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马踏天下TXT下载马踏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马踏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六章:大胜

    第七百一十六章:大胜

    进城的岷州兵惊慌逃出,在他们的身后,是以过山风两千骑兵为首,无数遵化青壮组成的追击队伍,张亮被乱兵裹协,捶xiōng顿足地看着兵败如山倒的情形,进城之后,他的骑兵便分散开来进攻,此时,没有一点办法可以收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的骑兵纵横来去,将自己的骑兵一点点吞噬。

    溃兵冲乱了后卫的阵脚,不明所以的后卫部队眼看着满山遍野的自己家部队败逃而回,稍一犹豫,便让溃兵冲乱,旋即,他们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黑夜,不仅让追兵无法聚集,溃兵可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撒开两只脚丫子,好一顿狂跑。定州这边不在乎,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由一群从未经过军事训练的农夫组成,这种乱仗倒当真符合了他们的特点,而且此时还是顺风仗。抡着锄头,钉耙,钎担,大呼小叫着满山遍野地追赶敌军。

    岷州兵就惨了,当他们失去了有效的组织,战斗力便下降到与对手几乎同一个水平线上,此刻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亡命狂奔。

    胜负就在顷刻之间便逆转过来。

    只到东方微微lù出曙光,这一场追杀才告终止,过山风收兵返回了遵化,过山风是自家人知自己事,手里只有两千骑兵,借着夜sè的掩护,敌军不知详情,而且熬战了一天一夜的敌人也着实过于疲劳,这才一举建功,等到天sè大明,敲准了自己虚实,对手聚集起一股人马,就可以发动反击,一旦双方形成相持,对手就可以从容地收容起溃兵,组织反攻,自己可就要由大胜转为大败了,趁着敌人不明真相,立即返回遵化,组织守城吧!

    遵化城中,欢声雷动,旌旗飘扬,龙啸天jī动地站在破乱的城头上,看着远方,东方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地平线上跃出一匹大马,紧接着,在这匹战马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的骑士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沐浴着朝日,欢快地向着遵化城奔来,晨光之下,过字大旗耀眼生辉。在骑兵的身后,大群的青壮们欢快地奔跑着,一路追杀,他们绝大数的手里都有了一件制式兵器,这都是奔逃中的敌人丢下的。

    龙啸天忽然有一种豪气冲天的感觉,几步抢上前去,两手抡动鼓槌,用力地敲击起来。

    钱多也跟着出去追杀溃逃的敌军,返程之中,他看到了徐克兴,看到了田冲,也看到了那个曾经腼腆的青年,乐不平。

    “都还活着,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钱多居然哽咽起来,牵着徐克兴的手,“活着,还赢了,太好了,太好了!”

    钱多泪流满面,徐克兴顿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给钱多死死地握着手,居然抽不出来,心中不由也感动起来,一起打了几次必死之仗,一起在阎罗殿之中打了一个旋又奔了回来,这份交情,恐怕值得他们回味一生了。

    “老钱,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妖怪!”田冲走了上来,一趄一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昨天晚上又添了好几处新伤,便连徐克兴如此的猛将也受了伤,但怪胎钱多除了一个yīn阳头,楞是没有一处伤痕。

    钱多得意起来,“老子是福将。”

    徐克兴哧哧地笑了起来,“老钱,以后你跟别人说,你参加过这一次大战,铁定没有人相信,你瞧瞧,咱们那一个不是伤痕累累,你呢,你呢!”徐克兴炫耀地掀起衣服,lù出满身的伤疤,“这是咱们的军功章!”

    钱多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看徐克兴,看看田冲,再看看乐不平,那小子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身上衣衫破乱,还有鲜血在渗出,明显也受了不少的伤。

    “说得也是啊!”钱多昂起头道,“但老子的确参加了的,而且作战生猛,毙敌无数!”

    三人都哧哧地笑。

    钱多于是考虑要不要偷偷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在自己身上整几处伤出来。不过刀子割子自己身上……钱多打了一个寒颤,决定先好好地思量一下。

    没等他思考出一个结果,他们已经进了遵化城。

    不仅是钱多,便是徐克兴,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大将军过山风。

    过山风用力地拥抱着龙啸天,身高超过一米九的过山风拥着瘦小的龙啸天,倒似是老鹰逮小鸡一般。

    “谢谢龙知州,龙大人!”过山风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要不是你,组织人马在遵化死战,这一次,我们就要吃尚海bō一个大亏,陷入被动了!”

    龙啸天有些jī动,也有些感慨,更多的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凝视着过山风的眼睛,龙啸天知道,自己现在正式被过山风接受了。作为定州政坛后起之秀,龙啸天一直受到李清的重点培养,他的晋升之路也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虽然他在这个过程之中,也展示了自己的能力,但定州老资格的官员们都知道,龙啸天能够如此顺风顺水,与他的老子有分不开的关连,作为第一批跳出来支持李清的商人,龙四海这些年来紧跟着李清的脚步,成为了定州首富,聚集了大量钱财的同时,也在商界建立了偌大的影响力和人脉,成为了李清着力扶植的又一股影响定州政坛的新兴势力,而龙啸天则是这股新兴势力的代表人物。

    所以,龙啸天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异类。不仅是以士大夫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对他不屑一顾,便连以军功起家的武将们也与他保持着距离。

    过山风资格之老,在定州没有多少人能与之相比,他是李清从崇县带出来的一批将领,而这批将领之中,现在过山风的地位又最高,最得李清重用。得到他的认可,便几乎得到了所有定州将领们的认同。这才异常注重军功的定州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从今天开始,自己将真正融入定州政坛,这是自己用生命换来的。龙啸天不无自豪地想。

    “过大将军,遵化能守到今天,能守到大将军率军来援,徐将军居功甚伟,龙某只不过是筹划后勤,指挥作战完全是徐将军,如论首功,当推徐将军!”龙啸天转身向过山风介绍。

    徐克兴jī动不已,向前一个大步,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末将参见过大将军,末将丢了青阳,让敌军侵入全州境内,请过大将军治罪!”

    过山风打量着这个身材魁武的将军,呵呵笑了起来,“何罪之有,你能在廖斌,张亮大军压境之下,力保青阳数天不失,并成功地率主力转移到遵化,并坚守遵化直到援军到达,功莫大焉!徐将军,我将上奏主公,将你的功劳一一阵述!”

    “末将不敢居功!”徐克兴连连道:“要不是龙大人统筹规划,末将也是一筹莫展。昨夜要不是过大将军神兵天降,末将此时骨头都烧成灰了!”

    过山风大笑,“你和龙大人这一次的功劳,任谁也不能抹煞,好了,你们也别互相抬轿子了,来,给我介绍介绍这几位英雄,想必都是这一次大战中的豪杰了。”

    钱多jī动地跨前一步,两眼星星乱冒,过山风是什么人,哪是李清李大帅麾下第一大将,统兵十万,真论起地位来,那可比什么岷州统帅张爱民还要高,自己以前想见张爱民都没资格,现在居然面对面地站到了过山风大将军的面前。

    “大将军,末….末将….末将叫钱多,原是青阳县的知县!”

    “青阳的知县,是文官啊?咦,想不到钱大人还文武双全?下马能治民,上马能打仗,那比我老过强多了!”过山风笑道。

    钱多继续打着哆嗦,“末将好比是莹火虫,过大将军好比是空中皓月,莹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一边的龙啸天轻声为过山风介绍钱多的来历,一听这小子原来是岷州降将,过山风倒是吃了一惊,“不错,不错,过某记得你了!”

    能在过山风这种人物心中留下印记,钱多的哆嗦更加猛烈了,几乎都jī动地说不出话来。

    田冲,乐不平也依次上前参见,尤其是乐不平,作为民壮之中的代表,更是让过山风好生勉励了一会儿。

    “各位,此次,我只带了两千骑兵过来!”寒暄完毕,过山风将话题转入正轨,“想必很快,对手就会mō清我们底细,重新挥兵杀来是迟早的事情!”

    “两千骑兵?”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只有钱多钱大人崇拜地看着过山风,到底是绝世猛将啊,两千人就敢冲击数万人的大军,还将对手杀得狼狈逃窜。

    “这么说,我们得马上整修城墙,准备再次守城?”徐克兴道。

    “不错,龙大人!”过山风看着龙啸天,“必须马上组织人手,修复损毁的城墙,准备相应的器械。”

    “我马上着手来办。”龙啸天点点头。

    “大家不用这么紧张!”看着众人的神sè都有些沉重,过山风笑了起来,“王将军的天雷营只落后了我们一两天的路程,如果廖斌这贼子当真敢回来,我倒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了。现在,只是以防万一罢了!”RO@。

第七百一十七章:又一把火

    廖斌和张亮在天明之后终于成功地将溃散的部队重新召集了起来,这使他们能控制的军队重新回到了两万以上,溃兵能收拢,但溃散的士气却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的。特别是昨夜,大胜之下形式急转直下,转而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败,他们丢失了自巳的大营,丢失了所有的插重,军械,粮草。更让他们担心的是,过山风会不会指挥大军,急追而乘,倘若如此,迎接他们的必然又是一场大败。

    然而担心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一边徐徐后退,一边打探着遵化的情况,所得的情报让他们懊恼不已,两人气得几呼喷血,定州军根本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而是急急地返回到了遵化城,将他们遗弃的军械辐重一股脑地搬回到了遵化城,同时,陆陆续续仍在赶往遵化的青壮正在拼命地整修城墙,修复工事,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对方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与他们进行一场直大光明地野地决战。

    “打回去!”张亮咬辜牙,紧紧地握着刀柄,因为巨大的屈辱感,而使整个脸部都有些变形。

    “我们打回去,杀一个回马枪!”

    廖斌没有作声,两手捂着脸部半晌,尽量使自己的沮丧不表现在脸上,这才放下手乘,平静地道:“没有机会了。”

    张亮颓然坐下,他自然也知道,没有机会了。如果在昨晚,他们能组织起兵力,奋起反击的话,那么狼狈奔逃的本应当走过山风而不是他们,而现在,他们才划州收拢起部队,以现在如此低mí的士气再去攻打城池,无疑是毫无胜算的,徒耗兵力而不会有任何收获,而且,过山风既然到了这里,就说明秦岭战役大局已定,那么,在秦岭一带作战的大部定州军随时有可能赶回乘,如果他们在这里拖得久了,就未必能全身而退。

    两人对看一眼,都是江脸的苦涩。

    尚首辅与袁大人精心策划的这一次战役,因为遭到遵化意想不到的强烈低抗而失败,唯一可聊以自慰的就是打下了青阳,拔下了定州军钉在氓州的这一颗钉子,以青阳为依托,朝廷可以在氓全边境之上,构筑成一条进可攻,退可守的防线,时时威胁全州,牵制定州军力,从而为兴州的周同减轻压力。

    可想而知,兴州周同在失去秦岭防线之后,门户大开,再没有可以倚仗的防守屏障,开阔的地形将成为定州铁骑纵横驰骋的马场,而现在的朝廷的兵马,再没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与对方野战,必输无疑:“就地扎营吧,先看看,同时向遵化派出哨探,打探对手具体情况,如果秦岭那边真的有失,那么张大将军一定会给我们发乘警告的:”廖斌道了张亮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的谨慎让他们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实际上,在第二天天黑的时候,州划从安福寺战场上下乘的王启年师天雷营,衣不解甲,一路狂奔地向着全州涌乘,一路之上,累死骡马无数,战士的衣甲之上鲜血痕迹依旧,根本就没有时间清理便赶到了遵化,到达的时候,很多战士坐在马车之上,你靠着我,我依着你,安声如雷:这也就是天雷营,号称定州步战第一的野战军,方能做到这一点。作为定州最有名气的陆战营,定州为其的配备也是极为奢华的,虽然号称是步战营,但为了节省战士的体力,行军之时,都是依靠胎马,以及大量的马车乘快速移动军队,这使得他们的行军速度比起骑兵乘也差不了多少。

    天雷营到达遵化的时候,整个遵化的城防经过一天的抢修,主体工程已大体完成,虽然没有了外围的防御工事,但遵化城城墙的破损却得到了有效的修复,被击垮塌的城墙也被大量的沙包垒了起乘。从氓州大营缴获得大量的投石机,八牛弩被移到城内,迅速安装好,城内磨刀霍霍,准备与随时会反扑的对手大干一场工随着天雷营近万名战士,插重兵的到达,过山风终于长舒了一。气,危机总耸走过去了,有了天雷营,再配上自巳的两千亲卫骑兵,氓州经过血战而迅速成长起来的剩下的万余看壮,他手头已有了可用之兵两万余人,全州终于无虞。

    不过让过山风遗憾的是,对手显然也是极为精明的,期待之中的反扑并没有到乘,廖斌在数十里外扎乘营盘之后,便再无动静,倒是他们的游骑兵一天数拨地奔到城下,与遵化的斥候队伍jī战数场,吃了大亏之后,便也缩了回去。

    对手不亲,过山风倒想过去了廖斌和张亮在等待了三天之后,终于接到了张爱民紧急回撤到看阳的命令,看到这条命令,两人顿时明白,秦岭防线完了。

    “拔营,撤退回青阳!”廖斌站了起乘,青阳已经是这一次他们唯一的战果了,一定要保证看阳不被对手重新夺回,而斥候们带回来的消息,已使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全州之战就此结束,接下乘的恐怕又是长时间的边境对峙了。骑在马上,看着脚下这片属于全州的土地,廖斌心里又怒又痛,这里是他的家族所在地,廖氏宗族经营全州数代,现在却败在自巳手中,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新站在全州城的那一天,廖氏的宗祠,祖坟都在全州,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一次地去拜祭祖先。

    “乘人,传我命令!”廖斌一张肚yīn沉得如同要滴下水乘,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给我放火,将这些庄稼一把火烧个干净!”

    张亮叹息道:“可惜啊,如果对手能给我们时间的话,我们将其收割,足足可以支撑我们大军半年的军粮。”脚下,遵化的大片原野之上,庄稼都已成熟,本应是收获的日子,但因为这场战争,却是被耽搁了。

    “我们得不到,敌人也休想得到!”廖斌冷冷地道:“烧!”浓烟遮天蔽日,本就是天干物燥之时,大火一起,登时便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白天,熊熊大火依然让半边天空都变成了红sè。

    廖斌再一次地纵火让过山风几乎气得发疯,手下精锐尽出,以他自己的两千亲卫骑兵为先锋,天雷营为主力,倾巢而出,追击氓州军一行,而徐克兴则带着万余青壮守城。然手撤退的速度极快,而熊熊大火更是成了掩护对手撤退的最佳方式,一腔愤怒追出城乘的过山风无奈地停了下乘,一万多精锐战士成了消防队员,大部分去扑打还在不断蔓延的火势,另一部分则拼命地建立隔离带,将大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了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勉强将火势控制下乘,隔离带的建立也勉强保留下了一部分的庄稼,使其免受覆巢之祸工而这支军队在这几天里,倒恰似那些挖掘煤炭的工人,浑身上下,都落满了厚厚的黑sè灰尘,只余下了眼白和张开嘴时的牙齿勉强还保持着一点白sè。相当一部分人衣衫被烧得凌乱,极少数人应为处理不当而被烧伤。

    遵化一战,使遵化整个地区几乎成了白地,而且全州青壮在这一役之中,更是损失严重,先期到达的五万青壮只余下万余,其余的几乎都在遵化之战之中战死,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他们,很难拥有一个老兵所具备的战术技巧,无法最大限度地在战场之上保全自己的xìng命。从过山风到达遵化城的第二天起,在龙啸天的主持之下,全遵化城便开始处理这些战死者的遗体。

    天气酷热无比,战死者的遗体很快便腐乱,遵化城中臭气熏天,在jī战的战时,朝不保夕,为了生存而奋斗的人,还顾不上这些,而现在,这叮,问题却是当下最急,尸体腐乱,如果不及时加以处理,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瘟役,在这个时代,那不谛是一场灾难。

    没有棺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土葬,只能将这些尸体聚集到一起,加以火化,然后收集骨灰。拥乘全州的百姓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没有经过组织,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无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到底是全州那一个地方的人,而这一个问题,也只有留待战后,在慢慢地一一访查了。

    而遵化城外,被氓州兵填平的工事之下,还掩瞒着无数的战死者的遗体,到底有多少数目,已成了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了。

    即便以过山风这种历经大战而磨练出的铁石心肠,在看到全州百姓这一次惨烈抵抗之后,在看到那些衣着破乱,瘦骨嶙峋,手握着最为简陋的武器的遗体,在看到他们与敌搏斗之后最为英勇的死壮,也是潜然泪下。就是这些人,挽救了全州,挫败了对手一次极为yīn险的作战计划,使定州在未乘,仍然在战略之上占据主动。

    涌往遵化的全州百姓开始疏散回乡,而此时,刚刚从鸦雀岭堡寨回到秦州的李清也正在日夜兼程,赶往全州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回报

    第七百一十八章:回报

    李清赶到全州遵化的时候,后事处理已经基本上到了尾声,过山风率领天雷营及他的亲卫骑兵进逼到青阳附近,对青阳形成威胁,但此时,岷州张爱民大军也已到达青阳,岷州兵会集在青阳的兵力一时之间超过了六万余人,大有冲出青阳,寻过山风会战的趋势。

    而正在这当口,来自于定州中央集团军杨一刀麾下的常胜营,旋风营在骠骑将军王琰,姜奎的带领下,日夜兼程,也已抵达,定州军此时便也聚集起了接近四万余人的部队,而且大都以定州名震天下的骑兵,常胜,旋风两营更是李清起家的根本,在李清的崛起过程当中,这了两个营都曾几度损失惨重,每一次重建,这两个营的编制便扩大一次,战力便增强一分,名义上是一个营,但实际编制都超过万人,足足是定州新军制之下一个师的规模,让世人更为之侧目。

    定州这两个最具代表xìng的军队的到来,使大陆之上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李清麾下战力最强的部队几乎都到了中原。这似乎在代表着李清下定决心要在近期大干一场了。

    而当这两个营到达与过山风汇合之后,张爱民本来蠢蠢yù动的军队立即便将头缩回了青阳,以青阳为核心,开始构建防线。

    但是众人想象当中的大战并没有出现,过山风返回秦州,便连天雷营也在过山风走后不久,撤出遵化,返回秦州与王启年的主力部队会合,而与此同时,聚集于定州的以陈泽岳为首的新编西方集团军开始向全州开拔。

    “岷州军也是新编,战斗力并不是特别强,而陈泽岳的西方集团军新近成军,还从没有上过战场,因此,将他们调来全州,与张爱民形成对峙,可以更有效地让他们尽快地形成战斗力,同时,为了保证不出现任何的意外,也为了对岷州兵形成压倒xìng的优势,将常胜旋风两营自中央集团军调出,暂时编入西方集团军作战。”这便是李清心中的打算。定州现在几乎算得上数面受敌,而定州军在总体上兵力的不足,使得他们在用兵之上捉襟见肘,无力在数个战场上同时开战,一旦对手发起总攻,在某一个战场之上,他们必然处于劣势。

    如果陈泽岳的西方集团军能在短时间内便形成战力,达到定州军基本的作战水平,那么以陈泽岳攻岷州,过山风主攻兴州并防备南方,而在北方,田丰集团只需稳定住局势即可,与南方的战争,最大可能便是来自于海上的决斗,一旦在海上击败南方宁王,南方将成为无翼之虎,宁王麾下的陆军,李清还真没有放在眼中。

    尚海bō投靠朝廷之后,做的最让李清侧目的一件事情,便是说服天启放弃了对幽燕的攻击,更是释放了萧浩然,任由其返回了幽燕,重新得到主心骨的幽燕,迅速地稳定下来,而从幽燕撤军的洛阳方面也得以抽回了超过了十万军队,而这十万久经沙场的军队毫无疑问地将投入到与定州的战斗中来。更让李清恼火的是,本来已经一步步坠入自己縠中的幽燕,现在看来,却是与自己有渐行渐远之势。

    天启不可能接纳萧氏,即便是尚海bō也没有这个能耐能将这两个冤家再重新捏有合在一起,但现在的局面却让萧氏看到了自己重新崛起的机会,有了萧浩然这个老狐狸,使本来形式逐渐明朗的幽燕格局再一次变得混沌起来,这也让李清无法抽调计划之中的吕大临部。

    尚海bō反叛的危害开始一步步显现出来。对定州大的战略布局了如指掌的尚海bō有针对xìng的对症下药,的确都是打在定州的要害上。至少,他现在已经成功地使李清不得不面对数面受敌的结局。

    虽然在形式上的确有此窘迫,但李清却相信,只要定州军在各个战场上像以前那样表现出sè,那么,窘境将是暂时的,随着战场之上的节节胜利,所有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身处全州遵化的李清面对着全州百姓为抵御廖斌而付出的惨重损失,也是悚然动容,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损失的确与自己过于小视了对手有关,如果自己在对秦岭防线动手之前,便调来陈泽岳的部队,那么,青阳便不可能丢失,而全州也不可能受到如此大的损失。

    作为对全州付出巨大牺牲的回报,李清在全州宣布,十年之内,全州勿需上缴任何赋税,而作为牺牲最大的遵化,在自己有生之力,永不纳赋。

    消息传出,一片哀鸿的全州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亲人们的死战从而力保全州不失,为他们带来了丰硕的回报。

    而对于在全州之战中表现出sè的一众将领和文武官员,则分别加官晋级,龙啸天已经贵为一州之主,而以他的资历和年纪,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更上一步,作为他而言,如果再进一步,,便可挤身内阁,而比他资历更老,为定州立下过无数功劳的许云峰等人都尚没有到这一步,所以,他除了得到李清的温言抚慰和口头表扬之外,便再无所得,当是他的麾下,个个都是连升数级。

    建议龙啸天竖旗聚兵,并在遵化之战中一直呆在城中协助龙啸天处理各项事务的乔家瑞,直接被晋升为龙啸天的副手,而青阳守将徐克兴,是遵化之战的直接指挥者,连升数级,被封为镇远将军,原振武校尉田冲,晋身为明威将军,原青阳县令钱多,也在遵化之战之后直接转为武职,被封为宣威将军。徐克兴原属部队已基本上打光,李清便命令他在遵化之战中残余下来的万余名青壮之中招募军队,组建全州地方守备部队。接受全州知州龙啸天和西方集团军首脑陈泽岳的双重指挥。

    而钱多这位新鲜出炉的宣威将军,在李清动身返回定州之后不久,便干了一件让世人侧目的大事,他真得跑到全州城,刨了原全州统帅廖斌的祖坟,原因是张爱民到达青阳之后,便下令没收了钱多在青阳的所有资产,抄家所得,尽皆充为军资,他的那些jiāo美可人的姬妾,尽数没入官中,成为了官妓。他的大宅,则成了张爱民的指挥行辕。

    听到监察院密探的回报,钱多大哭一场,便带着几个亲兵,偷偷地溜到了全州城附近廖斌的祖坟所在地,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气儿将对方的祖坟刨了。

    闻讯大怒的龙啸天当即下令徐克兴将钱多抓了起来,但因为对方在遵化之战中的表现,而他又是为李清亲口册封,不便直接处置,于是上报李清。

    李清闻讯之后,先是大愕,而后沉思半晌,最终哑然失笑,提笔在龙啸天的报告上批了几个字,“真乃xìng情中人耳!”便原文发回,只字未提如何处分对方。

    龙啸天在拿到李清的回复之后,琢磨了数天,结果便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判处监禁一月,重责五十军棍。并派人重新修建廖斌的祖坟,但被钱多这一挖,却让廖斌祖宗的尸骨有无数给野狗叼食,再难复原。

    张爱民不顾对手威胁,在廖斌特意要求之下,仍然一意孤行地行事,使他与廖斌之间méng上了一层厚厚的yīn影,廖斌对其怨意甚重,将自家祖坟被挖一事,记了一半在张爱民的身上。

    秦岭防线失守,兴州陷入危急,而筹画的夺取全州,腰斩定州势力又因为在遵化受挫,半途而废,尚海bō在自岷州返回洛阳的途中,一直怏怏不乐。而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在洛阳,他一个老朋友已在他返回之前十数天,已经先期抵达。

    清风抵达洛阳,没有通知以前洛阳分部幸存的任何一人,而是到了她以前埋下的一颗冬眠的种子那里,一顶青sè小轿,将乔装打扮的清风抬入一家幽深的院落之后,清风考察前洛阳分部并重新组建洛阳网络的行程便正式开始了。

    清风对职方司绑架尚海bō一事疑虑重重,洛阳分部是清风在李清首次入京时便着力打造的,那时的李清还算不上一个对大楚有着深远影响的物,清风对于这个分部所拥有的力量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无论黑白两道,还是民间官场,都有着不俗的力量,但对于职方司绑架尚海bō,居然是一点端倪也没有看出来,清风直觉地感到其中必然有一些不为人所知道的原因。

    她很担心是洛阳分部其中有重要人物变节投敌,才会导致这一结果的出现。重入洛阳的她,对前洛阳分部的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再无条件地信任。

    她需要时间来重新考察这些人对于定州的忠诚。

    “小姐!”一位前着考究,容貌清俊的中年人向清风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他叫王祖亮,是京城洛阳一位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在京城原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回为被人觊觎家产,而被人设计陷害,卷入一桩人命案中,几乎家破人亡,此事为清风所知,便启动一些秘密力量,使其打赢了这场官司,而王祖亮也在此事之后,加入当时的统计调查司,奉清风之命,潜伏下来,没有清风的亲自命令,永远不得暴lù自己身份。

    “有什么消息了没有?”清风合上手中一份秘密情报,微笑着问道。RO@。

第七百一十九章:联络

    我们这一小队人都芳单线联系,而且因为所处的层面的关系,对黑道上一些事情着实知道得有限,自从胡东策划袭杀尚海bō失败之后,他这一条线上的人手遭到沉重打击,死得死,抓得抓,逃得逃,几乎损失殆尽。而胡东本人更是从此失踪。再也找不着了。”

    ,“这么说胡东一定还活着!而且他本人也还在洛阳。”清风点点头”“他可能藏身的地方不多,我提供几个地点,你让人去探一探,找到他。”

    ,“明白,1卜姐。”王祖亮应道。

    ,“我尽快地找到他。1卜姐认为胡东还是可信的?”

    ,“嗯!”

    ,“尚袁二人还没有回来么?”

    ,“没有,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秦岭防线那边大局已基本在我们掌握当中,但是全州却出现了危机。”

    清风眉毛一跳”“张爱民?”

    ,“张爱民以原全州统帅廖斌为先锋,数万军队进攻青阳,青阳已经岌岌可危,说不定我们说话这当口,青阳已经失守。”王祖亮担忧地道。

    清风一时之间有些心1俊意乱,她当然知道青阳是全州的唯一一道屏障,为了击破秦岭防线,李清将驻守全州的王启年部抽走,直接导致了全州空虚无比,如果让岷州兵长驱直入,占领全州,整个定州的战略计划便将遭受重大打击。

    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终是毫无办法可施。,“夏雪,你传令下去,在岷州的监察院分部立即行动起来,刺探情报,刺杀岷州官员,在岷州尽可能地制造混乱。”

    ,“明白了,1卜姐!”

    仰天长出了一口气”“全州的事情我们是无法解决的,算了,多想无益,我们还是先办好眼前的事吧。”

    谢府,胡东蓄上了长长的胡须,再以秘法染白,躬腰耻背,满脸皱纹,化身为谢府一位老园丁,整日一柄锄头,一把长剪,游dàng在谢府本身并不大的前后院,倒是把谢科府上那几株树,几垄huā照顾得欣欣向荣。跟随胡东逃到谢府的西门庆因为脸上的特征太过明显,单在脸上作文章,无论如何掩饰都无法完全掩盖,与胡东以前并不太抛头lù面不同,这家伙则是走街串巷,好勇斗狠,在洛阳街头算是有名的太岁,认识他的人可就不少了。于是只好弄了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死气沉沉地犹如所有人都欠他钱一般,窝在谢府后院的厨房内,委屈地作了一个砍柴,烧火的小厮。好在平日在府中不用太出门,倒也不必将这张不透气的人皮面具套上。

    今日天气大好,烤人的太阳偷懒没有出来上班,偶尔还有阵阵凉风吹来,看天sè倒似要下雨了,谢科去衙门上班,家里便只剩下了胡东,西门庆还有两个粗使丫头,一位老家人。

    脱去身上的灰布直缀,躺在门房里,一身紧绷光滑的肌肉立即暴lù出他〖真〗实的年龄,与他现在那张密布老人斑的脸实在是在不相称了,西门庆一根手指勾住人皮面具,在手里滴溜溜打着转,唉声叹气地看着胡东。

    ,“老大,我们什鼻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啊?这日子难熬得很!”

    胡东仰面朝天躺在一张板凳上,懒洋洋地道:,“有什么难熬的?饿着你了,累着你了,你小子便知足吧,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西门庆一骨碌爬了起来”“龟儿子才喜欢这样的日子,不能打架,没人赌钱,还不能找女人,憋也憋死了。”

    胡东哈哈一笑”“你想赌钱好办啊,我来陪你。”

    西门庆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与你赌钱,丝毫没有获胜的希望,毫无乐趣,我还不如去找老谢头去。”

    胡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找老谢头啊,请,请!”

    西门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老谢头是什么来路,你这话不对啊?”

    胡东闭上眼睛养神,再也懒得理他。好动的西门庆却是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在小小的房间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外面却是淋淋沥沥地下起雨来,打在房顶瓦上,清脆悦耳,一阵微风从敝开的门和窗户吹来,夹带着丝丝土腥气。西门庆凑到窗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总算让自己燥热的心平静了一些。

    咣咣的大门铜环声忽然被敲响,胡集霍地跳了起来,胡乱地套上衣服,而西门庆在这一瞬间已是从门房里窜了出去,到了大门的边上。

    拿眼看着正从小门走出来的胡东。

    谢科府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拜访,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应当不会有人过来的。

    ,“谁呀?”胡东咳漱几声,以一昏老人所特有的苍老声调问道。

    ,“我是王shì郎家的丫头巧儿,和翠儿约好了,今天专门来跟他学刺绣的。外面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

    胡东在心中冷笑一声,谢科这里的确有一个丫头叫翠儿,但翠儿却是一个粗使丫头,根本就不会什么刺绣了“老大!我们给人盯上了。”西门庆有些紧张地道。

    胡东摇摇头,做了几个手势,西门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胡东的意思,胡东这是要将其拿下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看到西门庆已经准备好了,胡东伸手拉开门闩,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躬腰驼背地胡东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大门之外的一个女子。

    一身粗使丫头打扮,手里提着一个小篮,篮里装着一些绣品,女子脸上带着微笑,向着胡东福了一福,“老人家有劳了。”

    “咳咳,你叫巧儿……,巴,请请!”胡东拉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这个叫巧儿的女子身材纤细,瞧着她走进来的姿式,腰tuǐ紧绷,提着篮子的一只手斜斜横在腰间,有意无意地遮挡住腰腹之间的要害,另一只手却掩在衣袖之中,以胡东的经验,几乎可以肯定,这只手中一定握有武器。有那家的粗使丫头是这个样子的,胡东心里嘶嘶冒着凉气,如果自己真让职方司盯上了,只怕还要连累谢科了。

    先拿下,问个清楚再说,一瞬间,胡东便做出了决定。

    向前横移一步,靠近对方,霎时之间,躬着的腰直了起来,一双手闪电般的探出,便去拿这个女子提着篮子的手。而与此同时,1卜房内的西门庆已闪电般地窜出,直奔出大门,左右一看,又闪电般地退了回来,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老大,就她一个人。”

    胡东一击出手,那个丫头提着篮子的手迎出,砰的一声,撞了一击,让胡东心头发凉的是,对方与其一记硬碰,在气力上居然毫不逊sè,而且力量柔韧之极,后力源源不绝,明显修练的是内家功夫。

    胡东自己是横练外家功夫,内家外家修练到顶峰,相差并不大,但在这个程度之下,内家功夫却是明显占优。那个女子接了胡东这一击之后,身体侧旋,探在袖子中的手伸了出来,不出胡东所料,果然握着一柄短剑。

    短剑探出,指向自己侧臂,剑光犹如匹练一般,临到跟前,才发出嘶的一声轻响。

    胡东叫一声苦,手无寸铁的他只能后退,而那剑光却是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刚刚还巧笑嫣然的女子瞬间已是脸若冰霜,骄若游龙,步步进逼。

    当的一声,西门庆迎了上来,窄细的长剑带起一片雨幕,水珠点点,如暗器一般打向女子。

    短剑在窄细的剑身上轻轻一碰,女子脚在地上轻轻一点,已是闪电般后退,与对手拉开距离。

    胡东与西门庆并肩而立,都知道遇上了硬点子,对手说退就退,

    而且在退的过程之中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下进攻的机会。

    “老大!”西门庆盯着对手,嘴里却喊着胡东。

    胡东吸了一口气,“不必留手,全力进攻,老谢头马上就会过来。”

    西门庆一愕,听着胡东这话,倒似那老谢头是一个厉害之极的人物。

    “停手!”女子忽地开口道:“胡将军倒真是会乔装打扮,与我看到的画像完全不一样,要不是你身边这个家伙特征太明显,我还真给你骗过去了。”

    胡东一震,“你是谁?”

    大堂之中传来轻微之极的脚步声,西门庆看到平时那个老眼昏huā的老谢头正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两眼之中炯炯有神,那里还有平时那个稀松模样。

    女子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已是多了一声铁牌,一扬手,那铁牌平稳之极地飞了过来。

    “定州监察院总部秋萍。”说完这句话后,已是将短剑收了起来,“多有得罪,冒犯了。”

    正蓄势走来的老谢头脚步一顿,整个人在瞬间便有佝偻了下来,秋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王祖亮打探到谢科的住址之后,清风便派来她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撞上了胡东与西门庆。

    “监察院总部?你隶属于那个部门?”胡东确认这面铁牌是真的,一扬手将铁牌扔了回去。

    “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我是小姐的贴身shì卫!”秋萍答道。

    “1卜姐?”胡东震鼻地看着对方,在监察院中,被称为小姐的只能有一个人。

    “1卜姐到了洛阳?”

    秋萍点点头。@。

第七百二十章:见面

    “见过小……姐!……胡东,谢科,西门庆拜倒在清风面前。特别是西门庆,他是胡东后乘发展出来的下属,尚是第一次见到让胡东和谢科都崇拜不已的小姐,不止一次从胡东的嘴里听说清风的那些传奇性的故事,今天终于见了真人,便大着胆子看了对方几眼,第一感觉就是漂亮,看第二眼时,便有些胆怯了,对方那一双星眸深不见底,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一直带着微笑,虽然很随意地坐在那里,但隐隐有一股说不出采的威势让西门庆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你就是西门庆?”清风微笑着问道:“那个长街狙杀,杀了袁方手下大将袁小三然后安然退走的西门庆?了不起,袁方武,世所罕见,当世也找不出几个人乘作为他的对手,你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他的大将,足够你骄傲了。”

    “小姐谬赞!”西门庆喜不自胜,“主要是老大当时布置得当,袁方顾此失彼才让小人得手工……”

    清几点点头,“很好,你起乘吧。”

    西门庆一愕,看了一眼仍然跪在自巳身前的胡东与谢科,膝盖刚刚抬起,便又重新落了回去。“上姐让你起乘你便起乘!”胡东低声道。

    西门庆迟疑着站了起乘,有些手足无栉地站在一边。秋萍和夏雪两人站在清风身后,王祖亮则陪坐在清风下首。

    “说说吧!怎么回事?、,清风端起茶盅,两根手指捻起盅盖,一边慢条斯理地拨着泡沫和浮叶,一边轻描淡写地问道。

    胡东身子一震,瞄了一眼身边的谢科,无言地垂下头乘,他们两人都是绝顶聪就明之人,清风虽然没有明言但他们都知道清风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尚海波被绑架一事的始末:

    房间里一片寂静,王祖亮不太知道这其中的隐情有些莫明地看着众人了

    消风小口小口地喝着茶,眼帘低垂竟是瞧也没有瞧两人一眼:一边的西门庆额头冒汗,这种无声的压力更甚于他在在刀剑之上打生打死:

    “小姐,我是知道这事的从头到尾都知道。”谢科抬起头乘,州好看见清风的眼光扫过乘,眼光之中饱含的凌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颤,但他仍然勇敢地迎上了对面的目光。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我瞒过了所有的人,胡东不知道,这事与他无关。”

    王祖亮震惊地看着他,秋萍和夏雪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谢科亲口说出来,仍是紧咬嘴唇。

    叮的一声清风合上茶盅,“胡东,谢科,你们是调查司的第一批老人也是我最为用心培养的一批人,实是指望着你们能在将乘某一天将军兵临洛阳的时候你们能发挥最大的效。”清风冷冷一笑,“也是我太纵容你们了如此重大的情报你们居然也敢隐匿不报,你们难道不知道此事对定州乃至天下的影响么?”

    清风厉声问道。

    谢科垂下头,“属下明白了……”

    “你不明白!”清风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为我打抱不平是不是,你成心要看着李宗华院长,茗烟,纪思尘等人在袁右手下栽一个大跟头,以此来凸显我在监察院里的不可或缺是不是?你如此作为,便是为我重新出山铺平道路对不对?”

    一连串的反问,让谢科有些张口结舌,是的,他就是这样想的,但这些事情怎么能宣诸于口,形于笔墨呢?

    “你的目的达到了。”清风挥手将茶几上的茶盅扫落在地上,跌得粉碎:“定州却要为你的愚蠢付出重大的代价:眼下尚海波反叛,记记重拳无一不是落在我们定州的软胁之上,定州四面受敌,原本的战略计划不得不作出重大修改,甚至不得不提前发动秦岭战役,而氓州乘虚而入,现在正在攻打青阳,如果看阳失守,全州失守,我们将会面陷入被动。

    “洛阳网络,我们费尽心机才打造出如此规模却为了一个注定不可能成地计划……”毁于一旦。李宗华院长失踪,监察院在各地的分部为了这一事件,个个损失惨重,实力大减,谢科,这都住是你的劳啊!”

    谢科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属下知罪,属下愿领责罚,只要小姐重新出山再掌大权,监察院重新崛起指日可待。”

    看到谢科顶嘴,清风勃然大怒,“责罚?难道轻飘飘的一个责罚就能抵消你的罪过么?你到现在仍然没有弄清楚一件事。谢科,无论是以前的调查司也好,还是现在的监查院也好,我们都是附属在定州这棵参天大树之上的藤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定州如果在大的战略方面失败,监察院便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愈说愈怒地清风柳眉倒要,忽地回头,抽出身边夏雪腰畔的佩刀,哧的一声迎面刺向谢科。

    谢科外表上看起乘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实则上,他亦是在战场上历经过厮杀,在调查司内结过严格培训的高级密谍,别说是娇娇弱弱的清风这软绵绵的一刀,便是清风身边的秋萍夏雪,也不可能轻易刺到他。但看到清风执刀刺乘,谢科竟然闭上了眼睛,挺起了胸膛。

    眼看着这一刀便要破胸而入,一边的胡东大为惊恐,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刀刃,锋利的刀刃立时削破他的手掌,鲜血嘀嘀吐挞地掉落下采。

    “胡东,你想造反么?”清风怒斥,回夺战刀,但胡东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捏住刀锋。

    “小姐,谢科对您是忠心耿耿啊,请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了他吧!”胡东大声道。

    “:小姐!”王祖亮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无论谢科犯了什么错,但他现在的洛阳朝廷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让他代罪立吧,相信他可以为定州作出巨大的贡献的。”

    西门庆早就跪到了啊科的另一侧,“上姐,请饶了谢大人吧!”

    “为定州再作贡献,再演一出尚海波出逃记么?”清风怒道。

    “属下不敢。属下愿为小姐赴活蹈火,在所不辞,愿为定州,为主公鞠躬尽粹,死而后已。”谢科大声道:“请小姐给我一次机会:”

    消风身子本乘就弱,娇喘连连之中,恨恨地弃了手中的刀柄,跌坐回椅中:胡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边的西门庆赶紧从怀中掏出伤药,替胡东裹伤。

    “都起乘吧,起乘吧!、,清风摇摆手,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经过这一番折腾,西门庆耸是领教了名震天下的清风的威势,以谢科如此的身份,清风居然丝毫没有犹豫地说要杀便杀,这让他悚然而惊,本幕对清风的映象立时又上了一个档次,眼下虽然坐了下乘,但却只有半个勉强沾了一下坐位,犹如蹲马步一般地僵在那里。

    “洛阳网络基本上被摧毁,胡东身份暴露,洛阳是呆不下去了,谢科身份特殊,从今天起,洛阳网络重建交由王祖亮负责。”清风道:

    “属下遵命!”王祖亮躬身道。

    “胡东与西门庆两人,出洛阳,前往南方宁王控制区域,主持对南方的情报工作。近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调查李宗华院长的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有消息立即上报总部工……”

    胡东点点头,“属下明白!”他这便算是高升了,以前在洛阳,只是负责洛阳一地的工作,而现在全面主持整个南方宁王控制区域的情报工作,无论是人手还是区域,都是大大地扩展了。

    “谢科!”清风转身看向对方:“属下在!”

    “你要想调去工部做事:”

    “啊?”谢科一呆,他现在呆在兵部,位置比起工部这个衙门,权力可就要大多了,而且能接触到更多的军事机密,实在不解为什么清同要让他想调去工部?

    “你现在只是一介,兵部员外郎,假如能去工部,至少也能升上一升,如果能拿到工部左侍郎的位置,那就大妙。”清风道:“以此为目标,我们也会为你想一些办,总之,近期希望你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我给你一年的时间。”

    谢科沉思半晌,点点头,“我明白了。”

    清风微笑,“你还不明白,等你拿到这个位置之后再说吧!到那个时候,我会有极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待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已是凌晨时分,胡东谢科等人一一告辞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夏雪有些不解地道:“上姐,谢科虽然处事不当,但的确对小姐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实在可遇而不可求……”上姐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呢?”

    清风扫了夏雪一眼,“谢科!自作聪明!一盘好棋被他弄得不伦不类,眼下画虎不成反类犬,不知枉费了我多少心思,而且他这和臆猜上司喜好,乱拿注意的行为不加以遏止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乘!”

    夏雪抿嘴笑道:“原乘小姐只想吓吓他,当时看小姐的脸色,还以为您真要一气之下杀了他呢?”

    清风淡淡一笑,“我真要杀他,需要我自己动手吗?”

第七百二十一章:心乱如麻

    十月中旬,连绵几日的阳雨之后,燥热的天与便突然变得清爽起来,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绿得发亮的树叶上水珠点点,随风起舞处,便将一枚枚珍珠样的水珠洒得漫天都是,落在路人的衣上,钻进他们的脖颈里,将丝丝清凉直带到心里去。

    状牙楼的生意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好得不得了,原因无他,小皇帝昭庆登位之后开恩科,从乡试,县试,鹿试,一路闯将上来,终于到了最后决定命运的时刻,而状牙楼在洛阳是相当出名的,据说他开业这数十年来,住在他们这里的考生已出了好几个状元,探花郎。这在洛阳星落棋布的酒楼之中,绝对是个中翘楚。

    一袭青衣小帽,chún上沾了胡须的清风在秋萍夏月的陪同下,坐在状牙楼的一个角落里。楼内到处都是那些考生们留下的墨宝,有高中之后的慷概jī昂,也有落第之后的哀叹凄凉,总之,在这楼里,你倒是可以看到一个书生十年寒窗苦读的所有辛酸。

    高悬在店中最为显眼之处的六块匾额,便是当年居住在状元楼的那几位高中的状元们留下的墨宝,自然是被店家作为镇店之宝小心呵护着。

    “真有这么神么?住在这里,便能让中试的机会大增?”秋萍和夏月都是自小习武,对于读书那是一窍不通的,此时听到店小二品沫横飞地向着店里源源不绝的考生吹嘘着本店的光辉历史,不由怀疑地问道。

    “他姑妄言之,你姑且听之权当听天桥那边的说书人讲了一回演义也罢,当什么真呢!”清风笑道。

    “这位仁兄说得话住,姑妄言之,姑且听之而已,要说这状牙漪啊,能有今天,只能说是运气极好当年这里本来是比较偏僻的所在老板将店子开在这里,那绝对是赔得哭爹叫娘,几乎关门大吉了。”邻桌的一个,书生忽地转过头来,笑着对三人道。

    “那你怎么还说他们运气好?”;雪反问道,秋萍却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手缩回袖中。

    “我说他运气好,是因为在这家店就要关门的时候,他斜对门不远处嗟,就是那家林府!”书生指了指不远处那竖着两个石狮子的朱红大门,“林大家搬到了这里来,林大家那可是儒林一代宗师,当他住在这里之后,前来求学的人络绎不绝,林大家也不能让这些人都住在府里啊,便便宜了这状元楼了。每日林大家开门授业,众多学生为了求取一个靠前的位置,那可是健步如飞啊!濒临关门的状元楼的生意自然就好转了,谁叫他是这里离林府最近的一家酒楼呢!”

    夏雪和秋萍两人瞄了一眼清风,见她正出神地看着林鹿那一对石狭子,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在这里住得人多了,能入林大家法眼,长期在这里聆听教诲的,那一个不是人中之杰,出几个状元之材算什么!”书生笑道,“这家老板倒也知道沾了林大家的光,逢年过节,那都是整治几桌最好的席面给林大家送去。”

    “只是可惜了,数年以前,林大家突然不再授业了,听闻说是年纪大了,体弱多病,准备著书立说,不再开讲了!我们这些末学后进再也无法听到大家授课了。”书生惋惜地道:“不过状元楼的名气已经打响,每逢大考,考生们还是络绎不绝地到这里来,不提前预定,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住房的。”

    秋萍看到清风眼帘低垂,双眼微有红意,心中不由一动,看着书生问道,“这位兄台倒是知道得详细,不知贵姓?”

    “免贵姓安,安若素!”书生拱拱手,道:“要说我为什么这么熟悉,那是因为我已经来考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

    原来是一个落第秀才,秋萍不由失笑,转头问道:“那林老爷子身体当真不顶当年了么?再说了,我听说林大家的儿子也是学识渊博,为什么不子承父业,开馆收徒呢?”

    “这个,嘛?”安若素迟疑了一下,“林大家年纪大了,体弱多病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我倒也听说了一些乡村野史,我等小老百姓,不知是真是假。

    倒是不敢乱说,以免污了林大家清名。”

    清风忽地抬起头来,道:“姑妄言之,姑且听之嘛!安兄请过来坐。这顿饭我请了!”

    安若素笑道:“如此,便且之不恭,不瞒兄台说,为了在这里抢一个房间,我已是倾其所有,每旧只吃得起稀饭馒头了,闻着你们桌上的酒肉香味,早就食指大动。”

    “安兄请!”招呼小二过来添了一双碗筷,清风端起酒杯。

    “这位兄台请,哦,不知兄台贵姓?”

    “林!”

    “林兄,哈哈哈,多谢林兄相请,刚刚我说乡村野史,是我偶尔从一个当了官的同年那里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随便一说,大家听过即忘可好?”安若素道。

    “安兄请讲!”清风呷了一口酒,道。

    “这林大家唯一的儿子林海涛林大人曾在定州做过按察使,听说事情便出现在那个时候。”安若垂压低声音道。

    清风手微微一颤,心砰地跳了一下。

    “听说当年蛮子入侵,林海涛大人的两个女儿都失陷敌手,后来林大家宣称这两个,孙女都已玉碎,但实际上,这两个女子并没有死!”安若素又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接着道:“而且福大命大,都成了现在定州王李清的女人。”抬起头小心地看了周围几眼,“知道定州统计调查司吗?”

    安若素神神秘秘地道:“其中姐姐便是现在定州的特务头子,听说那是相当的厉害啊,朝廷吃了她的大亏你想想,这事儿传到朝廷耳中,那怕没有实据呢,朝廷对林大家一家能好?”

    “反正这些年林家是大不如前了。”安若素摇头道:“定州李清那是铁定要造朝廷的反的,如果林家两个女儿真是李清的女人,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名。林家家大业大,枝叶繁茂那牵连的人可就海了去了。这也幸亏是林大家在儒林之中德高望重,换一个人,早就被喀嚓了。即便如此,林家这些年也遭了不少罪,听说他们出门都有人跟着的。”

    清风怔怔不语夏雪和秋萍两人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猛地仰头喝下杯中之酒,清风涩声道:“我倒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不过我还听说当年这家女儿曾想回家认亲并接走林家,但林大家却不认他这个孙女而是一口咬定自己的孙女早就死了。”

    安若素摇摇头,“事实怎样,我M不知道,不过林大家的心事我倒也能揣泾一二,两个女儿落入蛮子之手,那怕是被救了回来呢,那也是白碧染暇了,林大家一生信奉忠孝节义,这茗是什么事呢,唉,算了算了,这事不说,林大家乃是我崇敬之人,我说这些,便已是大大不敬了!”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两个女儿该死罗?”清风放下酒杯,冷冷地道。

    安若素大摇其头,“蝼蚊尚且惜命,何况人乎?说实话,我倒是tǐng佩服这两个女子的,死很简单,活着才更难啊!不过这是林大家的sī事,如果林大家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倒是不以为然,不过嘛,为尊者讳,我们换个话题如何?”

    清风默然不语半晌,点点头,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清风一走,夏雪和秋萍两人立即便站了起来,夏雪更是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小二结帐!”啪地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不用找了!”这才紧跟着走了出去。

    安若素奇怪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这满桌子的酒菜都还没怎么动呢,咋就都走了呢,也罢,却便宜了自己。

    自己倒了一壶酒,一仰脖子便灌了下去,灌到一半之时,脑海之中突地掠过一个画面,人顿时给僵在了那里。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直直地灌进了脖领之中也恍然未觉。

    安若素想起了先前对面那个姓李的书生仰头喝酒之时,分明是没有喉结的,那是一个女子。

    心思电转,刚刚的对话在脑海之中水一般地掠过,身上顿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天气已经很凉爽了,但瞬息之间,安若素已是汗透重衣。

    对方是一个女子,到了状元楼,对林家的事极其清楚,而且也姓林,还用,对方说话时的神态,表情,安若素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忽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走出状元楼时,刚好看见对方从林府之前走过,转入了另外一个街角。他立即跟了上去。

    “小龘姐,刚刚那个人跟过来了!”秋萍小声道。

    “嗯,知道了!”清风点点头,“找个机会做掉他,不要lù痕迹。”

    “明白!”夏雪应道,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人流颇多,一时之间倒也不易下手,要除掉对手轻而易举,但在大街上忽然死……个人,必然会引起sāo乱,自己等人的行踪便有给识破之虞。

    “林兄,林兄请留步!”安若素忽地大叫起来。一边——边追来。

    清风柳眉一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慢慢地转过头来,“安兄,还有事吗?”秋蒜和夏雪两人已经全神贯注地作好一切准备,一介随时都会暴起杀人,另一个则会带了清风先跑。

    安若素苦笑一声,长长一揖到地:“林兄,安某有一个非份之请,还请应允!”

    “既是非分之请,不说也罢!”清风冷冷地道。

    安若素连连摆头,“不行,非得说。”看着消风看着他不作声,当下道:“今日我一见林兄,便觉得林兄非同凡人,小弟我顿起追随之心,我急急赶来,便是想请林兄收下我。”

    清风讶然地看着他。

    秋萍接过话头,“就为这事?明天再说吧!”

    安若素缓缓地道:“明天恐怕我就会死了,是吧,林小龘姐!也许,还等不到明天,我随时都会死掉。”@。

第七百二十二章:碧海涛声起(1)

    安若素话音则落,夏雪已是闪申般地移到他的身侧,五指如钳,紧紧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探出之时,两指之间,枚乌光闪亮的钢针刺破了他的衣裳,锋利的针尖只需微微前伸,便可扎破肌肤,致命的毒液便会瞬间注入对方的身体。秋萍全神戒备,警惕的目光扫射着四周。

    安若素身体僵硬,手腕被执之处剧痛入骨,皱着眉,苦笑道:“我说得没错吧,果然是顷刻之间便有性命之忧。”

    清风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祭上有剧毒,一旦刺破皮肤,一个,呼吸之间便会让你衙地不起,三个呼吸之内毙命。”

    安若素脸色发白,他能感受到鬃尖传来的丝丝冷意,“林小姐,我并不恶意。我,我只是……”

    “先带回去再说吧!”清风转身就走。

    “请吧,这位安兄台,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要是乱说乱动,我的手一扒,神仙也救不了你。”

    夏雪低低地道。两人手执着手,并肩而行,夏雪不时低头与对方说上几句话,脸上笑容宛转,衙似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在街上兜兜转转好几圈,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几人地返回到王祖亮的住所,踏进大门,看到陡然多出一个人来,王祖亮不由一愕,“安兄,怎么是你?”

    “王兄,你,你原来……”安若素两眼发直,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清风使了一个眼色,夏雪拖着安若素便向一边走去,显然是要去拷问一番了。

    “王兄救救我!”安若素挣扎着叫道。

    回到房内,清风问道:“怎么,这个人你认识?”

    王祖亮笑道:“当然认识,我与他都喜欢画画,他擅长人物,我擅长花鸟,在洛阳也都算是小有名气吧,不过我无心仕途,他却热衷于科举,虽然屡试不,但却乐此不疲。”

    “知道他的底细吗?”

    “略有所知:怎么啦”上姐,这安若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秀才罢了,怎么会冲撞了小姐你?”

    清风摇摇头……“此人极是聪明,人又心细,与我交谈片教,竟然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和谈话的内容猜到了我的身份。算了,先不说他,等夏雪那边问个究竟再说吧,你彻查一下这个人所有的底细,一点也不要漏。”

    “是”上姐。哦,对了,今天来了一刮密报,是给小姐您的。”王祖亮从怀里搏出一个蜡丸,递给清风。

    “嗯,你们下去吧!”清风挥挥手,将众人依言退下。

    拆开蜡丸,看完内容,清风不禁脸有喜色,全州遵化之战竟然是以这样一介,结果结束,大大出乎她的意秤之外,虽然全州损失惨重,但对于整个定州集团而言,却是可以承受的。虽然丢掉了青阳,但于大局并不无碍。而洛阳丧失了占领全州,切断定州势力唯一的机会也就此失去,定州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将军已回到了定州,并准备前往复州作迎接周王的最后准备工作,盖着鲜红传世玉玺的诌命已飞马递送到大楚各个地责,现在,是该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站队了工是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如果还想从墙头草随风倒的话,第一个灭亡的就是这一批人。

    传世玉玺当然是真的,相信那些接到诌书的家伙们都可以分辫出来,大楚朝立国之后,仿造的传世玉玺与真正的还是有不小差别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周王能否从海上顺利归来了。所有的情报显示,南军水师一直都在动员,进行着大规模的集结,他们的目标不言而喻,当然是定州水师。

    然而最新的情报却让清风大吃一惊,对方分为两个集群,其中一个目标居然是连山岛,但此时,邓鹏的舰队已经出发,大海茫茫,无联络得上了即便是连山岛,也无警示他们,南军水师已经开始清海,近海之内片板不得下水,这让监察院想从辽州安顺一带前往连山岛报警也无成行。所有情报都自定州总部发来,想必定州那边已是早有定策。

    洛阳网络的建立已基本确立了核心与脉络,剩下的事交给王祖亮便差不多了,反正近一两年,也不指望他们能发挥多大作用,自己衡是要去南方瞧一瞧,第一是去探探南方的老底儿,其二便是看一看能不能救出李宗华,如果能成地救出李宗华,自己与李氏亲族之间的僵化关系倒是可以有所缓解。

    不仅是清风,现在整个大陆的目光都转向了海上,陆上战事暂时平息,而海上的大战一触即发。两支海上巨无霸将来一次硬碰硬的较量,一支是海上老霸主南军水师,另一支是新近崛起,势头逼人,几乎将老霸主逼入绝境的新兴力量。这一仗的结果,也将会使整个大陆上的形式发生倾斟,如果定州再一次获胜,毫无疑问,会有更多的政治力量加入定州,定州陆师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如果水师也能横扫大洋,那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横扫天下的势头了工

    李清很是遗憾,当初对时局的预估,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复杂,以致于他让郑之元率师远去,如果郑之元的水师舰队尚在,那么,与庞军的这一场海上大战将稳占上风,而现在,却不得不屈居下风了。

    南军水师兵分两路,一路前往拦截邓鹏的水师主力,这支舰队中包括了南军所拥用的两艘万料巨舰,五干料战舰近三十艘,三干料战舰六十余艘,其它各和小型舰船船无数,而邓鹏所率领的舰队亦拥有两艘万秤巨舰,但在五千秤和三干秤战舰之上却比对对手少了不少:更让李清忧心的是对方前往连山岛的部队,邓鹏带走水师主力之后,留在外围岛链上的便只剩下一些巡逻船只,全部集龘合起来,也不过只有四五艘三干秤战舰和一些小船,能让他稍感安慰的便是邓鹏将所有的陆战队员留在了连山岛,只要能力保这个岛不失,那么外围岛链上的其它小岛即便丢掉,也有能力随时夺回来。

    对手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连山岛又将迎来一次危机,而且这一次,他们将独立扛过去,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的援军过去了。

    连山岛上,水师黑鹰和陆战队郑之强两人并肩立于岛上最高之上,看着波光鳞鳞,一望无际的大海。

    此时的连山岛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便是在这里呆得时间最长的黑鹰,也几呼快要不认识这里了,连山岛被定州水师占领之后,历经了数次大规模的改造,先是让其成为了整个岛链的核心,巨大的物资中转站,后来因为对南军战略的改变,连山岛便又成为了攻击南军所属沿海地区的基地,这里,不仅有完备的军械制造,秽更有设施齐全的船舶修复厂,沿岸堡寥林立,防卫森严。贮备着大量的军械与物资:

    黑鹰从一介海盗成长为如水师的重要将领,威远将军,而郑之强也从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陆战队低层官员到了今天统率所有陆战队员的定远将军。邓鹏率主力舰队归去,特地将这两人留下来守卫连山岛,便是体现了对这两人的极大信任:

    邓鹏当然知道对手有可能趁着连山岛空虚的机会来袭击连山岛,而他也正是要利用这一点来分散庞军的战力,如果庞军孤独一掷,要么全军来打他,要么全军去打连山岛,都会获取不错的战果,如果打连山岛,连山岛铁定失守,如果打自己,自巳只怕也会损失惨重,但很显然,这位老人家有些贪心,既想削弱自己的实力,又想占领连山岛了世上那有如此好的事情?

    连山岛上设施齐备,防守能力不输于任何一座坚城,想打下他,不崩掉几颗牙齿,想都别想,陆军指挥郑之强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打了仗的宿将了,面水师指挥黑鹰对这一片海域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他指挥剩余的水师舰船与其周旋,当不落下风。现在黑鹰手里没了什么大型舰船,但这和灵活机动的小船更符合黑鹰的作战风格。

    “郑将军,昨天我们的哨船就发现了敌舰的踪迹,发回了情报:”

    黑鹰眺望着仍是一片平静为海上,道:

    “你练的那些鸽子起作用了?”郑之强笑道:“真想不到这些鸟儿,还能有这和作用!”

    “对手有十余艘五千料战舰为主力,大大小小作战船只七八十艘,还带着两个营近万人的陆战兵力,看来是想一口将我们吃掉了:”黑鹰笑道。

    “就这点本钱,还想吃掉我们连山岛,当真是白日做梦。黑鹰,衙是你这么几艘船怎么和对手打啊,实在不行,便都撤回岛上来吧,咱们据岛而守,岛上物资充足,足以我们长时间地高强度作战。”

    黑鹰将头乱摆,“我是水师,带着水兵上岸算怎么一回事,你放心吧,这片海我闭上眼睛也能走他几个来回,再说了,我还想开开荤,打打牙祭呢!”

第七百二十三章:碧海涛声起(2)

    连山岛上,邦鹏留下了所有的水师陆战队,郑之元出海带走了一半,现在余下的五千余人,便是守卫连山岛的主要兵力了。在发现对手的踪迹后,黑鹰和郑之强联合作出了一个决定,放弃除了连山岛之外的所有小岛,将岛上的物资全都搬回了连山岛,分布在这些小岛上的兵力回来后,使岛上可战兵力增至七千余人,而周王走后,滞留在连山岛的数万原周朝遗民,也给两人编为了后勤辐重大队之中役使。

    用郑之强的话来说,就是此时的连山岛就不能有一个闲人,每一个都要为了自己的生命奋斗。

    当两人隔日知道此次来袭的南军将领是以前的老对手钟祥时,都是大笑起来,定州水师的第一次辉煌就是建立在这个钟祥身上,定州水师先遣以弱势兵力,全歼勃州水师,勃州水师除钟祥外,全军覆灭,连钟祥的儿子钟离也在这一战中战殁。

    可以说,钟祥与定州水师仇深似海,他以自己半世的英各见证了定州水师的崛起,再加上杀子之仇,这一次坐拥更加优势的兵力,气势汹汹而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接下来的战事将会有多残酷。

    “这老小子还没有吃够亏呢!”郑之强大笑,“黑鹰,咱们名震天下的时候到了!”

    “再给老小子一个狠狠的教社,最好,这一次别再让他跑脱了!”黑鹰抚着手臂上的鹰,笑眯眯地道。“郑将军,我就要告辞了!”

    郑之强拱拱手,“黑鹰,你一下水,我可就鞭长莫及了,便有什么想法也不能飞到你哪去,保重!你们一直存在,便可以减我们一部分压力千万不要逞一时之义气蛮干啊!”

    黑鹰有些感动,点点头,“放心吧,你知道我胆子小的,见势不妙,肯定是拔脚便跑啊!你在这里可要顶住啊,我新纳的小妾和她肚子里的娃娃就都交给你了,你这要是没了,我才真是无路可走,只能远涉重洋去台岛打秋风了!”

    两人相视一笑,黑鹰一振臂,肩上的鹰展翅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便落在了码头上的一艘战舰之上,黑鹰抱拳一揖,“郑将军胜利之后再相见!”

    “胜利之后再相见!”

    “保重!”

    “保重!”

    码头之上,十数艘三干料战舰拔锚而起,缓缓驶离,而在他们的身前身后族拥着数十只千料战舰,浩浩dàngdàng地离开了连山岛,驶向远方。

    直到最后一抹帆影大地平线上消失,郑之强才返身而回。

    “召集所有振武校剧以上军官,以及负责后勤插重的官员,到议事堂议事!”

    连山岛的防御工事早已建成完工,眼下只需要按部就班井防守但没有水师的配合,便只能被动防守,而无法主动出击,对手想攻则攻,不想攻则退岛上是根本没有法子的。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岛上犀利的远程武器和陆战队强悍的作战能力。但远处海岛,孤立无援又会让士兵的士气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特别是今天最后的水师也扬帆而去,恐怕不少的士兵心里已在嘀咕了,要不是定州严格的军队纪律换作另外一支部队,军心立马就会涣散掉。

    郑之强需要统一思想,让所有的军官都知道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决战到底直到最后胜利的到来。

    茫茫大海之上,一支庞大的舰队出现在海面上,飘扬的南军水师旗帜以及钟字大旗说明了他们的隶属,对于这条海道,钟祥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此刻重新踏上这条水道,数年前的那一场惨败,那一场大火,似乎依旧历历在目。

    “离儿,我会给你报仇的!”钟祥在心里道。数年前的惨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是钟祥老得很快,不到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像过了六十,头发已经全白了。当年的那一仗,固然有对方狡滑如狐之故,但很大程度上,也与自己轻视小瞧对方有极大的干系,而这一次,钟祥自信决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他已将对手上升到了更高的一个层面。

    “回钟将军!”一名校尉走进五千料的勃州号主舱,向正在俯身瞧着地图的钟祥大声报告,“哨船发来信号,此地离连山岛尚有百里水路,未曾发现对方舰只!”

    钟祥点点头,手在地图上重姜一点,“发信号给舰队,水师第一营第二营左转三十度,先去攻打大屿岛和小屿岛!其余舰只随我攻击火山岩岛。”

    “是!”校尉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先拔除你的羽翼,再攻击你的核心!”钟祥看着地图,将定州水师占领的外海岛屿一一地标将了出来,“每至一处,必以雷霆万均之势压迫,让你们无从招架。”

    现在钟祥的确有这样的底气,舰队之中载着一万余人的陆战部队,这是南军仿效定州水师建立的,与定州一样,也是抽调全军最为精锐的士兵组建而成,战斗力惊人,加上自己的水兵,数目足足超过五万,而连山岛上,邓鹏抽走全部主力之后,还有多少能战之兵都是个问题。

    庞大的舰队一分为二,一部向着大小屿岛驶去,而另一部则向着火山岩岛驶去。

    早上出发,傍晚十分抵达火山岛海域,此时正值西阳西沉,染上一层金光的火山岛犹如一只金光闪闪的怪兽,静静地趴伏在大海之上,没有任何的动静。似乎没有瞧见这一支庞大的舰队逼近。

    钟祥站在勃州号的三层甲板上,双手扶着船舷,看着自己的先锋井船在试探xìng地发起一阵远程攻击之后,便开始抢滩登陆,一艘艘赤马(水师舰船的一种,速度奇怪)之上,船浆翻飞,在海面上带起一道白浪,向着沙滩之上冲去。

    直到抢摊的士兵们登上沙滩,冲过堤坝,岸上仍是毫无动静,钟祥立时便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当先锋舰队靠近岸边,大批的陆战队员冲上火山岩岛,并不断向前tǐng进的时候,钟祥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对手主动放弃了这些岛屿,这里如此,那大小屿岛的地理位置尚不及火山岩岛,铁定也是没有人了。

    对手的确很聪明,断臂求生,将所有的军队物资都集中去了连山岛,但这又有什么用呢?钟祥冷笑道,只是让自己多耗一些时日罢了。

    ,“登岛,我们就以火山岩岛为我们的大本营。以此为基地”攻击连山岛!”钟祥转身进舰舱。

    火山岩岛之上,原先所建设的一些堡垒完好无损,长长的堤坝绕海岛一圈,将整个岛防护的极为严密,除了看不见一个人,火山岩岛上看不出一点被破坏的痕迹,倒似是对手有意为之。

    ,“钟将军,对手这是什么意思?”第三水师指挥胡斌极其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如果对手是主动撤退,这些设施应当都被破坏掉啊!”

    钟祥的脸sè却很难看,胡斌不明白,他却是明白对手的意思的,对手这是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这些堡垒就放在这里,根本不怕你们用,也就是说,这一仗,对手是有必胜信心的,坚信他们在这里呆不长,这才舍不得破坏这些一看就知道huā了大价钱建起来的设施。

    ,“我会让你们后悔的!”钟祥吐出一口浊气。

    不出钟祥牟料,第二天,第一营第二营水师返回,在大小屿岛之上,他们同样扑了一个空,那里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将四个水师营的统兵将领及两个陆战营的将领召集到了火山岩岛上,钟祥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作战任务,对方已经选定了战场,那么,何时作战就该由他来选择了。

    ,“连山岛所处的地理位置的重要xìng我就不说了,这也是庞将军为什么在如此需要水师力量的时候,还派我们来此的原因。他就象一把枷锁,牢牢地扣在我们的咽喉之上,不拿下他,宁王殿下食不知味,睡不能寝。”

    ,“但是各位将军,定州人经营连山岛时日已久,连山岛的防御非同寻常,虽然我们有极大的兵力优势,机动优势,但要打下连山岛,肯定是一场血战!”

    拍拍手,一群士兵抬来一个大型沙盘,众多将领不由都是惊叹了一声,这是连山岛极其周围的模型,只是比一般的模型放大了数倍而已。

    将沙盘放在〖中〗央,钟祥沉声道:,“各位,数年之前,我在连山岛惨败于定州贼将郑之元之手,勃州水师全军覆灭,我儿钟离也在这一战中战死。”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但旋即抬起头”“此战过后,我夜不能寐,日思夜想的便是如何再次攻打连山岛,这些年来,我根据搜集到的情报,做了这一个沙盘,大家请过来看!”

    ,“连山岛地理条件极佳,三面环海,一面悬崖峭壁,在环海的上面,对手修建了防bō大堤,要寨堡垒密如蜂巢,正面进攻,我们将会付出极大的伤亡。我想大家也都很清楚,定州制造的投石机,八牛弩等远程武器射程比我军制造的要远很多,威力也要更大。”

    ,“而且,我们船载的石炮,弩箭更弱,所以,我们想要获胜,除了付出极大牺牲之外,我们还得另想他法!”

    胡斌沉吟道:,“钟将军,你想在这一面打打主意?”他的手指向那唯一的一面悬崖峭壁。@。

第七百二十四章:碧海涛声起(3)

    第七百二十四章:碧海涛声起(3)

    钟祥的目光转向两个陆战队的将领,“霍起将军,木超将军,这面悬崖峭壁,实为天险,水师无法从这一面发起攻击,但是陆战队能!”

    霍起沉吟道:“这峭壁当真如钟将军所做的这个模型一般险峻的话,那难度极大,士兵想要攀越,实在有些勉为其难,最可虑的是,如果对手在这里放上一些士兵,哪怕是数量极少,也会给偷袭的队伍带来灭顶之灾啊!”

    钟祥坦然道:“对手在这里放没有放士兵,我不知道,但是这里的险峻肯定是不如这个模型的,虽然是陡壁如刀,但经年累月,这峭壁上料想也长了些树木藤蔓,精选士兵攀爬起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只要上去几十个人,几十条绳索垂下来,我们便至少可以投送上千上兵上去。”

    木超摇摇头,“即便能上去,也不能投送上千人,上千人需要十数条船运送,这么船只在海上运动,对手又占据着制高点,即便是在夜间,也有暴lù的危险,这样不谛是给对手提了一个醒儿,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去,也只能精选最好的士兵,送个二三百人上去即可!”

    “两三百人即便上去又能起什么作用?”胡斌道,“这不是送给敌人一道点心么?”

    木超冷笑,“对手兵力远远不如我们,依仗的是什么,基一,要塞坚固,其二,武器犀利,其三,贮备充足。我们悄悄上去两三百人,可不是为了去从敌人的后背杀出来,那样的确是对手的一道点心,但是我们可以做一点别的事情!”

    钟祥心里一动,恍然大悟,“木超将军是想动他们的贮备!”

    “不错!”木超道:“兵无粮则乱,如果我们能找他们的贮存粮食的地方,一把火烧个精光,我倒想看看,他连山岛上这么多人,喝西北风能不能撑过去?饿他个十数天,也许我们打都不用打,他们自己都饿倒了。”

    钟祥拍手大笑,“木将军妙计,妙计。如此一来,不战而胜。”

    “打还是要打的,起码在投送的人员点火烧了他们的贮备之前,必须要打,还得狠打,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对手的注意啊!”木超道。

    “好,既然这样,两位将军,那位愿意担此重任?”钟祥目视着霍起和木超。

    众人不由都是沉默,不管如何,这都是九死而无一生的活,即便顺利上岛,也能顺利点燃大火烧毁对手的贮备,但可想而知,大火起时,便是自己暴lù的时刻,在岛上如此多的军队的围剿之下,生还的希望几乎没有。

    每个人都想建功立业,但却没有人想为他人作嫁衣裳,更不想在功劳薄上的第一位写上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却已变成一具死尸。

    环视了一下四周,钟祥不由lù出失望之sè,居然没有人愿意tǐng身而出,“大家也都明白,这事基本上就是一个有死无生的活儿,但是,为了大军的胜利,为了宁王殿下,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人tǐng身而出,我也不想勉强大家,大家抓阄决定吧,那一个抓到这个死字,那一个就率队前往!”

    “钟将军,我们是水师将领,只能指挥舰船作战啊?”胡滨反驳道。

    钟祥冷笑一声,“谁是陆军将领,水师陆战队同样也属于水师,帐中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都需抽签。”

    严厉的目光扫向众人,众将都低下了头,既然钟祥自己都要参加抽签,那众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帐内大大小小的将领十几个人,不见得就轮到自己。

    片刻之间,钟祥的中军官就端来一个托盘,托盘内放置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纸团,钟祥看了众人一眼,率先拿起一个纸团,厉声道:“如果是我去,全军就由木超将军指挥继续作战!”

    展开纸团,啪的一声拍在案上,却是一个生字,一边的中军官不由长出了一口气,便连钟祥,也觉得身上一下轻松了许多。

    木超打开纸团,放在钟祥的面前,“生!”

    一个接一个的纸团被展开放在钟祥的面前,全都是生字。只剩下了一张,被一个人紧紧地握在手中,脸sè涨红,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胡斌将军?”钟祥看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步履沉重地站了起来,走到钟祥面前,展开纸团,放在钟祥面前,一个黑sè的死字在一大堆生字中间显得格外醒目。

    “敢死队由胡斌将军在全军之中挑选,凡校尉以下军官及士卒,被选中者不得以任何理由推娓,也不能以任何理由不将这些人交给胡将军!”钟祥厉声道。

    “末将遵命!”帐内众将轰然应道,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现在既然已有了顶包的,管他选谁呢?反正不可能选到自己头上。

    “中军官!为胡将军选中的队伍提供最好的盔甲,最好的武器,最好的生活,有求必应,明白吗?”

    “明白!”

    “胡斌将军出征期间,第三营指挥权暂时交由以前胡将军的副手童志鹏暂时指挥吧!”

    “末将遵命!”童志鹏兴奋地站起来,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活儿,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自己就是名正言顺地第三营指挥了。

    这一夜,钟祥所部的将官们,除了胡斌一个人之外,所有人都睡得很香。

    在火山岛上休整了一天之后,钟祥大军旋即向连山岛tǐng近,火山岩岛,距离连山岛也就百来里左右,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数个时辰即到。

    邓鹏率主力舰队走了,但连山岛应当还有一部分水师舰只,但这只理应存在的舰队到现在还没有踪迹,这让钟祥有些不安,连山岛附近并没有发现这支舰队,那么,他们会在哪里盯着自己,随时准备扑上来咬自己一口呢?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钟祥,的确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哪所明知道这支水师力量一定相当薄弱,如果正面对战,甚至是不堪一击,但当年那一败,自己在军力上何尝不是占据着绝对优势?

    小心地钟祥将所部分成了三个梯次,第一bō由二、三两营担任前锋,自己率领中军和第一两营居中,第四第五两营为尾,中间相隔十数海里,每一bō在行进过程之中都排成严整的战斗队形,进入连山岛百里之内,严格来说,这里每一片海域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战场。

    这样虽然降低了速度,但却更安全,现在对钟祥来说,时间不是问题。

    钟祥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晌午时分,于连山岛五十海里处,他终于发现了猜测之中的对手舰队。

    一支由十余艘三千料战舰,二三十艘千料战舰组成的水师舰队出现在舰队的左侧十数海里处。

    看到对手终于出现,钟祥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最怕你不现形,只要你一出现,被我咬住,凭你现在这点兵力,还不是我毡板上的鱼肉,看来当初庞大将军估计的不错,为了确保周王能顺利被送到定州,邓鹏是倾巢而出了,以至于像连山岛这样重要的基地,居然只留了这么一支破烂水师来留守。

    “发信号给尾军第五营戴志诚,由第五营出击,击溃这支水师后然后再与主力部队汇合,合击连山岛!”钟祥大声下令道。第五营拥有五千料战舰两艘,三千料战舰十余艘,另外还有其它各种舰只,收拾对手足足有余了。

    片刻之后,得到命令的第五营转向,驶向十数里开外的定州水师舰队。

    似乎是看到对手实力强过自己太多,远处的定州舰只一见南军分出船队向他们驶来,立即原地掉头,向来路奔去。

    此时,风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吹去,大风将风帆吹得鼓起,舰只乘风破浪,走得极快,很快,两支舰队便都消失在钟祥的视野之中。

    钟祥对戴志诚很放心,一则戴志诚是水师宿将,二则定州著名的水师将领也只有邓鹏与郑之元两人,其它人都是名不见经传,甚至没有独立指挥过作战,只要不碰上邓郑二人,戴志诚绝对是稳操胜卷。

    定州水师舰队,黑鹰坐在高高的楼船尾部甲板之上,一双长tuǐ架在船舷之上不停地抖动着,一只手抚mō着边上的大鹰,另一只手则抚着自己修饰得很整齐的胡须,“来吧来吧,龟儿子,爷爷送你去海龙王那里去当女婿,去吃生猛海鲜,哈哈哈!”

    身边一名亲兵手里则拿着一串小鱼儿,不时扔一个给黑鹰身边的大鹰,边打趣地道:“将军,您看那些龟儿子们追得好快哟,生怕来晚了,抢不到去当海龙王的女婿哟!”

    黑鹰大笑,“这些王八蛋,看老子人少,便来欺负我,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海盗!当年要不是猝不及防,没有跑脱,郑将军也抓不住我,搞不好还得吃我一个亏。不过啊,落在他手里,反而成了我的造化了,要不然,那有现在的我?”

    “那是,我们将军是福大命大,这又要立功升官啦!”亲兵陪笑。

    黑鹰嘿嘿jiān笑,“论起对这连山岛周围数百里的水文地理,那个有我熟?这些混帐家伙仗着船多欺负人么?等过个一两天,我就让你好看!”

    黑鹰在一个地方为对手设置了一个大大的圈套。RO@。

第七百二十五章:碧海涛声起(4)

    南军水师第五营穷追黑鹰舰队不舍,此时,两边都是顺风顺水,鼓足风帆,浆手也是拼命地踩动滚轮,船速快逾奔马,两边的船速相当,这十数里的距离便一直维持着。

    定州水师似乎毫无作战之心,只顾一心奔逃,但如果第五营船速一慢,他们也当即慢下来,始终使距离维持在十数里左右的样子,在茫无边际的大海上,十数里的距离看似不远,但正如在陆地上望山跑死马一般,虽然近在眼前,但要追上,却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于定州水师这种不远不近吊着自己的作法,戴志诚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细细想来,却又想不出对手能用什么诡计来伤害到自己。对手是肯定没有援军的,在这毫无遮挡的大海上,便是想设埋伏耍诡计也没有什么余地,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手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开自己,从而减轻连山岛上遭受到攻击时的压力。

    戴志诚冷冷一笑:“传令下去,所有水兵,轮番作业。保持体力!”

    身边的校尉一楞,“将军,双方船速相当,如果我们减去一半水兵,船速就要慢下来,对方岂不是会趁机走脱掉?”

    戴志诚摇摇头,“放心吧,他们不会走的,他们会一直呆在这个距离上吊着我们。”

    校尉有些不明白,“可是这样,我们也追不上他们啊!”

    戴志诚哈哈大笑:“现在我们都是顺风,要追上他们的确很困难,但老天爷会一直这样帮他们么?只要风向一变?”

    校尉恍然大悟,“风向一变,我们都会慢下来,但是我们有一半的水兵一直在养精蓄锐,到时候全部上去,这样追上他们容易多了!”

    “聪明!”戴志诚笑着敲了敲对手的脑壳,“传令下去!”

    看到对手突然减速,黑鹰站在楼船甲板上,连声感叹:“老手啊!

    这么快就瞧出来了老子的意图,厉害,厉害。”

    “将军,被对手瞧出了虚实,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要遂他们的意了,不然我怎么算计他们?”黑鹰不耐烦地道。

    “将军,您一直在说算计对手,算计对手,可到底怎么做,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呢?”

    黑鹰哈哈一乐,“当然会告诉你们,也该告诉你们了,今儿个几号了?”

    “将草,今天十月十号了。”

    “十月十子,还差五天。十月十五,我要一口吃掉追着我们的这些家伙。

    身边的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自信满满地黑鹰,如果有可能的话,击败对手他们觉得还有可能,但说要一口吃掉对手,所有人都觉得黑鹰现在就像一个白痴,一个精神病人,一个妄想狂。海上作战,可不像在陆地上,经常可以上演以少胜多的奇迹,在这里,更多的便是实力的体现。

    黑鹰满不在乎地瞧着一众手下,“等着瞧吧!”

    夜晚,戴志诚xiōng有成竹地悍然不令全师抛镝,既然知道对手只是想吊着自己,戴志诚便不愿意冒险在夜间航行,毕竟对这里的航道不熟,万一有所损伤,那就不美了。反正对手也不会跑远,自己只需要静等天气变化便行了。

    果然,第五营抛镝休息,远处的定州水师也停了下来,双方隔着十数里,比邻相望,相比与定州水师那边黑古隆咚,第五营这边却是灯火通明。

    “格老子的,真是欺负人啊!”黑鹰又感叹起来,“吃准了老子不敢来偷袭你,也是,老子的确不敢来!”

    黑鹰当然不敢去,戴志诚巴不得他来偷袭自己呢,灯火通明的第五营似乎是一个靶子,但又何尝不是一个陷阱呢?

    走进舱室,黑鹰环视着手下诸人,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原定州水师调任过来的,自己的老伙伴已是所剩无几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是自己的那些老部下都大字不识一个,在海上讨生活凭借的都是经验,那象这些校官们都是定州正儿八板地科班出身,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老伙计们慢慢地开始被淘汰,很难进入中级官员的行列,便是自己,虽然现在已是定州威远将军,在定州将官体系中跨入了第三级,但如果不立下大功,只怕很难再进一步。

    “诸位同仁!”黑鹰站得笔直,大声道:“敌人大军压境,我们处于绝对劣势,是这样夹着尾巴一直逃跑,还是来行险一搏,今天由诸位同仁共决!”

    “元将军,我们当然想轰轰烈烈的战斗一场,但是,以如今知我态势,我们如果正面与敌战斗,那是以卵击石呀”一名身着宣威将军服sè的人大声道:“我们如果还存在着,至少可以牵扯对手一个水师营,如果我们冒险出战,必然会全军覆灭,到时候,这个水师营也可以回头加入攻击连山岛的行列之中,会使连山岛的情况更加窘迫的。”

    元刚是黑鹰的正名,不过元刚玩鹰出了名,当海盗时便一直叫做黑鹰,正名倒是少有人知。

    黑鹰嘿嘿一笑,“如果我们有机会将他们一鼓而歼呢?周玉将军,你会同意吗?”

    刚刚反驳黑鹰的周玉一惊,“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黑鹰冷笑,“当然,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的确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与可能收获的战果相比,风险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周玉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元将军,你到底有什么底牌让你这么有信心呢?”

    “我当然有,这方园数百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的水文地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足以让我们做到这一切。”

    “这个地方叫做月亮湾,距离尚有三天路程。”黑鹰道。

    “大哥!”一名振武校尉脸sè突地变得苍白,大声叫道,“这太冒险了,搞不好会将我们自己陷进去的。

    黑鹰断然道:“只要时机掐得好,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对手而让自己损失甚微。王小鱼,你怎么了,官越当越大,胆儿越来越小

    了么?”

    王小鱼嗫嚅了几句,满脸通红地垂下了头。

    周玉转过头,“王校尉,月亮湾那边是怎么一回事?”

    王小鱼抬头看了一眼黑鹰,黑鹰点点头,“你给各位讲进月亮湾的情况!”王小鱼却是黑鹰当海盗时的老兄弟。

    “月亮湾方圆大约有十里,平时看起来,就是一个被无数小岛,礁石隔断的一个个湖泊,与大海相通的一些地方,只容一些小舟通过,但此处有一个极为奇特的现象,每逢月半正午,就会突然涨潮,大约三个时辰之后,这里便完全与大海相连,便是我们这样的大舰也畅通无阻,但这种情况只会持续一个时辰,涨起的潮水便会迅速回落,半个时辰之内,恢复原样。”王小鱼道。

    周玉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要是有船不知底细,恰在这个时辰误闯了进去,没有及时出来的话,及不是要被搁浅在那里,半月之后才能脱身?”讲到这里,戛然而至,看着黑鹰,“元将军,你想将对手yòu到这里去?”

    黑鹰点点头,“这个月亮湾,不是这片海域的老人根本不知道,更不知道这里详细的涨落潮时间,如果能将敌人yòu到这里,使他们全部搁浅的话,我们再从外围从容地收拾他们。”

    “这里最难的就是时机的把握,如果让我们能顺利脱身,又让对手上当?所以,我们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时间,是老天爷!”

    周玉仰天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成功,南军第五水营不复存在,而我们又可以再一次出现在连山岛附近,相信钟祥一定会大惊失sè,进退失矩。”

    “不错,如果他全军来击,我们夹着尾巴便跑,能拖一天便是一天,如果他不来追击,不免时时担忧,猜测第五水营到底是怎么了?又怎么安心攻打连山岛?如此一来,我们对连山岛才能真正起到声援作用。”黑鹰接着道。

    一拍桌子,周玉道:“元将军,我听你的,咱们拼这一把,一个时辰之内,我们要进入月亮湾,还得顺利走脱,既然是与老天爷来较量,就来赌一把运气。大不了与敌同陷在那里,大家便赤搏上阵大砍四方吧,那些兔崽子的大船在那个地方,不正是活脱脱的靶子吗?”

    “那好,现在我来分配任务!”黑鹰道。“离月半还有五天时间,而月亮湾离此只有三天的路程,所以,我们还要与对手周旋两天,现在天气较好,咱们顺风顺水,但两三天之内,风向便会转变,到时候,我们会遇到一定的困难,所以,1卜船先行脱离,到月亮湾附近埋伏,而我们,则继续yòu敌。一旦对手中计,我们要立即围剿对手能在月亮湾进出的小船,然后再慢慢地收拾大船,咱们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将他们磨得粉碎。”

    “如果能缴获对手的那两艘五千料战舰,岂不更佳?”周玉笑道。

    “正是此理!”@。

第七百二十六章:碧波涛声起(5)

    第七百二十六章:碧bō涛声起(5)

    顺风顺水的天气又持续了两天,从第三天开始,风向开始变了。而从第一天开始的时候,戴志诚就发现一些小船开始加速脱离定州水师的大部,先是一两只,到第二天,居然发展到十数只小船一起跑路,起先他是大huò不解,但到第三天,定州水师中居然有一只三千料主力战舰也突然加速,脱离大队,扬帆而去的时候,戴志诚断定,在自己持续不断地加压之下,定州水师之中终于有人顶不住压力,不愿眼睁睁地被自己消灭葬身海底,而逃跑了,显然,对方主将已经无法约速住自己的部队了。

    看到对手只剩下了七八艘三千料主舰,戴志诚最后的戒心也消失,大胆地将自己的舰队排成了一字形,在大海上一条线般地压了过去,使对手不能随意变更方向,而只能向前亡命奔逃。

    如果两边实力相差不大,戴志诚是断然不敢如此的,如此单薄的阵形,很容易被对手一捅就穿,将整个舰队截为两个不能互相支援的个体,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对手还有转身一搏的勇气么?

    不能调整方向,便只能逆风而行,风帆都放了下来,光秃秃的桅杆一柱冲天,黑鹰揪着被风吹得飘来dàng去的帆绳,连连摇头,“欺负人啊,欺负人啊!”

    这些天来,跟在他身边的亲兵这句话都听得耳朵里起茧子了,看着自家将军一副义愤填膺,捶xiōng顿足的模样,都是忍俊不禁,您老人家都打算将人家一鼓而歼了,偏生作出这副受气包模样来?

    抬眼看看天sè,明天,自己就该转向加速了,也许在转向的时候,小小地给对手一点点打击,会让对手更卖力地来追击自己呢!黑鹰心里想道。

    天sè渐黑,双方的差距仍然维持在十数里左右,但是戴志诚却从对方两个半天的船速之中,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体力的衰退,也许是对手意识到情况不妙,上午开始突然发力,将自己甩开了接近二十里,海面上只剩下了一点对方的帆影,亏得自己沉得住气,到了后半天,对手气力明显减弱,被自己一点点的追上,可惜,这个时候天黑了,否则,自己还能追得更近一点。

    到了这一步,戴志诚的心已完全放在了肚子里,晚上抛锚之前,只是叮嘱哨船和了望哨注意,千万不要让对手趁黑夜冒险跑了就行,带着明天消灭对手的满腔憧憬,戴志诚美美的睡了一觉。

    天亮的时候,双方再一次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双方的距离却在近一步的拉近之中,经过这些天的角逐,一直两班轮转的戴志诚开始发力,全部水手一齐上阵,在逆风之中,破浪而行,步步逼近对手。

    定州水师的转向是突然而出乎戴志诚的意料的。

    他首先看到的是对手居然升起了半面风帆,在逆风之中升起风帆不谛于是在给自己增加阻力,但马上戴志诚就发现自己错了,对手对风帆和船的操控程度达到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地步,在半面风帆升起的同时,对手的舰只集体左转,切向自己阵形的一个边角。

    半面升起的风帆在对手侧转之后,陡然之间便借上了风力,船如离舷之箭,以奇快的速度奔去,他们想打击自己右翼舰只。戴志诚又惊又怒,面前软弱的兔子瞬间便变身为噬血的恶狼。

    “右翼减速后退,左翼加速,中军立即转向,升半帆!”一连串的命令迅速从戴志诚的嘴里连珠炮般地发出。

    他所在的中军舰只迅速地追击了上去。

    定州水师抢先了一步。

    戴志诚的右翼得到命令,立即停止向前,全力戒备,刚刚作好作战准备,对手的舰只已是从身前数百米外一只接着一只地飞驰而过,侧舷之上,早就准备好的石炮,弩箭,瞬间雨点一般地飞出。

    七八艘定州舰只一一飞掠而过,而他们的打击火力全部集中在一艘对方的舰只之上,片刻之间,这只倒霉的三千料战舰也不知挨了多少石炮,近距离攒射的八牛弩更是将其厚厚的舰身钻出一个个大洞,甲板被击穿,滚石落入底层舱室,一片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处于最下层拼命划船的水兵身上大都只穿一条kù衩,在这些打击面前完全没有防护能力,血水,断肢四处飞溅。

    而面对着蓄势已久的攻击,第五营右翼的还击则显得毫无力量,飞起的石炮大都落在空中,偶有一些命中,对对手也造不成大的伤害,而右翼各舰显然缺乏统一调度,各自为战,顾此失彼,使得对手好整以遐,最后一艘定州舰只飞掠过最为突前的那艘被打得极惨的第五营战船之时,双方之间的距离只剩下数十米,就是这数十米的空隙,定州水师成功地完成了转向,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戴志诚的中军追到右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艘因为进水而严重倾侧的战船,“废物,废物!”两眼金星乱冒,躇踌满志之时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让他们弃舰,全部人员登上救援船只,其余战舰,加速,我要将这帮定州小崽子捉起来,串成一串沉到海里喂鱼!”戴志诚咆哮道。

    接下来的一天,是生死存亡的一天,也是亡命而搏的一天,没有了先前好整以遐的休息,也没有了双方非常默契的你慢我慢,你快我快,你停我也休息的一幕,而是毫不停歇地逃亡与追逐。

    底舱之中,光着膀子们的水手们汗如雨下,定州战舰踩用的是踩轮带动浆叶,水手们坐在一板凳之上,拼命地踩动滚轮,舰上除了掌舵和调帆的水手外,其余的战斗水兵被黑鹰统统地赶下舱室,替换累得精疲力竭的水手,让他们又一个短暂的喘息时间。

    这个时候不需要战斗,只需要逃跑。无眠无休,一筐筐做好的馒头被抬下舱室,累得全身乏力的水手有的甚至半边馒头还含在嘴里便睡着了。

    “两个小时一次轮换,弟兄们,能不能逃到月亮湾迎接最后的胜利,就看你们的了!”黑鹰对着底舱大声喊道,然后便一个人走上了甲板,一把抢过舵,亲自掌舵而行。

    “将军,将军,火山号落后了,他们被追上了!”一名亲兵惊叫起来。

    黑鹰身子一震,回头看去,火山号被对手的先登和赤马追上,缠住,虽然火山号高大的船身将十数艘先登和赤马直接撞翻,但是更多的先登和赤马用锋利的铙钩钉上火山号的甲板,一根根绳索扔上去,套上垛墙,然后绷着绳索开始向上攀爬。被缠住的火山号不得不分出人手来与这些强行登舰的敌手作战,看着甲板上出现一排排的水兵,黑鹰痛苦地闭上眼睛,分出人手作战,意味着他们的船速将降低,而降低船速则会被追上,一旦让对手大型舰只靠拢,

    则不可避免地迎来灭亡的命运。

    “将军,山火号发来信号!”黑鹰霍地站起来。

    “我舰将停止前进,就地作战,定州军万胜!”相同的旗语一边打了三遍。

    黑鹰咬着牙,大声道,火山号的舰长是一个刚刚调来不久的书生模样的家伙,出自于定州航校,在邓大将军麾下服役三年后升任宣威将军,“给他们发信号,黑鹰号将会为他们复仇,定州水师会为他们复仇,定州军会为他们复仇。”

    “多谢黑鹰号!定州军万胜!”对面再一次发来旗语,然后黑鹰便看到高高的刁斗之上,那个信号兵随手抛掉了手中的信号旗,从刁斗之中mō出一把刀来含在嘴里,顺着旗杆一溜烟地滑了下来。

    此时,火山号已完全停止了前进,巨大的船舷两旁,密密麻麻地粘满了对方的先登,赤刀,而对手的大型舰只已近在咫迟了。火山号的舱室之中,更多的定州水兵光着膀子,挥舞着刀枪冲了出来。

    “我们走!”

    黑鹰转过脸来,暴喝道。

    夜幕落下,乌黑的海面上,双方的舰只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追一逃,仍然在海面上奔行,灯火通明的船只一艘艘从海面上滑过。

    天sè大明之时,大屿号亦步火山号的后尘,先是被对手先登,赤马等小船缠上,然后被迫迎敌,被迫降速,被迫停下与敌搏斗,最终自沉于海面。

    接近晌午时分,勇士号又被追上,一个时辰之后,自沉于海面。

    黑鹰舰队编队中的八艘三千料战舰此时只剩下五艘,相同的旗语黑鹰已打了九遍,泪水不知不觉地在他的脸庞之上滑落。这是一场勇气,力量,智慧与技巧的全面较量,火山岛号,大屿号,勇士号不幸落败。

    而在后紧追不舍的戴志诚此时也是动容,对手的战斗意志让他感到很是震惊,明知不敌,明知被追上就意味着失败,但这些人在被追上之后,停止逃跑,引yòu自己的水兵大量登上舰只进行肉搏战之时,便将船只凿出一个个的大洞,在逐渐下沉的舰只之上与自己的士兵殊死搏斗,然后一齐沉下海底,击毁对手三艘大舰,但自己损失水兵数百,先登,赤马等小船更是有数十艘也被带着沉下海去,这到底要怎样的意志才能完成啊?如果对手力量与自己相仿,甚至只消稍弱于自己,这种打法,自己能是敌手么?

    “趁他病,要他命,这样的对手少一个,以后便会轻松一分!”戴志诚确认这些人都是定州的最为精锐的水军,这样的士兵越少越好。

    “加速,追上去,将他们都干掉!”他大声下令。

    奔逃之中的黑鹰终于看见了月亮湾,看到了早先脱离大队,抢先一步在这里的战舰,看到对面打来的旗语,黑鹰带着哭腔,“王八蛋,来吧,来吧,让我送你们下地狱!”

    对面的旗语是王小鱼打来的,他告诉黑鹰,还有半个时辰。RO@。

第七百二十七章:碧波涛声起(6)

    此时双方之间的距离,定州最后一条舰船与对方的第一艘大舰之见相距不过三百米,如雨的石炮,弩箭发射过来,甲板之上的水手不时倒下,但此时,没有时间进行还击,除了必要的人手,所有的人都下到了底舱,拼命地踩动滚轮,让船只加速,他们必须在退潮之前驶出月亮湾。

    对手在即将崩溃之际突然加速,戴志诚已经无所谓了,这种临死前的大爆发他见过,短暂的**过后,便是体力人迅速衰退,那时,对手便想放手一搏也无可能,他非常乐意看到这咱状况。

    ,“保持航速,保持压力,全军展开!”他脸带微笑地下达着命令。

    两翼加速从两边包抄上来,第五营准备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将对手包圆,然后加以歼灭。

    第五营疯狂追逐着对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的海水正在缓慢地下降。

    在王小鱼的引导下,五艘定州舰只沿着唯一能通过的水道拼命向外滑去。

    黑鹰死死地盯着月亮湾那个位置最高的礁石,现在那里所在的位置还是一片茫茫的海水。

    浪huā渐渐地大了起来,那是退潮时的海水撞击着礁石,1卜岛所jī起的冲天浪huā,黑鹰让出了航道,命令身后的舰只先行通过,而他则横过舰身,侧舷上的石炮弩箭同时开火,对准南军第五营突前的舰只一阵狂轰乱射,听着惨叫之声传来,黑鹰脸上lù出狰狞的笑容。

    回眼看去,前方已出现了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大退潮马上就要到了。

    ,“走!”趁着对手的热力稍稍被遏制,黑鹰大声下令道。黑鹰号倾泻出最后一轮石炮,此时,他的两舷已经攀满了对手的先登和赤马,一狠狠铙钩钉上船身,一狠狠套索甩上来套住墙垛,黑鹰甚至能听到对手凿船的笃笃之声。

    黑鹰号拼尽全力,向着那片礁石冲去,拖着十数艘蚂蝗一般钉在身上的先登和赤马。看着楼船的中部越过已lù出米余高的礁石,黑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舵边,他甚至能听到板的底部刮擦着礁石的声音。

    猛地扭转头,看着还在向自己追来的对手,他一跃而起”“去死吧你们!”他挥舞着双手,又叫又跳,一枚石炮猛地飞来,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将楼船的板壁砸出一个大洞,黑鹰先是一呆,而后又是大怒”“他妈的”等会儿让你瞧好!”又一屁股坐下,将自己掩藏起来,他可不想在胜利到来的时候,自己却嗝屁了。

    戴志诚终于发现了不妙”先前他的注意力一直便放在不住奔逃的对手身上,直到他发现周围的景sè出现了不小的变化,原本茫茫的海面之上,突然多出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而更远处,他甚至看到一节节礁石突出了水面。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hún飞胆丧,定州水师拖在最后面的一艘舰只从一根黑乎乎的礁石上滑过之后”紧追而上的自己的舰只却轰的一声,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极快的速度让这支船的船首如同稀泥一般散了下去,紧接着,这只船便在他的眼前倾倒”船上的水手惨叫着从船身之上被甩了出来,落在水面上。

    ,“触礁!”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一个念头,大惊的同时又是大huò不解,为什么对手可以从容通过,而自己的舰只就触礁了呢,他们走得是同一水道啊?

    ,“将军,将军,不好了!”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戴志诚瞠目结舌地看到,海水正迅速地向下落去,一块块礁石,一片片陆地正从不远处迅速向自己这片漫延,在自己右手边的舰只不是突然搁浅,便是被海水带着身不由己地滑下来,撞在友舰身上,现场一片大乱。

    自己所在的旗舰也在身不由己地向左侧下滑,“稳住,向右!”

    戴志诚大呼道,他已经看到,在自己的左侧,大片的礁石已lù出了头,如果任由舰只被退潮的海水冲下去,便会舰毁人亡。

    他所在的旗舰勉力迎着退潮的海水向上,避免被冲走,但其它舰只应变不及,潮水般地向着一边倒去。

    砰砰,轰隆之声不时传来,看着第五营的舰只一艘艘撞在礁石之上,或者互相挤撞在一起,戴志诚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在了一起,船身猛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几将将他震翻在地。

    “戴将军,我们摒浅了!”一个带着哭音的禀报之声在他身边响起。

    戴志诚没有反应,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那里,原来正在奔逃的定州水师舰队正慢慢地聚集在一起,舰首转过来,对着这一片海域,慢慢地向着这边靠近,在自己这边连绵不断地惨呼声中,对手的欢呼声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莫非对了真有鬼神相助?

    戴志诚痴痴地想着,“难道李清真是真命天子,否则,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黑鹰立在最高处的甲板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乱成一团的月亮湾,此时,那里的海水已经完全退去,变成了一片礁石从生的区域,一个个小小的湖泊正在形成,lù出的海底之上,无数来不及退走的鱼儿正拼命地跃动着,想找到一片存身的水域,而更多的,却是第五营舰只的残骸,突然而来的打击,使对手大批的舰只不是触礁,就是自己互相撞击,白sè的沙砾之上,四处躺倒着被甩下来的水兵,鲜血正在慢慢地浸透雪白的沙粒。

    伸手拔下身边的定州军旗,跃上船舷,黑鹰振臂疾呼:“定州军,万胜!”

    “定州军,万胜!”震耳yù聋的吼声从定州舰队之上传来。

    戴志诚缓缓地坐倒在甲板之上,“第五营完了!”

    “将军,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全都困住了。弟兄们死伤惨重,对手肯定会发动进攻的。”一名军官大声问着戴志诚,戴志诚却如痴如醉般地坐倒在那里,一言不发。

    月亮湾外围,前几天脱队而去的定州小舰重新出现在队列之中,正满载着士兵,向着这边划1来,而定州的主力战舰也在小心地向这边移动,被困在月亮湾里的第五营残余舰只,已经成了活靶子。

    戴志诚站了起来,向着南方跪倒,重重地叩了几个头,忽地拔出腰间战刀,横在颈上,在几名亲兵的惊呼声中,猛力一拉,哧啦一声,鲜血溅出,他重重地栽倒在甲板之上。

    “投降免死!”定州兵发出声震云宵般的呼声。

    空中啸声响起,一枚石弹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从空中落下来,咚的一声,砸在海水里,jī起数丈之高的浪huā,船身随着溅起的浪huā微微起伏,上百条载着抢滩士兵的小船正从舰队之中驶出,船身之后,拖出一条细长的白浪,连山岛之役拉开了帷幕。

    第一bō攻击由南军陆战营率先发动,上干名士兵乘着小船,开始抢滩登陆。

    第一枚石弹测定射距之后,稍稍一阵沉寂,呼的一声,一片黑压压的石弹便从岛上飞起,战据了半今天空,带着啸声落下来,砸下飞驶向海滩的小船。

    石弹落水,jī起一个又一个丈余高的水柱,小船散得极开,左躲右闪,在弹面之中向前tǐng进,不时有船中被石弹击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小

    船当即断为两截,船上士兵顿时落入水中,鲜血泛起,将海水染成红sè,而侥幸不死的则拼命向着岸边游动,但是身上的盔甲明显妨碍了他们的行动,甚少有人能游到岸边,便在精疲力竭之后,沉入海底。

    高高的防bō堤便是连山岛的辜一道屏障,高约余余的防bō堤清一sè由从海底捞起的巨石筑成,光滑之极,沿着防bō堤向下,便是白sè的沙滩,距海边约有数十米,这数十米简直便是死亡列车,即便侥幸爬上岸来,这一带的区域也是对手的打击重点。

    随着岸上的远程打击开始,一艘艘南军舰只开始迫近,船上的石炮开始掩护射击,特别是架设在五千料巨舰之止的大型投石机,更是威力巨大,数十斤的石弹能投着上千米远,如果换上十斤重的小弹,则会射得更远,此时,为了掩护士兵登陆,南军数艘五千米战舰正慢慢地迫近,将石弹延伸到防bō堤之后的要塞群。

    而另一队舰只则绕开正面战场,向着连山岛的船坞和船泊修理厂发起攻击。这两个设施在防bō堤之外,突出地伸展到海面之上,正是连山岛防御区的软胁。

    郑之强没有关注正面战场,短时间内,对手是根本不可能突破那里的防线的,他一直注视着船坞和船泊修理厂这一边。看到船坞和修理厂木制结构的厂房,以及各种设施在弹雨的袭击之下,慢慢地千疮百孔,脸sè不由难看之极,“妈的,修这个玩意儿huā了老鼻子钱了,现在没几下,便彻底没用了。老匡,那里布置好了没有,对手一定会从这边强行登陆的!”

    “早布置好了,将军,一千陆战队员已经埋伏在那里,让他进入这个区域之后,便突然杀出,将他们的登陆部队干个一干二净!”

    “很好,我们没有水面部队,只能引yòu他们一批批上岸来送死,百发弩给我再抬十台去安放在那里!”

    “明白了,将军!”老匡大声应道。

    看着远处的海面,郑之强不由思念起黑鹰来,“你小子现在该还活着吧?”@。

第七百二十八章:风起连山岛(1)

    中夜,无月,云层很厚。海面上,抛锚停在距连山岛十数里外的南军舰队灯火通明,与连山岛的火光交相辉映,两头猛虎都伸开了他的利爪,准备着随时扑向对手。

    从一侧为光的阴影之中,十数条小船无声无息地从庞大的舰队之中划出,每条小船之上都满载着士兵。远远地避开灯光映射之地,一支支船桨伸进水中,轻轻地划开波浪,向前疾行。

    胡斌充满留恋地看了一眼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船队,此一去,便将是永别了,无论成与否,自己回来的可能性都是极低的。

    转过头来,狠下心想道,事已至此,便也只有横下一条心,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死得英勇一些,如果真能将事情办成,等到连山岛被攻破之际,他们总不会抹煞了自己的劳,自己拿不到了,家里的妻儿老小总还是可以享受的。

    胡斌是留下了遗书才出发的。而钟祥在他临走时的送别语更象是一和承诺。

    自己精选了二百名死士,每一个在军中都是有名的人物,带着这样一支队伍,也许成并不是没有可能。

    为了避开对手的耳目,船行极慢,足足花了数个时辰,他们才来到连山岛最为陡峰的一面,站在崖壁之下,抬头上望,几乎笔直的崖壁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正如钟祥所言,这里历时久远,崖壁虽陡,但上面却长满了藤蔓,枝枝叉叉的小树横生其上,夜色之下,宛如魔鬼伸出的手臂。

    将小船小心地藏在崖下一些隐秘的山洞之中,这些地方被海水经年冲刷,向内凹进,有的深达十数米之远。大量的藤蔓从崖壁之上垂下,将这些洞掩得严严实实,不亲自到跟前仔细探查,根本不可能发现。

    现在要做的就是探明崖壁之上,有没有敌人设置的哨所。如果有,第一步必须将其拔除,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潘兴潘宏!”胡斌叫道。

    “胡将军有何吩咐?”两个精恨的汉子凑了上来,这潘家兄弟出自江湖帮派,武超群,算是这一拨人中的佼佼者。

    “现在离天亮还有约面个时辰,你们有把楗爬上去吗?”胡斌问道。

    两人点点头。

    “好,你们两人先上去,探查一下上面的详细情况,如果有对手的哨所,你们两人先潜伏下来,暂时不要动他们,等一天,天黑之后再动手,一定要悄无声息地收拾了他们。如果没有,就垂下绳索,我们上去。”

    “遵命!”

    两个汉子点点头,站起身来,紧紧身上的衣服,将一长卷绳索斟挎在肩上,向胡斌行了一礼,转身便行。

    “小心一些!”胡斌道。

    “多谢将军关心,我们理会得。”

    两人走到崖壁前,伸手拽拽藤蔓,试了试这些藤蔓的坚固程度,点点头,伸出拳头,两个人碰了一下,拉住藤蔓,猿猴一般地同上攀爬了上去。

    看着两人在自己眼中慢慢模糊,渐渐消失,胡斌回到藏身之处,安排了哨探值守,然后吩咐其它所有人立即睡觉,今天一夜都没有休息,每一个人都是神经紧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接下来就要攀爬这高达百米的悬崖峰壁,这对于每一个人的体力都是一大考验,没有充沸的体能,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这活儿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而且最先探路的活更艰险,崖上虽有藤蔓枝杈,别说是夜里,便是在白天,你又那能清晰地分辩出那一根是结实的,那一根又暗含着危险,也许你摸到的最粗那一根,以为它最好,但一用上力,便会发现他突然就散了架,断裂开来了。手上摸到凸出的岩石,在你刚刚发力的时候,它便陡然垮塌,就算你反应快不掉下去,但掉落的碎石将你打得鼻青脸肿已经算是轻得了。

    前几十米潘兴潘宏还算顺风顺水但到得五十米高处之后,便渐渐艰难起来,越向上,能够借力的地方便越来越少,有些地方根本就光溜溜地毫无可以借力之处,他们不得不在崖壁上横向移动,寻找可以向上攀爬的地方,没有了树枝藤蔓的遮挡,经娶日晒夜露,风吹雨打的岩石风化得很厉害,稍微些,便会哗啦哗啦地脱落开来。

    而最让他们难受的却是风力,爬了数十米之后,海风便显得更回猛烈,即便两人紧贴着崖壁,也时时感到随时会被大风吹开。两人不得不降低速度,掏出短刀,在风化的岩壁之上掏出一个个的小洞,慢慢地向上蠕动。

    天色慢慢地发亮,与在内陆不同,这里天色从微亮到大明的时间显得特别短,当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猛地跃出,射出万道金光,映射在海面上的时候,潘兴潘宏两人离着崖顶还有十多米,胡斌从崖壁之下抬头上望,心里不由惊出一声冷汗,此时两人手里拉着藤蔓,被风吹得飘飘荡荡,便如两个纸鸢一般,假如崖顶有哨所,有士兵的话,只需一探头,便可以看见两人,身在空中的两人除了弓颈待戳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胡斌双手合什,不停地祈求满天神佛保佑。

    此时的潘家兄弟二人实在已是精疲力竭了,最后虽然只余下十余米,但这十余米倒是犹如天堑一边,浑身酸疼无比,每向前一步,都似乎淘空了全身的力气。

    一步一挨,一步一挪,最后的十米,两人几乎耗了一个时辰,终于,潘兴的头从崖下探了出来,岸顶之上,乱石从生,半人深的野草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让他惊喜万分的是,没有看到哨楼之类的建筑,也没有听到有任何的人声,除了风吹过树林而带起的声音。

    手上使劲一拉缠绕的藤蔓,脚尖猛点挖出的小坑,嗖的一下,潘兴窜了出来,一跃上崖顶,他立即伏在地上,在草从之中向前爬了几步,拨开野草,从草丛的缝隙中露出两只眼睛,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空无一人,只在不远处,一只正在觅食的野兔瞪着一双红眼睛,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潘兴微微一动,那野兔哧溜一声,窜进了草从之中,了无踪迹。

    潘兴长出了一口气,返身回到崖边,却发现潘宏还没有上来,探出头去,却见到自家兄弟脸涨得通红,勉力将藤蔓缠绕在腰间,已是无力跨出这最后一步了。

    大惊之下,潘兴立马抓住菲蔓,三下五除二便将潘宏从崖下扯了上来,当双脚踏上实力的那一刹那,潘宏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仰面朝天地躺在草从之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哥,我差一点就掉下去了!”喘息着,潘宏心有余悸地道。

    “总算是上来了,我们运气不错,这上面没有人,对方百密一疏,这里没有设置哨所,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这里爬上来吧!”潘兴道。“匀过气儿没有?”

    “差不多了!”潘宏爬起来,数着腰活动了一下手腕,从身上批下绳索,“放下去?”

    潘兴点点头,“胡将军说了,如果上面没有人,便放下绳索,让他们上来。只消这上面没有哨所,对方在海上又没有巡逻船,如何能发现这背面又人攀越这百丈悬崖?”

    两人将绳索的一头牢牢地系在崖顶的巨石之上,然后放了下去。

    看到绳索哗拉一声从崖顶落下,胡斌不由大喜,大声道:“弟兄们,潘氏兄弟成了,现在轮到我们了,谁先上去?”

    有了绳索,上面还有人奥援,难度当然大大降低,当即便有两人走出来,也是身上斜背着绳索,“我们先上。”攀着绳索,向前爬去。

    半个时辰之后,又是两根绳索从上面垂了下来,胡域脸露喜色,紧紧身上衣服,道:“这一次我上去,你们听好了,最后一拨将我们的盔甲和武器先吊上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攀爬上崖的士兵越来越多,胡域站在山顶,向下看去,远处的海面之上,南军水师正在发起新的一轮进攻,无数的士兵抢滩成,冲上了沙滩,举着盾牌,挥舞着刀枪,正在向前狂奔,天空之中,箭如雨下,石如飞蝗,连山岛上开始主要打击抢上岸来的士兵,这使得南军水师部分主力战舰能驶得离岸更近,拼命地发射着石炮,压制着岸上的火力,八牛弩特有的啸叫声此起彼伏,震耳的喊杀起即便在他们这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胡斌摇摇头,突上岸来的士兵太少,只有千余人,此时能狂奔过那一段沙滩,躲过投石机,弩炮等的打击人士兵也只能躲藏在防波堤之下,没有攀爬工具,便不可能爬上光溜溜的高达丈余的防波堤,而一旦后续无力,这些人不得不撤退时,又将迎来新的一轮死望威胁,那数十米的沙滩完全在对方的打击之下,毫无躲避之处。

    这和打很难突破对手的防线,难怪钟祥会想出这么一个注意,看来他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这里了。胡斌苦笑一下,回头望时,所有的部下都已爬了上来,正在匆忙地将盔甲套在身上,钟祥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吝啬,自己的部下的确穿着最好的盔甲,最锋利的武器。

    “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吧,我们没有回头路了!”胡域走到崖边,挥起腰刀,将捆在巨石之上的绳索——斩断,任由其坠下了山崖,二百敢死队员无不脸上变色。

    “出发!”

第七百二十九章:风起连山岛

    郑之强并没有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自己,一支精*的队伍正从他意料不到的地方突进他的核心区域,并且剑指他的命门所在,他全部的心事都用在了抵御对手的疯狂进攻之上。

    钟祥在正面对连山岛发起的攻击是狂暴而且连绵不断的,甚至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三千料战舰已经抵近射击,陆战队员们冲上海滩之后,立即便将小船拖上岸来,将小船翻转,扣在头上,抵御要塞的如雨射击。直到抵达防bō堤之下,1卜船竖起来,立即便成为攀爬防bō堤的绝好梯子。

    进攻两天之后,南军第一安攻上了防bō堤。开始直面对手的要塞防守,肉搏作战便要开始了。

    船坞和船舶修理厂两天来已被轰成了废墟,南军的千料战舰以及各类小船直接驶进了这片区域,大批的士兵涌进,郑之强对于这个软胁却是早有防备,不仅在这里布下重兵溜,更是将百发弩布置了近二十台,将这个缺口封得严严实实。当从船上涌下来的南军呐喊着冲上来的时候,二十台百发弩同时发射的场景着实壮观,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千上万支破甲短弩蜂涌而出,锋利的破甲箭视对手盔甲为无物”陆战队的装备较好,犹无力抵抗破甲箭破甲而入,水兵就更不用提了,有些水兵甚至就没有披甲,强劲的百发弩透xiōng而入,前xiōng前,后背出,带出一溜血huā在空中飞舞,接着钻进第二个人的〖体〗内。

    第一bō的攻势便在飞蝗般的百发弩橼射之下烟消云散,通往岛上的数十米宽的正面上,横七竖八,层层叠叠地全是尸体,鲜血流下大堤,犹如红sè的雨帘。

    百发弩一向便是定州军对付步乓的绝杀利器。这种弩定州也曾以高价向外出售,但凡买到这种弩器的势力无不投入绝大的人力物力,想要仿制出来,但造出来的东西与定州所产相比,威力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归根结底,却是定州用于制造这种百发弩的强力压簧,大楚其它各地无法研制出这种高弹xìng的钢材,造出的压簧便无法像定州所产这般强劲,视盔甲为无物。

    要说百发弩的弱点,就是装填显得太慢,一轮发射过后,需要近一柱香的时间才以准备好第二轮的发射,而且他一旦装定,便只能进行直线射击。

    匡正义袄着腰刀,立于军阵之后,在他的身前,一排排定州士卒列成军阵,二十台百发弩分成两个bō次,一bō发射完毕,便有数十名士兵猛扑上去,将手里的箭筒快速地安装上去,而另十台则将黑洞洞的弩箭口指向前方。

    停泊于船坞附近的战舰开始向这边发射石弹,数十枚石弹划过天际,向着这边落下。

    “举盾!”匡正义沉声喝道,喀喀声响之中,一面面盾牌在举起来的同时,利用上面的扣件连成一个巨大的整体,用以减轻石弹所造成的威胁。而匡正义却没有躲到这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之下,而是笔直地站立,炯炯地观察着对方即将开始的攻势。

    轰轰数声,再台百发弩被石弹击中,散落成一地的零件,匡正义心疼的脸上抽搐着。百发弩破空而来,队列之中响起惨叫之声。

    第二轻攻势开始了,这一次对手明显有了准备,巨大的铁盾打头,缓缓推进。

    匡正义战刀高举,大声下令:“弩箭退后,枪兵上前。准备,突击!”

    盾牌哗啦一声散开,霍地一声低吼,士兵们一手执枪,一手执盾,向前大步tǐng进,将数十米的缺口牢牢堵上。身后,投石机与舰船之上开始对射,迫使对方战舰不停地移动,移动之中,命中率便开始惨不忍睹。

    两边步兵不停地向前移动,终于在一声呐喊声中,冲撞在了一起,锵然的兵器相撞之声,刀枪入肉之声,惨叫呐喊之声顷刻之间便响彻云宵。

    匡正义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一手持责铁舟,一手执着锋利的战刀,左削右砍,削断对手武器的同时,也将对手的**剖开,铁盾在他手中,倒不似防护,而是一面重武器,举在手中,乱砸狂劈。

    定州兵守卫在这个缺口之上,寸步不让,双方不时有人倒下,匡正义开始感受到压力,面前的这些士兵显然战斗力甚为强劲,战斗意志也非同一般,如此惨重的伤亡之下,居然丝毫不退,大呼小巧地向前抢攻。

    身后开始了隔断射击,这是要塞之后的投石机在逼退对方的战舰之后,开始收缩射程,重点打击岸上的士兵,石弹落下,溅起蓬蓬血雨,对方阵列之中响起收兵的锣鼓之声,疯狂向前的对手开始后退,而定州兵仍然堵在这个缺口之上,即不向前追击,也不后退一步。

    匡正义出了一口长气,低头看着手里的战刀,上面尽是缺口,已是不能用了,随手抛在一边,大叫道:,“刀来!”身边士兵赶紧闻递上一口新刀。

    郑之强皱着眉头看着滩头,对手已经在滩头之上建立起了阵地,用巨木搭建,然后覆上沙石的工事能够有效地抵御投石机的攻击,大批的对手陆军已经踏上滩头,防bō堤上,接下来便将是士兵们的肉搏阵地了。

    勃州号上,木超有些心疼地看着副将呈上来的巨大的伤亡数字”“钟将军,胡斌此时应当已登上了连山岛,我们是不是放缓攻击,让士兵们喘一口气,只消胡斌得手,对手必然不战自乱。”

    钟祥摇头”“不然,胡斌那边只能算是奇兵,能不能得手还得另说,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们这里才是正面战场,眼下,已经取得了第一步的突破,只消再攻上防bō堤,将我们的前沿阵地推进到那里,破岛之战便算完成了一半,我们已经踏出了最难的一步,岂能半途而废?今天暂时休息,明日一早,再次发动进攻,务必要一举攻上防bō堤。”

    ,“是!”木超无奈退下。

    虽然对木超说不报多大的希望,但在钟祥的心里,实在是充满了期待,第一次在打连山岛的时候,他就领教过连山岛防御的厉害,自己费尽心机,虽然就差一步就拿下了全岛,但所耗时间过多,终于让郑之元率队赶了回来,将自己的舰队堵在港口之中,那一场大战,那一场大火,那一场惨败,成为了钟祥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yīn影和伤痛。

    默默地注视着连山岛上那两座高高矗立的山峰,钟祥下意识地双手合什,念了一句阿弥托佛。

    此时,被钟祥寄予期望的胡斌与他的敢死队正藏身于连山岛双峰之间的一个,白天不敢有丝毫异动,要是被岛上守军发现,自己这两百人便是毡板上的鱼肉,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好在山上尚有山泉,自己带的一点干粮也足以支撑两天,两百余人的队伍昼伏夜出,在避开对手的同时,还要侦察出对手物资伫备的地点。

    连山岛作为对手重点经营的进攻基地,他的物资伫备所在必然非常隐秘,而且防守必然严密,要想找到破绽,一击成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自己有且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但万劫不复,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从藏身之处看着山下整个白天的惨烈战斗,胡斌亦是倒抽一口凉气,难怪钟祥要另劈蹊径,想要从正面攻破对手的防守,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从他这个方向看上去,对连山岛上的防守布局看得更加清楚,连山岛上至少还有一大半的远程武器没有投入使用,越向上,便越严密,看到那如林一般的投石机,八牛弩,还有全部用石头筑起来的连绵不断,纵横交错的防线,每隔数十米便高高耸起的陵堡,胡斌头皮发麻。

    天sè已是渐渐地黑了下来,从晌午过后,下面的战斗开始慢慢地减弱,终至完全结束,海滩之上,南军已经建立起了一指进攻阵地,而大批的舰船已抵达浅海区,大批的小型船只在海面上往来穿棱,不停地将各种物资及进攻武器运上岸来,南军已经开始在沙滩上搭建投石机等大型武器。

    岛上升起袅袅炊烟,已经进入晚饭时间了。

    胡斌躺在厚厚的树叶之上,仰望着天空,等月儿爬上中空的时候,自己便也该行动了”“潘兴潘宏!”胡斌叫道。

    兄弟两人凑了过来。

    ,“午夜时分,我们开始行动,你们兄弟二人率一队,我率一队,分头行动,寻觅对手可能的物资伫备地点,记住,千万不要冒险,只要有一分暴lù的可能,就不要行动。先退回来再寻良机,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潘家兄弟点头道。

    ,“不论找到与否,在天亮之前,我们都到那个地方,你们看到了没有,就是两座山峰之间的那片谷地,我看那里一直没有什么人烟,所在也较为隐秘,应当是一个更好的藏身之地,而且,在那里,我们能更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行动,找到对方的物资伫备点。”胡斌吩咐道。@。

第七百三十章:风起连山岛(3)

    第七百三十章:风起连山岛(3)

    白天阳光极佳,晚上自然也是月sè如水,这给潜行中的敢死队员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盔甲被再一次地从身上卸下来,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埋藏起来,因为在潜行中,甲叶相碰带起的声响经常会惊起树中的飞鸟,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对于他们而言,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足以致命。

    落在地上的腐叶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犹如行走在地毯之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将潜行的人影照得如鬼似魑,时隐时现。这一行敢死队员的确素质极佳,相互之间拉开了约有丈余的距离,相互掩护,交替前进,树上栖息的鸟儿也不曾被他们打扰,唯有昼伏夜出的猫头鹰蹲在枝头,瞪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看着之一群不速之客。

    胡斌看中的地方其实便是清风幽居在连山岛之时的所在,那里幽静之极,也极为隐秘,的确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清风走后,这里便闲置下来,连山岛上的所有人,那怕知道这里无论是景sè,还是安全方面,都是最好,但却无人起意住在这里,盖因为清风的身份过于特殊,没有人愿意占用她曾用过的地方,所以这里便一直空闲下来,只余下了三两人照料着清风走后遗留在这里的一大群鸟儿。

    这些鸟儿是被清风用来作试验的,后来发现只有一种鸽子适合作远距离的通信,其它的鸟儿便被清风当作了闲暇之时的消遣玩意儿,清风一去,这些鸟儿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当初被清风召来训练鸟儿的人也仅仅留下了三两人照顾这里,顺便继续训练通信用的鸽子。

    黑鹰当初培训出来的一批人都被清风带回了定州,不过只要黑鹰还在这里,再培养几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发现这里居然有一片房子,而且有一幢房子中还亮着灯光,胡斌不由大吃一惊,一挥手,所有人都静静地伏了下来。

    侧耳倾听,只有一些鸟雀的叽叽喳喳之声,胡斌一挥手,立即便有两人矮着身子,窜了出去,其余的人则立即分散开来,呈一个扇面慢慢迫近。

    两人几个起伏,沿着湖边掠进那一边小树林,鸟雀的叫声迅速大了起来,两名队员吓了一跳,他们没有想到在这片小树林之中,居然层比迭次地挂了如此多的鸟笼,养着如此多的雀儿,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林中,亮着灯的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人走了出来,“奇怪,今天这些鸟怎么如此吵人?这时候了,还没个完?”

    “有可能是今天白天的战斗惊着了他们吧?”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道,“谁知道呢?看看去吧!也许有什么野兽窜了进来,惊着了他们,将其驱走也就是了。”

    “能有什么野兽,我们进驻岛上之后,原来的几只猛兽早被杀得干干净净了。”

    另一人哧笑了一声,“对这些鸟儿来说,恐怕一只黄鼠狼或者一只野猫比猛兽更可怕吧?”

    “那倒也是!”另一人答道。

    两人走进小树林,一一查看起挂在树上的鸟儿,手里的灯笼提起,灯光映着两人的面庞,伏在地上的两名敢死队员互看一眼,点点头,在地上蛇形爬行数步,忽地一跃而起,贴在对手的身后,一手扼住两人咽喉,另一只手上的短刃无声无息地从后腰捅入,身前两人一阵痉挛,慢慢地软倒在地,两眼睁大,满是恐惧之sè。手中的灯笼刚刚落到一半,便被两名队员接在手中。

    将两个死人拖到树后,两人提起灯笼,向着那间亮着灯光的屋间走去。

    房内还有一人,听到外面两人的脚步声响,房内那人迎了上来,“怎么回事啊,今天鸟儿恁地吵得慌?”

    两名敢死队员脚步猛地加快,一步抢前房去,一左一右,挟住那人,两柄刀同时从两胁之下,房内那人闷哼一声,身子软倒在地,两名队员迅速地将其拖到内屋,往地上一扔。旋即四下察看,确认这里再没有其它人,一个队员走到门边,做了几个手势,胡斌等人才从隐身之处走了出来,都是刀出鞘,箭上弦。

    两名杀人的队员走到屋外,屋里倒在地上的那人先是微微地蠕动了一下,接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此时外屋低微的说话声传了进来,勉力听了几句,眼中已满是惊骇之sè,挣扎着动了一下,剧痛入骨,竟是动弹不得,两胁之下血如泉涌,看着自己的伤势,那人满脸惨然之sè,两手撑地,慢慢地支撑起来,一只手拉着桌tuǐ,另一只手mō到桌上一只黑布罩着的鸟笼,一把拉掉黑布,里面传来咕咕的鸽子叫声。

    喘了几口粗气,胁下,口中,随着他粗重的喘气之声,血液大量涌出,手终于mō到了鸟门,拔掉插拴,手探进笼子里,抓住了那只鸽子,拼尽全力,将鸽子向窗外掷去。鸽子咕的一声,在窗外盘旋一圈,旋即振翅而起,没入黑暗之中。

    屋内动静虽然不大,但却仍是惊动了屋外的人群,当即便有数人抢进屋来,却只看见一个血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俯卧在地,在也不动了。

    “怎么回事?”胡斌很是不满,“手下这么不利索?”

    先前两名队员很是委屈,两刀从胁下扎入,谁能料到这个命这么硬,还能撑到此时?一人扑上去,又是一刀扎下,地上尸体动也不动,拔出刀,鲜血随即喷溅而出。

    “多此一举!”胡斌道,“收拾干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还有人上来!”

    一群人当即动了起来,不到一柱香功夫,房里一切恢复了原状,除少了三个人之外,与先前没有丝毫的不同,当然,桌上那个笼子被打,飞出去了一只鸽子,就无人得知了。

    “他们失踪了三个人,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一人问道。

    胡斌想了一下,摇摇头,“短时间内不可能,现在兵慌马乱的,对方一时之间难以确认,也不会想到我们潜了上来,我们也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了。这里既然有人居住,倒不是久居之地,大家出去探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这里距对方的居住点较近,应能观察出他们的物资到底是从那里运出来的。”

    “是!”数名队员窜出屋去,胡斌则坐在灯边,开始苦苦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半个时辰过后,出去打探的队员回来,禀告在左近发现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山洞,藏下他们应当没有什么问题,胡斌等人立即离开了这里。

    山下,郑之强站在挂着地图的墙上,地图上绘制着整个连山岛的防御态势态,几条粗红的线条从数个方向指向防御线,对手的攻势无疑是强大的,接下来,将是比前几天更加残酷的肉搏战,每一条防线都将被鲜血浸满,看着防线之后,代表着己方那密密麻麻的蓝sè小点,每一个小点都是一架投石机,当对手攻上防bō堤的时候,密集的兵群在毫无遮挡的防bō堤上,将遭遇毁灭xìng的打击。

    最为可虑的仍是船坞和船舶修理厂那一带的防线,匡正义能不能顶住对手的进攻是关键,从里,一直便是防守的弱点,地形虽然陡峭,但陡峭的地形让对手难以进攻,也让自己这边无法在那里布置大型军械,勉强安放的几座投石机很难大规模地杀伤对手的步兵。特别是在对手舰船的压制之下,更是难以起到对己方的支援作用,也许,自己应当在明天再调一部分士兵过去支援匡正义。

    mō着chún上刚刚蓄起来的一点胡须,郑之强陷入沉思,自己要在这里坚守不是一天两天,有可能是一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要取决于邓大将军那边的战况。

    窗外一阵鸽子的咕咕叫声传来,打断了郑之强的沉思,站起身来,望向打开的窗户,一支鸽子恰巧在这个时候飞了进来,落在他面前的桌上。

    “信鸽?”郑之强一惊,伸手将鸽子抓在手中,鸽子tuǐ上并没有绑上密封的信筒,不由大为奇怪,再仔细一看时,身子不由一震,鸽子tuǐ上还套着一个小小的铜圈,这是代表着正在培中之中的鸽子。再看看鸽子雪白羽毛身上沾染的血迹,一身冷汗霎时之间便从郑之强的身上冒了出来。

    连山岛上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正在培训之中的信鸽,那就是清风小姐的旧居,但为什么这只鸽子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伸出舌头tiǎn了一下,脸sè更是大变,鸽子身上沾染的是人血。人血和动物血之间的差别,对于郑之强这种人,轻而易举地便可分辩出来。

    几个大步窜出屋外,凝目注视着连山岛高高耸起的山峰,郑之强脸上忽地lù出狰狞之sè。

    “来人啊!”他轻轻地呼喊道。

    “郑将军有何吩咐?”一名校尉走了过来。

    “找几个陆战队的老兄弟,攀上两座山峰去探查一下,注意,不要暴lù行踪,要悄悄地,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在一路之上。”郑之强吩咐道。

    那校尉一惊,“将军是怀疑…”

    郑之强将手里染着鲜血的鸽子递给了他,那校尉看了一眼,也是脸上变军,我亲自带人去!”

    郑之强点点头,“小心一些,如果真有人潜了上来,你们也暂时不要惊动他。你先去,悄悄通知各队的头儿,还有辎重大队那边的,都到我这里来。”RO@。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520/ 第一时间欣赏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枪手1号所写的《马踏天下》为转载作品,马踏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马踏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马踏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马踏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