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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六章:大山之内(上)

    十万大山并不是这片区域真有十万座大山,而只是一个象征xìng的称呼,以此来形容这片山区的广阔,这片山区之中,光是千米以上的大山便有数十座,算上周边区域,十万大山有数百平方公里方圆.其险不光是山高路险,崎岖难行,更让人胆寒的是,山林之中,还密布着许多瘴气弥漫之地,不熟悉这片山地的人,一旦不小心误入这些地方,便有十条命也会报销掉.即便是羌族人,有些地方也是不敢去的.

    聚居在这片山区之中的羌族人,多年以来自成一国,无论外面朝代风云变幻,十万大山之中总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数年以来,想征服这片大山之中的统治者也不是没有,但在一次次的损兵折将,铩羽而归之后,所有人都认识到,想要将这片大山之中的部族踩在脚下,所要付出的代价与收获完全不成比例,没有那一个统治者会为了一片在他们看来贫脊的大山和几十万桀骜不驯的蛮夷而付出偌大的代价.

    于是承认部落酋长们对这片大山的统治,甚至花费金钱,不吝赏赐让这些蛮夷能安安份份地呆在大山之中,不出来捣乱,便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历任羌族酋长也都遵循着这一定律,就是守住自己的家园,而不去觊觎山下那一片花花世界,因为一旦出山,羌族将失去他们最大的抗敌利器―――地利,直到到了马塔这一代,庞大的帝国开始没落,各地为政,zhong央正令不出洛阳百里,帝国空有其名,这让马塔看到了机会,与其它酋长不同的是,马塔年轻时出山求学,对于山外比任何一位过往的酋长都要了解得清楚,山外的混乱使雄怀大志的马塔下定决心走出大山,为羌族开辟另外一片新天地.

    宁王适时的拉拢与马塔一拍即合,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一州之地,而且是富裕的青州,这让马塔欣喜不已,不顾羌族其它长老的反对,断然率兵出山,五万羌兵出山之后,一举建功,帮助宁王击败洛阳裘志的军队,占据青州.

    在马塔看来,羌族困居于大山之中,根本没有发展的余地,只有走出来,才有机会发展,占据青州之后,昔日的羌兵的确开始鸟枪换炮,他们有了制式武器,而不象以前那般五花八门,他们有了统一的制服,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全身盔甲,所有的一切都让马塔信心满满,那怕大陆之上风云变幻,但马塔强势地认为,只要自己的五万羌兵在,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自己手中夺去青州,相反,自己反而可以趁着现在大陆之上的混乱而扩大自己的势力,趁乱而分取一杯羹.

    但显然,马塔虽然熟读史书,比史上任何一位羌族酋长都要英明,但与大陆之上这些久经风浪的政治家比起来,他的心还不够黑,还不够狠,羌族一族系于他一身的统治模式更让宁王一击得手,在击杀马塔之后,羌族五万羌兵旋即陷入混乱之中,趁此机会,宁王上下其手,拉拢,收买大批羌族将领,长老,收编了大部分的羌兵,而对于不肯雌服的一批人则痛下杀手,下得山来的羌族将领们这几年在山下有了大量的财富,享受着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奢侈生活,以前的狠厉早就被奢华磨没,而失去了这些的羌族便再也没有以前的那股韬劲,在宁王的软硬兼施之下,纷纷投向宁王.

    而雄心壮志的马塔此时却早已是白骨一堆了.

    羌族士兵虽然开始没落,但他们固有的一些传统却是根植于他们内心的,即便是宁王,也不会去触碰这根底线,这个时候,他的孙子,也就是他的儿子与马兰花的儿子秦平便成了最重要的武器,马塔没有儿子,只有马兰花这么一个女儿,而现在,秦平便成了酋长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尚在襁褓之中的秦平坐上了族长的位子,以秦平之名,宁王收服了大部分的羌族长老,他带来的大量财富同时也使他有充足的资金去收买绝大部分的羌族长老,宁王入山数月,便迅速地将因为马塔死亡而变得有些混乱的羌族形式稳定下来.

    羌族十二大寨寨主三十六洞洞主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派出使者,走上了原来属于马塔,现在则归属了宁王的的塔罗寨,向其表达臣服和忠心.

    塔罗寨,住于十万大山的塔罗山上,塔罗山在十万大山之中并不是最高的,但绝对是最险的,围绕着塔罗山的有五座较小的山峰,这五座小峰便成为塔罗寨的第一道屏障,而塔罗山那原地陡然突兀拔起的山势,使其除了一条大路上山之外,再无他途,上山的途中,依据山势建起的一道道关卡,堪称一夫挡关,万夫莫开,塔罗寨自建成以来,从来没有被攻破过,他的本寨就从来没有直接暴lù在兵锋之下.

    现在塔罗寨已经成了宁王的驻地,南军两万精兵便驻扎在塔罗寨和另外五峰之上,而羌族大部分的重要长老也被宁王迁来此处居地,名义上当然是为了防备定州军打进山来危及到这些长老的安全,所以让他们搬上塔罗寨,以策安全.

    住惯了豪华宫殿的宁王搬上塔罗寨来并不是很习惯,这里的气候以及所有的一切与山下有着太大的差别,饱受打击的宁王身体本就很弱了,上山之后,身体更是显得虚弱,也幸亏他们准备的时间足够长,至少在饮食之上,暂时还是保证了与山下没有太大的差别,但随着定州军的封锁,这样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长了.

    虽然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但宁王还必须强撑着病体,至少在那些羌族长老面前,不能lù出丝毫的虚弱之态,儿子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却仍然显得稚nèn,无法撑起大局,在处理马兰花一事之上,让宁王异常恼火,如果当时一刀杀了马兰花,何至于让她成为如今令宁王忧心忡忡的隐患?

    尚海bō在来信中言之凿凿地申明,马兰花一事与洛阳没有任何关系,据他估计,马兰花一定落入了定州之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宁王可以断定,李清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兰花现在一定已潜入十万大山之中,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暗中积蓄力量,希图给自己致命一击.

    那些平时看起来对自己心悦诚服的羌族长老们如果得知马兰花还活着的话,还有多少人会对自己忠心耿耿,一直跟着自己呢?宁王心里没有底,对自己的身体心知肚明的宁王决心要在自己死之前,为自己的儿子扫清所有可能存在的障碍,让儿子能在以后牢牢地站在十万大山之中,控制羌族,图谋有朝一日能再打出山去.

    夜已经很深了,宁王仍然站在沙盘之前,盘算着对策.他所居住的这片房子完全由石头建成,宽阔,高大,屋子里火把烧得毕毕剥剥作响,将屋内照得通明,但比起以前的宁王府那种特制的明烛,当然不可以同日而语,屋子中点了十数支这种火把,烟比较大,虽然上山已经很久了,但宁王还是不太习惯,一双眼常常被熏得通红.”殿下!”钟子期跨进门来.”子期你回来了!”宁王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马洪那里怎么样?”

    马洪是羌族中一个有实权的长老,也是羌族十二大寨主中的一人,所掌控的牛角寨是十万大山通往山外的第一大寨,如果定州军决心进山,那么牛角寨必然首当其部.”已经布署好了,殿下,除了马洪自己的族兵,我们在牛角寨还布署了我们自己的三千精锐,以牛角寨为中心,设立了三个防守点,万无一失.”钟子期道.”马洪还听话吧?”宁王抬起头道.

    钟子期道:”听话倒是听话,就是太贪,冲着我们要银子,要武器,要盔甲,甚至要女人,什么他都想要.””给他!”宁王想都没有想,直接道,”这些东西算不了什么,只要他牢牢地扼守住这第一道防线,他要什么我给什么,子期,这里,你也要多经心,要慢慢地掌控牛角寨,使这里最后完全由我们掌控,以后我们要出兵山外,便将以此为据点.””殿下放防,我已经开始布置了!”钟子期点头道.”嗯,子期,你来看看,尚海bō答应给我们武器,给我们给养,但勃州通往十万大山的通道太少,而且要运到塔罗寨来,相距太远,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是,殿下,但是不管如何艰险,我们也不能放弃,那怕每一次只能运来极少的东西,我们也要为此而努力,因为这不仅仅是武器给养的问题,还涉及到一个士气问题,要让我们的士兵看到,让那些羌族人看到,我们不是孤立的,我们的外援会竭尽全力为我们提供支援.””你看得透彻!”宁王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已经让泰儿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负责处理这些运来的物资.让他掌控这些物资,也是为了方便他与这些羌族长老有更多的接触,想必那些贪心的长老会为了这些东西会往泰儿那跑得更勤便一些.””殿下深谋远虑!”钟子期道.

    宁王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马兰花啊,此女一日不死,我们在十万大山之中便算不得真正地站住了脚.””殿下放心吧,我会找出她来,然后将她杀死的.”钟子期狠狠地道.!。

第八百六十七章:大山之内(下)

    宁王和钟子期一直惦念着的马兰花的确己经讲了山,陪着他一起进山面除了马塔的老仆马尔干之外,还有定州监察院的苏护及一批监察院密探……

    苏护挑选的这一批监察院密探,大都谙熟山地生活,并经过一些特殊的培训,能在大山之中生存,除了这些人之外,队伍之中还特地调来了几名专司测绘的人员,这些人的任务便是测绘十万大山的基本地形,然后传到山外,便于山外制定对策……

    十万大山的边缘地区现在是定州与宁王争夺的焦点地区,双方哨探云集,不时会发生冲突,但现在占据上风的却是这些以羌族人为主的宁王部属,定州军对于这种山地作战,的确不是很擅长,定州军虽然战功赫赫,但他们以前的战斗大都是在平原地区取得的,与十万大山完全是两个概念,在这片区域之中,大队人马完全无法展开,这里,除了大片的粗可合抱的大树组成的密林,便是悬崖峭壁,很多道路能容两人并排前进,便算是宽阔得了,这与定州军以前的作战方式,作战经验完全不相干,愈往山内走,苏护的心中便越是沉重……

    边缘地区他们无法立足,他们这一批人,如果露出形踪,让宁王侦知,那便是死路一条,苏护与马兰花一行人等只能选择人迹罕至的一些密道,向着十万大山深处进发所幸的是,马尔干这位在大山之中生活了数十年老人,对这片大山极其熟悉,一路之上,虽然险情不断发生但都是有惊无幸,此刻,他们已经深入十万大山近百里,宁王在这些地方的统治明显已经减弱了……。中文网小龘姐穿过这条山谷,我们就到了锰突洞……马尔干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锰突洞洞主马珍是小龘姐的亲堂叔’我们到了那里,就应当安全了……

    马兰花坐在一教大树之下,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担忧地道:‘马而干马珍叔叔一向与我父亲不和’我父亲登上族长之位之后,便将马珍叔叔驱赶到锰突洞这个偏僻的地方,现在我们穷途末路,去投靠马珍叔叔,他会接纳我们吗?。

    马而干道:。小龘姐,马洞主虽然与族长不和但马洞主是反对族长出山,认为我们羌族一旦出山,必然不是那些汉人的对手,而族长又一直部心勃勃,想要为羌族谋一个更好的出路,两人倒也不是为了私怨,毕竟是兄弟关起门来打架无妨但外敌打了进来,兄弟自然会联起手来对付外人,更何况现在族长已经仙去,再大的仇怨也了结了马洞主一定会接纳小龘姐,和小龘姐联手,一起将十万大山从外人手中重新抢回来的……

    马兰花瞅了一眼苏护,幽幽地道:‘只怕从此以后’十万大山再也不可能真正由我们羌族人掌控了即便打败了宁王,定州人却比宁王更为强大……

    苏护站了起来笑道:‘马小龘姐放心’我们定州只是为了剩灭宁王这才踏足十万大山,只要将宁王剩灭,这十万大山仍然是你们羌族的,我们定州人不会涉足其间,当然,前提是羌族仍然会和以前一样,不涉足到中原之事。

    ‘但愿如苏将军所言’你们要杀宁王,我也要杀宁王,至少目前我们有合作的基础,至于以后的事情,便以后离说吧!苏将军,我想知道,你们定州人答应给我的支援,在如今的情况下,怎么给我呢?。

    苏护道:。小龘姐放心吧,我们定州人说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想用不了多久,小龘姐就会看到我们的承诺……

    马兰花点点头。

    苏护转向马尔干,‘老马’差不多也歇息了一个时辰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实话,我现在就想快点到达目的地,然后能好好地吃上一顿酒肉,然后洗一个澡,躺在床上睡一觉呢!。

    马尔干笑着指了指日头,‘现在可不行’苏将军,这条山谷可不是随便能过的,眼下正值午时,太阳高升,气温颇高,谷内瘐气密布,眼下进去,那可是要送命的只能等到太阳落山,癌气消散之后,我们才能过谷……。那不是还要等上半天?‘苏护无奈地道’进山这些日子,他也算是多了许多见识,以前进行的一些山地特训,在进了十万大山之后,才知道以前的训练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在这里,他才真正知道了大山之中是怎么一回事,也明白了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拿十万大山之中的羌族毫无办法……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枝枝,旁边的一名密探马上递过来一盒朱红色色颜料的盒子,苏护麓上红色的颜料,开始在小本子上记录。

    ‘苏将军’你一路之上都在不停地写,这是写些什么呢?。马兰花惊弃地问道……

    ‘不瞒小龘姐啊’这一次跟着小龘姐进山,我是大长了见识,这些所见所闻,于我定州以后的山地训练,作战都是有益的,所以我将这些东西记下来,后人便会省下不少的事,而且也可以有尝对性的进行训……练啊!。苏护道‘我们定州人称其为搜集资料’我们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新的环境,都会搜集这个地方与众不同的地方,然后记录下来,形成文案,以备查询……

    马兰花若有所思地多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月亮爬上了树梢,众人也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马尔干才叫醒了众人,‘是时候了’我们该走了,这条山谷有数十里长,恐怕我们得走到天明才能走出去,一旦太阳升起,谷里瘐气便又会重新升起来了,所以,我们得加快步伐走出去,马尔干摧促道……

    睡眼惺忪的众人跟着马尔干踏进山谷,一股极难闻的气味让众人极不舒服,闻之欲呕,马尔干从谷里寻了一种植物,采下它的页子揉碎了抹在鼻子下,‘各位’这草叫绿蕉,揉出汁来抹在鼻子下,能起到解毒作用,谷里症气虽然散了,但这里面的气味仍是有毒的,这种绿蕉正是对症的解毒药草……

    马尔干将几片叶子递给苏护,苏护看了一眼,转身交给身后的部属,。去多找几株来!。

    谷中几乎没有路,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走过,厚麇的落叶踩上去松松软软,各种野草,小树,枝杈横七竖八地挡住去路,马尔干领头,苏护也派出两个身高臂长的部属手执腰刀,一边劈砍一边艰难地向前挺进……

    谷中树木茂威,但却几乎听不到生物的鸣叫,山林之中司空见惯的鸟哗声在这谷中完全听不到,借着月光,倒是常能见到谷中有倒毙的动物尸体,其中便不乏鸟雀。

    ‘这些动物都是在痰气弥漫时候误闯进来的’午间之时,瘿气正浓,便是鸟儿从空中飞过,也会中毒掉下来‘马尔干解释道’。这个山谷之中,根本就不容人和动物生存……

    苏护嘶嘶抽着凉气,:老马,十万大山之中,这样的地方多么?。

    ‘多’很多!。马尔干道:‘有些地方’我也没有走过。

    苏护点点头,不再做声,只是低头默默赶路,一行人行走极快,马兰花虽说是女子,但自小便在这片大山之中长大,走起山路来,比起苏护这些战士来友毫不逊色,天色划洲放明之际,众人已是走出了这片山谷,远处一坐高约千米的大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里便是锰突洞’我们要去的地方‘马尔干指着那坐大山”因为有这条山谷的关系’锰突洞一向少有人来,这周围,只聚集了约数千羌族人……这里,宁王是绝对不可能派人过来的……。总算要到了!‘苏护长出了一口气’回望着身后那条山谷,苏护仍是心有余悸……我们走吧!。马尔干引领着众人向着目标开始出发

    一行人沉默地走在林间,苏护的部属则散成标准的战斗队形,保护着众人在密林之间穿行虽说马尔干信誓旦旦地保证这里一定安全,但苏护等人却一点也敢马虎,十万大山已基本落入到宁王手中,谁知道马珍有没有投靠宁王呢!

    嗖嗖两声,密林之中传来羽箭破空的声音,哗啦一声,苏护的部属以最快的时间便将马兰花等人围在了中间,哧哧两声,两支羽箭直直地插在了众人面前数步之处,看样子,倒是警告的成份居多

    马尔干推开定州兵,大步走了出来,‘是马珍洞主的部属么’请代我禀告,就是老奴马尔干求见马洞主!。马尔干大声喊道

    随着喊声,密林之中有人影闪动,一个大踏步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可以看到利箭闪动的寒光。

    ‘马尔干’那个马尔干?。走出密林的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羌族人,与苏护见到的那些羌族人不同,这个羌族人身上穿着麻衣,斜拔着一条兽皮,半边膀子着,手里提着一柄长弓,腰间插着一柄直刀

    ‘马都’是我啊,你认不得我了?‘看到来人’马尔干惊喜以叫了起来……你爹还好么?看看,看看,我带了谁过来了?。顺着马尔干的手指的方向,马都的眼睛瞪圆了,‘马兰花’你,你不是死么么?

第八百六十八章:潜居

    马兰花在锰突洞洞主马珍的帮助下,在十万大山之中隐藏下来,开始秘密地联络仍然忠于马塔的部落,不过这些部落大都被宁王打得极惨,要么被吞并,要么逃进深山,想要联系并聚拢他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钟子期已经确认马兰花已经进入了十万大山,但这片区域是如此之大,想要在急切之间找到这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饶是钟子期才智过人,一时也是无法可施,如今之计,只能大致地划定一个范围,一个一个地来排除.毕竟马兰花进山之后,绝对不会甘于寂寞,而是会积极地召集旧部,聚集力量,以期为父报仇,就怕她不动,只要她动,钟子期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找到她并将其除掉.

    而眼下,钟子期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十万大山的边缘地区,还在富康,马店一带,那里的定州兵磨刀霍霍,随时有可能打进山来.虽有大山这等天然屏障,但钟子期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事实证明,在与定州兵的对阵之中,掉以轻心,不以为然的人现在都去阎罗王那喝茶去了.

    在马兰花进山的时候,在宁州定州兵控制的区域内,还有一个人也正让定州高层以及监察院方面伤脑筋,那就是许思宇,这位宁王麾下大将至今杳无音讯,便像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

    许思宇不像蓝玉,是一位单纯的统兵大将,此人武功高强,精通潜伏,乔装,暗杀,武功之高,几与当年定州统计调查司第一高手钟静差相仿佛,而且此人不仅可以成为一个极具威胁xìng的刺客,也擅长统兵打仗,这样一个人潜伏在宁州境内,便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砰地一声引爆开来,毕竟宁州刚刚归化,境内仇视定州,忠于宁王的人不在少数.

    为了抓住许思宇,定州监察院物特地派了外勤司副司长韩勇前来宁州坐镇.韩勇的来头极大,抛开他监察院外勤司副司长的身份不说,他的父亲韩人杰是原定州第一高手钟静的师兄,一身武功也可跻身当世超级高手之列,而韩勇虽然还不能与其父亲与师叔相提并论,但一身武功也是可称为当世一流,再加上因为钟静的关系,清风对于韩勇是不遗余力的栽培,数年下来,韩勇已成了监察院之中少壮派第一人,深得清风信任.这一次将韩勇自定州派出,也体现出了清风对于许思宇的重视.

    定州撒下天罗地网,搜捕许思宇,特别是往十万大山的方向上,布置更为严密,大量的监察院驻宁州分部人员,再加上韩勇从定州带来的外勤司精干探员,堵死了许思宇所有的出路,如果仅仅是军方,许思宇还有办法脱身,但现在来了精干的同行,许思宇最后一点希望也落了空.

    虽然无法进山,但许思宇却也让韩勇无法抓住他,此刻的许思宇,正躲在距离宁州城不到五十里,恰于富康一南一北的仙桃县.正所谓是灯下黑,仙桃离宁州城太近了,而且与十万大山南辕北辙,这里的搜捕力度便小了许多,许思宇在这里已经潜伏了很久.

    之所以选择仙桃,其一是因为对方很难想到,其二仙桃境内便有宁州最著名的八百里鉴湖,鉴糊水情复杂,湖中小岛密布,芦苇从生,这时节正是芦苇生长旺盛的季节,如果真有被发现之虞,只消往鉴湖之中一逃,便是再多的人也无法找到他,况且定州驻扎在宁州境内的部队并没有水军,一帮冒鸭子如何能在鉴湖之中施展本领?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像富康人靠着十万大山讨生活一般,仙桃人便倚仗着八百里鉴湖丰富的水资源过活,这里除了是宁州主要的水稻产区之外,更有无数的人以打鱼为生,鉴湖之上,捕鱼者何止万户?大大小小的船只犹如过江之鲫,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返,在鉴湖之上自由自在.

    红花套是仙桃的一个临湖的聚居点,这里主要聚居着打鱼为生的渔民,大片的棚户区彰显着这里的人还过着相当贫困的生活,很多人长年累月都呆在船上,只是偶尔上岸来小住几日,红花套里的这些低矮的用木料和芦苇编织的席子围起来的窝棚便是这些人的家了.

    沿岸停着大大小小数百条渔船,时值旭日东升,阳光明媚,倒正是出湖的好时机,一艘艘的渔船在渔家快活的歌声之中,驶离岸边,怀揣着丰收的希望驶向湖中心,渐渐地消失在众的视野之中,对于小老百姓来说,谁统治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反正他们打渔卖鱼,上交税赋,谁当老大,还不都是离不开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呢?更何况宁州人来了之后,他们这里已派来了定州的官员,据那官员说,今年就不用大家上税了,算是弥补宁王逃走之前,对大家搜刮的一个补偿,能不交税,渔民便能省下一大笔钱来,这让这里的人着实高兴了好几天,看起来定州人也不像先前那些当官的说得那么可怕,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看到以前宣传的那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相反的,派驻在这里的定州官员和士兵亲和得很,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

    其实老百姓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能活下去,能填饱肚子,管他谁当大王,都一样.

    沙滩之上,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盘坐在一大堆鱼网跟前,正小心地整理着鱼网,一边整理,一边修补着破损的地方,半驼的脊背,花白的头发,破烂但洗得很整洁的衣衫,与此刻在他周围做着同样工作的渔民没有丝毫两样,修补了一会儿,伸手捶捶后背,咳嗽几声,抬眼看看四周,只有在此时,如果刻意地观察他的话,才会发现此人的眼神偶尔lù出来的光芒,与他现在这个模样着实有些不符.

    两个中年人扛着一堆渔网走了过来,将渔网扔在地上,两人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渔网,一边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但两人交谈的内容却与一个普通渔民的生活绝对没有丝毫相关.”大人,外面仍然察得极紧,完全没有办法脱身,现在,也只有这里在放松一些,往十万大山的方向,岗哨密布,监察院的明岗暗哨数不胜数”一个中年汉子道.”大人老是呆在这个地方也不安全,我听说,定州人马上要开始在这片棚户区清理户口,登记造册,这样一来,大人的身份就要暴lù了,还是早些进湖去,找个小岛先藏起来,等风声过后再想其它办法.”另一人道.

    老渔民咳嗽了几声,低着头,一边修补着鱼网,一边苦笑道:”倒是承他们看得起我,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看来不抓到我是不会甘休的了,你们探听到蓝大将军的消息没有?”

    一个中年人道:”大人,蓝大将军没关在富康县的牢房里,我去卖鱼的时候,满街都在传言这件事情,看来定州人是在刻意示威了,我打听了一下,蓝大将军是被关在县衙原来的牢房之中,那里还有我们的弟兄,大人,要不然,我们去劫狱,救出蓝大将军之后,咱们往鉴湖里一溜,他们能奈我们何?”

    老渔民大力摇头,”千万别轻举妄动,蓝大将军身份何等之高,那里一定戒备森严,贸然闯进去,只能是自投罗网.”

    中年人低声道:”我去探听了,那里的防备并不怎么严密,还是旧日的一帮捕快守着,只是蓝大将军的伤还没有好,救人的时候要费一番周折.”

    老渔民抬起头来,”这就更有问题了,抓住蓝大将军,是定州人的一个重大胜利,他们岂会如此松懈,照你所说的话,那里便是一个大大的圈套,正等着我们钻进去呢!这样的事儿,我们以前也没有少干,这个韩勇,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这等小伎俩也想将我yòu进去?告诉所有的弟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妄动,都老老实实地潜伏着,你们将来都是有大用的,绝不能轻易地折进去了.””是,大人!””对了,大人,今天我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人,谁?””庞达庞将军!”另一个中年人小声道.”虽然庞将军换了装束,面容也乔装了一番,但您老也知道,乔装打扮这种事,我是行家,庞将军以前我见过数次,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庞达?”老渔民震惊地抬起头,”他还活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见庞将军带着两个人,在仙桃县城购买了一些东西,然后便出城而去,小人悄悄地跟着,探到了庞将军的住所,离仙桃县城只有十数里,在鉴湖边上,一个不大的庄子里.”

    老渔民眼中光芒闪动,”看来庞老将军早有准备啊,得,你们下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去拜访一下庞达将军!””是,大人!”两个中年人低声应了一声,将拾掇好的鱼肉扛在肩上,向着湖边的小船走去,而那老渔民也躬着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回到不远的窝棚里.

    关上窝棚的门,老渔民的腰立刻便站直,一双原本有些昏浊的眼睛里,光芒闪动,”庞达,好,有意思,既然我回不去,那就在这里弄点事儿出来,八百里鉴湖,大有可为呢!”他冷笑起来.!。

第八百六十九章:水匪

    庞达到仙桃县只经有教月了,与叔父分别不久,便听到了南军舰队在黑水洋之上全军覆灭的消息,那时候心中还抱有一点点希望,虽然兵败,但叔父不一定会就此死了,但接下来传来的消息让他彻底死心,叔父与登州号一同沉入大洋,已是壮烈牺牲了……

    紧接着便是定州军如同潮水般地涌进宁州,当庞达到达仙桃的时候,定州军也几乎展同时开进了仙桃,叔父说得很准,宁王的确将舰队当成了拖延定州军进军时间的牺牲品.

    所幸叔父在仙桃鉴湖边上这个庄子里的准备工作极其充分,连庞达的身份都早已准备好了,所有的人更是跟随着叔叔征战多年的心腹从人,庞达一到,立刻便改名换姓,也亏得如此,在接下来定州军接管仙桃之后,庞达才毫无惊险地渡过了这一关口成了一个有着全新身份的人……

    庄子并不大,但选择的地点却别具匠心,整个建筑的修建地点选择在鉴湖之畔,离鉴湖最近的一个地方只有数十丈远,而站在庄子里的高处向前看去,大片的稻田延伸到远方,视野极其开阔这几百亩稻田也正是庞军为侄儿准备的生活来源,而负责耕种的佃农却都是庞军逐年来安排从水军中退下来的一些老兵这些佃家的家分散在这些稻田的四周,正好隐隐地将这个庄子围子起来外人要进到这个庄子里……”无论从那个方向走,都会经过这些佃农的家,庞达已经决心忘记过去的自己重新开始另一种新的生活,叔父兵败的详情这些天来陆陆续续地传来,定州水师装备了一种全新的武器,一旦发射便声如霹雳,无坚不摧,被称为神威大炮,这已经不是秘密,到了这个时候,庞达终于明白了叔父的一番苦心.

    脱下盔甲,换上便装扔掉战刀,拿起锄头,庞达开始了他全新的生活,虽然这些田地不需要他亲自耕种,但他还是会扛起锄头走上田间,与佃农们一起劳作,或者驾着渔船出湖撒下鱼网,亲手捞起一网网的鱼来,每日累得精疲力竭,以此采麻瘿自己的神经,经过数月的努力,庞达开始慢慢适应了这一份新生活……

    一条小船自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划出,看着远处岸边那黑黝黝的一片庄子许思宇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庞军一向心思缜密,单看这庄子的选址便可见一斑……

    ‘大人’便是那个庄子!‘一个汉子指着远处的庄子’小声道

    .好你们便在这里等着我吧!‘许思宇点点头’.我去见见庞将军“将身子一跃,游鱼一般滑进水中,向着远处的庄子游去……庞达已经睡下,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白天的劳累使他到了晚上草草地扒两碗饭喝一大碗酒,然后倒头便睡……

    今天也不例外,庞达此时已经睡得很香,待声震天,很轻易地便寻到了庞达的所在,静静地伫立在房门外,听到庞达响高亮的待声,许思宇眼中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门没有拴,许思宇推开房门,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让他诧异的是,庞达仍然高卧如故,对于有人佑入了他面房间,到此时还是一无所觉,这可不是一个一直带兵的将军所应该具有的反应……

    坐到床前桌旁,许思宇看着沉睡之中的庞达面孔,皱起眉头,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一个茶杯之中蘸起一滴残水,屈指一弹,那水珠轻盈地飞起,准确地落在庞达的脸上,庞达霍地睁开眼睛,眼帘之中首先闯入的便是一个黑影正坐在床前桌边,大惊之下,庞达身子一缩,向床内滚去,一团棉絮首先飞了出来,劈头盖脸罩向那道黑影,同时不知从那里拔出一柄钢刀,紧随着飞出的棉絮,一刀直插向前方.

    棉絮忽地反卷回来,大喝一声,庞达刀贯刀锋,声如裂帛,将棉絮一斩为二,眼前寒光一闪,喉间已经顶上了一个硬物,庞达高举着长刀僵立,采人武功之高,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顶在喉间的硬物一分分缩了回去,呛的一声,对手居然将刀插回刀鞘,伸手点点桌边,示意庞达坐下.

    .你是谁?.庞达惊疑不定.

    ‘庞将军’认不得我的人,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来人轻笑道,嚓的一声,桌上油灯被点燃,一个面孔陌生的老头出现在庞达的面前……

    声音的确很熟悉,但面孔却是从没有见过,你是?.

    .我是许思宇!.许思宇淡淡地道.

    ‘许将军’你,你……庞达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许思宇笑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当然便会知道,庞将军,你倒好生逍遥,居然在这里当起庄主来了……

    庞达盯着许思宇,‘许将军’庞达已经死了,现在我叫龙严达,只是一个乡间略有薄田的小地主,你找看想干什么?.

    许思宇冷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庞将军,你想做一乡间舍翁,只怕是做不成的,即便能隐藏一时,又岂以隐姓埋名一世?.

    ‘庞达自然不成’但龙广达有何不可?.庞达将手中战刀呛的一声扔到墙角,坐到许思宇对面,冷冷地道:.我庞家也算是为宁王殿下鞠躬尽粹了,如今已是死伤巅尽,许将军,你便将我当个屁放了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伸手一指门外,已是下了逐客令……

    许思宇一楞,‘庞达’你忘了你叔父是怎么死的啦?你忘了你庞氏子弟这些年来在与定州的海战之中,有多少人葬身在黑水洋上,你难道就不想复仇?.

    .不想!.庞达简单直接,‘两军交战’各安天命,我们时运不济,技不如人,死便死了,有什么好抱怨的便是我叔父,也是口服心服……

    许思宇怔怔地看了庞达片刻,.原来你是对宁王殿下下令庞军将军作最后必死之战而心存怨恨?是这样吗?.

    庞达忽地爆发起来,‘是’明明知道我们只要出去迎战,便会是死I路一条,绝无获胜的希望,可是宁王为什么强行命令我们出战?难道就为了替他拖延这么几天的时间吗?难道这就是我庞家的命吗?.

    许思宇看着庞达,一字一顿地道:.庞军将军难道不知道出战意味着什么吗,但他还是去了,庞达,你说得不错,这就是我们的命,不仅是你庞家,还有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我们都在这条大船上,有时候为了让这条大船不沉没,就必须要有人牺牲,这一次是你们庞家,下一次说不定便轮上我了,其实,我已经轮过一次了不是吗,在卫州,胡法全将军毫不犹豫地便抛弃了我和蓝玉,但我们没有怨言,因为只能如此,方能顾全大局……

    ‘就算牺牲了这么多少’这条大船还是要沉了!‘庞达道’.我要下船另觅生路……

    .现在这条大船快要沉了!‘许思宇坐了下来’道:.船上有很多人,也许有人会跳船另谋生路,但是庞达,这些人之中,绝对是不可能拖括你,我的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量地挽救这条大船,让他不沉……

    .你认为现在还有这个可能吗?‘庞达冷笑’.宁王都被赶进山去做山大王了,这条船还能继续航行么?.

    .为什么不行?.许思尘激昂地道:.英武大帝当年只不过一府之地,揭竿而起推翻周朝,建立大楚,如今李清起兵之时,不过一区区校尉,一县之地,十年不到,便有如此局面,现今宁王还有数十万子民,还有十万大山这等天险之地,为什么不能再次崛起?.

    ‘庞达’你想下船,你下得了船吗?你庞家早就和这条大船休戚与共,荣辱一体了,你以为你扮个老农,扮个渔夫,定州就找不到你了吗?就会容你这样逍遥地过完你的后半生吗?.

    庞达脸色朗沉……

    ‘你怨恨宁王’可曾知道,宁王在大撤退之际,放弃了许多人,却专门派人将你们庞家妇孺幼子先行撤往了十万大山么?你想放弃,你不替你在十万大山之中的家人想想么?船真的沉了,他们怎么办?.

    ‘够了’不要说了!.庞达愤怒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许思宇看着庞达,.我需要威胁你吗?你只要自己好好想想,便能想通,庞达,你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烛火跳动,庞达低下头,脸上神色变幻,半晌,才道:‘许将军’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你现在不也一样被困在这里吗,我就茗答应你回去,又如何能能够返回十万大山,我一个水军将领,回到十万大山又能做什么?.

    许思宇微微一笑,‘你错了’我们不回去,这里又更好的舞台在等着我们!‘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波光鳞鳞的鉴湖,.八百里鉴湖啊,庞达,你是水军将领,你一身本领深得你叔父真传,这片水域就是你起舞的地方啊!.

    .你是要我去做水匪?.庞达道……

    ‘八百里鉴湖水情复杂’沟汊纵横,支流交错,小岛密布,聚拢一批队伍,往里面一藏,任他定州军有千军万马,能奈我何?.

第八百七十章:全面对峙

    韩勇在富康县监狱摆下陷阱,引yòu逃脱的许思宇来营救蓝玉,或许还可以将钟子期的狼xué在宁州的潜伏人员一网打尽,虽然韩勇极有耐心地等待了近一个月,但明显还潜伏在宁州地界的许思宇杳无音讯,综合各方面的情报,韩勇判断出许思宇绝不会来蹈这陷阱,看着疲惫的部下,韩勇叹了一口气,自己小看了对手.

    既然如此,蓝玉对韩勇便没有了吸引力,这样的人摆在宁州显然是没有用的,老是呆在这里,一旦放松下来,指不定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许思宇便杀将出来,许思宇武功极高,韩勇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自己的老爹在这里的话,单打独斗不惧于他,但自己,韩勇摇摇头,比起许思宇,那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田将军,这个蓝玉在宁州已经没用了,主公要把他押赴定州,这样的大人物落在我们手里,对于大扬定州声威自然是好处无边的.””那个许思宇怎么办,就这样算了?”田丰有点不满,”韩将军,这样的危险家伙不挖出来,是极其危险的.””这个我知道.”韩勇点点头:”眼下对方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宁州又是这家伙的老巢,想将他挖出来,的确有一定难度,但是许思宇最大的威胁便是利用他高超的武功来行刺我们的大将或者高级官员,所以还要请田将军知会我们的官员,一定要加强戒备,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田丰哈哈一笑,”我们在宁州的高级官员大都是武将出身,我,李思之大人,郭全,吕大临等人,那一个不是在刀山血海中之中杀出来的,许思宇的确武功高超,但他想轻易地杀我们,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能一击得手,我们身边的shì卫是吃干饭的啊,你这一说,我倒是有些期望他来了.”

    韩勇笑道:”田将军千万不要大意,许思宇这种人,如果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是断然不会出手的,所以对他的防备是万万不能松懈的.”

    看到韩勇态度很严肃,田丰点点头,”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听你的,同时知会所有定州在宁的高级官员,警卫添一成.””好极了,只要各位大人们那里防备森严,我这里便可以有条不紊地慢慢地将他一步步挖出来.”韩勇笑道:”宁州虽大,也叫他无处藏身.””监察院的能力,我向来是信服的!”田丰嘿嘿一笑.”既然要将蓝玉送走,我看还是走水路吧,先将他押到宁州城,交给李思之大人.””行,正好我要去宁州城向李大人借几个人,倒是可以顺路将这个蓝玉押去.”

    时间进入八月,宁州的天气已是极热了,李思之的心情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宁州境内已经基本平静,普通百姓已开始慢慢接受来自定州的统治,在李思之一系列的努力之下,民生开始渐渐的恢复,除了来自辽沈的支援外,从定州本土老百姓牙缝里挤出来的粮食顺着水路也源源不断地运到宁登,有了粮,自然就有了稳定的局面.五月补栽的青苗长势也是极好,到了秋上,虽然说不上丰收,但至少可以收获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只要到了那个时候,日子就更好过了,熬到明年,一切便会好起来.

    定州新政已经开始推行,李思之看得极准,现在正是好时候,与定州当年是何等相似啊,所有的豪门大族被宁王强行迁走,原有的官员也是走得走,逃得逃,现在官员虽然严重不足,但各县主官都是定州派来,对于定州新政有着充分的了解,这让推行新政的阻力被降到了最低.

    现在李思之正在进行第一阶段,宣传,让老百姓充分了解到定州新政的好处,定州新政说白了就是劫富济贫,让没有地的百姓能够有自己的土地,让坐拥大量土地的豪门吐血,最大限度地破解土地兼并的局面.等到百姓充分了解到定州新政对于他们有着莫大的好处之后,他们便将会从内心里拥护定州的统治,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李思之是有着充分的了解的,定州便是凭着这一条,便让辖下百姓死心塌地的拥护李清的统治.

    与单的劫富济贫不同,定州新政并不是简单粗暴地执行对豪门大族的清洗,而是积极为他们寻找另外的发家途径,定州商业的推进便基于这一点.发达的定州商业使原来定州辖下的大地主们看到了更为简单的赚钱方式,比起屯集土地,商业能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而现在海外市场的开拓,更是为他们打开了一向走出去的大门,卫之华带回来的数船金银财宝,再加上李清刻意的宣传,发现的新大陆之上遍地金银的画面便深深地刻在了这些思想已经有了极大改变的大商人脑海之中,这才有了龙四海,祈玉等人一呼百应,短短时间内便筹集了大量的海船奔向新大陆的壮举.

    而李清也借此一举数得,淘汰下来的军舰以极高的价钱被这些商人抢走,所得甚至比造一条新船的花费更高,谁叫这些商人们都想先抢一步呢?所有商人们都明白一点,无论是什么生意,谁能第一个去做,利益便能最大化.消化了旧军舰,筹集了大量的钱款,大量商船的航行将会稳固这一条海路,形成源源不断地财源,同时,也将稳固海外的飞地.李清允许这些商人们在海外圈地,也会促使这些商人们想尽一切办法向海外移民,海外移民人数越多,便越能巩固海外的统治.中原人多地少,李清必须严防土地的兼并,但在海外,李清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宁州豪门大族几乎被宁王都强行迁走,反而让定州在推行新政之时少了很多阻碍,否则为了向这些人赎买土地,定州还得花费大量的银钱,现在好了,大量的无主田地被李思之收归公有,然后再分配给无地农民.

    现在最为困扰李思之的还是青壮劳力短缺的问题,现在还好,不像定州,得修建大量的水利设施,宁州水资源丰富,倒是让李思之省了这头,但等到了秋收或明年春耕,青壮劳力短缺的严重xìng便将突显出来了.

    眼下还顾不上这头,定州占了几近残破的宁登两州,而勃州却几乎完整无缺地落到了洛阳手中,裘志担任了勃州洛阳军的指挥官,近一段时间以来咄咄逼人,眼见着便又是一场大战将起,裘志老将,李思之对其是极为了解的,接下来他与吕大临的较量,吕大临将面临极大的考验.

    前方打仗打得是将军的指挥艺术,士兵的勇敢精神,但决定胜负的却是后方的经济基础,特别是像定州这种军队,对后勤的依赖更为严重,每支定州军都编有独立的辎重营便是这个道理.

    宁登本来富庶,但暂时还指望不上,十万大山之中的宁王指定是会出来捣乱的,接下来的几年,将会极为艰难.

    李思之必须要从本来就不多的粮食之中再抠出一部分贮备起来,一旦大战打响,粮食的消耗比平时可在大多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宁登地区聚集了近二十万大军,定州本部军马十数万,再加上何平,梁翼,周叔闻以及郭全的凤离师五万余人,这还不算宁登两地张嘴吃财政饭的官员,吏员以及捕快.

    李思之不指望能够速胜,眼下定州统治区域几已半壁江山,但洛阳控制下的中原地区底蕴深厚,人才济济,有了天启掌舵,尚海bō袁方等人具体执行,可以想见,接下来将是对峙,各个方面的对峙,不仅是宁登与勃州方向的对峙,还有秦兴青地区,全岷地区,幽燕地区.这将是一场全面涉及到各个方面,各个层次的较量,谁输谁赢,至少也将在数年之后才能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裘志主政勃州,让宁州确实很难受,这员老将的经验之丰富,对敌策略之明晰,都让吕大临,李思之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勃州临海,原本定州水师可以予取予求,但裘志甫临勃州,便强令沿海五十里之内的所有居民全线后撤,坚壁清野,然后在各要地设立要塞,互相呼应,使水师陆战队无法深入,在莱河入海口修建坚固要塞,封锁水道,让水师无用武之地,庄友宝尝试着进攻了一次,半日功夫便有数艘军舰被击伤,死伤水兵上百,不得不撤出战斗,只是可惜像装备了神威大炮的开泰号无法开进来,否则以神威大炮的威力,或许能攻下要塞,如果将神威大炮拆下来装到三千料的小舰之上,一艘小舰也就能装上两三门,而且莱河这个河道一次也就能开进去两艘三千料战舰,这点火力根本无用.

    面对着裘志,吕大临也不敢分兵,利用水师投送到勃州沿海,有不少将领提出这个设想,但吕大临不相信裘志没有想到这个可能,面对这样的老将,一旦分兵,便极有可能被对方各个击破,吕大临不愿冒这个险,现在他采取的是堂堂正正的正面迎敌,与裘志堂皇一战,对于定州兵的战斗力,吕大临有着极大的自信.在排兵布阵之时,他将魏鑫,田新宇,吕大临,金超,常立青,熊继旺等部摆在最前线,而投诚的何平梁翼周叔闻等人的辽沈兵,则以其掩护侧翼,吕大临要在正面战场上击溃对手.!。

第八百七十一章:性格

    过山风站在小艾河河坝之上,脚下小艾河bō光鳞鳞,水极清,站在岸边,近岸处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大大小小的卵石,愈向远处,水便愈蓝,直至幽远不知深浅之处,当年小艾河筑坝蓄水,一举击破洛阳大将周同苦心经营的小艾河防线,使这条防线之上的安富寺,虎亭等要地纷纷落入过山风之手,鸦雀岭一役,更是让兴州兵伤筋动骨,

    被过山风压制数年,今年周同才在尚海bō的大力支持下翻过身来,策划了一系列的战役,并成功地利用青州局势重新夺回了鸦雀岭要塞,将战线重新推回到小艾河附近,这才算喘了一口气,

    不过周同没有高兴多久,便又挨了一闷棍,本想在青州设下骗局,yòuhuò过山风大军进击青州,而自己则蓄集重兵,一举抢回小艾河水库,只要夺得小艾河水库,身处下游的安福寺,虎亭等地定州军将被迫后退,重演当年自己兵败那一幕,但没有想到过山风将计就计,狠狠地坑了周同一把,作出调兵入青的假象,却在小艾河布下重兵,过山风更是亲临小艾河,一场恶战下来,双方兵力几乎对等的情况下,定州兵单兵作战能力,团体配合意识都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周同又迎来一场大败,退回到鸦雀岭之后才算稳住阵脚,

    自宁州返回的尚海bō在离开兴州之时,给了周同三句话”稳守兴州,经营青州,突谋盖州……并承诺返回洛阳之后,将会给周同调来更多精锐的京营军队和稳定的财赋支持”偶有小败无所谓,关键是要在长期的对峙之中,慢慢地积累战略上的优势,。尚海bō对周同道:,定州李清最长于此点,看似一点点一经意的优势的积累,等到你发现的时候他的优势便已无可逆转,所以,我们也要学会这一点,积累小的优势,然后再将这一些优势转化为胜势……

    尚海bō相当了解过山风,过山风山匪出身,虽然历建战功升至大将军,成为李清麾下权柄最重的大将,但他骨子里用兵仍然是偏重奇谋,用兵好行险,成为大将军之后这一点虽然有所收敛,但一旦有机会,过山风便不会放过,如果周同与对方玩小心眼,那断然是玩不过对方的,周同是宿将,但过山风却也是从战场之上由一个小小的校尉一步步爬起来的所打的大仗,恶仗比周同只多不少,所以,尚海bō希望周同稳定战线,不要急燥利用目前在青州的优势,来逼迫过山风行险,犯错,然后抓住对手的错误,一击而奠定胜势,

    过山风的xìng子是极好强的,在定州几位大将军中,年纪最轻的就是他但权柄最重的也是他,眼见着吕大临,田丰等在东方攻城掠地,替李清稳住了卫州,拿下了辽顺沈三地并趁胜进击,占据宁登两州,可谓是战功赫赫,而过山风督战秦兴之后,便一直陷入僵持之局,对周同虽屡有胜绩但却无法令其伤筋动骨,比起吕田二人,近两年来在战功之上自是大大不如,所以尚海bō认为过山风在秦州一定会冒进一定会弄险,以期能获得更大的成功而周同所要做的就是yòu引过山风向这一步上走,然后抓住机会,一击致命对于尚海bō的谋划…,周同是心服口服,对于过山风的分析,尚海bō可谓是入骨三分,名将之所以成为名将,皆因为他们的用兵之中带有鲜明的个人sè彩,并将自己的用兵风格烙印在麾下军队身上,

    李清也知道过山风的这一特点,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辅,过山风的用兵风格是一柄双刃剑,如果不加以制衡,胜则大胜,败则大败,所以李清将关兴龙派给了过山风担任副将,关兴龙虽然比过山风还要年轻,但用兵则要稳重许多,横刀师的风格也正偏重于在正面战场上以绝对的实力击败对手,

    此时站在水坝之上的过山风自然不知道曾经的恩师尚海bō又开始算计他了,看着小艾河水库,心情却是非常不错,五月小艾河一役,现在鲜少上战场的过山风算是过了一把瘾,手中的狼牙棒足足地饮饱了敌人的鲜血,率领着布扬古的三千骑兵纵横战场,将周同的兴州军杀得溃不成军,一举挫败对手的yīn谋,这让过山风非常〖兴〗奋,这一次,他是间接地击败了尚海bō,怎不让他〖兴〗奋呢?。老关,当年夺得小艾河之役之后,我曾想掘了这坝,毕竟这满满的一库水对我们在安福寺,虎亭的守军有着潜在的危险,但主公一口否决,现在看来,还是主公英明啊,筑坝蓄水,有了充足的水资源,这两年我们秦州年年丰收,今赖了注小芟河啊!

    关兴龙大笑”秦州缺水,有了小艾河水库,便解决了这一难题,过将军,你督战秦州这几年,不说别的,单说这挖了一条几乎纵贯秦州的运河,便可名垂青史啊,别看这条运河宽才数丈,深只数米,但其作用可是不可低估,平时可作灌溉之用,满足秦州的农业用水,打起仗来,百料的小船也可迅即沿河上溯,运兵运粮运物资,比起马车的装载量那可大多了,而且小艾河真有危险,也可开闹泄水,让安福寺,虎亭守军无水淹三军之虞,一举数得啊”

    过山风得意地大笑”这也全赖主公的指点啊,老关,要说名垂青史,挖这一条河那比得上我们击败周同,纵兵兴灵,占据平肃,挥兵直击洛阳啊!老关,咱们两人可得同心协力,现在定州数路大军齐发,大家可都是憋足以劲,看谁能在主公马踏天下的大局之中拔得头筹呢?咱可不能落后了……

    关兴龙微笑”关某自当尾附过大将军之翼尾,。

    过山风指点着大坝”你的横刀师驻扎小艾河,不仅是要守住这个水库,更紧要的是,你要寻得战机,重新夺加鸦雀岭啊,否则我可不会让你的横刀师大材小用地呆在这里呢!这一点你可要明白了。

    关兴龙点点头”大捋军放心吧,横刀师枕戈以待,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前面呢,只要有机会,定然奋勇向前……

    过山风点点头”有你在这里盯着,我就可以放心地去谋划青州了……

    关兴龙偏头看向过山风”大将军准备近期对青州发动战役?。

    过山风点点头”我准备调集李锋的翼州师与布扬古的飞翎营,对青州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势,……周同只怕会严阵以待!。关兴龙皱起眉头”小艾河之战后,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兵的重心开始转移到青州了,这个时候对青州用兵,会不会显得太过于急促了……

    过山风嘿嘿一笑”先铺开摊子,再寻找战机吧,兴州这边急切之间娄不到对手破绽,青州初定,他们已刚刚接手,战线之上漏洞比较多,只要找准地时机,找准了地点,便可一举建功,只要拿下一个关键点,便可牵一而发动全身,说不定可以引爆整个秦兴青州的全面大战,如此一来,嘿嘿”过山风笑而不语,

    关兴龙一惊,过山风话里的意思虽然隐诲,不过他却听得明白,看着过山风笑嘻嘻的面容,关兴龙心里不由打个突,这样一来,只怕主公会很不高兴的,过大将军这可是先斩后奏,逼迫主公将战略重心从宁登战区转移到秦州战区来,

    但过山风将这层意思告诉自己是何用意呢?关兴龙看着过山风的脸,有些míhuò不解,过山风应当知道自己铁定会将他的用意上报给主公的,

    似乎没有看到关兴龙疑huò的眼神,过山风翻身下马,指着湖水道:,老关,要不要下去畅游一番,劈bō斩浪,别有一番意趣啊”

    关兴龙摇头道:,我可就免了,我这一支胳膊跳到水里,可玩不出劈bō斩浪的英姿,反倒是笨如狗熊,还是不要献丑了,。

    过山风哈哈大笑,不再相劝,自己却是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精赤条条地一跃纵身到湖水之中身边的亲卫不敢怠慢,也是敢紧跃下水去,只不过过山风是游泳取乐,他们可就紧张兮兮了,分散在过山风周围,小心翼护着主帅的安全,

    关兴龙摇头苦笑,下马来婆在水坝之上,看着水中浪里白条般的过山风,脑子里犹自在转着刚刚过山风所说的话,

    过山风的确是李清手下权柄最重的将军,但他的麾下军队来源却很复杂,海陵师是过山风的嫡系部队,由过山风一手组建,一手带着打出来,布扬古也是过山风一力简拔,而其它李锋翼州师是李氏宗族军队,其组成大都是李氏本族子弟,姜黑牛的健锐师原本出自王启年麾下,而自己的横刀师则算得上主公亲兵,这些部队的确都是定州战功赫赫的部队,但李清将这样一支成份复杂的部队交给过山风指挥,内里也是有一定含义的否则,过山风也不可能手握如此重兵说白了,如果过山风不听话的话,那么,只需李清一纸命令,这支部队他就再也指挥不动了,过山风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第八百七十二章:发飙的钱多

    金州与岷州唯一接攘的地方便是青阳县,青阳县曾一度落入定州军之手,后来张爱民发动突然反击,重夺青阳,并一度攻入遵化,直逼全州城,曾引起定州震动,后来在全州知州龙啸天,青阳守将徐克兴的指挥下,绝地反击,短短时间内,在全州聚集起超过十万的青壮,投入遵化保卫战,在惨烈的厮杀之后,全州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下,终于拖到了援军的到来,一举将岷州军重新撵回青阳,两军在青阳形成对峙这一战,也成全了定州军中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一批将领崛起,青阳守将徐克兴连升了三级,一跃而成为一州守将,而原青阳县知县钱多也就此转回武职,晋升为威远将军,其它诸如田冲,成为宣威将军,而开战之初还是一个平头百姓的乐不平,待战事结束之后,已是一名鹰扬校尉,后来李清论功行赏,乐不平再一次升官,成为振武校尉,只差一步便跨入将军行列.

    早在五月之时,驻守在青阳第一线的钱多便利用他在青阳庞大的人脉,在一个大雨谤诧的夜晚夜袭青阳县城,并一举建功,在内应控制城门之后,钱多第一个冲进了县城,手中的金瓜锤早就换成了铁锤的钱多咆哮着引领着麾下,熟门熟路地杀向青阳县城的中心,青阳县衙.

    在遵化之战功亏一篑之后,廖斌与张亮奉张爱民之命,以青阳为中心,开始营建坚固的防线,青阳县城做为一个突出部,成为岷州军进攻或者防守的箭头,驻守在这里的是张亮麾下参将陈旦.

    陈旦并不是蠢蛋,但他忽略了钱多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青阳人,而且钱多此人黑白通吃,在青阳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人脉,当钱多在青阳县不远处建立了数个前哨军寨之时,陈旦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当钱多借着大雨之机,突袭青阳,而城门又被内应打开之后,陈旦甚至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便被定州军攻进城来.

    失去城墙掩护的岷州军乱成一团,在一片混乱之中,钱多,乐不平,田冲各率一队人马,与岷州军展开了jī烈的巷战,历经一夜恶战,陈旦战死,钱多重新占垩据了青阳城,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钱多一时之间豪气干云,站在青阳城头,迎着初升的朝阳作了一把狮子吼,总算是圆了当初徐克兴在遵化之战前仰天长啸,壮怀jī烈之时便发下的愿想,今天,他是主将,他的狮子吼也着实让所有的定州军士兵兴奋了一把,只有田冲,乐不平乐坏了,.想不到这么久了,老钱还想着这一出呢!.田冲笑道.

    乐不平拖着砍缺了刃口,变得像是一把锯子般的长刀,道:.现在的老钱可不是肥猫吼了,倒也还有那么一份意思!.

    田冲乐得咯咯直笑,当年徐克兴长啸之时,钱多还是一个肥猫,如今这家伙全身的肥肉不翼而飞,结实得如同一只狗熊一般.

    钱多没有高兴多久,满心的喜悦便变成了沮丧,他豪华漂亮的庄园被拆成了一片白地,自己廖斌将他家建房时的巨大的木料,整齐的石方统统给拉去建要塞了,如今的钱氏庄园,已经成了一片荒草地.

    更让钱多愤怒的是,廖斌将他家的祖坟也挖了.

    钱多当时偷偷跑到全州挖了廖斌的祖坟,那时却没有想自己家的祖坟可还在青阳,廖斌一气之下,不但拆了钱多的家,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钱多的祖坟也给刨了.

    伤心不已的钱多在自己家的祖坟地号淘了一场,那里早已面目全非,祖上的骨头也没有寻回一根来.

    钱多的突袭是如此的突然,让廖斌与张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仅仅一夜功夫,青阳县城便换了主人,直到第三天,廖斌率援军抵达青阳城下之时,钱多作了一件让所有定州军都傻了的事情.

    他单人匹马,强令士兵打开城门,一个人挥舞着铁锤冲到了城下,冲到了廖斌军阵之前,大声吆喝着要与廖斌决斗.

    不但田冲,乐不平惊呆了,连城下的廖斌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两军对垒,可不是街上流氓地痞斗殴打架,钱多现在也不是小人物了,而是统领着五千大军的定州将领,城上城下,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钱多的身上.

    蛮族有夺旗杀威的传统,早年大楚与蛮族在边境争斗之时,便经常上演夺旗之战,两边各出将领单挑,李清的父亲李牧之得封威远候,就得益于当年在威远堡夺旗之战中,一杆铁枪连挑蛮族数员大将,使蛮族士气大跌,从而退军,解了威远堡之危.

    但当李清主政定州之后,这种夺旗之战便完全被抛弃,李清对其嗤之以鼻,唯一的一次夺旗之战还是发生在与蛮族第一将虎赫之间,应虎赫之邀双方各出一百人的争夺,那一战也成就了关兴龙独臂将军的威名,一百人出战,最后双方两百人仅关兴龙一人生还,替李清拿回了虎赫的军旗,这也是夺旗之战的绝唱.

    而在中原,这种大将单挑的场面是闻所未闻的,骤然中的单挑,两边士兵在惊讶之余,却又万分好奇,毕竟这样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的.

    城上的士兵在短暂的沉静之后,便兴奋的又叫又跳,让田冲与乐不平的怒骂之声完全被淹没,而城下上万的岷州军的目光则齐唰唰地转向中军旗下,中原没有单挑的传统,但并不代表士兵们不渴望看到这一幕,必竟每一个军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的梦想.

    廖斌看着单人单骑在自己阵前不远处咆哮的钱多,脑子不由一阵发晕,这个疯子!廖斌在心里骂道看着无数士兵看向自己那期盼的眼神,那明显是盼望自己能出场应战.

    但廖斌不敢,廖斌虽然年纪并不大,如今刚刚四十出头,但一直身居高位的他,何曾有多少机会亲自抡刀上阵厮杀,这些年来声sè犬马就算廖斌很注意保养也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而看一看对面钱多那狗熊一般的身板,心里更是发虚.

    上,肯定不是对手,而且廖斌也根本不愿意不上,士气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而且有损于自己作为一军主帅的声望和权威钱多出于对廖斌无比的痛恨,脑子一热作出的举动却意外地将廖斌逼到了干坡之上,进退不能.

    看到廖斌没有应声,钱多挥舞着他的铁锤,当着双方万余将士破口大骂,钱多黑白两道通知,骂人自然那也是相当精彩,荤素搭配,既有不带脏字的yīn损刻薄,又有市井泼fù骂街般的直接,从廖斌祖宗十八代一路骂下来,居然不带重字眼.

    双方之间的战场成了钱多的人舞台,城上定州军发现自爱将军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情绪完全被调整了起来,挥舞着兵器,笑着,跳着,钱多每骂上几句,城上数千人便齐声和上一句,倒有些像似三句半了.

    城下岷州军的脸sè就精彩了,看看钱多,再转头看看中军旗下,愤怒,羞辱,好笑,种种表情不一而足.

    而城上,乐不平则叫了一名校尉,低低地吩咐了几句,那校尉便匆匆领命而去,钱多不管不顾地冲出城去,城上的乐不平和田冲可不敢大意,早已将城门关闭了.

    钱多肆无忌惮的骂声终于让岷州军忍耐不下去了,一名岷州将军怒吼着冲了出来,挥舞着手里的大刀,直奔钱多,,一个小混混而已,也要劳动廖将军么,且看我来取你首级!.

    终于有人出来应战,岷州军大声喝起彩来,只不过这彩声听到廖斌耳中,却是有些刺耳.

    骂得有些口干舌燥的钱多看到出来的不是廖斌,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将,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廖斌扒了他的祖坟,拆了他的华居,抢了他的女人,这仇恨可海了去了,当然,这个时候,钱多肯定是想不起是自己先去扒了人家的祖坟的.

    .来得好!.钱多怪叫着策马迎了上去,两边战马飞速接近,城上城下在这瞬间都屏住了气息,这可算得上是大原战争之中第一场将军之间的单挑之役.

    高高举起铁锤,在双方战马相对的时候,钱多怒吼一声,立劈华山,铁锤带着巨大的风声直劈下来.

    钱多力气极大,只不过以前耽于酒sè,身子又胖,极懒,在遵化之战之后,他算是脱胎换骨,这身肥肉全变成了股肉,此时咬着牙关,全身肌肉崩起,用尽全身力道的一锤落在对方横起的刀杆之上,一声脆响,刀杆断,铁锤余势不绝,接着下击,将那员岷州将军的脑袋击得粉碎,无头尸体在双方战马交错的时候,卟随一声掉下马来.

    一招即分胜负.

    城上彩声雷动,城下如丧考妣.

    圈转马头,得意洋洋的钱多又开始叫骂.

    廖斌脸sè由红转紫,由紫转青,由青转白,.放箭,射死这个王八蛋!.他怒喝道.

    士兵们诧异地看向他,便连他的亲兵也都咬着嘴chún,脸现不满之sè.

    .放箭!.廖斌大怒,一鞭子打在他的中军官身上.

    .放箭!.中军官身子一颤,大声喝道嗡的一声,羽箭飞蝗一般射出,钱多大惊,打马便向回逃,百忙之中,摘下马鞍旁的小盾,护住自己的要害,奔出数十步,胯下战马哀嘶一声,也不知中了多少箭,扑地便倒,钱多一跃下马,倒拖着铁锤,撒开大步便向回奔,一边奔跑一边狂叫:.开门啊!.

    早就得到吩咐的定州校尉将城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钱多狂奔而来,挤进门缝,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城上,箭如雨下,石如飞蝗,进行着隔断射击,防止对手趁机冲杀抢夺城门.

    不过此时廖斌完全没有心思攻城了,己方士气经此一出,已是低落到了极点.

    背上插着数十根雕翎,宛如开屏孔雀一般地走上城头的钱多得意洋洋,浑然忘记了刚刚自己狼狈逃命的模样,看着脸黑得如同锅底的田冲,乐不平二人,嘿嘿地笑着.!。

第八百七十三章:杀威棒

    没等廖斌重振旗鼓,全州的徐克兴便率万余人到青阻,使青阳驻军达到一万五千余人,而驻扎遵化的陈漆岳调兵遣将,大有大举进攻岷州之势,廖斌权衡利弊之后,放弃了重夺青阳县城的打算,面是退回了天子山防线……

    天子山防线以青阳境内的天子山为基地,两侧延伸到沧坪,牛口,约有二万余人驻扎,以廖斌为统兵大将,而曾与廖斌一起进攻遵化的张亮则驻扎在东林拔掉青阳县城之后,沧坪,牛口便直接暴lù在定州兵峰之下,沧坪距天子山约五十里,而牛口则距天子山三十余里,两相比较,打沧坪显得更有利,不过让定州军犹豫不绝的是,沧坪防线之前有绵延数十平方公里的湿地和沼泽,看似平坦的地形实则危机四伏,重型军械无法运上去,而打牛口,天子山守军很轻易地就能做出呼应,从侧翼袭扰进攻队伍,

    扫除天子山这一条防线之后,定州军便可深入岷州,威胁东林,撼动整个岷州为了拔掉眼前的这个障碍,在徐克兴率军进入青阳之后不久,陈泾岳也赶赴青阳,亲自指挥这一仗……

    当陈法岳的马车出现在青阳县城外,徐克兴率领着钱多,乐不平,田冲等一干将领迎出城外,陈法岳的亲兵扶着他下了马车,坐上了轮椅,看着自己面前躬身行礼的诸将,陈漆岳微笑着道:‘罢了’罢了徐克兴走上前去,亲自替陈法岳推着轮椅,道:,青阳这边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如今将军一至,我们便可以大干一场了……

    陈沧岳哈哈一笑,看着身前的钱多”如今宁登与勃州秦兴之间都已形成了对峙之局,短时间内很难打破僵局,主公将突破的希望可是放在我们这里,这一仗,不但要打,还要快打,不但要胜还要大胜,要一战而撼动岷州,盘活整个天下大局,各位将军,不要以为我们全岷战区不是主战区,便掉以轻心或是心有怨言,这便像是下棋我们这里的确不是主要战区,但现在却成了一个眼,做活这个眼,一盘棋便全活了,主动权将尽握我手……

    钱多哈哈一笑”陈将军放心,有陈将军运帱帷幄我等冲锋陷阵廖斌小儿,迟早束手就擒……

    陈法岳微笑着看着他,道:,钱将军威风啊,单枪匹马硬撼廖斌大军好威风,好煞气啊,虽然没有亲见此情此景,但便是从军报之上,也可看出钱将军当时的豪气干云啊陈某佩服得紧……

    陈法岳说得云淡风轻,钱多却是呼得汗流侠背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偷偷地瞄了一眼陈法岳,对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中却殊无笑意,冷冰冰的让人心中阵阵发扒,

    钱多虽然是个混不吝,但对于这位断tuǐ将军却是发自内心的惧怕这不仅仅是缘于陈法岳过往的战绩,更由于院法岳治军甚严,从鸡鸣泽军校总教官出身的陈泽岳最注重的就是军队的纪律……

    田冲在钱多身后偷偷地踢了踢他,咳嗽几声,钱多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陈法岳面前,‘大将军’末将知错了,当时末将一时义愤,猪油méng了心,浑然忘了自己已是一军将领,身负五千将士安危,如此任意妄为,实在不是东西,请大将军责罚”

    “你如今可是前线将士们心中大大的英推,我怎么好处罚你呢?,陈泽岳皮笑肉不笑,

    陈泾岳愈是如此,钱多便愈是害怕,连连叩头道:‘陈将军’在您面前,我算个屁啊,你就发个话吧,要打要杀,我钱多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只是别剥了我的军职,我还得找廖斌狗贼算帐呢”

    ,哟嗬”陈法岳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还惦念着自己的官位啊,耍威风时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是一个威远将军,统率五千人马啊”

    钱多冷汗直流,听陈泽岳这意思,是要撤了自己的军职啊!当下再也不敢作声,身后的田冲和乐不平赶紧也跪了下来”末将二人也有责任,愿与钱将军一同受罚”

    陈法岳身后的徐克兴笑道:‘陈将军’钱多虽然此举鲁莽,但却也大长我军威风,极大地杀了岷州军的士气,当时岷州军是我军人数几倍,但钱将军此举一出,对方胆气尽泄,也算微有功劳啊”

    陈法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克兴啊’你还记得当初主公是怎么惩罚姜奎将军的么?,

    徐克兴想了一下,‘末将还记得’姜奎将军打仗,动不动就赤膊上阵,冲锋在前,让主公很是恼火,后来是降一级,打了二十板子,陈泽岳点点头“对,钱多啊,看在你这几年的功劳份上,我降你一级,打你二十板子,你可心服?,

    ‘服’服!‘钱多赶紧道’自己是威远将军,降一级,变成了明威将军,这倒不打紧,几仗打下来,自然也就升回来了,

    ‘采人啊’将钱将军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陈泽岳一挥手’身后立即走上来数名孔武有力的执法队员,架了钱多就走……

    徐克兴忍住笑,推着陈泽岳往内里走去……

    啪的一声,后面传来军棍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却是钱多挨了这一棍子,居然杀猪般的嗥叫起来陈泾岳忍不住回头看去,钱多白nèn的屁股在阳光下特别显眼”才一棍子,有这么疼么,叫得这么惨?去,告诉执法队员,不许放水,告诉钱多,离——声,便加一棍子”

    陈沧岳话音州落,钱多又高声惨叫了起来随着陈泽岳命令传到,钱多再也不敢吭气儿,紧紧地咬着嘴chún,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啪啪直掉,倒是让执刑的士兵大为奇怪,这就是那个单枪匹马冲到城外叫嚣与廖斌单挑的将军?胆儿很肥,但怎么这么怕疼呀,何况士兵们打下去的时候,最后一瞬间可是收了力的,不会伤了筋骨,别说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将军,便是普通的士兵,也不至于叫得这样凄惨徐克兴笑着对陈涔岳道:‘陈将军不知道’这个钱多啊,是个福将,说起来也真是古怪,从青阳开始,我们便在一起打仗,一直打到遵化,然后又从遵化杀回来,手下将领也好,士兵也好,有几个没有带伤的,便是我,大大小小的伤也有多次了,唯有这个钱多,每一次打仗都tǐng勇敢,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但楞是连个油皮都没有擦破一点,让末将麾下的将军们一个个看着他眼睛都是绿的,这家伙怕疼那倒不是假的,末将们都知道上一次他偷刨了廖斌的祖坟,主公不也是传令打了他二十军棍么,和今天一样,也是鬼哭狼嚎……

    陈泽岳哈哈大笑”还有这种事情?这个钱多倒是一个妙人”

    进了青阳城县庐,一杯茶还没有喝完,钱多已是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脸上泪痕宛然,双眼红肿,嘴chún也咬破了,走到陈法岳面前”多谢陈将军……

    陈法岳眼皮也没抬一下,‘嗯’坐下吧,接下来我们要商议军机,你是青阳本地人,在青阳人脉深厚,这一次雨夜飞夺青阳县城,战例便很精典嘛!不妨多出出主意……

    ‘是’是!‘mō着屁股’满脸为难地看了一眼椅子,后退几步‘坐’坐啊”陈等岳连声道,

    ‘是’是!‘钱多苦着脸’坐了下采坐在他身边的田冲看了一眼钱多的坐姿,险些冲口笑了出采,赶紧低下头,连声咳嗽地掩饰过去,钱多屁股根本没有挨着椅子,在那里扎着马步呢,屁股隔着椅子还有约mō一寸的距离,

    陈泾岳却似无所觉,自顾自地道:‘天子山’沧坪,牛口一线,展开进攻面并不大,一次xìng能投入的兵力也不能太多,所以这一次,进攻便由你部一力担任,徐将军,有什么问题么?,

    徐克兴道:,太好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陈将军,我部一万五千作健卒,眼下正是斗志高昂呢”

    ‘yù打天子山’必先拿下沧坪和牛口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沧坪距天子山主阵地较远,不容易得到天子山的支援,看起来于我们进攻有利,但我们能看到这一点,廖斌没有理由看不到,所以在沧坪,敌方必然会布设重兵,而牛口,则因为距天子山近,随时可以得到天子山的支援,防守兵力反而会更加薄弱一些……

    徐克兴道:,陈将军的意思是先打牛。?,

    陈泾岳笑道:,沧坪布有重兵,有沼泽,湿地,不利于我军进攻,牛口虽然防守人数少,但地形较之沧坪则要险峻许多,又能得到天子山的有力支援,所以,打任何一个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总得选一个干”钱多小声道……

    陈泾岳打了一个哈哈,‘当然得选一个干’但是,我的目标却不是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徐克兴思世片刻,道:‘陈将军’你还是想先打牛口,但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他们的援兵?,

    ,围点打援”陈法岳一拍巴掌!。

第八百七十四章:猝遇

    挨了板子的钱多还是从陈泽岳那里讨来了去打援这一个差使,这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围点打援,当然是围点的渴汤,打援的吃肉嘛,牛口不是太好打,但与对方野战,定州军啥时候怕过谁来?

    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骑在马上被铁鞍磨得生疼,钱多干脆从马上跳下来,和士兵们一齐步行,沧坪,牛口都属于天子山的支脉,山地崎岖,极不好走,钱多按照计划,率三千士卒去堵截对方支援牛口的援军.”老钱,前面就是枇杷树沟了,穿过枇杷树沟,就抵达了我们的目的地.”一名哨探飞马赶了回来.

    枇杷树沟是两座大山之间的一条通道,不想爬山远绕的话,那么,穿过这个宽约百米的夹道便是必经之路,枇杷树沟没有一棵枇杷树,也不知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除了一条宽约数米的道路之外,旁边尽是怪石嶙峋的溪沟,溪水流过这些高高低低的石沟,发出哗哗的声响.

    七月的天气,外边已经非常炎热了,但枇杷树沟之中却异常清凉,比起外面来,温度要低上许多,阵阵凉风从谷地尽头吹来,让人舒爽异常.

    田冲率领一个翼一千人先行.钱多则坠后约半里地.他们出发的时候,徐克兴已经对牛口发起了进攻,走在路上的时候,便可以看到牛口那边腾空而起的狼烟,想必天子山的援军也已经出发了.为了及时赶到预定的战场阻截援军,他们必须加快速度.”老钱,屁股还疼不?”乐不平很关切地问道.

    钱多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说小乐子,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老子屁股再疼,打起仗来也比你生猛.”

    乐不平哈哈一笑,mō着青茬茬的下巴,”以前嘛你的确是生猛一些,但现在可就说不定了,我看是看了你的屁股,都被打烂了,就算有最好的金创药,也还没完全好吧,总是会有些影响的,嗯,老钱,这一回,你绝对比不过我.”

    钱多大怒,”龟儿子的,惹恼了我,派你去最后边殿后,看你能不能超过我.”

    旁边的的士兵都是大笑起来,钱多愈发地恼羞成怒起来.mō着屁股,一脸的悻悻然.正想倚仗官势,再教训乐不平几句的时候,却看见乐不平的眼神蓦地变得锐利起来.”安静,前面!”乐不平大叫起来.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隐隐约约地听到,前面传来了喊杀之声.”***,怎么天子山的援军来得这么早?”钱多大叫起来,话音刚落,前面一名哨探已是飞马赶了回来.”钱将军,田将军的先头部队遭遇敌军,双方正在jī战!”

    钱多翻身上马,屁股在铁鞍上一碰,疼得一哆嗦,此时也顾不得了,”走!”他大喝道,两tuǐ一夹马腹,向前便冲.”乐不平,带几百敏捷的,给我从两边爬上去,绕到上边去!”一边向前奔跑,一面冲着乐不平吼道.

    乐不平一怔,”还真给我来这一招啊!”抬眼看了两边陡峭如壁的山崖,”这他娘的要爬上去,得费多大功夫!”

    彭昊所率领的岷州军是廖斌提前派出支援牛口的,预感到定州军会率先对牛口发起进攻后,感觉到牛口兵力不足,廖斌决定向牛口派出援军,这比陈泽岳预计的对方援军出兵时间早了许多,便造成了双方在枇杷树沟猝然遭遇的突发事件.

    枇杷树沟并不是一条直通通的谷底,而是弯弯曲曲,两军只到互相看见了对方,才意识到遭遇了敌情.

    田冲的情形不太有利,他的部下完全是步卒,而岷州军彭昊麾下居然还带着五百骑兵,而且彭昊在发现定州军之后,反应也即其迅速,毫不犹豫地便下令骑兵加速冲锋.

    枇杷树沟的主道虽然不是很宽,但也有四五米,足够两匹马并骑冲锋,而田冲此时的队伍还拉成了一条长龙,又没有可以抵御骑兵冲击的盾车等物事,一时之间,便显得有些慌乱.

    田冲此时犯了一个错误,他下令让士兵散开到谷底沟渠之间,避免于对方骑兵正面相撞.

    这个命令让岷州骑兵完全没有了阻挡,当两骑并列的岷州骑兵沿着主道狂冲过来,将不及避让的定州士卒纷纷撞倒,确翻之后,迎面便碰上了后面赶来的钱多主力.

    看到对方的马速,钱多的脸sè便完全变了.”***的!”钱多大骂起来,”列阵,立枪林!”钱多别无选择,他此时如果也下令避让,后果不堪设想.

    嘹亮的军号声响起,定州军士卒第一排立定,长枪尾部撑在地面,两手紧紧地握住枪的中段,死死地盯着狂奔而来的骑兵,他们都知道,在这种冲锋之中,前向排步卒遭受到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存活下来的几率极低.但他们无法后退,也无法避让.

    在他们的身后,一排接着一排的定州军士兵效仿第一排,当岷州骑兵冲上来的时候,谷底道路之上,已是排起了长达里许的枪林,而更后面的步卒则毫不犹豫地跃下沟渠,踩着高低不平的巨石,拼命向前奔跑,以期对骑兵的后部形成打击,从而减轻敌军的冲击强度.

    钱多跨在战马之上,向前奔跑,看到对面长龙一般奔来的骑兵队伍,心里悲叹一声,”***的啊,又要单挑,不,这不是单挑,这简直是群殴老子啊,陈将军,这一回可不是我自愿的,这一回我可是被逼的,你想打我板子,恐怕也打不着了.”

    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这个念头,钱多的战马已与对方对撞在一起,一铁锤挥下去,将一个马头砸扁,钱多单人独骑,在数米宽的道路上与敌骑搏杀起来.

    一个,两个,钱多身子一轻,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在格杀了前面数名骑兵之后,钱多的战马终于与对方硬撞到了一起,一锤击出的钱多受到巨力反震,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向沟底落去.

    远处的田冲见状大惊,”钱将军!”

    钱多是一员福将,如果这样硬跌进沟底的石头之上,就算不死,那也铁定是个重伤的下场,但偏生他跌下去的时候,竟然恰好落在先前被他击打到沟底的一匹战马身上,壮硕的身子落下去,恰好落在那本来还没有死透的战马的肚子上,战马的头高高昂起,旋即软倒,已是肚破肠流,在马肚子上一弹,钱多又弹了起来,一屁股落在了旁边的溪水之中,水花四溅当中,本来有伤的屁股被水中的石头一撞,直疼到了心口里.

    饶是如此运气,钱多仍是被震得头昏眼花,眼前星星乱冒,一口气憋在xiōng里,险些没有吐出来.大张着嘴巴喘息了几怕,拄着铁锤爬起来,正好听见田冲的叫喊声.”喊你妈个头!”钱多怒吼道:”打完了这仗,老子再收拾你,杀上去,杀上去!”

    一层,两层,三层,奔驰的骑兵队伍一层层将对面的枪林冲垮,当冲进去约二十米之时,终于失去了速度,而此时,在这二十米之上,数十名定州士卒已尸横就地,两边沟里,更多的是被撞飞的士兵,有的被撞飞之后,头正好落在石块之上,脑袋迸裂.

    随着骑兵失去速度,枪林在尖厉的哨声之中开始活动起来,士兵们齐声大吼着,和着尖厉的哨音,吼一声,向前tǐng进一步,再吼一声,再向前tǐng进一步.手中的长枪齐齐向前戳出.

    彭昊在下令骑兵冲锋之后,立即也命令自己的步卒跃下沟底,向前tǐng进,与田冲的前哨在宽药数十米的的沟底jī战而起.

    瞄了一眼田冲,钱多确认短时间内田冲还顶得住,立即组织士兵,开始围剿道路之上的骑兵,失去速度的骑兵便昌挨砍的靶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钱多一边在心里念叼着,这样子自己居然都不死,再看看自己身体,一样零件儿没少,就是屁股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杀啊!”钱多幸福的嗷嗷叫着,tǐng着他的铁锤,冲了上去.

    岷州军除了五百骑兵,还有近三千步卒投入了这战遭遇战,有了五百骑兵的冲锋,让彭昊有了比对方更充足的时间准备,田冲一时之间被压制和步步倒退.

    田冲很为自己初始的处置失当而后悔,自己的一个错误,险些便让一军主将当场阵亡,看到钱多从沟里爬了起来,田冲这才舒了一口气,挥舞着战刀,亡命般地扑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个谷底,上至双方将军,下至每一个士兵,都知道后退是绝对没有活路的,只有打出去,冲过去,才能挣得一条命来.

    厮杀从一开始就惨烈异常.

    乐不平带着几百名士兵艰难地爬上了两边陡坡,沿着陡坡,他们向前急奔,向下看去,双方jī战场面尽收眼底,但乐不平毫不驻足,钱多让他爬上去的用意他此时已是完全清楚了,也幸好是定州士兵装备好,在他们的队伍之中,像钩索这些东西都是齐备的,否则这样陡峭的山崖如何攀爬得上来?乐不平的目标是对方的后队,他要去抄对手的屁股.!。

第八百七十五章:殒将

    战马没有了速度,就好似长弓没有了羽箭,除了挥舞长弓当武器使用外,便没有了别面用处,而骑在马上,除了比别人显得高大一些外,所占优势并不大,相反,目标倒是大了不少.

    从溪水中爬出来的钱多,咆哮着重新冲上了路基,举起他的铁锤,不分人马,挡在他面前的,统统都是一锤下去,硬生生地从拥挤的马群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一些骑兵为了躲避钱多,甚至于纵马跳下了路基,路基之下可不是平坦的大道,而是高低不平,大大小小的石块,战马跳下去,下场可想而知,折断了马蹄的战马躺倒在沟底,悲嘶不已.

    彭昊挥舞着战刀,沿着沟底一路向前杀进,手中的战刀明显是特制的,刀背极厚,刀刃却极薄,这种刀砍杀起来,能极大地加大力道,破铠甲易如反掌……沿路阻挡的定州士卒,在彭昊手下,几无还手之力,一刀便是一条性命,一路走过,身后的溪水便变成了红色,原本洁白的,被水流打磨得极为光滑巨石,此时也大都变成了红色

    田冲迎了上去,而彭昊此时也正盯上了他,激战之中,两人不约而同地瞄上了对方的主将.

    彭昊站在巨石之上,眼光看向田冲的时候,不远处的田冲也正从下方看过来……两人目光对撞在一起,田冲大喝一声,右脚猛地一踢,脚边之上一根躺倒在地上的长矛嗖地一声飞了起来,直本巨石之上的彭昊‘长矛飞起的同时’田冲已是迈开大步,向前飞本双脚有力地踩踏在已变成红色的溪水之中,水花四溅……

    厚背砍刀横砸,将疾飞而来的长矛磕飞,几乎在长矛飞开的同时田冲已经疾本到巨石之下,手里的红樱枪求起碗大的枪花,扫向彭昊的双囘腿……

    彭昊一跃而起,双手握着厚背砍刀,凌空扑向,砍刀直劈田冲的脑袋……红搂枪风车般的一个旋转,己是收了回来单腿立于溪水之中,一个侧转,闪过从上而下劈来的砍刀,同时红樱枪当作棍棒使用,横扫尚在空中没有落地的彭昊.

    当的一声巨响,彭昊收刀护腰,这一枪杆结结实实地砸在刀面之上将空中的彭昊横向扫得飞出数步,腾地落下地来,水花四溅

    田冲呐喊着冲了上去,手中红樱枪瞬间连刺数枪,彭昊嘿的一声,落在水中的脚抬起,踢起水丰数颗卵石借着水花的掩护嗖嗖连声飞向田冲……人也紧跟在飞石之后,力劈华山……

    磕飞来袭的飞石,彭昊的砍刀已是从头顶直劈下来,田冲不及作出其它反应只能横过枪杆,竭力向上挡击……

    当的一声巨响,枪杆师间弯成了一根弧度,如果田冲的长枪不是以定州精钢特制,而是像普通士兵的长枪一般这一刀应当就能将枪杆劈作两段……饶是如此,巨力之下田冲也是一个趔趄,两腿一软,立足不稳,哴跄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长枪已是无法用了.

    彭昊扑了上来,厚背砍刀雨点般的横抹直劈,刀刀不离田冲要害,田冲只能步步后退.

    乐不平提着长弓,借助着陡峰山坡之上树木藤条,猿猴般地向前疾行,狂奔之中,不经意地向下一瞥,瞳孔猛地扩大,惊呼出声,单手,硬生生地将狂本的身形定了下来,在他下方不远处,不断后退地田冲迭遇险情,突地脚下踩上一颗圆滑的卵石,一个后仰便倒了下去,而彭昊的刀已是疾劈而下……

    乐不平两只脚勾到树干之上,拉开长弓,搭上羽箭,向着下方瞄准……

    田冲一个翻滚,避开了彭昊的第一劈,腰囘腹,单手一撑,正欲站起的时候,砍刀已经破空而来,当的一声响,破开了他的铠甲,重重地劈在他的胸口之上……

    田冲疼得大叫起来,单膝跪下,一手按住刀背,另一手从鞘筒之中摸出了黑色的匕囘首,也正是此时,乐不平的长箭破空而来,嗖的一声,扎在彭昊的脖颈之上,哪怕有颈甲的遮盖,但定诉的破甲箭可不是浪得虚名,仍在刺穿颈甲,扎在彭昊的脖子上,彭昊亦是一声惨叫,劲上一箭尚不致命,但要命的是,那一箭扎破脖颈的时候,分神的他没有注意到田冲手中的黑匕已是狠狠地刺向他的小腹.

    箭中,匕囘首也破开他的盔甲,直至没柄地捅囘进了他的小腹,彭昊整个人都僵住了,低头望向小腹,不敢置信地看着插在小腹之上的黑匕,大吼声中猛地拔刀,乐不平的第二箭射至,这一次正中彭昊后脑,透过铠甲扎进了头骨,厚背砍刀高高扬起,脱手飞出,彭昊仰天摔倒,而随着厚背砍刀的拔囘出田冲胸前的鲜血也箭一般地标将出来……

    .田冲!‘乐不平大叫着’牵着一根长蔽滑将下来,疾本向倒地不起的羿冲崖上,几百定州兵们纷纷拉开第弓,居高临下地向着沟底瞄准射击……

    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田冲跟前,乐不平将田冲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想堵住狂喷鲜血的伤口,但彭昊的麇背砍刀着实凌厉,这一刀拖得伤口极长,乐不平想堵住伤口,又哪里能够眼看着田冲的脸色随着鲜血的大量流失而渐渐苍白,乐不平惶急地喊道,‘田冲’挺住,挺住啊,军医,军医……

    彭昊的阵亡引起了岷州军的慌乱,与定州军编制不一样,定州军不会因为主将的阵亡而陷入无序的状态,岷州军却仍是维系着以前的军制,彭昊阵亡,岷州军的指挥随即有些慌面起来,定州军立即抓囘住时机,将岷州军杀得步步倒退,阵脚大乱……

    ‘老钱’老钱,快来啊,田冲不行了!.乐不平大叫道

    拖着铁锤,钱多从路基之上狂奔到田冲面前,丢掉铁锤,伸出两手,也想捂住田冲流囘血的伤口,但与乐不平一般无二,仍是徒劳无功,鲜血仍旧从两手之间不断地流将出来……

    田冲看着钱多,忽地笑了起来,.老钱!.他虚弱之极地叫道

    ‘田冲’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钱多带着哭腔道’

    看着钱多,田冲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真他囘妈囘的不公平啊’你又是一点油皮也没有伤着,老囘子这一次却要蹬腿了我还真是不明白了,你他囘妈运气咋就这好呢!.

    钱多泪眼模糊,‘我伤着了’我伤着了,我屁囘股上疼得都麻木了

    田冲呵呵笑了起来,随着笑声,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嘴里涌将出来,‘你个狗曰的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啊’这一辈子所以这么好运,老钱,我希望你这样的好运随你一辈子……

    声音越来越低,钱多咙道:‘别说了别说了’田冲,拧住劲,你看到了吗,我们已经将他们杀溃了,现在正赶兔子呢,军医马上就要到了,你挺住,挺住……

    田冲眼神开始涣散,‘我要回家了’娘,娘,我回来了!.显然,他的神智已开始混乱了.

    ‘田冲’挺住,你老娘我们会照顾好的‘钱多大叫道’.军医,军医,你他囘妈囘的死了吗,还不过来……

    肩上背着一个药箱的军箱跌跌撞撞地本了过来,一条手臂软软垂着,显然也是受伤了,跪倒在田印面前,什出完好的那一只手,摸了摸田冲的脖颈,低下头,‘钱将军’田将军他已经去了……

    .放屁!.钱多大吼道:‘他还在流囘血呢’还在动呢,怎么就死,了,青阳没死,遵化没死,怎么会死在这里,快救,快救……

    军医摇摇头,站了起来……

    乐不平怀里的田冲痉孪了几下,脑袋一垂,彻底没有了呼吸……老田!.田不平大哭起来……

    钱多咬着牙站了起来,拖了铁锤,向前狂本,.杀光这群王囘八蛋!.

    随着彭昊的阵亡,岷州兵开始溃散,先是小股小股,最后全军崩囘盘,转身向着枇犯树沟的另一头狂奔而去,定州军呐喊着随后追来,此时,比得便是能不能够跑得过同伴而已了……

    落日时份,这一场遭遇战落下帷幕,枇犯树沟之中,到处散落着尸体,血水染红溪水,沽沽向前流动,所过之处,将一切变成了红色

    一架担架抬到了钱多和乐不平的面前停了下来,钱多轻轻地揭开蒙在脸上的白布,凝视着那张苍白的脸孔,泪水哗哗地掉下来,‘老田’我恨不得自己挨上两刀,只要你还能挣开眼睛啊!.

    乐不平提着田冲被砸弯的长枪,用钱多的铁锤一阵狂砸,重新将枪杆打直,然后轻轻地将长枪放在担架之上……

    ‘不平’我们伤亡多少?.钱多低声问道

    ‘划划统计出来’我们死了五百多人,大都是在第一波之中硬抗敌骑造成的,还有大约几百人受伤,但并不影响接下来的作战.

    钱多点点头,‘派伤兵将阵亡的将士护送回去’我们继续出发,第一支援军被囘干掉了,天子山肯定还会出来第二波的,我们接着干.

    乐不平狠狠地点着头,.接着干!.

第八百七十六章:激将

    第八百七十六章:激将

    彭昊所部在枇杷树沟被定州军击溃,主将彭昊更是被就地击杀,定州军一部已经游击到天子山主阵地附近,让天子山的廖斌大为震惊,而站在天子山最高处,看到牛口防地的烽火终日不熄,从最初的一道烽火,到数天后的三道烽火,告急的信号已升到最高品级,显然已经危在朝夕了。

    必须要马再一次派出援军,否则牛口失守,天子山防地便断了一只臂膀,但派出援军的话,就不得不面对在枇杷树沟附近的定州军的袭击,穿过枇杷树沟是快速支援牛口的唯一一条通道,如果绕道而行的话,至少需要数天时间,而几天时间,已足以让定州军拿下牛口了。

    廖斌犹如一只困兽般在天子山防地之坐立不安,数次走防地的最高处,瞭望牛口防地,生怕什么时候那里的烽火就此熄灭,那也就代表着牛口已经失陷。”廖将军,都探清楚了!”一名校尉气喘嘘嘘地爬来,向廖斌行了一礼,道。”快讲,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廖斌急切地道。”定州军的这支军队现在约有三千余人,在距我们防地约二十数里处出没,距离枇杷树沟不足五里,枇杷树沟究竟是什么情况也在无法探明,定州军将那里封锁得很死,无法渗透,不过据哨探估计,枇杷树沟里一定有什么玄机,如果我军贸然从这里通过的话,一旦在沟中遭到袭击,外面的定州军封住退路,我们的军队便有全军皆墨的危险。”校尉急急地道。”这支定州军的统兵将军是那一个?”廖斌问道。”看对方的将旗,是钱多。”校尉道。”廖将军,应当是钱多,这也和溃逃回来的士兵所述相当符合。”中军官在一边道。”钱多?”廖斌摸了摸下巴,”是这个混不吝啊!”廖斌若有所思地道,”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诱惑他与我们来决战,只消打失落了他,我们即可以大规模地援救牛口,青阳守军其实不多,徐克兴部最多也就只有一万余人,陈泽岳并没有调动主力军队进入青阳。””钱多的任务就是牵制我们,使我军不得任意收支,诱他出战,只怕不容易。”中军官摇头道。”如果是另外定州将领,还真是没有另外好体例,但钱何等,就说不定了!”廖斌冷笑。

    钱多的心情很欠好,田冲的阵亡对他的冲击很大,虽然每一名武将走战场的时候,都有随时殒命的自觉,死亡对他们而言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当一个在一起相处了很久,曾经同甘共苦地好兄弟真正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任何人的心情都好不了。

    从青阳之战开始,田冲就与钱多在一起,数年之来,在一个锅里搅着马勺,在一张统铺之打过滚,一起嬉笑怒骂,但瞬息之间,便天人永隔了。

    乐不服坐在钱多的身边,用力地擦拭着原本就已经擦得很亮的钢刀,一下又一下,似乎在宣泄一般,乐不服很自责,如果自己再跑得快一点,如果自己发现得再早一点,如果自己那一箭射得再快一点,结局也许就会是两样,但就是这么一点点,好便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出来已经三天了,天子山的廖斌没有派出第二支军队,甚至面对着这支在一边骚扰的军队,廖斌都没有出来追剿,牛口防地已经被徐克兴打得千疮百孔,也许在下一刻,即是牛口防地岷州军溃败的时候。

    钱多手里还有近三千人,但在枇杷树沟里,还藏着陈泽岳派出来约一千余人,这一千余人占据了枇杷树沟两真个高地,如果廖斌冒险进沟的话,那么,这一千多人便将成为他的恶梦,沟里已经为他准备了一顿大宴。

    但廖斌也不是菜鸟,这样险恶的地形掌握在对方手中,他是绝不会轻易出击的。”钱将军!”沟内一名信使骑着快马如飞而来。

    钱多站了起来,”陈将军有什么命令!”

    传令兵递给钱多一个信封,哗啦一声撕开,钱多快速地看完,嘶嘶地抽着冷气,将信递给身边的乐不服,”,我们都被陈将军给耍了。”

    信中,陈泽岳到此时才完整地将他的作战计划合盘托出。

    他是要将牛口和沧坪一举全都拿下,在陈泽岳呈现在青阳城的时候,他麾下另一支约五千人的定州军队已经秘密抵达青阳,潜伏在沧坪一侧,而他这边全力猛攻牛口,派出钱多出枇杷树沟,牵制天子山廖斌防地,目的其实不是他先前所说的打援,而是要引诱廖斌派出沧坪驻军,袭击看似空虚的青阳县城,以便围魏救赵,迫使陈泽岳撤兵,解除牛口之围。而陈泽岳等的即是沧坪守军从防地里出来。

    沧坪因为大量的滩涂地和湿地,晦气用定州骑兵攻击,那么,就将仇敌引出来打。计划到了现在,已成功大半,而陈泽岳因为担忧钱多会冒险攻击,特别是在田冲的尸体被送回之后,陈泽岳更加担忧钱多会因为奋怒而主动去招惹廖斌,陈泽岳最后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非论如何,钱多的任务就是牵制住廖斌的军队即可。天子山有近二万岷州军,只消出来一半,便不是钱多能对的。

    而只要陈泽岳一举拿下牛口沧坪两地,天子山左右臂膀被剪,必定势单力孤,那时在围攻天子山便更有掌控,而陈泽岳甚至对围攻天子山的兴趣都不大,他是想强逼廖斌因为左右两翼的失守而撤兵,撤向东林,而定州军则争取在敌手退却确当口,在运动之中寻机歼灭敌手有生力量。

    攻打坚城要塞,为陈泽岳所不喜,他自己便曾经坚守过坚固的要塞,对攻打要塞惊人的损失,深有体会。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陈泽岳想打的,不是廖斌这里的援军,而是沧坪的守军。而现在,沧坪的主力已经出来了,一路奔向青阳,想打青阳一个措手不及的他们,却想不到在一侧,定州军已经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乐不服苦笑,”搞半天,我们就是一支诱饵,一支偏师罢了啊!””钱将军,天子山敌军出了防地,向我们直奔而来。”一名哨探飞奔而来。

    钱多霍地站了起来,”廖斌,还真扑来了,想找我决斗?”

    乐不服嘲笑,”决斗个屁,他是要以多欺少,老钱,依照陈将军的命令,我们根本无需与他决战,连结距离,吊着他们就好,只要他们敢进枇杷树沟,我们再堵他们到沟里打,以枇杷树沟的地形地势,他人再多也展不开,到时候我们前后一堵,关门打狗。””固然不会与他打,这的不就是要正面击败了我们,然后再支援牛口嘛!我呸,当我钱多傻啊!传令全军,拔营,准备后退。””钱将军,钱将军!”钱多的命令刚刚传下去不久,全军士兵拔队徐徐后退的时候,一名校尉畴前方奔了过来。”唐强,你怎么亲自跑来了?”钱多皱起眉头,唐强是他的标兵队长。”钱将军,天子山下来的军队有些古怪。””什么古怪?难不成他们头长了角,脸开了花?还古怪!”钱多冷哼一声。

    唐强看了一眼钱多,脸色有些难看,”他们的前军高高地竖起了几根两丈余长的旗杆,每根旗杆面绑着一个的女人。””的女人?”钱多吃了一惊,”廖斌吃错药了,想跳大神还是想干什么?老子钱多不信神佛,不信天地,就信自己手里的铁锤。”

    唐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有屁就放!”钱多大怒,”老子心情欠好,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唐强脸色变了变,低声道:”钱将军,那向个裸着的女人身份有些特殊,旗杆面挂着大片白布,面定着这些女人的身份啊!与,与将军却有些相关。”

    钱多脸色一变,”与我相关?”

    唐强咬着嘴唇,小声道:”好像他们都是钱将军您的家人啊!”

    哗地一声,钱多一下子跳了起来,”我的家人?我的……”

    钱多,乐不服在唐强的引领下爬一道缓坡,远处,天子山下来的岷州军以两个步兵方阵为前导,正在缓缓推进,正如唐强所言,在三个方阵的最前方,数名士兵合力,抬着一根根的旗杆,旗杆的头,绑着一个女人,身不着寸缕,飘扬的白布之浓黑的墨字写得极大,即便离得较远,他们也能看清。”钱乌龟的老婆某某某!””钱乌龟的侧室某某某!””钱乌龟的小妾某某某!”

    呛的一声,钱多抽出了腰也,”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拔腿便想向前冲,身子一紧,身边的乐不服与唐强二人早有提防,一下子将他按住了。”老钱,冷静,这个王八蛋不就是想你打出去么,看到了没有,他们足足有近万人,我们这么冲出去,怎么打?”乐不服大叫道。”士可杀不成辱,大不了一死罢了!”钱多怒吼道,眼角迸裂,嘴唇都咬出了血来。”老钱,这不是逞匹无之勇的时候,你是将军,你的身后有三千兄弟,你冲了出去,弟兄们能干看着么?大家一齐冲出去,就会一齐死在这里。”乐不服死死地按着钱多。

    拼命挣扎了一阵的钱多慢慢地恬静下来,脸色变得雪白,突地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廖斌,我与你令人切齿!”

第八百七十七章:狠下心来

    氓州军打出来的将旗是寇字旗,这是驻防天子山的另一名氓州将领,位居廖斌之下,但此时,廖斌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在军中,对于钱多恨他恨得牙启痒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恨不能生啖钱多的血肉呢?想出这等下流无耻的计策,廖斌的确是已不要自己这张老脸了,这仗过后,只怕以后同僚也会对他侧目相看,毕竟这在大楚战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几个高挂着的女人垂着头,头上长发拔撒,遮挡着容颜,也不知是生是死,前军缓缓推进,位意料之中的钱多暴跳如雷地冲出来的惊况并没有出现……

    ‘将军’敌军在缓缓后退,始终和我军保持着现在的距离,一名前军校局打马冲到中军旗下,向廖斌回报……

    廖斌的脸sè不由变得很难看寇仲华低声道:‘廖将军’这招数恐怕不行,就茗那钱多是个暴脾气,但他还有副将,定州草也还有其它的人,怎么会看着钱多行险?,

    ‘钱多这支部队并不是纯粹的定州军’里面有原青阳军,有全州军,而且是以这两支军队为主,钱多在这支部队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只要liáo拨动了他,几乎便可以让这支军队打出来“廖斌有些疑huò”这个混不吝居然忍得住?,

    伸手招来那名首来报信的校局,附耳低声说了几句,那校尉眼睛蓦地睁大,看了一眼廖斌,显然有些不情愿……

    ,去”廖斌低喝了一句……

    ,是!‘那校局低下头’转身策马而去,

    寇仲华有些疑huò地看了一眼廖斌道:‘庄将军’其实我们可以不理会这支军队,依照我们的情报,对方面兵力并不多其主力在攻打牛口,那么在枇犯树沟之中便不会有多少人,我们只需留下一部分军队牵制钱多,然后强行突破枇犯树沟……

    廖斌叹了一口气,‘这个愤况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很疑huò啊,你说陈泾岳为什么派了钱多突过了枇犯树沟呢?在里面是根本没有什么定州军队还是陈法岳布下了什么陷阱在里面呢,我最担心这个情况啊,如果进攻牛口的军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我们一旦进去之后便很有可能陷入困境,到了那个时候,背后还有钱多这支部队,我们就麻烦了所以即便我们要强行突破,也必须先将钱多所部击溃了再说让他无力威胁我军后路……

    寇仲华点点头,‘廖将军所思是万全之策’其实我们还可以调动沧坪所部,主动出击攻击青阳,其实并不需要真打到青阳城下,只需作出攻击姿态便可以牵制对手一部分实力从而一样可以达到援救牛。的目的……

    ,寇将军说得对啊!‘止斌眼睛一亮’‘双管齐下’不管部一路奏效,都可以达到我们最初的目的……

    ,那几个女人还是放了吧”寇仲华笑道:,看来是没有什么用处了,老这样矗在军前,对我军士气并不利,倒有可能让敌人起同仇敌忾之心啊”

    ‘再试一试’试一试也许只要离加上一点点火星,钱多那堆干柴就会轰然一声燃将起来,廖斌喃喃地道挂着女人的旗杆被推了出来置于军前,一根根棍棒伸起来,强行将女人的脸抬起来,让他正对着定州军所在的方向,几名岷州军挥舞着长鞭,高高扬起,随着清脆的鞭响,女人本来白皙jiāonèn的身上便多出一条印痕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来,在空中久久回dàng,

    处在钱多所在的这个位置,并不能听见女人的惨烈的叫声,但却可以看到士兵挥舞的长鞭在重重地落在女人身上,女人的头拼命向天昂起,身体扭动,痛苦之极,

    ‘钱将军’杀出去吧!‘一名士兵怒吼着大步走出队列’看着脸庞抽搐的钱多……

    ‘将军’杀出去!和他们栉了”又一名士兵站了出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向前踏出一步,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狂吼道:,杀出去,砍死这帮畜牲……

    钱多霍地转身,跨上战马,所有士兵一声欢呼,刀枪高高举起,只等钱多下令,便狂风暴雨一般地冲出去,与远处的敌人作决死一摒……

    乐不平与唐强二人此时也沉默不语,岷州军的举动已jī怒了每一个定州士兵,此时全军的怒火已到了爆发的边缘,此时如果他们再提出反对意见,必为士兵所不容……

    ,弟兄们!‘钱多骑在马上’高声呼道……

    ,在!‘所有的士兵挥舞兵器’高声应和,

    ‘对面的那几个女人’是我的大人,我的爱妾,我的shì女,她们很温柔,很贤惠,能持家,我很爱她们,看到她们被如此侮辱,如此受苦,我心如刀绞,我恨不能以身替代”钱多大声道。

    乐平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拔出了腰间战刀,翻身上了战马,唐强抽抽鼻子,也翻身上马,提起了角己的长枪……

    ‘杀出去’救出她们定州男人绝不容定州女人受如此侮辱,杀光,她们的仇人,扒他们拔,抽他们的筋,以敌人的鲜血来清洗我们的耻辱”士兵们狂吼起来……

    钱多的头低了下去,脸上lù出惨然的笑容,‘弟兄们’我爱我的妻儿,但我也爱你们,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想杀出去,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想救出他们,但在我们的前面,是敌人摆下的杀阵,你们看到了吗,在那些步兵之后,有着无数的远程攻击武器,有着隐藏的马队,敌人张开屠刀,正在等着我们上钩,等着我们杀出去……

    ‘杀出去’杀出去”士兵们仍是齐声高吼,我谢谢大家了!‘钱多左马上冲众军抱了抱拳’‘但是’我们是军人,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作为一名将军,我更不能将大家带进必死,之局,现在我命令,全军继续后撤……

    钱多嘶哑着声音说完,一提马缰,领头便走‘将军’将军”士兵们纷纷叫了起来……

    ‘服从命令’立即后撤!‘钱多手中铁锤猛地扬起’重重一锤击在身边一棵树上,喀嚓一声,将这棵碗口粗细的树打得从中一折为二乐不平轻轻地掰唐强说,‘你带几个人去’替她们解脱吧”

    ,明白!‘唐强点头道’,我去办”

    十数名士兵带着二架八牛弩面构件,随着唐强向着敌军阵前潜行而去,

    马鞭之声仍在响起,女人的惨呼声音已开始减弱,旗杆之后,岷州军士兵看着高挂于旗杆之上赤luǒ的女人身上的鲜血啪啪地滴落到地上,旗杆之上丝丝缕缕尽是鲜血,不少人脸上都是lù出不忍之sè,很多人甚至不顾森严的军纪,回首望向中军旗下,有轻微的sāo动已经在军中开始漫延……

    ,停!‘密密的树林之中’唐强轻轻地叫道,从他这里,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女人脸上的表情,清脆的马鞭抽打在**之上的声音也亦是清晰可闻……

    ‘就是这里’组装”唐强低声道……

    十几名士兵迅速地放下手中的构件,开始飞速地组装两架八牛弩唐强在趴在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对面,这里距离敌人军阵只有里许之地,如果是骑兵的话,也就是一息的时间就可以看到突地听到身后当后声响,唐强却是吓了一跳,那是八牛弩的钢制配件撞在一起的身声,声音虽不大,但听在唐强的耳中,却如同洪钟大吕,蓦地回头,狠狠地盯了一眼犯错的那名士兵……

    ,组装完毕”身后佑来禀报声,

    ‘检查’上弦”唐强道……

    ,一切正常”

    ,瞄准‘唐强回过头来’看着两台八牛弩上的八支弩箭,对手下的士兵道:‘各位弟兄’记好了,我们只有发射一次的机会,必须一击得手……

    ‘唐大人’真要杀了将军的女人啊?,一名士兵问道唐强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对面”她们还有可能活下来么?我们这么做,能让她们少受一点折磨,走得快乐一些,记住了,给我瞄准,射击之后,不要看结果,马上转身便跑,有多快便跑多快,明白了吗?,

    ,记住了!可是唐大人,这八牛弩怎么办?,

    ‘怎么办’扔了,命重要还是弩重要,弩没了,回头就能给我们配上,要是你命没了,谁给你配上?,唐强没好气地道,那是”士兵笑了笑……

    ‘瞄准’准备射击!‘唐强伏下了身子’听到身后八牛弩劲弦张开的吱吱之声,

    ,发射”

    呜呜的啸声蓦地响起,八牛弩特有的啸叫声瞬息之间响彻天空弩箭射出,十几名定州兵立即集体转身,拔足飞本,唐强也是一跃而起,目光却是紧紧追随着空中飞行的八根弩箭的轨迹岷州士兵也都是老兵了,听到八牛弩的声响,正在鞭打几个女子的士兵立即原地趴倒,而在他们的身后,岷州军阵哗拉一声,巨盾合拢举起……

    八牛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其中数支准确地命中了挂在旗杆上的女人,惨叫之声嘎然而止,趴在地上的士兵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被八牛弩箭破开身体的女人,此时,她们xiōng口被八牛弩撕开了一个大洞,早已经死,得透透得了……

    两队骑兵从步卒军阵之后绕出,蹄声如雷,向前飞本,而中军旗下,廖斌的脸sè差到了极点!。

第八百七十八章:定州骑兵的实力

    第八百七十八章:定州骑兵的实力

    方辉平是岷州军驻沧坪的守将,麾下有一万人马,沧坪不但地势险要,更兼有滩涂,沼泽,湿地等,想要攻打沧坪难度是极大的,但现在,方辉平居然接到了廖斌命令他分兵出击青阳,行围魏救赵之策,以解牛口之围。

    牛口与沧坪作为天子山防地的左膀右臂,其重要性自然不成低估,这一点方辉平自然是知道的,但让他不成理解的是,为什么廖斌居然被区区三千定州兵给牵制在了天子山附近,假如自己出击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不但仅是牛口遇险,连沧坪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但从廖斌发来的命令看,牛口显然已经到了极为危急的时刻,如果牛口不保,那么天子山防地便会遇到危机,从整体来看,廖斌命令自己出击也自有他的事理。

    方辉平心里始终有些忐忑,在沧坪留下两千步兵后,他率领八千马步军出击青阳,以两千骑兵为先导,领先主力半天时间,如果青阳有诈,那么骑兵脱身也较为容易,同时,自己的主力军队也会有足够的时间返回沧坪,将所有的可能都仔细地想了一遍之后,方辉平这才下令出兵。

    青阳,陈泽岳听完哨探的回报,大笑道:”很好,沧坪守军果然动了,动了好,方辉平也算小心了,如此安插也算中规中纪,但饶你精似鬼,也得喝我的洗脚水。传令徐克兴,在方辉平和我们这里打起来之后,他再一次降低对牛口攻击的烈度,同时作出支援我部的假象,相信方辉平获得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将他的主力倾巢而出的,比及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转动轮椅走到窗前,看着天边一轮斜阳正缓缓下坠,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有一半被远处的群山所遮挡,凝视着太阳一点点消失在远处的山尖之,最后一缕光线收了回去,只余下天边最后的一片红云。陈泽岳喃喃地道:”岷州,你将会成为我的猎物,张爱民,你就像这轮夕阳,已经日薄西山,而明天的向阳升起的时候,那一轮太阳却是属于我们定州人的。”

    转动轮椅离开窗口,陈泽岳捧起桌的头盔,端规矩正地带在头,将佩刀提起来,搁在自己的膝头,想了一想,又笑着将佩刀放了回去,”我们解缆!”

    一名云麾校尉走来,推着陈泽岳走出了房间。”卢将军,前面发现了定放军的游骑!”一名哨探快马而来,向着卢子艺大声禀报导。”几多人?”卢子艺心中一凛,定州铁骑名震天下,虽然这些年来,岷州军也没有闲着,与前些年相比较,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但不与定州军打一仗,心里怎么也是没有底的。

    卢子艺是昔时随着张爱民翻越大雪山,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的人物,昔时见过定州铁骑的威势,不得不说,在他的心底,定州骑兵的凶悍给他造成了一些阴影。”不多,只有数骑。””再探!””是!””准备作战!”卢子艺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通往青阳的要道,葛岭,这是一个高不过百米的小山,此时,在山下,五百名骑兵严阵以待,而在山,约一千余名黑甲士兵布成三个防御圈,在他们的身后,是十台八牛弩和十台投石机,而在更高处,陈泽岳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之,他的中军官手执着陈字中军大旗,立于他的身后,从远处看去,便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凝立不动。

    整个葛岭之,虽然聚集了一千余人,但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空气近乎凝固。大战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葛岭之。

    葛岭之虽然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但这一千五百人却来历不凡,他们几乎全都来自陈泽岳在白马渡指挥戍守时的幸存之众,在经历了那长达数月的艰难岁月,又在万敌丛中支撑了一年有余的他们,身所具有的那股煞气和杀气,是一般部众根本无法相比的,因为他们早就将自己当作了一个死人,能活到现在,那完全是天的恩赐。

    陈泽岳组建新军之后,这一千五百余人便成了他的亲卫军。

    卢子艺两千骑兵呈现在葛岭之定州军的视野之中,两千骑兵布成了三个锥形的标准进攻队形,静立不动。卢子艺很迷惑,葛岭虽然据守着他们前往青阳的道路,但这一千余人,如何挡得住他们大部的冲击?即即是自己麾下这两千骑兵,他也有信心冲过去,定州骑兵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五百余骑,而葛岭之的千余步军,摆下的阵形明显就是一个戍守阵形,难道他们便想凭着这五百骑兵盖住自己的大队冲击?

    卢子艺看不透定州军的筹算,便有些犹豫,迟迟没有下令策动进攻,看到卢子艺不动,葛岭之下,定州骑兵一名将领霍地一声放下面甲,随着他的动作,身后五百骑兵哗啦一声,同时重复着这个动作,手中刺枪抬起,整个人略略伏低。”定州军,冲锋!”将领大声吼道,因为面甲的关系,声音有些闷。”定州军,万胜!”五百名骑兵齐声大吼,两脚一磕马腹,五百骑兵旋风般地冲将出去。

    苏子艺脸发烫,内心深处,有一种被刺伤的感觉,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自己两千人不敢率先策动攻击,竟然让对方五百人率先攻击,这在士气之,已经输了一筹。”杀!”他高举起战刀,猛地落下。”杀!”三个锥形战队发出轰然声响,迎向冲锋而来的五百骑兵。”你说什么?”方辉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陈泽岳在葛岭?并且只有千余人的步队?这怎么可能?”看着面前的卢子艺派回来的信使,方辉平连声问道。”方将军,一点都没有错,陈泽岳在葛岭,我们整个军队都看到了,陈泽岳是个瘸子,坐在轮椅之,就呆在葛岭最高峰之。”

    方辉平将青阳县图铺在地面之,凝视片刻,”看来陈泽岳手中果然没有几多军力,青阳城不小,想据守青阳城,不得少于三千人,难怪陈泽岳要选择葛岭阻击我们,以葛岭的地形地势,他一千多人简直便能完成坚守的任务。””报!”一名士兵奔了过来,”方将军,我们的密探传来消息,从昨天起,定州军徐克兴部进攻牛口的强度猝然降低,一部定州军突然离开了牛口,正向着青阳县城前进。”

    方辉平兴奋地抬起头,猛地一拍巴掌,”太好了,这批人定然是徐克兴派回救援青阳城的,昨天他们才解缆,那么我们有一天的时间来攻打葛岭,陈泽岳是李清爱将,如果能将他击败杀死,将是我们的一个巨大胜利,也将为岷州之争打开胜利的门户,传我命令,加速前进。”

    方辉平一声令下,原本慢吞吞地向着青阳前进的六千岷州军主力突然加速,向着葛岭直逼而来。

    卢子艺盼望着与定州骑兵打一仗,并且用胜乎来驱除自己内心深处对定州骑兵的恐惧,对一名将领来说,这种心障对作战是相当晦气的,眼下的机会实在太好了,他有二千骑,而他曾经恐惧的敌手却只有五百骑,只有自己的四分之一,击败他们,吃失落他们,一直模亘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根刺便将革除,在以后的对阵之中,自己将不再惧怕定州骑兵,因为定州骑兵其实不是不成战胜的。

    他很兴奋,并为自己先前的犹豫而感到深深的羞辱,知耻而后勇,现在的他,两眼血红,一马当先冲在前方,他要用仇敌的鲜血来洗唰自己刚刚所受到的侮辱。

    岷州骑兵进攻队形排成了品字形,以使他们的冲击连结连惯形,一波一波犹如海涛拍案,让仇敌没有喘气之机,这种进攻队形他们演练过无数遍,相当熟练。

    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双方距离在迅速的接近。

    陡地,卢子艺瞳孔收缩,对方变阵,居然再度分兵。

    如此高速的冲刺之中突然变阵,外行人不明白,但身为骑兵将领的卢子艺却深知这其中的难度之大,只消有一人动作稍慢,变向禁绝,便会成为后方骑兵的阻碍,使队形不再凝练,而在骑兵对决之中,一方阵形紧凑,一方队形散乱的话,那将是灾难性的。卢子艺虽然对自己的骑兵很有信心,但他却历来不敢测验考试在这种高速的对冲之中变阵。

    定州骑兵名震天下,简直是名不虚传,变阵之中,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人发号出令,只是随着前面带队冲锋的两名将领,顺势自然而然地便完成了这一转化,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五百骑兵一边分出二百五十名,避开了卢子艺的正面对击。

    一百米,似乎要去冲击岷州骑兵品字形骑兵攻击步队的两支定州骑兵再一次完成转向,这一次转向让卢子艺魂飞魄散,因为敌手再一次完成转向的时候,兵锋所向,已是指向他第一攻击队形的两胁,而此时,两胁已成了他最大的弱点。”怎么可能?”卢子艺在心中狂呼,怎么可能还能在这样短的距离之再度变阵,转向,并且速度丝毫不减?

    葛岭之,陈泽岳脸露出微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定州骑兵!”

第八百七十九章:最恰当的时机出现

    氓州骑兵高速向前冲锋,但他们的对手存高速的前讲中,两次简单的变向,便完成了对敌攻击方向的改变,直指对方的两胁,岷州军第一攻击阵形的队伍出现了混乱,锥头卢子艺冲过了头,他知道,此时,只能加速,再加速,以最小的代价避过敌人对于自己两胁的冲击,而将攻击的任务交给后面的两个集群……

    但很显然,他身后的骑兵不是这么想的,继续向前冲锋,等于将自己交给面侧冲来的定州军任意屠杀,不少的骑兵勒马,减速,转向,正面迎上冲来的定州军.

    这些骑兵在转向的时候,没有想到,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在降低,他们阻当了身后其它想跟着卢子艺一起向前冲过去的骑兵

    第一个攻击集群顿时乱成一团.

    定州骑兵犹如一柄利刃插进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刺进了这个攻击集群,两边同时相内捅进,手中的刺枪轻而易举地刺穿混乱的敌骑的胸膛,将他们击下马来,刺枪一击即碎,一击之后,定州骑兵旋即拔出了马鞍边细长的马刀,横着拖在身边,借助马力,将对手一个个削倒,他们根本不需要用上多大的力量,只消将马刀横着,便可以轻易地剖开琦手的盔甲.

    当两支定州骑兵交相错过之后,岷州第一攻击集群已完全被打乱,所有骑兵再也顾不得什么队形,而是四毅本逃,奔逃的骑兵又阻挡了身后两个攻击集群,有序的岷州骑兵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队形

    完成第一次攻击任务的定州骑兵没育丝毫停留,直接冲杀而出……绕了一个半圆之后,两股骑兵合而为一,此时,五百定州骑兵大约还剩下四百余人……但在混乱的战场之上,岷州军却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没有犹豫,没有整顿,汇小在一起的定州骑兵再一次发起了冲击,像着混乱的战场上发起了又一次冲击……

    山顶之上,陈法岳目示着山下的骑兵作战,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完成这一次攻击之后,将骑兵召回来,我相信,经过这一次打击,岷州骑兵将没有胆子发起攻击,而是会等待他们的主力上来了

    ‘是’将军‘可是将军’方辉平有六千余人,加上这些骑兵,这么多人,我们守得住葛岭么?将军,为了稳妥起见,您还是回到青阳城去,我在这里就可以了“中军官屹立不动,嘴里却在劝说着陈泽岳

    不

    陈泾岳哈哈大笑,.守不住?什起白马渡,这点阵仗还真不够看的,我站在这里……士兵们就有主心骨,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是,只要我在这里,就顶得上一个翼的士兵……

    丝

    中军官笑了起来“将军,你在这里……足足能顶一个师,岂只是一个翼!.

    陈法岳笑道:‘更何况’等方辉平到了这里之后,他还会有心情来攻打我么?他的后院就该起火了!.

    葛岭之上,响起了嘹亮的军号之声,正在冲锋的骑兵梨刺里杀将出来,打马向回冲杀,等他们回到葛岭之下步兵集团之前的时候,出击的五百骑兵大约还有三百骑,虽然个个带伤,但眼中却露出狂热的目光,战场之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岷州骑兵的尸体.

    卢子艺茫然地立于战场的中龘央,不断有惊魂未定的骑兵向他靠拢,两支骑兵这一次短短的较量,只不过持续了盏茶功夫,但却再一次验证了定州铁骑天下无双的理论,以五百对两千,只是一个小小的简单的战术变化,便让蓄力而来的岷州骑兵惶然不知所措,大败亏输,二千骑兵此时已去了小半,近五百人战死,还有几百伤兵已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卢子艺本想借此一战让自己心中的阻影消失,重新树立起与定州骑兵正面决战的信心,但一仗打过,这种能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看着对面,只剩下三百的定州骑兵,尚有一千余骑的卢子艺却没有勇气再一次发动攻击,回望身后的骑兵,一个个眼中都露出恐惧的神色,那里还有分毫的斗志……

    ‘后退’后退‘卢子艺垂头丧气’.等待主力部队的支援!.

    听到卢子艺的命令,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所有骑兵看着对面那支恐怖的定州骑军,生怕他们的将军发动再一次进攻的命令.

    .你说什么?‘这已经一天之中’方辉平第二次震惊地看着信使,发出质问了,‘二千骑兵’居然被五百骑兵正面击败?.方辉平的眼中冒着怒火,一把将信使从地上提了起来……

    ‘将军’将军,信使惊慌地道:‘定州骑兵太恐怖了’他们,他们居然能在高速冲刺中连接完成战术变化,转向,分进合计,将军,我从来没有见过有骑兵能够做到这些!

    从信使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之中,方葬平似乎看到了葛岭之下两支骑兵的对决……

    ‘定州骑兵’天下无双,果然是名下无虚啊,但是这样的骑兵,你陈泽岳手中也没有多少吧?如果是常胜营和旋风营在这里的话,我马上回头就走,但现在,你千余人就想拖守葛岭,未免也太托大了,定州骑兵天下无双,定州步卒冠绝天下,但是,你再强也就千把人,我累也累死你……

    方辉平大声吼道:.全军加速前进……

    距沧坪要塞不到十里,一支约万余人的军队已经抵达,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静静地躲在密林之中,而在他们的面前,是宽约数里的滩续,湿地,沼泽……而在这些天险之后,便是沧坪要塞……

    高耀注视着不远处的要塞,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区区滩涂’沼法,也想挡住我们定州军前进的步伐么?嘿嘿,两千守军!.

    ‘命令’马上砍伐树林,扎成木伐,所有树枝草叶,都给我捆成捆,他们将是我们走出这片沼泽的利器!.

    午夜时分,高耀站了起采,.开始!.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队士兵抬着木伐,扛着一捆捆的树枝,草捆,飞快地奔向前面的滩涂和沼泽,将木伐,树枝捆,草捆扔在上面,然后又飞快地本回去……

    一万人同时动起采的效率是相当惊人的,定州军以飞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方楚是方辉平的弟弟,也是他留在沧坪要塞的防守将官,方辉平率领主力离开之后,只有两千余防守士兵的要塞显得空空荡荡,与往日的热闹景象完全成了两个模样这让方楚非常的不习惯,在房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干脆爬了起来,走出房间,决定去巡视一遍要塞

    要塞内安静之极,除了极少数的哨塔还亮着灯,整个要塞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连巡逻的队伍都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这帮混蛋!‘方楚骂了一声’回声对亲兵道:‘去’查一查今天是谁负责巡逻,我要打他的军棍……

    .是!.

    带着剩下的几名亲兵,方楚走上了要寨顶端,眺望着黑沉沉的远方……

    蓦地,他的眼光定住,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他抬起手揉了揉眼,再定睛瞧时,全身的血液几乎完全凝结住了,不远处,无数的人影瞳瞳,正在极快地向这边推进,而他们前进的道路,却是己方认为的天险沼泽和滩涂之地……

    .敌袭!‘方楚声嘶力竭地叫喊了起来’‘敲警钟’准备战斗!

    几名几乎卟傻的亲兵连滚带爬到地跑到大钟之下,持命地敲击起警钟,钟声在要寨顶上回荡,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瞬间,整个要塞沸腾起来……

    远处,高耀听着要塞里的警钟声,看着要塞里一盏接着一盏的灯亮起,大声命令道:‘点火把’进攻!.

    看到要寨之下,顷刻之间燃起的无数火把汇成一片火海,方楚的心不断地向下沉去,定州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来人啊’马上飞马向将军报警,求援,请将军迅速回师,救援沧坪!.

    葛岭之下,方辉平划划结速了一轮对葛岭的进攻,在葛岭的梯次防守之下,无功而返,只是在百多米的山坡之上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山顶之上,陈泽岳和他的中军大旗是那样的刺目

    ‘第二营’进攻!.方辉平冷冷地下令……

    岷州兵潮水般地攻了上去……

    葛岭之上,陈法岳脸带微笑,抬头看看辰光,已经是午时了,自己在这里,已挡住了方辉平的三次攻击……

    .时候到了!‘陈法岳笑看自己的中军官’几乎在陈泽岳的话音划落之时,中军官的眼里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随即,密密麻麻的骑兵填满了他的视野

    定州大股骑兵出现在远处……

    ‘这一战’诱敌上钩还是小伎俩,最难的是怎么将我们的大部队在敌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调过来,如何在最恰当的时候让他们正好出现?.陈泽岳道:‘做到了这一点’我们的胜利必手到擒来,现在,想必高耀也已经拿下了沧坪吧!沧坪一旦易手,牛口也便唾手可得.

    葛岭之下,方辉平脸色煞白,看着出现在一侧的大队定州骑兵,绝望地大叫道:‘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不是说陈法兵的大部队还在遵化么?.

    祝所有的朋友节日快乐!

第八百八十章:陷落

    陈泽岳的得意不无道理,yòu敌也罢,强攻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想歼灭对手,当然自己得有足够的实力,问题是,定州兵名声在外,你兵一多,别人根本就不搭理你,强行攻坚,损失又太大,只能先行lù出一个大大的破绽出来,让对手打出来.但问题就来了,敌人出来了,你拿什么收拾对手?

    将驻扎在遵义,全州各地的大股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进战场,这才是此次战役之中陈泽岳的最为得意之笔,早了晚了都不行,早了,敌人闻讯而逃,晚了,自己就会给人收拾了,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战场之上,是此战的关键.

    眼下一幕,便是陈泽岳所设计的这一幕大戏之中的**,在葛岭之巅,看着戏的**上演,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么?

    卢子艺打马而逃,当他看到侧面出现的大批定州骑兵的时候,整个人都完全崩溃了,五百骑兵便打得他溃不成军,现在定州骑兵成千上万,还不生吞活剥了他.他抛弃了他的主将,领着他残余的一千多骑兵夺路而逃.

    其实卢子艺是被先前的五百骑兵打破了胆,这五百骑兵是陈泽岳整个骑兵队伍之中的精华,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现在过来的骑兵技艺比起先前的五百骑兵,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这么简单.

    方辉平原本指望着卢子艺能冲上去挡上一阵,让他有时间结阵,但卢子艺一跑,将他的六千部卒完全暴lù在了对方骑兵的冲击之下,而这个时候,葛岭之上的一千多部卒与剩下的三百骑兵在呐喊声中,已是反冲了下来,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不给他们任何结阵的时间,将他们搅散,散乱的步兵阵容遇上骑兵,结局如何,有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

    溃败!六千岷州军在瞬息之间便成了满山遍野乱窜的兔子,定州骑兵穿插纵横,不费吹灰之力将岷州军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细长的马刀闪着寒光,每一次砍下都带起蓬蓬血雨,毫不费力地将对手斩于马下.

    没用上多长时间,岷州兵便彻底明白,自己两条tuǐ是怎么也跑不过四条tuǐ的,逃,逃不掉,打,打不过?怎么办?当然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扔掉手中的兵器,双手抱头,原地跪下来,然后便祈祷着对手的马刀不要再砍向自己,飞奔的战马不要撞上自己.

    他们赌对了,对于这样的敌军,定州骑兵再也没有看上一眼,而是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驰过,精妙的马术让他们即便擦着这些跪地的降兵奔过,也不会伤着对手一根毫发,那里还有奔逃者,那里还有成建制的抵抗者,才是他们的目标.

    方辉平在卢子艺奔逃之后,便率领着他身边的数百亲兵加入了逃跑的行列,挥舞着大刀,一连砍翻了十数名拦截他的定州骑兵之后,他率领着几百名亲兵逃向了来时的路,而在他的身后,是成片成片跪倒在地的岷州步兵.”方辉平逃了!”中军官指着方辉平逃跑的方向.

    陈泽岳微笑道:”一个光杆将军,跑了便跑了,又有什么干系,更何况,他也不见得逃得了!走吧,去收获我们的果实,拿下沧坪,牛口之后,天子山防线便孤掌难免,而且再也没有了守卫的价值,我想,廖斌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会率军后撤到东林去与张亮汇合,天子山防线现在已可算是我们的了.”

    牛口防线,徐克兴在得到方辉平已经大举出击,开始进攻葛岭之后,仰天大笑数声,”来人啊,从现在起,咱们要玩真的了,传令,佯援青阳的两个营给我飞速赶回来,今天,我要站在牛口防线的要塞顶上喝酒.”

    牛口防线,岷州守将柯子平在苦苦抵挡了十数天之后,突然发现,定州军的进攻突然之间变强无比强大,势不可挡起来,先前只要攻击受挫,便会退下去重振旗鼓的定州军舍生忘死,呐喊着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着要塞发起一bō又一bō的攻击.

    越来越多的投石机被架到了距要塞不到里许地的半山坡上,向着防线之上倾泄着石弹,那怕柯子平连接派出数股敢死队,一连摧毁了十数架投石机,但损失数百人的后果,只不过是让对手的远程打击稍许减弱了片刻,便有更多的投石机被架了起来.柯子平更是发现,定州兵甚至在被摧毁的十数架投石机之中挑出一些部件,一阵拼凑之后,居然又形成了一架新的投石机.这让他很绝望.

    定州的许多大型武器已经实现了部件标准化,柯子平也是知道的,也知道洛阳现在也正在苦苦地模仿,但好像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形成一套统一的工艺,但看到目前这个状况,定州兵的这套技术显然已经很成熟了.

    八牛弩的啸叫声将柯子平从绝望之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他看到定州兵已将数十台八牛弩架到了要塞之上,手臂粗细的弩箭带着啸叫之声射到要塞之上,城墙之上钉满了这些弩箭,许多定州兵便攀着这些箭竿在向上攀爬,而更多的宁州兵则是抬着云梯冲了上来,要塞的木门虽然厚实,也包上了铁皮,但被八牛弩在近距离上连连轰击,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破洞,眼见便要成为筛子了.

    但这些都不及柯子平在重新开战两个时辰之后看到的一幕更让他绝望,前几天调走的两个营的定州兵的骑号出现在要塞之下,一定是出大事了.

    柯子平作出了这一生之中他最为英明的一个决定:”命令所有守军,我们撤退!””将军,走那里,是过枇杷树沟么?”一名校尉问道.”你猪脑子啊,枇杷树沟那里能走么,我们上山,翻山走.”柯子平怒喝道,”放一把火,给我将整个牛口防线烧起来,让大火掩护我们跑路.””将军,我们不是撤回天子山么?””愚蠢!”柯子平道:”枇杷树沟掌握在对方手中,我们跑得回去么?先上山躲起来再说吧!”

    当看到牛口防线之上燃起冲天大火的时候,徐克兴知道,牛口是自己的了.”来人啊,给我向陈将军报喜,就说我拿下牛口防线了.””给我提一壶酒来,老子要去要塞喝酒!”徐克兴大声道.”将军,上面火光冲天,怎么去喝酒啊,还是等扑灭了大火之后再说吧!”一名亲兵笑道.

    徐克兴呸了一声,”***的,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算了,让部队先救火吧,这天干物燥的,便引起山火了,这些地儿啊,打下来后那可都是我们定州的了,一把火烧个干净,那受损失的可是我们.”

    天子山防线,冠仲华面sè苍白地冲进了廖斌的房间.”廖将军,牛口失守了.”廖斌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冲出了房间,奔向天子山的最高处,那里,虽然看不见牛口,但却可以看见牛口那边这些天来,一直扶遥之上的狼烟.

    廖斌脸sè惨白,手在微微发抖,远处牛口方向,再也不是那三柱狼烟,而是滚滚而起的大片大片的烟雾.”肯定是柯子平在失守之后,放火烧了牛口防线,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廖将军,我们马上便要面临定州军的直接攻击了.”寇仲华喃喃地道.”沧坪,沧坪!”廖斌突然大叫起来,”仲华,你马上率五千军马往援沧坪.”

    寇仲华旋即也明白了过来,一路小跑着便离开了要塞顶.廖斌颓然低下了头,”方辉平,你哪里可千万不可出事啊!”

    寇仲华点起五千人马,出天子山要塞不过二十里,便看到股股溃兵自沧坪方向而来,不用问,他便知道,沧坪出事了.”寇将军,大股敌军突袭沧坪,方楚将军当场战死,沧坪失守了.”一名狼狈之极的校尉语音颤抖,向寇仲华禀报.

    沧坪失守,对方攻击沧坪的军力居然过万,那就说明陈泽岳的大部队早已经进入了青阳,这个时候,寇仲华已经不想去弄明白,陈泽岳到底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他只知道,既然陈泽岳有兵力进攻沧坪,那么,出沧坪的方辉平大部人马绝对也已经坠入到了定州军的圈套之中,这个时候,只怕已经不存在了.”将军,快撤回天子山吧,敌军占领沧坪之后,一定会趁势掩杀过来的.”校尉胆战心惊.

    咬咬牙,寇仲华大声下令全军立即返回.

    五千军队惊惶不定地向回走了十余里,身兵便传来如雷般的蹄声,这让寇仲华几乎连胆都吓破了,”快走,快走.””将军,是自己人,是沧坪出去的人马!”一名亲兵大声叫道.

    这股逃回来的人便是最早从葛岭战场之上溃退的卢子艺,看到寇仲华,卢子艺第一句话便是,”寇将军,完了,六千人的部队全完了!”

    的确是全完了,方辉平终究是没有逃脱,他被定州骑兵追上,连同他的几百亲兵一齐做了定州兵的俘虏.

    看到匆匆返回的寇仲华,听着卢子艺语无伦次的回报,廖斌全身发软,牛口,沧坪既失,天子山防线便失去了防御的价值,”准备撤退吧,退回东林去.”他低低地道.

    又是新的一月了,回首马踏,自去年二月,四月上架,不知不觉间,竟是过了一年多了,总结了一下,居然发现这一年多来,枪手只断更了一天,那是因为去山东出差,于是自己小小的得意并自豪了一把.枪手是一个业余写手,能做到这一点,应当是很不错了吧!因为是业余写手,所以时间便不是很够,于是枪手也极少与读者互动,书评区也极少去,只能向书友说道歉了.这个是真没办法.五月了,甚少拉票的枪手也吼上一嗓子吧,求各种票票啊,算是对枪手这一年多来从不断更的奖赏可好?罗圈揖,祝各位节日快乐!退场,码字去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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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