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马踏天下TXT下载马踏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马踏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一章:反攻

    曾逸凡眼中闪过yīn狠的光芒……,吉通,要辛苦你了,我派一队卫士护送你回去,告诉郭全,凤离营立即抢占下堡坪和四方堰的南军补给仓库,那里的物资给我有多少抢多少,然后凤离营便立即大踏后给我后撤,我随我赶上。”

    吉通一呆“少帅,如此一来,我们可将南军赶上了死路,那就正式翻脸了。”

    曾逸凡冷冷一笑“南军要完蛋了,翻脸又何妨,现在关键是保存我们自己的实力。”

    “但是我们先走,不是便要直面泉应的李清大军吗?这一打起来,岂不是给南军在开路?”

    吉通不解地问道。

    “我有那么傻么?凤离营一路不要有任何耽搁,给我撤到全州的白马山,控制白马山要塞和白马渡,我们随后赶到。以白马山和白马渡为据地,以抢来的物资据险而守。”曾逸凡一拍桌子。

    占据白马山死守,以待时机,可是又能守多久呢?这也只能算是芶颜残喘啊!看着吉通míhuò的眼神,曾逸凡苦笑了一下“回去告诉郭全,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南军有近十五万人即将大幅度后撤,而南军才是定州的眼中钉,所以,在即将到来的这一场追击战中,定州军对我们的兴趣绝对比不上他们歼灭南军的狂热,十五万南军,够他们杀的了。”“可我们怎么办,即便我们占了白马山,定州军在前期不打我们,等他们收拾了南军,回过头不一样还是要打我么吗?”吉通问道。

    曾逸凡叹了一口气“我们先走好这第一步,再说吧,定州军歼灭这十五万南军后,应当会趁胜追击,拿下整个辽沈之后一鼓作气攻入南方,直取宁王老巢,而宁王肯定要拼死反击,中原的洛阳朝廷也不会坐视,肯定会在兴州岷州等地发动进攻以牵制定州军。”

    吉通咽了一口唾沫“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曾逸凡咬着牙关“我们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让定州结受我们投降。前提是我们在白马山守得够久,而李清进攻南方并不是那么顺利,而在中原的战事又吃惊,他们没时间来收拾我们,又不能让我们呆在他们后方。”

    “投降?”吉通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少帅,你不是曾经说过李清绝不会接纳我们投降的么?”“此一时也彼一时。”曾逸凡闭上了眼睛“天下争霸最后的决战便要来临,我们已经变成了小虾米,但小虾米有时也能左右战局的,吉通,李清虽然因为沱江之战数万定州军战死而深恨我们,但是,在君临天下面前,在万里锦绣河山的yòuhuò之下,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tǐng得时间够久,我们才能活下去。”

    “我明白了,少帅,我马上赶回去禀告郭将军。”吉通道。

    “辛苦你了,一路上没有休息,又要往回赶,撑得住吗?”曾逸凡拍拍他的肩膀。

    吉通用力点点头:“撑得住,为了少帅的大事,撑不住也要撑。

    告辞了少帅。”走到帐门边,又回过头来“少帅,何平将军就不管了么?”曾逸凡闭上眼睛“管不了了,想管也没有办法了,希望他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吧!”吉通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转身大步而去,旋即,营内响起一片马蹄之声。数十骑骑兵伴着吉通一路驰了回去。

    两河口,吕大临行辕所在。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不停地有将领带着扈从从外面飞奔而来,吕大临俯身于沙盘之前,手里的长杆正在不停地比划。走进来的将领见到此景,沉默地站在一边,不敢打扰了他的思路。

    董大胜大步走进帐中“吕将军,信陵的曾部动了。”

    吕大临霍地抬起头“动了?”董大胜jī动地道:“动了,我们面前的敌人突然开始收缩,看来是收到我们的信儿了。”听到董大胜如此说,帐内将领们一齐笑了起来。

    吕大临一拍巴掌“很好,监察院这事儿办得好。曾逸凡一跑,长宁的侧翼可就全lù给我们了。咱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就这样让曾逸凡跑了?”董大胜有些不甘地道:“这些天我们与他们打得很jī烈,我部下伤亡可不少。”吕大临yīnyīn一笑“不急,丰人收拾他,南军才是我们这一次的主要目标,曾部吗,让他们先逍遥一阵子吧!”

    “那,庙嘴的那一部敌军呢?”董大胜问道。

    “你是说何平那一支潜到庙嘴,准备袭击我行辕的队伍?”

    “是啊,何平那一支人马有三千人,可都是老兵,战力不容轻觑啊!将军行辕这里兵马不多,真被他纠缠上,可还是有些危险的?”董大胜道。

    吕大临哈哈一笑“曾逸凡一跑,何平还会拼死来打?不用管他,我自有办法,各位将军,现在听我命令,我们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孙子,现在该是雄起的时候了。”“谨遵将军号令。”众将轰然大叫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卫州城,田丰一身甲胄,tǐng立在卫州城头,城下,是密密麻麻的定州军队“出击”…田丰tǐng枪大呼。

    “定州军,万胜!”城下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在绵不绝的呼喊声中,一队队定州军队冲出城去,冲向自己的作战目标。

    卫州定州军吕大临部,田丰部与二月二十六日自信陵,杨林,周坪,望江等地全线发动反击。

    两河口,庙嘴,何平所部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三千士兵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发起对吕大临行辕的攻击,据哨探带回来的情报,吕大临行辕的人并不多,连带着吕大临的亲卫,也不过二千余人。但是让何平犹豫不绝的是,这两千人全部驻守在庙嘴通往两河口唯一的道路之上,恰恰好挡着自己进攻的道路。

    是巧合还是对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在看似平静的两河口,是不是正有一个陷阱在等待着自己去自投罗网呢?

    作为一名老将,何平更倾向于后者。战争之中的确不乏巧合,但作为一名老将,何平认为吕大临完全没有理由将自己所有的士兵都摆在一个方向上而对其它方向于不顾。除非他确认进攻将来自这一个方向。

    如果吕大临真知道自己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做下圈套将自己引进去,反而这样明火执仗地告诉自己,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呢?

    何平陷入两难之间,无法决择。

    十数年的征战生涯,何平第一次感到mí茫。

    “何将军!”一名校尉奔来“从两河口方向有数骑敌军正驰过来。”何平心里一紧“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

    “是,对方手里还拿着一杆白旗,一边往这边奔跑,一边摇晃着白旗。”校尉脸sè有些苍白。

    何平心里一沉,果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走,我们去看看!”一箭开外,来骑勒停了马匹,冲着前方晃了晃了白旗,高声喊道:“何平将军,故人来访,有意一见么?”何平看着远处的那员定州将领高声叫喊,一颗心已是沉到了谷底,对方不仅知道己军的确方位和距离,更连自己的名字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何将军,您认识那人?”身边的校尉手里拉开的弓箭又放了下来。

    “他叫刘江,是现任卫州知州刘源的弟北,刘源本身是全州人,后来投靠李清,在白马渡一役之中,与李清麾下大将陈泽岳一起坚守白马山白马渡一年有余,使李清成功地脱身回到定州平定了倾城公主之乱,因此立下大功。这刘源是全州豪族,以前我们都见过。”

    “见,还是不见?”校尉问道。

    “见,为什么不见!”何平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来人啊,去请刘将军过来。

    刘江带着两个卫兵大踏走地穿过何部密密麻麻的士兵,视那些出鞘的明亮的钢刀如无物。

    “何将军,故人来访,你就如此待客么?”刘江看着大马金刀坐在一株松下巨石上的何平,笑道。

    何平冷哼一声“两军阵前,我念在故人份上没有将你射杀已是够意思了,你还想我有酒有菜来招待你不成?怎么啦,刘江,摇着白旗过来,是不是看到定州军要完蛋了,又想投告我们了!”

    刘江哧的一声笑,挥挥手“来呀,给我摆上!”

    何平这才看到,刘江身后的两个士兵居然一个提了一个食盒。

    一名士兵走上前来,从身上零零碎碎地解下一些东西,半跪在地上,片刻之间便鼓捣成了一张帆布桌子,两把折叠式的板凳,然后两人从食盒之中拿出一样样的酒菜,摆在桌子上,让何平眼睛发直的是,这些菜居然还是热的。

    看到何平有些诧异的目光,刘江笑着将食盒递给他“何将军,这食盒里内藏炭炉,为的就是给这些菜保温啊,何将军在庙嘴呆了好几天了,怕引起我军注意,连火也不敢生,想必生冷的东西吃得也腻味了,1小弟我弄点热食温酒,来犒劳犒劳何将军的五脏庙如何?”

    何平看着眼前这些东西,不由惊叹定州的械造之上的巧夺天工,这些东西,携带容易,组装简单,却又非常实用,伸手mō了mō酒壶,果然还是热的。

    刘江笑着接过来,替二人将酒杯倒满。!。

第八百二十二章:投降

    来,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请……何将军。”刘江满面笑容簿笑容端起酒杯。

    看了刘江半晌,何牟端起酒杯,一饮面尽。

    “爽快!”刘江大笑,“来,尝尝,这是我们定州秘法特制的卤。条,何将军,这是鸭舌!托何将军的福,平常我可吃不到:”

    何平看着谈笑自若的刘江,放下筷子,道:“刘兄,你乘此仅仅为了叙旧?如果单是为了叙旧,这酒我们还可以接着喝下去,如果有什么别的想法,那现在就请回吧!”

    刘江笑了笑,“何将军到庙嘴已经数天了,为何一直迟疑不前啊,想必何将军是想直捣两河口吕大将军行辕的吧?”

    何平一凛,对方对自巳的情况了如指掌,而自己现在倒像是一个两眼一摸黑的瞎子一般对对面一无所知。

    “此乃军机,恕我不能明言。”

    刘江哈哈大笑,站了起乘,手指着两河口的方向,“不瞒何将军说,此时在两河口方向上,已经只余下了两千定州军,指挥正是区区在下,而吕大将军以及董大胜将军的兵马此竟都已经在奔袭长宁的路上,将与长宁定州将领金超,徐基一齐进攻长宁守军。”

    何平霍地站了起乘,不叮恩议地看着刘江。

    “何将军是在奇怪为什么我军弃信陵而奔袭长宁吧?何将军在奇怪为何我们置曾逸凡少帅的部队于不顾吧?更在奇怪为什么明知何将军呆在这里却不加理会,只留下一支两千人的殿后军队,而现在这支殿后军队的指挥还正坐在何将军你的面前吧?”刘江俯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平咽了一口唾沫手按上刀柄。

    刘江似乎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背负着双手,慢悠悠地道:“本乘我们可以集结重兵,一举击灭何将军但吕大将军说,区区三千人马,用不着浪费时间了。何将军,我不妨对你直言,现在你是一支孤军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何平咬牙道:“信陵既已空虚,少帅便可挥军直进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挥军直进?”刘江狂笑,“此时曾少帅的大军倒正是在忙忙赶路,可是方向却不是信陵,而是在大步向后撤退,何将军,你被抛弃了:

    何平失色,“你放屁!”

    刘江转身直盯着何平“何将军是老将了,当知如果不是曾少帅跑路了,我军何能侧袭长宁胡泽全的南军主力?何以置你这支军马于不顾,因为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什么威胁了!何将军,用不了几天,你的这支部队冻也冻死了,饿也饿死了还用得着我们打吗?”

    看着对方有峙无无恐的脸庞何平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曾少帅为什么要跑?此时在卫州可是我们大占上风。”

    “上风?”刘江冷笑,“实话告诉你何将军,半月以前我定州主公李大帅率数万军马穿越瀚海,直取泉城应城,此时,这两座城池已落入我军之手,当然也包括里面堆集如山的物资入卫州的数十万军队后勤已被切断归路无期工……”

    “胡泽全得到消息之后,当即命令前线包括你家少帅进攻,他自己却在准备率主力跑路了。你家少帅不知从那里得到这一消息,哈哈哈,当机立断,立马跑路,却将胡泽全的侧翼露给了我们,当然,作为报答,我们也懒得去追赶他了,至于曾少帅能跑多远,能不能跑脱,那就看他的运气了,现在整个卫州,我军已经发起全面反击,我们,户。赢定了。”刘江得意地道:

    “穿起瀚海,直取泉应?这怎么可能?”何平脸色苍白,喃喃地道:

    “我家主公有鬼神莫测之能,这算什么?”

    何平低头喃喃自语几句,忽地又抬起头来,“我安知你不是在欺瞒于我?”

    刘江洒然一笑,“何兄,我是念在我们两人是旧日相识,这才来为你指点一条明路,否则,我大可以在两河口布下陷阱,将你诱进去一网打尽,何必冒险乘此,你若不信,尽可遣人回去看一看,你家少帅还在不在?”

    看到刘江坦然的面孔,何平心里已是信了七八成。

    “你,是什么意思?”

    “何将军是一员老将,猛将,你能冒险来袭两河口,这份胆识便是吕大将军也是很欣赏的,何兄,天下态势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南军完蛋了,你家少帅也要完蛋了,何将军也想跟着他们玉石俱焚么?”

    “你想让我投降?”

    “不,现在何将军过乘不是投降,而是投诚哄婴辫前起义,是弃暗投明,何将军,只要你肯讨采……与我懈蹦楚进击南军,将乘我家主公的金峦殿上,还怕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么?”刘江呵呵大笑。

    “反戈一击?”何平脸现苦涩。

    “不错,何将军,现在南军溃败在即,眼下出手,功劳信手便可掂乘,全歼南军,直取辽沈南方,何将军在辽沈军中名望极高,正是我家主公要借重之人,何去何从,何将军可得慎重思量!如果何将军不顾你这三千弟兄的性命,执意要为曾逸凡陪葬,那我刘江也无话可说。”

    “我想想,我想想!”何平颓然坐倒在马扎之上,双手抱头。

    刘江双手一抱拳,道:“何将军要考虑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刘某便先告辞,我在两河口静候佳音,如果何将军同意在下的提议,便请来两河口一唔,刘某扫榻以候,告辞。”

    刘江转身离去。

    看着刘江离去的背影,一直侍候在何平身后的校尉一脸的震惊之色,“何将军,对方是不是在诓骗我们?我们要不要?”

    何平摇摇头,“这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你派几个哨探往回去打探一番,也勿需回到信陵,只需察看定州军是否在向长宁方向移动,便可判断出他所说的真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便万劫不复了。”

    “是,将军!”

    两河口,刘江营中,两千兵马严阵以待,监视着庙嘴何平的三千孤军,如果何平执迷不悟,待然不肯投降的话,那么,刘江便会主动出击了,虽然人数比对方少,但从士气,装备,战力各方面而言,刘江都是稳操胜卷。

    当然,如果何平肯投降,那是最好了,这样刘江便可以集结起五千兵怪,开始接下乘的追击战,B大临给他的任务是严密监视何平所部即可,但接下乘的千里追击战让刘江怎能不热血沸腾,如果能说降何平,两人合力,在追歼南军的这场收获之战之中,自己便可获得更多的功劳,定州军以军功为千迁的依据,没有军功,都是枉然。

    何平不是一员蛮干的将领,刘江相信对方会审时度势,作出正确的判断。

    而事实上,刘江的判断也很正确,两天之后,何平只率两三骑护卫,直奔两河口,得到消息的刘江仰天大笑,“大事成矣!”

    凤离营,郭全听完吉通的禀报,不由大笑道:“好,曾少帅果然也是一个够狠之人,我们便如他所愿,袭击下堡坪然后直奔白马山了……”

    旁边一名校尉笑道:“郭将军,你去打下堡坪,我们去打四方堰,将这两个南军的补给点给摧毁,让胡泽全雪上加霜,从卫州一路返回的路上,倒要看他如何撑得过去,没有补给,即便他们到了泉城应城,也饿得皮包骨头,别说打仗,只怕走咱的力气都没有了。”

    吉通奇怪地看着这位校尉,他并不认识,郭全笑着指着这位校尉对吉通道:“吉将军,这位是吴贵校尉,是魏鑫将军派乘与我们联络的官员:吴校尉,回去告诉魏将军,祝他一帆风顺,可惜啊,打南军一时之间我是捞不着了。”

    吴贵笑道:“如此我便告辞。”拱手而去。

    看着吴贵的背影,吉通奇怪地道:“郭将军,他?”吉通有些奇怪此人的态度,一个校尉面对着郭全,居然没有多少恭敬。

    郭全摆摆手,道:“你还不认识他吧,他叫吴贵,常妃的弟弟,嗯,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未乘前途光明,吉通,他可以结交结交。

    “天皇贵胄啊!”吉通笑道,“难怪,难怪!”

    “将军,我们怎么打?”

    郭全脸上浮现出笑容,“原本主公的意思是让我们一直退到定州,为将来打宁州出一点力,不过现在看乘,却是不用如此了,宁王已经谋划退路,我们的任务有变,监察院已经送来了新的命令,到了白马山,我再统一安排。

    吉通,我们快要回归定州军序列了,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有没有一点兴奋?”郭全笑着问道,“哦,对了,跟着你乘的那些侍卫怎么样了?”

    “我把他们都安排到了曾充那里。”

    郭会点点头,“不错,叫我们的人盯紧了曾充和这些人,等到了白马山!”郭全作了一个斩的手势。

    “明白了。”吉通道。

    “传令全军出击,目标,下堡坪!”

第八百二十三章:雾渡河阻击战(上)

    三月一日,胡泽全以部将祖无颇率五千士卒断后,主力脱离战场,向后大踏步撤退,徐基,金超所部立即开始全线反击,猛攻祖无颇坚守的杨林一带,与敌展开jī烈厮杀。同日,自卫村城出发的吕大兵部集结起了所有的近万名红部骑兵,向并**,准备协助徐基金超击溃正面祖无颇部,打开追击敌人的门户。

    站在一处山岗之上,胡泽全留恋地看了一眼卫村城的方向,这一去,自己再也没有打回来的希望了,卫州之战,将以南军的答败而告终,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自己能带多少人回去了。想到再遥远的泉应一线,还有一支劲旅需要自己去突破,胡泽全不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将军,我们走吧,回去重振旗鼓,也许我们还有打回来的一天。”艾拥军小声劝道,不过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走吧走吧!”胡泽仝走向不远处的战马,看着绵延数十里的撤退队伍,心中不由一阵绞痛。

    “将军,胡将军,不好了!”远处,一骑快马飞快地奔了过来,不等马停稳,来人已是飞身跃下。

    “胡将军,定州军大队人马自信陵方向我军猛扑过来。”

    “什么?”胡泽全,艾拥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定村军从信陵方向过来了?曾逸凡呢,曾逸凡那里去了?”

    来人惊hún未定地道:“曾逸凡跑了,他带着辽沈军已于昨日突然撤退,将我们的侧翼完全暴lù了出来,现在定咐军数万人正扑向我们。

    卟嗵一声,胡泽全栽倒在地,人事不省。场中顿时大乱。

    “将军,将军!”艾扔军半蹲在地上,抱起胡泽全,猛掐其人中,“来人啊,来人啊,拿水来。”艾拥军大叫道。

    化缓地睁开双眼,天上白云悠悠,随风飘动,进入三月,天气已是温暖起来,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胡泽全却是浑身冷得彻骨。

    不知从那里走漏了消息,曾逸凡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突然撤退,这就让两河口的吕大临部完全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拦腰攻击自己,一旦被对手纠缠上,对面敌人再猛扑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艾,小艾!”胡泽全低声叫道。

    “将军,我在这里!”艾拥军大声道。

    “快,快去,你亲自带一万士兵去增援雾渡河,一定要守住雾渡河,这天气转暖,只要你能守上几天,雾渡河就会解冻,河水会成为我们天然的防线,会为主力挣取更多的时间,守住雾渡河。”胡泽全颤抖的手指指向雾渡河方向。

    “是,胡将军,我马上去,您怎么样?”

    “死不了,快走!”胡泽全厉声道。

    艾拥军带兵离去,胡泽全却仍是脸如死灰,曾逸凡敢于先期撤退,那就是看准了南军现在已根本无力顾及到他了,他既然敢踏出这第一步,那么他便必然还有后手,粮草,对,粮草。曾逸凡军中的粮草当初自己是每三日供给一次,现在对手撤退,第一步就是要拿到足够多的粮草,才有可能在这一场大撤退中支撑到最后。

    “来人啊,马上派出精锐信使,奔赴四方堰,下堡坪,命令那里的守军加强戒备,严防曾部夺取粮草,辎重!”

    胡泽全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但就是时间上太晚,当他的信使还在路上飞奔的时候,郭全已经甩着马鞭子,在下堡坪南军的物资仓库之中子。

    “郭全,你想要造反么?”被几个凤离营士兵按倒在地上的下堡坪南军守将嘶声喊道,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郭全会突然猛攻下堡坪,在郭全所部昨天抵达下堡坪,声称是路过此地追剿魏鑫之时,他还深信不疑,但郭全却在深夜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一举击溃了下堡坪守军,听到外面仍传来的惨叫之声,这员守将不由红了眼睛,拼命地挣扎起来。

    “你说得不错,老子就是造反了!”郭全嘻嘻地笑着。

    “来人啊,通知弟兄们,赶紧将外面收拾干净了,进来拿东西,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弄走。”郭全吼叫着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钢刀出鞘和那员南军将领短促的惨叫之声。

    郭全攻克下堡坪之时,四方堰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那是魏鑫在攻克了四方堰之后,一把火将其烧成了白地,除了自己部队能带走的之外,拿不走,拿不动的,魏鑫当然不会留给对手。

    香炉山的许思宇突然发现,在自己面前本来已经摇摇yù坠的熊继旺部明显得到增援,不仅稳住了防线,并有余力开始进行反突击,这种反突击在战线之上遍地开花,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居然已经处于劣势之下,而在他与长宁之间,竟然发现了有少量的红部骑兵出没,这让许思宇hún不守舍,如果吕大兵的红部骑兵出现在这个地方,便代表着自己与长宁之间的联系已被割断,换面言之,自己成了孤军了。

    长宁那边一定出了什么大问题。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许思宇凭着自己的经验,仍然得出了这个结论,否则,长宁的胡泽全不会任由这样一支庞大的骑兵切断他与自己的联系。

    “传令各部,向望江靠拢,我们去找蓝大将军。”许思宇断然下令。

    许思宇的突然收缩转向,他对面的熊继旺一时没能及时作出反应,在确认对手已经向着望江移动之时,已经是一天之后,只能尽起军队,切入香炉山附近区域,一部向望江追击许思宇,另一部则插向长宁,对胡泽全另一侧展开攻击。

    而此时吕大兵的红部骑兵已穿插到祖无颇身后,与徐基,金超过完成了对祖无颇的合围。

    胡泽全在派出祖无颇与艾拥军之后,手里尚有近八万兵力,马不停蹄,一路狂奔,向着下堡坪方向急退。

    而在雾渡河,一场惨烈的阻击大战在胡泽全撤退的脚步声中,jī烈地展开了。

    胡泽全只有派出fù用军,这个跟着自己数十年的人去打一场阻击战,才能让他放心,他知道,即便是战至最后一人,艾拥军也不会后退,而换作另外一个人,那就说不准了,而艾拥军在出发之时,便已知道他此去的任务和结果,那就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为主力的撤退争得更多的时间。

    雾渡河上的冰仍然没有化去,但是比起前些时日,却已经显得很薄了一些,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层层水渍闪闪发亮,艾拥军率部抵达雾渡河,尚没有来得及挖壕垒墙,树立栅栏,便看见远处定村董大胜部骑兵铺天盖地而来,艾拥军立即背河布阵,以三千人列阵而方,阵前立战车,车上架蝎子炮,弩炮,在河的另一边,艾拥军以五千人列第二军阵,在他们的身后,三千人正在拼命地架设投石机等重型武器,同时伐木立墙,填充土石,建立阵地。

    艾拥军从出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想着要活着回去,顶住吕大临的部队,不能让他们拦腰将主力部队截断,这就是胡泽全派他出来的用意,艾拥军不知自己能挡多久,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胡泽全要怎样才能摆脱如此困窘的局面,他现在只想尽自己所能,向宁王殿下效忠了。

    远处奔来的骑兵没有片刻停留,在一片呼啸声中便扑向了雾渡河的南军阵地。敌军立足未稳,正是趁机打击的良机。

    “冲阵!”董大胜的大旗挥舞。

    “定村军,万胜!”

    马如闪白,势如游龙,马蹄声声犹如震雷。

    “杀!”南军这边,齐齐tǐng矛,弩炮,蝎子炮齐齐发射,石弹顿时布满天空,蝎子炮发射的石片高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啸声。

    定村骑兵伏低身子,一手执枪,一手持盾,两脚猛磕马腹,不断地摧促战马加速,在这样的远程覆盖攻击之中,躲闪毫无意义,高速奔腾的战马一匹接着一匹,两马之间往往相距不到数米,眨眼便到,也根本没有空间容你停下,此时,只能是赌谁的运气更好了。只有加速冲到阵前,突进阵中,生存的机会才会更大。

    成片的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掉下马来,无人骑乘的战马仍在向前疾冲,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战马更在冲上来,也有战马倒地,巨大的身躯将后面疾驰而来的骑兵连人带马绊翻,但这却丝毫不能阻止定州骑兵冲锋的速及第一匹战马冲出了远程武器的攻击范围,紧接着,更多的战马紧随着第一匹冲了过来,一阵箭雨马上将这一片地域覆盖,但是比起弩炮和蝎子炮的效果,这一轮轮的箭雨威办却小得多,定忖骑兵的身上甲胄极其精良,只要不是命中要害,即便身上挂上十几支箭,仍然是摧马猛冲过来。

    “杀!”南军车阵之后,一排排的长矛探了出来,矛尖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

    第一骑冲了上来,面对着前面的车阵,面对着车阵之后密密麻麻的枪林,这名骑兵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声吆喝,手里的刺枪猛地投掷出去,长长的刺枪掠过车阵,刺向后方,枪林一阵摇晃,将这支刺枪打了下来,但马上,数百支刺枪掠过车阵,刺进枪林,惨叫之声立时响起。

    第一名骑兵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战马在他用力提缰之下,腾身跃起,越过车阵,直向阵中落去,下面传来一阵阵的惊呼之声,一匹马本身就有一两千斤重,挟带着奔跑时的高速,这落下来,岂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第八百二十四章:雾渡河阻击战(中)

    第八百二十四章:雾渡河阻击战(中)

    战马一落下,下面挺起的十数根长矛立即将其洞穿,但巨大的冲击力量却也将马下的十数士兵压得筋断骨折,马上骑兵在马落下的瞬间,已是飞身而起,一手握盾,一手拔出了战刀,怒吼着持刀横扫,包钢的刀刃轻而易举地斩断了数根长矛的矛杆,落下地之时,刀已经捅入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的胸腹,但几乎在同时,几根长矛也洞时刺进了他的身体。长枪抖动,将他甩出阵外。

    更多的马匹腾空冲了过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严整的军阵瞬息之间便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更多的战马冲了上来,来不及腾空跃起,重重地撞在战车之上,马立时倒毙,马上骑士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倒飞出去,落在后面奔腾的骑兵丛中。

    紧密的车阵被冲得歪歪斜斜。露出一段段的空隙。定州骑兵立即调整进攻方向,全力猛攻这些空隙之处,骑兵巨大的冲击力立时让步兵步步倒退。

    南军士兵不乏热血,也不缺勇气,但他们缺乏与骑兵作战的经验,此时,只要倒退一步,便会引起雪崩般的效应,军阵越松散,给骑兵的活动空间越大,对于步兵来说,不谛于是自掘坟墓。

    董大胜看着对方阵形在己方的猛冲之下已呈现出松散之势,立即下令道:“胡车儿,给我上,将缺口再打大一些!”

    “得令!”董大胜身边,一个面貌狰狞的将领大喝一声,一提马缰,跃众而出,在他身后,一彪骑兵呼啸而出。

    没有了蝎子炮和弩炮的密集阻击,胡车儿率部轻易地便冲到了阵间,一声大喝,胡车儿手里钢枪探出,插到一辆战车的底部,一挑,这辆重达数百斤的战车居然被他挑了起来,喀啦啦数声,胡车儿身上束甲的丝绦尽皆绷断。

    战车被挑在空中,倒飞向南军士兵,下面的士兵立时惊呼后退,乱成一团。

    数声大喝,胡车儿一连挑飞了五辆战车,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在他身后的骑兵立时越过了他的身边,冲向了这一段缺口。

    “擂鼓,破阵!”董大胜大喝道。

    战鼓之声隆隆响起,一波又一波的骑兵不断地突击着南军阵列,将阵列层层削薄,逼着南军一步步退向雾渡河冰面。

    河的对岸,艾拥军看到胡车儿如此生猛,也是骇然失色,竟然能以人力挑飞战车,如此勇将,世所难见。

    “投石机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立起来?”他厉声喝道。

    “将军,马上就好。”一名校尉满脸紧张之色,他也看出来,对岸的友军快要撑不住了。

    胡车儿喘息片刻,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手提着钢枪,再度冲了上来,看到此人满脸狰容地冲杀上来,当面的南军顿时心生畏惧,纷纷后退。

    “杀,将他们赶下河去!”胡车儿狂呼道,手里的长枪乱刺,冲入敌阵,连杀数人,身上却也是被戳中数枪,所幸没有伤在要害,虽然鲜血狂标,但却仍是狂喊着左冲右突。

    吕大临赶到雾渡河时,岸上的三千南军伤亡过半,已退到了雾渡河上,队形散乱,已被定州骑兵切割成了数块。

    “艾将军,我们顶不住了,请下令让弟兄们退回来吧!”一名南军参将浑身血迹,冲回到对岸,奔到艾拥军的战马前,拉着马缰,向艾拥军哀求道:“将军,再打下去,我的弟兄们就全要死光了。”

    艾拥军冷冷地看着他,“身为参将,你的部下还在前线拼命厮杀,你为什么为在这里?来人啊,给我拿下!”

    两边立刻冲来数名士兵,将这名参将按倒在地。

    “将军,艾将军,我不是怕死,您看看,军阵已经被冲散了,这不是在战斗,这是在送死啊!”

    “砍了!”艾拥军厉声喝道。“将他的人头给我吊在旗杆之上,告诫所有士兵,凡无命令后撤者,斩!”

    一名卫兵拔出刀来,刀光一闪,这个浑身血迹,多处负伤的参将立刻身首异处。

    “艾将军,已经架好五架投石机了。”先前那名校尉跌跌撞撞地奔将过来,身后,传来投石机的啸哪声,一枚枚石弹越过雾渡河,打大对岸冲锋的骑兵人群之中。

    “混帐,谁让你打哪里的?”艾拥军勃然大怒。

    校尉一呆,将军莫不是糊涂了,此时不进行隔断射击,还能做什么?

    看着校尉有些呆滞的面孔,艾拥军吼道:“打冰面,打冰面!”手指指着正在激战的战场,“打哪里,打冰面!”

    “明白了!”看着艾拥军一脸的杀气,校尉打了一个寒颤,转身奔了回去。

    “所有投石机,击打冰面!”

    雾渡河冰面已经开始融化,此时,成千上万人在上面激战,冰上裂纹已经越来越长,越来越深。随着第一枚石弹重重地砸在冰面上,咣啷一声巨响,一条裂缝立时延伸出去,石弹在冰面上弹起,一路跳跃着,所过之处,不分敌友,统统给砸倒在地。

    看到艾拥军以石击冰,吕大临脸色一变,下令道:“董将军,鸣金,撤回来!”

    “为什么,将军,我们马上就可以冲到对岸了!”

    “撤回来,这片冰面马上就要断了!”

    董大胜一惊,这才仔细去看冰面,那些裂缝已经越来越长越深,下面的河水受到挤压,已经在开始向上喷水。

    “撤回来,吹号,撤回来!”

    撤军的牛角号响起,正在厮杀的定州骑兵虽然奇怪,但日常闻令即行的惯性仍然让他们立即拨转马头,向岸上奔回,随着骑兵的骑蹄重重地踩踏着冰面,喀啦啦之声不绝响起,先是一块数十丈方圆的冰面轰隆一声碎裂,沉入水中,上面正在激战的两方人马立时随着碎冰沉入河底。

    这一块冰面的破碎,让众人都是大惊失色,骑兵们这才明白撤兵的用意,加速奔回。

    胡车儿却杀得太深了,他一人一马,几乎快要杀到对岸,听到撤军的号声,等他勒马马头之时,却发现身后的冰块正在碎裂,去路已是被阻断,身边数十名南军正冲杀上来,而他身边,跟上来的骑兵却不到五个。

    “干他娘!”胡车儿怒骂一声,钢枪刺劈扫,瞬息之间便将十数名敌军杀光,向前奔得数十步,却是离对方越来越近,眼看着对方奔出一队人马,冲上了河岸,怕不有近百人,胡车儿咬牙打马便向回冲。

    “杀回去!”带着数名手下,便冲杀而回。

    破裂的冰面迅速接近,战马畏惧地打着转儿,不停地后退。胡车儿回头看去,对面的十兵已经扑了上来。

    “***的!”胡车儿反手一拳猛击在战马,战马吃痛,仰头长嘶,发蹄便向前奔去,冲到断层之前时,奋力跃起,但此时这一段河面几乎有半数都已破开,那里跳得过去,那马儿立时便掉入河中,被湍急的水流一冲,顿时不见了踪影。

    “胡车儿!”看到胡车儿掉入河中,董大胜大惊失色。

    “董将军,看,胡将军在哪里!”身边一名亲兵手指着河面,又惊又喜地道。

    董大胜循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湍急的河流当中,胡车儿抱着一块桌面大的碎冰,两腿猛弹,正在向这边奋力游来。而对岸,南军正张弓搭箭,瞄准胡车儿。

    “去,快去,掩护胡将军回来。”

    嗖嗖之声不绝,一队士兵冲下河堤,站在尚未破裂的冰面之上,互相对射。论起骑射之术,定州兵可就强多了,一轮对射,将对方倒是射倒了好几个,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足以致命,但却是大涨己方士气。

    胡车儿终于游到了边上,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了起来,几乎耗尽全身力气的胡车儿气喘如牛,躺倒在地上,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

    “吕将军,末将没有能抢过雾渡河去,请将军治罪!”董大胜有些惭愧地对着吕大临说。

    吕大临摇摇头,“对面的是胡泽全的副将艾拥军,想不到胡泽全反应这么迅速,而艾拥军所率兵马是胡泽全的嫡系,战力极强,你能一战而击溃对手三千余人,只付出了不到五百骑的代价,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我们没有抢过雾渡河,现在雾渡河冰面破碎,再要打过去,可就难了!”董大胜看着破碎的大块冰面不断地冲击着远处的冰层,肉眼都可以看见越来越多的冰面破碎,冰封数月的雾渡河正一段一段的重见天日,不由大是痛悔,如果自己再早来一个时辰,那情况就会是两样。

    吕大临笑了笑,“无妨,他们阻挡不了我们几天,胡泽全部这一次千里大溃退,道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我们有时间追击他们。”

    翻身下得马来,“让士兵们伐木造桥,准备渡河攻击,命令后续部队迅速运来重型武器,压制对岸。”

    “是,末将马上去办。”

    艾拥军看着不断泛起的雾渡河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一仗,他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伤亡,但总算将吕大临挡在了雾渡河对岸。

    “加固营垒,挖壕垒墙,我们要死死地扼守在这里,掩护我们的主力部队。所有将士,准备为宁王殿下尽忠吧,直至最后一人,不得后退一步。”他厉声道。

第八百二十五章:雾渡河阻击战(下)

    三月初五,南军断后的祖亢颇部被徐基,金潮以及吕大兵合围之后大败,五千南军几乎全军覆灭,祖无颇伤重被俘,原本的计划是在击败祖无颇之后挥师转向许思宇部,与熊继旺部夹击许思宇,但许思宇见机极早,撤离香炉山,奔向望江,力求与蓝玉部汇合,田丰立即命令他们转击雾渡河,与吕大临一齐击溃艾拥军后,挥师直进,追击胡泽全部,而到达望江的徐恩宇和蓝玉部则由田丰汇合熊继旺,常立青二部共击之。

    雾渡河之战已经打了两天,艾拥军在大陆之上名气不显,但跟在胡泽全身边数十年,指挥作战深得胡泽全真传,两天之巾,居然与吕大临打成了一个僵持之局。

    吕大临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天气转暖,雾渡河不断解冻,攻击的定州兵不但要与对岸的敌人作战,还得时时提防上游冲下来的巨大冰凌,往往有时候桥雷到了一半,不是被敌人击毁,角是毁在这些冰凌之上了

    雾渡河左岸,夜幕降临之时,8大临一口气拉上来了近五十台投石机,上百台八牛弩,沿着河岸密密麻麻的排开,这些东西从两河口运来,着实费了他一翻功夫,吕大临不怕对轰,不怕消耗,定州军的消耗很快就能补充上,而且现在定州军的投石机八牛弩等武器都已经实现了零件的标准化生产,只要不是彻底被摧毁,损坏的这些武器很快就能重新投入战斗。

    而更让吕大临高兴的是,留守两河口的划江成功说服何平所部投降定州,两军合并共计五千余人,也跟着这批辊重一齐来到了雾渡河,这让吕临手巾的兵马达到了五万余人。

    看着河岸上林立的投石机与八牛弩,何平例抽了一口冷气。

    “明天,要是我们再打不过河去我就一头栽到雾渡河多……”董大胜地拍着投石机冰冷的支架。“吕将军,明天还是我们来打头阵。”

    吕大临笑道:“便是打不过去,你也不用投河,徐基,大兵他们明天也应当能赶过来了,两路夹击,在那一头,可没有雾渡河挡着,艾拥军过不了明天。”

    董大胜拍拍巴掌,“就是啊,8大将军,正因为他们要过来了,我们才要加紧打过去啊,这我们养肥了的猪,可不能让别人宰了啊!那也太吃亏了。”

    听到董大胜如此说话,刘江干咳了两声,董大胜属于吕大临集团,而刘江却是田丰集团,虽然两军现在合并作钱,但每个统兵将军心中自有一本小九九。这功劳嘛,自然是自家抢得越多越好。

    “董将军可别忘了,明天来打雾渡河的可还有吕大兵将军哦!”刘江不怀好意地笑道,吕大兵隶属于田丰集团,却又是8大临的亲弟弟。

    董大胜尴尬地看了一眼吕大临,划洲却是忘了这茬儿了。

    州划投附过来的何平大步起到吕大临跟前,深深一揖道:“吕大将军,何平请战!”

    何平是有自知之明,州划投附过来,想要得到对方的信任,自然是要交投名状的,那么明天这一仗自巳当然要自告奋勇了,一看岸边那密密麻麻的投石机与八牛弩,何平便只觉得胆气格外粗了一些,在这些密集的打击之下,对方只怕根本没有什么余力还手,而自己只需耍督促着士兵们架桥,冲过去,然后白刃战便好,而且只要冲过对岸,定州的骑兵必然会紧跟着冲上来,自巳的部队也不会有多大危险,损失也不会太大。

    吕大临呵呵笑道:“何将军这份敢于渡河作战的勇气可嘉可佩,不过呢,何将军,你划州过来,对于定州军马步协同作战还不了解,所以嘛,明天,你还是观战,仔细揣摸一下定州军的马步协作,以及步步协作的精要,接下来还有的是仗打啊,艾拥军这里不过万余南军,在我们的前头,可还有胡泽全的七八万人马等着我们去吃呢,何将军,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么?”

    一席话说得何平倒是感动起来,本来他已作好了冲在最前雨,为定州军打开前进道路的准备,没有想到,吕大临倒没有将他作炮灰的意思,反而让他仔细观摩定州军的作战精要,这是非常信任他啊,一时之间,何平洌有了一股士为知巳者死的感觉了

    天色蒙蒙亮,艾拥军坐在望楼之上,凝望着对岸密麻麻犹如森林一般的投石机,八牛弩,脸色惨然,傍晚时分,哨探带回了令人绝望的消息,定州军徐基金超吕大临部攻陷扬林,祖无颇五千人马全军覆灭,杨林的陷落,便也意味着自己彻底断绝了后路,自巳已无处可去,连撤退都不可能了。

    营中篝火在风中熊熊燃烧,上万人的大营却非常安静,一股绝望的情绪在营中漫延,偶尔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声从某个地方传来。

    我们回不了家啦!艾拥军长叹一声,换作往日,这种行为必然会以涣散军心为由拉出来斩首示众,但今天……哎拥军没有了这个心恩,明天就是这里所有人的大限了,已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艾将军!”一名身着参将服色的将领走上了了望台。

    “雷洪,怕么?”艾拥军指了指对岸。雷洪是一员小将,是艾拥军一力提拔的青年将领。

    “说实话将军,我怕。”雷洪老老实实地道。

    艾拥军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也怕。”

    雷洪奇道:“您也怕?、。

    “当然,明天就是我们的死期,蝼蚁尚知悄命,我安能不怕。”艾拥军叹息一声,:“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怕,硬着头皮也要上,只是可惜了你了,本有大好前程,却随着我走上了死路。”

    雷洪看着天边露出的一抹曙光,道:“末将曾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等虽死,却为胡大将军及八万南方子弟兵求得一线生机,虽死犹荣:”

    艾拥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啊,万余名精锐的成仁,为主力部队争得的只是一线生机,此去关山千重路漫漫,一路之上,不知几多险阻,到最后,不知能有多少子弟能够活着还乡。

    “青山处处埋忠骨。”艾调军伸臂将雷洪拥入怀中。

    “何须马革裹尸还!”雷洪双臂地拥紧了艾拥军。

    一轮红日从远处的山头蓦地跳处,万道霞瑞倾洒下来,将了望台上的两人映得金光一片。

    对岸战鼓之声震天响起,随着战鼓声,元数的士兵从军营之巾一涌而出,宛如洪流,冲向河岸,数十台投石机的抽臂猛地扬起,数十斤重的石弹带着尖啸之声,越过雾渡河,飞向南军营寨。

    轰隆隆一阵响,营帐倒塌,栅栏破碎,片片血雨溅起,营巾的投石机开好还击,但相比于对岸密集的打击,显得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力。

    八牛弩粗大的弩箭啸叫着越过河水,深深地扎在堤岸之上,每一根弩箭的后面,都拴着一根麻绳,定州兵越过岸堤,毫不犹豫地冲进雾渡河水之中,手扶着这些麻绳,不顾河水冰冷刺骨,开始向河对岸泅渡。一时之时,雾渡河之巾,数百条人流一齐向着对岸挺进。

    上游来的冰凌已经没有了那种威胁性命的大块冰凌,发现这一点之后,吕大临立煎下令武装泅渡了

    而辐重兵们则抬着一狠狠一头削尖的圆木,冲下河来,几名士兵轮换着举着大锤,拼命敲击,一支圆木钉下河去,后面立竟有士兵跟上,一枚枚铁钉将木板固定在其上。木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对岸延伸。

    “艾将军,末将先去了!”雷洪挺身而起,向艾拥军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大步奔下了了望楼工片嘛之后,一支约两千人的南军呼啸着冲出营寨,奔向河堤,最前而的一排双腿已没入水中,而雷洪,扶刀而立,位于堤岸之上。

    “杀!”雷洪抽刀大呼,在他的身后,羽箭雨一般地射向雾渡河,河水之中立时泛起阵阵鲜血,一部分士兵抽刀砍断麻绳,麻绳一断,泅渡的士兵立意便向下游飘去工

    对岸的八牛弩支支弩箭射向河堤,每一支落下,都会将数名士兵射得倒飞而出,堤岸之上,片意之间便布满了尸体。

    第一排定州兵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地,双手挺着矛,这些士兵大呼着定州军万胜的口号,一步步向前面的南军迫来,在齐腰深的水里,两军短兵相接。

    清澈的雾渡河泛起阵阵红波,一个个士兵倒下,随波而去,但随即便下游定州军的木桥给拦住,时间不长,尸体已是在那里层层堆集了起来。

    胡车儿的战马不停地嘶鸣着,在原地打着转儿,鼻间喷出股股白气,而胡车儿一双牛眼则死死地盯着那正在不断延伸的木桥,眼看着那桥离对岸不过三四米远了,性急的胡车儿再也忍不得,一马鞭抽在马股之上,那马已是一溜烟地奔了出去,直冲向木桥。唬得木桥上正在钉板子的定州插重兵一个个翻身跳下水去,抱住木柱破口大骂。

    胡车儿浑不在意,驱马狂奔,到得尽头,猛提马缰,那马四蹄腾空,飞越数米长的河水,落到岸上。

    “南蛮子,你胡爷爷又来了!”胡牟儿嗷嗷怪叫着,挺枪杀了上去,在他身后,无数的定州骑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冲过了木桥,而离着这桥不远,另外三座木桥也已经延伸到了对岸。

    明天回老家去插青,不知能不能按时更新,不过我正在努力码字,如果码出来了就有,码不出来肯定就会推迟,但一定会保证两更,只是时间不能确定,勿怪!

第八百二十六章:死路

    了瞭望台上……艾拥军泪激满面……他看到无数的定州兵卒渡过河,涌上堤岸,他的爱将雷洪被数支长矛捅进胸腔,然后高高举起,甩进了河水之中,他清楚地看到,雷洪在飞起到空中的那一刻,竭力扭转过来望着自己的眼睛,充满着对人世间的不舍。

    他看到,一个个……南军子弟被杀死在河滩上,岸堤上,狂奔过河的战马将拼命阻挡的士兵撞得远远飞出去,在定州投石机与八牛弩的重重打击之下,军阵早已经七零八落,然后在定州铁骑的冲锋之中,披切割成一片一片,沦为任人宰割的对象。残余的士兵退回到营寨,但简易的营寨那里顶得住重达数十斤的石弹轰击,一段接着一段的倒下。河中桥上,定州兵正推着战丰,战车之上载着蝎子炮,弩炮等武器,飞奔而来。

    艾拥军一手拔起望楼上的战旗,一手抽出腰刀,单手挥舞着战旗,怒吼道:“向我旗下集结!”

    午时,定州军在约三十里宽的战线之上,全线突破艾拥军的防线,渡过河来,更多的木桥被架了起来,各类远程武器源源不绝地通过木桥运抵第一线。

    此时,南军残余的三千余人,放弃了所有防线,以营塞望楼为中心,结成层层军阵,准备作最后的战斗。

    吕大临在扈从的层层的卫护之下,渡过雾渡河。

    “吕将军,那就是艾拥军!”伴随在吕大临身边的何平指着望楼之上挥舞着旗帜的南军将领,大声道:“如果能将此人生擒活捉,相信能极大地打击南逃南军的士气。”

    “只怕很难!”吕大临摇头道,“此人早已心存必死之志……想要活捉他,很难。再说,此人不死,必然会使这些残余南军斗志不泄,会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他们还有三千余人,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不必冒这种风险,我们的士兵每一个都是珍贵的。”

    “来人啊,传我命令!”吕大临道。

    “将军请吩咐!”身边一名亲兵大声道。

    “命令投石机与八牛弩,瞄准望楼,覆盖射击……给我将那望楼打塌,击毁!”

    “是!”

    划划运过河来的枝石机被迅速诅装起来,数十台投石机瞄准的只是一个目标,那就是艾拥军高居于上的望楼。

    “瞄准!”一名校局奉起令旗。

    “发射!”令旗重重落下。

    崩崩之声同时响起,熟十枚石同时飞出,黑压压的遮挡住了半边天空。投臂被拉下来,迅速装填石弹……第一批石弹划划落下的时候,第二批石弹又已经飞起。

    了望楼数十平方米之内,完全被石弹淹没,在第一批石弹落下之时,望楼已是被击塌,第二批石弹落下,望楼已经看不见了……上面的艾拥军也不见了……唯有那面南军军旗,仍然倔强地耸立在石堆当中,迎风招展。

    呜呜声声不绝于耳,一排排的八牛弩飞过……那面军旗被高速飞来的弩箭卷起了旗身,只余下了光秃秃的旗杆孤零零的耸立在那里。

    “杀!”胡车儿挺枪高哼。

    “冲啊!”董大胜狂笑着纵马而上。

    “儿郎们,上啊!”何平,刘江不甘人后,勇猛冲上。

    从数个方向上……定州军冲杀向南军最后的军阵。

    一个时辰之后,最后一名南军士兵被一柄马刀劈死在战场之上。

    雾渡河一役,艾拥军以一万南军,依仗雾渡河,将吕大临五万兵马挡了三天,使吕大临部伤亡三千余人,其中一千余人战死,两千余人负伤退出战斗序列。

    三月六旧,吕大临与徐基,金超,吕大兵部会师,麾下兵马增至七万余人。

    三月七日,休整一天的吕大临兵分三路,一路攻向四方堰,一路攻向白龙岗,另一路直插下堡坪。

    与此同时,田丰与熊继旺,常立青部将蓝玉,许思宇两部共计四万南军围围于望江,南归无路。

    南军主力一旦开始大踏步后撤,胡法全就离也没有办法隐瞒后路已被截断的消息,整个南军人心惶惶,军无粮不战,而现在对于南军而言,则是军无粮必亡,南归路途遥远,随身所带军粮不足十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四方堰和下堡坪两处的补给点了。

    但现实是残醅的。

    曾逸凡使凤离营攻陷了下堡坪,将那里所有的物资席卷一空,凤离营除了带起了自己需要的部分然后快马加鞭,一路狂本退向全州之外,紧接而来的曾逸凡将剩余物资全部带走,只是留给了胡泽全一座空荡荡的仓库,而四方堰一把大火,又将胡泽全的另一点希望完全浇灭。

    胡泾全的身形已完全佝偻,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十数天的时间,他竟然像是已过了十数年一般。

    “传令各军将领,不必再约束军纪,此一路回去,许士兵自行搜集食物!”作为一个极端重视军纪的将军……胡泽全痛苦地下达着命令……他深知……军队一旦放开纪律必定沦为一群土匪,而沦为了土匪一般的南军,将不再可能拥有以往的战斗力。

    但胡法全无法可施,此去全州,还要攻打应城,泉城那里以逸待劳的李清所部,这一段路至少需要一个月,也许还不直,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魏鑫的一支兵马犹如吊靴鬼一般地跟着他们,而在魏鑫的身后,吕大临的大股主力想必正在急急追来,现在胡泽全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使士兵活下来而不至于被饿死。

    泉城,自二月十五日李清所部攻占泉应之后,便驱使大量的全州民夫修建要塞,构筑阵地,不仅是泉城应城,便连沱江两岸也密布要塞,一抬抬的投石机将沱江完全封锁,以防胡法全扎木排顺水而下,沱江之中跌次鳞比的木桩被深深地打入江中,而在江下,一股股的铁丝更是将这些木桩连成了一体,胡泽全不放木排尚可,一旦放下来,在这个绵延数里的木桩阵中,断然会成为岸上投石机和八牛弩的活靶子。

    泉城是南军攻击卫州最大的物资中转站在这里,各类物资堆集如山,有了李善斌的投诚,使泉城守将鲁鑫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去破坏这些物资,堆集如山的物资落入李清之后,迅速被转化成了对付南军自己的利器。一连十数天,李清不断地画出阵图发布命令,将泉应一线经营的固若金汤。

    胡法全的数万兵马即便能够摆脱吕大临和田丰的追击,跑回到了泉应一线,迎接他们的仍然是死神的镰刀。

    邓鹏攻克安顺港,水师陆战队突入辽州,使辽州无法派出援军两路夹攻泉应,这使李清没有了后顾之忧拥有了制海权的定州水师可以随意地选择沿海区域作为他们的打击重点这使得南军尚海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看着冰冻的沱江已经解冻,冰凌一日小似一日,李清的心中愈加笃定沱江完全解封之后,定州水师将可以派出千料小船进入沱江,支援泉应一线,而在歼灭了胡泽全所部之后,定州军便可以利用沱江水运之利将辽沈地区切割成一片一片地来收割,想必在五六月份的时候辽沈大局可定,自己也可筹划对南军大本营宁州,勃州,登州的最后攻击了。

    “主公,监察院秘探飞鸽传书。”李文一溜小跑到正在沱江边要塞之中巡视的李清身边,将一个小小的密封铁管呈给李清。

    打开铁管,抽出信纸,李简扫了一遍,脸上已是露出笑容。

    “主公,是卫州大捷了?”李文察颜观色,已是知道了一个大概。

    “不错,三月五日,吕大临部在雾渡河全歼南军主力艾拥军部,斩敌一万余人。田丰所辖部众将徐思宇,蓝山困于望江,目前该军粮草已尽,已成翁中之鳖,旦夕之间,便会冰消管瓦解。”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李文也是喜形于色,“大功终于告成了。”

    李清扬扬信纸,“还有更有趣的呢!”

    “哦?”

    “曾逸凡使郭全抢劫胡泽全部物资,并命令郭全占据白马山白马渡,他这是准备当一个,山大王呢!”李清笑道。

    李文大笑,“曾逸凡抢了胡法全最后一点救命钱,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占山为王,亏他也想得出来啊,主公,您准备怎么做?”

    李清将信纸慢慢地撕碎,一扬手,飘飘洒洒地落入沱江之中,顺水而去,“通知郭全,此人不必再留,于白马山将其诱杀,然后分化瓦解其部,郭全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将来我们攻打南方,也可稍作助力。”

    “明白了!”

    定州城,一匹快马从城外本来,背插着报捷红旗的信使一边纵马狂奔,一边纵身高呼,“卫州大捷,卫州大捷。我定击溃南军二十万人马。”

    卫兵所过之处,顿时响起一片欢腾,人们扔掉了手里的东西,疯狂地跟着信使向前狂奔,卫州大捷的呼唤声一波接着一波响彻全城。

    定州,周王皇宫内议事大厅,路一鸣,骆道明,燕南飞,李牧之,清风,付正清等一众定州高官正在商讨今天的财政开支,外面震天的欢哼声传来,众人都是一楞,忽啦啦全站了起来。

    “好像是在呼喊卫州大捷!”路一鸣惊喜地道。

    话音划落,一名侍卫已是飞本而来,满脸狂喜之色:“卫州八百里加急报捷,吕大临将军,田丰将军率部击溃二十万南军,卫州大捷,我们打赢了!”

    凌晨了,我终于写完了这一章,下一章晚八点估计有点困难,争取十点以前搞定。

    鞠躬,求谅解,求各种票,求赏。

第八百二十七章 筹钱

    议事大厅内先是短暂的沉默了片刻,而后便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燕南飞仰天长笑,骆道明更是将手里一大叠文案扬手抛了出采,漫天都飞起雪白的纸张,李牧之嘴唇颤求,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采,眼中却是满含泪水。清风缓缓坐倒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脸的如释重负。

    几位大员之中,倒还具有路一鸣保持着哈静。

    “各位,各位!”他敲着桌子,大声道:“肃静,肃静。”

    李清不在定州,定州各项政事实则上以路一鸣为主,本来还有一个……清风,但清风与以前相比,却极少插手政务,即便问到她,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声各位大人作主就好。路一鸣一出声,议多厅内总算安静了下来,只不过一脸的喜色却是怎么也夺抑不住。

    厅里的太知道这场战事的重要性了,虽然一直都认为这是必胜的战役,但战争总是千变万化,没有谁敢主有十成十的把握,现在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数月以来,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如何不喜。击溃南军二十万精锐,便代表着宁王最后的力量也被定州打垮,南方落入定州之手几成定局,拿下南方,一直困扰定州的粮食,资源等问题便迎刃而解,在与中原的对抗之中,将占据绝对上风。

    “各位,卫州大捷,我知道大家都急着想要庆祝,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请大家安静下来,做完了这些事情,今天晚上我请客。”路一鸣大声道。

    众人轰笑起来。

    “各位,卫州大捷,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胡田集团将顺势追歼南军精锐,必将深入全州,辽州,沈州,大军跃进千里,所需要的辎重物资我们必须要供应上,要将这些东西源源不绝的送到军中……否则,大军一旦接济不上,必然会停下追击的脚步,逃亡的南军将会更多的涌上泉城和应城,这会给主公带来不必要的危险。狗急了还要跳墙呢,这些南军想要逃回去,必然会疯狂地攻打主公……而大家不要忘了,主公那里只有两万人马。”

    路一鸣一席话,让狂喜加众人都冷静了下来,是啊,击垮了南草,但还没有完全消灭南军,泉城……应城的主公必然还要面对敌人的一次疯狂进攻。

    “路大人说得不错!”清风苍白的脸上浮驯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监察院前几天传回消息,沱江解冻,大量的冰凌顺江而下,是以我们虽然攻克了安顺港和沱江上的南军水寨,但战船仍然不能进入沱江,水师陆战队也只能从岸上突击,不能利用水道,则支援将军的物资与援军就不能及时到达泉城与应城,所以……能让吕田两军在追击的过程中多消灭一个敌人,将军在泉城的压力就会小一分。”

    李牧之间道:“清风……沱江什么时候能开始利用。”

    清风道:“战船进入沱江,至少要半月以后,而到达泉城,更是会在一月之后。”

    李牧之点点头,南军如果一路狂奔的话,到达泉城和应城可用不着一个月。

    “付正清!”路一鸣叫道。

    “首辅大人!”户部尚书付正清站了起来。

    “户部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首辅大人,年前户部归还了上一年的债卷合计五百万两,又下拨了一百万两的春耕用银,用以购买种子,耕牛,农具等应付即将到来的春耕,向全州等地下拨了五十万两的赈灾费用,卫州开打,岷州战事眼见也是迫在眉睫,银子花得就象流水一般,户部委实已经没有钱了,去年过年,定州下属官员们就没有发赏,而今年,我更是已经欠了所有官员们二个月的薪晌了。”

    付正清的话,如同一瓢冷水浇在众人头上,没有银子,这可怎么办?

    付正清看了看众人难看的脸色,本来狂喜的众人被自己一瓢冷水浇上去,心里的别扭可想而知。心里不禁有些惴惴。

    路一鸣沉默片刻,“户部难我知道,但无论如何,绝不能因为钱拖了前线的后腿,付大人,你有什么办法?”

    付正清咬咬牙道:“官员们的薪水可以先欠着,想必定州辖下官员们不会对此有什么想法,其二,士兵的军晌?”

    “这个不行!”清风,李牧之,骆道明,燕南飞等人一齐摇头。“什么都可以欠,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欠了军晌。付大人,我监察院下面还有一些产业,凑凑,能给你一百万两银子。”

    “我可以拿出十万!”路一鸣也道。

    “我也出十万。”骆道明大声道。

    “各位大人,我穷竭尽所能,地只拿得出两万两银子六,燕南飞苦笑道

    “我出二十万面吧!”李牧之道。

    厅里众人七嘴八舌,片刻之间,倒是凑出了两百万两银子。

    付正清摊摊手,“各位大人,不说别处,单是卫州十数万大军,每天都要消耗二十余万两银子出去,这两百万两银子,只能支撑十天。这还不算其它一些正常的消耗。”

    “募捐!”路一鸣道:“向民间募捐,能募多少便募多少,其二,马上发行三年的定州债卷,定州商人们有钱,除了向他们募捐,更要数励他们购买定州债卷,我们付一成的息。”

    “一成?”付正清傻了眼,“这,这太高了吧?以往定州债卷都只有点三的息,一成,我们将来怎么付得起?”

    清风站了起来,“你糊涂,如果不是高出这些商人们做生意的收益,他们怎么肯大笔地购买债卷,至于还不还得起的话,那些商人们想必也不会糊涂,将军拿下南方,眼看着便会席卷中原,天子富有四海,还会还不起这些钱么?即便一时还不出,总有还清的一天,先度过了眼前的危机,打赢了南方这一仗再说。”

    “是!”

    “付大人,我知道你为难,但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天之内,你要先期筹到一千万两银子。即便户部的人不吃饭,不睡觉,也得完成这个目标。”

    “是,首辅大人!”

    “任大人!”路一鸣转向时任工部尚书的任如清。

    “属车在!”

    “你这一段时间,要祟自督察定州军工厂和各类物资生产厂家,前线所需的物资要一点不少的按时起运,第一军工厂那边暂时不用与户部结算,所有原财料的钱给那些供货的商家打招呼,先欠着。”

    “属下明白!”

    “如有不晓事的,你给监察院打个招呼即可!”清风朋森森地道。

    议事堂内的诸人连晌午饭也顾不吃,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一切可以弄到钱的办法,正所谓办法是人想出来,人多力量大,商讨了几个时辰之后,一套完整的方案便拿了出来,正当众人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名内侍走了进来。

    “参见各位大人!”这名内侍亮着一哥公鸭嗓子向众人行礼。

    路一鸣皱起了眉头,这名内侍是周王的贴身太监。“你怎么来了,是皇帝陛下有什么事么?哦,我正准备进宫向皇帝陛下道贺呢,摄政王殿下在卫州大捷了。”

    皇帝在定州只是一个……幌子,最大的用处便是收服天下士子之心,压制清流对李清的反感,以其抵制大楚的正统名份而已,其它方面,定州的大臣们对其可没有什么可说的,是以这样大的捷报传回来,众人第一时间谁都没有想到要报告给周王。

    “陛下已经知道了!”内侍也没有丝毫皇帝代言人的骄傲,细声细气地道:“摄政王妃嫣然公主划洲进宫了,给皇帝陛下说起了此事,皇帝陛下大喜,知道定州缺钱,陛下决定从宫中拨出二百万两银子。”

    正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众人都是大喜,周王从台岛可是带来了大量的钱财,只不过众人碍着嫣然公主的面子,不好去讨,倒是周王知情识趣,两百万两银子,前线便又可以撑过十天了啊!

    路一鸣站了起来,拱手道:“请公公回去替我等向陛下道谢,就说我等处理完了手上的公务,便进宫向皇帝陛下贺喜。”

    “是,首辅大人!”内侍向众人行了一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皇宫之中,嫣然公主正陪着周王进膳。

    “嫣然啊,两百万两银子,这可是我一半的家当了啊!”周王有些肉疼。

    嫣然笑着替周王夹了一筷子青菜,饭桌之上,大都是素食,只有三两个荤菜。

    “父皇,眼下定州国库空虚,这钱拿去可是要做大事的,总比您放在库里发霉要好吧,再说,您在定州困难之时出了大力,摄政王岂会记不得?”嫣然道。

    周王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帝当得可真不是滋味,嫣然啊,你这肚子要争气啊,李清已经有了两儿一女,你必须得尽快诞下嫡子,地位才会稳如泰山啊!”

    嫣然脸一时之间变得通红,“父皇?”

    周王摆摆手,道:“这可是关系到你,我以及周朝宗室的大事啊!嫣然,越早越好,越早越好啊!”

    “我知道了,父皇!”

第八百二十八章:常妃

    从议事大堂出来,跨上自只的马车……车门一关上……清风便软绵绵地躺了下来,夏雪赶紧拿着靠枕垫在清风的腰后,又端过一个盖碗,“小姐,喝一点汤吧!”

    清风摇摇头,“夏雪,卫州之战我们要赢了,我这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小姐,我们定州当然会赢啦,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夏耍笑道。

    清风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将军那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胡法军败兵虽多,但军无粮草,没有补克,等他们逃到了泉城,已是强弩之末,想要撼动将军的防线,比登天还要难,离加了,后有追兵,沱江一旦能利用,大量的援兵也会沿沱江而上,时间越长,泉城便更会稳如泰山了。”

    “嗯!”夏雪点点头。

    “安排一下,通知茗烟,就说我会出去一段时间。嗯,可能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吧!”清风疲惫地道:“若察院的事务,暂时由茗烟负责吧。

    夏雪楞了一楞,“小姐,我们要去那里,您出去的话,那是要知会内阁的。”

    “就说我去了南方。”清风想了一想,“宁王大溃在即,就说我潜去南方,去指挥南方一应事务。”

    “是!”夏雪道,“可是小姐,我们的真正目的的在那里呢?”

    清风头靠在车壁之上,“我们去室韦。去王琦那里过一段时间。”

    “啊!”夏雪一时之间有此蒙了。“去室韦?”

    清风苦笑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好几个月了,再过一段时间可就遮掩不住了,我必须出去一段时间,等这个小坏蛋出世了才能回来。”

    夏雪沉默半晌,“小姐这是主公的孩子,有什么可躲的,您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拍拍夏雪的肩,清风道:“你不会理解的,正因为他是将军的孩子,所以如果这个孩子的存在让人知晓的话,那会弓起轩然大波的不仅是他,连我也会为人所不容的。”

    “那小姐,您为什么还要生下他来,不如?”夏雪吞吞吐吐地道。

    “我决定将他生下来,但却不会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夏雪,这个孩子便是我后半生的念想了。到了某一天即便我离开了将军,离开了定州,但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寂寞的。”

    “小姐,你连主公也不告诉么?”

    清风点点头,“是,将军不会知道他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不要多问了回去后马上着手安排。”

    “是要通知秋萍么?”

    “让秋萍带一队人马去宁州,找几个信得过面人多充你我,我们秘密去室韦。”清风道。

    “小姐,就我一人护卫您去吗?”夏雪有些自担心仅她一人的话,那可是担着天大的干系,她有些害怕自己承担不下来。

    “我已经安排了韩勇打前站。放心吧,自定州到室韦,这些地方归顺定州辖下已经多年了路上都很太平,活跃在草原之上的马贼早就给就灭一空这些年来,商队络驿一绝,连护卫都不用请了,再说我们人虽少,但都是精锐高手,又有韩勇一路安排,不会有什么事的。”清风笑道,“等到了月份的地时候,我们就回来了。”

    “小姐,您出门的事要不要告诉二小姐?”

    “不用!”清风道:“这个霁月,太不让人省心了,听说宝姑娘晋升侧妃之后,她与宝妃的关系也不太好了?”

    夏雪道:“也不是不好,小姐,宝妃是那种极单纯的女子,对谁都没有心眼,那个嫣然公主手段厉害,三两下便哄得宝妃昏头转向,二小姐看到宝妃与嫣然公主来往密切,不免便有些不高兴。”

    清风叹息道:“我这个妹妹,乍一看似乎是极聪明,也有心机,但真正经起事来,才发觉她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与嫣然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嫣然挤兑的无法立足,或者做出什么蠢事来。”

    “不是还有小姐您吗?有您照看着,嫣然公主敢怎么样?”

    “我能照看一时,岂能照看一世?”清风叹息道。

    “如果安民公子能被立为世子的话就好了!”夏雪道。

    清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夏雪也闭上了嘴巴。盘坐在清风身侧,倾听着马蹄敲击着地面的清脆的声响。

    外面突然响起清道的声音,夏雪将车门打开,探出头去看了一下,回过声来,“小姐,是宝妃的车驾。”

    “宝妃?”清风坐了起来。

    “看宝妃车驾的方向,好像是去那父母那边的!”夏雪道。

    清风点点头,“停到一边,让宝妃的车驾过去。”

    “是!”夏雪道。

    宝儿的确是去探望自己父母的,如今的她出行可不再是前些年了,打开府门便可扬长行于街上,晋升侧妃之后,她有了固定的随从,车驾,一出门,便是前呼后拥,这让宝儿很是不习惯,倒是极少出门了,除了偶尔回娘家一趟外,整天都闷在王府之中。

    车门轻轻敲响,侍女翠儿打开一扇小窗,“什么事?”

    侍卫首领轻声道:“宝娘娘,清风院长的车驾在前面,已经避到了街边了,娘娘是不是…………

    侍卫首领的意思很清楚,以清风的身份,宝儿一个侧妃,是当不起面让道的。

    车内的宝儿吐了吐舌头,“我就说嘛,让你们弄个小轿子送我去就得了,偏生要搞这么大的阵势,几十个人一齐出来还要清道,开门,我去给清风姐姐陪个不是。”

    “这,这……”侍卫首领吃了一惊,不管怎么说,宝儿也是主子……清风地位离高,也是臣子,宝妃怎么能去陪不是。

    “娘娘,您不能去……您一去,反而让事情更难办了。”翠儿轻声道。

    “那,那怎么办?”宝儿为难地道。

    “娘娘,您这不是有好几瓶自酿带回去的玫瑰花露么,不如送给清风大人一瓶,清风大人自然明白娘娘您的意思!”翠儿道。

    宝儿喜道:“正是。”从翠儿手里接过一瓶花露,弟给侍卫道:“你去给清风姐姐说……请她先过去。”

    从侍卫手中接过那瓶花露,听那侍卫说完,清风笑道:“替我谢谢宝妃,请宝妃先过去吧,宝妃是主子,我们是臣下,那有主子给臣下让路的。宝妃年轻不事……你也不懂么,回去吧!”

    “是!”侍卫首领连连点头。

    宝儿的车驾缓缓启动,经过清风车旁时,车简打开,宝儿的笑脸出现在车窗里,隔着车窗,向清风微笑点头。

    看着宝儿远去的车驾……清风叹道:“也难怪宝儿姑娘这么得将军欢心,这么谨小慎微,又天真可爱我见犹怜……”俚论将军了。霁月啊……当初也是这么可爱来着,可惜啊,现在她丢了宝妃的这份纯真,又没有嫣然这种心机,终归是要吃亏的。”

    夏雪低下头没有做声。马车重新启动,向着调查院方向奔去。

    吴四娘一家被接到定州城之后,起先还是一幢三进的院子……家里也只有警卫两三个侍卫,吴四娘与常宝儿的父亲常大宽还以自由地出入,想去那里去那里,常大宽还曾试着去城里想揽几份工,虽然都以失败而告终,谁敢招一个带着大帅府侍卫的人当工人啊!等到常宝儿晋升了侧妃,一家人便被接进了一幢深宅大院,光是一个前门楼子,便抵得上他们一家当年在崇县的家了。七进七出的大宅还带着花园,光是房间便有数十间之多,一家人划划住进来时还经常迷路。

    现在府里光是丫环仆从便有数十人之多,警卫更是提升了数个级别,整整有三十名王府侍卫进驻到了这里。现在常大宽和吴四娘都不敢出门,一出门,便是一大堆人跟着。好在家大了,空地也便多了,闲着身子骨发痒的常大宽操起锄头,将花园里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刨尽了,种上了蔬菜庄稼,一家人倒是甚少去外买了,自种自吃,自得其乐。

    “老爷,夫人,常妃娘娘回来了。”一名家人连跑带颠地冲到了后花园,向常大宽和吴四娘禀报。

    “啊,姑娘回来了!”正挽着裤腿,操着锄头松土的常大宽不由大喜,丢下锄头便向前院本,赤脚踩在地上,带得泥巴满地都是。

    后边的吴四娘丢下手里装着种子的小筐,一迭声地喊道:“她爹,换衣服,洗干净了再去。

    常大宽连跑边吼道:“自家姑娘,那有这么穷讲究。”

    看着一身泥巴奔进大堂的常大宽,跟着常宝儿回来的一众王府侍卫,丫环都直了眼睛,这还是宝儿晋封侧妃之后第一次回家。

    “爹!”宝儿欢呼着迎了上去。看着紧跟着而来的吴四娘,“娘!”

    “哎呀,姑娘回来了。”吴四娘眉开眼笑。“快坐,当家的,松开你的手,看你一手的泥巴,把姑娘的衣服都弄脏了。”

    常大宽大笑着松开手,“姑娘吃饭了没有,让你娘给你弄几个好吃的小菜,自家种的,新鲜!、。

    宝儿挥手让一众瞠目结舌的王府侍卫家人退了下去,两手分别牵着父母,道:“不吃了,吃过了,今儿就是回来看看父亲和母亲,还有小弟,小弟还好吧,怎么没有看见?”

    吴四娘笑道:“正困觉呢!我这就叫人去把他抱来。”

    “不了,不了!”宝儿道,“爹,娘,晚些我还要回去呢,我今天来一是想念二老了,另外是想告诉二老经,阿贵有消息了,现在跟着魏鑫将军作战呢,二老不要担心了。”

    “有消息了就好,阿弥托佛!”吴四娘合什念了一句佛,“这些日子可担心死我了。不知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兵凶战危,阿贵天天在刀头上舔血,总是让人不能安生啊,姑娘,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将阿贵弄回来啊?以你现在的身份,给他弄个官当当可不轻而易举么?”

    宝儿摇头道:“娘,这可不行。阿贵是男子汉大丈夫,求取功名富贵,当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如果靠着我,那会让人瞧不起的,阿贵也绝对不会愿意的。您啊,便放心吧,现在卫州我们已经大胜了,阿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吴四娘抹着眼睛,“怎么会不担心呢?”

第八百二十九章:放血

    全州…此时正让吴四娘等人牵肠挂肚的吴贵下在一座山峰之上……”咬牙看着山下一队队的南军向前开拔而空自咬牙切齿,现在手下虽然有了一千人马,但与山下那浩浩dàngdàng的南逃军队比起来,便显得很可怜了。看着敌人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逃走,吴贵真是不甘心,却又无法可施。

    而很显然,南逃军队不是没有发现他们,而是无遐去理会他,除了一支约三千人左右的军队警戒着他们以外,其它的军驮只顾埋头跑路。

    “呀呀个呸的!”吴贵愤怒地捶着一块山石,“目中无人啊!”

    “吴大人,要不我们冲一下?”锥子递给吴贵一皮囊水,吴贵喝了一大口,“妈的,怎么冲?你看看那部分军队,明显是在警戒我们,他们那么多人,我们一冲下去,还不够他们等牙缝的,吊着他们就好了。魏将军的大队人马到那里了?”

    锥子笑道:“我们跑得太快了,魏将军离这里还有小一百里呢?”

    “撤,再找机会吧,白天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锥子,你和冬瓜出去,看看晚上能不能找着什么破绽,妈的,数万南军,队伍拖了数十里长,老子就不信处处都防得这么严,找着漏洞,咱们捅他一刀子便跑,然后离找机会,嘿嘿,天天放他们的血,看他们能有多少血可放!”

    “明白了!”锥子笑嘻嘻地叫了冬瓜,两个人一溜烟地消失在山林之中。

    春寒料崆,虽说已到了三月中旬,天气已经逐渐转暖但一到夜里,却仍是寒意难耐,自从开始撤军之后,胡泽全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已经骑不得马了,只能坐在软轿之中,由亲兵们抬着赶路。前几日传来消息,自己的副将艾拥军在雾渡河苦撑三日之后,被吕大临一举击破,万余将士全部战死在雾渡河畦,当时胡法全便呕血数升。

    坏消息每天都在传来。

    许思宇在撤退到望江之后便遭到田丰诸部的合围,坚守十余日之后,粮绝,于数日之前整支部队被打散,许思宇与蓝玉下落不明,近四万南军死得死,俘得俘溃得溃,眼下田丰也正在集结兵马,向全州tǐng进。

    此时追在身后的定州军已多达十万,分成数路,分进合击,自己只要稍稍大意,便会被缠住而一旦被缠住就将是灭顶之灾。

    自己现在只不过领先了吕大临主力部队五天的路程,而让人可虑的是,定州魏鑫部属离自己却只有百十来里地,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大将军!”一名将领走了过来蹲在软轿之前。

    “史将军过来了!”朝革全点点头。

    “大将军,划划后面传来急报,又有一支部队遭到袭击,损失了近两百人。”史万山低声道。

    “还是那一小支定州军做的?”胡泾全问道。

    “是,这一小股定州陈瑰不散飘在我们四周瞅准空子便扑上来厮咬我们一口,将军这不是办法啊,对于我军士气的打击极大,是不是我派一部出去,刹灭了他。”史可法道。

    胡法全摇摇头,“这股定州军狡滑得很,你派大部队出去,他就溜了,人少了,又根本不起作用,不用理他,通知各部加强戒备就是了,扎牢了篱芭,野狗自然就钻不进来。”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大将军,现在我军这个,样子,总是会有不少漏洞可钻,每日让他这样打来打去,实在是于士气大大不利啊!”

    “我们现在还有士气么?”胡泽全苦笑,“不必作无用之功。这支小部队也只能占占小便宜,他是不敢动大部队的。我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加快步伐,再加快步伐。”

    “是,大将军,不过,我们的粮草不多了,最多只能坚持三天了。”史万山道。

    “万山,告诉各营将军,不必约束军纪了,让士兵们去抢,但有一天,抢到粮食必须上交给各营统一安排,至于抢到其它的什么,就归士兵们自己所有了。”胡泽全道。

    史万山身体微微一震,低头道:“是,我明白了!”

    蹲在半山腰的密林之中,看着远处腾起股股烟柱的一个村庄,吴贵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妈的,他们又在祸害老百姓了。”这些天来,他们不时会发现一些村子被南军劫掠,粮食被抢劫一空,细软被搜刮干净,更让人愤怒的是,大开杀戒的南军不论男女老幼,几乎都被斩尽杀绝,而女人的命运更悲惨一些,无一例外的都被yín辱之后才杀死,上到老太婆,下到数岁的幼女,都没有逃过这一厄运。

    “这群无恶不作的土匪。”安心也是两眼冒火,“大人,去灭了他们吧!”

    吴贵吐了一口气,“等锥子和冬瓜回来再说吧!看看对手有多少人,我们吃不吃得下。”

    这几天来,吴贵持续袭击对手,几天下来歼敌上千,但自己却也损失了近三百人,眼下手里除开伤兵不算……能战之兵只有五六百人了,箭矢地几乎用光了手弩更是成了摆设。

    “大人,大人!”正说着,锥子和冬瓜两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探清楚了,探简楚了,前面村子里只有三百我南军,离他们最近的其它南军部队有五里地。”

    吴贵霍地站了起来,“时间足够了,走,干死他们去。安心,你还二百人还有伤兵们在这里监视左近的敌人,防止其它地方的敌人来支援,我带其它人去干了这票王八蛋。”

    “是,吴大人。”

    “锥子,冬瓜,前头带路!”

    半个时辰之后,吴贵带着三百人的队伍mō到了这个叫做沙湾村的小村之外,此时,整个村子已是浓烟滚滚,火苗乱窜,隔着老远,也能听到村子里的惨叫声和南军溃兵们肆无忌惮的狂笑。

    “锥子,封住所有的路口……个也不要放过,冬瓜,你还一百人从侧面包抄,我带人从正面冲进去。”吴贵吩咐道。

    “是!”锥子立刻带着一部分人离去,冬瓜则带一百人绕向一侧,看着两人消失,吴贵霍地站了起来……钢刀呛的一声抽将出来,“弟兄们,干死这帮”

    “杀!”一百余名定州军一声呐喊,一齐冲了出来,延着村头的小道,风一般地卷向村子。

    村里早已成了人间地狱,道路上……院子里,矮墙上,到处伏尸累累,老人,孩子,女人,没有一个活口……吴贵冲进村子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几个南军正将一个fù女按在大街上,剥光了衣衫,当街强jiān。

    “削了他们!”吴贵红着眼睛冲上去,一刀便将一个惊慌失措的南军斩作两断。

    定州军杀来……村子里正在大肆抢劫的南军顿时慌了手脚,抛下手中的粮袋,扔掉提着的鸡鸭,转身便跑,鲜少有人想起此时要与杀来的定州军作战。

    但此时……整个村子的出口都已被定州军封住,冬瓜又从一侧杀将出来……慌乱之中,南军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定州军杀来,狼奔鼠窜之中,渐渐地被赶到村子东头,大约有一百余名南军聚集到了一起。

    “枝降不杀!”定州军例行喊起了。号。

    听到村子里四处传来的喊杀声,一名南军校臂脸sè苍白,看了看四周一群衣衫不整,武器不全的南军,当嗫一声,手中钢刀落地,两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不要杀我们,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

    百余名南军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定州军卒冲了上去,一串串地绑了起来,按在地上跪好。

    “吴大人,好惨,村子里找不着几个活的了!”冬瓜提着血淋淋的刀出现在吴贵的面前,“我搜遍了村子,也只找到了十几个小孩,被藏在地窖之中,侥幸逃了一条xìng命。”

    “大人,我们这里还有几个活着的女人。”锥子也本了过来,在他身后,士兵们扶着几个……衣不蔽体的fù女奔了过来。

    看着十几个残存的村民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两眼呆滞,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那百十来个南军,吴贵怒吼道:“给我宰了他们。”

    “大人不要。”安心大惊道:“定州军法,凡屠杀降兵者会治罪的啊!”

    “治你妈个……疤子的罪,杀了,杀光,有什么我顶着。动手,没有听到么!”吴贵怒吼道,提着刀第一个冲了上去,一刀便将那个率先投降的校局砍翻在地,看到吴贵已经动手,士兵们立刻一涌而上,枪戳刀砍,将被捆成一串的俘兵片刻之间便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法身溅血的吴贵杀气腾腾地道:“从现在开始,凡是南军俘兵,我们一个不留。”

    三月二十日日,除了胡泽兵的中军约三万人,一天还能吃上一顿饭而已,其余的数万南军已经完全断粮,全州迭经战事,民间本来就极为穷困,即便大军出去抢掠,所抢来的食物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逃亡的士兵愈来愈多,大多都士兵只能以野菜,树皮充饥,但则州返春,便连野菜也还只是长了一点小芽出来,面黄肌瘦的士兵们已开始绝望了。

    胡泾全的病已愈发严重了,一天偶尔有一两个时辰的清醒。大军的指挥权已经移交给了史万山指挥。

    “万山,我们离泉城还有多远?”昏mí之中的胡泽全醒来。

    “大将军,不远了,我们已经快到白马山了。”史万山道。

    “万山,听我说,到了白马山,你马上将军权移交给曾逸凡,告诉他,这支军队归他指挥了。”

    “大将军!”史万山简直有些怀疑胡泽全是不是病胡涂了。

    “听我说!”胡泽全喘着粗气,“曾逸凡有粮,他有粮。”说完这句话,胡泽全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第八百三十章:我造反了

    白马山军事要案……当初定州军阵泽岳曾在这甲抵御曾吕联军达一年之余,曾吕联军损失惨重最终也没有拿下这座要塞,最后实在不堪重负,在得到李清死亡的假消息后,便借机撤军。这里面固然有定州军强大的战斗力以及不屈的战斗意志,但白马渡,白马山的险峻也由此可知,再加上定州军修建的冠绝天下的要塞群,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当年一年恶斗,白马山要塞虽然已经毁得七七八八,但地基仍在,定州军走时也并没有完全摧毁,后来经曾逸凡修复并在此驻军,白马山逐渐开始恢复。

    三月二十日,凤离营郭全所部一万五千余人抵达白马山要塞,从原来驻军手中接过管辖权。原先的白马山只不过驻扎了千余人,最高指挥官也只是一个……校屁,在郭全这样的大将面前,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白马渡,白马山要塞顷刻之间便落入到凤离营的掌握之中,原有的千余驻军旋即便打散,分配到各营中去。凤离营携带的大量物资被运上山来,各类远程武器迅速被安装就位,原本防卫空看的白马山要塞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重新露出了他狰狞的牙齿。

    “好一座要塞啊!”站在白马山要塞的顶部,曾充感叹道,“郭将军,我们要在这里守多久啊?如果南军过这里的时候向我们发动进攻的话,我们打不打?”

    郭全梨着眼睛看了一眼曾充,“少帅说了,我们要坚守这里待价而沽,等待时机,南军他妈的已经完了,他们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当然要打。”

    曾充叹了一口气……“不到一年功夫,就落到了这等地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当年我们要是不反李清,就跟着定州混,日子说不定好过多了。唉……当初想保全我们曾氏的基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最后连性命也保不住,这却是怎么说啊!”

    郭全扁扁嘴,盯着曾充看了半晌,才悠悠地道:“这话你也只能跟我说说,小心让少帅听见了……砍了你的脑袋。”

    曾充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是知道饮郭将军讲义气,是好兄弟,有担当,我才敢说嘛,换个人我才不会说这些……说起来我也是曾氏子弟,虽然不是嫡系一脉,但也尚在三服之内,看到曾氏落到如今下场,唉,真是心下戚戚啊!”

    郭全嘿的一声笑,盯着曾充道:“我说曾充,如果说现在李清跑来招降你,你铁定会投降。”

    曾充耸耸肩……“为什么不呢?只不过我这样的小虾米,那李清焉会看上我……我们少帅还差不多。”

    郭全摇摇头,“恐怕李消不会召纳少帅了,李清对我们少帅可谓是恨之A骨。”指了指沱江,道:“沱江边上,还埋着定州数万士兵的尸体呢。”

    曾充脸色黯然,“是啊,是啊,我们连投降都做不到呢!只能是苟颜残喘罢了。等到了某一天,脑袋被一刀砍下来挂在城楼上,而尸体恐怕便会拖去喂狗了。”

    看着曾充摇摇摆摆地走下楼去,郭全脸上似笑非笑,曾充虽然打仗没啥本事,但见事倒还明白,这一次撤退,这小子掳了几个女子,夜夜作乐,打得便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注意了。

    三月二十五日,曾逸凡率四万曾军抵达白马山,郭全率凤离营一众高级将领迎下山去。

    “少帅,郭全幸不辱命,现在白马山物资充足,军械齐备,足够我们守上一年半载。”郭全向曾逸凡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

    曾逸凡大笑着翻身下马,拍了拍郭全的肩膀,“你办事,我放心,干得好。走,上山!”

    看着远处黑压压的部队,郭全有些为难地道:“少帅,白马山要塞和白马渡要塞都不是很大,凤离营进驻之后,便填得满满当当,这许多人,可只能驻扎在外围了。”

    曾逸凡点点头,“这一点我也知道,我已经下令,军处以白马山为中心,分主附近三处要点,白马山就以你凤离营来镇守,随我上山的只有我的亲卫队。

    郭全立时眉开眼笑,道:“少帅英明,请,少帅,我已在要塞之中备下酒宴,少帅远来辛苦,请上山喝几杯酒,去去乏。”末了又凑到曾逸凡耳边,低声道:“曾充将军还为少帅您准备了几个绝色美女,酒足饭饱之余,正好一度。”

    曾逸凡哈哈一笑,“这个臭小子,心思全用在了这个上面,走,走,去喝酒。”

    曾逸凡打头便行,郭全站直了身子,看着曾逸凡身后的一群高级将领,大声哼道:“兄弟们,郭某已经备下酒宴,一齐去喝个痛快!”

    众人这一路之上都走跑得得辛苦T……终干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喝】杯酒……无不是嘻笑颜开,“多谢老郭了!”

    “老舁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郭某能为各位效劳,快活得很!”郭全笑眯眯地道。

    白马山要塞大堂内,十数张桌子摆一去,立时便显得拥挤得很了,曾逸凡坐在主位之上,侧面便是郭全了,看着桌上大大小小十数个碗盘,闻着香气四溢的美酒,众人都是食指大动,眼巴巴地看着曾逸凡,只等他一动筷子,众人便要大快朵颐了。

    曾逸凡端起酒碗,站了起来,“各位将军,接下来我们便要坚守白马山,静待时机了,如果上天眷顾,我们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我们能挡住接下来定州军的猛攻一段时间,定州就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对付我们,南方也好,中原也好,都会捆住定州的手脚,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有谈判的本钱。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众人的脸色,曾逸凡的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郭全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有侣心,想当初,陈泽岳只不过万余人,便守在白马山坚守了一年有余,我们现在有五万人,难道还守不住白马山么,来,我们共敬少帅一杯。”

    众将精神这才振作了一些,纷纷站了起来,“有信心,敬少帅!”

    曾逸凡这才脸上露出了笑容,一饮而尽,道:“各位兄弟,郭将军一番苦心准备,大家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今天尽兴一醉,明日整军备战,喝!”

    “喝,喝!”

    “请,请!”

    大堂之内顿时乱了起来,众多将领已是多日没有吃过一顿安稳饭,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最好的也不过就着饭团子喝上一碗热汤,看到如此多的美食,那里还按捺得住。

    郭全微笑着看着众将狼吞虎咽,也是频频向曾逸凡敬酒。

    酒过三巡,眼看着众人都是有了几分醉意,郭全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手势,一边作陪的吉通会意地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十来个亲兵一个,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依次给众位将领倒上酒。

    看着所有人的酒碗里都满满当当地装满了酒,郭全大笑着站了起来,“各位弟兄,这一碗酒我敬大家,接下来我们可要同舟共济了,来,我们共饮了此碗酒,从明天起,在少帅的带领下狠狠地打几仗,打出我们曾军的威风来。”

    “好!”众人都是轰然叫好,端起酒碗,向营逸凡遥遥举碗,纷纷一饮而尽。

    提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上一碗,郭全做了一个手势,抱着酒坛的亲兵连忙又给众多将领倒上,“来,弟兄们,再干一碗,接下桑我这里可有一场好戏请大家看。来,干了!”众人哈哈大笑,“老郭,你还准备了什么花样?”

    郭全斜着眼睛道:“老梁,你不喝,可就看不着是什么花样了?”

    梁翼呵呵笑着一口喝干碗中的酒,从亲兵手中抢过酒坛子,歪一歪斜斜地走向郭全,“郭兄弟,什么花样快拿出来?要不然,我可将一坛子酒都灌给你。”

    郭全大笑,“花样这就来了!梁兄看仔细了。”

    梁翼努力睁大眼睛,“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仰天便倒。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厅当中。

    众将都是醉眼模糊,看到梁翼倒地,尽是大笑。

    郭全拍手道:“花样已经来了,这便是花样了,倒也,倒也!”

    随着郭全的声音,大厅内的众多将领卟嗵之声不绝,纷纷载倒在地。

    曾逸凡的眼睛蓦地睁圆,霍地站了起来,看向郭全,郭全笑道:“少帅,这便是我的花样了,如何,还看得如眼吧?”

    “郭全,你想干什么?”曾逸凡的手摸向腰间。

    郭全稳稳当当地坐了回去,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嚼到满嘴冒油,翻着眼皮看着曾逸凡,“少帅稍安勿燥。”

    “来人啊,来人啊!”曾逸凡手脚颤抖,大声喊道。

    外面士兵一涌而入,不过却不是曾逸凡的亲兵,而是以王振为首的凤离营士兵,王振走到郭全面前,单膝下跪,“郭将军,曾少帅的亲兵都已拿下了,现在正睡得香呢!”

    “郭全,你想造反么?”曾逸凡怒吼道。

    “不是想造反,而是已经造反了!”郭全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指着厅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将军,“来呀,把这些将军们都串起来。”

第八百三十一章:分化

    看着郭全那张疲惫的,一脸傻笑的脸庞……曾逸凡只觉得阵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卟嗵一声栽倒在地,郭全拍拍手,“来人啊,将我们的少帅也扎起来,单辟一间静室,等我处理完了这些将军们离来和少帅好好聊一聊。”

    吉通,王振,曾充等一众凤离营将领涌进大厅,看着大厅内的景象,曾充顿时目瞪口呆,今天轮刿他当值,州划被吉通派人叫回来,一进大厅便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呀的一声大叫,曾充呛嘟一声拔出了腰刀,看着郭全,“葬将军,你要干什么?”

    郭全嘿嘿笑着看着曾充,“怎么,长本事了,敢冲我拔刀了?”一边的凤离营将军们都是大笑起来。

    曾充手脚冰凉,颤声道:“郭将军,你想做什么?”

    郭全指了指大厅里,士兵们正两人一个,将被捆得粽子一般的曾氏大将们抬将出去,“老曾,这还不明白么?我造反了。”

    当的一声,曾充手里的刀掉刿了地上,两条腿筛糠一般抖了起来,“郭将军,我曾氏待你不薄啊,你不能这么做。少帅对你可一直是青眼有加啊,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郭全咦了一声,“老曾,这点是你的不走了,我造反,不是你提醒我并投意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倒指责起我来了?”

    看着郭全瞪大他那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曾充欲哭无泪。叫起撞天屈来,“郭将军,郭大哥……郭祖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呀?郭将军,都是自家好兄弟,你先放了少帅,弄醒他,少帅绝不会怪罪你的。”

    “我呸!”郭全吐了一口唾沫,“开弓没有回头箭,老曾,你说过的话可不能赖帐,那天在要塞顶上,不是你说要是能投降定州就好了的吗?老子正是听了你的话……这才做如此打算的,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了,告诉你,少帅被我麻翻弄倒了,这事已没得商量了,你说吧,跟不跟老子干!”郭全一脸凶相……面色狰狞,看样子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

    王振嘿嘿笑着,呛的一声拔出刀来,呼呼地耍着刀花,吉通靠在枉子上,抱着膀子……脚底板却有节奏地打着拍了……“我说老曾啊,老子们在一个锅里搅了好几年马勺了,看你还顺眼,这才想拉着你一起干……不要不识相。”

    曾充身子抖了半晌,终于一坐在地上,嚎哭道:“干,我还能怎样,只能干了……可是老郭,我是曾氏的人……李清能放过我么,我到末还不是一个死字?”

    郭全大笑着走上来,双手扶起曾充,“这你可想错了,曾兄弟,你曾氏树大叶茂,人丁众多,没有一万,五千八千总是有的,难不成定州李大帅一股脑地将他们都杀光了,当然不会,既然不能杀光,那总得有个主事的人不是,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你和少帅可还没有出三服呢,也算是正儿八经地曾氏子孙,少帅这一脉没有了,曾氏总得有个领头的人不是?这个人当然就非你莫属了,恭喜啊恭喜,从现在起,你可就是这曾氏的主人了,李大帅以后经营辽沈,少不了你一个重要的位子,我老郭以后可就全要仰仗你了。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是兄弟我挂你上的船啊,饮水思源,不要忘了多多提拔一下我啊,或者替我在李大帅面前美言几句哦!”

    曾充垂头丧气,“是,是,啊不是,郭将军,我这一条命可就全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耍兄弟我啊!”

    郭全拍拍他的肩膀,“瞧你这话说的,跟着我几年,我郭全是亏待兄弟的人么?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山下可还有四万军队,不将他们消化了,咱兄弟麻烦大着呢!来人啊,侍候曾将军去办事!”郭全一拍手,一队约十名亲兵立刻奔了进来,“曾兄弟,这十名校尉可都是精明能干,接下来的事情呢,有些麻烦,你带着他们去办,将军中的曾氏子弟都招集起来,向他们晓喻大义,唔,这是曾少帅的印信,记住,从现在起,你可就是曾氏的当家人了,那个曾氏子弟不听话,一刀砍了丫的。”郭全从案上拿起从曾逸凡身上搜出来的家圭印信,一甩手抛给了曾充。

    “请吧,曾将军!”一名校尉笑眯眯地伸手相让。

    曾充长叹了一口气,抱着印信,向外走去。

    “王振,吉通,凤离营进入一线战备,随时准备作战,你二人好生警戒。出不得一点漏子,出了问题,我们翘了辫子无所谓,坏了主公的大事,那可是万死莫赎。”郭全道。

    “将军放心,但是将军,如果那四万曾军不肯就范,当真打起来?”吉通道。

    郭全摆摆手,“这个可能性不大,我现在就去见梁翼和周叔闻两人,他们两个如果投降,大事便定了即便这四万人当真不肯投降,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告诉你们两个吧,在奔向白马山的途中,我已派人加急禀告了主公,现在王琰的一万余常胜营骑兵正在奔赴这里的途中,哼哼,四万缺粮少衣的曾军,怕他个鸟,一口便吞了。”

    吉通兴奋地道:“如此一来,可万无一失。”

    郭全笑道:“这是下策,如果这四万曾军都投过来,再加上王琰的一万作常胜营骑兵,我们在这里就将南军那群饿鬼给收拾了,如此一来,主公那里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们也大大地立上一功不是?”

    吉通一拍手,“对啊,郭将军,这一次立下大功,回到定州……个,骠骑将军可是跑不了您的了。”

    郭全得意地一笑,“我如果做了骠骑将军,你们还不都是水涨船高,将来随着主公扫平天下,即便刿候刿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兄弟,用心做吧!”

    “末将这就去了!”吉通与王振两人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郭全躇踌满志地站在厅中,想当初,自己离开水师陆战队之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数年过去,摇身一变的自己已是统率数万大军的将军,而自己如今还只有三十余岁,前途一片光明啊!只是可惜了当初与自己一起离军的三十名校尉,活下来的也只有廖廖十数人,如今全都集中在自己军中了。

    哗啦一盆凉水浇在梁巅的头上,冷水一浸之下,梁翼悠悠醒来,有些迷芒的眼光四下转动几下,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郭全,嚷了起来:“老郭,你干什么呢,这酒好大的劲儿,居然将老子放翻了,来来来拿酒来,我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挣扎着想站起来,只一挣,这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看看,这才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脸色立时变了,惊异地看着郭全,“老郭!”

    郭全一笑,“老梁啊,酒,我这里多得是,但是,你还能不能喝着,那还两说呢?”

    梁翼亦是大将,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你哗变了?”

    郭全点点头,“不好,我哗变了,老梁,不瞒你说,曾氏完了,我可不想给他们陪葬,少帅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怎么可能?我凤离营上下集体决定,投降定州李清。你,怎么想?”

    梁翼挣扎了一下,“你先把老子放开。”

    郭全嘿嘿一笑,“你梁翼老兄也是有名的勇将,放开了你岂不是麻烦,咱先谈,谈得拢就放你,谈不拢我就请你回老家。”

    “***郭全,亏老子还当你做兄弟,***的闯了祸,那一次不是老子跳出来替你求情,你个***这样对我。”梁翼愤愤不平地道。

    “正因为你梁老兄还算是一条铮铮的汉子,老才第一个找你谈啊!”郭全两手一摊,“老子们在不投降,以后连投降的本钱都没有了,现在手里还有几万弟兄,即便将来去了定州,也还能占据一席之地,要是僵持下去,以后除了去陪阎罗王喝酒,还有其它出路么?”

    梁翼抽抽鼻子,“你以为老子没有想过出路啊,不仅是我,周叔闻他们不也是对前途一片迷茫,但投降李清,咱们也没有路子啊,再者我们与定州可有大仇,你别忘了,沱江边上,还有几万定州士兵的尸体呢!”

    “那他妈是靖海营和镇辽营做的,与我们有个球干系!”郭全道:“再说了,定州李大帅要的只是曾逸凡等一干曾氏核心人物,我们投降,李大帅只怕还巴不得呢,怎么样,做不做?”

    “你有路子?”

    “当然,不瞒你说,我早就跟李大帅搭上路子了,现在定州常胜营万余骑兵都在赶往这里的途中,用不了两天,就抵达这里了。”

    梁翼脸色一变,“***早有预谋,早就谋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粮草都在你这里,老子军中的粮草只能撑三天,常胜营又来了,我除了投降,还能干什么,郭全,你能保证老子们投降后,一不会受到追究,二能保有手里的兵权么?”

    郭全道:“第一条我完全能保证,但第二点,实话说吧,咱们的军队肯定会改编,但你一个将军的位份总是跑不了的,接下来大仗有的打,只要你梁兄用心,还怕没有个好前程,你也知道,李大帅席卷天下之势已成,将来开国建朝,只要功劳够大,刿妻荫子,公候万代,那个时候,我们可是开国功臣。”

    梁翼沉默半晌,“好,我干了。不过曾少帅那边?”

    郭全冷笑,“我们既然造反,曾逸凡自然要去另一个地方。”

第八百三十二章:分化(下)

    大约十个平方,四面封闭的一间房子内,空dàngdàng的一无所有,连窗户都没有一个,壁上一盏油灯闪着幽幽的光芒,曾逸凡倚着墙角坐在地下,冰冷的地面此时远远比不上心里头的寒冷,郭全策划周密,显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很早就在打这个注意了,此时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手下除了郭全外的另外四名大将能坚持不降,如此一来,郭全无法收拢另外的四万大军,事情便还有可为,如果……曾逸凡不敢想下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房间里不见天日,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在曾逸凡的感觉之上,却好像是过了一百年。

    梁翼,周叔闻二人决定跟着郭全一齐投降定州,但另外两人成化,姚清泉却不愿意背叛曾氏,郭全也毫不客气,从二人身上夺了印信,先派人去召此两人麾下的中高级军官上山,以行yòu捕,同时让梁翼,周叔闻二人调动本部兵马,突然将成化与姚清泉二人的部队包围于山下营中,群龙无首,营中只剩下了一些低级军官与士兵,哪里还有丝毫斗志,而且这些人也糊里糊涂,昨天还是友军,怎么今天就拔刀相向呢,一经喊话,立即便放下了武器。

    在梁翼与周叔闻二人收编整顿成化与姚清泉二人麾下士兵之时,所有军中的曾氏子弟都被以曾逸凡的名义召上了山。

    曾充做在房中,看着堂下坐着的近百名曾氏子弟,这些人在军中虽然没有直接的兵权,但却有着实际的权力,要么是监军,要么便是总管后勤,军法等要职的人员,有好几个算起来还是自己的长辈。

    “曾充,你有什么资格坐在上面?”一位中年人踏进房门,看着高高盘踞在主位之上的曾充,喝斥道。

    曾充冷冷一笑,“十三叔,你不要忘了,这里是白马山,是凤离营镇守所在,曾充虽然不才,但也是凤离营郭大将军麾下四将之一,今天好心好意请大家来做客,吃上一顿好的,喝上一顿好的,十三叔不领情也便罢了,还对我喝来斥去,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站了起来,手一摆,道:“各位叔伯兄弟,请坐,请坐!”

    被称为十三叔的中年人被曾充喝得一楞,转头看着其它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地落座,也只能恨恨地瞅了一眼曾充,气哼哼地坐到了下首的第一排之上。

    “少帅呢?上山后怎么没有看见少帅?”

    曾充拍拍手,身后一扇门霍地打开,一名亲兵捧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躬身将木盘放在曾充面前,退后了一步。

    曾充瞅了一眼台下众人,伸手拉去盘子上的布,众人发出一声惊叫,那是曾氏的虎符,代表着曾氏家族的最高权力。

    “少帅在那里?”十三叔一下子跳了起来。

    曾充安坐不动,左手抚mō着那尊虎符,一字一顿地道:“从今天起,我才是曾氏的族长,少帅他已将这虎符交给我,他觉得自己之才不堪,将偌大的曾氏一族带到了如今危如累卵的地步,随时都有覆亡之险,所以决定不再担任族长之位,而将族长之位交于了我。”

    “你放屁!”不仅是十三叔,台下不少人都大声喝骂起来,“你曾充是什么料子,外人不知,我们还能不知,一个大草包而已,你算是什么东西?少帅在那里?”

    曾充脸上抽搐了几下,“少帅不会来见你们的。”

    “你造反了么?你把少帅怎么样了?”十三叔蓦地想起先前曾充所说的话,这里是白马山,这里是凤离营的地盘,脸sè唰地白了,失控般的大叫起来:“凤离营造反了,他们杀了少帅!”

    房中登时炸了窝。

    呛呛拔刀之声不绝,“冲出去,杀了他们,杀了曾充,杀了郭全,救出少帅!”有人振臂大呼道。

    一些人冲向房门,另几个包括十三叔却冲向了曾充。

    看到十三叔气势汹汹,曾充脸sè不由一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十三叔一手便抓向那个虎符。

    哧的一声响,一柄刀自空中闪现,只是一刀,十三叔伸手虎符的手便血淋淋地给斩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大案之上一盘凤爪之中,鲜血狂喷而出,十三叔惨叫着向后便倒,疼得险些昏了过去。却是站在曾充身后的那名士兵动的手。

    “曾将军,当断不断,后患无穷,此时正是你立威的时候。”那士兵低声道。

    曾充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自己对于定州李大帅的价值,也就在于能不能收服曾氏便带着曾氏彻底投降李清,如果自己做不到这一点,那么,自己只怕离死不远,即便不死,也会沦落为一钱不值的家伙,曾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自己着实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想以军功来体现自己的价值,那只能等下半辈子了。

    “来人啊!”他大吼道。

    哗啦一声,大门洞开,正冲向门口的人猛然看到门口出现了一排排的长矛,闪着寒光的矛刃将大门完全封住,所有的窗户也几乎在同时被从外面拉开,一张张长弓拉弦上箭,对准了屋内。

    喧闹的屋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曾充拍拍手,一排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向曾充行了一个军礼,“曾将军,有何吩咐?”

    “曾新,曾礼,曾括,曾靖!”曾充面无表情,一连点了四个人的名字。房中有四人的脸sè顿时难看之极,其余诸人更是齐齐后退了步。

    “抓起来!”曾充冷冷地道。

    士兵们如狼似乎地扑上去,将这四个人按倒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按倒在地上跪下。

    看关局面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曾充的脸上lù出了笑容,向剩下惶惶不安的诸人抬手道:“各位请坐,请坐!”

    诸人惴惴不安地坐下,看着曾充,都是lù出了恐惧的神sè。

    “各位,我们都是曾氏族人,我们曾氏本是东方豪雄,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别说争霸天下,雄居一方,现在连安身保命都成了问题,如今只剩下这一点人马,马上就要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了,为什么?不就是曾逸凡一步步将我们带到这一条死胡同里吗?如果当初我们不与定州翻脸,我们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么?我们也会是欢呼胜利的人群中的一员。现在曾逸凡还不思悔改,一心一意要在这里等死,我们如果还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那曾氏就完了,定州李清会将我们连根拔起,斩尽杀绝的。”曾充挥舞着手臂,嘶声道:“我们曾氏可不是只有曾逸凡这一脉,我们可有十数房,在座的除了这四个人,其它人都是偏房,那一个想跟着曾逸凡一路走到死,各位,我们都有家有业,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妻子儿女,你们自己不怕死,也不会家人想想么?”

    “曾大哥,那我们怎么做,投降李清么?李清会放过我们么?听说李清对我们曾氏可是恨之入骨的!”一人叫道。

    曾充笑道:“不要妄听人言,定州李大帅要的只是曾逸凡,我们当初不过都是些听人命令的小角sè,那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与定州李大帅取得了联系,李大帅说了,除了曾逸凡这一脉,其它曾氏族人一概不予追究,想反,只要在接下来的接管辽沈,平定南方的大事中立下功劳,一应赏格与定州诸臣诸将一视同仁。各位,平定南方我们帮不了多大忙,但接管辽沈,我们可是有先天优势啊!大家回到各自家中,发动各自的长辈叔伯,替李大帅顺顺利利地将辽沈接管,我们就立下了大功。而且这功劳唾手可得。”

    下面一群人顿时都lù出意动的神sè。

    “大家不要相信这个混帐,李清一定会杀了我们的。”躺在地上的十三叔嘶声喊道,曾充眼中杀气一闪,大踏步走到他身前,呛地一声抽出刀,看了众人一眼,突地反手一刀戳下,鲜血哧的一声冲起老高,十三叔顿时气绝而亡。

    “各位,我们还有其它路可走么,实话告诉各位吧,郭全将军已经决定向李清大帅投诚了。而且梁翼将军,周叔闻将军都已经决定跟着郭将军一起干了!”曾充道,“何去何从,大家尽快决定吧,郭将军可没有耐心等你们。”

    众人神sè变幻不定,半晌,其中一人越众而出,“曾大哥,我跟你干了,但你可得说话算数,我一家老小的xìng命可就全系在你身上了。”

    “当然,曾平,以后我是曾氏的族长,你就是族中的长老了!咱们有福共享!”

    有了一人带头,其余的人再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曾大哥,我们干了,我们投降。”

    “不错,我们还不想死呢!”

    “很好,现在,我带大家去见郭将军。”曾充大笑着领头便行,屋中只余下了被五花大绑的曾逸凡一脉四人。见众人出门,先前那名斩下十三叔的那名亲兵一挥手,屋内士兵刀矛齐下,将四人齐齐戳翻在地,走出屋的众人听到里面短促的惨叫声,都是脸sè一变,脚下一顿,但却没有一个人回头。RO!。

第八百三十三章:让你明明白白去死

    厚厚的木门吱呀一声推T开来……门外耀眼的阳光从大开的门中直射进来,为这强光一照,曾逸凡猛地闭上眼睛,半晌才慢慢睁开,模模糊糊地看到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正跨进门来。

    眨巴了半晌眼睛,终于看清来者正是凤离营主将,叛乱的郭全。猛地吼叫了一声,曾逸凡挣扎着站起来,扑向郭全。郭全身后两人一左一右,将曾逸凡架住,拖了回去,扔在地上。

    “郭全,你不要得意,我在山下还有四万大军,军中还有无数曾氏子弟,你即便抓到了我,你也不会成事,你的末日就要到了,不要忘了,你的凤离营也是我辽沈子弟!”曾逸凡狂呼道。

    郭全哈哈一笑,“来呀,有请成化将军,姚清泉将军!”

    外面传来呼喝之声,牢门处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跌跌撞撞的被推了进来,看到地上衣冠散乱,狼狈不堪的曾逸凡,都是悲呼一声:“少帅!“姚清泉摇头道:“少帅,梁翼与周叔字与郭全狼狈为歼,利用我们的印信yòu捕我营将领,而后以兵围之,我营已经被解除武装了。”

    曾逸凡呆呆地看着他,成化哭道:“我那儿也是这样!”

    郭全道:“少帅,在这儿暗无天日,你也是度日如年吧,不知道已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吧,这一天一夜,你当我在玩儿呢?四万大军,嘿嘿,现在可都不姓曾了。”

    “有请梁将军与周将军!”郭全道。

    梁翼与周叔闻跨进房门,“郭将军有何吩咐?”

    郭全笑道:“老梁,老周,咱们要去投李大帅……怎也得拿点礼物啊!”嘴角冲着成化与姚清泉一努。

    梁周二人立即明白了郭全的意思,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两人都是呛地一声抽出刀来,一言不发……走到成化与姚清泉面前,手起刀落,两个人头便滚落在曾逸凡的面前。

    曾逸凡失声惊呼,看着两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自己的面前,几yù昏倒,瞪着梁周二人,眼中几yù喷出火来。

    “来人,将这两个冥顽不化的东西拖出去。”郭全喝道。

    一排士兵奔进来,将尸体与人头迅速地拖了出去。

    “曾充!”郭会又喊道。

    “末将在!”曾充跨进房门,低着头,却是不敢看曾逸凡一眼,两手离举,手里一个托盘,盘里一壶酒……个酒杯。

    郭全笑道:“好叫曾少帅知道,曾充现在已经接替您成为曾氏族长,并且得到了军中曾氏子弟的一致拥护。

    曾族长,你不是要敬少帅一杯酒么?还楞着干什么?”

    曾充哆哆嗦嗦地走到曾逸凡面前,将托盘放在地上,双手抖着,举起酒壶,将杯子倒满。

    曾逸凡看着面前清澈透底的美酒……忽地失笑道:“郭全,你看这家伙,像个当族长的模样么?、。

    “象不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办事就可以了,有不有才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曾氏其余各房的族人信服即可,当然……他们不信服也得信服,因为在曾充的背后……有一坐大山可以倚靠。曾少帅,您明白了么?”

    曾逸凡点点头,端起酒杯,“郭全,我能单独问你几句话么?”

    郭全微微一楞,“自然可以,少帅,临别之际,这点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你们出去吧!”

    众人退出房去,房门轻轻掩上,郭全道:“少帅,时间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曾逸凡出神地看着郭全半晌,“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郭全xìng子燥,除了会打仗以外,是个粗鲁汉子,现在看起来,倒是我看走了眼,你原来城府极深,这件事你谋划了很久吧,思虑如此周密,布置滴水不lù,当真是让人佩服之致。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朗算吕逢春,让吕大兵在你眼皮子底下吃掉了吕逢春的骑兵主力,后来又在鸭子口纵敌而去,使吕逢春的最后一点本钱也消耗殆尽,都是有意为之吧?”

    “不错!”郭全点头道。

    “我只是不明白,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显lù败象,在卫州之役中,我们在表面上还占着极大的上风,你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你算准了我们会失败?”

    郭全哈哈一笑,脸上lù出玩味的笑容。

    “我曾逸凡自问对你不薄,一直对你优容有加,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就起了背叛我的心思,难道你就真认为李清有人主之相?或者说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郭全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未卜先知之能,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我倒是可以告诉少帅你,让你明明白白地去吧。我,郭全,不是全州人,而是定州人,原隶属于定州水师陆战队……当初我们两家尚在联军之时……便奉命潜入全州,组建义军,当初与我一起潜入全州的共有三十名定州军官,当然,能够在这场战乱之中活下来的并没有几个,现在都在我凤离营中。少帅,凤离营校局以上军官,基本都是从定州潜过来的军官,凤离营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曾少帅。”

    曾逸凡脸上lù出震惊之极的神s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清深谋远虑,一致于斯,可笑,哈哈哈,可笑,我真是愚蠢之极,竟将摧命阎罗当作救命菩萨,败得不冤,死得也不冤工”狂笑声中,一仰脖子,将杯中面一饮而尽。

    郭全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曾逸凡一杯酒下肚,片刻之间,嘴角,鼻内,眼角都是溢出血来,顺着墙角慢慢地滑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此一命归西。

    叹了一口气,“少帅,各为其主,这也是命数。你说得不错,你待我的确不薄,我不会拿你的脑袋去请功的,我会为你留个全尸,就将你安葬在这白马山上吧,下一辈子,投胎做个普通人吧!”

    拉开房门,举步走了出去。曾充佝偻着身子,站在门边,脸sè兀自青紫。

    “郭将军,我这就去斩了曾逸凡的脑袋,飞马传给李大帅!”吉通道。

    郭全摇摇头,“算了,留他一个全尸吧,吉通,让人将他的尸体扛到白马山深处,打个隐秘的地方埋了吧。”

    “tǐng军,万一将来李大帅怪罪?”吉通有些担心。

    “放心,所有一切我采担当!”郭全摆摆手,对梁翼和周叔闻道:“梁兄,周兄,胡泽全的南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好好议一议,虽然王琰的常胜营会赶来支援我们,但这个功劳如果我们自己能一举拿下,岂不更妙,咱们新附之人,没有足够大的功劳来张脸面,以后在李大帅几下众将之中,未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啊!”

    梁翼有些担心地道:“非将军此议虽好,但南军人马多过我们,我们现在整编之后,王个营头加起来,也只有四万余人了,打起来占不着便宜啊!”

    郭全嘿的一声笑,“梁只,何故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胡泽全这一路上被定州军穷追不舍,沿途已经消耗了不少,又饿得前心贴肚皮,我估计啊,能有个,四五人到我们这儿,那就茗是他胡泽全当世名将了,一群饿得连武器都挥不动的南军,即便他以前再精锐,再能打,也都成软脚蟹了,这样的软柿子咱不去捏,岂不是太对不起我们自己了?”

    梁翼眼睛一亮,与周叔闻对望一眼,“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是郭将军想得周全啊!郭将军,走,咱们去议议,这一仗如何才能漂亮的拿下来,如果能活捉胡泽全,那这功劳可就泼天了。有这功劳打底儿,以后在李大帅帐下,才的脸面才足啊!”

    郭全哈哈大笑,攀着两人的肩膀便行,“走,去议议,怎么才打他们一个冷不防。”

    南逃路漫漫,撤军之时的八万兵马,走到现如今,已只有不到五万人了,这一路之上,定州军穷追不舍,魏鑫yīnhún不散,数路断后兵马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逃回来,要么被全歼,要么在被打散之后钻了林子或者逃逸无踪,眼见着队伍一天天缩水,而身后追兵却越来越近,史万山的心也一天天在绝望之中。

    骑在马上,看着面黄肌瘦的士兵们都是饿得眼睛发绿,漫山遍野的寻找着吃食,只要能咽下肚去的,全被士兵们打扫得干干净净,史万山就不由惶惶不安起来,而更让他担心的是,胡泽全的病愈发地重了,常常一昏mí便就是一天,整个军队,除了中军的五千人还勉强有一点军容,还有一点点粮食维系着最基本的战力,其余的军队更像是一群叫花子,这时候如果定州军追了上来,只怕不用打,队伍就会散了。

    “万山,万山!”昏mí之中的胡泽全突地睁开了双眼,“我听到了水声,沱江的声音,我们离白马山还有多远?”

    “不远了,不远了!”史万山连连道:“胡将军,只有一天的路程了,我已经派了我的中军官带了胡大将军的您的信去见曾逸凡了。”

    胡法全点点头,“曾逸凡有粮,白马山也很险峻,记住,万山,只要能拿到粮食,能说动曾逸凡和我们一齐攻击泉城,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你也得忍,知道吗?”

    “末将明白!只要曾逸凡肯答应,即便是杀了末将,末将也会引颈受戮,绝无二话!”史万山大声道。!。

第八百三十四章:一力破百会

    三月八日,午时。

    疲惫的邝一圭顾不得满身的灰尘和疲惫,脸上难掩喜sè,翻身下马,疾奔向史万山与胡泽全。看到邝一圭回来,病情沉重的胡泽全也忍不住从担架上翻身坐了起来。

    “成了,成了!”邝一圭喜滋滋地道,“他们答应了,答应为我们提供粮食,与我们一齐去攻打泉城。”

    史万山欣喜若狂,“一圭,这一次你可立了大功了,有了粮食,士兵能吃饱,我们就有劲头去打泉城,突破泉城,那可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了。”

    邝一圭从一边士兵手中接过一个水壶,大大地灌了几口,也是难以置信地道:“胡将军,史将军,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当真是上天相助啊!”

    “一圭,曾逸凡提出了什么条件?”胡泽全一边咳漱,一边问道。

    “末将没有见到曾逸凡!”邝一圭将水壶递给了身旁的士兵,抹了一把胡须上的水滴,“不过末将见到了曾逸凡手下的三员大将,郭全,梁翼,周叔闻,这些细节都是我与他三人敲定的。”

    “什么,你没有见着曾逸凡?他们三人怎么可能作主?”史万山一惊。

    胡泽全也霍地抬起了头,眼中满是疑huò之sè。

    “是这样的,曾逸凡在这一次撤退之中,途中染了风寒,病得不轻,一时半会儿起不了chuáng,现在曾部所有事宜都由这三人一齐主持。说明了我们的意思之后,那郭全便带了胡将军的信件去白马山要塞向曾逸凡回禀,回来后便应承下了此事。条件则是粮草一天一付,同时将整编我军,将我军编入他们的战斗序列。”

    “原来是这样啊!”史万山点点头,“郭全,梁翼,周叔闻三人原是曾部大将,此三人会同主持曾部军务,也是说得过去的。胡将军,您怎么看?每一次只给付一天的军粮,看来他们还防着我们呢!还有什么?”

    “哦,郭全说白马山太小,实在是安置不下这么多军队,所以请我们去十里弯扎营,他们会提前派人去那里埋锅造饭,我们一到那里,就会有热腾腾的饭吃。”

    胡泽全突然剧烈的咳漱起来,直咳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史万山赶紧上前为他抚着后背,帮他顺气,半晌,胡泽全才摆手道:“一圭,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胡将军!”邝一圭躬身行了一礼,走了开去。

    看着胡泽全的脸sè,史万山心中突地一跳,“胡将军,你怎么想这事?”

    胡泽全以手抚xiōng,半晌才悠悠地道:“万山,只怕曾逸凡已经出事了!”

    “出事了!”史万山失声惊呼。

    胡泽全重重地点点头,“曾逸凡得了什么病,居然连见人都不行?他既然能见郭全,为什么不能见邝一圭,这么大的事情,郭全三人就能这样大包大揽地作了主?而且曾部手下大将可不止他们三个,还有成化,姚清泉,更何况,曾逸凡当真病重不能理事的话,主来主持军务的也一定是曾氏族人,而决不是三个外姓将军。”

    史万山神sè凝重,“您是说曾部已经发生哗变,曾逸凡他已经失去了指挥权?”

    “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这样。而且哗变的主谋必定是郭全,梁翼与周叔闻三人,成化与姚清泉只怕已经被拿下了。”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提供给我们粮食,答应与我们合兵?”史万山问道。

    “他们哪里是想与我们合兵,他们是想吃掉我们,拿我们作见面礼给李清。”胡泽全抬起头,盯着远处的青山,一字一顿地道。

    “他们投降李清?”史万山惊讶地道。

    “不错,否则他们还有什么第二条路可走么?一定是这样的。万山,你把全州地图打开。”胡泽全道。

    史万山摆摆手,身后一名亲兵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从中抽出一个卷轴,递给史万山。

    胡泽全打开地图,将地图铺在棉被之上,指着一个地方道:“万山,你看十里湾的地形,郭全让我们去十里渡扎营,安得什么心思?”

    史万山看着地图,其实对附近的地形,史万山是较为清楚的,不过先前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此时有了这个想法,再来看十里湾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全军真地进到这个十里湾扎营的话,对方从外围扑上来,自己的背后就是沱江了,而且这个半月牙形的湾滩,纵深极浅,最宽处也不过二三里深,而长度却足足有十数里长,所以叫做十里湾。对方用心之险恶,此时已是一目了然。

    “胡将军,我们怎么办?对方要想吃掉我们,我们现在的军力,实在是不堪一战啊!”史万山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连曾部也想打我们的注意了。”心里直觉得憋得慌,下山猛虎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万山,我们中军还有五千人战力并不曾减损多少。”胡泽全两眼发亮,盯着史万山。

    看到胡泽全的眼视,史万山吓了一跳,“胡将军,你不是想冒险打这一仗吧?”

    胡泽全喘了一口大气,“这一仗是不得不打啊,万山,你说,如果我们不去十里湾,那里对方必然知道我们已经瞧破了他们,那时候全军整军来袭,我们才真正地是大难临头,先不说我们现在的状况打不打得过对手,只要被他们缠上几天,身后的定州军就会像闻着血腥味的苍蝇扑上来,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将军的意思是?”史万山若有所思。

    “他们想用计灭了我们,那我们何不将计计就计?”胡泽全眼中闪着幽光,“万山,这是一次大冒险,如果赢了,我们便可以得到曾部军粮和白马山要塞,回过头来,便可以反咬追军一口,嘿嘿,就此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说得兴奋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嫣红,神情极度地亢奋。

    “万山,召集所有参将以上的军官马上到我这里来开会,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每一个人都要竭力求生,要想活着的话,这一仗我们全军每一个人都得竭尽全力,我需要他们去动员他们的每一个士兵,十里湾,嘿嘿!”胡泽全重重一拳砸在担架上,一下子用力过度,又是大声咳了出来。

    白马山要塞,作战室中,一个简易的沙盘已经做了出来,围在沙盘边上,郭全指着十里湾道:“梁将军,周将军,你们瞧,只要南军进入这片区域,你们两部则从埋伏地点杀出,封住对手的去路,一群饿得两眼发绿的残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梁翼兴奋地搓搓手,道:“计策是好,但是郭将军,对手会上当么?胡泽全可是当世名将。十里湾这地形?”

    郭全笑了笑,“他们现在已经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要溺死的人,便是一根稻草也会拼命揪住的,更何况,我们这里的情况,他们怎么知道?这一战,十拿九稳,不过为了万全其见,你们两军突击打击他们的军队,我则率凤离营居后接应,以防胡泽全还留有后手,你刚刚也说了,胡泽全是当世名将,不管如何困难,我相信他手里一定还有一支能战的军队,我的任务就是盯住这支军队,而你们,则是打击溃兵。”

    “不错,如此方能万无一失,即便对手有所察觉,我们也无所畏惧。”周叔闻点点头道。

    郭全拍拍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分头行动吧!”

    “告辞!”

    “告辞!”

    梁翼与周叔闻两人拱手与郭全道别。

    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吉通有些不解地问道:“郭将军,歼灭南军溃兵这可是大功劳,我们为什么要将这大功劳让给他们?”

    郭全冷冷一笑,“吉通,看着轻易的事情,做起来并不见得简单,正如梁翼所言,胡泽全是当世名将,所谓困兽犹斗,狗急跳墙,南军陷入绝地之后,如果不想被赶到江里喂鱼虾,必然会拼死一搏,其爆发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凤离营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其实这种可打可不打的仗,我可不想让他们去冒险。”

    吉通咬着嘴chún,“既然可打可不打,为什么不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南军,反正他们也不敢攻打白马山和白马渡,就让他们一路饿到泉城,再收拾他们岂不简单?”

    郭全出了一会子神,道:“吉通,你是定州军人,我也不瞒你,梁翼和周叔闻手下各自还有一万多曾军精锐呢?不消耗一些掉,怎么能放心地让他们进入辽沈地区替主公做事?”

    吉通身体微微一振,“如果他们挡不住南军的拼死反击怎么办?”

    “打溃了也不要紧,只要凤离营还在就行。”郭全道:“再说,这一仗,他们真想打败也还不容易呢,要知道,王琰将军的常胜营会在战斗之中赶到,胡泽全有什么打算,是不是瞧破了我的计划,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常胜营一赶到,一万多常胜营骑兵,再加上我们一万余人凤离营悍卒,一力破百会,他胡泽全即便有三头六臂,七窍玲珑心,也一样将他摆平了。”RO!。

第八百三十五章:回家去

    三月十日晌午,十里湾。

    炊烟阵阵,香气四溢,百来个大锅热气腾腾,阵阵米粥的香味随风飘dàng,大批南军涌入,欢呼着簇拥到锅边,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实在是饿得恨了,肚子里除了野菜,树皮,观音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米粒了。

    越来越多的南军涌入十里湾。

    数里开外,梁翼举起了手中长刀,在另一侧,周叔闻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进攻!”几乎在同一时间,相距约五里的两支南军同时发动进攻,全副武装的曾军呐喊着冲了过来。

    十里湾的南军先是一阵大乱,大锅被掀翻在地,众人返过身来,看着从远处冲来的军队。

    邝一圭拔刀大呼,“弟兄们,生死存亡在一些一举,敌人有粮食,杀光他们,抢了他们的粮食,我们才能杀回家乡去,杀啊!”一马当先,返身冲杀上去。

    在他的身后,数百名校尉组成的敢死队高举着兵器,跟在邝一圭的身后,狂呼着迎了上去。

    “杀光敌人,打回老家去!”

    先是邝一圭的呼喊,紧接着是数百名充作敢死队的校尉军官的呼唤,随即,成千上万的南军呼喊了起来,不错,敌人有粮食,他们不想死在这里,而不想死在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杀光眼前的敌人,抢光对方的粮食,才能回到南方,回到家乡,见到自己的亲人。

    潮水般的南军迎向了气势汹汹的梁翼与周叔闻部。

    两军旋即绞杀在一起。

    梁周二部吃得饱,穿得暖,精气神儿十足。南军却是哀兵,虽然形销骨瘦,但回家的情绪是那么的强烈,对亲人的盼望更是压倒了饥饿,两方都是怀着必胜的信心撞击到一处,十里湾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修罗场。

    白马山要塞,郭全站在要塞之顶,手握着长枪,哨探络驿不绝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向他汇报着十里湾的战场形式。

    “没有看到胡泽全的中军大旗?”郭全问道。

    “报告将军,十里湾没有胡泽全的中军大旗。”哨探大声道。

    “再探!”郭全命令道:“我相信,胡泽全此时正吐着毒蛇信子在死死地盯着我们呢,好家伙,抛出数万军队引yòu我,他却想趁机来夺我的白马山,嘿嘿,我倒想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是,将军!”

    此时,在白马渡要塞,白马山要塞,一万余凤离营官兵枕戈待旦,随时准备着出击。

    “报!”

    “讲!”

    “我部哨探在十里外的下马槽发现胡泽会中军部队。”一名哨探喜形于sè。

    “多少人?”

    “约五千部众!清一sè全部是骑兵。

    “盯死他们,如有异动,马上回报!”

    “遵命!”

    “将军,动手吧,我们攻击胡泽全的本部!”吉通,王振,曾充都上前向郭全请命。

    郭全摇摇头,“等,再等等,对方是骑兵,而我军是步兵,如我军主动出击,则会陷入被动,此对比得是耐心,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们有时间,耗得起,王谈将军离此应当不远了。”

    “郭将军,十里湾敌军拼死反扑,梁翼将军,周叔闻将军请求郭将军发兵援助!”一名哨探飞马赶来。

    “回去告诉两位将军,我这里面对的是胡泽全最后的五千精锐骑兵,我没有援军给他们,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两人三万人马还收拾不了一群饿得皮包骨头的溃兵,就自己打块豆腐撞死算了,我还想他们来支援我了,去,告诉他们,即便将部队拼光了,也得将十里湾的敌人堵住。”

    顿了一顿,又道:“去吧,给两位将军说,至少他们得坚持到天黑。”

    十里湾,梁翼和周叔闻此时已经陷入苦战,他们两人近三万部众,但对手人数却是他们的两倍,而对手以绝大的勇气发起的拼死反扑让两人苦不堪言,原来以为手到擒来的一仗,直打到现在才发现,一脚居然踢到了铁板之上。

    所谓哀兵必胜,南军此时倒正是一群哀兵,现在梁周二人虽然不至于败,但眼见着自己的嫡系部队在厮杀之中不断地倒下,心里头都是滴下血来。

    梁翼与周叔闻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发现对手的顽强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原先的战略,而是拼尽全力实现了两军的会师,集中所有的力量,与对手拼斗。

    “老梁,郭全那厮什么意思?这样打下去,我们的老本可就拼光了。”梁翼气呼呼地道。“这他妈的就是一群饿狼,那里是一群饿得快死的家伙。”

    周叔闻苦笑了一笑,“梁兄,我们没有回头路,即便打光部队,也得赢下这一仗,这是我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所在,打吧没什么可抱怨的,只要我们不死,军队会有的。更何况,我们支需支持到天黑,王谈的骑兵部队就会来了。”

    “收缩防守吧,只要堵住对手就可以了。”梁翼道。

    下马槽,胡泽全靠在担架上,脸sè白得厉害,显然,他低估了白马山上的郭全,十里湾,梁翼与周叔闻的部队被杀得步步倒退,危在旦夕,但郭全却丝毫不加理会,显然,他在等着自己。

    “胡将军,对方不动,我们怎么办?”史万山担忧地道。“我们在千里湾的部队体力不及对手,眼下只是拼着一身血勇而已,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虽然现在占据了上风,但梁周二人死战不退,时间一久,我们就危险了。”

    “现身,向泉城方向进发!”胡泽全咬牙道。

    “将军!”

    “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所在,我们不动,他们是不会动的,不过我们是骑兵,机动快速,现身大摇大摆地穿过白马山……”看看郭全如何反应?”胡泽全道。“如果他主动出击,以步击骑,我们占着上风,如果他仍旧固守不出,你则带两千骑兵去十里湾,击溃梁周二部,我倒要看看,梁周二部溃灭在即他会不会下山来……”

    “末将明白了。”

    南军五千骑兵出现在郭全的视野之中,向着白马山tǐng进。

    郭全动了,白马渡,白马山两个要塞的军队列着整齐的军阵,走出了要塞,但却仍与胡泽全部保持着数里距离,是巍然不动。对手进,他们则跟着前进,对手一旦停了下来,他们也立刻停下来整顿行伍,竟然如同牛皮糖一般粘着对手,即不打,也不退。但这个距离却极是危险,让胡泽全一时之间也是进退两难,迫使他不敢行分兵之地,如果按照先前的计划,史万山带走一部骑兵,剩下来的,能不能挡住对方的冲击也是一个问题。

    僵持,依旧是僵持。

    十里湾的杀声依旧没有停歇,相比起那边,白马山下的对峙显得有些奇异。

    暮sè渐渐降临,十里湾的梁翼与周叔闻二人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此时,两人军队已经损失了约三分之一,南军损失比他们更多,双方兵员都在剧烈的消耗当中,但打到现在,南军体力上的弱势终于开始显现,很多士兵已是再也无力挥舞刀枪冲杀,已是手酸骨软了。

    此时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其实比开战之初更大,南军人数上的优势更大,但相比开战之初,此时梁翼与周叔闻二人反而渐渐地将劣势扳平了。

    “我们走!”胡泽全喝道。

    “将军,十里湾的弟兄?我这一走,郭全所部必然加入十里湾战场,那他们就完了!”史万山大声道。

    “顾不得了!”胡泽全道,“万山,走吧!”

    “将军,胡将军,不好了!”远处,一名哨探汗流侠背地策马奔来,满脸的惊惶之sè怎么也掩饰不住。

    “出了什么事了?”史万山怒喝道。

    “骑兵,常胜营,常胜营骑兵来了!”哨探语不成调地道:“离我们不足十里地了!”

    史万山骇然sè变,“常胜营不是在泉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飞过来的么?”

    哇的一声,胡泽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软软地倒在担架之上。

    “将军!”史万山大惊,翻身下马,扶起胡泽全,“胡将军,你怎么了?”

    胡泽全又眼失神地看着暮sè,“原来是早有预谋,郭全一定是早就投降了李清,这才能引领定州常胜营从泉城赶来,万山,突围,能走多少就走多少吧,告诉弟兄们,分散突围吧,能不能回到家乡,就看他们的气运了。”

    “将军,我们还能一战!”史万山痛苦地道。

    “没用的,除了枉死之外,没有其它任何路可走,常胜营是天下第一铁骑,是李清的王牌部队,更何况,我们的部队现在士气全无,体力不支,这一仗根本无法打。告诉弟兄们,想跑的就跑,想投降的也随他们的意吧!”

    “将军!”史万山放声大哭。

    远处,整齐的战鼓声开始擂响,凤离营两个大方阵开始徐徐tǐng进,显然,郭全也得到了常胜营已到的消息。

    胡泽全眼神涣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血沫从嘴里不断涌出,手颤抖着指向南方,泪流满面的史万山扶着他坐了起来,面向着南方。

    “回家了!“嘴chún抖动着,胡泽会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双眼一闭,溘然长逝。!。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520/ 第一时间欣赏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枪手1号所写的《马踏天下》为转载作品,马踏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马踏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马踏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马踏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