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马踏天下TXT下载马踏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马踏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七章:献策

    “这么说来,尚先生对我们现在实施的整体战略方针有不同的见解罗?”向平不动声sè地问道,对于尚海bō这种大刺刺地否定洛阳大佬们经过反复讨论才实施的整体战略大加否定很是不满。

    看得出对方心里的不满,尚海bō满不在乎”不遭人妒是庸才”自己无论是在李清那里,或是在天启这里,对方看重的都是自己的才能,自己不可能也不需要象其他人那般察颜观sè”1卜心翼翼。

    “大家的想法都是好的,这个政策如果换个对手,那也行得通”但现在”我却要说一声,大谬不然。看到这个政策得到贯彻实施,我想说的是”这是建立在大家对定州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的基础上的。”

    尚海bō道。

    “愿闻其详!”天启身子前倾,看到尚海bō郑重其事,他不由也重视起来。

    “如果李清没有获得并州”复州,翼州”金州,全州等地,那么,这些政策是可以有效地遏止他的,但现在却不行了,并复等地本就是粮食产区”而且从一开始,李清就注意到定州势力在粮食上的短板,所以在上林里,又开辟了无数的良田出来,现在定州的粮食已基本做到了自给自足”想通过这个来遏止他”是根本没有作用的。”

    “大家都知道,现在定州的兵势相对于我们而言,其实是大占上风的,但是他为什么不趁势进军,比如兴州”周同麾下兵马虽多,但不成体系”如果过山风集团全线压上,周同可能抵挡?但为什么李清同意休战呢?那是他看准了”这样一直下去,定州会愈来愈强,与中原的实力会无限的接近”甚至超过,所以他欣然同意休战。”

    袁方表示反对,“李清休战,是因为在一侧,还有宁王虎视眈眈,三方鼎立,能形成短暂的平衡”除非有一方的力量超出太多,才有可能打破这个平衡。”

    尚海bō冷冷一笑,“不要忘了”李清的水师,和他的外岛封锁链,如果他想对宁王动手,千里海岸线,处处都是漏洞。只消发动攻击”

    宁王腹地,顾此失彼”李清现在水师之上占据着绝对优势。”

    “李清所治区域,如果算上草原与室韦地区,地跨千里,较之中原毫不逊sè”而且剧我所知”现在每天还有不少的中原流民每日在向定州逃亡”战争期间,丁口就是最为宝贵的财富,因为他们是兵源,是财赋,所以李清极为重视底层百姓”这一点”恰恰是大楚朝堂做得最为不好的地方,说句不客气的话,老百姓在定州”只要你付出”便能看到希望,看到好日子在前头等着你。”

    天启的目光转向袁方,袁方微微点头,“陛下,尚先生此言属实,每日向定州方向逃亡的人的确不少”虽然我们四处设置关卡,但仍有人翻山越岭,偷越过境。”

    尚海bō接着道:“其次”在军事上,大楚也犯了极大的错误”而这其中”最致命的便走向幽燕地区动武,将萧远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话一出,室内众人都大讶,“此话从何说起?萧氏控制幽燕地区,直接威胁洛阳腹心,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都不为过,不拿下幽燕,朕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我可不想看到敌骑再一次出现在洛阳城下。”

    尚海bō摇摇头,“陛下”恕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一心想拿下幽燕,真正的原因是萧浩然火焚皇宫,yù谋陛下吧!”

    天启脸sè一黑,正yù发作”却又强自按捺下来。

    “尚先生为何说这是我们最大的军事错误!”

    “很明显”陛下,幽燕是我们与定州的军事缓冲区!”尚海bō两手一摊”道:“萧氏控制幽燕,与李清控制幽燕,孰优孰劣?”

    “幽燕为什么不能控制在我们手中?”

    “因为我们不可能控制幽燕!”尚海bō断然道:“裘候爷兵进斜谷,将萧远山打得越惨,幽燕倒向定州的可能xìng就越大。因为萧远止1

    知道”萧氏一族落在陛下手中”必定是九族皆灭的下场,相反,如果他倒向定州,至少也可以做个富家翁,至少萧远山看到了,投降李清的各大世家,包括蛮族,都在定州过得有滋有味,并无xìng命之忧,如果真到了最后关头”萧远山一定会向李清投降”而不是狸下”而一旦李清得到幽燕,对于洛阳那才真是腹心之患啊!”

    天唐脸sè大变。

    向平小声道:“如果裘候爷一举拿下斜谷,生擒萧远山,岂不是更佳!”

    “先不说这种可能xìng有多大,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李清为什么千方百计地也要得到幽燕的象山府,并将吕大临的一个重兵集团布置在象山,难道他是为了防备萧远山对定州不利么”不,李清是在准备着”一旦裘候爷打破斜谷”大军踏进幽燕地区,吕大兵的重兵集团将毫不犹豫地自象山府东进,吕大临所部,骑兵居多”裘候爷与对方比速度”可有胜算”更何况,一旦斜谷失守,只怕幽燕地区的萧氏会一边拼命抵抗朝廷大军,一边迅沫向李清投降,到时候,恐怕裘候爷的军队还没有走多远,幽燕大部已落入李清之手。”

    一席话说得众人耸然动容。

    “有这种可能吗?”

    “不是可能,而是绝对!”尚海bō道:“所以,留着萧远山这只死老虎,替我们挡着李清,反而是一件好事。甚至我们还可以饶恕萧远山,给他一定的空间让他发展”他越强大,对李清的威胁也就越大”当然,这是一把双刃剑1,对于我们也同样有害”但是,狸下,您手中还有一样遏止萧远山的利器啊!”

    天启若有所思地道:“称是说萧浩然这个老匹夫?只怕他不会向朕低头。”

    尚海bō微微点头:“无需他低头,陛下只需做个样子,幽燕就会知道陛下的心意,到时候,分化拉拢,我们就大有空间可以施展了!萧氏要抵抗到底,萧氏部将不见得便是上下一心。”

    天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先生说得极是。哼哼,只要萧氏能稳住幽燕”不投向李清,我即使放了萧浩然又有何妨,等收拾了李清,他们又能翻出朕的手掌心去。”

    “萧浩然,萧远山都是一时雄才,不到山穷水尽,岂肯向人低头,更何况”萧远山心中还有一个结,既然李清能以一州之地”几年之内迅速崛起,那他又何尝不能,早年败于李清已成了萧远山的一个心病,只要他还有这个心思,那么,让他实力稍稍壮大,对我们只会有利。

    陛下如此心xiōng”臣下极为佩服!”尚海bō拱了拱手道。

    天启心中极是舒畅,脸sè终于也好看了起来。

    “这么说来,尚先生,我们今后的大体方针?”

    尚海bō道:“大体方针仍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军事上对峙”并加大军事改草,强军是第一目的”李清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臣下以为极有道理,到得最后”仍是靠刀枪说话。而要强军,就需要内政上的极大改变,没有充裕的财政力量,强军就是一句空话,即使我们学不来定州用钱来堆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我们也可以有数量来弥补。经济上仍然要保持对定州势力的封锁,而且要更为加强。”

    向平插话道:“尚大人刚刚不是说经济封锁对定州不起作用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还要强调封锁?”

    尚海bō摇头道:“封锁不是怕我们的东西流入定州,而是怕定州的东西流入中原,定州的产品价格极低,如果不加以封锁”大量流进,对中原的手工作坊式的生产加产生毁灭xìng的打击,对了”李清说过”这叫什么倾销”以极低的价格倾销产品,让中原的百姓破产,没有了生活来源的百姓便是潜在的祸患,这一点,是足以致命的。”

    “原来如此!”室内众人都是极聪明之人,尚海bō稍加点醒,众人顿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而在政治上,加强合纵连横,除了刚刚我们谈到的对萧氏不再施以高压政策,我们更要联全南方宁王,一齐保持对定州的高压,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一齐动手,让定州不堪重负!”

    “联手宇王?”天唐本来还高兴的脸孔顿时拉了下来,“这万万不行。”

    尚海bō知道天启的心结在那里,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缓缓地道:“陛下”恕臣无礼,您与宁王之争,乃是家事,无论最后获胜,这天下终还是姓秦,而一旦李清得手”这天下可就姓李了,真到了那时,秦氏皇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能饶恕纵火焚宫”大逆不道的萧浩然,如何不能暂时与宁王联起手来,一起打压李清?兄弟携手,一齐对外,打跑了外敌,自家兄弟关起门来再算帐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真到了那时候”宁王还能有与您相争的本钱么?”

    天启缓缓地道:“宁王狼子野心,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只怕到得最后”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逐鹿天下,本就是在走钢丝绳,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臣下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凭本事,各逞英雄,至于谁能笑到最后,现在又如何说得准?陛下心怀天下,难不成连这点气概也没有?”

    啪的一声,天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掼在地上,茶水四溅,室内众人除了尚海bō”一齐跪倒在地”“陛下息怒二”

    天启怒目瞪视着尚海bō,“你好大的胆子!”

    尚海bō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启,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室内空气如同凝滞,半晌”天启的脸sè慢慢地缓和下来,显然是在强自压下怒气,渐渐的脸上有了笑容,最后居然仰天大笑起来,“好,很好,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对朕说话了,你是第一个,行,你说得不错,朕当年连皇位也舍得,岂能没有这点气概,当年宁王便不是我对手,现在”他更不行。

    如你所奏。”

    转脸看着跪着的众人,“大家伙都起来。”

    众人都是手心里捏出了一把冷汗,看着尚海bō,眼中都是一脸的佩服,真是吃了豹子胆,这胆子,的确是没话说。

    “陛下圣明!”尚海bō微笑着道,“如与宁王结盟,则可以极大程度地限制定州水师,牵制住李清极大一部分精力。”

    “如果你来做首辅,几年之内,能逆转与定州之优劣?”天启瞪视着尚海bō。

    尚海bō微微犹豫了一下,定州的政府高效之极,令行禁止”上下一心,远非现在的洛阳朝廷的官僚机构所能相比,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却也只能夸下海口,铤而走险了。

    “三年时间,能与定州相持,当然”前提是前线在军事上不出现大的问题”保持目前的控制线,并且不起大的战事,这样一来”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充分的调动中原的资源从各主方面保持对定州的压力。五年之后”我们将占优,如果有十年”则可以占据压倒xìng的优势。”尚海bō给自己留了一个口子。

    “前线能稳住么?”天启转脸问屈勇杰。

    “陛下放心,臣竭尽所能。”屈勇杰大道。

    “很好,尚先生”陈首辅如今病重,你且暂任次辅一职,主摄政事,我希望你能如当初辅佐李清一般辅佐我,来日功成”大楚再统天下,一个异姓王总是少不了你的。”

    “多谢陛下!”尚海bō心中却有些怆然”苍海桑田,当年的自己,或者说数月之前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的。

    “袁方”尚先生的府邸你看安置在那里何适?以前的安国公府,齐国公府都还空着,选其一幢赐于尚先生居住?”天启道。

    袁方站了起来”“陛下,定州对尚大人追杀甚急”显然不取尚先生之命是绝不甘心的,而定州秘谍头子胡东西门庆等人都逃惹无踪”

    至今尚未归案,所以无论是安国公府还是齐国公府,都不甚安全,所以臣下之意,尚先生目前还是住在皇城内的迎宾馆为好。待微臣将这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之后,再赐宅不迟。”

    天启看向尚海bō,“如此一来,可就要委屈尚先生了。”

    尚海bō摇摇头,“无妨”想我在定州,也不过是一幢不大的院子,清静就好。”

    “既然如此,就请先生暂时安住迎宾馆吧,袁方,选派好手保护尚先生的安全,尚先生掉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陛下放心,这一路上我与尚先生也算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了,尚先生的安危,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让对手有一点漏洞可寻。”袁方笑道。

    听闻此语,尚海bō心中却是苦涩不已。

    数天之后,一身大楚一品官服的尚海bō与向平,一齐光临大楚的诏狱,这里关押的无一不是曾在大楚风光一时的人物,而其中,天字第一号房”住的自然是齐国公萧浩然。

    因政争失败而被关在这里的人物,一般会受到狱卒的优待,因为政治如潮”今天的失败者,说不定有一天便咸鱼翻身,重归朝堂,手握大权,所以一般没有人敢慢待他们,但萧浩然则不同了,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家伙虽然地位极高,位极人臣,犯得却是谋逆大罪,而且板上钉钉,绝无翻身余地,对于这样一个家伙,狱卒们自然没有人待见他”要不是在狱卒之中还有早年的萧氏钉子,只怕萧浩然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牢中了。

    通过铁门上的小窗,看着室内的萧浩然”向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室内的萧浩然”衣衫破乱,须发纠结”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换过衣,室内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清洁了,一股乱闻的气味透过窗户,熏得天启直皱眉头,而萧浩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居然四平八稳地坐在草席之上,手里拿着一支筷子,在墙上写画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个老贼!”向平恨恨地骂道:“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尚海bō笑笑,萧浩然行伍出身,心志早已被磨练的如钢似铁,自然不会被眼前的环境所击倒,回顾一边的狱卒道:“打开门!”

    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这扇门也不道有多少天没有打开过了,门轴在推开的时候,发出难听之极令人牙酸的声音。

    听到门响,萧浩然回过头来,屋里光线不好,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进来的人。

    “原来走向候爷,哈哈哈”自从我到了这里,以往的老朋友,你倒是第一个来看我的!”萧浩然大笑,转头看向尚海bō,“这位大人面生得很”不知是谁?”

    “这是朝廷新任次辅,尚海bō尚大人!”向率大声道。

    “尚海bō,这名字好熟!”萧浩然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到底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苦苦思索半晌,忽地想了起来,愕然道:“尚海bō不是李清麾下第一谋士么,怎么,怎么成朝廷次辅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反戈一击

    八月底,大楚洛阳政权首辅陈西言因病去世,洛阳方面为其举行了甚大的国葬,赐谥号,荫子别,哀荣倍至,所有这些,都不出大楚头面人物的意料之外,真正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是另外一件事,原定州重臣尚海bō接任陈西言的首辅一职,并主持了陈西言的葬礼,这算是他在洛阳朝廷上的正式亮相。

    惊诧之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定州,想看一看,定州李清对这件事情是一个什么反应。如今的定州李清已不是昔日吴下阿méng,他在定州跺跺脚,整个大楚都会抖三抖,他一打喷嚏,整个大楚都会跟着感冒。

    定州,李清怔怔地端坐在议事堂内,大案之上端端正正地呈放着监察院发回的报告,上面所报告的正是尚海bō正式出任洛阳首辅并主持陈西言葬礼的详情。案上一杯热茶,早已冷透了。

    大堂之内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李清轰了出去,他需要时间来静一静,来梳理一下紊乱的思想和情绪,并想出应对的方法。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这也正是李清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大堂之外,跪着茗烟和纪思尘,他们已在外面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头上日头已渐渐地毒辣了起来,两人汗湿衣襟,身子周围的地板上已被滴滴哒哒掉落的汗水打湿了一圈。

    路一鸣匆匆地走过来,看到跪着的茗烟和纪思尘,两人此时已是摇摇yù坠,显然已是有些支持不住了,而议事堂的大门依然紧闭着,看着扶刀而立shì立于门前的铁豹,路一鸣嗔道:“豹子,你干什么呢,看不到两位大人已支持不住了么?”

    铁豹摊摊手,指指里屋,意思是大帅没有发话,自己也不敢擅作主张啊!

    路一鸣摆摆手,道:“给两位大人撑一把伞,再赶紧弄一碗解暑的酸梅汤来,这要是热出个三长两短来,不是乱上添乱么?”茗烟是一介弱女子,纪思尘也是一个四体不勤的书生,这样的日头下,跪得时间长了,真是会出问题的。

    有了路一鸣发话”铁豹立刻安排手下为两人撑起遮阳伞,端来解暑的酸梅汤。两人喝了一碗酸梅汤,脸sè稍稍好了一些,“多谢路大人。”两人一齐道。

    “还是起来吧!”路一鸣道:“主公也没有让你们跪在这里,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呢?”

    茗烟摇摇头,“茗烟惭愧,办砸了差事”只求主公惩罚。

    “正是此理!”纪思尘垂头丧气,“我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仍然让尚海bō这个叛贼到了洛阳,并出任了洛阳首辅”无论是在政治上的影响,还是对我们定州本身的危害,都是极大的,我惭愧无地。”

    路一鸣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我们要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件事”让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跪着能济什么事?算了,我先去见主公。”

    走到门口,轻轻以叩叩大门,“主公,路一鸣求见!”

    屋内的季清被路一鸣的叫声猛地惊醒,直起身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冷茶,“一鸣啊,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响,路一鸣走进了议事大厅。

    “主公”茗烟和靶思尘二人还在外面跪着呢,时间不短了,再跪下去”怕是两人支撑不住了。”路一鸣道。

    透过打开的大门,李清看见阳光下的二人”“叫他们起来吧,这事儿,责任也不全在他们,他们的确应付不了袁方。铁豹,让他们两人先回去办差,跪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管饭么?”

    铁豹小跑着走到两人面前,低说了几句,两人咚咚地叩了几个头,爬起来,都是两tuǐ发软,险些摔倒在地上,稳稳神,这才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大帅,我们应当怎么办?”路一鸣道。

    “你来之前,应当和燕南飞,骖道明商议过此事,你们是怎么认为的?”李清一边招呼铁豹给路一鸣上茶,一边问道。

    路一鸣道:“我们反复商议锋结果,是此事对定州的影响并不会太大,外人看来,我们好像会遭受重创,实则不然。”

    李清点点头,“我反复思量之后,也是这般认为,尚海bō投敌,对我们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点,一是政治上的影响,二来,则是尚海bō熟知我们整个的战略布局,他投向洛阳,则会使洛阳对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如指掌,并作出针对xìng的应变,我想,这个变化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看到了。三则是尚海bō个人的才智的确为上上之选,有他辅佐天启,会给我们造成一定的困难。”

    路一鸣点点头,“这三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但都认为,这根本无法伤及定州根本。”

    李清长身而起,“你说得不错,尚海bō失踪之初,我又惊又怒,未免有些反应过度,现在细细想来,却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定州的领先,不是由某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造就的,而是在于我们数年以来,已制定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政策,而这些政策深入人心,事实也证明这些政策的有效xìng,而这一整套政策,并不是洛阳能模仿的。”

    “不错!”路一鸣道:“定州当初旧的特权阶级几乎被蛮族一网打尽,这给我们推行新政创造了极好的良机,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便顺利的推行了下去,而后新得领土推行新政之时,定州新政已成规模,而主公您又为那些豪门世家寻找到了新的更容易的发财门路,所以虽有反弹,却也不碍大局,但这些新政,在洛阳一方,断然难以推进。那怕尚海bō深知这套新政实施的巨大威力,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也无法在洛阳控制区内推行下去。如果强行推广,只怕适得其反。”李清忽地笑了起来,“我倒真是期待天启在尚海bō的辅佐之下,在洛阳控制的广大区域内强行推广。”

    路一鸣哈哈大笑,“如此一来,豪门贵族失去他们视为珍宝的士地,而洛阳方面一是难以拿出巨额的银钱赎买”二则又无法替这些人找到新的生财门路,只怕会天怒人怨,人见人弃,人心离散那是指日可待!”

    “说得好!东施效颦,徒添笑柄!”李清道:“一旦洛阳控制区域出现这种现象,那我们大可以提前马踏中原。”

    “洛阳政权原本把持在豪门世阀手中,虽然天启狠手收拾了一大批威胁到大楚皇统的世家,但也只是治标,无法治本,洛阳政权基本还是以豪门地主为基础的”只要这个基础不变,就根本无法实施新政,更无法学主公以民为本的国策。”路一鸣补充道。

    李清点点头,“与这些相比,我更担心尚海bō在大的军事战略上的眼光和造诣,一鸣,我有预感”我们在军事方面可能要面临重大调整了。”

    “是啊,主公,我最担心的便是洛阳与南方合解,对我们从两个方面实施压力。”

    李清回到座位上”揉揉太阳xué,“这个可能xìng不是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在海上近年必有数场恶斗,可惜我又将郑之元的舰队派了出去,如果郑之元无法在海外打开局面,我可真要顾此失彼了。”

    “郑将军一去经月,海上茫茫”已经有数月没有消息传回来了。

    只盼他迅速在海外打开局面,为我们带来财富和领土。一旦海外局势稳定了下来,那我们就可以将老到的郑之元调回来,与邓鹏一齐对付庞军,胜算大增。”路一鸣也是摇头叹息。

    “监察院报告说”南方近期又有一艘万料巨舰下水,如此一来,他们就拥有两艘万料巨舰,与我们相差无几了。海上争雄,不轻松啊!”

    “主公,南方有舰下水,我们的船厂也没有闲着,第四艘万料巨舰已经进行了最后的调试安装,马上就要下水了”我们仍然保持着数量上的优势,而且我们启元号下水已经有近两年了”早已形成了战斗力,而郑之元率领走的开泰号经过这一次的远航,也必然会战力大增,南方即便造得比我们多又如何,只怕到时候都会成我们的战利品,不过现在,我倒期望海上早日干起来,这样,对方磨合的机会更少。”李清大笑,“正是如此,却等等看南方是什么反应,如果他们的确与洛阳穿上了同一条kù子,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我们早前备好的外岛锁链会让庞军痛苦不堪的。”

    路一鸣看到李清心情已好了起来,不由想起来时燕南飞说起的一事,当下便道:“主公,周王在连山岛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每日惶恐不安,这个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还有那个嫣然公主?”李清敲敲桌子,“一鸣,我有一个想法,也不是很成熟,你看看如果施实,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主公讲明示!”路一鸣道。

    “我们与洛阳这一次算是彻底绝裂,连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拉下来了,剩下的只是赤luǒluǒ的争夺,刀剑之上说话了,既然如此,我何必还扯着大楚的旗帜不放?”李清瞄着路一鸣。

    “主公,你是想现在就建国自立?”路一鸣一惊,蓦地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无礼,下意识地掩住了嘴,咧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道:“主公不是一直说要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么?”

    李清摆摆手”“我不是说我要自立为皇帝,而是我们现在手里便有一个现成的皇帝啊!而且是正牌的皇帝,手里有传世玉玺,有无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如果我们将他推到前台,那我们进军中原”便名正言顺,我们不是叛逆,而是替前朝正朔讨伐逆贼,讨还公道,那些读书人不是最爱讲个正统传承么,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他们又能说些什么?”

    路一鸣张大嘴巴,足以塞得进去一个鸭蛋,“主公,您是想让周王走到前台,称帝临朝?”“他本来就是皇帝嘛!”李清笑道。

    “主公,此事需三思,周王可是有儿子的,如果我们现在尊周王为皇帝,那么以后怎么办?就算主公与嫣然公主有婚约在身,但周王登基以后,皇位不可能传给女婿呀?”

    “周王可以当皇帝”但他的儿子们却不必回来!”李清冷笑道。

    ,主公准备,一一一一……路一鸣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不过他相信李清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李清摇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我与那嫣然公主成了婚,那么他的哥哥们就是我的大舅子,我怎么会杀死他们?我们现在不正是在海外扩展领地吗?”

    路一鸣恍然大悟,“主公是要将他们放逐到海外去,这样,既不能对主公构成威胁,亦全了嫣然公主的亲情,如此处理,的确两全齐美。”

    “也谈不上放逐!”李清笑道:“海外那些地方,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差,我想周王的儿子们到底也是皇族子弟,即便差,也差不到那里去,郑之元打下一块领地,便让周王的儿子们去那里当总督,军权却还在我们手里,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主公圣明!”路一鸣也〖兴〗奋起来,“如此一来”让那周集恢复周朝,主公您便是当仁不让的摄政王,主理政事,周王便让他在皇宫之中熙养天年,等打下中原之后,再行禅让之举。”

    “正是此意!”李清笑道。

    “大善!”路一鸣大笑,“看来主公早就是xiōng有成竹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启弄走尚海bō,并让他担任首辅,让我难堪之极,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便也给他来一记狠的”却看看盖着传世玉玺的诏书遍传天下之际,天启却是一副什么嘴脸?”“只怕会气急攻心,一命呜呼!”路一鸣笑道。

    “如此,我们倒是省事了!”李清合掌赞道:“却借你吉言。”

    “如此一来,接下来我们可是有的忙了。”路一鸣道:“迎接周王回归,周王重新登基”再者就是主公你与嫣然公主的大婚,那定州可就是喜事连连。”“总要操劳路大人!”李清道。

    “份内之事,如何敢言操劳!”路一鸣忽地想起一事”“主公,嫣然公主入大帅后宫”必然为正妻,如此一来,雾月夫人?”

    路一鸣停下了话头。倾城死后,李清后院无主,一直便是雾月当家,宝儿虽然已给收入〖房〗中,但也还没有正式地给予名号,嫣然入主,雾月的地住势必便要尴尬了。

    李清竖起了手掌,制止了路一鸣的话,“此事我自有主张。”

    路一鸣点点头,他与尚海b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绝不愿意过多地涉入李清的后宫之事,只是在恰当的时候稍稍加以点醒,以主公的才智,自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而加以处理,而现在看来,李清在这件事情是,主意一直便拿得很正,而整个事情至此,已完全杜绝了清风入主后宫的最后一条路。

    嫣然公主与倾城公主不同的是,缜城公主所代表的洛阳从来便是定州的大敌,所以半风可以上下其手,但嫣然公主就不一样了,父亲将是名义上的大周朝的皇帝,而想必接下来,主公为了稳定嫣然公主在后宫的主体地位,会大力提拔一些原周氏嫡系进入定州体系,像卫刚便已被李清正式任命为礼部尚书,只要从连山岛来到定州,便将立即上任。

    这样,清风对定州的影响将进一步被削弱。

    “我今天准备去桃huā小筑一趟。”李清道。

    路一鸣点点头,李清既然决安要娶嫣然公主为正妻,那么,这一趟就势在必行。“清风司长才智卓绝,如此闲置也的确可惜,而且现在李院长失踪,监察院群龙无首,茗烟和纪思尘看来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挑起大粱来啊!”

    李清嘴角勾起,谁说路一鸣反应慢来着?

    桃huā小筑,桃huā早已谢去,郁郁葱葱的绿叶之中,白中透红的密桃显得分外yòu人,树荫之下,清风一袭轻沙,庸懒地躺在凉chuáng之上,闭目微憩,身后坐着两个清秀的丫头,一个拿着绣扇,轻轻地替她打着扇,另一个另则伸出纤纤十指,将一颗颗用井水冰好的葡萄录去了皮,放在一个雪白的瓷碟之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一名shì卫急急地奔了过来,“小姐,主公过来了?”

    清风陡地睁开眼睛,“将军过来了?这个时候?”刚刚坐起,不远处已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旋即,桃树之后,转出数个人影,正是李清和他的贴身shì卫铁豹,李文和李武。

    看到清风,李清作了一个手势,身后跟着的三人便站定在远处,李清一人,迈步向这边走过来。

    清风赶紧站子起来,向前迎上了几步,“将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李清微笑道:“怎么?是埋怨我很长时间没有过来看你了吗?”

    清风脸微微一红,“将军说笑了,我是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将军公务繁忙的时候,怎么会有空过来呢?”

    李清哈哈一笑,“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看了一眼清风身后的两人,清风会意地向身后两个丫头摆摆手,两个丫头两人福了一福,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六百八十九:复出

    李清斜靠在凉chuáng之上,清风依偎着他坐在地上,将先前*环录好的葡萄用细细的小签挑了,送到李清的嘴边。

    咽着井水镇过的葡萄,李清含混不清地道:“陈西言死了,尚海bō出任了洛阳朝廷的首辅!”

    清风闻言一惊,手里的牙签和上面的葡萄立时跌落在地上,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讶异地看着李清。”怎么会这样?”“你不知道?”李清自己伸手mō子一颗葡萄,送到嘴里边大嚼边笑问道。这句话却是话里藏着骨头。

    清风只是略略讶异了片刻,便恢复了正常,重新拈起一根牙签,嫣然一笑道:“妾身自从连山岛回来后,便一直呆在桃园小筑没有出去,那里知道外面的情况?要是将军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尚海bō怎么会投靠天启呢?”李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袁方设计绑架走了他,哼,监察院在这件事情上难辞其咎,负责保护尚海bō的特勤被杀了一个精光,居然还让冒充的特勤在崇县参将府méng骗了他们五天才发现,若非如此,尚海bō怎么可能逃得出定州去?”清风将瓷碟轻轻地放在一边,问道:“依我对尚海bō的了解,这个人极其倔强,这从他与大帅的相处之间便可以看出来,应该说以他的xìng子,不应当这么轻易地投靠天启啊,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李清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尚海bō被劫,我一时昏了头,下达了一定要追回他,而且死活不论的命令。于是沿路兵马和调查司在生擒他们无望的情况下,一路追杀,在洛阳还让监察院密谍几乎得手,尚海bō九死一生方才逃出生天”想必这让尚海bō对我心生怨气,再者,尚海bō的夫人也在这一事件中死了,儿子也差点死了。”

    “也是监察院下的手?”清风皱起了眉头。

    李清摇摇头,“不是,那一路是孙泽武亲自带队,在青阳县,他们赶到的时候,尚夫人和他的儿子都已中刀,藏身的屋子也燃起了大火”

    别泽武冒死抢出了他们,袁方好手段啊,他自己杀了人,却嫁祸给我们,而且时机拿捏的极为恰当,刚好孙泽武他们赶到,让我们有嘴也说不清,“哼,只怕他们千算万算,尚书桓却还活着。”

    “为什么不将尚书桓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这样”尚海bō便不会轻易做出决定!”清风道。

    李清摇摇头,“问题就在这里了,尚书桓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直到现在,还不能下chuáng,神智是而清醒,时而胡涂”根本就无法现身,光凭我们一张嘴,如何说得清,再说了,我也不屑于去分辩了,

    尚海bō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再多说徒自多送人笑柄。”

    清风具息道:“耳息了尚海bō,一路从崇县走到现在,却反目为仇了!”

    李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还在定州的时候,你们不是一直不感冒么?怎么现在反而替他可惜起来”我还以为你很高兴呢?”

    清风苦笑,“有什么可高兴的。他投了天启,势必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为将军您鼎定天下平添一些变数,虽然大势不可逆转,但总是会多费一些手脚。而且,我虽然与尚海bō有隙,但毕竟都是从崇县一路艰难走出来的,香火之情总是有的,想到日后将军您踏破洛阳城时,尚海bō终究不会有好下场,心里不免也是难过的。”李清怔怔地看着清风,实在猜不透清风这话到底有几份是真,几份是假,看了半晌,自失地一笑,自己穷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李院长失踪了,茗烟和纪思尘估计是南方钟子期下的手!”李清又道。这一条消息清风却是早已得知,沉吟道:“既然只是失踪,那么李院长说不定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藏得密不透风,一定会打探出消息来,将军倒也不必心急,总能找到仇人,然后一一与他们算帐的。

    李清点点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而且这事还不能逼得太急,否则对方急了眼儿,杀人灭口,我们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唉”茗烟和纪思尘终究还是挑不起大粱来,现在监察院的效率大不如前!”

    清风微微一笑,两根玉葱假的手指捻着牙签,挑起葡萄喂着李清。

    “将军不必着急,他们总要需要历练的,历练得久了,自然也就出来了,想当初,妾身还不是吃了无数的败仗和亏才学乖了的,他们两人都是有天份的,聪明才智并不输于人,只是独挡一面的机会太少,而且当对手是袁方和钟子期这种人,吃一些亏也在在所难免。”

    斜眼看了一眼清风,见她神sè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李院长失踪,监察院群龙无首,你这个院长不能再呆在桃huā小筑里享清福了,长久地呆在这里,我看你的脑袋都要生yòu长草了。”不管清风是什么意思,但李清既然已经作出了决定,当然不会临时更改,而且,先解决了这一件事,再好说下一件事。

    清风抬起头看着李清,里有些讶异,也有些忐忑,李清这么说,就是要让自己重掌监察院了,

    这对于清风来说,当然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习惯了不停忙碌,手握大权的她,呆在桃huā小筑之中种菜养huā,当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在内心里,她总觉得将军的眼光有些闪烁,似乎还有些话要说。

    “妾身在桃huā小筑中住得惯了,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倒是有些乐不思蜀了,将军这猛然提起又要妾身去做事,当真是有些不喜欢。”清风道。“我已经习惯了每日利菜养huā,闲时翘首盼望将军过来一聚的日子了!”李清哈的一声,“清风,你这是在跟我抱怨么?”“将军,我怎友会报怨您呢?”清风低声道。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李清挥手道:“但是在倾城事件中,你所做的让我很伤心,很不安,很震惊!让你呆在桃huā小筑之中反省,也是要让你好好地清醒清醒你要明白,统计调查司是定州的统计调查司,不是你清风个人的。”李清森然道。

    清风身子一颤,直起上半身,屈膝跪在李清的面前,眼泪扑娑扑娑地掉落下来,“将军,我知道错了,清风之罪,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李清长叹一声仰首向天,“清风,这事儿要是换作别人,我早就将他一刀杀了,可是你……,算了,往事我们就不提了,这一次我要你重新出山重整监察院,将定州的这把利刃好好地利用起来,接下来的几年里,估计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一个搞不好,就会多线作战,监察院必须焕发生机,将职方司彻底压倒。”

    “是,将军。”清风抬起头,眼中lù出坚毅之sè,“监察院将会是大楚最好的谍报机构而不是之一。”

    李清嗯了一声,“清风,这一次你行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如果再有定州事变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再饶恕你而且还会祸及他人,你明白么?”清风深深地伏在地上,“清风明白了。”

    “很好!”李清伸手将清风拉了起来,扶着她在凉chuáng上坐下”“清风,你心中要明白其实在我内心里真正占有份量的女子唯有你一人,所谓夫妻一体,虽然你没有名份但在我内心里,你却是我的妻子不能给你一个正当的名份,一直以来,是我最为愧对你的地方,也是我能容忍你以前的一些过份行为的原因,但是,你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处,所以,我希望你能为了定州大业而奋斗,而没有必要想东想西,有些东西,并不是得到了才算拥有。两心相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清风抽泣着依偎到李清的xiōng口,“我知道,将军,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总以为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有将军在,我便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需要担心。”

    “你明白就好!”李清轻轻地抚着清风的秀发,低声道。

    相偎片刻,李清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也希望你在之后,见见雾月。”

    清风身子一僵,敏感的她旋即猜到将要发生的会是什么。

    “尚海bō投敌,让我们极为被动,为了挽回在政治上的影响,我决定给天启致命一击,奉周王回定州重新登基,再竖大周正统旗帜。”

    清风声音微微颤抖,“将军,你要与嫣然公主大婚么?”李清低下头,看着清风的脸,轻笑道:“清风,你不是说你在桃huā小筑之中种菜养huā,什么也不知道么,怎么连嫣然公主的事情也知道了?”

    清风咬着嘴chún,“将军莫要取笑于我,清风虽然从调查司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但总还是有一些消息来缘的,不过先前尚海bō出任洛阳首辅一事,我的确是不知道。”

    李清哈哈一笑,“这也没什么,如果你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反而要奇怪了。不错,清风,我将迎娶嫣然公主,周王在定州登基之后,我将出任大周朝的摄政王。”

    “我明白了,将军,我会让兼月明白,将军永远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将军。她得学会与多个女人分享,并且做一个贤惠的妃子。”

    “听着这并里面可是酸溜溜的。”李清笑道。

    清风抿着嘴,没有做声。

    连山岛现在热闹非凡,连同周王在内,数万大周朝返乡遗民现在都滞留在连山岛以及附近的一些岛屿之上,没有李清的命令,他们便只能呆在这里,便连邓鹏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这些人才会离开连山岛。

    连山岛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改建,从以前的物资伫备和中转开始变成一个纯攻击xìng的大型前哨阵地,海港扩大,又重修船坞,以便能及时维修损坏的战船,环岛一带,除了原本的一面悬崖峭壁无需多作改动,其它三面前修建了环海大堤,而在环海大堤之上,一个个的棱堡要塞正拔地而起各类远程武器正在陆续安装之中,几万大周遗民滞留在此,按照定州的老习惯,自然是不会白养着他们,这些人现在都在为连山岛的修建出力,这倒让上期比预期的早了很多。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欣喜。

    连山岛双峰之间的小湖边,以前清风居住过的地方,现在住着的却是周王一行人等,而在他们的外围,又临时搭建了不少木房,以供随行的原周朝官员们居住,相比起普通的遗民们平静的心态,他们却是焦急万分。

    临到了复州海陵,却突然掉头回了连山岛,而上来传达命令的那位定州大人却又语焉不详,这让周王非常惶急,生怕定州李清又起了什么反复”现在可真正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所幸这里的最高长官邦将军一直对他们是优待有加,从不怠慢”这让他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安慰。

    “卫刚,你说,定州李大帅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呢?总不会让我们一直便呆在这里吧?”周王问身边的卫刚,“这里完全便是一个军事要塞,卫刚,你说,是不是李大帅的意思就是要将我们关在这里?”

    卫刚摇摇头”“陛下……”

    周王连连摆手,“卫刚,不要再称什么陛下了,现在没有什么陛下,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卫刚一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了,憋了半晌,只能略去称呼,“您放心好了,上一次我看那骖大人的脸sè,一定是定州出了大事”不方便我们出现,所以才让我们回程,否则当初又何必让我们在海上跋涉那么久呢?等定州将这件事情处理完后”一定就会让我们到定州,而您”也可以见到李大帅,我们便可以提出李大帅与嫣然公主的婚约一事,只要嫣然公主成了李大帅的正妻,那么您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卫刚笃定地道,虽然他们在连山岛消息闭塞,但前不久燕南飞却给他捎来一封信,虽然没有提及他们为什么会停留在连山岛,但却告诉自己,李大帅已经决定由自己出任定州的礼部尚书,只等人到定州便可以上任了。

    既是如此,那他们当然是安全的,而且卫刚以他数十年的经验来判断,也实在看不出李清有什么算计他们的必要。自己成了定州的礼部尚书,听燕南飞以及邓鹏讲过,现在的定州可是地跨千里,虽没有正式立国,但却毫无疑问地是一个独立地王国,这可比在一个海岛上当一个所谓的丞相要强上许多倍了,定州治下,可是有千万子民啊!而且儿子卫之华现在也进入了定州的军队体系,以儿子的才华和武艺,不需多少时日,定然崭lù头角,看来卫家在自己这一代手中,又将重新辉煌,声名将再一次在大陆之上叫响了,这让卫刚心中热乎乎的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立即回到大陆上去。

    周王却是有些忧郁地看着不远处,正与几个shì女坐在湖边濯足的嫣然公主,叹道:“嫣然才十四岁啊,就要嫁作为fù了!”卫刚笑道:“民间十四岁的女子,还有作母亲的呀,嫣然公主现在正值妙龄,而且也只有李清这等英雄,才配得上我们huā容月貌的嫣然公主啊!这是喜事啊!”

    “是喜事,是喜事!”周王连连点头。

    海面之上,十数个黑点突然出现,迅速接近连山岛,那是一些战舰,连山岛上号角悠扬,海港之中,立即便有数艘五千料战舰驶出港去,而岸上也迅速忙碌了起来,片刻之后,远处海面上的战舰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战舰之上飘扬的定州军旗以及刁斗之上熟悉的旗语,让众人顿时轻松下来,是自己的舰队。

    听闻到号角之声的邓鹏走出自己的指挥所,凝目望着海面之上舞动的旗语,然后急步走向海港,燕南飞居然亲自来了,看来周王之事该有个结果了。

    “燕夹人!一路辛苦!”邓鹏抱拳道。

    燕南飞笑道:,“与郊将军长期居于海岛,我这算什么。”两卢讲日互见了礼,并肩走向大堤。

    “尚海bō投靠了天启,并且出任了洛阳首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上一次让你们重返连山岛,就是因为这一件事情!”燕南飞简单地道。

    邓鹏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诧异之极,“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一言难尽,等你回了定州,就了解详情了!”燕南飞摇头道:“我这一次来,却是为了周王来的。”

    “大帅决定迎接他们回定州了!”邓鹏道,毕意是军人,心志要坚毅得多,稍稍惊讶,便恢复了平常,既然燕南飞如此平静,那大帅那边肯定是已有定策了。

    “尚海bō叛逃,却让周王捡了一个大便宜!”燕南飞笑道。

    “这话从何说起?”邓鹏不解地道。

    “大帅决定重竖大周旗帜,尊周王为帝,恢复周室正统皇室地位!”燕南飞停下脚步,侧脸看向邓鹏。

    “啊!”邓鹏又吃了一惊,今天,燕南飞给他的惊讶太多,一时之间,他却有些消化不了。@。

第六百九十章:天然盟友

    第六百九十章:天然盟友

    周王呆若木鸡,卫刚如同泥雕木塑,所有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前周朝官员们都惊呆了,已经放弃了所有权力,只求能做一个安乐寓公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定州内阁大臣燕南飞带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定州大帅李清要奉周王为帝,重建大周皇统。

    “这,这,李大帅这是什么意思?”周王虽然谈不上英明神武,自然也明白,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就算掉馅饼,也绝对不会砸在他的头上,李清此举,必然有其深意和他的目的。“李大帅需要我怎么做?”

    燕南飞很满意周王的态度,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端正,这可以为未来减少很多麻烦,燕南飞也不想多费chún舌,这里的人都不是傻瓜。

    “李大帅需要一面旗帜!”燕南飞言简意赅,“在这面旗帜的号召下,李大帅可以名正言顺地马踏天下,并且使士子归心,清流无言。”

    周王明白了,卫刚也明白了。所有的周朝遗老们也都明白了。

    李清如果仍是大楚麾下将领,即便造反成功,登上皇位,那史书上也会重重地留下一笑,而大楚统治大陆数百年,影响深入到每一个角落,也得到了士林清流的拥护,而一般的百姓,自然是不用说,恐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大周为何物。

    而打下替周朝报仇,诛除逆贼的大旗,则可以给定州一个正义的名份,因为大楚便是从大周手中抢去的江山,如今大周后裔归来,兴兵复仇,重拾旧山河,自然令人无话可讲,更何况,传世玉玺这东西如今也掌握在李清手中,君权神授,既受永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他在一定程度上便代表着正统地位,要不然,当年大楚的英武大帝登上皇位之后,大搜天下,也要找到传世玉玺。

    “那击灭大楚之后呢?”周王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李清现在需要的是一面旗帜,一个傀儡,一个名义上的周朝皇帝,大楚灭亡之后,这面旗帜也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那时自己的xìng命可就堪忧啊!

    燕南飞一笑,周王的心情的担忧他当然能理解,“周王却请放心,击灭大楚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你仍然是这片土地之上的最高统治者,当然,我们都明白,在天下承平之后,你就要给李大帅让路了,我们认为到时候禅让是一个非常后适的方法,您将帝位禅让于李大帅,自己则退居后宫,安安稳稳地当自己的太上皇,悠悠哉过完后半生,如何?”

    “太上皇?”周王疑huò地问道。

    燕南飞点点头,“不错,嫣然公主即将与李大帅大婚,那么到时候,李大帅便是您的女婿,你将皇位传于女婿,自己自然便是太上皇了。而您的女儿嫣然公主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后宫之主,天下之母了。”

    卫刚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燕大人,周王有子!”

    周王的脸sè顿时大变,卫刚一提醒,他顿时想了出来,李清的这个想法如要实现,自己的儿子们便是最大的障碍,这样一来,几个儿子岂不是就是一出悲剧?

    燕南飞缓缓地道:“这个,我们已经想好了办法,李大帅已经作出了决定。”

    卫刚咽了一口唾沫,“燕大人,那……”

    燕南飞摆摆手,“诸位不要想岔了,李大帅仁义过人,岂会作那过河拆桥之举,周王的几位公子,大帅都已安排好了出路,当然,他们是不可能回到定州,也不能以周王之子的名义在大陆之上出现!”

    “幽居海岛么?”周王声音颤抖地道。

    “各位想必也知道,我们定州水师先遣一部正在试图扩展海外领地,以我们的强大,海外番邦如何经得起我们一击,想必不久之后,郑将军便会有喜讯传来,那时候,这些海外领地也需要大量的人才管理,几位公子都是名门之后,才具定然非凡,大帅之意是想让几位公子去海外统领这些领地,周王,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对李大帅的这个安排可有异议?”

    周王能说什么,燕南飞嘴里虽然在问可有异议,但这实际上已经是最后的决定,而且是李大帅亲口所出,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便是,儿子还能活着,只是以后远隔重洋,万里海路即成天然障碍,只怕有生之年,难得再见了。

    想到伤心之处,周王不由老泪纵横。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能以周朝皇帝的身份重临大陆,并在自己的名义领导之下,覆灭大楚,恢复大周河山,周王心里还是一百个愿意的,当自己身着周朝皇帝盛装,出现在周朝宗庙之中时,想必列祖列宗也会感到快慰。

    即便以后李清登上皇位,但皇后却是自家女儿,如能生几个儿子,那么,这皇位依旧回到了有着周氏血统的人身上,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这样的事情,以前作梦也是不曾梦到的。

    “我答应了!”周王抹掉眼泪,道:“请替我回报李大帅,我感jī不尽,回到大陆之后,大周再现,李大帅即为大周摄政王,总理政事,统率全军,主持所有事宜。”

    燕南飞大喜,先前就怕这位周王想拧巴了,就不好办了,这事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如今周王应允,皆大欢喜。

    “既然如此,便请陛下在连山岛上再委屈月余,定州已在为陛下打造皇宫,陛下还不知道吧,为了替陛下营造皇宫,李大帅可是将自己的大帅府让了出来,以大帅府为基础翻修,虽然比不得洛阳的壮丽,但也是辉煌可观的,再说了,用不了多久,陛下便可以驾临洛阳,定州皇宫虽然简陋了些,但毕竟是临时居所。”

    周王连声道谢,他心里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只是一个架子,而眼前的人可是定州实实在在的实权人物。

    “既然诸事皆备,我明日便要返航,还请卫刚大人与我同行!”燕南飞道。

    周王讶道:“卫刚要先去么?”卫刚是他手下第一智囊,没了他在身边,周王顿时觉得大为不便。

    燕南飞笑道:“大周在大陆上沉寂已久,以前的诸多礼仪,我们都是不清楚的,卫大人随同我们一齐先回去,便是为了筹备迎接陛下的大典啊,您这一次回去,毕然会轰动全大陆,自然是要慎而重之的。”

    “原来如此!”周王这才释然。

    辞别周王,回道邓鹏的寓所,两人坐在案桌边,燕南飞神sè郑重地道:“邓大将军,主公让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的水师要严阵以待,随时迎接可能到来的战争。”

    邓鹏肃然地道:“这么说来,南方宁王将会有所动作?”

    燕南飞一笑,“这是自然,以前宁王肯与主公合作,是有天启这样一个共同的敌人,但主公这一次迎接周王回大陆,重立大周皇统,这等于在挖大楚的根脚,宁王亦是大楚皇室,如果大楚得位不正,那么宁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大道名份,所以在这一点上,南方与洛阳又有着共同的话题,更何况,尚海bō的叛逃使洛阳对定州的战略有了清晰的认识,主公判断,南方与洛阳携手的可能xìng是极大的,如果这一切成真的话,那么,我们认为,战事首先便将在海上展开。”

    “末将不会让主公失望的,水师枕戈以待,不就是盼望着有这么一天么,以前都是陆上兄弟建功立业,这一次就看我们水师的了!”邓鹏大笑道。

    “主公很担心,你这里郑之元带走了近一半水师,你有把握击败庞军么?”燕南飞脸有忧sè,“尚海bō的叛逃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早知如此,便不该让郑之元出去。”

    邓鹏傲然道:“定州水师即便只剩下一半的力量,也完全可以挡得住庞军的反扑,不过海上战事,获胜容易,彻底覆灭对手却较难,像先前郑之元将勃州水师一举全毁的战例是不可复制的,海上战事很可能持续很长时间,这一点,内阁还需要有心理准备,海战一开始,更多的便要比拼战船的补充能力,水兵的补充能力,特别是我们远离本土,在这一点上尤其困难。”

    燕南飞点点头,“这个内阁理会的,你只管打好你的仗,这些事情交由内阁来处理,总之,不会让你做无米之炊,我们在外海锁链上的物资储备足够你打上半年,只要你保持住海上通道,物资供应便会源源不绝地运来。”

    “燕大人,为什么要一月之后才将周王运走,而不是现在呢?要知道,定州那边一开始运作此事,便再也难以隐瞒,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洛阳与南方联手,那我们在反航途中,便会遇到阻碍,不是我没有战而胜之的信心,而是刀枪无眼,万一周王在路途之中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耽误了主公的大计?”邓鹏不解地问道。

    燕南飞笑道:“定州那边会竭力隐瞒此事,一个月,从对方探知情报,到确认情报的真实xìng,到上报,再到双方的联合谈判等等,对方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如果这个时候庞军仓促起军来对付你,不正是你的好机会么?”

    邓鹏一愕,忽地大悟,“原来主公打得是这个算盘?”

    “不错,主公正是想yòu对方仓促出手,准备不足之下,我们以有备而趁其无备,狠狠地削弱一下对方的实力,何乐而不为?邓将军,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开始备战了。”燕南飞道。

    “敢不从命?”邓鹏呵呵大笑,“庞军,那可是我以前的崇拜对象啊,能与他同场较技,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能在战场上正面击败他,更是我的夙愿啊!”

    燕南飞大笑,“邓将军的美梦就要成真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庞军虽是老将,但怎么比得上邓将军你这些年来的卧薪尝胆?”

    “主要还是主公为我打造了一个绝佳的平台,否则我还呆在以前的那支水师里,永远出头之日。”邓鹏感jī地道。

    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已是接近午夜,让燕南飞惊讶的是,卫刚居然深夜到访,显然,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卫大人?”燕南飞探询地问道。

    “燕大人!”卫刚深深一揖,“知道明天就要与燕大人同返定州,实在难以入眠,对于定州,对于李大帅,卫某一无所知,心中实在有些惶恐不安,辗转反侧,便难拜访,实在孟浪,还望燕大人不要见怪。”

    燕南飞呵呵笑道:“这是说得那里话来,卫大人太见外了,我们马上就要一殿称臣,只要卫大人看得起我,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刚大喜,“如此,卫刚感jī不尽。”

    燕南飞携着卫刚的手,笑道:“我们一见如故,而且以后,说不定还要共度艰难,互相扶持,那是应该的。”

    听着燕南飞的话,卫刚眼中闪过一丝讶sè。

    分宾主坐定,燕南飞知道,卫刚初入定州,必然心中惶恐,站在朝堂之上,举目无亲无朋无友的滋味,他可是领教过了。而现在,卫刚对定州众臣还一无所知,唯一熟悉的便是自己,如不趁此机会,将他拉到自己身边,那自己未免也太蠢了,更何况,不久之后,卫刚便会知道,他与自己有着共同的利益。

    “不瞒卫大人,我燕南飞之于定州朝政,亦是新人一个,与卫大人相较,也不过早来了年余罢了!”喝着亲随泡上的热茶,燕南飞坦然道。

    “这怎么可能?”卫刚脸现讶sè,“燕大人身居定州阁老一职,我从邓将军那里听说,大帅之下,唯有路大人位高于您呀?”

    燕南飞微微一笑,“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放下茶杯,看着卫刚,一路娓娓道来。

    天sè渐明,东方已经lù出曙光,燕南飞与卫刚的这一夕长谈,竟是持续到了现在,听到燕南飞对定州朝堂上的详细解读,卫刚这才知道了无数以前他想也想不到的一些内幕。

    “如此说来,定州之忧,不在外而在内了!”卫刚道。

    燕南飞点点头,“定州新政,深入民心,李大帅深得万民拥护,在定州辖下,一呼百应,定州经济,蒸蒸日上,至于军事之上,则更不用说,无论对上南方或者洛阳,都是稳占上风,即便南方洛阳联手,只要定州扛过最初艰难时光,随着时间推移,定州的优势将会越来越明显,可以期待的不久的未来,定州必然马踏天下,鼎定中原,这也是我在定州数年考察,最后毅然背离了我的老师,投身到李大帅麾下的原因,我们都是读圣贤书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在洛阳呆了很久,又在定州呆了数年,依我看来,定州之新政,更能贴近圣之之心,更能让我们一展xiōng中所学而造福天下,所以,虽然老师愤怒,天下唾弃,我依然决定跟随李大帅。”

    “只可惜大人的这番心意,世人难明啊!”卫刚叹道。

    燕南飞傲然一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个人功过,自有千秋历史来品评,一时毁誉,我却是不放在心上的。”

    卫风连连点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若是当时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谁知?”

    “卫兄知我!”燕南飞心中大为熨贴,“对外,定州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在内,最让我担心的便是清风这个女人了。”

    卫刚疑huò地问道:“先前大人曾多次提到这个女子,一个女子难道真对定州有这么大的影响么?”

    “那是你没有亲身经历那些事情,也没有亲自见过她!”燕南飞摇头道:“这个女子才智,是我生平仅见,而且她身份极为特殊,以前她独掌定州谍报机构统计调查司,可谓是权倾定州,她是跟着大帅从崇县一起出来的,随着定州的逐渐强大,她的影响开始渗透到定州的每一个角落。”

    “大人不是说大帅已经将她逐出朝堂了么?”

    燕南飞微微摇头,“卫大人不知道,监察院在清风离职之后,最近连接出了几次大事,让大帅大为震怒,加上大帅决定迎娶嫣然公主,便必须要对清风姐妹有所补偿,所以,清风出山那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的。”

    卫刚脸lù凝重之sè,他即将出任定州礼部尚书一职,与定州即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在他的世界观里,牝鸡司晨,决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最可虑的还不是清风手握大权,必竟谍报机构不是军队,虽然权力极大,但要拿下她,也就是大帅一句话的事情,最为可虑的是,清风此女,在大帅心目中的位置无可动摇,那怕她犯下弥天大罪,大帅也是竭力为她开脱。”

    “此话从何说起?”卫刚问道。

    “清风是大帅的第一个女人,我们这位大帅,什么都好,就是用情太重,对清风那是念念不忘,而清风便极好地利用了这一点,只要她在大帅心目中的位置不动摇,任谁也动不了她。”

    “那嫣然公主?”卫刚骇然道,后宫争斗,那可是你死我活,卫刚见识得太多,如燕南飞所说,清风相貌才智均是绝佳,那年方十四的嫣然公主如何是对手?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经过定州之变,大帅对清风已有疑虑,嫣然公主的主母地位断难动摇,但你需要提醒周王与嫣然公主,以后免不了要与清风姐妹打交道,可是要小心再小心,可别学倾城公主,为清风所算,死得不明不白,恐怕倾城公主直到死,也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所有的关窍!”

    卫刚拱手道:“多谢燕大人提醒。”卫刚自己也明白,自己一入定州,周王登基,嫣然成为李清正室夫人,自己也便会当然地被打上嫣然公主一系的标签,燕南飞提醒自己,这便大大地卖了自己一个好,而且看来,燕南飞对清风也是成见颇深,看来今后,两人倒是天然的盟友了。

    ---------------

    今儿个是大年三十了,枪手在这里鞠躬作揖,祝所有的书友们合家团圆,幸福安康,一年更比一年好!发完这一章,枪手便也去吃团年饭了,半年没有回家了,今天要好好地敬父母几杯酒。祝天下所有的父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RO@。

第六百九十一章:麻烦

    连云岛海港,一艘三千料战舰整装待发,这是护送周王的两个儿子去郑之元的西进舰队的战舰,既然李清已经拿定主意,那么周王的两子便一刻也不可能再在连云岛停留,码头之上,两子泪流满面,拜别周王,而十四岁的嫣然公主更是哭红了双眼,自幼便与两个哥哥一齐长大,从未分离的她,经过父亲母后的解说,也知道,两个哥哥这一去,却是回归无望,只能老死于海外了,而自己,将再也没有可能见到这两个爱她护她的哥哥了。

    “哥哥!”嫣然公主一手牵着一个哥哥的手,哭道:“我舍不得你们,你们不要走好不好!”

    老大周曙光苦笑,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头,走与不走,由得自己吗?自己此去,将去的地方或许便是苦不堪言的蛮荒之地,但为了了父皇,为了妹妹,他们不得不去,不得不走,留在这里,便是死路一条,而眼下这条路,还得感jī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定州大帅李清放了自己一马。生在皇家,路是由不得自己选的,看着海港之中前来送别的台岛遗民,周曙光异常地羡慕。

    “妹妹,以后没有了哥哥们的照顾,而父皇母后年纪又大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嫁给了李大帅,要谨记贤良淑德,一心一意地做好李大帅的夫人,不要刁蛮任xìng,在那里,没有人会象哥哥们一样将就你,容忍你,一点小错也会毁了你,毁了父皇,你可记清了?”“我记得了,哥哥!”嫣然抽泣道。

    老二周洪叹了一口气,“妹妹,哥哥会想你的,你最喜欢菊huā,等哥哥到了那边”一定会在居所种上满院的菊huā,看到他们,就如同看到了你,你好好保重吧,如果有一天,你成了皇后,也许我们还有相见之日,不过那也许是几十年之后,等我们都白发满头,才有可能实现吧!”

    嫣然大哭着投身到二哥的怀里”轻抚着妹妹的秀发,周洪在她耳边悄悄说,“卫刚告诉我,李清有一个极心爱的女人叫清风,这个女人不仅才智卓绝,更兼手握大权,是定州核心层的人物”你记着,即便你是李清的正室夫人,这个女人也千万不要得罪,如能结好于她”你才能安于泰山。”“妹妹记着了!”轻轻地推开妹妹,周氏兄弟两人同父母亲大礼拜别,大步登上跳板,走上战舰,与他们随行的是周氏一批忠心耿耿的shì卫,自愿陪伴两位皇子远赴海外。

    战舰起猫,缓缓地滑离岸边”船上船下,都是泪水涟涟,依依惜别。周王不忍眼见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船刚一离港,便转身离去,

    而嫣然公主则站在海港之上,拼命地挥舞着手臂,直到战舰从海平面上消失,这才伤心地离去。

    周氏兄弟二人离去不久,又一艘五千料战舰在护卫舰只的保护下,驶离海港”那是燕南飞以及卫刚两人出发返回定州。

    而随后的连山岛,迅肛进入了战事状态,所有停靠在海港的战舰全部起猫离岸”开始大规模地在附近巡戈。同时,依靠着黑鹰训练出来的首批信鸽”外岛锁链上的所有定州所属海岛都进入了一级戒备,原本分散在各岛的战舰开始集中。

    定州,监察院大门外,黑sè制服到特勤们按刀tǐng立,个个面sè肃然,而在大门之外,统计调查司的一干大员们一个个身着笔tǐng的官服,排成两行,今天,他们将迎来新的院长,其实也不能算新,因为清风一直以来,还是挂名的监察院院长。

    监察院所处的大街,已经被清街,这时候看不见一个路人,监察院在定州,一直便套着一个神秘的光环,除了少数人,绝大数的定州百姓并不清楚这个衙门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个神神秘必的衙门权力tǐng大。现在世上,所有的衙门都是大门向南开,而定州监察院却是一个特例,他的大门开在北边。这更添了世人对其的猜想。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包着马蹄铁的马蹄敲击着石板,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一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的人高兴,有的人惶恐,有的人则无所谓。

    定州仅有的两辆特制马车之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黑sè的马车车辕上,一左一右斜坐着两名女子,那是清风在恢复权力之后,特地要求李清,将秋雪与夏萍自室韦调了回来,至于王琰,清风自然明智地不会去提到。这两个女子在钟静离开后,便一直担任着清风的贴身shì卫,只不过两人没有钟静那样的特权,可以与清风一起坐在马车之内,而只能在车辕两侧担任卫护之职。

    马车在调查司黑sè的夹门口停下,秋雪与夏萍跃下马车,一人按刀而立,另一个则伸手拉开马车门。

    “参见院长!”调查司门外,所有官员躬身行礼。

    车门打开,清风先是半个身子探出车门之外,看着熟悉的衙门大门以及那门楣之上,陌生的监察院三个大字,感慨不已。先前这上面挂着统计调查司,那是李清亲笔所书,而现在这三个字,却明显不是李清的手笔。

    几经沉浮,如今。自己又回来了。

    在秋雪的搀扶之下,清风走下马车,看着一干自己或熟悉或陌生的下属,微笑道:“大家以后又要在一起共事了,我们以前可没有这些规纪,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呆在这里就为了迎接我,这不是荒费时光么?

    时不我待,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

    大部分属下在一呆之后,这才想起,这换了老板,每个老板的习惯可是不一样的,而以前统计司的老人却恍然回到了当年,以前的时候,清风是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大部分人离去了,却还有两个人躬着身没有走,却是监察院的另外两位大佬,茗烟与纪思尘。

    清风笑着走过去,先扶起了茗烟,“薯烟妹子,你这样”我可是担挡不起的,你是监察院副院长,该为属下作出表率才是!”茗烟抬起头来,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几经兜转,自己终究还是回到了清风的手下,想以前,为了制衡清风,定州成立了军情调查司,自己去任司长”而如今,军情司合并到监察院,自己又成了清风的直系属下。看着清风微笑的面容,茗烟不由暗自发愁,也不知道以后日子会不会好过?

    纪思尘更是惶恐,作为清风的老部下,在上一次的清洗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bō及的,而这,却是因为他内卫的身份,以前虽然都是心知肚明”但没有挑破,还可以故作不知,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早已昭然若揭,以后相处,不免更多了几份尴尬。

    “思尘,你是我的老部下了,怎么也如此多礼?”伸手拍拍纪思尘的肩膀,清风走过他的身边,似乎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走吧,我们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不要在这里耽搁了。”走进监察院的大门,清风熟门熟路地便向着以前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院子里,满院的合欢huā树开得正艳,清风忽地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粉红sè的huā朵,发起怔来。

    “小姐,您以前办公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物品摆放,都是按照以前的格式摆放,您不会不习惯的。”纪思尘下意识地又恢复了以前对清风的称呼。

    “嗯!”清风点点头”“彳晒!”也不知清风听清了没有,在怔了一瞬间之后”清风又迈开步子,径直走向自己以前办公的厢房。

    “前一段时间我们办砸了差事,使定州méng受了极大的损失。”清风扫视了两人一眼,刚刚落座的两人又立刻站了起来,满面羞惭地低下头。

    清风双手下压,示意他们两人坐下,“我这么说,不是要追究责任,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而是提醒你们,我们要时刻记得这一次的失败,化耻辱为动力,在以后的争斗中将场子找回来。”

    “是!”两人齐声道。

    “接下来,我们又几件迫在眉捷的事情要做,第一,便是察清李宗华院长的去向,按照你们之前的分析,李院长应当在南方钟子期手中,立即加派人手,务必要察清楚,以便我们设法营救!”“遵命!”薯烟点点头,没有想到清风上台之后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搜救李院长。

    “其二,散布一条消息,就是将军找到了前朝周氏遗民和他们的皇帝,传世玉玺等物,准备在定州恭迎周朝皇帝。”清风道。

    纪思尘应了一声。

    “这条消息散布的时间要拿捏适当,甚至不能让对手起疑心,一定要让他们以为是自己发现的。这关系到一场战事的胜负,你明白么?”

    “我明白了,我会用心去办此事!”纪思尘道。

    “第三件事,定州迎回周朝皇帝,重建大周皇统,肯定会立即遭受到洛阳甚至还得加上南方宁王共同的反扑,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监察院所有分部都要全部行动起来,刺探这方面的情报。”

    “第四件事,洛阳分部在这次的刺杀行动中损失惨重,急需重建网络。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处理。”此时,远在南方的宁州,正是酷暑季节,如火井太阳挂在空中,炙热的火焰烤炙着大地,路上田间,几乎看不到人影,便连狗,也伸长舌头喘着粗气,寻到一处荫凉所在,便趴伏在那里,再也不肯动弹。

    外间酷热无比,而在宁王府中,那是四面悔水的小亭子里,却是另外一翻光景,四周摆放着巨大的冰块,使亭子里凉爽无比,冰镇的酸梅汤喝在嘴里,凉滋滋地从咽喉一路直下肚腹,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宁王斜靠在凉椅之上,身后还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轻轻地替他打着团扇,而在他的对面,钟子期坐在下首,正将喝完的酸梅汤碗交给身边shì候的丫头。

    “子期,你将那个李宗华弄来,终究是瞒不了多久的,这人,迟早会成为一个烫手山芋,还是尽早将其处理妥当才好!”宁王看着钟子期,对于钟子期这一次的行事,他也颇为不满”这事太过于孟浪。

    钟子期道:“殿下,我擒来李宗华,本来是想得知李清发动卫州战事,牵制庞军水师,而定州水师郑之员部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如此大的军事行动,只是为了掩护另一件事情,

    那么这件事情必然骇人听闻,只可惜,虽然抓到了李宗华”但他软硬不吃,我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撬开他的嘴巴。”宁王笑道:“你手下不是有一个什么江湖术师懂得摧眠对手,使其在不知不觉中吐lù真情么?没用来试试?”“怎么没有试过?”钟子期苦笑,“只是像李宗华这种人,从小

    便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这一套对他们根本不管用”你问些普通的琐事,他倒是有问必答,但一旦涉及到机密,无论如何就不开口了!”

    “其实这事也不用这么费脑筋”不管李清想干什么,时间一长,总会lù出尾巴来,早一些知道,也只不过是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罢了。而现在大陆双方短时间内应该矛盾不会jī化,我们有时间应对!”宁王笑道。

    钟子期神sè凝重,“这一次袁方绑架尚海bō”而尚海bō又出任了洛阳首辅,李清受了这一次的刺jī,不定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殿下,我们要做好应变的准备啊!”

    宁王点点头”“这我自然知道,我已经知会了现在在青州的马塔,以前蓝山,胡泽全等人严阵以待,不过李清就算要撤火,目标也应当是对准天启,我们只需以防万一就好了,对了,没有想到小艾河这么轻易就给定州军打穿了”小艾河一战,那个独臂将军计策一环套一环,

    令人叹为观止啊,如果我们不在身处局外,旁观者清,一样也会被他近míhuò的,在这一点上,我可真是羡慕李清,手下名将辈出啊!”

    钟子期笑道:“殿下麾下不也一样么,蓝山,胡泽全,许思宇,那一个也不比他们差啊,便是世子,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也是今非昔比。”

    宁王摇摇头,道:“对了,洛阳方面传来的联盟信号,你认为其中有几份真,几份假?”

    钟子期沉吟片刻,“殿下,洛阳由尚海bō出任首辅之后,施政之方必然大变,如此这一次的双方联合是由尚海bō主导,那可能对方便真有此意,您也注意到了,尚海bō到任后,原先将萧远山压得透不过气来的裘志裘候爷突然便后撤了百里,给了萧远山极大的喘息空间,而且最近他们居然释放了萧浩然,这让我倒是吃了一惊。”

    “我这个哥哥,还真走了不起!”宁王叹服道,“放了萧浩然,自然是要他回去稳住幽燕,使李清无法涉足其间了。嗯不到他还有这份心xiōng。”

    “这多半是尚海bō之功!”钟子期道,“既然放弃了拔除幽燕,那么与我们联合共同对付李清则不出意外,尚海bō出身定州,对定州虚实最为清楚,显然,现在洛阳的策略是无论如何也要先对付李清了。”

    “先谈谈也好。”宁王道:,“先mōmō他们的底再说吧!”

    两人正议着,却见许思宇如飞一般地赶了过来,“出大事了!”显然从外面赶来的甚急,许思宇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脸上更是一头一脸的汗珠。

    “怎么啦?”两人都是一惊,让许思宇如此动容的事情,当然小不了。

    “定州那边传来快报,定州李清找到了前周朝遗民,还有他们皇帝!准备将他们迎定州,重建大周皇统,定州探子也的确发现,李清的大帅府正在翻修,式样正是模仿洛阳皇宫样式在建造。”宁王与钟子期对视一眼,“此事是真是假,怎么可能,周朝已灭亡了数百年,怎么可能还能找到他们?莫非李清被尚海bō背叛气昏了头,随便找了些人便宣称是周朝皇帝,前朝遗民么?”许思宇喘了口气,“关键是他们同时找到了传世玉玺!”“传世玉娄!”宁王霍地站起来,失手打翻了身帝的茶盏”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钟子期也是骇然起立,“传世玉玺?”

    “对!”许思宇肯定地点点头。

    “这下麻烦了!”宁王再也无法平静,“如果那传世玉玺是真的,那么即便李清随便找一个人,说他是周朝皇室血脉,也能méng骗世人。他们从那里发现的?”

    许思宇道:“殿下,据打探到的情况,是一支定州水师在巡航时被风暴吹mí失了方向,无意之中发现一座海岛之上的前同朝遗民,后来定州便派出了水师舰队,迎回了这位周朝皇帝!”

    “这就对了!”钟子期双掌猛地一合,“这便对上了!”转身看着宁王,“殿下,难怪李清不惜发动卫州战役,牵扯住庞军的力量,让定州水师得以轻松脱身,去了远海,如果不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李清怎么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宁王喘着粗气,“如此说来,这传世玉玺倒是真的了!”

    钟子期脸sè也是难看得紧:“十有**!”

    大年初一,恭贺新春,新年快乐!@。

第六百九十二章:谈判

    南方宁王收到消息,洛阳的天启得到消息自然也不会比他慢。收到消息的天启先是愕然,接着是失笑,再袁方确认消息〖真〗实无误之后,天启便转为震惊,愤怒,乾清殿内一时之间也不知有多少珍奇异物被盛怒之下的天启砸了一个粉碎。

    盛怒过后,天启便开始思考这件事情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很显然,周朝遗民,还有那位什么捞什子的周朝皇帝带着传世玉玺重现大陆,便等于是在宣告大楚得位的不正当xìng,当年秦氏先祖挟兵造反,数年血战,击败大周,登上宝座,的确是以下犯上,逆而取之,所有结果都是好的,唯有一件事,便是没有找到历代皇朝相传的传世玉玺,这件事一直是大楚每一任皇帝心中的一根刺,现在这件事情的后果终于显现出来了。

    看着大殿内济济一堂好文武大臣,天启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说说吧,怎么办?”

    众人的眼光却一齐看向时任首辅尚海bō,尚海bō从定刚刚过来不久,而很显然,这件事情李清已经筹谋了很久。

    尚海bō咳漱了一声,出列道:“陛下,臣在定州之时,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那么,很显然,这件事情在是臣退出定州核心层以后发生的,现在想起来,李清曾去崇县见我之时,说起了他派遣了一支舰队去海外扩充领地,掠夺财富,当时为了此事,臣还与其起了争议,认为此时不应该分散力量,但现在看来,很可能便是这支舰队发现了周朝遗民,而随后李清发动的卫州战争,现在看起来,也正是为了让郊鹏的水师大部脱身而出,前往海外迎接这位周朝皇帝那么,从这些事实上来看,这件事情只怕是真的。”

    天启摆摆手,“我不管这件事情的真假,真也好,假也罢,此事一出,民间必然一片哗然,胡乱猜测,谣言四起人心动dàng,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内阁可有解决的办法?如何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尚海bō道:“从长远来看,这件事情影响最大的是对大楚的读书人,普通百姓知道传世玉玺为何物的又有几人?所以陛下不必过于忧心,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实际的用途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李清有了一面遮丑的旗帜,为他的造反寻得一些依据而已,使其能够名正言顺地起兵造反,进兵中原而已。落到最后仍然是双方实力上的较量,大陆有史以来,发生过多少次王朝更迭,传世玉玺自面世以来,又换过多少家主人?又有那一代是长盛不衰的?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仍是改草内政以充国库,训练新军以壮军威,又这两样稳操胜卷。”

    天启脸sè稍雾,“这是长远,但短期之间,如何应对呢?”

    尚海bō道:“这也正是我先前对陛下建议过的,联合南方宁王共同对付李清。现在李清抬出前朝皇统,直接否定了大楚的正统地位,恰好让陛下与宁王有了合作的基础,而宁王有强大的水师,正好可以利用,这也正是我们不足的地方陛下,与宁王联合,我们陆军强可以抵挡李清铁蹄,而宁王水师较之定州亦不弱他们水师大将庞军更为定州所忌惮,我们双方互通有无,取长补短,当一举击败李清。”

    天启脸sèyīn晴不定,心中权衡利弊,委实难以决断,宁王可不同于萧浩然这只死老虎,那可是一只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猛兽啊!

    “陛下,同为宴家血统,在这一榫事上,有着共同利益,需要时则合,不需要时则分,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啊!”尚海bō长揖及地,“请陛下及早决断啊!”

    “如卿所奏,暂时便宜他吧!”天启挥了挥袖子。

    “华么谁去谈判?”

    “陛下,这件事情,便交给微臣去办吧!”尚海bō自告奋勇。

    天启沉思片刻,“也好,首辅足智多谋,如有事情,也可临机决断,袁方,你陪同首辅前往,定州刺杀首辅之心不死,定然会在首辅前去的路上兴风作浪,你要小心在意,如果首辅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用回来了。”

    袁方出班叩首道:“陛下放心,即便微臣死了,也会让首辅安然无恙地归来。”

    “多谢陛下关心!”尚海bō也是叩头谢恩,派袁方跟随自己,一来的确是保护自己,二来,也有监视自己之意,毕竟自己刚刚加入对方阵营,对自己不放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对于定州必取自己xìng命的决心,尚海bō也是不寒而栗,洛阳城里的绝命攻击,让他思之胆寒,触之惊心。这一次自己出洛阳,对方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一个月之后,宁王出现在青州,而尚海bō也随即抵达,一路之上,虽然定州发动了数次刺杀,但有袁方守在一侧,倒也是有惊无心,定州监察院除了留下了一些尸体之外,一无所获。

    宁王自然是不会到兴州的,他也担心自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所以谈判的地点便只能放在青州。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但从洛阳长青州,路途也着卖漫长,尚海bō这些年养尊处优“从没有吃过如此长涂跋涉的苦头,再加上这件事情非常急迫,一路之上,经常日夜赶路,两胯内侧,给马鞍磨得鲜血淋漓,等到了青州之时,已是结了疤,好得七七八八了,一路的艰辛,倒让他的身体更壮实了一些,原本白皙的面孔也晒成了古铜sè,倒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青州在上一次三方混战之后,宁王将其交给了自己的亲家马塔管理,如今,青州便由数万羌兵镇守,羌兵虽然装备差,但战斗力却极其强大,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劲头,任何一支军队见了也是心有余悸,原因无他,羌兵是没有军晌的,平常自种自吃,打起仗来抢到的东西族长要三成,剩下的便归他们自己,另外计功则以头颅来计算,一个头颅多少银钱,那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期,所以羌兵不怕打仗,反而无比期盼有仗可打,这样他们才有钱赚,才能改善生活。

    虽然如今占据了丰饶的青州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长久以来,沉浸在骨子里的那一份好勇斗狠的精气神却仍然存在,踏进青州府,看到这些赤着上身,穿着草鞋,腰里挂着一柄弯刀的羌族战士洛阳来使都是大开眼界,毕竟羌族隔着洛阳太远,洛阳官员中,几乎没有人见过羌族人。

    宁王的身份自然不会踏出府门来迎接尚海bō代替宁王出迎的是钟子冉与马塔,双方不咸不谈地寒喧几句,钟子期与马塔便将众人迎进门去,对于尚海bō,钟子期倒不是如何上心,反倒是与袁方,两人慧星撞地球眼光对在一起,也不知互相剜了多少眼。

    宁王端坐于大堂之上,看到尚海bō踏进门来,不由朗声笑道:“昔时李氏人,今日洛阳客尚海bō,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听到宁王如此直白地挖苦,洛阳众官员都是变了脸sè,所有人都是一脸怒sè,更有的便yù开口反驳,尚海bō脸sè不改笑道:“自古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良禽择木而栖,天启皇帝陛下种下梧桐树自然引得凤凰来!”

    这一席话却是数层含义,明面上是为自己辩解,并将自己抬高为良臣,为凤凰,只栖梧桐树,择明君,暗下里却是讥讽宁王不如天启皇帝,自然引不来自己这样的良相明臣。

    宁王哼了一声,“自古以来,只听说忠臣不事二主,尚首辅如今如何自称?”“合则聚,不合则去,定州弃我如蔽履,陛下视我为珍宝,何去何去,一目了然,宁王殿下,如今局势迫在眉捷,殿下危机临头尚不自知,竟然还要与我来一场事关忠jiān的辩难么?”宁王嘿嘿一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尚海bō舌利似刀,短短几句,宁王便知,单论口舌,自己的确难以占得上风。

    “如果说危机,我看倒似洛阳更多些。”宁王指了指下边的两排椅子,“1请坐吧,尚首辅如此危言恫吓于我,却未免将本王看得低了一些。”

    两边人马分成两排,相对坐下,宁王正中而坐,居高临下的看着尚海bō一行人。

    尚海bō大笑,“看来宁王殿下当真不知了,三方鼎立,宁王殿下,请恕我直言,却是以宁王殿下你最为弱小,所控区域最为不稳定,所统兵马战力最为低下,却不论辽沈顺曾吕二人是否真心实意归顺殿下您,便是你麾下嫡系,秦岷一战之后,只怕至今仍然难以恢复元气吧?”

    一席话说到了宁王的软胁之上,宁王不由微怒,脸sè也沉了下来。

    “宁王殿下,唯一可以称道的,也就只有水师尚可一战,但如今定州占据外海,深海锁链之策是我当初在定州之时,亲手制定并加以实施的,如今正像一道绞索,勒在您的脖子上,让您呼吸也极为困难吧?”

    尚海bō此一说却是在自抬身价了,当初外海锁链之策却是李清制定出来的遏止南方水师的计划,使其只能在近海作战,无法大规模机动作战,不过具体实施倒的确是由尚海bō操作的。

    “区区几座岛屿,便想挡住我强大的水军,痴人说梦而已!”宁王冷笑,不过尚海bō看得出来,宁王这话只是强撑底气而已,其实宁王自己心中也明白到底如何。

    “宁王殿下,我来青州,是抱着极大的诚意的,李清亮出传世玉玺这个不二法宝,打击的不仅仅是皇帝陛下,您,宁王也在其中,李清奉周朝余孽为皇帝,使大陆三强格局发生剧变,毫不客气地说,李清是准备要动手了,而三强之中,您最弱,陆军不强,水师被制,李清不向您先动手,又会怎样?”

    “原本三强牵制,形成短暂的平衡,但现在这个平衡已被李清一手打碎,如果您认为他会先向洛阳动手,而期待坐山观虎斗的话,只怕最先遭殃的便是您子。”尚海bō鼓动三寸不乱之舌,侃侃而谈。

    “毫不讳言,我们洛阳如果单独对上李清的定州,也是毫无胜算,但如果我们两家联合,则李清必败无疑宁王殿下,你与皇帝陛下本是兄弟,相争亦是家事,但李清这一次却是在挖您秦氏皇族的根,如果此时,还不能兄弟联手,共驱外辱,必然会为其所各个击破,秦氏皇族,将在大陆之上dàng然无存。”

    “危言耸听!”宁王冷笑。

    尚海bō一笑道:“宁王殿下”我自定州来,定州实力有谁比我更清楚,定州如决心一战,顷刻之间,便会聚集起多达四十到五十万精兵,敢问宁王殿下,可能挡之?”

    目光转向钟子期”“钟兄长期从事情报工作,当知定州的募兵制吧!”

    钟子期点点头,“知道。”

    “正是这种不断退役轮换的募兵制,使定州不断地训练出合格的兵员,而我们无论洛阳也好,还是南方也好,老兵可是打一个,少一个。而在定州,您随便在庄稼里捞出一个种田汉,说不定其就曾在军中担任过低级军官,一旦定州发起动员令,这些人穿上盔甲,一个村子就可以拉出一小支队伍来。”

    堂上众人都是默然。

    “再说您引以为傲的水师,勃州水师覆灭之战,难道还不足以引起您的警惕吗,李清虽然靠陆军起家”但他却极其重视水师,这一点我在定州之时,也是极为不解,甚至还强烈反对他加有限的资金大规模地投入到当时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水师之中去,但现在看来,李清的眼光的确非我能比”他在那时,就已看到了现在!”尚海bō摇摇头,脸上lù出憾s蔓我不如他!”

    “别看您从定州拿到了万料巨舰的图纸,并已有两艘下水”但定州如今已拥用四艘,而且他们已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在海上相斗,如果双方都聚集全力,恕我直言,南军水师必败。”“两军对垒,岂是数量可以决定的!如果有此一说,当年李清击败蛮族,不是不可能吗?我有水师庞军大将军,足以胜过定州一支舰队!”

    “南方有庞军大将,定州亦有郊鹏大将军啊!”尚海bō叹道:,“郊鹏就算比庞军略有不足,但是定州尚有郑之元等一批水师将领,综合比较起来,仍是定州略占优势啊!”

    “宁王殿下,定州水师现在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李清异想天开,命令郑之元率师远去,去开拓什么海外领土,如今定州有战斗力的战舰只剩下一半,正走动手的好时机,一旦郑之元率军返回,南军水师将再无取胜的机会了!”

    宁王不由怦然心动。如果趁此机会,击败邓鹏,打破外海锁链,

    则黑水洋将再度成为南军水师的天下。

    秦州,过山风总督府,书房内,过山风正在陪着一位从定州来的客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重掌监察院的清风。

    “恭喜小姐再底出山啊!监察院重振旗鼓,指日可待!”过山风笑道。

    清风微笑不语,时过数年,过山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提着几件礼品便闯到调查司的青涩将军,而是将军麾下拥有最多军队,权力最大的一员重将了。

    “小姐这次集来秦州,是为子尚海bō前往青州一事么?”尚海bō大队人马,浩浩dàngdàng地前往青州,过山风自然不会不知。

    清风笑道:“此只是顺路而已,我准备前往洛阳一趟,洛阳分部此次损失严重,必须重建网络,而且洛阳是我们今后布局的重点,我必须为将军将来兵临洛阳之时打下一个好的基础,洛阳城高险峻,极难从外面打破,在里面尽早布下棋子,说不定到时便会发挥奇效。”“小姐之深谋远虑,过某一向是极为佩服的。”过山风亲自为清风杯子里满上水。

    “小姐准备在尚海bō回程之上给予一击?只怕很难得手,来之时,监察院动过几次手,我也派了一些人潜过去,但都无功而返,白白地折损了一些人手。”

    “杀不杀他都无所谓,但我既然来了,总要给他留下一点念想!”

    清风微笑道,“我带了一样东西,却是会让他大出意料之外。”

    过山风大感兴趣,“不知是什么大杀器?”清风咯咯地笑了起来,“过山风,你是将军麾下最得信任之人,你我也算交情莫逆,勿需瞒你,将军将这件东西命名为炸药,这一次我带来的几件,就是由这些炸药制作而成,在我看来,威力已是骇人,但将军却不屑一顾,目前匠师营还在拼命地研制之中。”

    “炸药?”过山风吃了一惊,他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比八牛弩威力还大?”

    清风笑道:“到时称却看吧,就算要不了尚海bō的命,吓他一身冷汗也是要得的。”“小姐准备亲自己动手安排这件事?”

    “我那有这个闲暇,此事我会安排好的,嗯,你到时可以派几个人去旁观一下,我,倒是准备趁着袁方未在洛阳之时,进去看一看,早去早回,要打大仗了,过将军,又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大年初二,恭贺新喜!@。

第六百九十三章:惊天一响

    青州的宁王与尚海bō其实都清楚,当定州李清祭出前朝周王以及传世玉玺之后,大楚赖以生存的根基已被李清抽掉,大楚的正统xìng受到质疑,在这个时候,双方的联合已势成必然,剩下的只不过是讨价还价而已了,

    周王自海上来,那么,洛阳此过急忙忙地过来,自然便是要利用宁王手中实力强大的水师了,而宁王则会趁着这个良机向洛阳索取最大可能的代价,

    几天的争议,谈判,最终,双方签定了一份罢兵,联合共抗定州的协议书,协议内容从政治到草事,全面联合,而最让宁王满意的则是,洛阳将在此后每年向南方提供一百万两现银的军费,以此来扩充水师,增强在海上的力量,以期突破定州的海上封锁,打破外海锁链,从而能在广大的黑水洋上与定州水师争雄,

    “殿下,现在并不是与定州水师开战的好时机啊!”白发如霜的南方水师老将庞军忧心忡忡地看着宁王”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拥用了两艘万料巨舰,但同样的,定州现在在黑水洋上能够调用的万料巨舰也有两艘,而且,据悉对方的第四艘亦在进行海上试航,虽然郑之员带走了开泰号,但是,毫无疑问,如今的定州水师已经形成了强大战力,在与这种巨舰的配合作战已经日趋熟练,而我们,勉强形成战力的便只有宁州号,另一艘要形成战力,发挥作用最少也还有一年以上,现在作战,极有可能让我们méng受巨大的损失”

    宁王摇摇头”形式所迫,无可奈何,庞军,我们没有时间来慢慢磨合,时间越长对手会越强大,虽然我们也在变强,但我很担心,我们变强的速度会赶不上对手,现在,郑之元带走了近一半的定州水师,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么?而且,海上战事的开展,亦会让洛阳为我们送来大笔的现银,这对于我们的财政而言亦是一个极好的补充要知道,这几年我们一直都是收入不如支出,为了恢复辽顺沈三地的经济民生,又投入了大笔的资金,财力已是不堪重负”

    “殿下,水师一旦开战,战船的损耗必须能得到及时的补充否则就无法打下去,要知道,现在定州已经将五千料战舰作为常规力量,三千料战舰已经完全退化成了护卫舰而我们,即便在万料巨舰上能与对方抗衡,但在中型舰只的对抗下肯定会落入下风的”

    宁王点头道:,“这咋)你放心吧,我已经下令南方所有船厂为你赶制新舰,而南方的大型商船也全部被征用,这些商船上也不乏优秀的水手,必要之时你完全可以将他们就地补充进你的部队””

    庞军迟疑地道:“”殿下,这样一来,可能会引起沿海一些世家的反对,这些大型商船大都都是属于他们的””

    “皮之不存,毛将焉郸”宁王冷笑”国难当头,如有不识大局者,本王的刀子可是吃素得么?”看到宁王的态度,庞军明白宁王决主已下,当下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宁王拍拍庞军的肩膀”庞军啊,你随我有几十年了,对你我是极为放心的,我只想嘱咐你一句你的水师是我们南方赖以生存的最大本钱,这一次定州运送那捞什子的周王回去,防卫必然森严,而我们又是仓促出战,所以,出战的目的你要清楚,你明白我说的么?”

    庞军点点头”殿下放心,我理会得,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走”“不错,如果能将那个周王埋葬在海底,那自然是在好不过,但如果不成,却也不急在一时,既然现在我们已经与洛阳联合,那么,定州李清就处于绝对劣势,所以这海上第一战斗不是决定xìng的,如果不能一举得手,我们就得做好与对手长期对抗的准备了”青州与兴州的边界,

    夜幕的掩映之下,十数个人影正紧张地忙碌着,被挖开的道路正在被填平,随着一层层的碎土覆盖,道路又是平平展展,从外表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更是将其尽可能地恢复原状,使其看起来,与这条大道以外的地方看不出有丝毫不同,

    “大人,这些包包地倒底包裹着一些什各东哦难道我们就用这个包包来刺杀尚贼么?”一个人低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疑huò””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行进路线,我们何不派飞鹰过来,大干一场?”

    “闭嘴1”身旁立即有人斥责道:“你脑袋里进了水么?尚贼如今贵为洛阳的首辅,身边防卫何等森严,再说还有袁方那个狗贼伴随一侧,如果明刀执剑能干得掉他,我们还用如此大费周章么?洛阳分部那时策划何等严密,行事何等果绝,牺牲了大量兄弟,也没有得手,便说明此事绝非易事,这一次可是院长亲自布置,你的小脑袋难道还比院长聪明么?”

    听到对方提到清风院长,刚刚发话的家伙立马闭子嘴”我那里及得上院长万一,我只是好奇这包包里是什么东西?,

    “嘿嘿!”那人干笑了两声,显然他是知道的””这是院长从定州带来的大杀器,听说是定刚刚刚研制出来的东西,我们是第一个用的,你啊,就庆幸吧!”

    道旁的密林之中,秋萍一身黑sè劲装,连脸也被méng在黑sè的头套之中,只lù出两只充满杀气的大眼,在清风身边,秋萍只是一个普通和shì卫,但在这些外地分部人的眼中,她却是手执尚方宝剑的大人物看到汇集在自己身边的一大票分部精锐,秋萍珍而重之地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打开,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借着明亮的月光,众人看到,在木盒之中,放着四个椭圆开的铁疙瘩,在其的屁股后面还坠着一条长长的绳子,

    “各位”这一次行动是清风院长亲自布置,面且,清风院长现在就在秦州看着我们”秋萍冷冷地道,其实这个时候,清风早已启程前往洛阳了,

    众人立时肃然,

    “待得尚贼队伍行进到这里的时候,你夏候,负责点燃引线,你在家里已反复试验过了,时间拿捏,你应当有体会了吧?”秋萍问道”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立时答道:“大体上不会出差错”

    秋萍点点头……”第一轮我们是要引起对手的极大慌乱,对手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必然会慌乱,第一轮如果没有解决尚海bō,那么第二轮,就用这个玩意”秋萍拍拍手里的盒子,自己捡起一个”还有三人,我需要三个武功精强的好手,不过事先申明,拿着这个东西冲上去”越靠近尚贼便越有可能成功,但危险xìng也越大,很有可能回不来了,谁愿意去?”

    七八双手立时便伸向盒子,那个叫夏候的人一瞪眼”你们敢和我抢?”

    那个先前发问的家伙笑道:,“大人,你要负责点那个玩意”就用不着了吧?”

    夏候呵呵一笑”点引线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然后就没事儿了,小常,你的武功比我强么?”“差是差了点儿”但也差不了多少啊?”趁着众人迟疑,叫小常的人猛地伸手,抢了一个在手里,

    夏候也赶紧拿了一个,剩下一个也立时被一人抢走,

    “很好!”秋萍很满意大家的状态”现在,我来教大家如何用这个东西”

    小常得意洋洋地具赏着手里的铁家伙”那铁质的外壳像是一个乌龟壳,上面有着一道道清晰的印痕,将整个铁质外壳分成一小块一块的方块,正自欣赏着,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手,将那铁玩意儿夺走,

    小常大怒””这晚抢到的”但看到是谁人时,不由又闭上了嘴巴,那人是跟着秋萍一起来的,虽然不认识,但看到秋萍对他也很恭敬,那身份和地位便必然低不了小常不由将求助的眼光看向秋萍“布扬古将草,这是我们监察院的事情,你只是奉过将军之命来观战而已”秋萍有些不满地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竟然是秦州大都督过山风将军麾下爱将,蛮族人明威将军布扬古,

    布扬古微微笑着:“秋萍将军,你不是说了,要武功高强的家伙么,我自信武功比这个小常还是要强得多吧,既然武功越高,便越有成功的可能,那我怎么好作壁上观,这要是让过大将军知道我袖手一侧,回去手屁股岂不是要被打烂,为了屁股着想,我才不得tǐng身而出啊!”布扬古说得轻松写意,秋萍不由咭的一声笑了出来,眼光里倒是佩服的紧,这可是拿命去搏的行动,布扬古武功的确很强,除了秋萍之外,其它人还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有他出手,自然成功的可能xìng大增“既然如此,便有劳将军了,只是将军记着,投出此物后,便得立即后退,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不得恋战”秋萍正sè道“放心吧秋萍将军,我布扬古还想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可不想将有用之躯埋在这里,投出这玩意后,我一定转身就跑”

    夜空之中,突然传来子一声声夜鸢的叫唤,由远及近,迅速便到了眼前,秋萍霍地立起”来了!”

    此时,尖空已是微微现出曙sè,

    天sè微明,大道之上,一队人马从远处缓缓行来,看队伍的长度,竟然不下千人,前面游骑开道,中间铁甲林立,护卫着中间的一辆马车,

    与去时快马加鞭不同,回来之时,就要舒服多了,宁王特地瞪送了一辆精美的马车,让尚海bō休息看到这辆产自定州的马车,尚海bō倒又是一阵感慨,这些东西就是当初他与李清等人一齐时所想出来的东西啊,

    马车很大,很精美,很舒适,坐下尚海bō与袁方二人之后,仍是非常宽敝,这一行总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宁王答应自海上出击,拦截周王一行,而洛阳付出的不过是一年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以一百万两银子便买来南方强大水师的披力,尚海bō觉得非常值得。虽然还不知道,宁王到底会不会全力出手,但只要他出手,在海上便会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缠斗,出身定州的尚海bō自然知道,海上战事,那就是一场烧银子的战争啊,比起陆上战斗,那更是一个烧银子的无底洞,一艘战船的沉没”便足以武装起一个翼的步兵不管李清与宁王谁占上风,对于洛阳那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打吧,打得越惨越好,尚海bō带着满足的神情睡着了,

    一边的袁方却毫无睡意,睁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对面的尚海bō,脸上神情变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西言最后一次见他之时,曾告诉他,如果尚海bō一旦知道是自己下手杀了他的夫人和儿子,一定会对付自己,而眼下,跟尚海bō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人果然是一旦下定决心,便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归顺洛阳之后,一系列的出拳,都非常有效地击打在李清的软胁之上,萧浩然回归幽燕之后,幽燕立时人心大定,现在象山府的吕大临不得不调整警戒级别,开始防备幽燕拿回象山府了,

    而与宁王的联合,更是将李清逼上了绝路,使李清全陷入劣势,而这一次回到兴州之后”尚海bō已经替周同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目的就是要在兴秦边境之有效地对过山风形成牵制,míhuò李清,而洛阳方面真正的重拳却不在这里,

    第一次看到这个庞大的计划之时,袁方不由感慨,李清失去了尚海bō”的确是损失惨重,而这却正是洛阳之幸啊但尚海bō愈是厉害,高悬在自己头上的利剑便愈是危险”袁方无声地笑了笑,如果到了最后皇帝陛下鼎定大局之后”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保护对方么?军国大事,鼎定天下,自己的确远远不如对手,但论起小yīn谋,小手段,自己可是这一行的祖宗,

    哦,对了,听说定州白狐又出山了,看来今后自己又有了对手,那个女子,倒是一个绝佳的磨练自己的对手,有了她的存在,才会让自己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清风上台,会不会再一来一次刺杀对付尚海bō呢?袁方歪着头,想道,

    数十米外,秋萍睁大双眼,看着道旁络绎不绝的人马,身边夏候嘴chún微动,默默地数着数,突地嚓地一声打着火石,点燃了包着的引线,哧哧之声立即响起,这个声音掩映在道路之上沉重的脚步声中,丝毫不引人耳目这些引线其余的部分都被用油布包着,埋在地下,

    一点火星迅速缩进了地底,众人都屏身息气,死死地盯着先前埋着那包裹的地方,

    轰隆隆一奂巨响,声音之大,连树林这中的人都被惊呆了,秋萍虽然见识过,但只是小包的试验,如此巨大的威力,震得她耳边嗡嗡作响,

    “可惜了!”一边的布扬古却是大场面见得多了,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旋即便恢复了一个统兵大将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良艰心态,他清晰地看见拉马车的两马被炸得粉身碎骨,马头高高飞起,但爆炸明显早了好么一点点,车辕上的车夫早就不见了,但那明显是特制的马车却只是被整个掀翻在地,并没有散架,如果再晚上那么一点点,如此巨大的威力,那马车必然禁受不起,

    马车翻倒,巨大的冲击力让其向后翻滚,马车周围的士兵也好,官员也罢,全都被炸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而更多的人则是呆若木鸡,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火光熊熊,有人甚至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这是热兵器在大楚的第一次lù面,

    马车翻滚,袁方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马车倾倒的那一瞬间,他已一手提起了尚海bō,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刚刚还要想着清风,对方的刺杀便如影随形而至,但这,到底是什么随着马车翻滚,外面传来惊慌换措的大叫,袁方的脑袋里却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低头着尚海bō,对方双眼翻白,刚刚马车倾倒时,他的头碰在车壁之上,竟然让其昏了过去,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袁方吸了一口气,此时,马车四脚朝天,倒是车门在上,一脚踹过去,马车门顿时高高飞起,袁方挟着尚海bō,冲天而起,

    看到袁方现出身井,秋萍一眼便看到对手挟着的那人正是定州朝思幕想的尚海bō,

    “杀!”秋萍尖叫一声,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抓着那个铁玩意,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脚尖在树杆上轻轻一点,向前掠去在他的身后,布扬古紧紧相随,

    “给将军开道!”夏候也是一声大叫,十几条人影从树林里蹿将出来,而此时,被炸得大乱的道路上的士兵还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第六百九十四章:一触即发

    第六百九十四章:一触即发

    这是热兵器在大楚所属的这一片大陆上的第一次亮相,轰然的一声巨响,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虽然它还只是刚刚起步,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历史的车轮便会带着他滚滚向前,走上一条无归路.

    袁方挟着尚海bō从马车之中窜出来,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依旧是那么的圆,那么的亮,刚刚的那一声巨响犹如巨雷,让他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刚刚站定,一只断肢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在他的身前还远处,借着火光,看着那条血肉模糊的大tuǐ,袁方怵然惊醒.

    不远处,几条人影窜了出来,高举着的火把,jiāo健的身形在树林之中掠过,身后极其高明.

    “保护首辅!”袁方舌绽春雷,暴喝一声,首先回过神来的是马车周围的职方司密探,第一轮爆炸,使他们损失惨重,稍稍靠近马车的人都非死即伤,有的更是连尸首也不见了,虽然心惊胆战,但袁方长期以来形成的威信仍然让幸存者们仍然立即下意识地围了过来,外围的士兵在刺客们的呐喊声中也惊醒过来,这些人都是周同派出的秦州兵精锐,虽然刚刚的爆炸让他们心惊胆战,肝胆俱丧,但仍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迅速地整拢队形,一片铁甲密林旋即形成.

    秋萍点燃手中的引线,听着哧哧燃烧的声音,身形立即落下,隐身树后,”布扬古,过来!”

    她大喝道.

    被她扔出去的铁玩意儿飞到铁甲密林的上空,再一次轰然巨响声中炸开,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外面的铁皮四散分溅,锋利的弹片无情地破开战士身上的铁甲,刺入他们的身体,密密的队形顿时被炸出一片大空,更有的双手捂脸,在地上哀嚎嘶叫,鲜血咕咕地从脸上流下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袁方大惊失sè,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见那飞出来的黑东西凌空炸开,然后便是哧哧之声不绝.

    夏候大吼着也扔出了手中的炸弹,又一声巨响之后,铁甲密林已被破开,布扬古兴奋到了极点,看着那一条血肉胡同,狂吼一声,点燃手中的炸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远处站在倾倒的马车边的袁方掷去,布扬古臂力惊人,这一掷,竟然是向着袁方等人直直飞去.

    如果是以前,看到暗器飞来的袁方肯定是不屑一顾,这玩意儿如何在他的眼中,但目睹了先前的爆炸时的那巨大的威力,现在再看到向自己飞来的那东西,袁方那里还敢大意,身子半蹲,一手抓住倒在地上的车厢,狂喝一声,居然将其举了起来,猛然发力,那巨大的车厢便打着旋了飞了去出,在半空中截住了炸弹.

    轰隆隆一声巨响,爆炸的四周响起一片的惨叫,又是一片人倒了下来,嗖的一声,飞溅的弹片之中,有几枚居然向着袁方飞来,其速之快,根本不容袁方有反应的时间,只来得及侧转身子,便感觉到肩上tuǐ上同时传来一阵剧痛,而挟着的尚海bō也是一声惨叫,这一下袁方可是hún飞魄散,抱着尚海bō,飞身掠向一侧,他这一走,身边的职方司立时随着他后退.而护卫的秦州兵也是转身便跑.

    但歪打正着,所有人都向后跑,反倒是将刚刚炸出的空白给填补上了,紧追而来的秋萍又惊又怒,大喝道:”把炸弹给布扬古将军!”

    他们这一伙人中,倒是布扬古臂力最强,最后一枚炸弹旋即递给了布扬古,点燃引线,布扬古用尽全身力气,掷向前方.

    但袁方退得太快,这一枚炸弹落下时,他的下方已是滚滚的溃兵,轰隆巨响声中,一大片人倒下,惨叫,但远处的袁方却仍在后退.

    秋萍一把拉住兴头之上的布扬古,”没有了,布扬古,我们赶紧跑,让对方反应过来,我们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没有了这种神兵利器,一旦对方发觉他们没有了这种东西,反杀过来,他们十几个人的小队伍,渣都不会剩下.

    “痛快,太痛快了!”布扬古哈哈大笑,”十几个人追得上千人狼狈逃窜,这份风光,独一无二!”

    “快走吧,没看到对方后退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了么,再拖一会儿,就要乐极生悲了!”秋萍拉着布扬古,转身就走,身形旋即没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投射下来,将晨间的薄雾一扫而空,惊hún未定的队伍直到此时才稳定下来,但幸存者们仍然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到先前大路上被炸出来的那个大洞,所有人都是失sè.

    袁方脸sèyīn沉,尚海bō满头满脸的鲜血,几乎将他吓得半死,所幸检查伤势,只是脸上被一枚铁片划过,削去一块皮肉而已,看着恐怖,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反倒是自己,肩上,tuǐ上各被命中一次,撕开衣襟,看着几乎嵌到骨头里的铁片,袁方脸上肌肉抽搐.

    “袁大人,请坐下吧,属下为您疗伤!”一名医官走了过来,胆战心惊地道,他运气好,居然毫发无伤.处理完了尚海bō的伤势,便转向了袁方.

    一边任由医官疗伤,袁方一边转头看着尚海bō,”尚大人,这是什么玩意儿,以前从没有出现过,你久在定州,一定知道吧?”

    灰头土脸的尚海bō发了一会儿子呆,偏头苦苦思索半晌,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以前李清曾偶尔跟我提起过,匠师营正在研究一种大杀器,如果成功,将从根本上改变眼前的战场模式,鼎定中原将不费吹灰之力,不知是不是这种东西?”

    袁方冷笑,”这玩意儿的确威力巨大,但说到改变战场模式,李清的口气也太大了吧?”

    “我不知道!”尚海bō喃喃地道:”李清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几年以前,看来经过几年的研究,他们终于有了进展了,不过这绝对不是李清所说的巨大杀器,李清曾讲过,大杀器如果成功,将杀敌于远处.近身肉搏将成为一件稀罕的事情,看来他们并没有完全成功.此事以前完全由清风负责安保,你也知道,我与清风素来不和,这件事,我并不了解详情.”

    袁方心里暗惊,如果两军对垒,这玩意儿成千上万枚地被投掷出来,这仗都不用打,自己这方就先败了.

    “看来我们不得不先发制人了,否则等李清研究出这东西来,我们还真是有些麻烦!”袁方道.

    尚海bō点点头,”所以与宁王的联合,更是显得重要.”

    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由于李清控制区域内无法找到硝石矿,炸弹大规模的制造根本不可能,只能小规模地生产,数量极其有限,而且现在,李清也根本没有将其用于陆上战争的打算,现在陆军,定州还是占据着绝对上风.

    李清的匠师营现在正在全力研究一种被李清称为神威大将军炮的玩意儿,如果成功,也首批将配发给海军.

    而今天他们见识的,只不过是匠师营研发炸药的一种最简单的利用方式.

    定州祭出他们的秘密武器,目的只不过是要取尚海bō的xìng命,显而易见,对于尚海bō的存在,他们是相当忌惮的,越是如此,袁方就越是要保护好尚海bō的安全,接下来的路程虽然很短,但袁方却更是小心了万倍,只到看到周同派出的接应军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兴州,必须马上发动秋季攻势!”尚海bō对周同如是道.

    “可是,目前兴州,军力还未完全整合,我是力有未逮啊!”周同面lù难sè,关兴龙攻破小艾河,手下大将周祖训被迫投降,秦岭防线被戳了一个大洞,在这种情况下,让对兴州境内近二十万部队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周同来说,进攻的确是顾虑重重.

    “我与尚首辅不急于回洛阳,而是在兴州暂停,就是为了帮你整合军队,如果有不服者,立即诛杀,绝不留情!”袁方眼中lù出杀气,身上的伤势不轻,让他的怒火更炽,数十年了,他袁方可是连油皮都没有擦破过一点,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何曾有人算计过他?

    “陛下要使雷霆手段么?”周同吃了一惊.

    “时不我待!”尚海bō凛然道.

    登州,庞军水师大本营,从定州军中流传而出的沙盘如今成了大陆上各大将军们必备的东西,有所分别的只是沙盘的精细程度而已.

    而现在,庞军面前的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沙盘,庞大的指挥室内,建造了一个水池,水池之中一个个小岛建造的极为逼真,这赫然是一副黑水洋的一部分,连绵的海岸线上,登州,勃州,临州,连山岛,火山岛等一系连重要的地方都被标记得清清楚楚,而固定在水面上的一条黄带则显示着定州水师返航的必经线路.

    “各位将军,我们的目标将沿着这条线路返回复州,而我们将要负责拦截他们!”庞军白发飘飘,看着手下诸将,”定州水帅规模极大,即便对方郑之元带走了一部分水师,但他现存的舰船,比起我们来,其战力也是不惶多让,我们水师现在舰只虽然较对方更多,但大都是三千料战舰,五千料战舰几两年才开始得到补充,定州水师在大型舰船之上,比我们占有明显的上风,但我们也不是没有优势!”庞军扫了一眼诸人,”船小,便灵活,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老将军的意思,是这一次并非与其决战,而只是一次试探xìng的攻击么?”钟祥发声问道.钟祥的儿子钟离在连山岛一役之中命丧定州水师之手,手下两万水师几乎全军覆灭,对于定州水师,他有切肤之痛,一听要对对方动手,他立刻兴奋起来,但听庞军的意思,这一次并不会全力以赴.

    “错了!”庞军道:”打当然要真打,如果形式于我们一方有利,能将其消灭那更好,但如果接战胶着,甚至于我方不利,我们为什么要与其缠斗?对方舰只比我们大,在海面之上,优势会更明显,如果发展成这种局面,我们当然要走.”

    看着庞军xiōng有成竹的目光,钟祥心里一动,”老将军,莫非您醉翁之意不在酒?”

    庞军哈哈一笑:”我们水师的动作,瞒不过对方,这一次我们水师倾巢而出,登临勃三地水师全军而出,在海上寻求对方主力进行决战.我相信,邓鹏必然也会倾巢而出.”

    “而我师出海之后,我的真实的目标却是这些岛屿!”庞军手里的指挥杆重重地点了点水面之上的几个模型,”这些岛屿构成了一条完整的锁链,使我们只能困居近海,而无法在战略上形成优势,相比于为洛阳去冒风险,拦截那个不知所谓的周王,而跟邓鹏做一场大决斗,我更想先期拿下这些岛链,特别是连山岛!”

    “连山岛的存在,不仅是卡在我们喉咙里一根毒刺,更是定州水师的中转枢纽,物资集结地,所以,这一次我的目标,正是这里,打下他,外岛锁链即被攻破,对方的锁链断成两截,将再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这一次邓鹏倾巢而出,却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庞军目光炯炯.

    “那么,我们与邓鹏的决战便有必要选择得离连山岛更远一点,这样,即便是他发现了我们的图谋,也无法在短时间能撤回去支援.”钟祥兴奋地道.

    庞军笑道:”这一次我们给邓鹏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定州已经确定了周王登基的皇道吉日,并已经公告天下,如果邓鹏不能按时抵达复州,那么定州李清就要丢一个大脸,沦为笑柄,邓鹏要么返身去救连山岛,要么不管连山岛,只顾护送周王离去,两难选择,这个题目让邓鹏去做吧!”

    “老将军以为,邓鹏会选那一个?”钟祥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更希望邓鹏不顾连山岛而去,这样,我们便能夺回连山岛了.”庞军笑道,”相比于邓鹏返身,我们与他不得不来一场决斗,我当然希望他离去.连山岛于我们而言,比那个捞什子的周朝皇帝更为值钱!而殿下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不是洛阳的打手.”

    “此是正理!”钟祥笑道:”庞将军,我希望攻打连山岛的这个任务能交由末将来完成.”

    庞军深深地注视了他片刻,”好,钟将军,我给你三分之一的舰队,再加上宁王殿下为此战配属的一万步卒,望你马到成功,将连山岛为我们夺下,使定州水师失去在黑水洋的立足之基.”

    “老将军放心,末将与定州血海深仇,这一次定然让这些王八蛋一个也回不去,统统葬身大海之中.”

    九月中旬,登州海港,千帆蔽日,登州水师全师了海,而与此同时,临州,勃州两地水师也同时拔锚起航,他们将在海上汇合,一起前往拦截定州水师返航舰队.

    邓鹏的定州水师全军拔锚,于九月初八驶离连山岛,开始了漫长的返航之路,由于能预估到这一次的返航将不可避免地发生海战,所以这一次庞大的水师里,并没有带上数万周朝遗民,只是将一批重要人物周王,嫣然公主等携带上了启元号.而如今的连山岛及外岛锁链,只剩下了一批巡逻的小型战舰.五千料战舰则只剩下了黑鹰的座舰,勉强能编成一支小型舰队,除此之外,岛上便只剩下郑之强所率领的水师陆战队了.郑之元率领一部舰队远征外海,的确让邓鹏手上的力量捉襟见肘,如果开泰号还在他的麾下的话,那么这一次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现在,正如庞军所说,两难选择之间,出于政治上的考量,邓鹏只能选择义无反顾地返航.

    海上恶战一触即发,而在兴秦两地,形式也是紧张之极,九月初,尚海bō与袁方返回兴州之后,对于在兴州的地方军队,旋即开始大规模的整训,数名外州将领因不服调动,被尚袁二人当场诛杀,而在尚海bō的周密布置之下,这些军队被一一改组,打散分入到秦州军和御林军之中,两军虽然战力因此而下降,但却在指挥上做到了如臂指使,不再有先前那种yīn奉阳违的现象.

    整训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完成,大军立即开始动作,首当其部的当然便是如今重兵驻扎在鸦雀岭的关兴龙所部.

    击破小艾河之后,关兴龙一部立即将战线推进到这里.关兴龙甚至将自己的指挥部也驻扎在这里,两个营的步卒经过一个多月的修整,在鸦雀岭之上已经修建了较为完善的防御体系,先前的军寨如今早已鸟枪换炮,变成了一个堡垒林立,军阵森严的大型要塞了.

    而李锋翼州骑营则在小艾河与鸦雀岭之间游戈,确保这条线路的畅通,一是保证后方物资能及时供应到鸦雀岭军寨,二则也是保卫这条通道,使其能在战事不顺的情况下,能顺利的撤回来.RO@。

第六百九十五章:以身为饵

    鸦雀岭军寨,关兴龙皱着眉头,有笔在地图上重重地又做出了一个标记,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三支洛阳军队逼近,这三支从兴州出发的队伍每一股都多达万余人,其军力已经是现在驻防鸦雀岭和小艾河防线的横刀师兵力的三倍甚至更多,因为李锋的骑兵营自己是作为机动兵力来使用的,而且还兼着保护后路畅通的大任,一时之间是不可能投入到正面战场的,

    “禀关将军,翼州骑营李锋将军求见””一名中军亲卫快步走进来,向关兴龙报告道,

    “李锋,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是不走出了什么事了?”关兴龙一惊,

    刚刚抬起头,李锋已是大步走子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大大的带帽斗蓬遮住了他们几人的容颜,

    “李锋将军?”关兴龙刚刚叫了一声,忽地觉得李锋身后几人身形好熟悉,不由一呆,这不可能啊?正自惊疑之间,李锋后面领头一个忽地掀开大大的帽沿,笑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关大将军?这不,一打眼就让他发现了!”关兴龙又惊又喜,抢上一步,大礼参拜:,“主公,您,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一把拉下斗蓬,李清笑道:,“怎么?不欢迎啊,怕我来你这里,让你束手束脚,不好指挥?”

    关兴龙笑道:,“那里会?主公来此,让我关兴龙大喜过望,这一下,我可就不用发愁了,有主公在这里运帱帷幄,关某冲锋陷阵,管他秦州兵来多少,都叫他有来无回”“不用想美事罗!”李清笑延:“这一次我到我这里,只带了一双眼睛,啥都不会干,这里还是由你来指挥”关兴龙眨巴了一眼睛”有些不明白李清的意思“我只带了李文李武铁豹,其它一个人也没有,不要指望我还给你带来了兵马!”李清笑道,

    关兴龙一惊”主公,你是孤身到此?这怎么可以?过大将军怎么会允许?我这里是一线阵地,而且敌人是我数倍之多,此战极为凶险,关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主公在此滞留,还是请主公后撤到小艾河之后观战吧!”关兴龙极其坚决地道,语气之中竟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李清笑了笑”虽然关兴龙语气颇为无礼,但李清却知道这是自己这位心腹爱将对自己的一片忠心,好整以暇地整整衣衫,道:,“关大将军,你以为我李清现在就不能赤膊上阵杀敌了么?不要忘了,我当初跃马草原的时候,你还是大头兵一个呢!再说了”咱们两人真打起来,你还不见得是我对手,不要以为我当了大帅,就将一身功夫搁下了,每日我可是还要练上好几个时辰的”关兴龙摇夹”此一时也彼c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身系定州上下千万子民,万里江山,焉能如此冒险,李锋”护送主公回去……”

    李锋抽了一下鼻子,看着李清,

    “好你个关兴龙,当真是人脸一取,狗脸一挂,翻脸不认人啊!”李清笑骂道”算了”老子宽洪大量,不与你计较,过来,看跟你说说这一次我们的军事布署的变化”

    李清走到地图前,凝目看着关兴龙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关兴龙讶然道:“大帅,不是早就计划妥当了么,怎么还有新的变化?”

    李清摇摇头”先前的军事计划是针对周同的,监察院报告,尚海bō一行人到了兴州之后,并没有回洛阳”而是停在了兴州,兴州旋即开始大规模整顿兵马,现在兴州二十万军队已经整合完毕,准备进攻了,如此大规模的明火执仗的进攻不太符合尚海bō一向的军事策略,他一定另有打算,但一时之是,我也想不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我必须前来看一看”

    “尚海bō!”关兴龙咬着牙恨恨地道,他也久在尚海bō的指挥下进行过无数次战斗,当然知道这位以前在定州军事指挥权仅次于李清的家伙,打仗的风格就是诡异难测,以前并肩战斗,尚海bō当然越强越好,而现在,关兴龙恨不得这家伙变成一个白痴儿童最好“在秦州,我与过山风两人商议良久,还是无法猜测出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李清抚着chún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各显本事了不管他打得是什么注意,这一次我要将秦岭防线给他打残!”李清笑道,

    “秦岭防线极其坚固,如今兴州娶兵已经完成,二十万大军都握到了周同一人手中,指挥如意,不好打啊!”关兴龙叹道”如果我们早些发动进攻就好了!”

    “所以我到了你这儿?”李清笑道,一双眼睛盯着关兴龙,目光中大有深意,

    关兴龙看着李清的眼光半晌忽地恍然大悟,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不干,过大将军这是在玩火”

    李清很是满意关兴龙的反兴,如此迅速地就看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说明关兴龙在这些年的磨练中的确是成长起来了i枉了自己对他的一番苦心栽培。

    “不走过大将军在玩火,而是我执意如此”李清凝视着地图”你看,鸦雀岭防线如此突进,几乎是一块孤立的阵地,对手是一定要拿下他的,但如果你抵抗坚决,说不定他们就绕过你的防线,弃之不打而直接越过小艾河作战,但是,如果他们意外地发现我也在这里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打?”

    “当然会打,而且会调集重兵,想一劳永逸”关兴龙嗡声嗡气地道””这就是我反对的理由,主公,你会像一块磁石一般吸引无数的敌人向这里扑来的””

    “你有信心守住这里吗?”李清问道,

    “如果对手持续调集重兵,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关兴龙实话实说,如果李清不在这里,他完全有信心守住,但一旦对手发现李清也在这里的话,他攻击的强度,关兴龙苦笑一下,

    “如果对手苦攻不下,必然会调集虎亭兵马沿小艾河直上从后方断我归路,截我粮道,将鸦雀岭四面包围,这个时候,好戏就来了”

    李清笑道””虎亭兵马经小艾河而来,自以为可以兼顾虎亭防线,却不想在这里,我准备将他们送到河里去喂鱼虾虎亭兵马主力一去,过大将军的锐健营取虎亭易如反掌虎亭一得,秦岭防线旋告崩溃”

    关兴龙大摇其头”主公,你是想掘乌头大坝水淹敌军么,我看是不可行的,乌头大坝筑了这么长的时间了,那个敌人不知道虎亭的敌将宋凯歌是一员老将,岂会不防,这根本行不通,反而阻截了我们的退路……”

    李清哈哈大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记住就好,拼死守住鸦雀岭就行,至于水淹敌军,山人自有妙策”关兴龙看着李清,脸上满是疑huò之sè,这水淹敌军大水一来,轰隆隆犹如山崩地裂,如何瞒得过敌人,但看李清脸上的自信神sè,又不得不信,

    “既然如此末将自然就有把握守住鸦雀岭,不让敌人寸进”

    “李锋!”李清道,

    “大哥!”李锋应道,

    “你的翼州营在前期与虎亭军队的战斗一定要坚决,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敌人认为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一通道,保证鸦雀岭后退的通道,直到接到军令方能后撤回来”

    “遵命!”关兴龙忐忑不安地开始布置接下来注定会残酷无比的战斗,关兴龙从不惧恶战,想当初他率领数千人的横刀营孤身而入大草原,渗透进蛮军的后方也没有今天这样不安,主公在这里,但凡有一点闪失,自己立时就会成为定州的千古罪人便是百死也不能赎其罪李清这个计划是疯狂的,以自身为yòu饵,如果敌人不上当,那是会吃大亏的,而且对面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对李清有着充分了解的尚海bō,这更让关兴龙不安,

    李清却很笃定,如果尚海bō完全掌控了洛阳军政,自己自然不会这样冒险,但现在不同,尚海bō初入洛阳,还没有在洛阳军政两方建立起威信,秦州周同一定会忍不住将自己消灭在鸦雀岭的yòuhuò,尚海bō很显然,现在是无法控制住周同的,自己这一次,算计的却是周同第二日,让关兴龙大喜的却是,过山风终于也是无比担心鸦雀岭的防线能否经受得起考验,虽然自己麾下兵马都有用处无法派过来,却向监察院要求,派来了孙泽武的飞鹰大队,飞鹰大队合计千人,分批次潜进了鸦雀岭,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李清的安全,有了这样一支战力极其强劲的特种队伍,关兴龙立刻信心高涨,即便有失,他们保护主公撤出去问题也不是太大,

    第三日,鸦雀岭段线前哨阵地石坎迎来了首批到达的秦州军的进攻,

    石坎距离主阵地不到五百米,地势险峻,几乎呈五十度的陡硝山坡便是天然的障碍,横刀师季果营一个步兵翼一千人防守,以石坎斜坡之上无数的巨石为基础,横刀师挖掘战壕,修建藏兵洞,将山坡之上原来茂密的山林砍伐得干干净净,将可以隐身的一些巨石则撬走,使视线一览无余,李果更是亲自到了石坎,指挥作战,此时,鸦誉岭上,振武校尉以上级别的军官都已经知道,主公可是亲临此地,指挥作战震惊之余,却也让他们一个个干劲更足,

    第一批到达的秦州军统兵将领叫周祖浩,与周祖训一般无二,他们都是大将军周同的本家,所率领的也是秦州兵嫡系,周祖训兵败小

    艾河被迫投降,使周同倍受压力,周祖浩是憋着一口气,一路之上日夜兼程地赶路,就是为了第一个赶到这里,第一个发起进攻鸦雀岭整个战线并不很长,容不下太多的部队展开,自然是谁先到谁先进攻,三股兵马,除了秦州兵以外,另外两路却是京师大营的兵马,周祖训投降后,冷嘲热讽斜着眼睛看他们秦州兵的大都都是这些军队的将领,周祖浩这一次便要让对方看看秦州兵到底是不是孬种,

    仰望*石坎。,周祖浩嘀咕道:……他妈的,定州军真他妈的,这才占领鸦雀岭几天,便将防线搞成了这个样子,看来只能拿人命填了”

    坡度太陡,站在坡下,看着上面的防线,倒似悬在自己头顶上一般,

    “将投石机等远程武器都给我抵近射击!”周祖浩一声令下数十台投石机立时成百上千的士兵推近到坡底,绳索蹦紧,一枚枚的石弹装填上去,

    “发射!”崩的一声响,数十枚石弹腾空而起,飞向坡顶,

    藏兵洞里,李果感受着石弹落下的震动,笑道:“龟儿子的老子们打仗的套套他们倒是学了一个十足,不过这个样子你可打不着我们,便让你们费老鼻子劲打吧,弟兄们咱先歇会儿”身边的一众士兵都哈哈地大笑起来,石坎的藏兵洞都是依据山形地势,依靠在巨石挖出来的,几十斤重的石弹根本无法撼动,

    “第一营进攻!”山下,周祖浩大声下令道“周将军,现在还在发射石弹,山势陡醋很多石弹投上去,又顺着坡滚了下来,这个时候让步卒仰攻,石弹会误伤自己人的啊!”第一营营将唐万松大声道,

    周祖浩冷笑:,“投石机不发射了,那些定州军便可以好整以暇地对付你们了伤亡会少么?现在趁他们躲避石弹攻击,正走进攻的好时机,怎么,你不想第一个发起进攻么?”

    唐万松一愕,双脚一并”末将遵命!”

    军旗招展上千名步卒立即举着盾牌,执着刀枪,向上爬去山下投石机仍然在不停地发射,不时有石弹击在巨石之上反弹回来顺着陡坡一路向下倒砸回来,穿过进攻的人群,顿时溅起满天的血雾,一地的肉泥,

    “将军,对方步卒开始进攻了!”一名负责了望的士兵飞跑进藏兵洞,向李果报告,

    侧耳倾听着空中石弹的呼啸,李果一怔”龟儿子,才刚开始就拼命啊,弟兄弟,敌人都敢拼命,我们是谁?”

    “我们是定州军!”

    李果霍地站起,拔出钢刀”定州军!”

    “万胜!”所有士兵一齐高呼,

    “上阵地,杀敌!”李果一个转身,第一个奔出了藏兵洞,

    鸦雀岭主阵地之上,李清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装束,立在关兴龙一侧,看着远处石坎jī烈的战斗”这个秦州兵将军很有魄力啊,这种进攻方式,在秦州兵身上是第一次看到呢!”

    关兴龙点点头””不错,秦州兵这些年也打出来了,很可惜,石坎阵地,坡度太陡,不能安放投石机,只能放一些小型的弩炮,我们这里,投石射程也不够,打不着敌人,不然给予支援,在石坎就能给敌人以极大的杀伤”

    “岂能半事都如人意!”李清笑道:,“定州军军力震慑大陆,靠的可不仅仅是军械犀利”

    “主公说得极是,定州军百战百胜,靠得更多的是信念和热血”听到远处的厮杀,关兴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了从藏兵洞隐身之处奔上阵地的横刀师士兵立刻便出现了伤亡,如雨的石弹自从顶落下,虽然依仗地势,直接命中的极少,但石弹落下,跳动飞舞,挨着擦着,立即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探出一个脑袋,看了一下仰爬上来的秦州兵,李果喝道:,“放擂木!”

    前此天砍伐下来的巨木被截成了丈余长的一截一截的,听到命令,士兵们立即十余人一组,抬起擂木,吆喝一声,抛将出去,

    被削去枝丫,打磨圆滑的擂木顺着陡醋的山坡骨碌骨碌地滚下去,所过之处,几无人存,连续三轮擂木放下,山坡之上进攻的秦州军立刻几无存者,剩余的伏在一些死角,无法前进分毫,

    唐万松怒目圆睁,只是一轮进攻,自己就损失了数百士兵”第二翼上,带上木桩,铁锤,给我在山坡之上钉下去,挡住这些擂木”

    又是数百人呐喊着扑上去,一边向上爬,一边几人一组,拼命地舞动铁锤,将一狠狠木桩钉下去,山上擂木,滚石依旧在不停地抛下,山坡之上,则在拼命地敲打木桩,横七竖八地木桩开始向上延伸,并有效地阻截着上向的落石滚木,

    “投石机,加快发射速度,掩护第一营进攻!”周祖浩沉着脸大声下令,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木桩,和木桩之后的爬上来的士兵,李果吐了一口浊气”弓箭手,抛射!”

    一排排弓弃手立时越众而出,一支支利箭嗖嗖地射出去,

    “马上就要肉搏了,弟兄们,准备好了么?”李果提起一支长矛,转头喝问道,

    “定州军,万胜!”声后传来士兵的呐喊声,

    看着士兵终于攻上了阵地前沿,周祖浩yīn沉的脸上终于lù出了笑容””唐万松,第一营好样的!”他大声赞道,@。

第六百九十六章:鸦雀岭血战(1)

    李果第一个冲出了战壕,作为最前沿阵的指挥官,这是关兴龙给予他的极大信任,要知道,关兴龙的老部下汪澎也没有捞到这个差使,而且,此时定州的最高统治者,同时也是李氏族长的李清正站在主寨的堡垒上看着这里,作为李氏子弟,怎能不让他〖兴〗奋?李清正在向着这片大陆的最高统治者的地位一步步前进,只要成功,一人得道,鸡犬升开,同为李氏子弟的他自然也有着光明的前程,但同时李果也知道,李清注重军功与实绩,如果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战果,在今后也便只能做一个闲散宗室子弟,这个不符合他的理想,

    跳出战壕,迎面而来的便是爬上来的秦州兵,脚尖一挑,一枚半嵌在泥土里的石弹被他挑了出来,紧跟着单脚叭地抽上去,石弹立时加速飞去,砰的一声闷响,迎面撞中一人,那人惨嘶一声,仰天倒下,连带着将身边的战友也砸翻几个,李果哈哈大笑着双手执矛,枪尖吞吐,居高临下,不停地收割着生命,

    主将身先士卒,其余的士兵那敢怠慢,一个个嗥叫着冲出来,手执长矛,密密地向前捅刺,而在他们的身后,一时挤不到前面去的士兵便执着长枪,两眼棱子也似的四处扫瞄,一旦那里出现空当,便立即补充上去,更后面的,则拉动长弓,抛射箭雨,阻断对手后面的援军,

    定州军占据着地势之利,以高击下,要省力到多,秦州兵虽也勇武,但在定州军面前,占不到丝毫优势,一时之间,一排排的被捅倒在前沿阵地之上,

    鲜血在斜坡上越来越多,渐渐地染红了地面”浸透了表层,随着时间的进展,更多的鲜血则从一个个倒地的士兵身上流出,在地上蜿蜓着划出一道道印记,又汇聚到一些浅沟之中,向下流动,

    进攻者终于顶不住巨大的伤亡,当防守者的阵形巍然不动,毫无撼动的迹象时,看到自己或者同伴的牺牲根本毫无价值的时候,绝死之心便开始动摇”有人后退了一步,然后更多的人开始向后退,很快,攻上来的士兵潮水般地退了回去,

    唐万松脸sè难看之极,

    周祖浩刚刚夸奖了第一营是好样的,转眼之间,第一营便败退下来,脸也沉了下来”督战队!”他沉声喝道,

    唐万松震惊地抬眼看他,周祖浩却人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退下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身后却传来嗖嗖之声,两支鸣镝呼啸着飞来”钉在地上,执法军官飞马上前,厉声喝道”无令而后撤者,杀无赫,敢于越过此箭者,杀无赫!”

    后面挤来的士兵涌动”前面立时有几名士兵一个支撑不住,身子越过了鸣镝所标识的横线,羽箭呼啸而来,当即将他们射翻在地看到执法者们当真在动真格的,退下来的士兵一能sāo动”在军官的大声的喝斥下,立即转身,向着坡顶再度仰攻而上,

    李果提着血淋淋的长枪傲然tǐng立在坡上,戟指着山下蜂涌而来的秦州兵,大笑道:“来吧,龟儿子们”让你们看看战无不胜的定州军是怎样一刀一刀收割你们的小命的!”

    紧随着李果苒大笑声,坡顶的定州军一起大吼道:,“定州军,万胜!”

    回答他们的是数十枚石弹,看到石鼻凌空而来,李果破口大骂,

    倒拖着长枪,哧溜一声便窜回战壕,躲在一块巨石之后,石弹砸在巨石之上,溅出星星火huā耳边传来惨叫之声,那是有士兵来不及躲避,或者躲避的位置不足以保护他们,而被石弹命中,不用说,这些人已经死了,

    “周将军,不能再投石了,投石机的命中率太低,对方又有掩体,这样投下去,更多的伤着的是我们自己人啊!”唐万松大叫道,

    周祖浩丝毫不为所动,

    “鸦雀岭有多少敌人,充其量也不过万余人,我们有多少,我们只不过是第一支到达的部队,人数便已多达万人,还有第二支,第三支,拼人命,我们不吃亏!付出代价,杀进对方的掩体,对方便不再有地利之便”

    投石机丝毫不停息地向着坡顶投掷,在以往的所有战斗中,远程压程一直是便是定州军的强项,从来只有他们压制对手,而无人能压制他们,但在这地特殊的地形之下,主寨上的投石机,八牛弩却无法帮助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投石朵肆意发射,将李果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杀敌八百,自损一牟,这个周祖浩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主寨之顶上,关兴龙摇头道,

    “对方人数上战优,不怕拼人命,这么打下去,李果这千余人迟早会拼玩,天黑之后,将他们撤下来!”李清淡淡地道”等到了主寨,就是我们打他们,而不是现在这种状况了”

    “是,末将明白,主公,要不要派一支援军上去支援一下李果,看样子,接下来的搏杀会更惨烈”

    “不必了,近战搏杀,定州兵不输于任何人李果如果不能坚持到天黑,就不配作李氏子孙!”李清道山下,看着投石机投出的石弹不断地将自己的士兵砸下来,死在其下的自己人远比敌军为多,唐万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拔出自己的战刀,提了一面盾牌,撤开大步,亲自冲了上去,而在他的身后,第一营的士兵发一声喊,也是一起冲了上去,

    “好得很,这才像我们秦州兵,都是有血xìng的汉子!”周祖浩大声喝道”擂鼓,给唐将军助威!”

    数十面牛皮大鼓咚咚敲响,鼓声之中,秦州兵冒着石弹误杀的危险,拼死地向上爬去,

    李果知道,麻烦来了,看到密密麻麻地出现在前沿的敌军,他大吼一声”定州军,杀敌!”弃了长枪”拔出自己的战刀,迎了上去,

    战壕前沿的短暂相持,秦州兵利用人数上的优势,硬生生地挤进了战壕,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极为可观,定州兵立刻放弃了前沿的堵截,转而退入到四通入达的战壕中,所有的士兵几乎都做了同一个选择,弃枪”拔刀,抬起了手弩,

    哧哧之声不绝于耳,近距离强劲的手弩连射,让秦州兵纷纷栽倒,论起武器的装备,秦州兵是拍马也赶不上定州军,像这种连射手弩,定州军队已经装备到一线部队,而在秦州军中,还只有军官才能享受到这种利器,

    射完弩箭,定州兵毫不犹豫”也毫不可惜将颇为沉重的弩箭当作暗器劈面扔下对面的敌人,而后tǐng着钢刀,杀入人群,

    在狭窄的战壕中,显然钢刀是比长矛更适合的武器,长枪除了前捅,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动作,这些秦州兵的军事素养也着实了得,

    在初一接触吃了亏之后,立时便有样学样,弃枪,拔刀,蹂身上前战壕之中”近身相搏,刀刀入肉,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除了机械的挥刀,砍劈捅砸之外,你根本就无法做出其它动作”双方的人不断地在倒下,

    定州军在近身搏杀中仍然战据着优势,他们的盔甲坚实,比起秦州兵还大量地穿着皮甲”他们身体的重要部位,都覆盖着板甲”而且他们的钢刀质量也更好,刃口之上,都包着钢,这是秦州兵无法相比的,双方装备上的差距在近战之中,显示的尤其明显,往往两刀相撞,火huā四溅当中,秦州兵手中的刀立时便缺上一个口子,几次撞击之后,便犹如锯齿一般,对砍几次,秦州刀便会断掉,

    秦州兵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攻上来的人多,每每在付出两三倍的代价之后,他们总能将对手逼退几步,

    唐万松提着刀盾爬了上来,一眼便盯住了正在自己的士兵之中大杀四方的李果,李果作为李氏子弟,作为一名营将,他的装备当然比起士兵们要高出不止一筹,单是他手中的钢刀,便是一柄百练精钢打造而成,这种钢刀费时费力,全系手工打造,在定州军中,也只有高级将领才能拥有,而李果,作为李氏子弟,要弄到这样一柄战刀并不稀奇秦州后手中的武器几乎是一旦被他正面砍中,都是刀断人亡的下场,再加上李果武艺也着实了得,带领着一票人,竟然还将前方的对手一步步迫退李果身上的盔早早就被鲜血溅满,甲叶之上沾着的鲜血随着他身体的移动,不断下落唐万松不由大怒,tǐng盾举刀,便冲了上去,一式泰山压顶,手中的战刀搂头盖脸便劈将下来”

    “来得好!”李果一声大喝,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反liáo上去,

    当的一声巨响,唐百松手中的刀断为两截,前半截刀头高高飞起,不知飞到了何方,而李果却被对方全力一击,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两手阵阵酸麻,

    唐万松手中刀被截断,上身更是受这大力所jī,向后一仰,本能地便拖起手中的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两人初一交手,却是不分伯仲,

    看到李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跟在他身边的几名亲兵却是大吃一惊,一人上前拖住他的盔甲,便向后跑,剩下几人立时tǐng刀上前,截断道路,不让敌人追击,

    李果来不及站起来,便被部下倒拖屁股着地,如飞而去,不由破口大骂”龟儿子的,着死啊,松手!”看到敌将以这种姿式退走,唐万松倒是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从地上随手又捡起一把刀,大步便追了上来,

    “放手,老半要切了那家伙的狗头!”李果喝骂道,

    “将军,杀鸡焉用牛刀,您忘了,我们的身后不远处,布置着八牛弩呢!”一名亲兵低声道”那厮力气大,咱们有八牛弩收拾他”李果眼前一亮””着啊,我怎么忘了这一着,跑,等会儿给他来一道大餐!”

    追着李果过了一个弯道,眼前的一幕让他hún飞魄散,闪着寒光的四发八牛弩下几乎将整个战壕填满,而在八牛弩之后,刚刚与自己搏斗的那个敌将正向着自己狞笑,多年的战争经验让唐万松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作出任何思考,整个人扑地便倒”倒下去的同时,头上弩箭便呼啸而过,身后惨叫连连,趴在地上的唐万松勉力回过头去,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被糖葫芦一般串了起来,

    扣动板机,发射出了四发八牛弩,却让对手侥幸躲过,李果大感扫兴”龟儿子的,身手倒真是不错”

    拖起长刀”大呼小叫地越过八牛弩,便追杀了过来,

    这一次轮到唐万松跑了,爬起来的同时,他看到,李果身后,有士兵正在给那八牛弩上箭,眼前这个对手武功不错”三招两式根本收拾不了他,要是对手缠住自己一会儿,再一跑,然后再给自己来一弩,还有没有刚刚的运气,那可说不准了“阵上的交战呈现出胶着状态,定州军在战壕里面,布置了不少的八牛弩和弩炮,对于定州军来说,相对于战士的生命,这些造价不菲的军械更本就不值得可惜,这些东西给予了秦州军极大的杀伤”到入夜时分,双方各自占据了半边阵地,此时秦州军第一营已是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士兵都已到了极限,一时无力再战,而李果这边也好不了多少,一千多人的一个翼,还算囫囵的屈指可数,大都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

    点了点数,还有战斗力的不到三百人,加上受伤的”也只有四百多人了,仰脸看了看辰光,李果低声道:,弟兄们,扶上受伤的弟兄,

    摧毁这些军械,我们撤退”周祖浩站在石坎阵地上,遥望着不远处的鸦雀岭主寨,石坎只不是对方一个附设阵地,一千多人防守,竟然让自己付出了上千条生命才打下来,而那让人一望便有些头皮发麻的堡垒群,真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打下来,

    真是很难想象,定州军占领鸦雀岭不过数月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就将原来破乱的这个军寨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巨木为基,中间填上土石,外面再包上条石,一个个堡垒互相掩护,依据山势,互为犄角,随便选择打那一个,都会招来其它堡塞的掩护,牵一而发动全身,都说定州军野战无敌,但单看他们修筑堡垒,和防御工事的本领,对手打这种防守战也断然不会陌生,

    周祖浩决定停下来,攻打鸦雀岭远不是他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等另外两支部队上来再说,自己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打下了石坎,接下来,也应当让那些眼高过顶的京师大营士兵们来尝尝鲜了“自己总不能将功劳全占了吧?”周祖浩不无恶意地想道”唐万松!”

    “末将在!”身上血迹斑斑的唐万松应声上前,

    “打下石坎,你部表现不错,但伤亡也着实太大,现在你们撤下去先行休整,在修整的同时,要防备对方横刀师所属的翼州骑营突袭,定州骑兵十分难缠,你要小心””

    “多谢将军,我伞卜心的!”唐万松点点头,转身带着部下走下石坎,这一仗,他的第一营的确是伤筋动骨了,直到此时,想起那四格八牛弩射来时的呼啸声,他仍是全身发寒,

    周祖浩不发动进攻,鸦雀岭军寨倒也安静如昔,双方士兵互相戒备着,只不过空气却凝滞得很,

    一天之后,周祖浩盼望的第二支军队率先到达,正是京卑大营欧阳刚强所率的部队欧阳刚强,将门世家,其兄欧阳健强曾是洛阳御林军骑兵统领,上一次过山风横扫岷州,与李锋将其包围之后,欧阳健强绝望投降,却被过山风给yīn死了,算是死得最为憋曲的一位大将,但其死后,洛阳方面却以其英勇战死而对其家族大加褒荣,其弟欧阳刚强本来只是一位营将,却也因为他的死而晋升一级,成为如今统带上万军队的大将,

    因为其兄的死望,欧阳刚强对定州军充满了厌憎,

    “周将军,你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欧阳刚强毫不客气地对周祖浩道,

    周祖浩也不动怒,微笑着看着欧阳刚强”欧阳将军,你刚刚上来的时候应当看到了,我的第一营死伤过半,才拿下这个阵地,如果不经过修整,我部实是无力再战,所幸欧阳将军到来,正好让我们休整以下,能否请欧阳将军率先进攻,我部暂为后援,如果欧阳将军进攻不利,再换作我部来如何?”

    周祖浩这话却说得极为yīn险,一时摆事实讲道理,我的部下的确浴血奋战了,而且拿下了一块阵地,现在你们来了,当然该换你们上了,如果你们不行,我们再上,赤luǒluǒ地蔑视着对方的战斗力,

    欧阳刚强身边跟着的将领亲兵立时脸上都lù出怒意,

    欧阳刚强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对方用上子jī将法,不过他倒不在意,既然来了,当然是要打得,即便对手不jī将,自己也要试试定州军到底是如何一个利害法,为兄报仇,可是自己离京之时发下的宏愿欧阳刚强嗬嗬笑了起来”很好,周将军却请观战,只是事后不要怪我抢了功劳便好!”

    周祖浩微笑”不怪,不怪!”@。

第六百九十七章:鸦雀岭血战(2)

    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却很骨感,来自京师大营的天之骄子,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报仇雪恨,名扬天下的欧阳刚强,甫一出师便遭到了残酷的打击,欧阳刚强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虽有家族的原因,但不得不说,世家虽有世家的憋病,但在培养子弟之上还是很严格的,至少在用兵上,欧阳刚强也算得上中规中纪,虽然眼高过顶,但却并不冒进,那怕在周祖浩不yīn不阳的刺jī中,他也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冷静,在进攻之初,他选择了最左边一个堡垒,展开了一场试探xìng攻击,这个堡垒相对于其它左右呼应的堡垒而言,显得有些孤单,虽然一次xìng只能展开数百人的进攻面,但却能试探出对方的军力部署,战斗力的强弱,以及对方远程武器的威能,即便失败,损失也不会太大,撤出来也相对而言更为简单,但让欧阳刚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并没有困守堡垒,而是悍然出堡接战,当上千人从堡垒之平蜂涌而出,两军刚一接战,一边倒的战斗场面顿时让欧阳刚强变了颜sè,一向让他非常自傲的京师大营官兵的战斗力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渣,看到对方砍瓜切菜一般地将自己的士兵斫倒在阵前,欧阳刚强急忙下令后续部队上前接应,如果,展开进攻的士兵能拖住对手,趁势抢下这个堡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惊怒之中又带着希望的欧阳刚强,在下一瞬间就变成了绝望,来自鸦雀岭主寨的铺天盖地的远程武器的覆盖,让后续部队刚刚出发,便遭到沉重一击,根本无法寸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试探进攻的数百名先头士卒被对手在一盏茶的功夫内斩杀殆尽,然后施施然地抬着受伤的或者死去的战友退回堡垒,京师大营官兵尽是脸sè惨变,本来昂扬的士气为之一挫,而在鸦雀岭军寨内,孙泽武则抱拳向着李清回令:“禀主公,监察院飞鹰顺利完成任务,斩杀敌军四百七十五人,飞鹰死八十五人,伤一百二十七人”“很好!”李清笑吟吟地道:,“京师大营这些老爷兵们,一向擅长打顺风仗,咱们先杀杀他的威风,他就没那么难缠了,哈哈哈,恐怕那个什么欧阳刚强万万没有想到,第一场战事居然是以一场完败来开局的””

    这一场战事是特意安排的,鸦雀岭整个堡寨都有地下通道相连,兵马可以随时调动,当发现对方的目的是最左边一个军寨之时,李清旋即下令由孙泽武的特种大队出堡迎敌,目的就是要杀掉对方的锐气飞鹰大队本身就是定州军中千中选一,万中选一挑出来的,再经过特种中练”其战斗力之强,恐怕除了原统计司的特种大队,根本就无人可比,而且在人数上还占着巨大的优势”这种以有备打无备,以有心算有心,如果不能全歼的话,李清真会勃然大怒的,这一战的结果让欧阳刚强失sè,同样,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周祖浩也被震惊了,先前在石坎,对方并没有展现出如此强大的战力,如果在石坎,对方也有如此战力的话,那么,唐万松的一营便不可能攻下石坎来,虽然看不惯对方好眼高过顶”但周祖浩也明白,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自己也蹦不了欧阳刚强,如果以这种战损比来计算的话,自己与欧阳刚强的部队全搭在这儿,也不见得能攻下鸦雀岭,他主动到了欧阳刚强的指挥所”准备与对方好好商议一番,经历了第一次的失败,欧阳刚强对待周祖浩的礼遇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管怎么说”对方一场血战,还是拿下了石坎阵地”虽然伤亡惨重,但却有回报,而自己这一边,却是连泡也没有冒一个,便完败给了对手,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秦州兵的战斗力,两员主将暂时抛却了双方之间以往的不愉快,坐到了起商量对策,“依据职方司对定州棱堡的所获得一些情报显示”周祖浩道:,“这些棱堡与我们先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城防都不相同,极难攻打,我们有一些棱堡的大致示意图,但是,其内部结构却无法详细获得,本来在抚远,对方有棱堡,但是在蛮族归顺定州之后,这些棱堡都被拆除,我们没有机会探查,但是根据以往的作战经验以及对方的兵力调度,我怀疑这所有的堡寨下面,都有秘道相连,使对方能很轻松地调动兵马,将看似一个个毫不相关的堡垒连接在一起,也就是说,在我们眼中,对方防守很薄弱的地方,在我们发动进攻之后,那里就有可能变成对方最强的地方”

    欧阳刚强凝视着鸦雀岭军寨的平面示意因,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无从选择,必须一开打就全面进攻,依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全线压上,然后在全面进攻中发现对方的薄弱点”

    “不错……”周祖浩抬起头,道:“”全面进攻,全线出击”

    “如何压制和抵挡对方的远程攻击?”欧阳刚强涩然道,第一轮的进攻,已经让他见识了对方军械的犀利,“定州的远程武器,比我们射程看要远只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展开与他们的对射,聊胜于无罢了我们在外,而对手在内,我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各种军械,而对方困守孤城,可是坏一个,就少一个了”周祖浩道,“攻城车,méng冲车,冲城车,我们要多多制造,另外,我们还可以制造一部分器械,来掩护步卒,减少伤亡”欧阳刚强道”可惜,这里无法大量取土,否则,我们便算垒土攻城,凭我们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便是填,也生生地将其填平了”周祖浩微笑”欧阳将军,看来我们得稳下心态,慢慢地与对手磨了,我们还有贲将军的第三支队伍,等他一到,我们在军力上将占据绝对优势”

    欧阳刚强笑道:“那我们就暂缓两日,先大量地打造这些器械,战事一起,这些东西的损坏率必然是极高的,可不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却掉了链子,不得劲儿了”“那是自然!”周祖浩笑道”

    兴州周同麾下第三支反攻小艾河的贲宽所部”在出发之后不久,便得知周祖浩,欧阳刚强部已抵达了鸦雀岭,并率先发动了进攻,已拿下了前沿阵地,兵力直抵主寨之后,贲宽所部便改变了行军路线,全军斜刺里直插向小艾河,准备切断鸦雀岭与小艾河对岸定州军的联系与归路,李锋骑在战马之上,有些担心地看着鸦雀岭方向,对方主攻鸦雀岭的军队已多达三万之众”而自己走后,鸦雀岭上的兵力已只有万余,能不能挡住还是一个未知之数,特别是李清还在那里,更让他担心不已,“李将军!”李铁策马一溜小跑地到了李锋跟前”敌军贲宽所部一万余人正直插小艾河,看来是准备掐断横刀师的后路”

    李锋冷笑一声””他想捡便宜,咱们便让他碰一鼻子灰”现在他离我们还有多远?”“不到五十里,先锋斥候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十里”“李铁,你带一哨人,先去给我将他们的斥候队伍吃了”李锋咬着牙道:“对方一定以为,这一段的地形,不适合骑兵大规模作战,但咱们给他一个惊喜”

    兴州贲宽所部,是以原泰州兵为骨架,再将其它州的镇军经过改编组成,战斗力较之周祖浩与欧阳刚强的军队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而这些镇军在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血腥清洗”更是人心惶惶,为了稳定军心,出发之前”这些士兵都预先下发了一年的薪水,人头”银子,多右手段齐下,总算是稳定了这些军队,正因为如此贲宽率部出发时,已经落后了许多,贲宽也是一员老将,出自洛阳京师大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手下这些兵拉上去进行残酷的攻城战,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特别当对手是名闻天下的定州兵时,都说定州兵野战无敌,但大多数人都忘了,定州兵起家之初,便在于抚远坚守,数万蛮族围攻不到一万人坚守的抚远,楞是没有打下,最后还被抄了后路,烧了粮草,连军事重镇上林里也丢了,不得不黯然退场,可以说,那一战是定州征服蛮族最为重要的战略转折点,从那时起,定州便由守转攻,开始大举地进攻蛮族,终于在三年之后,一举征服在草原之上横行上千年之久的蛮族,将广大的草原纳入麾下,既然不能与对和硬碰硬,那自己便只能打打边鼓,敲敲钉脚了如果定州军横刀师自感无法坚守了,那么,自然便会选择突围,自己切断对方后路,在这里以逸待劳,如果运气够好的话,或许能够截住对方的残军,贲宽小算盘打得叮当乱响好时候,他的斥候队伍碰上了李铁的翼州骑兵,已被摧枯拉朽地吃得一干二净,只余几人狼狈逃窜了出来,李锋大队人马正准备出击的时候,过山风的信使到了“李将军,过大将军急件”信使气喘吁吁这个时候过山风怎么突然传来了急令,李锋疑huò地打开密封的信件,“什么,过大将军不许我打垮我贲宽的部队?”李锋的脸sè唰地变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任由贲宽所部截断后路,鸦雀岭将四面受敌,过山风这是什么意思,他想陷大帅于死地么?他想干什么?造反啊?”李锋一急,顿时口不择言,信使脸sè唰地一下白了,李锋地位虽然比过山风低得太多,但他有一个特殊身份啊,他是李清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一直以来,李清对他是疼爱有加,他急怒之下,信口开骂,信使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过大将军说,李将军您只能不断地sāo扰对方,沾住对手,使其不向鸦雀岭方向增兵即可”信使结结巴巴地道,“这是乱命,老芋不听!”李锋狂暴地喝道,伸手拔出战马,就待向全军下令,信使大急,要是完不成任务,回去过大将军非砍了他的脑袋不可”

    一急之下,上前一步,便抱住李锋的大tuǐ”李将军三思啊!违抗军令,论罪可是当斩啊!”

    “松手,过山风斩不斩得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再不松手,我现在就斩了你!”李锋怒道,“报!”不远处又是马蹄声急,一个传令兵飞马而覃,人和马都是大汗淋*

    过大将军急令,李锋将军接令”

    李锋看向那传令兵,身体不由一震,他清楚地看到,他名传令兵手中捧着的一柄镶嵌着宝石的战马,正是李清日常的佩刀,那传令兵高居马上,手举李清的佩刀,大声道:“过大将军有令,如果李锋不遵军令,可执大帅之刀,就地斩之”

    李锋所有部将的眼光唰地一下”全望向了李锋,李锋呆了片刻,看着李清的佩刀,咬牙半晌,终于跃下马来,大步向前,双手高举,弯腰道:“李锋遵过大将军令!”此语一出,所有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过山风军营,熊德海,姜黑牛,布扬古等一众将领都有些担心地看着过山风,今天诸将奉令回鼻,接受军务布置”方知道三天之前,过山风加下数道军令给李锋,强令李锋不得大规模攻击截断鸦雀岭归路的贲宽所部,这在众将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陷大帅于死地么,如果大帅有什么不测,过山风定然难逃一死,过山风却面sè如常,批阅完一些公务之后”抬起头来,示意众将坐下”自己则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过大将军!”姜黑牛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发问道,过山风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1”

    “各位将军,你们是不是认为我给李锋所下命令有些匪夷所思,是在陷大帅于死地?”过山风问道,众将皆沉默不语,过山风笑道:“你们是不是还会在心中猜忌我过山风是不是心有异志,图谋不轨?”

    众将脸上一齐失sè”不敢!过大将军对主公忠心不二,我等不敢有些想法!”

    过山风哈哈大笑,自己麾下重将,姜黑牛原本就是王启年部出身,熊德海是海陵营出身,而布扬古更是李清亲手提拔,自己虽然手握重兵,但只需有一点不臣的念头,立马便会成为孤家寡人,主公一方枭雄,岂会任由自己手握定州最大的集团军而不加以制衡?

    “这是主公临行之前,与过某反复商议过后,亲自下得命令,现在只不过是借我之口下达罢了,我过某这辈子就一个主人,那就是主公,主公所命,过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你们心中在转这个念头,对过某如此不信任,那我就失望得很了!”过山我冷笑道众人心中一惊,都站了起来”不知主公与大将军妙策,还请过将军示下”

    过山风一笑”罢了,大战在肛,也不须要瞒你们了,主公这一次要彻底打穿秦岭防线,为我们进攻兴州打开门户,但你们也都知道,秦岭防线对手布设重兵,如果硬打,我们即便获胜,也将无力进攻兴州,更何况,我们的卧榻之旁,还有宁王这只猛虎在一侧,所以,主公在定下此计,以身为饵,yòuhuò敌军”

    “以身为饵?”

    “不错,让贲宽所部截断横刀师归路,同时让他们意外地发现,主公居然也在横刀师,造成一个主公没有来得及从横刀师撤回就会断了归路的假象,如果发现主公在鸦雀岭,兴州周同必然会不惜代价猛攻鸦雀岭,当他发现现有部队无法拿下之时,必然会调集重兵前去支援,离鸦雀岭最近的兴州军队是那一支?”过山风看着诸将,“虎亭!”几人异口同声地道,“不错,虎亭,我们这一次进攻的重点便在虎亭,但前提是,虎亭守军主力被调走!”

    “虎亭主将宋凯歌会让当么?”姜黑牛担心地问道,“他不上当,我们便千方百计地让他上当”过山风道”贲宽所部截断鸦雀岭归路,数天之后,主公将被对手意外发现在那里,而此时,我们的重兵也将向小艾河云集,作出营救的假象,调动虎亭守军,相信那时宋凯歌也必然接到了周同的军令,虎亭一动,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我们在〖运〗动的过程当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向小艾年〖运〗动是候,进攻虎亭是真,熊德海,你部一直向小艾河〖运〗动,而布扬古和姜黑牛在向小艾河〖运〗动过程中,忽然转向,攻击虎亭,这其中的欺骗míhuò敌军,就不需要我来教你们了吧?”

    “过将军,如果我和布扬古都走了,这么多部队忽然离开是很难瞒得过宋凯歌的!”

    过山风冷笑”那时候,宋凯歌和他的军队已经不存在了!熊德海,你到达小艾河之后,与李锋会师,合击贲宽,将他一举拿下!”

    “王启年将军的启年师在同时将向虎亭五十里外的安福寺守军发动进攻,便其无法增援虎亭,姜黑牛,布扬古,你们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虎亭,然后挥师侧击安福寺,助王将军拔除那里的敌军,如此,秦岭防线全线崩溃,其它各点敌军将不得不放弃防线,撤回兴州,为我们打开攻打兴州的门户”

    “遵令!”@。

第六百九十八章:鸦雀岭血战(3)

    鸦雀岭军寨,金鼓轰鸣,杀声震天,一bō又一bō的攻击士兵犹如大海浪潮一般向着矗立在山顶的横刀师防守阵地冲去,前部在营垒之前撞击得粉身碎骨,轰然倒下,后面的却再一次的压上去。

    空中石弹飞舞,八牛弩特有的啸叫声响彻战场,每一次的响声,都意味着几条甚至十数条的xìng命的失去,防守者利用固有的地理优势和精良的装备,让进攻者一次次无攻而返,而进攻者推着méng冲车,抬着云梯,撞木,义无反顾地发动着一次次决死的攻击。

    这已是第三天了,周祖浩与欧阳刚强两支部队轮番上阵,但却均无建树,只是在军寨之前留下一具具的尸体,高高的军寨主堡之上,定州军旗仍在高高飘扬。

    血战到此时,双方都已杀红了眼睛,原本松软的土地已被踩得铁实,伤者死者流出的鲜血渗进地而,让黄sè的土地变成了紫黑sè,残臂断肢四处都是,现在已是酷暑,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着实让人闻之yù呕。

    云梯搭上城墙,一些士兵拼命地拉拽着系在云梯中央的绳索,以免云梯被对手推开,而其它的士兵则立即向上攀爬,这一阶段对所有的士兵来说是最为致命的,因为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防护能力。

    军寡之上,立时便有一些推杆抵上云梯,将云梯向外推去,这是一个角力的过程,不过却是城上的占据优势,在推的过程中,另一些士兵捧起石头,狠狠地砸下去,不是磺中正在攀爬的士兵,就是砸中下面的人。最让人恐怖的则是云梯恰好搭在滚木之下,此时,定州兵只需放下滚木的绳索,钉满利刃的滚木顺着城墙落下,剃头一般地将云梯上的士兵斩倒,最惨的则是有的被利刃扎透,当滚木再一次升起之时,人却还挂在上面,哀嚎惨叫之声几不类人声。面对这样的东西,城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滚木落下的瞬间立时便扑上去,用长长的斩马刀砍断滚木之上的绳索,使其不能再升上去进行第二次攻击。

    一名京师大营所属军官终于爬上了城墙,站在城墙之上,手执着长长的斩马刀,第一时间斩断向他刺来的数杆长枪之后……刀横扫四方,逼开身边的定州军,他虎吼着跳下墙垛,落在寨墙之上,斩马刀挥舞,dàng开一个大大的圈子,而在他的身后,立时便有十数名京师大营的士兵跟着爬了上来,围在了这个军官的身边,努力地维持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桥头堡,卫护着身后的云梯,以待更多的人爬上来。

    “上去了,上去了!”欧阳刚强兴奋的跳了起来,打了三天了,这是第一次攻上了城墙,转身看着身边的周祖浩,“这是某麾下第一猛将牛耿,怎么样,还是我们京师大营的兵更胜一筹吧?”得意之形溢于言表。

    双方合作攻打了数日,早前的一些不愉快早已不翼而飞,战场上的并肩战斗是最容易让两个男人迸发友谊,欧阳刚强虽然得意,但语气之中却更多的带着一丝调侃,这三天来,秦州兵的勇猛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周祖浩微微一笑……“京师大营官兵自全国精选而出,单兵作战能力,当然是勇冠三军的。”虽让京师大营的士兵拔了头筹,但口头上却不认输,你单兵能力是强,但集团作战,咱却不输给你。

    欧阳刚强哈哈一笑,已经占了上风,倒也不以为甚,不必再在口头上争输赢,两人打了一句嘴巴仗,眼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刚刚突破的点,突破也许容易,但守住却更难,如果守不住……切都是枉然。

    城上被突破的这一点,定州军在城墙之上的阵形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扁平,两边拼命向中间挤压,而在向前的通道上年防守变得薄弱起来,这一个变阵,使得攻上去的牛耿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步前进,他这一动,围在他身边的,先期爬上来的进攻士兵便也向前攻去,这使得他们离城墙越来越远。

    恶战之中的当事者还恍无所觉,但在城下观战的欧阳刚强和周祖浩都是骇然变sè,在两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轰然一声,城上形式已是大变,拼命向前挤压的定州横刀师士兵们终于成攻地在牛耿的身后合龙,截断了他的退路,而正从这个点上向上攀爬的进攻者们马上便遭遇到了灭顶之灾。

    “撒回来,撤回来!”欧阳刚强急得嘶叫起来,被截断了退路的牛耿便如同失去了水的鱼儿,便算他是一条鲨鱼,迟早也得给一片片生撕下来,变成一幅骨架,成为定州兵的战利品。

    牛耿三十出头,是一员经验极其丰富的将军,当寨墙之上自己归路被断,身边战友一个个都倒下去之时,他便及时地察觉了变化。

    “回去!”他大吼道,一个转身,手中斩马刀连劈,转身重新杀向城墙边。

    定州士兵却是挡住这位凶猛的杀神,被他一阵狂劈,居然又成功地接近了城墙。

    “来时不容易,想走夹难!”定州兵中忽然响起一声大喝,一个全身盔甲的将军一手执盾……手执刀,从士兵群中跃出,人在空中,已是一刀劈下。

    风声临头之际,牛耿身边的京师大营士兵已全部倒下,剩下了他一个光杆将军,看到凌空下击的对手,手中斩马刀一个急旋,逼开身边的一支支长枪,长刀横架,想要挡住对手的凌空一斩。

    嚓的一声轻响,用桐油浸泡过,然后再在外面缠上金属丝的桑木刀杆立时断为两截,手中突然一轻,牛耿不由大惊,对手的战刀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再一次地直劈而下,身体猛地原地生生扭转,同时两手之中的断刀也同时捅向对手,对手这一刀如果不变直劈下来,那便是一个两败之局。

    对手冷哼一声,身体倒转,刀势略变,这一刀贴着牛耿的面门削下来,差一点点就让牛耿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鼻子。

    躲过一刀断头之厄,牛耿也是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对手战刀之利,力量之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根本来不及换手里的兵刃,只能挥舞着两截断刀,与对手战在一起。

    对方虎吼连连,刀如雨划一般连绵不断地劈下,每一刀的力道都让牛耿心生寒意,此时他那里还敢随意用乎中的刀杆去架对方的战刀,要是再被削断一截,那手中的兵器就差不多成了匕首了。

    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打作一堆,身边围绕着的定州士兵却是不好下手了,两人换位频繁,身形极快,一枪扎下去,说不定就会扎在自家将军身上,只能围在身边,不停地为自己人加油鼓气。

    牛耿交手片刻,便知不好,对手武功极高,不在自己之下,打得再久,自己也无法取胜,问题是这里是敌人的地盘,敌人败了无所谓,自己一个失手,只怕便会变身为筛子,浑身都是洞洞了。一边打着,一边在心里紧急盘算着如何脱身。

    现在这个局面虽然让自己极其窘迫,但也在无形之中解开了自己遭到围攻的局面。

    主堡之上,关兴龙陪着李清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龙虎斗……“主公,这一招会让对手上当么?”

    李清没有正面回答他,却笑道:“京师大营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员敌将武功很不错啊,如果在公平环境之中较量,铁豹只怕不是对手。”

    关兴龙笑道:“京师大营精选金国精兵强将,自然是猛将如云,可我定州也不差啊,不说王启年将军,过山风大将,便是我关某,如果提刀上阵,眼前这员敌将,十招之内,定将其斩于当前。”

    李清大笑,“不错不错,我倒是忘了,我身边的可是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啊!”看了一眼城墙之上的恶斗,“那小子打注意要跑了。”

    “铁豹装傻也装得不错,这那里是想要对方的命啊,这简直便是护送对手下关啊!”关兴龙失笑道。

    “跑了好,跑了好!”李清撑在墙垛之上,道:“兴龙,这几天,我们表现出来的力量让对手总是感到就差了那么一线,那么接下来,就得让对手感到绝望了。”

    “这是当然!”关兴龙道:“接下来,我们将会让对手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横行天下的定州军。”

    城墙之上,铁豹与关兴龙翻翻滚滚地斗到了城墙边上,牛耿背贴着城墙,心中暗喜,只差最后一点,自己便可脱身而去了。

    “吃我铁豹一刀!”铁豹似乎在这种场景之下,还是对手抵抗了如此之久,感到大失面子,狂吼声中,两手握刀,撒头劈下,眼前空门大开,牛耿不由大喜……手上liáo,另一手握着的半截刀杆猛力前插,杆尾装着的利刃可也不是玩儿的,真要扎中了,就算穿不透盔甲,但剧痛可是避免不了的。

    铁豹闷喝一声,收刀,后退,这霎那之间的机会,正是牛耿等了好久的机会,手中的斩马刀急旋,逼开四周的乱枪,人已是翻上了城墙,大笑道:“铁豹,我们来日再战。”一个倒翻,整个人便向城墙之上坠去,城墙之上的士兵都是一惊,涌向城墙,探头向下看去。

    向下急坠的牛耿再跌落十数米之后,手中的斩马刀猛力劈向城墙,刀锋嵌进城墙,巨大的力量使刀刃迸发出一阵火花,一路向下划去,火星四溅之中,牛耿急坠的身形开始变缓,等到离地面数米之时,牛耿松开握刀的手,此时,他握刀的右手之上,已全是鲜血……落地,四周的士兵立时一涌而上,举起盾牌,向后急退而去。

    “好小子,真是不错啊!”城墙之上的铁豹看到对手如此干净利落的退去,也是点头大赞,心中却是有些遗憾,不能将此等勇将斩于城上,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而城下的秦州军与京师大营士兵,看到牛耿犹如神兵天降一般从城上逃了出来,不由都是大声喝彩。

    一片喝彩声中,这一次的进攻却又时铩羽而归了。

    “你说什么?”周祖浩,续阳刚强两人都牟地站了起来,直楞楞地看着军医正在为其包扎手上伤势的牛耿,“与你相斗的定州将军自称铁豹?”

    牛耿点点头……“不错,他自称铁豹,武功很不错,而且他那刀,啧啧,真是锋利之极,一刀下来,便将我的刀杆一刀两断,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就回不来了。”

    围祖浩与欧阳刚强没有理会牛耿,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可能是铁豹?”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包好了手站起为的牛耿大为不解地看着两位将军。

    欧阳刚强看着他,沉声道:“铁豹是定州李清的贴身shì卫,他便是李清的影子,他如果在这里,那李清?”

    周祖浩脸sèjī动,强自压抑住,“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李清在与不在,还要看接下来定州军的反应。”

    欧阳刚强握着拳头,紧张地有些手发抖,李清如果真在这里,那可就大发了。

    “李清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周祖浩沉思片刻……“很有可能是李清刚好来这里视察,我们发起攻击很突然,而有贲宽所部又没有如同原计划一般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而是斜插到了小艾河,切断了对方的归路,使李清无法退回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秦州的过山风一定会炸窝,短时间之内,必然会尽起大军,前来救援,所以,我们只要发现秦州过山风的军事动向,便能判断李清是不是在这里?”欧阳刚强兴奋地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打下鸦雀岭军寨,便能知道李清到底是不是在这里了?”周祖浩道。

    “打,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打,但同时,我们也要将李清可能在这里的情况禀告兴州,请周大将军迅速拿出决断,而且现在,尚首辅以及袁指挥使都还在兴州,有他们一齐来判断,应当无差。”欧阳刚强道。

    “你说得不错,我们马上发文给兴州,同时要给贲宽传去军情,让他不惜代价,也要堵住小艾河的通道,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如果我们的判断不错,那么,他那里很有可能会遭到极为凌厉的进攻。

    小艾河……道斜坡之上,贲宽所率领的兴州兵依山坡列阵,在士兵的最前面,是一辆辆的战车组成的防线,每辆战车的前面,都绑着寒着寒光的利刃,战车之后,一狠狠的长矛竖起,线成一片枪林,而在山坡之下,李锋的翼州营骑兵正自盘桓,看到坡上的军阵,李锋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又要打,又不能真得将对手击碎,他妈的,这活儿真让人感到窝囊。”

    又仰脸看了一会儿,大声道:“李铁,进攻。”

    “是,将军!”李铁大声应命,一夹马腹,一马当先,便冲向山坡。

    一阵阵的骑兵散开,在平地上加速,然后猛地冲向斜坡,手中挥舞着带着铁链的铁骨朵,随着骑兵进入弓箭射程,山坡之上,猛然迸发出一片乌云,先是冲向天空,然后一个掉头,便向着奔腾的骑兵冲来。

    箭雨落下,马上士兵只是微微低头,任由箭雨落在盔甲之上,与此同时,手里的铁骨朵已是飞了出去,沉重的铁骨朵连着铁链,呼啸着飞起枪林之中,将枪林之中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倒,冲上斜坡,沿着对手的车阵,骑兵们绕了一个圈子,又从另一头冲下,后面的则紧跟着冲上来,箭雨与铁骨朵在空中飞舞,双方不时有士兵倒下。

    贲宽虽然占据地势,但却不敢主动发起进攻,定州铁骑在他心中有着浓浓的yīn影,手下的这些士兵依靠在一起,依仗着军阵,还能勉强与对手相抗,但如果主动进攻,一旦散开了军阵,他极其担心会挡不住对手的冲击。

    这场冲击与反冲击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双方各自付出了上百条xìng命之后,李锋主动后撒,与对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这样的进攻,数天来,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场,结果总是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贲宽的信心倒是一天天打出来了,名闻天下的定州兵也不过如此嘛,打了几天,自己也没有吃多大的亏。这让他的心情极端地好了起来。

    但他的好心情随着鸦雀岭军寨那边欧阳刚强和周祖浩的一封密信而彻底被破坏,看到信中所述,贲宽不由大惊,如果真如他们所言,自己接下来,恐怕抵挡得将不是眼前的这个骑兵营,而是不知有多少兵马的秦州过山风集团,那可是近十万兵马,真要一齐涌过来,自己会被吞得连渣也剩不下多少。

    贲宽这个悔啊,自己当时到底是那根筋搭错了,要跑来这里堵什么对手逃跑的后路啊,这下好了,围攻鸦雀岭,抓住李清这样的罕世奇功自己捞不着一星半点,反而要在这里硬挡对手强大的援军,这不是自己寻死么?

    “来人啊,马上给我上报周大将牟,我这里挡不住了,挡不住了!”贲宽痛心疾首地嗥叫起来。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谁骗谁(上)

    第六百九十九章:谁骗谁(上)

    兴州,周同,袁方,尚海bō等人拿着周祖浩,欧阳刚强发来的紧急密函,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周同抖抖手里的密信,“李清会在鸦雀岭?还被我们围住了?”

    尚海bō沉思不语,袁方则兴奋地道:“这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了。打下鸦雀岭,生擒李清,大楚天下将一鼓而定。”

    “首辅大人?”周同与袁方的目光同时转向尚海bō。

    “有可能吗?有可能吗?”尚海bō喃喃地道:“李清会犯这种错误?”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周同霍地站了起来,道:“首辅大人,李清是人,不是神,鸦雀岭军寨作为定州军攻伐兴州的桥头堡,他的存在撕裂了我们的秦岭防线,使我苦心构建的秦岭防线断为两截,如此的战略重点,李清对其格外重视不足为奇,那么秘密视察其地便很自然了。正因为他的秘密视察,不加外宣,倒是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这一份情报的真实xìng,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们发起的进攻如此突然,而且,贲宽自行改变作战计划,斜小艾河,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李清如何能想到?”

    袁方看着周同,“周大将军准备出手?”

    周同点点头,“不错,我准备出手,贲宽挡不住秦州的援军,如果李清当真在鸦雀岭的话,过山风一定会尽起大军前来支援,如果让过山风抢先抵达小艾河的话,顷刻之间,贲宽就会兵败,鸦雀岭的李清就会顺利撤走。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错过了今朝,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可我们从兴州发兵的话,路程更远,而且先前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的出现,并没有相应的准备,从动员军队出发到抵达目的地,根本不可能赶得过秦州的过山风。”袁方道。

    哗拉一声,周同扯过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地方,“虎亭,我调虎亭兵马赶赴鸦雀岭。”

    “且慢!”听到虎亭两字,尚海bō一跃而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虎亭,“虎亭,对了,就是虎亭,我知道了,李清打得就是这个注意,他想打虎亭。”

    “首辅这是什么意思?”周同盯着尚海bō。

    “我了解李清。”尚海bō喃喃地道“我了解他,他决不会莫名地lù出这么大一个破绽给我们,他一定是想打虎亭,所以才想法设法地要我们调动虎亭军队,虎亭军队一走,虎亭空虚,必然会给他乘隙击破,虎亭一去,则秦岭防线完全崩溃。兴州门户大开,我们再无险可守,除了兴州城外,我们将被迫与定州军野战,野战啊,这是定州军最为喜欢的战争模式。”

    袁方身体一震,脸上lù出惊骇之sè,“鸦雀岭是一个骗局?李清根本不在那里?”

    “很有可能。”尚海bō道:“到如今为止,我们也只知道李清的贴身shì卫在哪里,如果是李清特地为我们设下的一个局呢?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周同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再看看再说,袁指挥使,这份情报的真实xìng,还要请您核实,如果李清当真在哪里,我便要搏上一搏。”

    接下来的两天,兴州几位大佬如坐针毡,两天来,从各方面汇聚而来的情报,无一不是表明李清的确就是在鸦雀岭,这让尚海bō也有些判断不准了。

    “这是定州密探这些天发来的情报,从这些情报中分析,李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是没有在定州公开场合出现了,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方。其二,监视过山风的秦州密探发现,定州与过山风之间的通信在这一段时间里突然大量上升,每天都有十数拨信使往来。其三,过山风的军队开始大量调动,其运动主向,都只有一个,就是小艾河,而且过山风的中军也在向这一带移动。其四,定州王启年的启年师突然向安福寺发动猛烈的进攻,其进攻烈度已经让安福寺守军难以支撑,连连向虎亭宋凯歌发去求援信。其四,小艾河的敌翼州营骑兵这些天来,对贲宽所部的进攻烈度越来越大,贲宽所部遭受的压力已是空前。其五,鸦雀岭再次发来密信,这一次不仅是铁豹,连李文李武两人上了城头作战,这说明鸦雀岭已到了空间危险的阶段,也许我们再加一把力,就足以打垮他们了。”

    “这就对了!”周同大声道,“他们猛攻安福寺,便是想牵制我虎亭守军,使其不能向小艾河方向运动去支援周欧两位将军,而他们的军队则可以放心地开进小艾河,攻击贲宽所部,打开小艾河区域。”

    “首辅,这是大好的机会,我们决不以放过。”周在转身看着尚海bō,眼中lù出不容置疑的神sè。

    尚海bō犹豫半晌,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但这真是一个机会么?“如果过山风援救小艾河友军是假,攻击虎亭是真,我们调走宋凯歌,对手大军突然出现在虎亭,我们怎么办?”看着周同,他问道。

    周同咧嘴一笑,“首辅多虑了,我在虎亭有三万大军,让宋凯歌带两万人去攻击鸦雀岭,留一万人守虎亭,现在鸦雀岭本有我部三万余人,而那里的守军已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便是加一根稻草上去,也足以压垮了他们。再说了,现在已经可以判定李清就在鸦雀岭,那么就算过山风真想去打我的虎亭,也是我们双方在争夺时间而已,那就看是他们先打破虎亭,还是我们先拿下鸦雀岭,只要我们拿下鸦雀岭,擒获李清,即便丢掉虎亭,丢掉整个秦岭防线,又如何?我们也是大赚了。”

    尚海bō默然,正如周同所言,如果当真能擒获李清,那么,即便失去整个秦岭防线,对于洛阳方面来说,也是赚大了。

    “既然周大将军决心已下,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一定请宋凯歌将军注意安全,小艾河上游乌头被对手筑坝蓄水,就算需要多花上一段时间,也要防备对手决堤水攻。”尚海bō道。

    周同大笑,“首辅且请放心,宋凯歌老将,岂会被这等拙劣伎俩所骗,来人,传我军令。”

    等周同布置完毕,尚海bō便将此事甩到一边,既然军令已下,一切便成定局,自己倒也不必杞人忧天,必竟这里还是周同自己的地盘。

    “兴州这边既然准备要大干一场了,那么,我们在另一个战场上倒是可以不动声sè地占一些便宜,想必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注视这里,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袁指挥使,周大将军这里已经定下大计,我们也该走了。”尚海bō笑道。

    周同诧异地道:“首辅大人,袁大人,如今鸦雀岭大捷大即,二位不等这边出了结果再走么?”

    尚海bō摇摇头,笑道:“周大人这边如果能竟全功,大楚鼎定天下便指日可待,那么在另外几个地方,我们便也得尽快发动,以配合这边的获得的战果。定州如果失去李清,虽然去了主心骨,但实力犹存,李清又有子息继承,想必定州那边必然会拥李清之子继位继续反抗朝廷,我们自然便要趁热打铁,一举击败过山风集团,这可是李清麾下最大的军事集团,打倒了他,定州便被抽去了脊梁。时不我待啊!”

    周同恍然大悟,“原来首辅大人要去岷州?”

    尚海bō微笑点头。

    周同佩服地道:“两位大人身上伤势未愈,便如此为国操心劳力,周同佩服之致。”

    尚袁二人克日离开兴州,在送走尚袁二人之后,周同也立即开始动员兴州所有驻军,向秦岭防线出发,如果鸦雀岭一战功成,面对的必然是过山风军事集团对兴州的疯狂进攻,如果当真如尚海bō所言,失去了虎亭,对兴州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他必须将这种损失降到最低。调集兴州所属军队,赶赴秦岭防线支援那里的守军。

    “首辅,周同这一次能成功吗?”路上,袁方问道。

    尚海bō沉默半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准,只能边做边看,不过不管如何,只要宋凯歌这支部队不出什么大事,秦岭防线便不会出现大的妣lù,便是有问题,也不会太大?”

    袁方一惊,“首辅大人对周同此行不抱信心?”

    尚海bō苦笑一声,“袁大人,怎么说呢?如果依我的直觉看来,李清这一次出现的漏洞委实有些可疑,要知道,李清一向不准自己的高级将领冲锋在前,他又怎么会轻易地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但是袁大人,我现在身份的确有些特殊,周大将军已拿定了注意,我如一意反对,当真错失了这样的机会,不但周大将军会恼怒,朝堂上下,包括皇帝陛下,都会疑我,我也只能叮嘱他们小心在意,特别是宋凯歌那里万万不能出现问题。”

    袁方默然,尚海bō说得不错,他出任首辅,虽然有几位大佬支持,皇这陛下亲任,但在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之间,反对的声音并不在少数。

    “算了,不说这些事情了,袁大人,说起来,这次令我们受伤的这种暗器当真厉害,这东西使我想起来很久以前,李清曾对我说过他正在研究一种兵器的话,想想当初他对我说的话,我不禁深自警惕啊!”尚海bō转了一个话题。

    袁方点头道:“这一次定州监察院的刺杀武器的确凌厉,根本不是武功可以抵挡,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尚海bō道:“威力惊人,袁大人,你想过没有,如果这种东西在两军对垒之时,忽然大规模地被使用,被投掷在我们的军队当中,那会如何?”

    袁方一勒战马,定在了当地,“首辅,这种东西能大规模地制造?”

    “我也不知道。”尚海bō勒停了战马,“当初我在定州之时,李清曾对我讲,他在研究一种武器,他将其称为热兵器,他称如果一旦成功,将改变这片大陆上的战斗模式。看来这些年来,他们终于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这倒底是一种什么武器?”袁方惊问道。

    尚海bō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种东西从出现之初,便由清风负责安保,除了研究的匠师和负责安保的人员,外人根本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与清风一直不和,这东西我只是耳闻,从来不知详情,至于到底如何,还需要袁大人去详查了。”

    袁方点点头,“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对手一旦大规模地投入使用,对我们而言,必然会成为一种灾难。李清,当真人中之龙也,这些东西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来的?”

    尚海bō苦笑。

    小艾河沿岸山麓,一支军队拖出长龙般地行军队伍,在艰险的山间小道上艰难沷涉,不时会有士兵或者马匹失足跌下山去,摔得面目全非,这支正在行进的队伍正是驻扎在虎亭的宋凯歌所部,接获周同将令之后,这支军队便立即开拔,放着小艾河宽敞的河谷大道不走,而走这一条艰险的小道,便是因为小艾河上游乌头被对手筑坝蓄水,为防水淹三军,便只能挑这条路走,一天能走上三五十里,便算是快得了。

    已是酷暑季节,虽然山间略显清凉,但在这时辰赶路,仍是让士兵苦不堪言,将领们的盔甲有马可以驮着,普通士兵们可没有这种待遇,这种天气,在衣服外面罩上盔甲,给太阳一晒,那滋味也只有本人才能体会得到了。但盔甲却又是万万丢不得的,一上了战场,这便是士兵们的又一条xìng命,很多人便脱去了内里的衣服,赤条条的穿着一身盔甲赶路。

    “宋将军!”偏将候方一边抹着满脸的汗珠子,一边走到在路边小息的宋凯歌的身边,在这种小道上,马上不敢骑的,只能牵着,身为统兵大将的宋凯歌便也只能凭着两条tuǐ赶路了。

    “什么事?”宋凯歌是将门世家,从读书识字,算得上是难得的一员儒将,此时,一张脸上也满是汗珠,但却仍是衣冠整洁,几缕长须上虽然汗淋淋的,仍可以看出,那是经过精心梳理打点过的。

    “斥候有消息传回来了。”候方道。

    “说!”

    “一天前,翼州营对贲宽将军所部又发起了起攻击,这次攻击烈度极强,双方恶战了半天,贲宽所部损失极大,听闻已经有一个营已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候方道。

    “贲宽所部本身就不够精锐,能够将翼州营骑兵挡住这许多天,已经大出我所料了,损失惨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宋凯歌点点头。

    “贲宽将军通过斥候转来消息,说他实在顶不住了,请我们加快行军速度。”候方道。

    宋凯歌看了候方一眼,“我们如何加快速度?就这种行军速度,我们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是啊,我们又不能走大路,这等小路,实在没有办法,但贲宽将军那里,怎么回复?”候方道。

    宋凯歌拈须沉吟道:“也是难为了他,告诉他,无论损失有多惨重,他必须得顶住,这次大功得成,我奏请大将军,他为首功。”

    “是,还有对岸的消息。”

    “秦州过山风那边?”宋凯歌精神一振。

    “不错,现在已经查明,秦州军的先锋是海陵营,这支军队虽然比我们晚出发,但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可快很多,如果双方以这种速度,他们会赶在我们前面到达小艾河区域。”

    宋凯歌苦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们只能相信贲宽能够顶住,除非我们走小艾河河谷,但我们敢走么,除非对方昏了头,这个时候便掘坝放水,使我们免除头顶高悬利剑之苦?”

    候方沉吟道:“宋将军,我们可以骗骗对手啊!”

    “骗,怎么说?”宋凯歌看着候方。

    “我们将所有的后勤辎重和少量士兵编为一队,使其冒充我们的大部队走河谷,而我们则隐藏在山上,以此欺骗对手掘坝放水,只要水一放,我们的主力部队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沿着河谷大道疾行,一两天之内,便可以抵达小艾河战线,抢在对手海陵营前面抵达,一举拿下鸦雀岭。”

    “这样一来,我们的后勤辎重和这部分士兵可就……”宋凯歌犹豫了一下。

    “将军,这是唯一可以使我们抢在对手前面的方法啊!”候方劝道。

    “罢了,慈不掌兵,为了最后的胜利,我也只能如此了。”宋凯歌叹道,“你去安排吧!”

    “是!”候方兴奋地道。

    晌午过后,一支经过精心伪装的军队出现在小艾河河谷,远远观之,这支军队的规模足足便有两三万人的规模,这支部队一出现在河谷,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小艾河tǐng进,而此时,宋凯歌的主力部队却隐藏在山麓之上,紧张地等待着。RO@。

第七百章:谁骗谁(下)

    第七百章:谁骗谁(下)

    夏日的夜晚总是那么地短,似乎才刚刚闭上眼睛,天sè便亮了起来,实际上,宋凯歌一夜几乎都没有睡着,沿着河谷出发的伪装部队已经走了半天,夜时发来消息,就在河谷地带扎营,宋凯歌心中矛盾之极,既盼望着对方被骗,掘堤放水,使自己能解除心中这一最大的隐患,却又心疼自己的那支部队,虽然是后勤辎重和老弱,但那也是一两千条xìng命啊,大水一来,也不知有几人能逃得xìng命去。

    候方送过来几块肉脯和清水,默默地咀嚼了几口,却是满嘴的苦涩。抬眼看着候方,yù言又止,要是对方不上当,自己可就在这里白白地耽搁了半天时间。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震动,紧接着,整座山似乎也摇晃起来,宋凯歌霍地站了起来,定睛看向山下,候方惊喜以大叫一声,“将军,他们上当了,他们放水了!”

    似乎在映证着候方的话,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犹如天动山摇之间,他们看到奔腾的河水自原本干涸的河道之上奔腾而下,一路jī起丈余高的浪花,湍急的河水将巨石冲得翻翻滚滚,沿岸稍靠近河谷的地方的一些树木瞬间被连根拔起,随着巨浪狂奔向下。

    宋凯歌手里的肉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如此威势,不用说,伪装引yòu对方放水的二千部卒如今已成了水底游hún了。

    “成功了,成功了!”候方欢呼雀跃,“将军,我们可以从河谷大道大踏步进军了,对方再也无法威胁我们了!”一脸喜sè的候方欢呼了几声,一转头,看到宋凯歌一脸的沉痛之sè,这才猛然省起,这一次的成功可是用二千部卒的xìng命换来的,不由呐呐了几句。

    “将军,每一次的战斗都会有损伤,他们用自己的牺牲为我们争取到了最为宝贵的时间。我们不能浪费他们的牺牲,将军,下令吧,全军进发吧!”候方道。

    宋凯歌点点头,“全军开拔,从河谷大道走,告诉弟兄们,一天,我们要用一天的时间赶到小艾河防区!”

    近两万士兵欢呼着从险峻的山间小道向下,走到河谷大道之上,虽然刚刚大水冲过,泥泞难行,但比起那仅仅尺余宽的山道,却是好得太多,在那种路上,你偶尔一个不小心,便会从高险的山道上滚下去,小命崩的一声就没有了。现在虽然两脚泥,但却可以任意迈开大步,向前tǐng进。

    小艾河的河水此时已退到了原本的河chuáng之上,离着他们行进的大道足足有数米之远,大道之上,不时会看到被河水冲来的巨石被搁在这里,拦住道路,也有粗可合抱的大树横躺在大道中央,但这对于数万人的部队来说,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了,开路的士兵在前边将挡住大军前行的这些障碍物一一清除。

    泥浆里,草从中,不时会有士兵从中捣mō出一两条肥大的鱼出来,捉在手中,看到浑身泥浆的鱼儿拼命扭动身体,都是快活的哈哈大笑,“弟兄们,晌午有加餐了,咱们可以喝上鲜美的鱼汤了!”捉住鱼的士兵大叫道。

    宋凯歌骑在马上,沉默前行,看到士气高涨,心中也着实高兴,付出的代价虽然惨痛,但效果却也是立竿见影的,现在军队前进的速度大大加快,以此速度前进,明天赶到小艾河将完全没有问题。

    眼角瞥见草从之中一道黑影,宋凯歌眼角一阵收缩,忽地跃下马来,大步向那里走去。

    “将军!”几名亲兵一惊,赶紧跟了上去。

    伸手拔拉开一堆乱草渣滓,一具士兵的尸体出现在宋凯歌的眼前,这是先前出发yòu敌的那批士兵中的一个,双手死死地抓着一根树杈,两眼睁得大大的,盔甲被砸得四处凌乱,浑身伤痕累累,宋凯歌慢慢地蹲下去,伸手到这具死尸的身下,将其托了起来。这名士兵浑身的骨骼都已被砸得粉碎,便似一堆肉泥一般,轻轻地垂了下来,也不知在河水之中被河水夹带的巨石冲击了多少次。

    “将军!”候方也赶了过来,看到宋凯歌托着的尸体,也沉默了下来。他们已在河谷大道之上走了不短的路程,这是第一个被发现的遇难士兵的遗体。

    大道之上所有的士兵随着宋凯歌的动作而安静了下来。

    将遗体安放在一处干爽的坡地上,宋凯歌取下头盔,郑而重之地弯腰行礼,随着他的动作,他周围的士兵都取下头盔,鞠躬致敬。

    “走吧!”宋凯歌戴上头盔,“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能大步前进,都是这些弟兄们拿命换回来的,加速前进,赶到鸦雀岭,活捉李清,方不枉这些弟兄们用生命换来的时间。”

    “打上鸦雀岭,活捉李清!”

    一声声的呼号声在河谷之中响起,惊起满山的鸟雀,呼啦啦飞出树林,振翅直上高空。

    远处一座高山之上,凝目注视着河谷大道上急行的军队,一个黑衣人嘿嘿地冷笑起来,“自家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居然还做着梦要打上鸦雀岭,活捉我们大帅,这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另一个黑衣人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慢悠悠地道:“对将死之人我们要宽容,允许他们有意yín的权利,反正他们也活不过今天了。”

    先前那人点点头,“放吗?”

    躺着的黑衣人手搭着凉蓬,看了看天sè,“差不多了,算着时间,应当正好,放吧!”

    一支雪白的信鸽扑楞楞地展翅高飞而起,在高空之中一个盘旋,猛地投向小艾河上游方向。

    宋凯歌所部战意高涨,晌午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一边走,一边啃着自身所携带的干粮,啃几口,便喝上一口凉水,好在他们临近小艾河,水现在倒是不缺了。

    太阳仍很毒辣,整个小艾河河谷大道在早上被大水冲过,满是泥浆,此时被火辣辣的太阳一晒,水汽蒸腾,人行走其间,极是难受,虽然脚下是冰凉的泥浆,但汗水仍是如雨水一般从脸上,身上,流下来,如果不是高昂的战意支持,早就坚持不住了。

    好在晌午过后,天气却是慢慢地转凉下来,眼见着太阳一点点西斜,众人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好。用不了坚持多久,就可以宿营,那时,跳到小艾河里美美的洗上一个澡,再喝上一顿鲜美的鱼汤,睡上一个大头觉,等到明天,生龙活虎地就可以上战场杀敌立攻了。

    “宋将军,再走上一个时辰,是不是就得让士兵们宿营了?养精蓄锐,好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好准备,今天士兵们赶了一天的路,虽然士气高昂,但体力着实是有些透支了?”候方道。

    “这个是自然!”宋凯歌点点头,“再向前走上一个时辰,应当就是沙湾了,到那里宿营吧!”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宋凯歌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天,天空红日高照,“奇怪,这么大的太阳,怎么有打雷声?”

    话音未落之时,更为清晰的轰隆隆之声传来,宋凯歌脸sè陡变,候方也在一霎那之间脸sè变得雪白。

    大水,大水冲过来了,怎么还会有大水,小艾河早上不是刚刚才经历给一次大水的冲击吗?两人霎时之间,一颗心都坠到了冰窖里。

    “快,快,让弟兄们离开河谷大道,向山上爬,爬到高处去!”宋凯歌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不用宋凯歌吩咐,军队之中经验丰富的老兵在听到巨在原水声之际,便在极短的时间里反应了过来,扔掉手中多余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离开河谷大道,拼命地冲向两侧的山坡。

    漫天的大水在众人眼中先是一道白线,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哗哗的煞是醒目,紧接着那轰隆隆的巨声方才又一次传过来,巨大的洪峰似乎从九天之上倾泄而下,带着震天的巨响,砸将下来。所过之处,dàng然无存。

    这一场大水较之早上的一bō洪峰声势更为浩大。

    在亲兵的帮助之下,宋凯歌丢弃了自己的战马,狼狈地爬上了一侧的山坡,大水夹带着巨石,树木,挟着风雷之声从他脚下不远处汹涌冲过,宋凯歌瘫坐在山坡之上,无助地看着无数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水席卷而去,水面上满是飘浮的人头和无助挥舞的双手。

    鲜血从宋凯歌的嘴中狂喷而出,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山坡之上,两手死死地揪住几缕野草,“为什么,为什么,怎么还会有水,怎么还会有水?”宋凯歌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悄无声息。两万士兵,在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洪峰面前,能逃生的不过十之一二,大部分都被席卷而去,做了鱼虾的晚餐。

    “将军,将军!”候方也是yù哭无泪,虎亭守军全军覆灭,而他们覆灭的下场还将对整个战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音,候方伸手yù拉起伏在地上的宋凯歌,触手之处不由大惊,猛扑上去,将宋凯歌抱在怀里,却见宋凯歌两眼睁得大大的,正怒目瞪视着天空,嘴角边的鲜血仍在沽沽流出,人却是没了声息。伸手一探鼻息,候方不由大哭出声。

    “将军!”

    虎亭守将宋凯歌急怒攻心,竟然就此一命呜呼了。

    远处的山峰之上,两名黑衣人目睹了两万士兵被大水冲灭这一盛装,欢喜的手舞足蹈,“跟我定州较劲,我呸,让你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跳个什么劲,赶紧的,给过大将军和李锋将军两边的信鸽迅速放出去,大功告成,收网了!现在是我们定州军收获的季节了!”

    “是!”

    两只信鸽冲天而起,分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小艾河乌头大坝,一名工部官员站在破损的大堤之上,仰天哈哈大笑,乌头大坝,在开筑之初,便被筑成了两级模式,可以分两次放水,这一新式技术,在定州也只是才mō索出来不久,主要用于提升水位,定州所处之地,水资源不足,这一技术大大缓解了这一窘境,首次应用于军事,便取得了惊人的效果,这名工部官员正是这方面的行家,被李清调来主持乌头大坝的修筑,正是为了今天这惊天一击。

    ―――――――

    又是新的一月了,从今天起,马踏又将恢复到一天两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嗯,应当不会有太多的意外吧,更新的时间呢,仍是以前的早八点,晚八点。多谢马踏书友们一年以来的支持,枪手在这里鞠躬致谢!新的一年,马踏仍然需要你们的鼎力相助,谢谢了!特别鸣谢少年不来一、锻心斋、红旗下的蛋蛋、书友100122220343059、游金、邀人来看书、jeff880、bōbō为期、千年化石、风晓月明泪等为代表的我的500,还有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书友们,再一次感谢!新的一年,我会更加努力的!RO@。

第七百零一章:收获的季节(1)

    熊德海所属的海陵营日夜兼程,赶向小艾河,原本在他身后一齐向小艾河运运的姜黑牛与布扬古所属部队已在半道突然转向,突袭虎亭,而此时,宋凯歌的二万余虎亭守军已在小艾河的第二次泄水中化为乌有,绝在部分都是滔滔洪水之中成了水中游hún。便连宋凯歌自己本身也因为气急攻心而命丧黄泉了。

    海陵营绝大部分主力都出自原海陵盐工”这些年来随着战死,退役,原本的第一批战士已经所剩不多,但整个军队的骨架却仍是以原有的那一批人构建而成,当初的第一批加入海陵营的还留在军营中的基本上都已成了军官,而随后招集而来的士兵也大都以盐工子弟为主,这支部队依然保留着最初建军时的特sè,个个士兵牛高马大,气力过人”

    单兵作战能力极强。

    小艾河滔滔河水建立奇功”也使海陵营的士兵的士气高涨,脚下生风,那怕脚下道路泥泞不堪,也丝毫影响不了士兵们急于上战场立功的急迫心情。

    “弟兄们,快点向前啊,翼州营马上就要对敌军发起最后攻击了,我们要是一慢”连汤也喝不上一口了。”熊德海骑在马上大笑道。随着宋凯歌的虎亭守军蛋,憋了这些天的李锋必然会对贲宽所部发起致命一击,将其彻底击散击溃,重新打通鸦雀岭与秦州这间的通道。

    熊德海所料不错,在小艾河滔滔河水第二次汹涌而过这后,李锋的翼州营向前面的贲宽所部发起了攻击。

    这些天的相持,使贲宽有时间修建志了营垒,以营垒为依托,贲宽率八千士卒依营列阵,战车在前,形成第一道防守线,而其后长矛手”盾牌手,弓箭手,依次林立”而在营中”更是布下投石机等远程打击武器作为支援”与翼州营相持这些天,虽然贲宽无力发起反击,但对于守阵”他倒是信心十足,与翼州营打了十几场”也不见得对方便有多厉害。在军阵的两翼”他布置着自己仅有的二千余骑兵,以随时对主阵作出支援。

    从军事角度上来进,他的布置毫无问题可言。

    李锋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自从领兵作战以来,他打的仗大都都是那种猛冲猛杀的场面,像这种磨磨蹭蹭”半真半假的打法让他窝了一肚子的气,这些天来,没有取得会何进展,反而每一次的进攻都要折损不少的弟兄”有些时候明明要取得突破了”却还要假装不支地撤下来,这使得他的脾气这些天格外大”加上又关注着鸦雀岭上的李清的安危,一心挂两肠,脸sè便明显地憔悴下来,十几天的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他看上去倒凶恶了不少。

    看着对面严纤以待的贲宽所部,李锋大笑着道:“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妈拉个巴子的,这些天憋死我了,弟兄们”打垮贲宽,今天我们去鸦雀岭去吃晚饭啦。”

    周围的骑兵一齐放声大笑起来。

    声声呐喊之中,骑兵们纵马而出,为了躲避营垒之中投石机的打击,在宽达上千米的战场正面上,第一拨发动攻击的骑兵们四散而开”

    没有什么固定的阵形,众人只是拼命地摧动战马,向前狂奔”投石机一旦安装完成,他们的打击面便是固定的”只要越过这一条生死线”这些投石机便完全失去了作用。当然”如果对手有足够多的投石机”弩炮等这些远程武器,布置成梯次的攻击面,可以将这条生死线尽可能多地延伸”增加进攻者的伤亡,但对面的贲宽所部显然不具部这些条件”所以,在双方之间的战场上,从第一千步到第七八百步的跟离上,是最为危险的”越过这个距离,便进入了投石机的死角,而两三百步的距离,对于全速冲刺的战马来说,也就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生与死,有时相隔的就是这么短。

    进攻者呼啸而来,防守者却是屏声静气”中原各部缺乏与大规模骑兵作战的经验,但经过这些天与对手的攻防”即便是最普通的战士也知道,步卒想与骑兵相抗衡,唯一的希望就是保持紧密的阵形,迟滞对手的速度,然后再以人海将其淹没,一旦被骑兵打开通道,或者阵形散乱”步卒与骑兵的战事就会变成一场屠杀。

    所有的士兵都不自觉地挤得更紧,与同伴的身体相依能给他们给他的勇气。

    近两千匹战马同时发动冲锋,四蹄翻飞”踏得地面微微震颤,有的士兵神情专注,死死地盯着对手冲锋的阵形”有的脸sè发白,咬着嘴chún,手微微发抖,虽然与这些骑兵打了十数场了,但每一次对手发起冲锋时的巨大威势,仍然让人情不自禁地害怕。

    一千步,九百步,轰隆隆的声响发出,营垒之内,投石机开始呼啸,发射得都是散碎的碎石,以增加打击面”被这些石块击中,或许不会死,但绝对能让人在瞬间失尖战斗力。天空中布满了碎石”带着呼啸之声落下,狂奔的骑兵阵形虽然散得很开,但仍有不少人被碎石击中,惨叫着落下马来,骑兵冲锋,落下马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后面冲锋的队友根本无遐顾及能否踩到前边的战友,也不可能顾及,他们伏在马上”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面积,脚上的马刺不停地叩击马腹”不停地摧促着马匹加速。

    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不停有人落下马来,但更多的人却在瞬息之间,越过了这条生死线”一旦进入了投石机和弩炮的死角,马上的骑士立即直起腰来,提起马鞍一侧带铁链的铁骨朵,借助马力,在空中舞得风车一般。

    崩的一声声响起,这是八牛弩在发射,带着特有的鸣叫声,八牛弩箭横贯战场,不管碰到的是身着盔甲的战士”还是壮实的战马,都在顷刻之间将其洞穿。

    五百步,皿百步,三百步”越迫越近。

    士兵们手里汗水涔涔,滑腻异常。

    二百步,一百步。

    嗡的一声声响起,阵列之后,弓箭手开始放箭”仰射向天的羽箭在到达最高点之后,一个返身”便扑了下来”扎向冲锋的骑兵。

    相比于投石机与八牛弩所带来的伤害,贲宽所部弓箭兵们射出的羽箭所造成的危害却极低,这主要是由于定州骑兵装备的盔甲着实结实,只要不是运气太背,命中要害,这些羽箭对战士们的影响是极低的,你甚至可以看到一个骑兵身上零零碎碎地持着十数支羽箭,却仍然生龙活龙地摧马向前。

    五十步,长矛手们在军官在大声命令之下,发出一声吆喝,同时tǐng矛向前,长矛前升,作好了迎战准备。

    怪叫声中”第一批冲上来的骑兵猛力投出了手中旋转的铁骨朵”

    十斤重的铁骨朵带着呼啸,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长矛手。长矛拼命在在空中搅动,力图将铁骨朵挑飞出去,但翼州营骑兵在越过生死线之后,散乱的阵形便在顷刻之间合并成了数条长龙,十数骑并列冲锋”这使得铁骨朵每一次的打击面几乎都在同一个位置。前面的刚刚挑飞”

    后面的已经接锤而至,长矛舞动,便lù出了破绽,不时有铁骨头从空隙之中落下”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不停地有人惨叫着倒地。

    铁骨朵拖着的铁链更是难以对付,一个不小心,铁链扫来,给打中面门的话,面骨立马粉碎。

    前面的骑兵投掷完手里的铁骨朵,一拉马缰,沿着车阵的边缘疾驰而过,绕过一个弧形,回到攻击的队尾。而后面的则立即跟上,手中的铁骨朵呼啸着投出,远远看去,在贲宽的军阵之前,便似有数个巨大的骑兵漩涡,在不停地流转。

    铁骨朵将林立的军阵砸出一段段的空白”战车被击得东倒西歪”有的更是被击打的粉碎,当所有攻击者投出手城的铁骨朵之后,军阵前沿已是千疮百孔。

    “突阵!”第一批突击的指挥官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冲阵的命令。

    骑兵们拔出刺枪,伏低身子,加速冲向残缺不全的阵地前沿。

    防守军阵之中鼓声隆隆,所有人都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候来了。

    翼州营的冲阵颇为奇怪,与定州军其它骑兵在破步卒防守时竭力要杀透敌阵不同,他们在冲入十米左右时,便立即转向,从距离切入点数十米的地方拼命地杀将出来,而后面的也是依次办理,这使得他们与步卒的战斗便犹如在录洋葱一般”一层层地削薄军阵。

    李锋立在大旗之下,凝目注视着对面的战场,道:“第二扬,攻击开始!”

    第二bō二千骑兵一声呐喊”跃马冲出。

    贲宽站在营垒的高台之上”脸sè沉重之极,这一次对手的进攻与以前十数天完全是两个样子,前些时候,对手一旦遭遇强势反击,便会选择收兵,但今天,直到现在”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自己两侧的骑兵已经投入了进去,对攻击者的侧翼进行威胁”但李锋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任由他们在两旁sāo拢,而主力却仍是不管不顾地进行着〖中〗央突破,眼见着自己的军阵被越削越薄”虽然对手的损失也很大,但相比之下,自己的损失就要严重多了。

    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使得对手突然不顾一切地开始狂攻自己了呢?是虎亭援军就要来支援自己,使得对手只能不顾一切地希图打破自己的防守?

    两眼望着虎亭守军的方向”贲宽祈祷援军的来临,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按这样打下去,自己的部队能不能坚持到天黑都是一个问题。@。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520/ 第一时间欣赏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枪手1号所写的《马踏天下》为转载作品,马踏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马踏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马踏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马踏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