!”唐虎立即转身出帐。

    陈泽岳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清,半晌,才xiǎo心翼翼地问道:“大帅,为什么不命令各营向莫干山中军大营集结?”

    李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陈将军,你觉得,如果我命令各营向莫干山集结的话,是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呢?”

    陈泽岳寺些忐忑地看着李清“,大帅,这太冒险了!”

    李清点点头,“你猜到了,袁方设计出如此大的一个圈套,难道是为了消灭我的常胜师么?只要有我李清在,就算常胜师全灭,但过不了两年,我便能让他常胜师重现。更何况,常胜师只是我四大主力师中的一个,即便灭了,于我虽有切肤之痛,但却不会伤筋动骨,那你说,袁方的目的是什么?”

    陈泽岳低声道:“他是为了大帅您,他要的是消灭您!”

    李清笑了:“对极了,他要的是我的命,所以说,这个时候,让诸军向我靠拢,非但救不了我,还会将他们也陷进来,相反,让他们远离我而在泉城集结,脱险的可能xìng就大多了。现在我这里,可算是黑夜之中的盏明灯,耀眼的很啊,随时都会有大批的竿队四面围上来。”

    李清显得突然轻松起来,但陈泽岳可不敢这样想,“大帅,您是一军之本,是定州的希望和定苏神针,您若出了一点什么意外,定州不堪设想,正如您先前所说的那样,只要您在,那么常胜师恢复也只不过是三两年的事情,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现在把所有军队都向我这里集结,其困难比他们自行突围要大得多,对方肯定会以为,我在第一时间就会将竿队向莫干山这边集结,所以,我敢断言,yīn谋一旦起动,敌人的主力部队一定会赶到这个方向上进行阻截,就算他们能突破重围,到达我的身边,又还能剩多少人,还能剩多少战力?这个时候才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那才是山穷水尽,无路可逃了!“李清解释道,“想反,让他们沿着各自的路线杀向泉城,嗯,以田丰的本事,他一定会在战事初期作出向莫干山佯动的战术欺骗动作,虚晃一枪,然后杀奔泉城,这样一来,必定大出对手意外,他们突出去的可能大增,同时,他们突围而出,也会吸引一批追军前往,这样,我们这里的压力相反却减xiǎo了。”

    “大帅说得是!”陈泽岳佩服的点点头,“但是大帅,敌人从起初的目标便是您,就算田丰他们突出重围,我们这里仍然是敌人的攻击重点,而且田丰突出重围之后,一定会想串回来增援,敌人还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打击他们呀!”

    “这个问题,我会在命令中严禁田丰回来救援的,他们必须一直撤回到卫州坚守,彻底放弃顺沈两地。“李清道。

    “那,大帅,您如何突围?“陈泽岳有些急了,“您如果不能脱险,又有何意义?”

    李清淡然一笑,“想杀我李清,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也不妨作一次靶子。”

    陈泽岳明白了,李清这是要以己身作饵,换取其它部队的突围返回,心中虽然感动,但却绝对的不以为然,在他心中,李清的份量比整个常胜师加起来都要重得多,这是典型的轻重例置。

    “陈将军,这次我们要面临一场苦战,甚至有可能死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可感到畏惧害怕?李清笑问陈泽岳。

    陈泽岳哈哈一笑,“大帅如此看我么?先不说对方那些怯懦的军队能不能打得赢我们,就算我们输了,泽岳也可以大笑着死去,因为我相信,他们想要击败我们,将付出十倍与我们的代价。”

    “很好!“李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也许我们介损失惨重,但我们绝不会全军覆灭。”

    走到办盘前,指着敌我双方的jiāo战态势,“泽岳,你也是老行伍了,你来看看,敌人会率先进攻我们那一个点?”

    陈泽岳思忖片刻,断然指着一个地方道:“大帅,我想,如果诺其阿部当真反叛,他们进攻的第一个目标必然便是驻扎在这里的吕大兵将军的红部骑兵,因为他们距离康县最近,而且全军都是骑兵,一旦知道康县出事,他们能率先作出反应,我想,诺其阿一定会先期进攻他,如果诺其阿进攻的速度在我们的信使之前到达,那吕将军那里就危险了!”

    李清脸sè也沉重起来,“你说得不错,从我们这里,信使以最快的速座也要两天功夫才能到达,如果诺其阿在两天之内进攻,吕大兵猝不及防,必然要吃大亏,而且诺其阿的领兵才能,更在吕大兵之上,临敌应变,也比吕大兵要强,如果诺其阿亲自指挥这场偷袭的话,红部骑兵能有多少能活下来,不容乐观啊!现在我只希望,吕大兵不会有事,否则,还真不知该向吕大临如何jiāo待呢?”

    陈泽岳叹息了一声,“大帅多虑了,将军难免阵拼死,吕大临将军是沙场老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的。”

    陈泽岳告辞离去,眼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接下来将是一场无比残酷的战役,军队必须做好所有的准备。

    李清坐回到破损的大案后,眯起眼睛,刚刚和陈泽岳的一番对话中,他还有很多心思并没有说出来,翟风送来的东西除了传达这个紧急军情之外,还蕴含着大量其它的东西,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让李清看到了很多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

    “李文李武!“他低声唤道。

第四百九十八章:应变(2)

    第四百九十八章:应变(2)

    李清的判断一点儿都没有错,纳芙杀了诺其阿,夺其军权之后,第一件事做的便是整军袭击离康县不远的吕大兵红部骑兵。

    吕大兵的大营驻扎在离康县不到一百里的上台镇,在他们的对面,吕逢chūn驻扎着步骑各一营,两者相距不到十里对峙,由于李清下达了全线停止进攻的命令,吕大兵每日也只是派些xiǎo股部队出去哨探,sāo扰一翻,整个前线显得极为平静。

    但吕大兵毕竟是沙场老将,虽然前线无战事,但他的警戒工作还是作得极为扎实,哨探都放出了十数里开外,大营内士兵也是轮流执勤,枕弋以待,随时都能应对对面突如其来的变故。

    但问题就出在,敌人不是从他防备的正面杀来的,而是从他的后面,更为致命的是,来袭的人在吕部看来,都是自己的友军,虽然白族与红部一向不睦,甚至两者之间的仇恨还极深,但没有人相信,在李清的威信下,白部会冒着大不韪来袭击红部。

    所以吕大兵的哨探xiǎo队在看到白部骑兵风一般地奔驰而来的时,第一时间不是赶回去示警,反而是纵马向前,想去问清楚,他们为什么突然跑到了红部的防区,是不是大营有命,让他们来增援红部。

    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当发现事情不对,对面的部队杀气腾腾的直奔过来后,他们再想圈马逃走已是未时过晚,几支利箭从对面飞来,力道强劲,准头奇佳,想必是白族将领亲手所shè,立即将这一xiǎo队红部骑兵shè落马下。

    当白族骑兵蜂涌而至的时候,吕大兵的前营立即便在毫无准备之中遭到了致命的攻击,驻扎在前营的三千红部骑兵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他们中的很多人连战马都来不及跨上,提着一柄刀,便扑上迎面而来的铁蹄,在马蹄踩上来的那一霎那,挥刀直击,有的张弓搭箭,站在地上瞄准奔腾而来的骑兵,其实也不用瞄准,只消拉开弓将箭shè出去就得了,但问题是,他最多只能shè出一箭,shè倒一人,对方便会风驰电挚般奔到跟前,大刀挥舞,一刀两断。

    这支红部骑兵在吕大兵的数年调教下,不得不说,与先前的红部骑兵有了质的改变,早年的红部骑兵骠悍不畏死,但在纪律上却差得太远,最擅长的便是打顺风仗,战事一旦陷入困境,他们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逃跑,理由很简单,家里还有婆娘娃儿等着自己养活呢!

    但加入了定州军序列,特别是吕大兵成为他们的统兵大将后,立刻在这一点上大下功夫,吕大兵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家xiǎo将由定州养着,假如他们战死了的话,但是,如果他们在战时不守纪律,擅自逃跑,即便他们成功逃脱,等待他们的也将是砍脑袋的惩罚,而且还将累及家xiǎo,这样的死法,定州是不会为他们的家人再支付那怕一文钱的。

    定州军纪,军规,军魂被吕大兵一点一点地移植到这支红部骑兵的身上,数年调教,在今天终于看到了效果,虽然被突然袭击,眨眼之间,损失惨重,这前营上至将军,下至士兵,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转身逃向中军,他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逃向中军,必然将冲luàn中军,而敌人更会追着他们杀进中军,那个时候,整支军队都完了。

    没有人逃走,而是就地展开抵抗,那怕明知是以卵击石,明知呆在这里是死路一条,这些士兵们仍然义无反顾地提着刀,拉开弓,为的只是争取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殊死的抵抗换来的一点点时间是极为宝贵的,前营有近两千士兵爬上了自己的战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来不及披上盔甲,就挥舞着武器迎面冲向了敌人。

    红部自从前任族长被巴雅尔bī死之后,就与白族结下了不解之仇,后来虽然两军都归附李清,但两者之间的仇怨也只有在李清的压制之下才没有爆发,而只消看到李清将一万红部骑兵一直驻扎在上林里,就知道其中的用意,假如有一天,李清要清洗白族的话,那红部军队对白族一定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前任族长被bī死,现在又毫无理由地受到对方的袭击,每一个红部士兵的决死之心瞬间被引爆,在没有了任何指挥的情况下,一个个,一xiǎo队一xiǎo队的骑兵在厮杀中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最终形成一个约一千余人的阵形。前营将军在遇袭的第一时间,便战死在最前线,现在这一千余人的临时首领变成了一位名不见传的鹰扬校尉。

    纳芙有些沮丧地看着突然的袭击正在慢慢演变成一场阵地战,她本来以为,以白族jīng锐骑兵突然袭击之下,定然能一举击破对方的前营,而红部骑兵一向给她的映象便是软骨头,没用的孬种,虽然纳芙并没有亲自指挥过军队,也没有看见过红部骑兵的战斗场面,但从几个哥哥,从白族将领那里,听到了太多同样的话语,所以,她根本没有将眼前的这批红部骑兵放在眼里,以一万白族jīng锐对付一万红部骑兵,她甚至以为有些xiǎo题大做了。

    前营进展不顺,对方的中军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布置,纳芙听到对方中军中凄厉的警号高声吹响,一队队的骑兵正在迅速集结,后营中的骑兵正在奔向中军。

    “公主,突袭只能取得这些战果了,这些红部崽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强悍了,个个都吃了chūnyào似的?”岩坎燕纳闷不已,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粗话来。

    纳芙神情凝重,“看来要准备对攻了,岩坎燕,将副将唤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一匹黑sè战马载着一名将领奔过来,恭敬地向纳芙施了一礼,“公主!”

    “看来要进行攻坚或者对冲了,你有把握击败对手吗?”纳芙问道。

    “公主放心,这一轮突袭红部前营至少损失了两千骑兵,我部占有人数优势,更何况,我部的战力比对方更强,对冲起来,我们更占优势。”副将信心十足。

    “可是,我要的是完胜,而不是惨胜!”纳芙道。

    “这个?”副将稍微犹豫了一下,“公主,您刚刚也看到了,红部骑兵如今战力虽比我部稍弱,可也是今非昔比,而且他们的主将吕大兵也经验丰富,想要以很少的代价击溃他们,难度很大。”

    纳芙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缠住他们即可,只消再缠住他们几个时辰,我想对面一定会将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如果他们不是太蠢的话,就应当派兵出来与我们夹击他们了。”

    吕大兵气得快疯了,当他在大帐中听到哨探的报告,说来袭的骑兵居然是诺其阿部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不是这个哨探昏了头,但当他跨上战马,冲出营地的时候,离此不远的前营战场上,诺其阿部的旗帜清晰可见。

    “王八蛋的诺其阿,你这个反骨仔,将来生儿子一定没屁眼!”吕大兵愤怒地大骂,一边急促地下达各项命令,迅速集结部队,一边祈祷着前营将士能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这个时候,他浑然没有想到诺其阿已经有了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却是有屁眼儿的。

    前营将士没有辜负吕大兵的期望,他们甚至做得比吕大兵想象的还要出sè,不仅成功地挡住了白族骑兵的第一轮突袭,甚至还慢慢地将人马汇集到了一起,哪怕只有上千人众。

    等吕大兵这边集结完毕,吹响号角的时候,前营只剩下数百人,听到后方吹响的命令撤退的号角,前营将士一声欢呼,知道他们的付出终于等到了回报,中军已成功地集结起了部队,毫不犹豫,这些士兵们圈转马头,向中军奔逃,一边纵马回逃,身上背负了弓箭的士兵还一边反身在马上向后面shè出利箭。

    奔到离中军约百步之时,中军之中突然爆出片片箭雨,高高地抛shè向天空,越过前面的红部骑兵,然后一头栽将下来,shè向后面紧紧追赶的白族骑兵,立刻便有数十名冲在前面的白部士兵跌下马来。追赶的势头顿时为之一顿,趁此机会,逃会来的数百名骑兵圈马跑出一个xiǎo弧线,绕过队列严整的中军,向两侧奔去,每一个士兵都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冲击了队列严整的中军,那己方战友会毫不犹豫地放箭将自己这些人也shè倒在阵前的。

    吕大兵心中痛如刀绞,前营三千将士,能逃回来的不足五百人,这些士兵数年来可是凝结了他多少的心血啊,自从成了红部的nv婿,吕大兵鲜有上战场的机会,他将一身无处发泄的jīng力完全用在了这支部队身上,这支部队如今的战力,每一点每一滴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汗水,但就是这样一次莫名其妙的袭击,便让他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直到此时,吕大兵仍然没有搞明白诺其阿为什么突然失心疯发作,战场之上临战背叛,难道他不清楚,他这样做,直接将上林里数十万白族人陷入了死地么?

    我管他们死活呢!吕大兵恶狠狠地想,先将你打败才能说到其它。想到这里,吕大兵不无忧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后方,在那边,只有十数里的地方,还伏着另外一支敌人,如果他们趁势杀出,与诺其阿两面夹击,自己今天的局面可就堪忧了。

    吕大兵一点也不敢xiǎo看诺其阿,诺其阿的军事才能可是连大帅都赞不绝口的,吕大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不但要胜,而且要速胜。

第四百九十九章:应变(3)

    吕大兵手甲握着伴随多年的长矛,手上青筋暴出,脑子之中地转着念头,怎么才能速胜?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出什么办,如果对面不是诺其阿,那他还可以试一试,但是诺其阿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对方既然反叛,他么说不得肯定是与北贼有联系的,此时对方打得注意多半便是要与自己形成相持,而后与北贼两面夹击吧!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莫干山方向,战事初起,他第一时间便向李清派出信使,希望大帅能对此事做出反应,迅速调整对策。

    但这一望之下,吕大兵不由变了脸色,在他战阵的右翼,一小队骑兵正飞速地向自己驰来,他们正是自己派出去的信使,怎么会突然返回了,难不成自己与大帅之间已被对手阻隔断了么?诺其阿不应当有这么多的兵力啊?还是北军已经出动?

    他的疑惑在片刻之后便有了答案,这一小队骑兵驶近,不等吕大兵询问,带队的校尉已大声道:“吕将军,大帅信使到了!”

    从这小队骑兵之中,一人纵马而出,来到吕大兵面前,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仙,双手呈给吕大兵。

    急切地撕掉封口,展开信件,只看了几行,吕大兵脸色已是惨白,形式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友军曾氏现在也成了敌人,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几乎已三面受敌,这仗,没打了。

    “大帅怎么说?”吕大兵直视着信使。

    信使看着吕大兵,大声道:“大帅说,如果吕将军部队损失严重,那么径自突围,向着泉城方向运动,或与田丰将军会合后向泉城方向运动,如果吕将军部队损失不大,那么吕将军就提军向右,攻占陆城县,并牢牢拖守之,待田丰将军率部到达后,再聚兵直取泉城,以后的战事,将全权交由田丰将军指挥。”

    习大兵有些不敢相信李清的命令,“你胡说什么?我提兵攻占陆战,完全与大帅所在的莫干山是南辕北辙,大帅兵力单薄,眼下正需要我们前去援助,增强兵力,怎么可能向反方向运动?”

    信使昂起头大声道:“吕将军,下官不知道,大帅就是这么吩咐的,而且要吕将军照行不误!”

    吕大兵瞪视着这名信使,要不是信中所写的确是李清亲笔,要不是这名信使是李清的亲卫,他也认识此人,他真会怀疑此人是敌人派来诱骗自己的,大帅的心思总是让人捉磨不定,从这信使的三言两语之中,吕大兵了解到大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聚集常胜师所有兵力而后突围,而是让田丰率常胜师单独突出去。

    身上打了一个寒噤,吕大兵忽地明白,李清这是在以自己为饵,吸引大批的敌人去莫干山,而能让常胜师主力顺利返回,一瞬间,吕大兵的眼眶有些潮湿,作为一名大将,分当然知道现在形势的恶劣,一年前,吕逢春十万大军,被困在沈州进退不得,眼下定州军兵力远远不如吕逢春当时,而且还分兵各处,可以说,情况十分危急,也许就算聚集了大军,也很难脱困,眼下大帅以自己为诱饵,吸引敌人,为常胜师打开一条回家的道路,可是这样一来,大帅怎么办?他哪里,只有三千亲卫军和陈泽岳的一个营啊!兵力不足一万人啊!

    不知怎地,吕大兵忽地想起当年的白登山之困,当年,数午亲卫军几乎全军覆没,李清只身脱险,来不成,现在又要来一出白登山故事么,可是当年白登山离定州并不远,但现在,可是山遥路远,常胜师一去,大帅可就是无一兵一卒的援军了啊!

    该死的天气,该死在大雪!吕大兵抬头看了一眼阴郁的天空,狠狠地骂道,如果不是沱江结冰,在水师的呼应下,定州军进退自如,那会有如此窘境。

    “准备攻击!“吕大兵大声命令道。

    嗬嗬嗬!红部骑兵举起长矛,发也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两军猛然对撞在一起,只是一个对冲,便有无数的士兵跌落马下,惨叫声不绝于耳,相反的,却几乎不闻兵器的对撞声,双方的装备相差不大,都是定州骑兵制式装备,刺枪,腰刀,手弩,弓箭,但在混乱之中,弓箭已失去用处,双方伏低身子,刺枪寒光四射的矛尖长长地探出,双方接近,同时出枪,然后,就将命运交给老天爷决定了,此时,一点很小很小的事情就可以决定双方的生死。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看谁在此时更狠,更稳,更准,大多的时候,是迎面冲来的对手同时掉落马下,不是被刺死,就是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撞下来。

    吕大兵冷眼看着战场上的变化,白族果然在莫干山方向伏下了大部分的兵力,看来是在防备自己向莫干山突围,大帅虽然不在战场,但仍然很敏锐地判断出了对方的意图,如黑自只真向莫干山冲击的话,就算冲出去,只怕也是损失惨重。

    “再投入一个翼冲击,同时,第二营向反侧冲锋,试探一下!“吕大兵低声向身边的传令兵道。

    令旗招展,从吕大兵的本阵中冲出两队骑兵,分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去。

    再过得片刻,吕大兵有些愕然地发现,白族骑兵的指挥反应显然有些慢,再自己分兵向另一侧突击的时候,对方居然有些错愕,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向另一个方向投入如此多的兵力,居然让自己一个营的骑兵将他的左翼杀透口看着第二营又杀将回来,吕大兵忽地生出一个想,对方不是诺其阿在指挥,如果是诺其阿,绝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全军出击,攻击敌右翼!”吕大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长矛高举,一声长啸,他率先冲丫下去。

    白族副将的确没有想到吕大兵会分出重兵突击自己的左翼,一阵犹豫之后,便被红部第二营冲破左翼,又返身杀回,左翼顿时乱成一团,他立即下令在左翼投入兵力,压制这一部红部骑兵。

    兵力刚刚调动,扑向左翼的当口,吕大兵已是抓住了这一时机,全军突向右翼,其势犹如山呼海啸,这员副将的脸色不由有些变了。吕大兵给他下了一个套,向自己左翼突击保是一个幌子,对方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向莫干山突围。

    自己的兵力给对方调动,此时再转向已来不及,如强行调转攻击方向,必然会造成大部队的混乱,脸色一时苍白不已。

    “堵住他们,绝不能让吕大兵向莫干山突围!”纳芙冷冷地道。

    “公主,这个时候突然转向会将侧翼完全暴露给左翼敌人的!”副将有些张惶地道。

    “涛住莫干山方向!”纳芙新钉截铁。

    副将一咬牙,一把抢过身边传令兵的号角,用尽力气,吹了起来。

    正扑向左翼第二营红部骑兵的白族将士无不惊愕,但在军中,军令如山,那怕此时骑虎难下,他们也只能勉强转向,这一个转向,立时便将脆弱的侧翼暴露出来,第二营那肯放过如此良机,趁机扑上去,狠狠地咬下一块块鲜美的肥肉。

    看到白族骑兵又一次被自己成调动,吕大兵冷笑连连,至此,他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指挥的大将绝对不是诺其阿,甚至不是一个有经验的白族将军,任何一个有作战经验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命令部队强行转向,这不是在作战,这是在叫士兵去送死。

    看到左翼的敌人勉强转身,吕大兵已一连下达了数条命令,长龙一般的红部骑兵的攻击方向再一次变动,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攻击白族左翼了。

    白族副将的号角还拿在手中,但却呆呆地看着红部咸鱼大翻身,攻击方向已突然倒转,刚刚转过身来的左翼立时便陷入两面夹击,旋即崩塌,粉碎,吕大兵与第二营汇集在一起,犹如一把锋利的长刀,将白族左翼切断,粉碎,然后在他们的视野之中扬长而去。

    啪哒一声,副将手中的号角掉落在地上。这一场骑战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但战场之上的局势却一再变化,白族骑兵被吕大兵调动得晕头转向,始终没有摸准吕大兵最后攻击方向,致使吕大兵以弱势兵力,狠狠地咬了他们一口后,还大摇大摆地逃走了,这让副将心里蹙曲之极,如果诺将军在就好了!他心里突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场仗从一开始方向就是错误的,对方根本就没有想往莫干山突围,他们的最终目标一直便在自己的左翼。

    纳芙脸色雪白,她虽然仗着自己父亲的遗泽,自己白族公主的身份,取得了这支军队的控制权,但沙场作战,却靠的是将领的头脑,士兵的勇敢,而这两条,她一条也不具备,曾经以为带兵作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今天的战事,却给她好好地上了一课,吕大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们出现判断失误,不谛于狠狠地掴了她几巴掌,有时候兵力优势并不代表着胜利,而自己在突袭取得重大战果后,居然还被对手咬了一口后逃走了。

    要是现在是诺其阿在指挥就好了!纳芙心里冒出这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出,便被她生生压下,这个软骨头,死了便死了,没了张屠户,我还吃带毛猪么!

    “整军,向莫干山前进!“她狠狠地道。

    长假结束了,又要上班了,枪手的更新也重新恢复原来的时间,仍然是早八点晚八点吧!如果大家还有多余的票票,请投给枪手吧,谢了!

第五百章:猎物与猎人

    第五百章:猎物与猎人

    风仍在那样凛洌,紧一阵松一阵,漫天的雪huā便也时而飘飘然然,时而群魔luàn舞,一旦落在地上,不论它在空中是如何的潇洒不羁,是三瓣五瓣抑或更多瓣,总之都是汇入那一团团的雪白,泯然众人。成为覆盖大地苍山河洛中的一员。

    这是一个叫不出名儿来的xiǎoxiǎo村庄,jiāo战双方都成多次将这里当成战场,辗来轧去,使这个xiǎoxiǎo村子里的十几幢房屋大都变成了一堵堵断墙,焦黑的墙面斑斑驳驳,偶尔可见一抹紫黑,便似有人有大号máo笔自上而下一抹而下,涂出一个重重的惊叹号。

    大雪将战争的疮痍几乎全都掩埋了下去,但在一道断墙的边上,厚厚的雪地之中却有一只乌黑的手从雪中伸出,五指箕张,探向天空,似乎要从空中抓住什么。一队巡逻兵走过,看见这只顽强的手臂,带队军官眉头皱起,大步向前,刀光闪过,那只手臂跌落在地,却没有一丝的鲜血流出,只有那惨白的血ròu和骨头让人心悸,军官低低地骂了几声,战靴踢起团团积雪,将那手臂掩住,于是地上便干干净净,一片雪白了。

    在村子的中央,就有一幢xiǎoxiǎo的四合院奇迹般地矗立着,除了那围墙残破不已,只能依稀看见一个轮廓外,中间那xiǎoxiǎo的房屋却完好无损,犹其令人称奇的是,在院子的一角,靠近房屋的地方,一株腊梅枝条招展,朵朵粉红的梅huā正自含香吐蕊,村子里几乎已看不见树,都被砍走,粗一些的制作一些简易的军械,细一些的自然成了取暖的燃料,战事持续到现在,便连树根也被刨走了,这株梅huā却生存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也许是她那粉红的huā朵为这片死寂白sè增添了一抹生机,让持斧拿刀的砍伐者们也为之不忍下手吧!

    xiǎo屋的外面,两队士兵相对而立,一队青sè,一队灰sè,两队士兵的脸sè却都非常奇怪,互相瞪视,握着矛杆的手上青筋毕lù,毁掉的xiǎo院mén口,两名校尉也是脸sè尴尬,扶着腰刀,目不斜视,只是偶尔偷瞄一眼对方,一旦视线相撞,却又闪电般地各自移开。

    这两队士兵分属北军与辽州军,青sè的是辽州军,灰sè的是北军,两支本应该生死相搏的军队现在却相隔不到一米远,也许在他们的脚下,厚厚的雪地之中,就躺着他们曾经的战友,也许在对方的队列之中,就有杀死自己亲朋好友的存在,但现在,他们却只能这样互相瞪视着,手中有刀,但刀却无法拔出来了。

    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一兵,决定战争与否的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是此时正呆在房中的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手中的利刃,需要的时候他们就得出鞘,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就是乖乖地呆在鞘刀,他们不需要有想法。

    不仅是房外的气氛怪异,那幢房子之内,气氛也是同样不同寻常。

    房子里打扫得很干净,桌椅板凳都擦得很亮,上面铺上了厚厚的垫子,几个火盆中,上好的白炭正发出幽蓝的光芒,让屋子里温暖如chūn,八仙桌的三面坐着人,居中一人面带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左右两个顶盔带甲的将军。

    他是袁方,这一次沈州猎杀计划的策划者,执行人。而在他的左右两边,坐着的却是一个月前还在拼死搏杀,誓不两立的两支军队的首脑,辽州曾逸凡,卫州吕逢chūn。

    曾逸凡心中很不舒服,正是对面的这个人,带着他的十万虎狼,席卷了顺沈两州,险些让曾氏家族毁于一旦,成千上万的子民因为他的入侵而流离失所,曾氏域内,经济遭受到致命打击,如果不是他,定州李清也没有借口介入东方事务,从而造成曾氏前mén拒狼,后mén来虎的窘境。

    而现在,就在要彻底击杀对手的最后时刻,自己却不得不做到他的对面,与他商谈一起对付后mén来的那一只老虎,这让曾逸凡很恼火,狼惹来了老虎,最后却需要自己来擦屁股,死得是自己人,伤的是自己的命脉,这口气真得是很难咽下去。

    心中虽然不平,但曾逸凡毕竟不仅仅是一名将军,还是一个成熟的政客,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吕氏经此一役,已是失了爪牙的土狼,再也不足为虑,即便让他们回到卫州,恐怕也还得历经苦战,才有可能从定州军手中抢回来,而且抢不抢得回来还得两说。

    当然,如果猎杀计划成功,李清死了,吕逢chūn还是有很大的计会夺回卫州的,曾逸凡也乐于看到这种结果,吕逢chūn夺回卫州,不谛在在定州与曾氏地盘之间加上了一个保险,以后缓过劲来的定州势力想要报复,也得先击败吕逢chūn再说,而到了那时,面对着强大的定州,吕逢chūn除了向自己求援,他还有那条路好走,不要看现在袁方说得好听,真到了那时候,只怕他所带表的洛阳一方理都不会理吕逢chūn,也只有自己,和吕逢chūn站到了一艘船上,即使这只船已在漏水,自己也只能勉力支撑,让他尽力在卫州撑下去。恐怕,这才是袁方最后想看到结果。

    定州即便没有了李清,那也只是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统帅,但定州势力已形成了自己完整的运转机构,李清死了,他们大可以拥立李清的儿子为主,在这个xiǎo主子的旗号下,再一次发动强有力的进攻,李清已为定州定下了规纪,而定州的文武大臣们只消依照这个规纪,就能重新为了一个目标而团结在一起。

    曾逸凡不认为倾城有能力控制定州,袁方设下的这个局也只是为了取李清的xìng命而已,至于倾城在定州能否成功,是生是死,只怕根本就不在袁方的考虑范围之内。李清死,定州的倾城必然逃不脱灭亡的命运,愤怒的定州军队必然会回师定州,将倾城和她在定州隐藏的势力绞成粉碎,金州过山风,全州王启年,并州吕大临,三大主力师合计拥兵十万,还有定州强大的水师,也只有倾城才天真地以为,没了李清,她就可以以定州主母的位置成功地控制定州。

    袁方计策的核心便在于让倾城在定州掀起内luàn,而引起李清布置在各地的军队的不安,过山风,吕大临全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绝不会让倾城登上定州的最高舞台,倾城如果上台,他们的利益势必受损,他们只消灭掉倾城,拥立一个xiǎo主子,那上台的幼子除了依靠这些强力的大将们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

    吕逢chūn不是傻瓜,曾逸凡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只不过濒临绝境的他,就象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那怕知道这根稻草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也会紧紧地抓住,只要度过了这一次的危机,那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有再一次光大mén楣的可能,那怕为此吕氏会因为这一役而蜇服数十年,那也是值得的。所以他别无选择,当袁方上mén,两人一拍即合。

    袁方心里在笑,猎杀计划已成功了百分之九十,只消最后取了李清xìng命,那么猎杀计划便完美收官。这个计划是天启亲手制定,他帮助完善,并亲手施实,说实话,第一次听到天启将猎杀计划合盘托出之时,他也是震惊不已,深谙其中奥妙的他,知道这一次天启皇帝是连自己的妹妹也算计了进去,他利用了倾城对于家族,对于皇室深厚的感情和强烈的责任感,牢地套住了倾城,就如同将倾城当年嫁给李清一般,倾城别无选择。而且,倾城也很难看出这个计划的核心所在。

    天启要的不是倾城控制定州,倾城也不可能控制定州,他要的只是李清的xìng命和定州的内luàn,失去李清的定州,必然要经过一个残酷的清洗和整合,整合之后的定州在短时间内很难再对中原构成威胁,而且整合之后的定州第一时间复仇的对象不会是洛阳,而是吕逢chūn和曾氏,挥兵向北,而后向东,与吕氏与曾氏大战。

    可想而知,这两地合力也不会是全力以赴定州势力集团的对手,要知道,这一次,李清仅仅出动了一个主力作战师便将卫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几大主力师齐集,那时,这两地除了象天启俯首称臣,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天启皇帝需要时间,他用北方和东方拖住定州,只消拿下南方宁王之后,想必吕氏曾氏已被定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到了那个时候,王师一举收复东方和北地的时机便成熟,曾经的大mén阀吕氏和曾氏已被定州打得支离破碎,归顺洛阳之后,他们就算不甘也只能安安份份地做一个安乐寓公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

    袁方在心里哀叹,那怕倾城与天启兄妹两人一向感情很深,倾城为了天启,可以说舍弃了一切,但一旦面临着巨大的利益,王室的安危,大楚的废立,天启毫不犹豫地便放弃了妹妹,袁方知道,猎杀计划无论成功与否,倾城都不可能有一个好的下场。

    看着左右两人,袁方便如同看着两只香喷喷的烧jī,正等着自己狠狠咬上一口,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笑道:“二位,相逢一笑泯恩仇,我想,我们该说些正事了!”

第五百零一章:猎人与猎物(2)田丰的三光政策

    第五百零一章:猎人与猎物(2)田丰的三光政策

    几乎就在纳芙率领白族骑兵袭击吕大兵部的同一天,曾氏防区防线大开,左翼吕氏骑兵犹如打开闸mén的洪水,自曾氏防线中穿过,利用骑兵快速机动的特点,切断了常胜师姜奎部,王琰部与田丰大本营的联系,将常胜师分成了三块。

    不幸之中的万幸,田丰从李清当初派派驻扎康县的举动,嗅出了李清对于曾氏的不信,于是他也对曾氏留了一手,在常胜营旋风营狂猛突进之时,派出了一营步兵扼守住了紫罗峡,一招当初看似毫无用处的闲棋却在今天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使姜奎部有惊无险地自紫罗峡撤回,而王琰在被包围之后,却是利用吕氏骑兵与曾氏兵马这间相互配合的生疏与不信任,自夹缝之中逃脱,只是丢掉了随军的辎重营,常胜营六千骑兵却几乎完好无损地逃脱,与田丰顺利会师。

    但会师之后的田丰部情况并没有得到解善,他们被吕氏曾氏拢菜近十万人马团团围住,困守在不到一百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战略空间十分狭xiǎo,而更为严重的是,姜奎与王琰虽然主力得脱,但随军的辎重营全部丢失,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两个营共六千人的辎重兵,还有两营大量的武器,箭矢,器械,盔甲,粮食,可以说,旋风营现常胜营两营骑兵现在除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外,就再没有任何的补充了。田丰大本营虽然有一定的储存,但两营合计一万余人的骑兵,连人带马,每日的消耗是相当惊人的。

    大帐之中,气氛压抑之极,自田丰以下,姜奎,王琰,魏鑫,田新宇等一众大将个个眉头紧锁,姜奎垂头头,一边用脚狠命地在地上刮来刮去,一边喃喃地低骂道:“丢他妈的,早知道,就该将这些该死的蛮子杀个一干二净啊!”

    姜奎与王琰是在突围而出,与田丰会师之后,方才知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诺其阿所率白族两营骑兵突然叛luàn而造成的。

    形势严峻,一致如斯,帐里每一个人都明白,定州要打一场败仗了,区别只是大败还是xiǎo败,是全军覆灭还是成功脱逃了。定州自李清掌权,成军以来,唯一的一场大败便是白登山,折在蛮族大将虎赫手下,那一仗,李清手下大将几乎被一扫而空,所幸最后都有惊无险地逃了回来,姜奎与王琰更是险些连命也丢了,那一仗,让人刻骨铭心。

    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居然要重演白登山那一幕了。

    “各位,难道垂头丧气就是你们现在唯一的表情了么?我们定州军不是泥涅的,纸糊的,可以任人打压,那怕我们现在身处重围,但我们身边还有四万弟兄在看着我们,在莫干山,大帅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们,这就是你们面对困难时的表现吗?”田丰敲着桌子,怒喝道,其实,他的心情比帐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沉重,但作为一军主帅,他是绝对不能将这种心情表现在脸上的。

    “田将军,你是一师之主,你拿个注意吧,我们现在怎么办?”王琰抬起头,看着田丰。

    “是啊,田将军,我们耗不起,现在军队失去补给,一旦粮草不继,后果不堪设想!”魏鑫也道,他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一支军队如果断粮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姜奎一下子蹦了起来,“有什么好为难的,集合全师,向莫干山突进,与大帅汇合,然后再返身杀回,将这些狗娘养的杀得一干二净!”

    众将默然无语,一齐看向田丰。

    田丰皱起眉头,看着姜奎道:“姜将军,数万将士的xìng命,岂能如此儿戏,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和安排,随意行事,只会将全师将士的xìng命葬送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姜奎怒道:“什么周密计划,等你周密完了,大帅早被那些狗日的打没了,莫干山只有不到一万的将士,如何挡得住这么多的敌人,只有我们汇集到了一起,才能有更大的力量保护大帅的安全。随着大帅突围!”

    怒目瞪视了一会田丰,忽地道:“田丰,你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轰的一声,田丰拍案而起,“姜奎,我敬你是跟随大帅的老将,一直优容有加,你再敢胡言luàn语,xiǎo心我军法从事。”

    姜奎却是一个一点就着的脾气,一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呀哈哈,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军法从事,大帅有险,你不思赶紧去救援,却在这里想着什么周密安排,难道你不知道救兵如救火吗,晚上一刻说不定就会遗恨终身。”

    看着姜奎一跳而起的时候,深知他脾气的王琰也是一跃而起,一把死死地抱住他,“姜兄,你发什么颠?田将军是一军主帅,肩负数万弟兄的安危,做事自有他的考量,你想冒犯一军之主的威信吗?这可是在阵前,便是斩了你,大帅也不会说什么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压低了声音,在姜奎耳边说的。

    姜奎一个jī凌,他也是做过一军主将的人,自然知道阵前的规纪,只不过他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着,此时王琰一提醒,倒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气哼哼地坐下,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一个周密计划!”

    田丰心里极端恼火,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弱点,这个弱点不论在是萧家,还是后来在定州,都存在着,那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自己真正的嫡系部队,就像现在,虽然自己是一军主帅,但麾下军马都是大帅的老兵老将,虽然大帅一力简拔自己,将自己提拔到了现在的位置,但真到了意见分歧的时候,自己却难有一言九鼎的威信。

    好在姜奎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否则田丰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想阵前夺权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奎,田丰知道,自己的想法想要实现,就非得让这个人同意不可,此人在士兵中的威信,在军中的影响远非自己可比,看看帐中的大将,除了侄子田兴宇,其它的都是和姜奎一块从尸山血海中爬过来的。

    “我的想法就是,现在我们万万不能向莫干山移动,我们要突围,但突围的方向绝对不能选在莫干山方向,也就是说,我们不能谋求与大帅会师!”田丰一字一顿地道,他知道,这几句话一出口,莫说是姜奎,恐怕王琰与魏鑫也不能接受。

    果然,话刚出口,姜奎便又跳了起来,这一次,王琰却没有拦着他,而魏鑫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等姜奎开口,田丰便竖起手掌,对姜奎道:“姜将军,你先莫忙着发怒,却听我把话说完,看有没有道理!”

    姜奎赤红着脸,“我听你龟卵子!”

    田丰大怒,正待发作,魏鑫已经站了起来,拉住姜奎,“姜将军,却先听听再作理会吧!”

    魏鑫是帐内年纪最大的老将,姜奎喘着粗气,被魏鑫拉到一边,魏鑫道:“田将军,恕我等无礼,将军此言我等的确不解,我们坐拥近四万大军,虽说被包围了,但不是我大言,这些围住我们的军队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我们想要突围到莫干山并费不了多少力气,况且从这里到莫干山左右不过数百里路,也就是两三天的路程,将军为什么说我们不能去,这不是将大帅置于死地么?”

    田丰叹了一口气,道:“魏将军,你也是沙场老将了,我们来算一笔帐吧!现在沈州,我们一共面临着多少敌人?”

    “吕氏在沈州至少还有六七万军队,而曾氏原本也有六七万,既然他们两家联手,发动了对我们的战事,想必从辽州也会源源不断地有援军开过来,乐观估计,只怕现在沈州两家共有军队接近二十万。”魏鑫估计道。

    “您说得不错!”田丰点点头,“还得加上诺其阿叛变的一万白族骑兵。而我们呢,吕大兵一万红部骑兵现在生死未卜,诺其阿叛luàn,第一个要动手的便是他们,现在,我们不知道吕大兵将军那里是个什么情况,最坏的估计,就是吕将军在对方的突然袭击之下,全军崩溃。我们这里一共有四万军队,大帅那里有一万,合计五万余人,但敌人有可能是我们的四倍之多。你们说,如果我们这时向大帅那里突围,结果是什么?”

    王琰站了起来,若有所思。

    “我们即便突围出去,也会将包围着我们的敌人引到大帅那边去,那个时候,我们就算两军会师,也只有五万人,而对手却有二十万之众,四面合围,凭着莫干山那一带,这一仗我们怎么打,别说打,就是挤,也把我们挤死了!”

    “而且说不定,他们还正打算将我们放过去,任由我们两军会师,然后再聚而歼之呢!”

    魏鑫眨巴了几下眼睛,点点头,“将军继续!”

    “我们在这里,至少要牵制他们十数万军队,如果我们打出去,跳出这个包围圈,那我们牵制的敌人数量还会增加,而且我们有近两万的骑兵,机动力极强,跳出这个包围圈,外面天地何等广阔,那是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我们的骑兵可以随时敲打他们任何一路军马,为了防备我们,他们势必要动员更多的力量,我们牵制的力量多了,那包围大帅的力量是不是就少了!”田丰道。

    “田将军说得有道理!”王琰走了过来,“只是有一个问题,田将军,我们的骑兵到哪里去补充物资?骑兵打仗,消耗是极为惊人的。”

    田丰脸上lù出一个狞笑,“以前我们来沈州,那是为了解放沈州人,帮他们从北军的魔抓之下脱离,所以我们秋毫无犯,但现在,他们反水了,我们还用得着那样做么?王将军,你忘了蛮子当年最著名,也最让我们头疼的战法么?”

    “以战养战!”王琰骇然道。

    “不错!”田丰一拍桌子,“我要让沈州变成一片焦土,我要让曾逸凡这个反骨仔疼到骨子里去,大军过处,烧光,杀光,抢光!”

    “他们想当猎人,我们就让他们变成猎物!”

第五百零二章:将军们的战斗风格

    第五百零二章:将军们的战斗风格

    夜已深,所有的作战计划已经安排下去,田丰独自呆在大帐外,任由刺骨的寒风吹过自己的脸庞,他需要让自己更加冷静。

    北军与曾氏合力,已隔绝了自己与大帅之间所有的通道,现在两边的信息已完全断绝,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田丰派出了数拨哨探,改装易容,前往联系大帅,为了防止自己的作战计划泄漏,这次派出去的人全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家人,而且都只有口讯,就算被抓住,相信这些人也不会吐lù实情,但对于这些措施,田丰是一点信心也没有,此时,在通往莫干山的道路上,想必已布满哨骑。

    日前在军议上所说的话,田丰并没有完全说出自己的判断,那就是敌人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大帅的命,还有常胜师这支部队。

    常胜师是定州战力最强的jīng锐,可以说是定州的一面旗帜,不论是吕氏还是曾氏,都知道打倒这面旗帜对定州的沉重打击,所以说,常胜师这一次面临着极大的危机。

    大帅那边只有一万余人,而且只有三千骑兵,对手只需派出五六万人就可以轻尔易举地将大帅缠住,更何况,还有诺其阿的那一万白族jīng兵啊!想起诺其阿,田丰不由头痛起来,有这个人带着上万的骑兵加入攻击大帅,大帅那边可以说异常危险,曾吕二人的部队虽多,但真正能对大帅形成威胁的还是白族这一万jīng锐啊!

    打,打不赢,逃,逃不掉,这就是大帅现在面临的窘境。

    但自己,却无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向莫干山靠近。

    田丰烦燥地从地上掬起一大捧雪,狠狠地用雪róu着自己的脸庞,雪在脸上慢慢融化,冰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面,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自己此举是背负了极大的政治风险的,特别是自己有些特殊的身份,在定州,如今的自己只是无根浮萍,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因为李清李大帅的看重,但在主帅危急的时刻,自己做出的决定却不是立即去援救主帅,反而是南辕北辙,恐怕在很多人看来,自己的确是心意难测。

    自己也可以不顾大军的安危,迅猛突破,冲到大帅的身边,以常胜师的战力,田丰估计,自己在损失约百分之五十的战力后,应当能冲到莫干山下,但那时候怎么办?自己带去的不仅仅是剩余的二万名常胜师士兵,还有十数万追军,大帅仍旧不能脱身,甚至更危险,但常胜师却可能不在了,唯一能得到的,恐怕就是让世人看到了自己对大帅的一片忠心吧!

    但大帅需要这个吗?他需要的是看到我的忠心,还是更愿意看到我将常胜师完整地带出去?田丰扪心自问。

    在两难之间,田丰终于作出了选择,出于一名将军对于战争的感觉,他决定要努力保存住常胜师,至于以后,大帅会不会秋后算帐,或者大帅无幸,定州势力集团会不会追究自己不去援救大帅的罪行,都是后话了,自己问心无愧。

    猛地抹干净脸上的水珠,田丰转身便yù回帐。

    “老田!”突地传来一声呼唤,田丰转过身,看到姜奎搓着手走过来。

    田丰脸上lù出笑容,一看姜奎的样子,他就知道姜奎来的意思了。

    “老田,日间军议是,我态度孟làng,不好意思了,回去之后,我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这谋划军略,搞yīn谋诡计,我还真是远远不如你哦!”姜奎讪笑道。

    田丰顿时哭笑不得,这是夸自己呢,还是贬自己呢!

    “老田,姜奎给你赔不是了!”姜奎很认真地向田丰鞠了一躬。

    田丰赶紧扶住姜奎,笑道:“姜兄弟,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要是事事都跟你置气的话,今儿个我就气死了!”

    姜奎咯的一声乐开了,但只笑了一声,却又停住,看向莫干山的方向,“老田,你说得是对,但大帅在莫干山那边真得很危险啊!”

    田丰也是神sè凝重,“我知道,所以,姜兄弟,我们两人更要同心协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在外面打得越狠,消灭的敌人越多,牵制的敌人越多,大帅那里就越轻松。”

    姜奎jīng神一振,“说得不错,nǎinǎi的,当初我们打蛮子时,还不是我们人少,蛮子人多,照样被我将他干番了,这一次外甥打灯笼,照旧!北贼跟曾贼,比起蛮子的军队,还差了一着呢!”

    田丰点点头,“姜兄弟说得不错。”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他到定州后,对于定州平蛮的战争是深入研究了的,那时的定州拥有完善的后勤,源源不绝的补充,与现的在情况是不能同日尔语的。

    天刚méngméng亮,沉寂的常胜大营忽然沸腾起来,营mén大开,以魏鑫的暴熊营为先锋,六千士兵涌出营mén,急速向着莫干山方向tǐng进。魏鑫的暴熊营出发约半个时辰后,姜奎的旋风营六千骑兵旋即奔出营mén,直追魏鑫而去。

    魏鑫骑在马上,脑子里却在回想着田丰下达的军令和对敌将的分析。

    “魏将军,在你前进的方向上,驻扎着曾氏四个满编步卒营,主将邝道义,此人与我军在前一段时期曾配合作战,风格趋向保守,是属于那种宁可无功,但求无错的将领,而且在与我军的多次配合中,对我常胜师战力有相当的了解,所以,我以你营与旋风营向其进攻,此人定然没有出营与我野战的勇气,一定会死守营垒。以待援军。”

    “而他们的援军则是他左近五十里的吕氏的一个骑兵营,五千骑兵,这一次,我要吃掉的,就是这五千骑兵。”

    “姜奎旋风营会在míhuò邝道义后,使他作出错误判断后,突然转向,攻击北军这个骑兵营,要完全击溃,消灭这支部队,我估计要半天到一天,你的任务,就是在邝道义发现上当,倾巢而出攻击你时,死死地给我拖住他,老魏,这一次我真地希望你变成一只铜乌龟,铁乌龟,让那邝道义啃不动,吃不下,而姜奎在吃掉那个骑兵营后,会绕到他的后路上发起攻击。你这个时候,就要适时发起反攻,彻底击败他们。”

    “田将军,我们不是不向莫干山方向运动吗?”

    “对,但我们一定要做出向莫干山运动的模样!击溃这支部队,能让对手作出更加错误的判断,这样,我们下一步的战略实施便会轻松得多。”

    想到这里,魏鑫不由叹了一口气,田丰的确了得,打仗连敌将的xìng情都算计在里面,只是他妈的,自己这个乌龟流大帅的外号究竟是谁叫起来的?乌龟王八,王八乌龟,这个外号,着实恼人。

    “呸!”魏鑫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田丰算得很准,邝道义听到数拨哨探的回报之后,立即加固营寨,准备据营固守,姜奎的旋风营他曾见过,在战场上那当真犹如狂风,而且是装上了刀子的狂风,以曾氏的装备和士兵的战力,与其野战纯粹是寿星上吊,那怕他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他也没有信心,步卒抗衡骑兵唯一的武器便是密不透风的队列和悍不畏死的勇敢,只有迟滞下来对方冲击的速度,才有可能击败对手,他不认为自己的士兵有正面迎战旋风营的勇气。但依靠寨墙,那就不一样了,寨墙可以第一时间将骑兵的速度降下来。

    至于魏鑫,虽然没有与他一齐作过战,但只看李清将他专mén从定州调来,就知道这个蓄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家伙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其实定州的将军们都是从平蛮战场上走出来的,又有那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让邝道义míhuò的是,午时,首先到达自己大营外的竟然是打着暴熊营旗帜的魏鑫,而且这个老家伙一到,并不是马上发动进攻,而是堂而皇之地在自己的对面扎下了大营。

    旋风营为什么没有来?生xìng谨慎的他决定先,是不是定州军想yòu自己出去野战?nǎinǎi的,要是自己一出营,跟魏鑫干得正酣的时候,旋风营突然到来,自己可就不妙了。

    一边xiǎo心戒备对方攻营,一边派出哨探,去打探旋风营的行踪,左右几千人的骑兵,不可能藏得密不透风。

    离邝道义大营五十里,他正在寻找踪迹的旋风营一头撞上了正紧急驰援邝道义的北军一个营的骑兵。

    姜奎脸上lù出狰狞的笑容,田丰算计的好准,一把提起长矛,姜奎振臂大呼:“弟兄们,为了大帅,灭了对面那群狗娘养的!”两tuǐ一夹马腹,六千旋风营骑兵犹如一片乌去,咆哮着卷了过去。

    正在急着赶路的北军骑将莫得功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对面不到数里地的旋风营大旗,脸一下变得煞白,这路骑兵不是正在攻击邝得义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糟糕!但此时,他知道,无路可退,也不能退,一但转身退兵,立即便会变成一场追杀战,以定州的马力,自己这个营就全完了。

    咬紧牙关,他提起长枪,吼道:“兄弟们,要想活命的,就跟我冲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名将军脑子里转得是同一个念头,两路骑兵轰然对撞在一起。

    “凿穿!”定州军中响起如雷般的齐吼声,以姜奎为锥尖,定州军在高速奔腾冲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列。

    将军打头阵,这就是旋风营的战斗风格!

第五百零三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五百零三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老相传的军事定律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但莫得功现在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而特错,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前提条件,必然是两军战力相差无几,差距极其微弱的情况下,勇敢者一方才能获胜,而现在,莫得功yù哭无泪。

    都是骑兵,双方兵力相差也不大,对方六千骑兵,自己也有五千多,但双方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战事初起,姜奎只带了两千中军凿阵,左右两翼各两千骑兵斜斜地绕了半个圈子,从左右包抄上来,打得注意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摆着要包抄全歼的架式啊!这让莫得功又气又怒,这***也太xiǎo瞧人了。

    你定州军的确jīng锐,天下赫赫有名,但老子的骑兵也不是纸糊泥捏的啊!

    双方甫一接战,莫得功赫然发现,自己的骑兵在对方面前,当真如纸糊泥捏的一般。对方主将姜奎率领导的锥形突击阵形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剜进了自己的腹心。

    姜奎热血沸腾,这是他喜欢的作战模式,以他为锥尖的突击阵形咆哮着扎进敌阵,手里的长矛刺,拍,挑,挡,宛如游龙,身侧两三步,他的贴身亲卫一手持盾,一手持刀,xiǎo心地卫护着他,防止有冷刀冷枪招呼到他的身上,他们要一边杀敌,一边保护主将的安全,在战场上,伤亡的概率比起一般士兵要高得多,当然,能当上亲卫的人,他们的身后较之普通骑兵也是要高上一筹的。

    长矛狠狠地chā进敌人的xiōng膛,如ròu数分,刚好能取走敌人的xìng命,姜奎立即缩腕chōu枪,绝不会多费一分力气,鲜血随着回chōu的长矛飞起,点点滴滴的鲜血溅到姜奎的脸上,伸出舌头tiǎn了一下嘴旁的鲜血,腥,苦,但姜奎喜欢这个味道,特别是敌人的鲜血,大吼一声,矛杆横拍,将侧方的一个敌人击得横飞出去,听到筋骨断裂的声音,眼角余光看见这个家伙落进luàn马从中,下一刻必然是被无数的马蹄踩成ròu泥。

    “定州军威武!”姜奎舌爆chūn雷。

    三军同声回应:“定州军,威武!”

    二千骑犹如一把带着熊熊烈火的尖刀,猛地捅进一块鲜嫩的豆腐之中,不到一柱香时间,便凿穿北军密集的骑阵,眼前豁然开朗,姜奎发现眼前已没有了敌人,胯下战马不停,继续向前,奔出约一箭之力,战马便绕了一个圈子,身后骑兵恰好完全突出敌阵,长枪一指,再次奔腾,“凿穿!”怒吼声再一次吃彻战场。

    外围左右两翼各两千骑采取的却是另一种战法,奔shè。

    奔shè是蛮族原先所特有的战术,在蛮族归顺定州之后,这一战术在定州得到肯定和大力采用,并在骑兵之中大力推广,他对士兵的骑术和马术要求极高,要在高速奔腾,颠簸不平的战马上shè出准头极佳的箭矢,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便在定州军,完全掌握和能熟练运用的军队也不过只有廖廖几支,莫得功很不幸,他碰上的旋风营是定州骑兵中的jīng锐,恰恰便是这几支部队中的一员。

    始终保持着与敌军一箭shè程距离,一队队的骑兵纵马掠过,每一队骑兵掠过,便是一排利箭破空而至,锋利的破甲箭对上北军的皮甲简直就像刀切nǎi油一般容易,将北军shè得一排排栽倒,而北军奋勇shè出的箭支落在旋风营jīng良的铠甲之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甲上留下几个白点之外,毫无所获,偶有不走运的人被直接命中面mén要害,对旋风营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莫得功无法可施,内有腹心患,外围正被定州军剥洋葱般一层层地剥下,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骑兵现在就如同一个娇弱的美nv,身上的衣衫正被一个彪形大汉极有条理地一层层剥下,眼看着就要赤luǒluǒ一丝不挂了。

    “突围,突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莫得功声嘶立竭地吼道,这就是天下最强军队的风彩么!

    莫得功的突围命令使本来就濒临崩溃的北骑战意轰然倒塌,有组织的抵抗顿时烟消云散,分布在数里方圆的战场上顿时luàn成一团,北骑完全失去了组织xìng,或单骑狂奔,或三五成群,向各个方向狼奔鼠窜,当姜奎再一次从敌军之中杀出时,举目四顾,再没有一处地方值得他挥军凿穿了。

    高高地举起长枪,枪尖之上鲜血如线,滴在他的盔甲和跨下战马上,“杀敌!”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紧随在他身后的骑兵轰然应命,分成数十股箭头,每一xiǎo队为一组,开始有组织地追杀已溃不成军的北骑。

    姜奎傲然提枪,立于战场中央,身边十数名亲卫喘着粗气,簇拥在他的四周,姜奎身后,旋风营大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

    这场战事持续三个时辰,北军一营骑兵全军崩溃,沦为旷野之上旋风营的追杀对象,数里方圆的战场之上,伏尸累累,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在战场之上游dàng,或立于已失去生命的主人身旁,有嘴徒劳无功地拱着主人的身体,撕扯着主人的衣服,希望主人从地上爬起来。

    北军除主将莫得功率少数人突围而去,其它人等,无一得脱。

    “将军,北军一营骑兵,全军覆灭,我军伤亡八百余人,其中当场阵亡七百余人,伤者百余人。”一名副将一路xiǎo跑着到了盘坐在地上的姜奎身边,大声回禀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旋风营杀敌五千,自损不足一千,这种战损比,无论放在历史上那一场战争中,都是一场完胜,足以载入战史,但姜奎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心中泛起淡淡的伤感,旋风营六千战士,每一个都全*文字wAP]。o如同他的弟兄,每少一人,都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伤者迅速救治,还能战斗的归队,伤重者绑上战马,编入后队,战死者收集好他们的铭牌,然后就地掩埋,立块碑吧,等将来我们打胜了这场战争,再让他们荣归故里。”姜奎吩咐道。

    “是,将军!”

    “收集箭矢,武器,战马,全军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全军开拔,往援暴熊营!”

    “遵命将军!”副将又一路xiǎo跑着离去。

    姜奎站起身来,看着战场之上,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从死尸身上拔出羽箭,抹干血迹,chā回箭筒,将一柄柄战刀,长矛收集在一起,将散布在战场的战马赶到一齐,然后牵走,姜奎脸上不由lù出苦笑,曾几何时,完善的后勤体系是定州军杀敌致胜的法宝,但现在,士兵们不得不节约每一根箭矢,因为,他们已没有了后勤。

    特别是定州军特制的破甲箭,不收回来的话,用一根可就少一根了。做完这一切,疲累的士兵们大都四丫八叉地躺倒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下就是厚厚的积雪,身边就是斑斑血迹,或者伤痕累累的死尸,此时,体力能恢复一点就是一点,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呢!

    一个时辰后,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沉睡的士兵们宛如上了发条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跨上战马,在军旗的号角的指引下,迅速集成队列,向着数十里外的暴熊营快速驰去。

    姜奎驰援暴熊营时,魏鑫已陷入了苦战。

    魏鑫成功地míhuò了邝道义两个时辰,邝道义不过有功,但求远过的心态让魏鑫有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构筑防御阵地,乌龟流大师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外号不是白来的,在大营栅栏,帐蓬的遮挡下,他在营内迅速挖好了战壕,筑起了xiōng墙,架好了战车,全军蓄势以待,就看邝道义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邝道义作战虽然保守,但并不是傻瓜,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当外派的哨探返回,并没有发现旋风营的踪迹之后,邝道义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对方醉翁之义不在酒,在乎的是来驰援自己的北军骑兵,邝道义眼前立刻闪现出旋风劳疯狂攻击北军骑兵的场面,虽然他对北军并不爽,但现在,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步卒的配合,北军骑兵碰上旋风营,铁定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而自己缺少了骑兵的配合,也便只能龟缩营垒,被动作战。对方打得是各个击破的注意。

    “全军进攻!”邝道义恼羞成怒,自己怕旋风营雷霆般的冲击力和野战能力,但两万步卒,对上面前的数千定州步卒,他却是信心满满。

    大营辕mén大开,兵座蜂涌而出,迅速列阵。

    暴熊营内,魏鑫mō着山羊胡子,看着气势汹汹扑来的敌军,干笑两声,“两个时辰,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一点,这个邝道义,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啊!”

    李生智跃跃yù试,“将军,我率骑兵翼去冲一下吧!”

    魏鑫斜了他一眼,“你那不到一千的骑兵,出去硬捍对方两万步卒,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法吧!老实呆一边儿去,你的任务是等姜将军冲来后,再去趁火打劫,nǎinǎi的,这一次,老子搞不好要伤筋动骨,就指望着你最后能为我捞一点本钱回来呢!去去去,找个角落画圈圈玩去。”

    李生智一脸郁闷。

    魏鑫苦着脸,提刀上阵了。

第五百零四章:老将的风采

    第五百零四章:老将的风采

    魏鑫现在比李生智更郁闷,拄着刀,站在阵地中央,山羊胡子气处一翘一翘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给他的暴熊营造成极大的伤亡的什么四八牛弩,蝎子炮,百弩,清一色都是定州不久前才支援给曾氏军队的,现在转眼之间,成了定州军自己的摧命符。

    “的,的!”看着几百弩飞来,将自己阵地上的士兵击飞,1ù出老大一个豁口,魏鑫不由顿着脚,破口大骂。

    早在一个时辰前,他的外围阵地就已经被摧毁,壕沟被填平,墙被推倒,双方已经进入到了短兵相接的战斗。

    曾在定远城下以数千步卒抗击蛮军的经典双层圆阵再一次重现在这里,内外两层定州士兵宛如巨磨,一正一反,每一次转动,都带走一批敌军的生命。

    双层圆阵的最中心,便是魏鑫的中军所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由弓箭手所组成的箭阵不停地向圆阵外进行抛射,每个人的脚下,一排排密密麻麻着数十支利箭,这种射击频率,如果不是定州所特制的一品弓,任你臂力强劲,射上十几支后,也会筋酸骨麻,但饶是如此,这批弓手每射上十支,便会轮换一组,让刚刚的一组稍微歇息一会儿,魏鑫不能不担心如果圆阵被击破,这批弓箭手也不得不挥刀上阵了。

    不时有投石机或蝎子炮的炮弹落到这个方阵之上,带起一蓬血,被击听弓箭手肯定是活不了了,早有准备的定州军医护人员立即将死者拖走,伤者就地治疗,新的弓手立即填充上去。

    硬抗一个时辰后,厚厚的圆阵已被削去一层,看看辰光,再看看邝道义的后方,仍是一片寂静,魏鑫不由心里犯起了滴沽,看着四面如1般涌来的敌军,暗道,姜奎啊,老子的老命可就看你的了。

    “李生智!”他大叫道。

    营内李生智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刀出回,再出再回,看着战友拉命,自己只能旁观,这种猫抓挠心的感觉比挨上一刀还要痛苦,正火急火燎间,忽然听到魏鑫的喊叫,顿时一跳而起,几步奔到魏鑫跟前,“末将在此!”

    魏鑫斜了他一眼,“本想等姜奎来了你去捡便宜,看来这个便宜捡不着了,你带队去逆冲一次,记住,不要冲得太深。要是深入敌阵,你就回不来了。”

    李生智大喜,“末将记得了!”猴急猴急地转身便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大吼道:“上马。”八百人的骑兵立即翻身上马,摘下挂在马鞍上的刺枪。

    李生智长枪一指,“冲锋!”

    圆阵猛地裂列一个缺口,正在围攻此处的邝道义部压力一松,不由大喜,只道敌军已坚守不住,顿时沿着这个十几丈的缺口蜂涌而入,但紧接着他们就如丧考妣般地看着前方,一阵骑兵正凶神恶煞般地狂冲而来。

    “杀!”李生智魔神一般地纵马而来,将身前的几个敌人撞得凌空飞起,手里长矛连连刺出,每一次收回,就代表着一条生命被收割而去。

    八百骑兵一涌而出,身后的圆阵左右一合,咣当一声,再一次严丝合缝地封上。阵内弓手再一次延伸射击,李生智牢牢地记着魏鑫不能冲击太深的吩咐,纵马带着骑兵,沿着圆阵数十米远的地方,便是一轮狂冲。顿时将邝道义的攻击势头打了下去。绕着圆阵奔跑了数里远,身后的圆阵再一次裂开一条缝隙,号角声响起,李生智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周的敌兵,很是不甘心地一矛杆拍飞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敌人后,纵马沿着这个裂口奔回了圆阵。

    这一轮出击,骑兵损失过百,杀敌却不知有多少,实在是因为敌人太多了。

    数息功夫,宝贵的八百骑兵便死了一百多人,魏鑫心疼的直,他暴熊营可拢共便只有八百骑兵啊,平时那都是当宝贝供着的,一般只让他们哨探的,这种集群式的冲锋,自杀式的冲锋,只为减轻一下步兵的压力,这种使用让魏鑫嘴bsp;“邝道义,打北贼时,就没见过你这般拼命!”

    邝道义的确已在竭尽全力了,他想过对面的敌人不好啃,但没想到会不好啃到这般地步,打了两个时辰,自己只摧毁了敌人的外围阵地,面对敌军主力时,这个古怪的圆阵便让他吃尽了苦头,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也只是将他削薄了一层,但却仍然矗立在自己面前巍然不动,

    自己有着绝对的优势兵力,只消攻破敌阵,让敌人陷入各自为战,胜利就唾手可得,但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让他打了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到曙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邝道义的心中越来越不安,此时他已想到失踪了的旋风营肯定是去打来援自己的那支北军骑兵了,如果他们吃掉了北军,再回师冲到这里的话,他打了一个寒颤,回营,看着面前的那块féirou,却又万分地舍不得,也许自己再努力一次,就会收获丰硕的成果,将这个营完完整整地吞下去,如果取得这个战果,那将是辽州军的一个重大胜利,自从定州军扬名天下以来,还没有那支军队曾完完整整地吞下过一支整编的定州军队,缴获过一面定州军旗呢,即便李清的白登山之败,他的亲卫营可也有千余人带着军旗突围而出了。

    他决定再攻击一次,如果还是打不破,那就收兵,回营,固守,眼前的féirou再香,也得有命享用才好。

    “亲卫营,上马,攻击!”邝道义提刀上马,他决定带着自己仅有的三千骑兵起最后一次冲击。开战以来,这支骑兵他一直留作预备队,但现在,他决定投入自己麾下最强的战力,力求一击成功,而眼前的敌人看来也是强弩之末了,在自己骑兵的冲击之下,应当很难坚守。

    邝道义打头,骑兵呼啸而至。

    “李生智!”阵内,魏鑫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冲出去,挡住他们,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直接冲击圆阵!”魏鑫知道,此时,自己的圆阵已是最薄弱的时候,挡住对方步兵已是竭尽所能了,绝对挡不住骑兵的强大冲击力了。

    “弓箭手,紧射,射完你们所有的箭,然后提刀,上前,补充圆阵!”魏鑫猛喝道,将头盔咣地一声套在头上,拔起了tǐ在地上的长刀,准备最后一搏了。

    李生智率领导着七百骑兵一头扎进了对方的骑兵阵列中,左冲右突,尽力地将对方的队列搅1,延缓对方直接冲击步兵,但对他们而言,对方的骑兵太多,仍然有无数的骑兵从他们的身边掠过,向着圆阵扑去。

    “他妈妈的!”李生智真的急了,长枪舞得风车一般,刚刚不知那里飞来一箭,将他的头盔射得无影无踪,生生地吓了他一跳,此时的他,披头散,满身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枪杆刚刚被他猛力一刺,挑飞对面一个骑兵时,强大的冲击力让枪杆弯成了一个弧形,已是不能用了,痛骂一声,丢掉手中的长枪,拔出战刀,闪过避过侧面劈来的一把刀,一伸手将近在咫尺的敌骑揪了过来,顺手一抹,割断了喉咙,刚刚扔掉尸体,眼前黑影闪动,一柄长枪迎面刺来,他吓得大叫一声,一个铁板桥,整个身体自腰上向后折下去,战刀横伸,两tuǐ猛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前一窜,借着马力,横拖在身旁的战刀将那个敌人自腰间剖开,身体猛地弹了回来,刚刚那一下,那枪尖可是擦着他的鼻梁掠了过去,上面的血腥味清晰可闻。刚刚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的李生智回头看时,自己身后已只剩下十个不到的骑兵,其它的都已淹没在敌骑的海洋中,早已是被分割开来,各自为战了。

    “弟兄们,各自保重吧!”心里祈祷了一声,李生智一刀砍翻身边的一个敌人,抢过他手中的长枪,猛力掷出,将远处一个正在张弓搭箭的家伙扎了一个透心凉,此时,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各人自己的运气了。

    邝道义最后的冒险让他在瞬间之间便取得了战场优势,但这个优势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远处传来的势若奔雷的马蹄声便让他如坠冰窖。此时的他,的确已冲进了圆阵,圆阵被破,魏鑫率领他最后的预备队,也就是那一批扔掉了弓箭的弓箭手们,提着刀正冲向突进圆阵的敌军的时候,远处的雪地上,一片片乌云般的骑兵正狂奔而来,看那滚滚而来的骑兵,怕不有上万之众。

    来的是姜奎,姜奎只有五千多骑兵,但他将在战场上收拢的北军马匹全都赶到了一起,夹在骑兵之中,一齐向前冲来,从远处看去,其势之猛,其范围之大,的确有足足上万骑兵。

    邝道义心头一阵冰凉,这么多的骑兵,一个旋风营那有如此规模,也就是说,不仅是旋风营,连常胜营也来了,一想到这两个骑兵营,邝道义仅有的那点战义也冰消瓦解。

    “撤退!”他打马回逃。一边逃一边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动最后一次冲锋,假如那时自己收兵回营,那么虽然吃不了féirou,也不至于将自己搭上去。

    姜奎的骑兵如海涛一般涌来,碾碎了挡在他们路上的所有障碍。圆阵内,老魏鑫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险些让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上去动刀子拼命!”

    邝道义的大营被破,回不去了,只能带队向一侧逃去,他能逃,那些步卒可就苦了,两条tuǐ那能跑得过四条tuǐ,一时之间,四处都是溃卒,其实此时此地,邝道义在兵力上仍旧占有优势,但所谓兵败如山倒,整个部队已经垮了。

第五百零五章:我就死几天看看

    第五百零五章:我就死几天看看

    马蹄踩1红雪,姜奎策马走到坐在雪地上的魏鑫身边,俯下身子,笑道:“老将军,还行吧?”魏鑫一骨碌爬了起来,姜奎虽然比他年轻了一大截,但职位可比他高,而且又是大帅的嫡系,身份远非他能比。一拱手,却现明晃晃的刀子还握在手中,老脸难得的一红,将刀回鞘中,“魏鑫见过姜将军,一把骨头虽然老子,但还硬,一时半会儿断不了。”

    姜奎大笑,一跃下马,伸出长臂,一把勾住魏鑫的脖子,凑近老将,涎笑道:“一听就知道老将军心里有怨气呢!是嫌我来得晚了吧?”

    魏鑫没好气地道:“将军来得正好,不早不晚!”

    姜奎嘿嘿一笑,“老将军莫恼,那莫得功也不是易于之辈,我损失了近千儿郎呢!这仗啊,越往后可以越难打了!”说到这里,笑容慢慢敛去。

    魏鑫抬起头,姜奎一直是一个乐天派,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连他也担忧起来,可见以后会越来越险恶了。

    “是啊,今日一仗,我们虽然击溃了莫得功与邝得义两军合计二万五千余人,但这点损失对方承担得起,我们可是打一个少一个了,姜将军,今天一仗,我暴熊营损失过三分之一,能战之兵不到四千人了。”魏鑫道。

    “田丰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样打下去,就算我们打到莫干山,能剩下一半兵力就不错了。”姜奎道,“跳出去,才大有可为。老魏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兵力问题,现在老田那里还有上万的辎重兵,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辎重了,将这些辎重兵编一部分到你暴熊营,补足兵员没什么问题的。”

    魏鑫仍是闷闷不乐,“那些辎重兵能打个屁仗啊!”

    姜奎哧的一笑,“那也看跟谁比啊,咱们的辎重兵,比起刚刚输给我们的这些狗崽子只怕还要强一些,再说了,你编进来,有老兵带着,几仗下来,便成龙成虎了,一头狼带一群羊,用不了几天,羊也会变成狼,就怕是羊带狼,那会将狼也带成羊的。”

    魏鑫怒道:“姜将军瞧不起我么?我老魏带出来的兵哪里差了,瞧瞧,瞧瞧,咱六千人,硬抗了二万人打了一个下午。”

    看着魏鑫快翘上天的山羊胡子,姜奎大笑,“好了好了,知道老将军厉害,打扫战场,马上返回吧!恐怕接下来又是一连好几场恶仗呢!”说完翻身上马,便yù离开,魏鑫却不放他走了,拉着他的马缰,道:“姜将军,你说我损失了两千兵,找田将军要四千辎重他肯干吗?这四千辎重可是顶不上我那二千战兵的,你说对吗,凭啥子我老魏每次都干you敌的活儿呢?吃力又不讨好啊,姜将军你这次可得帮我说话,一定得给我补四千辎重兵过来。”

    姜奎看着那匆山羊胡子,哭笑不得,老家伙认起真来,还真是难对付,当下连声道:“好,好,老田要是不给你四千兵,我就赖在他大帐打滚撒泼行不?”心里却在道,四千恐怕是不可能的,只怕两千也够呛,这一万多辎重兵现在已成了田丰手里唯一的补充兵员了,在跳出包围圈之前,恶仗还有得打,一次给你四千,以后怎么办?

    魏鑫却听真了,乐得眉开眼笑,姜奎虽然现在只署理旋风营,但他的职位可与田丰一般无二,再加上他大帅心腹的身份,便是田丰也是给他几份面子的,有他开口,这四千兵有着落了。

    “李生智,李生智!”他拍着大tuǐ大喊道,喊了好几声,披头散的李生智才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甲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魏鑫不由吓了一跳,“哇呀呀,李子,咋挨了一刀啊!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伙子血气旺,稍许流一点血,对身体更好!”

    李生智翻了一个白眼,“将军,我的骑兵没了,就几十号人了,作个哨骑都还嫌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手上血迹斑斑,顿时哭天抹泪起来。

    魏鑫心里一沉,八百号骑兵啊,就这样没了!看着伤心不已的李生智,魏鑫蹲了下来,“李子,打仗吗,总是要死人的,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喂,我说你子,另抹眼泪好不好了,一个大男人,我给你出个注意,你啊,就又能个几百号骑兵出来。”

    李生智霍地抬起头,“将军,怎么搞?”

    “李子,瞧瞧,那是谁?”魏鑫指着一个人的背影。

    “姜将军啊,常胜师那个不认得他!”李生智崇拜地道,“打起仗来,那叫一个凶!”

    “他那里从莫得功手里了不少战马,足足有一两千匹呢,你去找他讨个千儿八百破,我再在营里拔拉拔拉,总能找几百个骑术不错的兵吧,你练练,勉强也可当骑兵用了是不是?”魏鑫j笑道。

    “姜将军那脾气,我去找他讨战马,他会不会将我几脚踢出来?”李生智有些担心。

    魏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站了起来,“那李子,你就在这儿哭鼻子抹泪吧!老子不管你了!”

    “我去,我去!”李生智跳了起来,“不就是挨几脚么?就算姜将军拿刀子砍我,只要给我千八百战马,我也tǐng着膛让他去砍!将军,别忘了给我补兵!”

    魏鑫呵呵笑着连连点头,自己马上就有四千新兵入帐了,给你拔拉几百个骑术不错的人,有什么难的,至于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骑兵,那就是你子的事了。

    出乎魏鑫的意料之外,李生智居然很轻易地就从姜奎那里讨来了整整八百匹战马,看着笑成一朵儿的李生智,魏鑫张大了嘴巴,实在想不出姜奎咋就这么大方呢?他可是知道,骑兵打仗,有时一仗打下来,损失的最严重的不是骑兵,而是战马,那怕旋风营的常规配备是一人双骑,但眼下被充可是很难的,能让姜奎一下子吐出八百匹战马来,莫非李生智是姜奎的亲戚,才这么好说话?

    魏鑫自然不知道,这可是姜奎防患于未然,以免将来魏鑫拿不到四千补充兵时,用来堵他嘴巴的。

    “将军,马来了,我的兵呢?”李生智眉开眼笑,拉着魏鑫的衣角,一迭声地追问道。

    返回大营,姜奎还没有顾得上喝上一口水,就被早已等在营门前的田新宇一把拉住,急急地向田丰的大帐奔去。

    “出什么事了?”姜奎一惊。

    田新宇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大帅那边有信使mo过来,叔叔看了大帅的信后,立即便让我在这里等着将军,将军一回来,便让将军马上去见他!”

    进了田丰的大帐,内里除了田丰,却没有一个其它人,田丰沉声道:“新宇,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也不许进来!”

    “大帅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姜奎脸色一时变得煞白。

    田丰摆摆手,“你先坐,不是大帅那边出事了,而是定州出事了!”

    “定州出事,定州能出什么事?”姜奎大奇。

    “在你们出战的时候,大帅的近shì李文过来了,现在也只有他这种身手的人,才有可能潜行过来,他带来了大帅的一封信。”

    “信呢?”姜奎伸出手去。

    “信我看过后,李文已收了回去,现在他已离开,他要赶回定州去。”田丰沉声道。

    姜奎虽然不是帅才,但并不蠢,一听这话,立即便感觉到事态严重,大帅一定有极重要的事情,而且不容泄1ù,所以李文看过信后,才会将信收回。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次沈州之变,始于诺其阿部叛变,而这一切事情的幕后纵者,却是倾城公主!”田丰一字一顿地道。

    姜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张口结舌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她,她可是定州主母啊,是济世,心怡的母亲啊!你,你,老田,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敢拿这事开玩笑么?”田丰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倾城公主的确是定州主母,可你别忘了,她还是大楚公主!”

    姜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惊天消息,咬着牙齿,问道:“尚海bo呢,路一鸣呢,清风司长呢,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田丰深深地望着他,“尚路二位大人被门g在鼓里,但清风司长却在知悉这一切之后,以对方此举可以使定州高级官员中的一个内鬼能被揪出来为由,在其中推bo助澜。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袖手旁观,任由纳芙出了定州,到了诺其阿部,促使诺部反叛。想必此时定州,也正在风起云涌吧!”

    姜奎再一次地惊呆了,说倾城反叛还情有可原,但清风,清风司长怎么可能害大帅呢?他定定地瞧着田丰,“老田,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确认那个李文是真的么?”

    田丰看着姜奎,姜奎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他,却在看了大帅的信后,没用多长时间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一切,清风司长,好狠!

    “大帅给我们的命令是,突出重围之后,立即前往6城,汇合吕大兵部,突袭泉城,然后率部返回卫州。”

    “沈顺两州呢?”姜奎咽了一口唾沫。

    “全部放弃!”田丰吐出一口浊气,这两州,可是他田丰一力打下来的啊!就这样吐出去,当真是心有不甘。

    “我们走了,大帅呢?大帅怎么办?”姜奎大叫起来。

    “大帅那里,另有布置!”田丰道,“大帅有道口信带给你我二人,但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什么口信?”

    “大帅说,既然有人希望我死,那我就死上一段时间看看,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啊!”姜奎目瞪口呆,大脑感觉有些短路了。

    田丰能想象得出,大帅在说这几句话时咬牙切齿的表情,一年多的成果,无数将士付出鲜血生命换回来的战果,就这样轻飘飘不得不放弃了,不管是谁,心里的怒火都是无法遏止的,当大帅返回定州时,定州注定要迎来一场大清洗,大换血!

第五百零六章:就让她跪在那里吧

    第五百零六章:就让她跪在那里吧

    李清站在沱江边上,看着冰封千里的沱江,唐虎铁豹,陈泽岳伴在他的身边,自从诺其阿部反叛后,他们从莫干山沿着沱江,已上溯了近百里,在他们四周,汇集的兵马也愈来愈多了,这几天,xiǎo规模的哨骑接战已从最初的几日一起,到如今的一日数期,越来越多的情报堆到了李清的案头。

    唐虎几人心头都是有些沉重,不知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局。李清走了几步,忽地咚地一下跳上沱江冰面,倒将几员大将吓了一跳。但旋即想起沱江如今的冰只怕结了有米多深,别说是李清百多斤的份量,便是此时千军万马踏上冰面,也是安然无恙的。

    “我们周围已有多少敌人聚过来了?”李清站在冰面上,仰头问道。

    “大帅,据哨探们带回来消息,如今只怕至少也超过五万了。”陈泽岳忧心忡忡地道。“而且还都是曾吕二氏的最jīng锐部队。在我们的右边,是吕逢chūn家族最核心的战力,两个骑兵营共一万余人,玄武营与朱雀营,另外让我们很忧心的就是诺其阿的悍威悍威两营,这四个营两万多骑兵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而在我们的左边,隔着沱江,却是刚刚从辽州调来的曾氏核心战力,靖海营,镇辽营,这两个营虽然是步卒,但装备极其jīng良,满员配备超过一万四千余人,这两个营本来是曾氏守卫辽州的最大的本钱,现在也拿出来了。至于其它部队,大都是曾逸凡防守泉应防线时的部队,虽然也是久经战火,但比起上述几支部队来,却是差了一个档次。”

    李清嘿嘿一笑,“当真是拼命了啊,看来他们也知道,如果这一次让我李清逃出生天,他们这一辈子子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压箱底的本钱都掏出来了。”

    唐虎哼哼道:“大帅,我们当然能突围出去,别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叫喊着什么jīng锐,但在我们亲卫营面前,照样是土jī瓦狗。”

    顿了一顿,又道:“大帅,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呢?”

    李清哧的一笑,“啊哈,我们的唐将军也开始思考了,可喜可贺,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大帅,敌人的合围态势还不是很严密,为什么我们不趁此良机突围而出呢?现在我们行动迟缓,不是正好给敌人调集兵力,严丝合缝的将们围起来吗?”

    李清点点头,唐虎能想到这个问题,看来的确是长进了,“你说得不错,为什么我不趁机突围呢?因为目前的这个现象是他们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看似不严密的合围,却是一个圈套,现在沈州聚集了多少兵马,曾吕二军至怕最少聚集了近二十万人,他们是想让我们在不停地突围当中消耗兵力啊?在这个圈子的外围,还有一个更大的圈子。我们有多少人,一万余人,就算是块钉,又能打多少钉子呢?”

    “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拖不了多久的。”

    “再等等,时间于我们不利,但他们也是很担心的。我这里虽然没有援军,定州也有内忧,但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对辽州进行致命打击啊。”

    陈泽岳眼睛一亮:“安顺港!”

    李清眼中闪过一线酷利,“不错,安顺港!”

    在冰面上走了一截,李清忽地笑道:“田丰在外围打得很不错,你们知道他在沈州现在是怎么做的吗?”

    几人都摇摇头,田丰在外围的信息这两天的情报才传过来,他们只知道田丰一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将包围他的敌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在大步向陆城进军,谋求与那里的吕大兵汇合。

    “烧光,杀光,抢光!”李清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这,这是违反定州军纪的。”陈泽岳吃惊地道,作为定州军官学校原先的总教官,定州军纪军规是深深地映在他的骨头里去了。

    李清仰天大笑起来,“泽岳,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犯了军规军纪,但我不得不说,这在眼下,甚至于不久的将来,田丰此举都做的不错。你记住,当我们的规纪成了束缚我们的锁链之后,就要敢于勇敢地打破他,不同的时机有不同的规纪,不要死抱着一个念头,要活学活用,因地制宜。”

    李清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作为一个主帅,有些话中的含义本来就要下属自己去揣摩,定州失去在东方所有的利益已成定局,那么,东方破损得再严重,于定州而言,只会有利,曾氏,哼哼,李清在心里冷笑,即便我走了,你们也别想再想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李清看着陈泽岳,“泽岳,你也帮我参考一下。”

    “大帅请讲!”

    “你说说,诺其阿一万jīng锐偷袭吕大兵红部骑兵,吕大兵为什么能以如此xiǎo的损失就摆脱了白族骑兵呢?一直以来,我都有些想不通,是白族战力忽然下降了,还是诺其阿的指挥忽然出了大问题抑或是吕大兵忽然神灵附体,有如天助?”李清停下了脚步。

    陈泽岳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大帅,战场之上本来就有很多偶然因素,他们是不可预判的,也是无法控制的。”

    李清摆摆头:“诺部叛luàn是有预谋的,并不是临时起意,以诺其阿的才能,定然将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想到并作出了相应的预案的,但信使带回来的战斗进程明显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你们说,是不是这场战斗并不是诺其阿指挥的?或者说诺其阿出了什么事情?”李清自言自语地道。

    随行的三人都是一怔,这个问题他们倒没有想过。

    “我们几天前打下的桐城那里有一个井盐矿口?”陈泽岳还在想着李清的话,李清已忽然调转了话题。

    看到陈泽岳没有反应过来,铁豹赶紧接上来,“是的,大帅,不过那里面的盐工听说我军到了,就跑到差不多了,井盐倒是有几十万斤,其它的收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这些盐换在以往倒还值些银子,但现在,屁用没有。”

    李清嘿嘿一笑,“说不定也有用!”

    几人都是一楞,这当口,盐有什么用啊,又不能拿来当饭吃。

    几人沿着冰河一路向上走,一边说着话,李清不时还跳起来,咚咚地踹上冰面几脚。

    “大帅,大帅!”从大营方向跑来一名亲卫,赶上了四人。

    “什么事?”铁豹迎了上去。

    “铁将军,清风司长来了!”亲卫看了正好李清,xiǎo声对铁豹道。铁豹一怔,看了一眼李清,却见大帅恍若没有听到,仍在聚jīng会神地察看着冰面,倒似这冰面上忽然开了一朵huā儿似的。

    铁豹点点头,“你先去吧,我知道了。”

    亲卫声音压得更低,“可是,可是铁将军,清风司长跪在大帅的中军帐外。”

    “你说什么,跪在中军帐外?”铁豹子睁大了眼睛。

    亲卫点点头,“是啊,进了大营,一言不发,就这样跪在了那里,我们也不敢上去问啊!”

    铁豹想了片刻,挥挥手,“知道了,你先去吧!”

    亲卫走后,铁豹走到李清面前,还没有说话,李清已经对铁豹道:“豹子,回营去nòng根鱼杆来,这里冰面稍薄一些,凿穿冰面,我在这里钓几条鱼,晚上咱们煮一锅鱼汤尝尝鲜。”

    铁豹面sè一僵,楞了一会,才xiǎo声道:“大帅,清风司长来了,跪在中军帐外呢!”

    李清不经意地道:“就让她跪在哪儿吧,去找鱼杆来。”

    看着大帅不动声sè的脸庞,铁豹低下头,知道这一次清司长算是触到大帅的逆鳞了,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大营奔去。另一边,李清已招呼唐虎与陈泽岳两人,拔出腰刀,兴高采烈地在那里凿起冰dòng来。

    中军帐外,厚厚的积雪之中,清风闭着双眼,直tǐngtǐng地跪在那里,她的身后,王琦,韩人杰等面sè凝重,tǐng立两侧,中军帐外的数名亲卫虽然站得笔直,但眼中满是困huò之sè,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看到铁豹赶回,都是如释重负。

    铁豹伸手招来一名卫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卫士脸lù惊讶之sè,但在铁豹瞪了他一眼之后,立即飞快地转身跑走。

    铁豹转身走到清风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司长!”

    清风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将军呢?”

    铁豹微微一窘,xiǎo声道:“大帅说要在沱江上钓鱼,让我回来找鱼杆呢!”

    “那你就去吧!”清风声音很平静。

    铁豹稍微踌躇了一会儿,大帅既然说了让清风跪在这里,他也就不敢请清风起来,只得转身吩咐道:“将大帐里的火盆搬出来,放在司长身边。”

    他这话一出口,清风身后的王琦与韩人杰脸sè更是白了几份,大帅的态度很明显了,而nòng个火盆来,只怕还是铁豹的友情赞助。

    “多谢铁将军了,火盆就不用了!”清风睁开眼睛,看着铁豹微微一笑。

    铁豹也不知说什么好,正自尴尬间,先前那名卫士已找来了鱼杆,铁豹赶紧接过来,一溜烟地跑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520/ 第一时间欣赏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枪手1号所写的《马踏天下》为转载作品,马踏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马踏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马踏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马踏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