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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包大叔     秦末暴徒txt下载     秦末暴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 烽火燎原

    公元前209年七月,陈胜、吴广在大泽乡以900壮丁揭竿起义,并于夜间奇袭蕲县,夺取了大批兵甲和粮草,并于当地以楚国项燕大将军名号,大肆招兵买马,誓要诛灭暴秦。

    百姓痛恨秦朝已久,闻之无不响应,青壮皆去投军,上不了战场的就捐钱捐物,或者为义军干杂活。

    陈胜等起义军首领无不大喜,趁机挥主力军向西攻打,由于秦军警惕心里不足,各县兵马不足,陈胜先后攻占了铚县、酂县、苦县、柘县、谯县。

    一路上苦秦已久的百姓纷纷加入义军,内心被压制十数年的火焰瞬间爆发,群情激奋之下作战悍不畏死,秦军普通的城防兵和县衙役根本难以阻拦,义军声势也越来越大,等到陈县附近时,义军已经有兵车六七百乘,骑兵千余,步卒数万人。

    陈县是陈郡的郡守县,内里兵甲辎重充足,虽然城墙坚固守卫严密,但陈县内有不少心狠秦朝之人,所以起义军一到,他们就立刻暴动,里应外合拿下了陈县,郡内其它几个县顿时望风而降。

    最后在众人的推荐下,陈胜建国‘张楚’自号陈王,封当地名士蔡赐为上柱国、吴广为大将军,其中立有战功者如葛婴、宋留、吕臣、邓宗、召平、周市、武臣等皆封为将军,又有张耳、陈余、魏豹、邵骚、韩广等名士先后来投效。

    占据整个陈郡以后,陈胜的实力再次激增,兵甲钱粮无数。麾下军马多达近十万,文武大臣齐备。一时声势无量。

    天下各处得此消息,无不人人震惊。自古以来哪有贱民造反的道理,不过更多的是一些人蠢蠢欲动。

    陈县中心,陈王府内甲士、仆役来往无数,这里本是郡守府,只是陈胜占据以后,便把此处改为陈王府了。

    府内一间较大房间内,被陈胜暂时充作了书房,此时陈胜身着华丽贵袍,头戴王冠。正跪坐在长案前,眉心带黑痣的脸上尽是得意的欢喜,一双虎眼中透着野心勃勃的目光。

    陈胜的左右下首各跪坐一人,一个是雄壮威猛的吴广,还一个是身宽体大,仪表儒雅的中年老者,他就是张楚的上柱国,蔡赐。

    此时他身后还站着一名英武逼人的壮士,大约三十来岁。脸色刚毅。

    陈胜此时看了那英武之人几眼,又对蔡赐笑道:“柱国,这就是你说的前楚大将周农?”

    蔡赐跪坐于长案前,对陈胜拱拱手道:“正是。只不过他从军比较晚,前楚亡时,他还只是个偏将。这些年潜心研读兵法精炼武艺,当得一用。”

    陈胜笑了笑道:“好。既然是柱国举荐,那就让他做个将军吧。以后有功,孤必重用。”

    周农闻言后脸色不变,走到中间,躬身揖礼,恭敬道:“多谢陈王。”

    陈胜见周农知礼稳重,不相自己麾下那些大老粗,便欣慰的颔首道:“嗯,周将军不用多礼,稍后孤会分一万人马与你统领,守卫陈县吧。”

    “诺!”周农旋即应诺,随后又极有眼色的告退了。

    陈胜等周市退去后,便转头对蔡赐道:“柱国为孤举荐了个人才啊。”

    “为大王分忧是应该的。”蔡赐不以此为喜,转而开口道:“不知大王对下一步有何打算?”

    陈胜听话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完全和秦朝抗衡,孤想在往南打下楚地,恢复楚国,最后在徐图灭秦。”

    蔡赐听话摇摇头道:“大王此略不失稳妥,但同时也给了秦朝准备的时间,我们之前之所以能屡战屡胜,一是因为百姓恨秦已久我们占人心,二是陈地离秦军主力军远,秦二世刚刚登基反应不及,因此又占天时地利。

    如若此时我们挥军向南,南阳郡的王贲极有可能咬上来,南军和北军的精锐也可能派人来围剿,这些兵马可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衙役和地方兵能比的,那是真正的精锐。”

    陈胜听话眉头皱起,他不得不承认,蔡赐说的很有道理,他根本没时间去攻略楚地了。

    这时,蔡赐对面跪坐的吴广沉思道:“那我们若是直捣咸阳呢,只要咸阳一破,杀死秦二世,占据秦朝根基之地,秦朝自然不占自乱,天下仁人志士也会尽归我们,到时还会害怕那些南北军不成?”

    蔡赐闻言欣赏的看了吴广一眼,略带笑意的点点头道:“大将军说的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把这把火烧的在大点,以挑起那些想反又不敢反的人响应,同时也可以抛砖引玉,看看秦朝如何应对。”

    陈胜一愣,看向蔡赐疑惑道:“柱国是何意思?”

    蔡赐笑了笑道:“我们可以先派人北上和东去,攻打赵地和魏地,这两地百姓对秦恨意最深,只要以很少的兵马去,就能挑起他们的仇怨来,而且此二地离秦地更近,就算秦朝要发兵来剿也是先去二地,到时我们就可以根据秦军的具体情况在出兵,出其不意的攻打咸阳。”

    吴广听话以拳击掌,大喜道:“柱国大人好计啊,不仅能迷惑咸阳方面,还能声东击西,让秦军摸不清我军真实战略意图所在。”

    陈胜也是略显欣喜,沉思片刻后目光灼灼道:“好,孤就以先生之见,就派武臣统帅三万人马,以张耳、邵骚、陈余、韩广为副将去攻打赵地,周市率一万人攻打魏地。

    另外,孤还要趁机扩大张楚地盘,在派邓宗率五千人去攻打九江地,吕臣率五千人攻打泗水地,召平率五千人去攻打东海地,秦嘉率五千人去攻衡山地。”

    “大王英明。”吴广和蔡赐齐齐抱拳称赞。

    最后蔡赐忽然又道:“大王,你别忘了,还有一人可是对我们有极大的威胁。”

    “谁?”陈胜一愣。

    蔡赐慎重的道:“大秦神武候,临淄统帅,赵军。”

    “那个始皇帝几年前认的嫡长子?”吴广一愣,随后转头对陈胜道:“大王,此人却是厉害,曾屠杀过无数六国余孽,在临淄有三万正规兵马,若他出兵阻挡武臣和周市,我们就麻烦了,极有可能颇坏我们的战略。”

    陈胜听后沉思起来,赵军的大名他自然听过,虽然赵军在行军打仗之上没什么建树,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赫赫凶威。

    最后陈胜道:“这样,孤在派葛婴率三万人马北上,待周市平定魏国后,一起发兵攻打临淄。”

    吴广思虑道:“如此以来,我们本部就没多少人马了。”

    蔡赐笑道:“这个不用担忧,如今大王打起反秦大旗,天下百姓无不思慕来归,只要下令在各部将军,没到一处就地招募兵马,然后送到陈郡,不要很久,我们就能又有一支十万大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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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扶苏的反应

    公元前209年八月到十一月,短短三个月间,起义的烽火从陈郡燃遍天下各地,先是九江郡被邓宗攻陷,后是魏地、赵地先后被起义军占领,衡山郡、泗水和东海郡虽然还没陷落,但只能被动自守,反扑的能力都没有。

    陈胜因此实力大增,不断招兵买马下,除各地的军马外,陈郡又聚集了十数万军队。

    而受此影响,天下各处有心人在不犹豫,纷纷揭竿起义,势头非常凶猛,如野火燎原之势,其中就包括如番禺令吴芮一般的官吏,也是趁机造反,官府兵少根本无力应付。

    秦朝,似乎就像是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咸阳宫,西陵殿内,扶苏高踞皇帝宝座,脸色阴沉的听着殿内大臣一个接一个的汇报,全是何处的豪强盗匪作乱,何处之地又被反贼攻破,内心烦躁恼怒,全无了刚做皇帝时的意气风发和雄心壮志。

    最糟糕的是,因为乱军猖狂导致了连锁反应,各地政务不通,税收难以征缴,朝廷对地方官府的控制也在变弱,许多政令根本无法及时下达,扶苏因为刚登基,一系列政务都在接手中,面对陈胜的起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能第一时间应对,等到扶苏把内部政务抓好后,起义的势头已经扩大。

    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扶苏不够果决,而整个秦朝都存在着一种盲目自大的心里,从陈胜刚攻下陈郡时。他们就以为仅仅是一些暴民在作乱,只是勒令地方郡县围剿。又何曾想到反贼的势头尽如此迅猛,当然这也是一个局限性问题。从商朝以来,还从未有过贱民造反的先例,所以谁都没有提前认知。

    “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是该下诏让神武侯出兵平赵魏两地,在以王贲将军统军直捣贼首陈郡,只要灭其主力震慑余贼,便可逐一而破之。”蒙毅站出来建议道。

    冯去疾立即立刻抱拳道:“是啊,陛下,这些乱民虽然声势浩大。但毕竟成军尚短,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之所以各个郡县陷落,一是地方官吏无能,百姓心向故国,二是我朝地方兵力少,无法及时增援,才会被各个击破。”

    二人此话一出,朝中有见地的大臣纷纷站出来赞同。只有李斯眼观鼻,鼻观口的保持沉默,一声不吭。

    这时淳于须看了看扶苏阴晴不定的脸色,站出来道:“王贲将军在南阳要监控曾移民附近几郡的六国人。还要守武关天险,越是此时就越不能轻离,临淄附近几郡也是税收重镇。更是齐国腹心,若是神武侯带兵平乱。难免被钻了空子,说不定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复兴齐国了,所以二军暂时不能轻动。”

    淳于须从扶苏登基后,就被提为了廷尉。

    众臣听后一愣,心内微怒,更有者对淳于须怒目而视,他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难道仅仅因为可能出现的变故,就让十几万军队眼看着暴民作乱不成,在说二人出征又不代表放弃南阳和临淄,淳于须完全是不通军事,一派胡言。 不过,扶苏听后却赞同道:“嗯,廷尉所言不错,朕也是有这个忧虑啊。”

    众臣在一听,顿时惊愣起来,皇帝到底是何心思,按说就算扶苏还不具备皇帝的手腕和心胸,但这么明显的事,他应该可以看出来才是啊,而且北军要震慑匈奴,南军偏离中原路途艰险,二者要抽调兵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有李斯,此时嘴角带起了一丝嗮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这时,御史大夫杨瑞和道:“禀陛下,既然二位不能轻动,那就只有边军、顺天府和陛下的羽林卫能用了,不过咸阳的军队万万不能轻动,所以只有让蒙帅和任帅抽调军队,南北夹击乱军了,边军是我朝的精锐部队,相信一定能从容击败反军。”

    有杨瑞和与淳于须一派的官吏,听此纷纷出来赞同。

    “嗯,御史所言有理,传朕诏令,即刻令二位大帅酌情抽调边军,进关平乱,另外王将军和神武侯的兵马不准轻易出郡与匪交战,保境安民即可。”扶苏点点头,最后衣袖一摆,直接退朝了。

    留下一众大臣傻眼了,冯去疾对淳于须和杨瑞和一摆衣袖,怒哼而去,蒙毅则是看也懒得看二人一眼,直接抬步走了。

    李斯则是淡淡看了二人一眼,随后举步离去,直接回了府邸。

    刚回到府邸,嫁与秦朝宗室的女儿李婷便找上了门,进到内堂,她丝毫不客气的,对着坐在长案前读书的李斯埋怨道:“父亲,你还有心思读书呢,你说你当初为何那么帮神武侯啊,现在可好,天下大乱,皇帝又不在信任你,连累大哥在三川郡受连制不说,害的女儿也跟着受白眼,今天的朝会我可是听人说了,皇帝还是忌惮着神武侯呢,你说你当初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李斯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轻笑道:“呵呵,女儿啊,有些事你要往长远了看,爹是在做一次豪赌。”

    李婷一愣:“豪赌?”

    李斯淡淡点点头,最后长出一口气道:“是啊,豪赌,爹可是把咱们李家全压在了神武侯身上,一荣俱荣。”

    李婷沉思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了,最后看向李斯道:“爹,你这样做,值的吗?神武侯虽然有三万兵马在手,功勋卓越,但朝廷中对大秦忠心的大有人在,扶苏是始皇陛下钦点,赵军就算是嫡长子,但他只要敢露出反意,恐怕就会被群起而攻,到时他那三万兵马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这可说不定,时局是在无时无刻变化的。在说,从二世皇帝登基的那一天起。我李家就没有了退路。”李斯语气深远,目光也看向了远方。

    李婷咬咬嘴唇。点头道:“是,爹,女儿明白了,是女儿无礼了。”

    李斯笑着点点头:“没什么,待会你派人去给你哥哥送封信,嘱咐他小心防守三川郡,不能有失,同时让他去一封信到临淄,把朝廷的情况报与神武侯知晓。由儿会知道这信怎么写的。”

    “爹,恐怕神武侯的耳目也不少,我们在去,不是显得多次一举吗?”李婷不解的问道。

    李斯摇摇头道:“不,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既然我李家把本钱都压在了他身上,那就必须跟紧他的脚步走。”

    “是,爹。”

    ......

    临淄郡,神武侯府。三重殿的书房内,赵军坐在长案前,正拿着一封三川郡李由送来的竹简信沉思,片刻后他又动笔写了一封。让听风者派人在送给李由,这封信的内容他早通过听风者知道了,至于李由为何会送这封信来。他心里也很明白,甚至猜到了是李斯的意思。

    所以。赵军回了一封信,也是暗示结盟之意。朝中有李斯为他放风,无疑对他以后的路有很大的帮助。

    随后,赵军对门外喊道:“来人,通知军师来。”

    “诺!”门外值守的是铁卫统领张风,四人这几年来没少受赵军指点功夫,武艺大有长进,徒步单对单,就是一般军中将领他们也不惧。

    尉缭就住在神武侯府内,闻言很快就过来了,推开门,走进几步对赵军揖礼道:“拜见侯爷。”

    “军师快请坐。”赵军挥手请尉缭坐下,随后道:“咸阳的事,军师该都知道了吧。”

    尉缭坐在侧首后,点点头道:“知道了,不过这也不出我所料,皇帝不想看到你做大,自然就不想你在去立功,只是这对秦朝百害无一利啊,虽然皇帝下诏要南北军平乱,但老夫想,南北军不会那么利索的吧。”

    “呵呵,军师妙算啊,确实如此,北军听说匈奴又蠢蠢欲动,想趁中原大乱再次入侵,加上赵地武臣的威胁,他根本不敢轻动军马,南军那边听说任嚣病重,赵佗继任,以南越民不稳的借口,紧紧派了一万人入关,可惜南越地陷,不知是不是他有意拖延,久久不见人马出现。”赵军苦笑了一声。

    尉缭听后叹口气道:“二世皇帝终究是手段差了些,驾驭不了各地的官员将领,而且轻视陈胜这伙人,若是能在一开始就迅速反扑,哪会有如今的糜烂局面,又不准侯爷你出兵平乱,局势只会越来越烂。”

    “军师也不用过多忧虑了,或许只是时机不到而已,若是张楚有后招,大哥说不得就急了。”赵军笑了笑,如果他记得没错,陈胜后面应该还会有大动作,到时就容不得扶苏在专心内斗了,到时恐怕还得请着自己出战。

    尉缭微微颔首,开口道:“嗯,这点老夫也有点预料,陈胜绝不会满足于现状,到时就是侯爷大展宏图的机会。”

    赵军点了点头,看来他还得等了。

    ‘笃笃..’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接着就听门外的张风道:“侯爷,周昌将军在外有急事求见。”

    “白影?”赵军一愣,随后道:“让他进来。”

    “诺!”张风在门外答话,随后就走下门前台阶,对着院内的白影抱拳道:“周将军,侯爷让你进去,军师也在。”

    “好,多谢了。”周昌点点头,就直往里进了,看来很急。

    推开门,周昌当即作揖道:“拜见侯爷。”

    “免礼,你有何急事?”赵军问道。

    周昌又看了一眼尉缭,赵军示意他尽管说后,才道:“回侯爷,属下刚刚探得消息,张楚的葛婴,还有周市各带了四万兵马,已经杀近了临淄郡外百里不到,这是哨骑才传来的消息,按照路程来算,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到了临淄郡范围。”

    起义刚一爆发,赵军就让周昌带着骑哨兵在临淄郡外各处小心探查,就是怕又敌军来犯。

    “各带四万?”赵军一愣,之前他通过听风者传来的消息是三万,看来他们来的途中又新招了兵马。

    下意识的,赵军看向尉缭,尉缭沉思后道:“侯爷不用太过担忧,想必这八万兵马也是良莠不齐,我军胜在精于训练和装备,又有城池可守,最起码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如何击败敌军,还要两军阵前,待我先观察过义军的情况后再说。”

    “嗯。”赵军点点头,随后对周昌道:“你去传令各个将军,包括周岢和司马欣,立即到侯府议堂来议事。”

    “诺!”周昌轰然应诺,旋即转身出门,急急的去请各位将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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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葛婴杀到

    齐北郡和临淄郡的分界点是一片山岗。

    时值正午,日光正烈,山岗背面一顶土黄色的大纛正缓缓拔高,上书白色的‘张楚’二字,边角又有小篆,上面写着将军葛缨名号。

    紧随大纛之后出现的,则是一片漫无边际,寒光闪闪的戈矛之林,几欲与烈日争锋。

    最后涌现的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影,黑色涌动,就像一群蚂蚁般漫过山岗,数也数不清。

    整整八万起义军,手持着戈矛,在土黄色大纛的带领下,汹涌如潮的漫过山岗,又向临淄郡席卷而去。

    数月前,他们还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是属于贱民,受着秦朝苛政的剥削和欺压,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畜生般生活。

    可就是在那一天,有人站出来高举义旗,号召天下穷苦百姓都反了,向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亮出了森冷的獠牙。

    就是那个人给予了他们信心和勇气,为他们点亮了一盏指路明灯,想活命就跟他走,想向暴秦复仇就跟他走,想反身当贵族就跟他走。

    一系列的诱惑让老实如羊羔的百姓们,最终变成了一头头嗜血的饿狼。

    是的,既然你秦朝不把我们当人看,那我们就要做一只凶猛的野兽,撕碎你们这群膏腴百姓的恶主,把你们的女人变成我的女人,把你们的财富变成我的财富,最终,我们会翻身做主人,而昔日的恶主,将变成他们手下带宰的羔羊。

    怀着这样的梦想。起义军数月以来战果丰厚,所到之处无不被踏平。

    踩着临淄郡的大地。感受着临淄郡的丰腴,他们相信。不要一个月,这片土地一样会被他们的铁骑踏平,而这片土地上的财富,也将属于他们。

    “哈哈,听说临淄郡可是远比其他郡富有,葛婴,这回,我们可是有福气了。”

    土黄色的大纛下,为首有两名将军。一人高挑雄壮,脸色精明,颌下长着一瞥小胡须,说话的就是他。

    葛婴长相平淡无奇,脸色黝黑,才三十几岁脸上的褶子就如丘壑纵横,一脸悲苦相。

    葛婴听后,眼光向周市看了看,沉声道:“周市。你不可大意,临淄郡非同一般,轻敌会吃大亏的。”

    周市听后眼中的神色动了动,一手控马缰。一手摸向胡须,最后故做狂态笑道:“哈哈,葛婴你太高看神武候了。颍川、东郡、薛郡还有砀郡都被我攻下,可以说整个魏地都落入我手中。就连齐国旧地齐北郡亦是被我们拿下,又何惧这小小的临淄。他神武候不过四万兵马,而我们却有八万,况且沿途百姓恐怕还会争相来投,拿下临淄易如反掌。”

    葛婴听后没在看周市,而是把目光看向远方,语气深远的道:“神武候在临淄经营多年,深得人心,百姓不会像之前一般助我们的,况且,神武候的军队都是集中在一处,无论是训练装备,还是人数都比其它郡强太多,我们的优势将失去大半。”

    周市刚才只不过是故意试探葛婴,他是被陈王派来攻打魏地的,此次来临淄只是相助葛婴,说白了就是周市不想白白损失手下,况且除了尊于陈胜,他内心还有其它打算,所以他想看看葛婴的态度,免得跟着遭殃。

    “你说的是啊,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不知你有何高见?”周市骑在马上,慎重的出口问道。

    直到现在,他才对葛婴收起轻视之意,当初陈胜大泽乡起义,葛婴表现的异常出色,非常得陈胜信任,不过那时周市是和葛婴分开两路的,对他了解不多,后来他又打下了魏地便有些骄狂,闻陈胜让他相助葛婴,多少还有点不服气,但现在看来,是他小觑葛婴了,最起码跟着他,自己不会被他连累。

    葛婴闻言便道:“未观对方军力还不敢妄断,不过临淄城厚高大,开始就强攻肯定不行,必须先折起士气,在行他途,他们的军队虽然精于训练装备,但却未上过战场,若是士气在弱了,那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周市听话后眼光一亮,开口欣然赞同道:“葛将军说的不错,如此就简单了,我们在济北刚好补充了些铁甲,到时就让我们的精锐人马穿着铁甲成列于前,在于军中尽选武艺高强之辈,然后在城墙前挑战,只要他们敢出城作战,我们就迎头痛击。”

    葛婴听周市对自己尊重起来,便也回头笑道:“周将军所言极妙。”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骑突然从远处奔来,葛婴和周市见此,就一齐打马先前行十丈距离,然后停下。

    那名奔来的骑兵明显骑术不错,待靠近二人数米时忽然勒马停下,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禀二位将军,目前我军离临淄城还有六十几里,临淄城方面已经发现我军行迹,现全城戒严。”

    “嗯,你现在立即去通知哨骑,在临淄城外五里处寻找适合扎营的地方,本将天黑前会赶到。”葛婴点点头道,这点他到不意外,自己这么多人行军,临淄不如临大敌才怪。

    那士兵听话当即应诺,随后起身上马离去。

    葛婴和周市在原地停留,等后续兵马跟上时,就大声开口道:“来人,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天黑前务必到达临淄城外。”

    “诺!”旁边骑马的传令兵轰然应诺,旋即调转马头,往后飞奔,并大声喝道:“将军有令,全军加快!”

    而此时,临淄城已经进入全面备战状态,城内的董翳正带着一队队的城防兵严加布防,根本不允许城内百姓随意出门,但凡有青皮在街上溜达。或稍有嫌疑的人立刻就会被抓起来,然后直接丢进牢狱里。以防止有敌军刺探,到战后在统一审查。

    而临淄城墙上。也站满了数万守卫的士兵,城墙垛碟的外侧有凹孔,几乎是三米一个,整整围绕了城墙一周,内有火光闪耀,就好似一条火龙缠绕在城墙上,最初发明这个东西的就是墨家,原理很简单,就是在城墙垛堞外侧凿洞。然后放上火油盆点燃,四周以青石加固,用处和普通城墙上打火把一样,就是为了照明,不过这个东西比火把有优势,不仅省去人工,还很好的隐藏了城墙上的士兵,避免被敌军当成活靶子。

    此时,赵军和数名将领。正一身戎装的站在城门楼上,借着灯光,远远看着数里外忙着扎营的张楚军,八万兵马光是扎营盘都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在不远处,他们又留了两万人在原地警戒,担心城内出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赵军皱了皱眉头。离的老远,他就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八万起义军所带来的压抑感。还有这八万人心中的那股怒火,好似要把秦朝撕成两半一样。

    这是赵军第一次上战场。不过碰上的敌手却不简单,虽然这八万士兵训练简短,但却有着摧毁一切的疯狂**,并且都是经过战场厮杀的,反观自己手下,有些人不自觉的就握紧了兵器,眼神紧张,要紧了牙关,若真正两军对垒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尉缭虽然年近五十,但身体不差,且目力极好,他站在赵军旁边,远远观察了一遍数里外的敌军,然后开口道:“敌军的将领不是无能之辈,看其扎营和调拨军士的顺序,分明是掌控有度,应该是统兵经验丰富,生性谨慎之人。”

    “嗯,军师说的是。”赵军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在说,葛婴在陈胜刚起军时,战功卓越,是一员良将,据说诸葛亮其实就是他的后代,不过历史上好像早死了,看来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他的命运。

    “怕他作甚,老大,明天给我一万人马,待我杀出城去,定杀他个片甲不留。”曹无伤在旁边听后一脸不服气的请战。

    灌婴跟着一抱拳:“侯爷,我只有八千,定生擒葛婴。”

    英布一脸阴恻恻的站出来,傲然道:“我只要五千。”

    此时,唐厉、周昌、吕泽和虞子期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抱拳道:“侯爷,吾等请战。”

    赵军见此,欣慰的点点头:“诸位英勇可嘉,此战我军必胜。”

    说罢,赵军又把目光转向尉缭,想听听他的意见。

    尉缭笑了笑,转身指着周围一脸紧张的守城士兵,开口道:“诸位,守城尚是如此,真正交战,谁能在大规模的战场上,保证其不出差错?兵者,凶道也,关乎着军国大事,故一兵一卒的调动都要谨慎行事。”

    众将听后一怔,虽然还不服气,却无法反驳,赵军暗暗点头,最不容易的就是指挥大部队作战,何况还是未上过战场的军队,就算是韩信,恐怕也未必敢保证让四万没上过战场的士兵,打起仗来还如臂使指。

    “这群没出息的,北军打起仗来都是嗷嗷叫,可看看他们这熊样,什么时候能博得功勋啊。”灌婴、英布和曹无伤在北军打过仗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赵军摇头苦笑,最后道:“好了,军师说的有理,我们既然有城墙为依托,为何要出城与他死战呢?他要赶来,我们就在城墙上夺其性命。”

    “唐厉,各县的百姓,还有琅邪郡那边你可都嘱咐好了?”赵军又问道,他最担心的是乱军蛊惑当地百姓造反,到时就被动了。

    唐厉抱拳道:“各县都吩咐下去了,令衙役严格约束百姓,时刻警惕,琅邪郡那边我也去过了,郡守霍婴已经急招了五千人马,加上原本的五千郡守兵,以及青壮,共有一万多人严加防守,一旦有变也会及时通知我们。”

    “嗯。”赵军点点头,琅邪郡是在临淄南边,东胶郡就在临淄和琅邪后面,若是琅邪陷落,紧接着东胶郡也不会不保,而一旦这两郡陷落,在战略上自己就会陷入被包围地境,极其不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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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逼战

    翌rì,葛婴驱兵出营,于临淄城外一箭之地摆开阵势,最前面的是三排持巨盾的士卒,后面是近万身穿铁甲持大铁戟的重装武卒,在后面就是数万主力,持矛戈,身穿皮甲和竹甲不等的轻兵,两翼有哨骑来回奔腾。

    最后面的是一顶大纛,大纛下就是葛婴和周市的指挥之地,二人骑着马,被亲卫与传令兵环绕,身前是一万弓箭,身后是身穿葛衣,挽斜绾,持重剑的死士。

    八万士兵持刀枪剑戟,寒光闪闪,一片片的血杀之气震碎长空,最后又在上空凝结成了一道冲天杀气,直yù盖天,最后向临淄城头席卷而,城头上的士兵大都没见过血,就算剿匪也是他们兵一到,对方就溃败的角sè,而且人数绝不会过千,何曾见过如此雄壮的场面。

    这时,张楚大纛下,只听周市沉声道:“马宝、曹正,命你二人即刻前挑战,若不斩将,则提头来见。”

    “诺。”顿时,左右二名极其雄壮的骑将轰然应诺,随后打马向前出阵。

    这二人是周市攻略魏地时的得意猛将,每次冲锋陷阵必是他们莫属,是他麾下最能打的两名战将,在他麾下有极大的威望。

    葛婴见此也喝道:“史轩何在,命你与二人一同出战,许胜不许败。”

    “诺。”一直跟在葛婴身后,长相jīng悍的汉子,顿时提一杆长戟,骑马出阵。

    周市听后眉头一动,这个史轩他可是久闻大名,作战起来凶悍的不要命,从陈胜起兵时便一直表现强劲,杀人无数。在陈县之战中,陈胜眼看要败退,是他独自闯入敌阵,一举斩杀了秦军将领,从而才扭转了战争局面,要不是这人天生的哑巴,恐怕陈胜早委以重任了,最后只得派给葛婴,而葛婴也对其非常重视。轻易不会让他出。

    很快,三人就打马到了军阵前方,最前面的盾牌兵,左右转身,顿时让出一条大道来。让三人打马上前,最后又重新合住了盾阵。

    马宝骑在马上身穿铁甲,持一条长矛,此时斜指临淄城头,大喊道:“城墙上的秦军给我听好喽,立刻开城投降,否则待我杀进城。鸡犬不留!”

    “太嚣张了,哼!”城墙上的灌婴气得脸sè微红,英布则是杀气凛然的看向城下的马宝。

    曹无伤更是回骂道:“有种你就杀上来,看你曹爷爷我不剁了你。”

    “哈哈。你也姓曹啊。”城下的曹正大笑的,随后往一边吐口涂抹,嘲讽道:“我呸,真是给我曹家丢人。缩在城里算什么事,有事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不会想当缩头乌龟吧,哈哈,我看你们就是一群胆小如鼠的王八。”

    此话一出,身后张楚士卒纷纷跟着大笑,城墙上众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就算冷静的唐厉、吕泽,还有虞子期和周昌二人也忍不住大怒起来。

    “侯爷,请让我等出战。”众人愤而转身,走向城门楼前,对着正端坐在帅椅上,与对面尉缭下棋的赵军请令。

    赵军依旧是专于面前的棋子,持一子落下,而后淡淡道:“令军士严加戒备,但没侯将令,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我哎”众人一愣,最后长叹一声,只得转身离,转而又把气撒在城头军士身上,看他们双腿打颤的样子,不禁怒骂。

    尉缭放下一子,笑道:“葛婴看来是看中了我军的弱点。”

    赵军听后,抬头又环顾了一眼城墙上胆怯的士兵,开口道:“侯不会让他得逞的。”

    一直守卫在赵军身边的胡亥和博浪一开始对赵军避而不出战有所不解,现在才明白赵军的意思、

    城外,曹正和马宝不停叫骂,史轩冷冷的看着城墙上的众人,脸上的轻蔑之意甚浓。

    大纛之下,周市有些焦急的对葛婴道:“这神武侯还真能沉住气,这么骂他们都不出战。”

    葛婴先是皱紧眉头急思,最后看向城头秦军的表现,嘴角勾起了一丝yīn险的笑意,“不出站也好,来人,传令下,令所有士兵一起大骂,高呼张楚必胜。”

    “诺!”旁边的传令兵轰然应声,迅速打马阵内传令了。

    半晌后,在几名将领的带领下,张楚军顿时嘲讽大骂了起来。

    “秦军胆小如鼠,张楚必胜!”

    “秦军胆小如鼠,张楚必胜!”

    “秦军胆小如鼠,张楚必胜!”

    开始是嘈杂的讥讽,最后则是八万士兵整齐的喊着口号,开声嘲讽,巨盾士以剑击盾,长矛兵以矛杵地,一时间声势骇人,仿佛向一股巨浪,直向城头的秦军拍来。

    顿时,城头的秦军忍不住惊呼出声,人人面sè恐惧,更有不堪者,身如康晒般颤抖,一时之间气势跌落谷底,众将气愤的直以拳头打在墙体上。

    还在安然下棋的赵军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之所以不出战是为了避免过多伤亡,可现在葛婴用计,士卒气势低落,等攻城战打起,那势必会连累整个临淄的安全。

    尉缭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笑了笑道:“侯爷,看来不能等了。”

    “嗯。”赵军点点头,随后霍然起身,沉声道:“胡亥,召集铁卫,全部上马,准备出战,博浪,你取我盔甲来,与侯一并出战。”

    “诺!”二人顿时应声,旋即就大喜着走开了,他们也早憋了一肚子火气。

    英布唐厉几人一听赵军要亲自出战,顿时纷纷按剑走来,有些担忧。

    “老大,让我灭敌军的士气,你了太危险。”曹无伤劝诫道。

    唐厉也道:“是啊,侯爷,你是主帅,不宜犯险。”

    “侯爷,要不你带我一起。”灌婴来道。

    其他几人纷纷出身相劝,仅仅带两百铁卫太危险了。

    英布沉声道:“死士营理当担次重责,请允某率死士出战。”

    “死士营就不必了,他们一样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等会就英布陪我一起就行了,其他人务必守好城池,免得敌军偷袭。”赵军开口道,他有自己必须的理由,一是铁卫骑术高超,骑马作战完全没问题,自己此仅仅是要强袭葛婴,灭其士气,必须保证速度跟得上,能及时撤回城,其他士兵的素质都不如铁卫,赵军不能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二是自己乃主帅不错,但要想最大限度鼓舞士气,就必须自己出战,而自己也需要一场胜利,向下证明,我不仅单打独斗无敌,在战场上也是无敌的,只有士兵有了信仰,以后自己才能如臂使指的控制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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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你要战,我便战!

    “呜!”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声调逐渐递高,苍劲而有穿透力。

    伴随着浑厚的号角声,沉重的临淄城门咯吱吱的打开了,而后,两百铁甲骑兵鱼贯而出,最终在城外数丈之地,排成了一个严谨的骑兵方阵,一支黑sè大纛迎风猎猎,上面一个斗大的秦字代表着他们的身份。

    两百骑兵人人配双刃重剑,脸sè肃穆而威沉,面对前方的八万兵马,脸上尽是决然之sè,今rì不胜唯死而已。

    对面八万张楚军的后方,周市和葛婴看着秦军的大纛,皱紧了眉头,大纛只有对方最高统帅才会用,毫无疑问是赵军亲自出战了。

    就在他们沉思之际,两百铁骑之中,缓缓走出一骑,马是他们没见过的红鬃黑发神驹,人是长相坚毅,身材雄壮的青年,身穿一套他们都没见过的威武铠甲,中提着一件奇门兵器,他们也不认得。

    不过隔得多远,葛婴和周市就能感觉到这人身上蕴含的淡淡杀意,和一种澎湃如浪,高大如山的气势,仿佛要压倒一切。

    赵军骑着哮天犬,身穿明光铠甲披黑sè披风,中倒提丈八方天画戟,双眼淡淡的看着还在打骂不休的曹正和张宝,还有那个一直没话,却满脸轻蔑的史轩。

    三人被赵军淡淡一注视,不知怎的,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内心有些恐惧起来。

    赵军没有厉sè狠言,也没有刻意对三人施压,只是一种淡淡的傲视,也正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傲视,让三人不自觉就矮了一头心内发虚,坐下的骏马不停打着响鼻。双蹄不安的来回跳,仿佛也察觉这人不是好惹的。

    曹正和张宝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中兵器,双腿夹击马腹,大喝一声‘驾!’,一左一右同时向赵军冲来,挺矛直刺,他们没把握单独能打过赵军,只有史轩犹豫了一下。又停留在原地没动。

    “擂鼓助威!”后面葛婴大喝,旋即后阵的擂鼓敲响了牛皮打鼓,鼓声震人心魄,同时又激奋人心,瞬间穿透了整个战场。

    “杀!”

    二人呼啸大吼。纵马狂奔,卷起了一阵烟尘,在激烈的鼓声下二人心中在没了恐惧,双眼血红直盯赵军,仿佛一只毒蛇,要择人而噬。

    “哮天犬,这是我们的第一战。打漂亮些。”

    赵军轻轻拍了拍哮天犬脖子,哮天犬脖子扭了扭,看都没看对吗而将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原地停留不动。

    ‘懒货!’赵军不禁笑骂一声,不过对曹正二人也是视而不见。

    曹正和张宝在远处见赵军如此作态,顿时被羞辱的脸sè通红,不由再次提速。厉sè大喝。

    “找死!”

    “待我取你人头!”

    旋即之间二人杀到,两支长矛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似乎封死了赵军的躲闪之路,赵军一动不动。

    城墙上的唐厉等人握紧了拳头,城下英布、胡亥和博浪几人也不由提紧了马缰,若是赵军不敌,他们就要想救。

    “死!”赵军突然舌绽chūn雷,大喝一声,握着费时几年打造的方天画戟瞬间击出,方天画戟划破长空,带起了一丝尖锐的呼啸声,又彷如瞬移一般,居然同时出现在了曹正和张宝眼中。

    “扑哧噗嗤!”两声清晰可闻的骨肉断裂声响起,旋即两颗头颅几乎相差半寸的,同时飞出一丈高,无头的脖颈喷血三尺,这时,马匹还带着两具无头尸体,向临淄城方向奔出十几米,尸体才被颠簸而下。

    张宝根没反应过来,便觉喉咙一痛,随后好似飞了起来,绝望的看着马匹载着他的身体奔走,等到他将要落地时,才发现曹正的人头已经先掉在地上,同样双目圆睁。

    世界上尽然又如此快的兵刃,这是曹正和张宝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后意识就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整个战场上,城上城下,十几万士卒和将军,全都瞬间张大了嘴巴,惊愣的看着还在原地巍然不动,一脸淡然的赵军,心内的震骇无以形容。

    顿时,整个战场上鸦雀无声,诡异一般的沉寂。

    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只见赵军忽然又动了,一提马缰,一倒提方天画戟,连人带马仿若离玄之箭,冲向还在惊愣的史轩,被哮天犬划破的空气瞬间爆响,最后又带出了一道道残影,这时几乎没有人能在看到赵军的身影,只是觉得眼中的黑影一闪。

    反观史轩则是额头直冒冷汗,瞪大了眼睛却扑捉不到半点赵军的身影,最后背脊寒毛乍起,几乎凭着能的反应横举长戟。

    “碰!”的一声爆响,史轩中长铁戟应声而断,方天画戟的月牙划出一道残月,瞬间切入了他的脖颈,最后又从另一边切出,汹涌的鲜血从无头的脖颈处激shè而出。

    史轩的死法和前两人一样,只是在他人头刚起之时,赵军突然反转方天画戟,一杆甩在史轩的无头尸体之上,顿时尸体被打的倒飞而起,最后砸在敌军前面的巨盾之上,后面的士兵痛哼一声,应声而到,口吐鲜血直接被活活砸死,周围士卒吓得瞬间失魂,居然没人敢补上空位。

    寂静,还是寂静,张楚的士兵几乎被吓傻,脑袋一片空白,内心上下激跳不停,这可是他们八万军中最厉害的三名将军,就这样,一丝反抗之力也没有,瞬间被秒杀。

    葛婴和周市同时一歪身,差点被吓落马,随后就是内心在滴血,这可是他们麾下最勇猛的战将,就这样死了!

    此时,赵军骑在马上离张楚军的前阵并不远,但无论是弓弩还是死士,或者是重装武卒,皆没有一人敢动,全都是双腿打颤。脸sè苍白,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赵军又淡淡扫视了前面的敌军一眼,被扫视而过的那些巨盾士齐齐后退一步,脸sè恐慌起来,是严谨的阵型,瞬间出现了不稳迹象。

    最后,赵军目光凝聚,漫过八万敌军阵,直视在葛婴和周市脸上。开口喝道:“你们不是要战吗?那好,今rì侯便与你一战!”

    “吼!”

    瞬间,城上城下铁卫沸腾了,他们红着眼,扯着嗓子。激烈大吼长啸,胡亥拼命的擂响双锤,博浪撕开衣甲口,双成拳疯狂的擂向自己胸膛,以发泄自己心中无尽的狂意。

    英布双目赤红,面目狰狞,最后突然仰天似狼啸。

    “嗷~~”

    紧接着。城上的守卫士兵也从开始的恐惧化为了激昂,他们以剑击盾,或以兵器杵着地,纷纷跟着仰天狂吼。

    “战!”

    “战!”

    “战!”

    灌婴、吕泽、唐厉、虞子期、曹无伤,这一刻全都发狂了起来,挥舞双拳,嚎叫呐喊。就连尉缭也是难以保持平静,挥呼应。

    一道道震响天地的狂吼声响起。仿佛整个大地就在跟着颤抖,最后化作无尽的战意漫过长空,汹涌澎湃的向张楚军压,张楚军这一刻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在秦军的高呼声中,一步步不停后退。

    葛婴和周市的脸上苍白的无一丝血sè,是有着坚定意志的他们也忍不住害怕起来,甚至慌了神,不知道何止越来越乱的前军。

    这时,赵军忽然举起了方天画戟,秦军的狂吼声顿时嘎然而止。

    沉静片刻,赵军又把方天画戟往前一压,虚虚往前一引。

    “杀!”

    早憋多时的铁卫瞬间奔出,就如绝提的洪水,迅猛的漫向已经慌乱的贼军前部,高高扬起的双刃铁剑在烈rì余晖下,反shè出一股刺眼的阳光,骇的楚军愣神而乱。

    漫卷尘土飞扬起,仅仅两百铁骑却有着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最后猛然撞向楚军前部。

    看着眼前不断颤抖,却还强举着巨盾的士兵,赵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杀机,方天画戟狂挥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两面巨盾应声而碎,后面两面还算雄壮的士兵顿时口吐鲜血,倒飞数十丈,直接落在后面武卒的长矛上,瞬间被插成了马蜂窝。

    哮天犬倏忽一窜,顿时闯入缺口之中,赵军挥画戟,四周的巨盾士不停惨叫飞起,一瞬间就把周围的盾阵搅个稀巴碎。

    身后两百骑马铁卫扬起重剑,疯狂砍杀,他们没上过战场,却有着最优秀的武艺,配合默契之下,根不会给周围敌军出招的机会。

    “给我滚开!”

    博浪大吼一声,其声如雷,两条铁链锤就如惊雷一般的轰在前面巨盾之上,大盾瞬间被轰碎,巨锤又不停砸在士兵胸膛,顿时那几名被砸中的士兵胸膛塌陷,倒飞十步,撞到了一片身后的袍泽。

    这时,左右的两名盾牌弃了大盾,直接挥舞大剑来刺杀收锤不及的博浪。

    “找死!”这时,跟着后面的胡亥大吼一声,一双八棱金瓜锤左右横挑,两名盾牌的长剑还没来及刺到,便直接被胡亥砸烂了脑袋,脑浆飞溅在旁边袍泽脸上,吓退了一片人,二人配合冲阵,所向无敌。

    这时张楚军中有一什盾牌兵配合的格外严密,看来是平常训练成熟,有极有默契,总是不停换位,就如一只移动的乌龟壳。

    刚好英布骑马执矛冲到,粗略一看,冷傲的脸上不屑一笑,嘴角绽起了一丝残忍的杀机。

    “咻,扑哧!”顿时阵中之人发出了一道惨呼,捂着汩汩冒血的喉咙惊恐的看向英布,最后眼中一黑,直接倒地不起。

    “什长?!”阵中的士兵顿时惊呼,一阵慌乱,看来死的这人在他们心中威望很高。

    只是,还不待他们仇恨反击,英布便又挑起长矛,如毒蛇一般寻隙刺出,几乎没刺一矛就至少有两人身死,不过片刻间,这个守住敌军前阵一角的小阵就被英布破了。

    “跟我杀!”

    赵军一骑当先,瞬间就把张楚军前阵撕开了一道口子,英布、胡亥和博浪紧跟其后。侧面冲杀,所向披靡,最后面是乐熊等两百铁卫誓死相随,全力拼杀,战马不停之下,张楚军只能在后面吃灰。

    张楚军大纛下,周市惊道:“快,快来人支援前阵。”

    “死士,上!”葛婴果断一喝。顿时周围数千死士拔剑向前阵冲。

    最后周市和葛婴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赵军几人尽然如此勇猛,而且麾下尽然又如此jīng骑,不是他的兵都是新兵吗?

    按理来一般只有武将单挑时。为了增加冲击力才会骑兵,若是两军混战就会选择下马步战,因为没有马镫和马鞍,在混战中骑马反而多了许多顾忌,而且体力也会跟不上消耗,可是,不仅赵军几人骑马。麾下两百骑居然也能骑马作战,当真是怪哉了。

    这边,赵军在敌军前阵冲杀之时,还在jǐng惕着葛婴。他脑子还在保持着清醒,可以之前葛婴和周市的逼战斗是在他和尉缭的意料之中,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看中了秦军的弱点而为。所以赵军便顺势就理,以力破计。反而要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振奋士气,竖立自己的绝对威望。

    突然,赵军看到了后阵中从来的数千死士,在回头一看自己身后的铁骑,几乎贯穿了整个敌军前阵。

    不能在等了,赵军果断的一提马缰,回头往外杀,他可不会妄想自己仅凭两百人就打败敌军八万,破了敌军前阵,提高士气,已经是极限了。

    “杀回!”

    两百铁卫喊着号子,在前军中打了一个弯,如旋风般又回旋而,赵军几人在前面开路,凡是挡路的皆一招刺死。

    不过,战场之后的轻兵死士没有阻拦,速度也快,很快就要支援到前阵了,反观赵军这边,因为这时张楚军已经回过神,人数又多,所以遭到了很大阻力,速度已经开始放缓了。

    英布和胡亥、博浪几人也看到了,包括张风、熊乐四大铁卫首领也是急的不行,可却毫无办法,张楚军仿佛杀之不尽一般,一茬接着一茬的出现,几人怒吼连连,却又寸步难行。

    赵军沉静的挥舞着方天画戟,他的速度没受影响,但却不能与身后人脱节。

    倏忽之间,赵军看到了侧面一个骑马的将军,正挥舞着令旗,不断指挥着前军之人,正是因为他的指挥,前军才能乱不溃,并且正逐渐恢复阵型。

    赵军冷然的目光看向他的脸,身上的杀机浑然暴涨。

    那将军倒也机灵,瞬间发现了赵军后,顿时脸sè一慌,骑马往后面跑,并不断喝人来挡。

    “受死吧!”

    赵军大喝一声,夹紧哮天犬向前猛冲,哮天犬也知道情况紧急,嘶鸣狂吼目现凶光,好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挡在前面的人不是被哮天犬撞飞,就是被它一蹄抓死在地。

    “滚开!”赵军厉声狂吼,一只方天画戟被他挥舞成了一道闪电,但凡敢稍有靠近的敌军,都被他一招击碎脑袋。

    前面的将军吓得魂飞魄散,更加惊慌的逃窜,只是哪能跑得过赵军,片刻就被追上。

    “咴~~~”哮天犬一声狂嘶,仿佛马王之威,那将军的胯下马一声悲鸣,顿时双蹄一软‘噗通’倒地,连带的那将军也被惨叫着掀飞。

    只是,还没等到落地,赵军一举方天画戟,顿时他就惊恐起来‘噗嗤’一声,那将军惨叫声还没来及发出,胸口就落在了方天画戟的戟尖上,瞬间被洞穿。

    ‘哧溜’赵军一甩尸体,下就割掉了他的人头,随后抢过旁边的前军令旗,转身就又跟上铁卫,带人往回杀。

    一边冲杀,赵军一边把那将军的人头举起,厉声大吼:“挡我者死!”

    看着将军人头,前军的张楚兵顿时慌了神,加上没了阵旗指挥,很快就被赵军等凶人冲散,最后整个前阵都被赵军杀溃。

    众多铁卫一直跟着赵军跑到城下一箭之地才停下,张楚的数千青衣死士堪堪追到,只是被曹无伤和虞子期的弓弩营一阵箭shè,顿时丢下几十具尸体,无奈下葛婴只得鸣金令侧退。

    赵军此时骑在马上,一挑起张楚前军将人头,一挑起折断的张楚前军旗,吼声大喝:“大秦无敌!”

    “大秦无敌!”

    “大秦无敌!”

    “大秦无敌!”

    数万秦军再次狂吼,看着惊慌侧退的张楚军,兴奋的无以复加,之前的恐惧和不安在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战意。

    最后,当士兵看向城外,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提方天画戟的人时,眼中无不散发着狂热的崇拜,是他,就是他率仅仅两百骑,在连斩三将后,还能击溃近万前军,逼得八万敌军恍然撤退。

    这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从这一刻,他们开始相信奇迹了,只要这个男人在,便能带领他们不断创造胜利,直到他们的铁骑踏平天下为止。

    当赵军带着人满身浴血的回城时,不论城内的百姓,还是城上的士兵,全都沸腾了,不是每个人都能仅率两百骑就能击退数万贼兵,还斩将夺旗的。

    尉缭走上前来,与赵军会心一笑,他们这次冒险的计划成功了。

    从这一天后,赵军将是临淄上下所有人心中的神灵,只要赵军不倒,那这支兵马永远都不会败。

    而此时,张楚大营内,帅帐中葛婴和周市都是黑着脸,没想到自己的逼战计策不仅没奏效,还成了赵军的垫脚石,反被利用了一把,损失惨重不,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士气降到了低谷,这仗该怎么打。

    “不如我们派人琅邪郡鼓动百姓造反,攻下琅邪后围攻临淄,士兵也可以慢慢恢复士气。”周市建议道。

    葛婴却摇摇头道:“不行,琅邪郡我派人提前探查过,兵马比它郡多,而且官府很jǐng惕,这里的百姓也没其它地的百姓,那么憎恨秦朝,郡守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会笼络人心,还有最重要的,万一我们分兵就很有可能被临淄神武侯的人各个击破,从今天的事来看,神武侯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普通计策奈何不得他。”

    周市一愣,开口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一直干等吧,我们数万大军光是粮草每rì也消耗不少,魏地哪那么多钱粮。”

    周市这个人很jīng明,这次行军是他打下地盘的粮草,所以心疼了。

    只是,这时葛婴却没在意这些,而是眼中灵光乍现,突然亮了一亮,口中不停念叨‘粮草,粮草’

    在周市迷惑的目光中,半晌后葛婴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了!”

    “什么有了?”周市有点跟不上葛婴的思路了。

    葛婴回头神秘一笑,让周市低头过来,又耳语了一番。

    周市听后目光也亮了起来,最后喜道:“就这么办,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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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计策

    陈县在临淄城北一百多里处,百姓以耕地为主,这里的城墙是以巨石为基,黄土夯实,高近四丈,外表长着厚厚的一层枯黄青苔,似乎在诉说着它的沧桑。

    城门上有县衙役,和一千多临时征召的青壮在守城,不过他们有些懒散,抱着兵器,背靠着墙垛,三三俩俩的在聊天,一丝警惕性也没有,他们心想张楚的军队都在临淄,又怎么会来他们这偏远小县。

    不过,内墙角处有四座高耸的角楼,上面各有两名哨兵来回巡视,站着角楼上他们的视野能涵盖县城五里以内。

    之前赵军早对司马欣和周苛嘱咐过,让他们负责好战时郡内三县的防务和民生,约束百姓官吏严加防守。

    所以司马欣、周苛又和郡守府内的官吏商量过,责令地方三县严加守防,新建角楼,临时征召守城青壮,城门关闭,百姓入城,严防以待。

    倏忽间,靠北角楼上的一名年轻哨兵忽然睁大双眼,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黑色线条,还有土黄色的旗帜惊愣起来。

    “韩叔,快,快看那是什么!”他一边惊呼,一边用手拽住另一哨兵的手臂不断摇晃。

    韩正四五十岁的年纪,他是秦朝未统一六国前的老兵,后来在对楚作战中负伤,左足坡了,于是就被安排到临淄郡当了一名衙役头,韩正为人忠实厚道,别人聊天打屁,他却自愿站在角楼上和新征召的小兵一起放哨。

    “哪。什么?”韩正疑惑的看向小卒。

    那小卒急忙的抬起手,指向北面地平线上。正急速涌动的黑色线条,还有那赶土黄色大旗。

    韩正一愣。就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这时土黄大旗上张楚二字已经隐约可见,黑色的线条也逐渐清晰,一个个狰狞的面孔,以及一件件寒光闪耀的兵器,一时间全部跃然于眼前。

    惊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韩正突然惊呼叫道:“敌袭!敌袭!”

    凄厉的呼叫声,惊动了城上所有守城的士兵,他们同样惊愣了片刻。没有上过战场的他们显得无比迟钝,丝毫没有一丝危机意思。

    韩正气得几乎嘶声吼道:“是张楚军来了,快,快准备应战!”

    随后,他一把抓起角楼上的两只好牛角,强塞给还在惊骇的年轻小卒,大声喝道:“不想死,就跟我吹号!”

    “呜呜..”

    其它三处角楼上的哨兵也发现了莫名而来的张楚军,短暂愣神之后。也吹起了号角。

    低沉而绵长的号角声旋即响起,一波一波的撩拨着人的神经,警示着城内外所有的人。

    这时城上的士兵就是在傻也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爬起来。抓起兵器,在上官的呵斥怒骂下,匆忙跑到自己坚守的位置。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张楚军,烟尘漫天。气势澎湃,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

    城内的百姓也惊慌起来。他们不明白为何敌军明明在临淄,怎么会突然跑来南皮县,于是大街上的百姓纷纷惊乱的往家里跑,在顾不得其他,关紧门窗躲在屋里,谁也不敢轻易出来。

    县衙内,于通正神色骇然的听着衙役来报,临淄的兵马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于通身材中等,身穿长袍,气息温厚,他是通过稷下学宫求学,被赵军看中后才委以重任,最后调到南皮县任县令,这些年他为了报答赵军的知遇之恩,一直克忠职守,坚定不移的执行着赵军的执政方略,任上表现出色,深得百姓爱戴。

    听到消息后,于通先是惊愣一刻,随后急色道:“来人,速请都尉召集所有人手,准备守城物资,上城坚守,县衙内除妇孺老人外,只要还有力气的,立刻随本官提剑登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说罢,于通又唤来一个精壮衙役,令他骑马速去临淄,通知神武候。

    张恒是南皮县城的县尉,也是从正规秦军退役的粗壮汉子,不用县令提醒,他就已经召集了城内所有青壮,收集守城物资,急匆匆的登上了城墙,而后站在北门看去,只见张楚大军已经接近了,总共为数有六七千人,矛戈如林,气势汹汹,在为首两名将军带领下缓缓而行。

    “这张楚军唱的是哪出?”张恒疑惑的道,随后又回头对城上的人喝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县令大人和我会与大家共进退,并且已经禀告了神武侯,相信过不了多久,援军就会来的。

    他们守城的人,加上青壮,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八百人多点,还要分顾四门,面对六七千人确实略显薄弱,而且又都是新兵和民夫,不过,张恒觉得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最少张楚军要想短时间内打下张楚县是不可能的。

    “是,都尉。”

    城上的人听县令和都尉亲自督战,顿时士气提高不少,对援兵也抱着很大希望。

    城下,张楚大军前阵,高初和申伊穿戴盔甲,在一众亲卫的拱卫下,骑着马慢慢走进前了两步,最后大喝道:“城上的人给我听好了,赶紧开门投降,不然待本将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就是,你们其中大多数都是齐人,何必助纣为虐,咱们一起反了大秦,日后也好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总好过在暴秦的严政下像狗一般的活着。”

    二位将军开口劝降,连吓带哄,后面七千多张楚军纷纷跟着大叫:“开城不杀!”

    城墙上守卫的士兵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顿时有点溃散现象,他们其中一小部分是衙役,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民夫青壮,如何跟这些上过战场的人相比。

    “呸!”张恒大骂道:“好不知羞耻,就凭你们这些手下败将也敢来我南皮放肆,前几日是谁被侯爷两百精兵杀的落荒而逃的,告诉你们,我们已经通报了侯爷,不要多久,侯爷就会率精兵杀来,你们若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杀的你等哭爹喊娘,可别怪我张恒没提前告诉你们。”

    于通此时也登上了城墙,拔出利剑斥骂道:“忠臣不事二主,吾等皆是忠良,岂会做投降叛变的小人之举,不管秦政如何,我们大家伙只知道,在神武侯的治理下,赋税徭役皆轻,百姓安居乐业,谁要敢害我们家业,我们就跟谁拼命。”

    “就是,跟他拼了。”

    “为了妻儿父母,就是一死又如何。”

    “有种就来攻城,老子在上面等着你。”

    于通和张恒的话激起了城上所有人的共鸣,纷纷跟着大喊起来,大多人都把恐惧化为了力量,弓拉满月,戈矛耸立,还有民夫已经把石块和檑木等物堆在了城垛上,方便及时使用。

    城下,申伊扭头对旁边同样骑马的高初道:“高大哥,看来他们防范很紧啊,单凭我们这点人手攻下南皮恐怕很难。”

    他们二人都是跟随陈胜起义的战将,在葛婴麾下一直很受重用,这次葛婴派他们来,也是委以重任。

    “呵呵,葛将军对攻下几县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高初长着一脸大胡子,闻言笑了笑,随后沉声喝道:“来人传令下去,分出三千弟兄,见到农田就踩,见到落单的百姓一个不留,全杀了。”

    “诺!”身后的传令兵抱拳应声,旋即挥马向后传达命令。

    最后高初对申伊道:“这里就靠你留下威慑了,声势务必做足,不能坏了将军计划。”

    “好,你放心去吧。”申伊点头道。

    最后二人分兵两道,申伊带兵留下。

    “兄弟们,跟我喊,开城投降不杀。”申伊开口大喝。

    后面几千兵马闻言,顿时开口齐齐大喝:

    “开城投降不杀!”

    “开城投降不杀!”

    留下的数千张楚军面目凶恶的吼喝道,城墙上的守兵一丝不敢松懈。

    张恒看着楚军居然分兵,就不解的向于通问道:“大人,他们怎么分兵了,怎么回事?”

    “本县也不知道,这样,你在派一人,把这里的情况向临淄城禀报,我们只管守紧城池,不能出差错,至于他们为何分兵,想必侯爷那里会有决断。”于通开口道。

    “好。”张恒点点头,立刻下去安排人了。

    ....

    临淄城内,赵军正在侯府书房内,和尉缭商议军情,连续几天张楚军没什么动静,赵军有些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突然唐厉走了进来,对赵军揖了一礼,开口沉声道:“侯爷,陈县、昌县和南皮县,几乎同时传来消息,都遭到了五千、六千和七千人不等的张楚军袭击。”

    “什么?遭遇袭击?”赵军一愣,随后紧问道:“城池有没有事,有无伤亡。”

    唐厉皱皱眉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他们一见我们的县城守卫严密,便没有带兵攻城,而是分出一部分兵马在破坏县城外的耕地,其它两县还算了,南皮县可是耕种大县,恐怕损失会不小。”

    赵军一听,眉头深锁起来,这时秋收已经完毕,百姓刚刚播种了第二季庄稼,被他们这一破坏,来年的收成可就要大大减弱了。

    葛婴到底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老办法

    “侯爷也不用太过担忧,战争总是避免不了会影响耕种,城外的百姓皆以迁入城中,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伤亡。”唐厉安慰道。

    “我临淄底子薄弱,可经不起他们这么肆意折腾。”赵军摇摇头,最后看向尉缭道:“军师,你觉得葛婴这是什么意思?”

    尉缭笑了笑,开口道:“围而不攻,又尽挑侯爷的痛处下手,很明显,他这是在逼我们分兵呢,但看各县遭遇袭击的军队人数来看,不多不少,若是老夫料的不错,葛婴的真正目的是在侯爷分兵之后,强攻临淄。”

    赵军一怔,这葛婴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我们该以何法破解?”

    “很简单,就用上次的老方法,见招拆招就是了,他既然要侯爷分兵,那侯爷大可以分兵,他要强攻就大可强攻,我们坚守便是。”尉缭神秘的笑道。

    “军师是说,借力使力,用一场全面的战争来淬炼我们?”赵军目光一亮。

    尉缭含笑点头道:“只有能共患难的朋友才是真朋友,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军政,这几年侯爷虽然对临淄jīng心治理,但却缺乏凤凰涅槃的机会,刚好,葛婴就是侯爷的试剑石,进行一次这样的全面作战,是极为有必要的。

    唐厉听后担忧道:“可是,我们若是分兵,那面对葛婴的正面强攻,我们可就危险了,势必伤亡会很大。”

    “兵者,凶事也,慈亦不能掌兵。行军打仗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尉缭摇摇头,最后又笃定道:“若我猜的不错。陈胜后面会有大动作,允许葛婴的时间不会太多。只要我们能坚持住,不出一个月,葛婴必定会撤兵,到时就是我们反扑的机会,而且从朝廷方面来讲,侯爷更需要这场战役来拖延时间,二世皇帝才不会急着动侯爷兵权。”

    听过尉缭的话,唐厉若有所思。

    “只有经过血与火考验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士兵。”赵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最后对唐厉道:“唐厉,传令下去,让铁车兵的一千五百人,还有新成军的五千城防兵与三千死士营全部散到各县去,以董翳、胡亥和博浪三人为首,分别严守三县。

    若是敌军敢于在分别糟蹋粮食,立刻出城攻其一部,另外让周昌派带哨骑营出城联络于三城之间,以便及时掌握敌军动向。互相增援。还有,这几天你也要加紧多备守城物资,可能我们还有一场恶战。”

    唐厉听后,顿时抱拳开口道:“是。侯爷。”

    派出去驻守三县的人马将近一万出头的人马了,加上各县本来的人马,相信足以牵制住来犯的敌军

    临淄城外。张楚军营地的帅帐内,葛婴正跪坐在军帐前批示军务。这时周市掀开帐帘,走进来笑道:“葛将军。我现在不得不佩服你了,赵军果然分兵了,而且是直接撤出了近万人,现在城内的士兵抛去临时征召的民夫,真正能坐在的三万还不到,我们可以强攻了。”

    “嗯,也不能大意,他们准备充足,临淄又是座大城,估计我们伤亡也不会少。”葛婴点点头,他并不意外,可以说他出的这个计策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只要不是赵军剑走偏锋,就一定会分兵,但真正的要点却是攻下临淄。

    周市也点点头,五则围之,十则攻之,这是兵法上说的,意思是要想轻而易举攻下城池,必须要有十倍的兵马,而他们如今能用于攻城的如今也不过六万五千人,还不到五倍,可想要攻下临淄的难度

    第二天清晨,张楚军对临淄的强攻终于开始了。

    随着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响起,一队队的张楚重兵甲卒从大营里蜂拥而出,进至临淄城东门外的荒野上摆好了阵型,旋即一队队的轻兵死士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推着五台云梯和一台攻城车缓缓出了辕门,紧随轻兵死士之后的,则是一队队轻兵弓箭手。

    最后出现的是,数千铁甲亲卫,簇拥着葛婴的战车出现,在军旗环卫,大纛牵引下,最终缓缓驱驰到了军阵后方的高坡上,葛婴傲然耸立在战车上,就像一颗挺拔的古树,气势雄浑,双目极为有力的看向临淄轮廓。

    片刻之后,葛婴‘呛’然一声,拔出了长剑,高高扬起,号角声嘎然而止,只听葛婴沉声喝道:“今rì攻城有进无退,贪生怕死者斩,杀敌立功者重赏!”

    “吼!吼!吼”

    数万张楚士兵齐齐大吼,或以剑击盾,或一矛杵地,极为有节奏的响声呼应,一扫之前颓废的气势。

    这时,葛婴长剑又把长剑一挥,顿时士兵的吼叫声刹止,同时葛婴下压长剑,直指临淄,口中淡淡的道:“攻!”

    霎时间,激烈的战鼓声从张楚军后阵冲天响起,鼓声激昂振奋,声势足以穿金裂石,令人热血沸腾。

    片刻后,前排盾甲兵纷纷收拢阵型,从中让开了一条笔直的通道,早已等候多时的弓箭手遂即手持弓箭,齐齐穿过中军通道,于盾牌兵的掩护下来到了阵前。

    伴随着为首将领的冷喝声,所有弓箭手齐刷刷的后腿撤一步,同时高高举起长弓,扣上利箭,拉弓满月,冷厉透着寒芒的箭锋已经对准了前方城池的轮廓。

    “shè!”为首之人又是大喝一声,扣箭的三指瞬间松开,利箭呼啸一声,化作闪电,直向前方shè去。

    与此同时,近万弓箭手同时松开弓弦,霎那间,万支长箭掠空而起,在嗡嗡的尖啸声中直掠长空,划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终演变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着临淄城头中间激shè而下。

    城墙上,唐厉几人早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撤到了后面,守在第一线的士兵机灵些的,都提前躲在了盾牌或是墙垛下。

    不过,却偏有一部分愣头青不知道躲闪,看自己战那么高,而且离的又远,根本不把城下的弓箭手当回事,甚至洋洋得意的对着城下弓箭手竖起中指,还有胜者脱光屁股,对着城下被赵军曾经打败的张楚军不断摇晃,极尽侮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攻城战(上)

    “咻咻咻...”

    遮天蔽日的箭雨终于从天而降,城头上瞬间绽放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城上的士兵一片接一片的倒下,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瞬间就成了昨日黄花。

    刚才还光着屁股,摇晃得意的士兵忽然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急忙回头低看,屁股上居然同时扎着三支长箭,一片血肉模糊。

    顿时,他如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啊啊,我的屁股,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第四支箭射在后心,他眼球凸起,嘴里汩汩涌出两口血,最后噗通倒地。

    “啊,我的眼,我的眼啊,痛..”

    另一名士兵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缝之间赫然插着一支锋利的长箭,眼珠直接被爆掉,流出鲜红一片的血肉,惨呼声并没持续多久,片刻后便气绝到底,锋利的长箭已经插入脑颅,哪还有活命的道理。

    远处一名没来及躲闪的士兵更倒霉,他直接被疾速射来的箭支射中喉咙,锋利的箭头瞬间就爆开了他的喉结,带起一片血色的妖花,接着强劲的箭支穿透了喉咙,直没箭尾,强大的贯穿力直接把他带飞,最终钉在城门楼上,惨呼声都没来及发出,歪下头,瞬间死亡。

    旁边两名同伴吓的已经面无人色,惊呼奔跑,嘶声大喊,只是很快张楚军的第二轮箭射又到了,二人一不小心就被长箭贯胸,噗通倒地。在也爬不起来了。

    一时间,城头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哀嚎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接连死去。

    两轮箭雨中,缺乏经验的秦军新兵受到了重创。至少有近千人伤亡倒在血泊之中,其中四百多人直接横死当场,永远失去了成长为一名老兵的机会。

    不过,在死亡的威胁下,秦军很快学会了自保。

    在一波箭雨停歇,下一波箭雨未到到时,除了极个别的二愣子,大部分人都躲到了墙垛后面,或者钻到盾牌下面掩藏。实在来不及的就把死去的尸体拖过来挡掩体,抵御弓箭。

    其中有几个重伤垂死,明知生还无望的士兵,主动为袍泽当了人肉盾,最后瞬间被箭雨射成了刺猬。

    看到这残酷的一幕,远处的灌婴等将笑了,这就是血与火洗礼的结果,只有用铁血不断浇筑,袍泽互相牺牲。才能造就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

    张楚军弓箭手的箭支终于射完了,在盾牌手的掩护下逶迤撤退,返回后阵修整,换上利剑。准备随时投入战场肉搏战。

    这时,葛婴站着战车上,倏然挥动令旗。只见前方军阵‘呼啦啦’的再次让出了一条道路,数千的轻兵死士蜂拥而出。他们每个人都头顶一只麻袋,麻袋里装满了泥土。出了军阵就弓着腰,悍不畏死的向城墙前的护城河冲去。

    “弓弩营,反击!”

    曹无伤大喝一声,首先从墙垛下站出来,并张开射天弓,瞄向城下冲来的死士,紧随其后的是虞子期,他拿着一张四石桦木强弓,扣上一支狼牙重箭,杀气凝然。

    接着,无数人头从城垛下冒了出来,近五千弓弩兵同时拉开弓弦,把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城下死士。

    “射!”

    随着曹无伤和虞子期一声大喝,两支狼牙箭奔啸而出,城墙底下,跑在最前面的两名死士顿时扑到在地,箭支直透后心。

    紧接着,城墙上弓弩营的士兵同时松开了弓弦,数千支箭如蝗虫一般,凶猛的扑向那些轻兵死士,虽然泥土袋被他们当成了盾牌,但箭雨太密集,还是有无数的死士倒在血泊之中,后面的死士踩着他们尸体继续冲锋。

    “哈哈,狗日的,轮到爷爷的弓弩发威了。”

    “去死吧,老子要为二狗子报仇。”

    “射,射死这帮龟孙子!”

    .....

    一片复仇的怒吼声中,秦军弓弩营的士兵疯狂的倾泄着箭支,要找回之前的场子,特别是秦军中数十架大型床弩,还有近千小型床弩,强劲的箭支最少能射穿俩人,而且一次性可以射出三只箭支以上。

    城下的张楚军死士就如麦子般,一片一片的被收割在地,城下的土地都被染红了鲜血。

    张楚军后阵,大纛下,站在战车上的葛婴狠狠皱下眉头,秦军箭阵果然厉害,就这一会,他麾下的士卒伤亡就已经超过了秦军。

    不过,葛婴并未因为伤亡而撤退,反而再次挥令旗,只见后阵中,连带刚才的弓兵和死士,全部都举起了后军装满泥土的麻袋,蜂拥向前冲去。

    终于,在张楚军不计伤亡之下,悍不畏死的冲到了护城河前,纷纷把泥土袋扔向河里,还不到三刻钟的时间,护城河上就被填平了数条通道。

    望着活着跑回去的轻兵,曹无伤和虞子期不由大道可惜,要不是弓弩营第一次上战场,城下死士又顶着土袋当盾牌,他们的战果会更大些。

    不过,时间不容他们考虑太多,随着张楚军的又一次苍凉号角声,一队队的葛衣死士在巨盾士的掩护下,推着五辆云梯和一辆攻城车,汹涌而出。

    临淄城头上,弓弩营拼命的射击,但却挡不住攻城车和云梯的前进,张楚军躲在云车后面,极难射到。

    旋即之间,张楚军推着五辆云梯和一辆攻城车,通过填平的通道,几乎同时靠近了城墙。

    最后张楚军死士开始拉动云梯绳,带动云梯顶部的连轴转动,另外一两百死士在盾牌掩护下,推着冲城车展开了助跑。

    唐厉大声喝道:“吕泽,你带所有的民夫青壮下去顶死城门,务必确保城门安全,虞子期,曹无伤你们带弓弩营尽量阻止他们拉动云梯,灌婴、英布组织重装武卒投射守城物资,随时准备白刃战。”

    “诺!”众人轰然应落,最后唐厉也带着亲兵冲到了城垛前,亲自作战,激励士气。

    箭矢、滚木、落石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城墙上如下雨一般,凶狠的砸在底下云车与张楚兵之上,不断有人惨呼大叫着倒地,鲜血不停的溅在城墙上,最终染红一片。

    张楚军伤亡很重,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死士替换而上,云车因为坚固有铁片包裹,丝毫未损,在众多张楚军的浴血下,云梯的绳子终于被拉开,转轴也开始咯吱吱的转动。

    “嘿咻,哈,哈呀!”

    “嘿咻,哈,哈呀!”

    “嘿咻,哈,哈呀!”

    在张楚军一浪高过一浪,整齐的高呼声中,原本折叠压在固定梯子的上的半截活动梯,开始以顶部机括中心为轴,缓缓翘起升高,片刻之后便已经完全竖起,接着逐渐向城头倾斜下压,最后轰然落在墙垛上。

    包裹着铁片的云梯抓手死死扣住了墙垛,瞬间,两截梯子就搭成了一道从上倒下的倾斜坡道,直达城墙之上。

    下一刻,无数的张楚军如蚂蚁一般疯狂涌向云梯,口中嗷叫着,爬上云梯,悍然冲向城头。

    远处的望楼上,赵军看到这一幕时,不由感叹古人的智慧还真是厉害,小小的云梯便让高不可攀的城墙瞬间成了平地,鲁班一介木匠,做出的东西却深深影响着战争格局。

    “铁卫营,随我登城。”

    下了望楼,赵军豁然拔出武山剑,对着时刻待命的两百铁卫沉声喝道。

    “诺!”众铁卫轰然应诺,呛然一声,拔出了精铁利剑,一路跟随赵军登上了城门。

    “杀,把他们赶下去!”此时,吕泽、灌婴和英布等将全都带着亲卫冲到了第一线,砍杀敌军,血透重甲。

    曹无伤、虞子期带着弓弩营的士兵也拔出来长剑,与登城东敌军开展近身肉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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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战(下)

    此时,城墙上已经陷入了混战阶段,四处都是秦军和张楚军在捉对厮杀。

    ‘杀!’

    两名张楚军死士手执短刃,踏着云梯飞奔而上,未及踏出最后一步便双腿一蹬,顿时腾身跳跃而起,凶猛的从空中扑杀向城头的秦军。

    城头上一瞬间挑出十余支长矛,如毒蛇一般迅速刺中了二人胸腹等要害,鲜血淋漓,顿时一人被直接刺死。

    不过还一人因为秦军配合不到位,并没有立即断气,他咬断牙齿强忍疼痛,瞪着一对凶光闪闪的眼睛,嘶吼着把手中的短刃奋力掷向对面秦军。

    一名秦军来不及躲避,瞬间被短刃贯穿了胸口,连吭都没来及吭一声,立时倒地不起,剩余十余名秦军顿时楞神,因为他们的失误害死了袍泽。

    借着两名死士用命换来的空间,后面冲来更多的张楚军死士。

    这时,有一名冲上来的张楚死士,盯准了一名秦军什长,丝毫不犹豫,一挺剑刺向他的喉咙,丝毫不顾忌什长利矛的威胁。

    那什长见对方悍勇,不禁一慌,怔了一下,急忙挥舞兵器回撤来挡。

    然而,那死士的嘴角却突然冷冽一笑,长剑回旋,瞬间刺向秦军左肩。

    ‘扑哧..’一声,什长被刺中左肩,顿时受伤倒地,旋即被死士割下来脑袋。

    这些死士悍不畏死,身手凶横,他们冲向城头,不求自保。只求杀人,对秦军刺来的兵器根本不予理会。只是疯狂的砍杀,近乎残忍的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葛婴很聪明。因为赵军的原因,张楚军士气大跌,所以他以死士为先锋,打出了张楚军的士气,加上秦军的临战经验明显不如张楚军,所以很快就全面落入了下风,让张楚军在城墙上清理出几块防线。

    旋即更多的张楚军从云梯蜂拥冲来,云梯下无数的敌军就犹如无穷无尽的蚂蚁群一般,在等待着一个个往云梯上涌去。

    到最后。整个临淄的城头已经岌岌可危,吕泽等将是血透重甲,气势凶悍,但秦军的气势已经被压制,正节节败退,他们也无能为力。

    眼看东门就要失守,忽然赵军巍峨的身影出现在了城上。

    两名张楚死士见赵军身穿威武铠甲,料定是个大人物,顿时凶光毕现。嗷嗷叫着,手持利剑向赵军扑来。

    “哼!”

    赵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武山剑顿时以雷霆之势横扫而出,扑哧两声。二人立时被当场腰斩,肠子和血肉混合横流,惨不忍睹。

    只是。二人却还没死透,一手挣扎着往前爬。一手挺起剑还想刺赵军。

    赵军看都没看他们俩一眼,大步往前走。顺便一脚踩在他们的脑袋上,铁皮包裹的战靴只是稍稍一用力,顿时就踩碎了他们脑袋,脑浆飞溅。

    这时,赵军又看到一名阻路的敌军校尉,顿时一剑直刺,快如闪电。

    ‘扑哧’一声,长剑贯胸,那校尉还没来及举剑便楞住了,嘴中不断流血,眼珠瞬间泛白。

    那校尉旁边的几名士兵红了眼,冲过来还想报仇,但却被身后的熊乐几人上前剁了脑袋。

    两百铁卫以赵军和四大铁卫首领为箭头,横布整个城墙道,就像一面铁锐之墙,一路往前碾压,所过之处鲜血四溅,骨肉爆裂,全是张楚军死士多惨叫声,本是摇摇欲坠的东门,瞬间又变得稳如磐石。

    很快,赵军就赶到了一架云梯旁边,挥起武山剑,狠狠斩落在云梯抓手至上‘喀嚓,咔嚓。’接连两道断裂声响起,云梯爪手应声而端,铁皮包裹的云梯爪根本不能阻挡切金断玉的武山剑。

    失去爪手固定的云梯迅速贴着城墙滑落,在一片惊呼声中,活动梯子‘砰’的一声掉落,上面几十个张楚军摔落城下,砸倒了一片自己人,最后直接摔死。

    赵军站到墙垛上,扬起剑厉声大喝:“吼!”

    “侯爷威武!”

    “侯爷威武!”

    “侯爷威武!”

    城上一直被打压的秦兵顿时一阵欢呼嚎叫,随即气势大震,在铁卫的助攻下,对张楚军展开了凌厉的反攻,唐厉等人一剑当先,很快就靠人数优势把张楚军赶了下去。

    闻讯赶来的虞胜带着十几个铁匠,抡起大铁锤,三下五除二就把其它几辆云梯爪手砸碎,与前一台云梯一样,顿时遭到毁灭,砸伤一片士兵。

    战况急转直下,张楚军瞬间落入了下风,城下张楚军后阵,周市打马到葛婴战车旁边,急道:“下令撤退吧,我们伤亡已经超过七千人了。”

    葛婴看向城上皱紧了眉头,一鼓作气,在而竭,第一天就没坚持多久,在想拿下临淄就难了,可是伤亡也不能不考虑。

    “退军,下令撤退。”还不等葛婴下定决心,周市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他可不希望自己麾下兵马重伤。

    葛婴皱了皱眉,无奈的叹口气,也只能下令撤退了,前军闻听撤退,就迅速变阵,城下的轻兵推着云车匆忙后撤,原本在前军的巨盾士迅速上前,以坚实的大盾掩护轻兵撤走。

    “贼军撤了,哈哈。”

    城上的士兵一见敌军撤退,顿时欢呼起来,以发泄内心劫后余生的狂喜。

    紧接着,城上的士兵疯狂嚎叫起来:“吼!”声势震天,仿佛如天边的滚雷,震的城外张楚军耳膜生疼。

    灌婴向赵军请命道:“侯爷,我们追出去吧。”

    赵军回头看了看城外的张楚军,淡淡开口道:“他们撤而有序,又有弓箭手和盾牌兵断后,我们匆忙追出去也占不了便宜。”

    灌婴回头看看城上的士兵,虽然都是一脸嚣张,士气正旺,但个个带伤,很明显是疲惫了。

    赵军对虞子期道:“派人打扫战场,你在去告诉虞姬来救治伤兵。”

    “诺!”虞子期抱拳应声,随后转身而去。

    最后赵军又向英布等人道:“重新安排没受伤的士兵守城,准备守城物资,时刻警惕贼军反扑。

    还有,一应斩首作战功勋要仔细登记造册,战死、受伤的士兵要加重抚慰,忙不过来就去向司马欣和周苛要人,万不能让弟兄们流血又流泪。”

    “是,侯爷。”几将和周围士兵一听,都是极为感动。

    实际上从扶苏登基后,对军队的重视远不如前,扶苏虽然没有明确废止耕战体系,但执行的却不彻底,功不能重赏,过又不会重罚,底下官吏士兵一直都有怨言。

    最后官场军队的腌臜之徒越来越多,这也是起义爆发的短短几月内,地方官吏败的一塌糊涂的原因之一,秦朝本来就得罪了百姓,现在又得罪了军队,百姓造反,将士不拼命,文官不效死,焉能不败。

    也只有赵军,一直坚持贯彻军功制度,彻底的实行耕战体系,哪怕因此自掏腰包也不例外,所以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吏对赵军都极为敬重。

    ....

    城外,葛婴站在战车上,看向临淄城头,内心极为不甘,眼看就要攻陷城墙了,却被突然出现的赵军,瞬间扭转了战场局势。

    这个神武侯当真是厉害,没他和有他,秦军表现出的战斗力完全是两个样。

    这时,周市突然打马走来,神秘的开口笑道:“葛将军,强攻肯定不行了,我这里到是有一人,你见到了肯定会欢喜,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临淄。”

    “恩?”葛婴一愣,目光灼灼的盯向周市道:“是谁?”

    周市缓缓道:“田横,还有他的三百死士。”

    “田横?他的兄长不是前几年被赵军的人在沛县大沼泽都杀了吗,他本人也被追的如丧家之犬,单凭三百人又能成什么事。

    周市一笑道:“的确如此,所以他才想处心积虑的杀掉赵军,他的三百死士或许在我们这里中不上用,可是,他们若是早潜伏在了临淄城内呢?”

    葛婴听此浑身一震,目光闪亮的看向周市道:“你让他来军营见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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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临淄城内,赵军正在靠近东城门处,巡视伤兵,这里已经被虞姬和虞子期清理出了一快空地,搭建了许多帐篷,为容纳伤兵之所,也方便及时治理。

    “啊,疼..”

    “啊..”

    赵军刚一进伤兵之地,就听见了混杂的痛呼声。

    这些兵受到全市外伤,现在还没有麻沸散出现,只能士兵忍者疼接受消毒,止血或者缝针,一时间,整个东门百丈内充满了痛苦的哀嚎之声,还有进军营看望家属的哭泣声,悲声一片。

    城上守城的士兵闻之,也不禁内心凄楚,这就是战争,他们能活着已经很庆幸了,有好多夕日的兄弟,现在已经闭眼了。

    一座帐篷内,赵军刚走进来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一名躺着的士兵,正双手青筋暴起的抓着被褥,双眼圆睁,口中拼命的咬着一根木棍,额头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喉咙中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声。

    还一名军医正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他满是血肉的大腿上蹂躏,红热的烙铁遇到血肉直接冒出寥寥青烟,还有‘嗤嗤’的做响声,散发着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

    没办法,营内医术高明的军医和草药毕竟少,那么多伤兵只能一个个来,没轮到的,伤势又不能等的人只能让其他军医先治疗。

    不过医术就粗浅了,只能采用原始方法,这种烙铁用高温火烧红后,烙在伤口上,瞬间就能破坏毛细血管。达到止血的效果。

    并且经过高温烫后,多少细菌也烫死了。外部在抹上普通外伤草药,只要不是太严重。基本修养两三月就能好。

    就是有个缺点,太疼,有些人熬不过去,当场就死了。

    很幸运,赵军眼前这个伤兵挺过来了,军医帮他包扎好伤口,又给他每日用药做了统一登记,然后向赵军见礼后,就匆匆忙见礼走了。伤兵实在太多。

    赵军走到那伤兵面前,低头笑道:“你叫王富贵是吧,怎么样,以后还能上战场吗?”

    王富贵被上了草药后好了许多,见是赵军亲自来,还叫出他的名字,顿时欣喜若狂仿佛忘记了疼痛,挣扎着要起来,不过却被赵军制止了。

    最后王富贵躺在低矮的床榻上。努力挺直胸膛,坚定的道:“能,照样能跑,上次是俺没经验。一时失神被扎了一下,下次在跟人家干仗,俺保证第一个捅死他。”

    赵军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好。本候就欣赏你这样的汉子,这次吃亏下次在讨回来。好好干,本候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勇士。”

    “是,我一定..呜..”话还没说完,王富贵就激动的呜咽起来。

    最后,赵军安慰好他,才离开营帐,去下一块地方了。

    当再次走出一个帐篷时,赵军看见营地中间,一个中年妇人正对着一个担架上明显重伤不治,已经死去的年轻士卒大哭。

    “儿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流下娘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赵军心内不禁有些酸楚,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走过去对妇人深深一揖,开口道:“大娘,是本候之故,才累于此。”

    妇人一听说赵军此话,在见赵军身后的几个铁卫打扮之人,顿时惊慌的摆手道:“不不,这都是我儿时运不济,而且郡守府已经给出了很重的补偿,足够我一家生活了,我还一名小孙子可以继承他的爵位,我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荣耀。”

    “大娘放心,本候绝对不会对有功勋的士兵薄待,这样,本候几日会在临淄建立作坊,做些手工活计,你要是无法耕种就来作坊,工钱照发。”

    “这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妇人大是感激,最后转过头对死去的儿子酸楚道:“儿啊,你跟了一位好侯爷,去了地下放心吧,娘会带着小宝好好活下去,将来好为侯爷在效力。”

    逐个慰问,赵军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把伤兵营地走了一遍,面对那些士兵的感动和千恩万谢,赵军并无一丝高兴,剩下的只有沉重。

    这次伤亡人数超过了三千人,其中死去的就有一千余,还有八百多人重伤,治好了也只能当普通衙役,守卫地方了,就是铁卫,也重伤了二十多人,死去了十几个。

    最后,将近天黑时,赵军在熊乐等铁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都还沉浸在悲痛中,沉痛的怀念着死去的袍泽,另外伤兵营地内一阵阵的惨叫声,也在时时刻刻影响着他们,一股淡淡的悲伤气息,弥漫在城墙上下。

    赵军走到城门楼前,站到了墙垛上,目光沉静的扫视在所有守卫士兵们的脸上,等到把两万余士兵的目光都吸引的时候,‘呛’然拔出了长剑。

    只听他大声开口道:“本候知道,有很多兄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在也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或许昨天大家还在一起喝烈酒,吹牛皮,可今天他们却闭上了眼睛,永远不可能在和你抢着酒喝,拍着胸脯大吹牛皮了。

    所以你们很悲痛,很怀念,本候也和你们一样的伤痛,看着一个个好兄弟闭眼,相信谁都不会好过。”

    数万士兵听后无不底下了头,甚至眼中流出了泪水,赵军的话,引起了他们强烈的共鸣,不由悲从心起。

    “可是!”赵军话锋一转,开口道:“可我们都以他们为荣不是吗?

    他们是怎么死的?是战死的,是为了我们的胜利而死,是为了我们大多人,如今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而死,包括受伤的兄弟也一样。

    所以我,赵军。以死去的弟兄为荣,以受伤的弟兄为荣。以所有奋力拼杀的弟兄为荣,你们大声告诉我。你们是以他们为荣吗?”

    “是。”听后赵军的话,所有的人眼中都闪着一种莫名的狂热,不禁出声大叫。

    “本候听的不够清楚,死去和受伤在床的兄弟也没听清楚,现在,请你们在大声的告诉他们,你,以他为荣!”

    “我以受伤的兄弟为荣,我以战死的弟兄为荣!”城上响起了震天的吼叫声。几乎可以传出三里外,人人仰天大吼。

    城内伤兵营内的士兵闻之,无不热泪盈眶,双手紧紧握住了被褥,我的兄弟...

    赵军又开口大喝:“那好,既然他们是为保护你们而离开,那就请你们告诉我,你们要不要好好活下去,要不要报仇。要不要打胜仗!”

    “要!要!要!”

    所有的士兵都双眼发红,仰天咆哮起来,甚至伤兵营的士兵也挣扎着站起来,撕开胸膛大喝。歇斯底里。

    “好!你们其实并不弱于城外那群泥腿子,不论是训练还是搏杀技巧和体能,你们都远远超过他们。这次之所以有伤亡,是因为你们经验不足。没有上过战场,而这次经过战火洗礼。本候相信你们就是最好的战士。”

    倏忽之间,赵军举高了武山剑,大声狂吼道:“所以,本候也相信,你们以后将会是一支打不垮,击不败,更摧不毁的无敌之师,任何人都无法击毁你们铁一般的意志。

    本候将会带领你们,以雄霸天下之资,挥兵九州,碾压一切敢于我们为敌的军队!”

    “誓死为侯爷效力!”

    “誓死为侯爷效力!”

    “誓死为侯爷效力!”

    此时,不管是城上的士兵,还是城内的伤兵,或是闻声的吕泽等将,全都高呼起来,一时之间,整个临淄城爆发出了浓烈的战意。

    赵军见此,松了口气,又安排了些事宜才回府。

    敢一回府,赵军就安排虞姬和穆星、清夫人联手建设作坊之事,由官府统一安排,主要生产些军需物资,这样即解决了一部分重伤兵的和死者家属抚慰问题,同时还能解决军需物资问题,可以令军需提供效率大大增加,类似于兵工厂。

    并且吩咐司马欣在临淄修建陵墓,战死的人统一送葬,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荣誉吧。

    另外就是,军医之事,现在军医稀少的弊端已经显现了,很多士兵并不是战死的,大都是在伤后不能及时有效治理死的,这点赵军只能让仲俞在招纳医者,然后通过公开收徒,予以金钱的途径来解决。

    最后赵军又找来了白影,让他安排些人,重点监视临淄城内,虽然以现在他在临淄的名望,不太可能有人会响应义军造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秦朝的苛政实在深入人心,官员形象也不怎么好,他也不敢保证齐地还会不会有齐国遗贵。

    “侯爷,今天你可是尽收军心啊。”刚一回到侯府书房内,尉缭就对赵军笑道。

    赵军脸色沉静的摇摇头,如果是以这种手段收取军心,实在不是他所愿,他只是不想看到活的人还意志消沉,并没想太多。

    “军师,其实以我军训练六年的情况来看,在有你出计,唐厉他们用力,未必不能一战击败葛婴,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

    尉缭一笑:“可是若不经历一场血战,以后我们死的人会更多,慈不掌兵啊,侯爷。”

    赵军无奈的点点头,从一开始他就该料到现在的局面。

    “军师,现在该轮到我们出手了吧,本侯要一战击败葛婴,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赵军目光灼灼的道。

    尉缭点点头:“无论是葛婴战还是退,他都逃不出侯爷的手掌心了,不过用兵要稳如泰山,越是最后时刻就越要冷静,侯爷只管吩咐好城内士兵准备应战,另外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无比派细作仔细探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防止他狗急跳墙,只要葛婴大军一动,就是侯爷反攻的时候。”

    “嗯,这次本侯要他全军覆没!”赵军握了一下拳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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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临淄城北,有一片小院,这代的小院大都是邸店,里面住的也都是行商客人,不过从临淄城开战后,就一直是戒严状态,这里的人更是不许进出,四周的街道都有人把守。

    此时一个小院内,一名不起眼的中年农家汉子,正在门外半蹲身子,耳朵紧紧贴近房门,紧张的听着什么。

    房内,有两个人正在密谈,其中一人是异常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另外一人也颇为雄壮,不过他言谈之间多了一丝贵族的修养。

    只听中年汉子对贵族人道:“田哥,城外周将军那边已经传话来了,让你一趟,尽快商议起事。”

    那田哥听后沉思道:“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不过我暂时不能冒险,我要是了他那里,反被他控制就不妙了,陈胜这这人野心可不小。”

    中年汉子听后摇摇头,突然道:“其实田哥不用担心,陈胜是厉害,可是他下也不是铁板一块,最起码,据我所知,周市和葛婴就不是一条心,而且如周市、赵地的武臣都还别有想法。”

    “什么意思?”田哥一愣。

    中年汉子又压低声音道:“听周市和魏豹走的很近,武臣平定赵地后按理该回陈郡面见陈胜,可是却迟迟不动。”

    “他们有异心!”田横惊呼一声,最后又道:“不过,这根我又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笑道:“田哥,你想啊,既然周市和魏豹别有所图,那他就必须面对陈胜的怒火,或者是想找个盟友,田哥你是齐国贵族。他肯定需要你号召齐国,rì后结为盟友,这时若是霸占了齐地,有葛婴在,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你的有理。”田横点点头:“好,我。”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中年人罢当即起身,随后走到床榻边,摆弄几下。在掀开床板,底下就露出了个黑乎乎的大洞。

    田横也不拖延,站起身就走向地洞,随后开口对中年人道:“毋勇你联系下城内的其他弟兄,让他们提前准备。不定行动就在今晚。”

    毋勇点点头:“好,我等天哥好消息。”

    很快,田横就钻进了地道,接着毋勇小心以翼翼的合上床榻,清理痕迹,最后确定滴水不漏了,才起身走向门外。

    这时。外面偷听的农家汉子机灵的一扭身,拐个弯,迅速跑了,一边跑。一边内心还大惊,乖乖,这俩庄客看来是大人物,居然还在我家里挖了地道。似乎身怀利器,不简单啊。不行,我得回找我那口子道道。

    很快,他就跑出了小院,到了十丈外的一间稍大的院子,这就是他的家,原他只是个老实的农民,可是在秦国灭亡齐国时,老的父亲在临淄收购了很多低价转让的房屋,后来他就是靠邸店为生了。

    院子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在洒粮食喂鸡,中年农家汉子一进来就大叫道:“老婆子,老婆子,不得了,出大事了。”

    “你个死鬼,慌里慌张的作甚,现在全城戒严,侯爷刚打了个胜仗,能有什么大事。”中年妇人头都没抬,继续喂鸡。

    农家汉子急道:“这件事恐怕就是跟侯爷有关呢。”

    完,那他不待老婆子细问,抓起他的就往屋里,然后到了屋里又往外张望了会,最后谨慎的关上门。

    妇人见此,一脸愠sè道:“你神神秘秘的作甚呢,我那两个老母鸡都快下蛋了,要是等下的蛋小了,我可找你算账。”

    “真是妇人,这都出大事了,你还关心那俩母鸡下的蛋。”中年人训斥道。

    “你快是啥大事,你要敢诓老娘,今晚到炕上有你好果子吃的。”妇人脸sè一厉道。

    中年人听此一个激灵,仿佛想到了某件事的可怕,眼中不自觉显出恐惧,赶紧道:“我是在咱东边那间院子,发现了一个地洞,还有个大人物。”

    “哪家?什么大人物?”

    “哎,就是交给我们一年租子,还不要我们打扰他的那家,这大半年我看他都没怎么出门,所以今天一时兴起,就想瞅瞅,你猜我偷听到了什么?”

    妇人被勾起了好奇,急道:“快,别磨蹭。”

    那中年人神神秘秘道:“我听到他们要城外,找什么周市将军,八成就是攻打我们的那伙人,还有他人姓田,又自称是齐国贵族,你想想,齐国贵族又姓田,不就是当年的王族宗室吗?听他的意思,城内还有很多他们的人,估计是要跟周市合谋干啥大事呢。”

    “什么?”妇人一愣,随后机灵道:“怕是我们临淄城危险了。”

    中年农家汉子叹口气道:“谁不是呢,我现在就发愁,咱们怎么办啊。”

    妇人恢复平静后,对他瞪眼道:“什么怎么办,赶紧通知侯爷啊。”

    农家汉子一愣,随后犹豫道:“可咱们毕竟都曾是齐国人啊,要是齐国恢复了,那咱们也跟着好了。”

    “呸。”妇人不屑的道:“齐国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是秦朝的天下,就凭现在造反的那些人能打的过秦国?当年六国多少强人,还不是被秦国扫平,这些人怎么会成事,要是他们败了,你我都难逃灭族之祸。”

    “可万一呢,咱们那时岂不是有功了?”农家汉子还在抱着投机心理。

    妇人听后却恼怒道:“我看你这老东西是真老糊涂了,他们是秘密行事,你要让他知道你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恐怕立刻就会杀掉你,若是你不告诉他们,事后他们又怎么会感你的恩?而且城外可是张楚大军,他们可不念叨我们是齐人,等城破之rì,我们要是倒霉,被进城士兵祸害了,就活该你自作自受。”

    “这”农家汉子还是有些犹豫。

    妇人恼怒的牙之作响,恨铁不成钢,不过最后却是强忍怒气,耐心引导:“老头子,我问你,你摸摸自己娘心,这几年侯爷对咱临淄的百姓咋样?”

    “那还用,赋税徭役都减了近一半,就是那些当官的也都比以往讲人情了,也不随意敢粗待百姓了,要不是他办私塾,俺家几个娃子现在还斗大字不识呢。”汉子毫不犹豫道。

    中年妇人听此点点头,又问道:“那我在问你,齐国时法纪松弛,但可有现在这般好?”

    中年汉子听后露出思索之sè,最后摇摇头:“那倒不曾,虽然齐国法律不严岢,但私情却重,我等老百姓根不可能出人投地,贵族杀一两个贱民根没事,虽然那时zì yóu许多,但却不如现在公平,也没侯爷对我们那般仁慈。”

    “那不就得了。”妇人一翻眼,道:“你别管是哪国人,咱们的rì子好才是实实在在的,你现在赶紧神武侯府,通知侯爷,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时中年农家汉子已经醒悟过来,一拍道:“好,我听你的。”

    完,他就往起身要走,不过中年妇人却又道:“记住,一定要见到侯爷面才能,一是保密消息,第二是你见了侯爷,侯爷自然会记咱们的情,到时贼军打跑了,好处少不了我们。”

    “好咧,我晓得,那我了。”那汉子打开房门,就跑出了院子,最后又装着若无其事的向侯爷府走。

    半晌后,他外表轻松,内心却焦急的来到了神武侯府。

    不过,神武侯府门外却有铁卫把守。

    “什么人,站住!”铁卫一见有人靠近,立刻jǐng觉起来,并没有因为那汉子是农家人打扮而掉以轻心。

    那农家汉子忙低头哈腰的笑道:“我是城东的张屠夫,家里有些邸店和杀猪生意,劳烦你通报一下侯爷,我想见见他。”

    “见侯爷?侯爷rì理万机,岂能是你想见就见的?”铁卫冷声道,这样的人,往常每天都会有,一般都是打发到驿馆或是郡守府,等官吏审核后,才会禀报神武侯,要不然神武侯一天单是见人就要累死。

    那农家汉子一愣,随后作出一脸急sè:“请官爷通融,我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情,要亲自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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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告密(祝兄弟中秋快乐)

    此时,赵军正在书房内跟尉缭商量策略,一连两天,葛婴都没有任何动静,让赵军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侯爷,王山有事求见。”这时,门外响起了王山厚重的声音。

    赵军正跟尉缭对坐说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抬起头道:“进来。”

    门被推开,王山身着甲胄,手持利剑,抬步走了进来,靠近几步后不待赵军发问,便躬身揖礼道:“禀侯爷,门外有个城内百姓王富贵,说是有要事求见你,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只说关系临淄存亡,非要亲口对你说,属下看他不似说谎,便自作主张带他进来了。”

    “关系临淄存亡?”赵军一愣,看向尉缭,同样尉缭也是一惊,在临淄没人敢随意戏耍神武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说的确实是真话。

    尉缭点点头,赵军看向王山沉声道:“让他进来。”

    “诺!”王山当即抱拳领命,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出了门,王山就对门旁的王富贵道:“进去吧,小心说话,不可无礼。”

    “是,是是。”王富贵恭敬的点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弯着腰往里走,王山随之把书房门关了起来,守在门外。

    王富贵此时内心很忐忑,低着头慢慢走,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走进赵军案前十步时,他才停住脚步,同时内心上下乱跳。

    “抬起头。”赵军开口道。

    听着赵军的话,王富贵觉得仿佛有无可抗拒的魔力一般,乖乖的抬起头,顿时看见了赵军如电的双眼,刺的他眼一疼,赶紧转过目光。

    “你就是王富贵?”赵军问道。

    王富贵直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迎面扑来,顿时双腿一软,在也忍不住跪下,开口颤声道:“小人王..王富贵..拜见侯爷。”

    赵军无奈一笑,从案前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不必多礼,本侯又不是洪水猛兽。”

    王富贵被赵军亲自扶起,顿时激动的如腾云驾雾一般,感动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王富贵不停感谢,最后想起自家老婆子的话,急忙道:“对了,侯爷,你可要小心了,咱们临淄城内有jiān细啊。”

    “什么?jiān细?”

    赵军一愣,满脸震惊的神sè,尉缭同样也是眉毛一挑,眼中一片惊讶之sè,临淄防御的那么严密,又是赵军经营了六年之地,怎么会有jiān细?

    “王伯,你别急,说仔细点。”赵军亲自把他扶到侧首案前坐下,然后又端起茶水让他喝了压惊。

    王富贵万分感激的喝下茶水,喘口气就道:“是这样的,他们本是我的租客,我是无意听到...”

    后来,王富贵把整件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他和老婆子的猜测。

    “田哥?”赵军一愣,随后在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急思,最后恍然大悟道:“本侯明白了,此人肯定是田横,齐国贵族遗留的也只有皇室田荣一脉姓田,当初田荣兄弟都死了,唯余田横逃脱,这些年一直被官府和黑冰台严厉通缉,没想到啊,他居然偷偷潜伏到了临淄,而且还隐藏有死士。”

    同时,赵军不由想起田横这个人的历史来,他确实是齐国王室之后,楚汉之战末期带着三百死士流亡海外,原本上辈子赵军是不jīng通历史的,之所以记住田横不是因为他本身多厉害,而是因为在刘邦统一天下后,要召田横回都城怕他作乱,最后田横因不想被人控制就在半路上自杀了。

    他那避难荒岛的三百手下闻之,亦全部自杀于岛上,此岛也因此命名为田横岛,由此可见古人之义气,赵军当时听过这个典故,是以记忆深刻。

    尉缭听后眉头一挑,田横这个人居然跟城外的张楚军勾结了,这对临淄的威胁就太大了,而且田横是齐国王室贵胄,要是临淄出了什么事,他在登高呼应,挑拨军民关系,到时临淄就很有可能陷落。

    这时,王富贵犹豫道:“侯爷,是小人不好,小人当时还想着瞒你,要不是俺家那口子说明了道理,恐怕我现在还蒙在鼓励了。”

    其实,王富贵本不想说这件事的,可是赵军的以礼相待,让他倍感荣幸,农民的心思都是纯厚的,你对他好,他便加倍对你好,于是激动之下,王富贵就把他犹豫的事情说了。

    赵军这时已经恢复平静,闻之笑了笑:“此乃人之常情,你不必介乎,这次你是为咱临淄百姓立了大功,本侯不会忘记你的。”

    田横是齐国旧贵,就算赵军已经收取了民心,但少不得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帮他,混进临淄并潜伏下来对别人或许很难,但对他却不难。

    王富贵听后惭愧之极,连忙拱手作揖道:“不敢当,不敢当。”

    赵军点点头,随后又看向尉缭,沉重道:“军师,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今天他既然出城了,想必已经和周市哥婴取得联系,行动怕是就在这俩rì。”

    尉缭微微颔首道:“事情已经很明了拉,田横是想与张楚军里应外合,拿下临淄,我们到是可以将计就计,然后一网打尽。”

    “军师是说..”赵军目光一亮,不过随后又疑虑道:“不过,若是城内兵马动静太大,怕是让田横提前察觉。”

    尉缭笑道:“这个不难,我有一计,可让层层击溃之。”

    赵军心知王富贵在这里,不便多说,于是点点头道:“好,我先让白影过来和王富贵去探查一番,监视好田横的动静,才能步步占领先机。”

    最后,赵军派人去传白影来,白影就在临淄城内,闻声一会便来了。

    “拜见侯爷。”白影一进来便抱拳揖礼。

    赵军点点头,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跟王富贵探查一下,务必一一纠察出田横手下的动静,若是人手不够就去向大夫人请调。”

    大夫人就是吕雉,现在穆宁的细作还未发展出来,只能借调听风者的人手了,所幸赵军在临淄经营数年,根基深厚,听风者留在临淄的人手最多。

    白影闻言当即干脆抱拳道:“诺。”

    “还有。”赵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开口道:“事后你要把跟他们有关联的这些人查不出来,严重处理,明白吗?”

    “是,侯爷,白影明白。”白影点了点头。

    赵军一笑点点头道:“去吧,此战胜负田横是关键。”

    “诺。”旋即白影带着王富贵离去。

    于是赵军回头看向尉缭,尉缭笑了笑,就把他的计策说了。

    赵军听后眼睛一亮,最后道:“好,我现在就命吕泽他们分头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战始(求月票)

    临淄城西门外,张楚大营。

    帅帐内,葛婴高踞帅位上,左侧做的是周市,右侧首做的是那个田哥,也就是田横。

    “今日田先生能来助我张楚,可谓深明大义,心怀百姓的仁人志士,我葛婴佩服,来,我敬田先生一杯。”

    葛婴端起案前酒杯,遥遥敬向田横。

    “我亦是如此。”周市同样举杯,笑着向对面的田横道。

    田横见此举杯,双袖掩面极为有礼的喝下一杯,随后放下酒杯,开口对葛婴道:“我的情况想必周将军都与你说过,只要将军与我共同起事,我攻内,你攻外,必能一举攻破临淄。”

    “哦?如此甚好,先生真乃高人也。”葛婴目光中闪过一丝热切,这次久久不能攻破临淄,还损兵折将,陈郡那边已经有了微词,所以现在他内心迫切的希望取得胜利。

    田横又转口道:“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先生请讲。”葛婴笑了笑,他早有心理准备,天下又哪有不要钱的饭食。

    田横缓声道:“我是希望能光复齐国,当然,临淄和济北郡已然被张楚军打下,我自不会过问,但东胶和琅邪郡你们不能染指,并且我还希望,你们能派兵助我收此二郡。”

    葛婴听目光一闪,果然如此,不过他却难以决定,毕竟这件事委实影响太大,他怕自作主张陈胜会不同意。

    此时,周市笑道:“田先生,以你齐国王室的身份。振臂一呼,岂不是应者云集。何用我们派兵相助?

    田横听后感叹道:“哎,现在不一样了。那神武侯颇有手段,临淄和周边百姓的民心都被他收买了,恐怕不到势大是没人响应的。”

    “嗯。”周市点点头,最后看向葛婴劝道:“将军我看这样行,若没田先生相助我们根本拿不下临淄,想必陈王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反之若是我们败退回去,必然引起柱国他们的不满啊。”

    葛婴眉头一皱,尤其是听到柱国俩字的时候。更是心有不痛快,蔡赐等一干文臣都是陈胜在占据陈县后请来的名士肱骨,而他们却是陈胜的从龙之将,两者因为出生关系一直不合,若是他这次战败,怕是陈胜会怪罪于他。

    见葛婴犹豫,周市暗暗和葛婴对视了一眼,最后周市又笑道:“将军,田先生本就是齐国旧族。若我们张楚占据他人之地,那与暴秦又有何区别,若是我们能助田先生复国,做个榜样。那以后岂不是有更多的六国人跟随我们?那时又何愁暴秦不灭,楚国不兴?”

    周市知道葛婴对陈胜很忠心,但同时葛婴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耳根子软,而且一腔灭秦热血。只会从大局考虑,不会太计较个人荣辱。

    果然。葛婴听后神色一动,沉思良久后,一握拳猛的拍在桌案上,下定决心道:“好,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行动,田先生只管出其不意夺下城门,我们会去与你理应外合的攻打,必能一举攻破临淄。”

    周市举起酒杯道:“好,就预祝我们马到成功,来,干!”

    “喝。”

    “干。”

    三人齐齐喝了一杯,约定时间后田横就出了军营,走到一片山沟里,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洞口,直接钻了进去,留下周市和葛婴调动人马,开始部署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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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黑下,临淄城上一切如旧,守卫森严,来回巡视的士兵雄壮威武,杀气腾腾,士气高昂。

    经过之前的血战,现在临淄城的士兵已经彻底褪去了青涩和稚嫩,彻底升华为了精兵,完成了质的转变,多年的训练使他们拥有了极高的体能和技巧,以前被张楚死士压制是因为初次上战场,而现在经过一场战斗,瞬间战斗力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可以说,现在临淄城秦军的战斗力是张楚军拍马也赶不上的,加上赵军之前的鼓舞,现在临淄城的士兵无不渴望在与张楚兵一战,以洗刷之前的耻辱。

    城西门,内门洞有一队三百人的士兵正在防守着,不过,那校尉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城门大道左右两边的空房子,因为战争的缘故,这里的百姓早被转移向内城了,两边空无一人。

    视线延伸,城门大道一直往东的方向,正有三百多名轻衣死士,持剑从两侧的大街小巷窜出来,不一会便集中在了路中间。

    此时,田横整个人衣装干练,手持一柄异常锋利的宝剑,似乎是透明色一般,他的双眼也异常锋利,煞气腾腾。

    田横计算的很准确,经过他的观察,临淄城头的弓弩手到了这个时辰就会退回营地,他们若是早来了,肯定会被提前发觉的弓弩手射成刺猬,虽然其他的守门的人也不少,但他自信,手下这三百经过多年培养的精锐手下,能在出其不意下瞬间凿穿城门洞,从而打开城门,接应城外的张楚军入城。

    “快,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城门,不要恋战,以打开城门为主。”

    田横低沉的吼声在深夜响起,三百多名精锐手下瞬间道诺,随后跟着田横,沿着城门大道,直冲向西门,从这里到西门不过百十丈距离,在遮遮掩掩,怕是到了城门处,他们就来不及集结了。

    ‘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急速响起,城门道两边房屋内的百姓闻听噤声,谁也猜不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出门查看。

    田横一边奔跑,一边握紧了剑柄,此时他的双眼内有一朵火焰在燃烧,多年的志愿,终于在今天要完成了,父亲,你看着吧,我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我一定要光大齐国。

    还有大哥们,你们也看着吧。你们在大沼泽的死与赵军逃脱不了干系,今天破城之后。我首杀此人,以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想到这,田横整个人爆发出了一股戾气,面目狰狞,恨不得现在就活吞了赵军,赵军就是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敌人,他一定要死。

    随着众人的奔跑,正逐渐接近西门,最多还有五十丈的距离。

    “慢!”正在奔跑中的田横忽然停下。并挥手示意手下停止前进。

    后面三百多死士停下后疑惑起来,怎么不走了,不过,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原因,原来前面三十步外正站着一名黑衣人。

    因为这名黑衣人是背对他们,所以看不清面容,只觉这人身形挺拔,气势冷峻,似乎一块冰块般的寒冷。离的多远,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冷厉的杀意。

    “阁下是谁,为何难我去路?”田横吃不准来人什么意思,不由开口问道。

    那黑衣人头也不回。只是冷声道:“杀你的人。”

    田横背脊徒然发凉,内心警觉提高了最大程度,沉声问道:“为何?”

    “因为你威胁到了侯爷。所以该杀!”简洁有力的语气中包含着浓烈的杀气,仿佛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的杀心。

    田横一惊,脸上全是惊骇的表情。心内瞬间凉透了,难道赵军他发现了自己?

    片刻后,田横强自平复心情,试探的道:“就凭你一个人吗?兄弟,暴秦一日不除,天下百姓就一日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何况为难我?”

    “笑话!”黑衣人冷笑一声,随后转过头来,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容,是和气势一般的冷峻,年龄甚为年轻,大约二十几岁。

    这时,黑衣年轻人又拍怕手。突然巷子两旁‘呼喇喇’的窜出三四百人,个个神情冷酷,手握利剑。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田横冷然一声。

    “确实!”

    话音刚落口,黑衣年轻人‘嗖’的一声便向田横冲来,速度之快几乎带起了一道残影。

    田横瞳孔徒然收缩,拔出利剑凶横的斩向黑衣人。

    “砰!”的一声震响,黑衣人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利剑,与田横的宝剑对拼一招。

    田横直觉双臂一麻,忍不住就‘蹬蹬’退后两步,有些惊异,这黑衣人年纪不大,速度和力道却是奇高。

    而黑衣年轻人此时眉头一皱,看向自己手中的剑,边缘缺了一角,几乎肉眼看不到,但是凭他对剑的熟悉程度,却可轻而易举的感知,他手中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宝剑,但也远不是一般的精铁利剑能比,可想不到却一瞬间就被田横的剑崩缺一角。

    “杀!”

    随着二人的过招,就像一个信号一般,各自身后的三百来人纷纷拜剑,随后找准目标,凶横凌厉的杀向对方,一时之间,二十丈内全是两帮人在拼杀,兵器的碰撞声,肉破的惨叫声,以及沉重的喘息声交织成了一片,场面极其混乱。

    不过,田横和那个黑衣年轻人却在保持着镇静,彼此都明白,谁不杀了对方,恐怕谁就走不掉。

    “碰碰...”二人再次交战,各自的出剑速度极快,几乎旁边没人敢靠近,更没人能插上手。

    田横依仗兵器之利,和本身的武艺也不弱,守的是滴水不漏,而黑衣年轻人胜在狠辣凌厉,进攻节奏极快,出招角度也非常刁钻,不过因为顾忌对方手中的利剑,所以有几次进攻将成,却又不得不遗憾撤剑,所以田横仗着武艺与他拼了个势均力敌。

    “敢问小兄弟之名?”田横心知今天的事既然被赵军提前洞察,还派来了人,恐怕已经是难以成功了,所以想开之下就豁达起来,开始对黑衣人有了兴趣。

    “白影!”黑衣人冷冷吐出两字。

    “是你?”田横一愣,差点被白影寻隙刺中,说起来白影虽然露面较少,但因为在黑冰台当过几年首领的原因,所以在暗中六国遗族间广为认知,并且极富凶名,被他盯准的人几乎没人能跑掉,就算是田横他自己也有次差点被白影抓到,若不是走运气,恰逢雷雨天气,他还真跑不掉。

    “我要杀了你,为死在你手上的弟兄们报仇。”惊讶之后就是仇恨,田横心生绝望之下,几乎是招招拼命。

    白影则是冷声道:“杀我,你不配!”

    二人谁也奈何不得谁,就连手下人的武艺和人数都相差不大,所以一时间陷入了僵持阶段,几百人的火并,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此时,城门处,那校尉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在派人打探证实后,脸上涌出一阵狂喜之色,随后对城门四周的士卒大喊道:“弟兄们,动手。”

    随后,就发生看奇怪的一幕。

    只见城门处忽然有一部分士兵脱掉了铠甲,并且拔出剑‘凶悍’的向同袍杀去,一时间城门处尽然混战起来,虽然打的有些假了,但斥骂声、兵器碰撞声、还有惨呼声却是响成一片。

    半晌后,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快,快打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随后,沉重的临淄城门开始缓缓打开,吊桥也放了下去。

    ....

    城外两里处,葛婴和周市正按兵五万,悄悄的埋伏着,五万士兵蹲伏在原野上,就如一阵阵的蚂蚁群。

    “怎么还没动静。”葛婴看着平静的西门,有些焦急。

    周市比葛婴还急,只是随口道:“在等等,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二人于是只能传令士兵继续等待,且不可发出声响。

    “看,城门开了!”半晌后,周市旁边一位亲兵突然指着临淄城门叫道。

    葛婴和周市一喜,顿时向西城门看去,果然,城门已经大开,露出了正在‘混战’的数百人,城门楼上的士兵也东倒西歪的,没人防守。

    “开了,开了,快,兄弟们冲啊,杀进临淄城内,美女财富任尔等掠夺。”周市瞬间红了眼,大吼道。

    黑夜星空下,原野上的五万士兵早急不可耐,此时一闻令都纷纷站起,打起了张楚大旗,拔步就往临淄城内冲去。

    周市也跨上马,招呼亲兵要往前冲,只是葛婴看了看有些诡异的城门楼,忽然有些迟疑,拉住周市道:“慢,周将军你看这城门处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

    周市一愣,回头看了看城门处混战的数百士兵,顿时道:“不能等了,成败在此一举,在慢可就前功尽弃了,这城门总不可能是假的吧,赵军不知道我们行动,怎么会是计,你想太多了,去迟了,田横先生性命就不保了。”

    说罢,周市在也不管葛婴,招呼了本部亲兵就向临淄城内冲去。

    葛婴此时也有些把握不准了,在看向临淄大开的城门,有一种野兽张开嘴,等着猎物进去的冷冽感。

    最后,他大声道:“那周将军带兵先行,我带一万人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接应。”

    “随意了。”周市头也不回的道,同时暗笑葛婴胆小,他不去也正好,等夺下临淄,头功就是我的,到时我的威望又会大大上升,到时在和魏豹复立魏国岂不是轻而易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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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周市遭险(求推荐票)

    城外数万张楚军狂吼着冲向临淄城门,黑夜之下一个个面目狰狞,手持戈矛疯狂的涌向临淄城门,杀气腾腾。

    尤其是周市脸色激喜,狂啸着一马当先,身后数万士兵打着火把,就好像一条条的火蛇,无穷无尽的涌向临淄城。

    城门处还在混战的数百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城外动静,依然在‘酣战不休’,等周市带兵马靠近的时候,那群脱掉衣甲的士兵已经彻底把秦军‘击杀’在地。

    “哈哈,老子来了。”周市一马冲进城门洞大笑,随后又对城门洞处,脱掉衣甲的士兵喝问道:“田先生呢?”

    其中一人当先往里指,带着齐人腔调急开口道:“田哥被人围住了,将军快去救他吧,我们发生了意外,田哥让我们先接应将军入城。”

    “好,你放心。”周市一听更加不疑,回头喝道:“儿郎门,冲啊,听说那神武侯有好几个美娇娘,截取下来任你享用,还有无尽的财宝,都是秦军的民脂民膏,还等什么,杀进去,抢!”

    “杀啊!”

    “抢女人。”

    “抢财宝。”

    数万士兵全红了眼,在也难以保持队形,激吼着,乱哄哄的往里涌。

    只是城门在大容不下那么多人,只有开先的一万人迅速冲了进去,后面的人挤满城门,一时根本进不去。

    所以,这就造成了周市带着一万人马做先锋,后面的人马却跟不上队伍,大军分成了两段。

    周市也没介意。在他认为城内的秦军就是新兵蛋子,自己出其不意杀进城内。一定能先攻破郡守府,等秦军反应过来开始恐慌后。葛婴自然会带兵入城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以往他攻略魏地都是这么干的。

    只是,这一次,上天明显没有眷顾他。

    等周市带着狂涌的一万士兵冲进数十丈时,他就隐约发现了点不妙,两旁街道实在寂静的过分了。

    按说,就算他杀了个秦军措手不及,最起码有秦军岗哨会发现异状,接着会尖吼大叫。吹响号角,然后百姓惊慌的四处逃跑,城内一片喧嚣。

    可是,现在却一丝声响也没有,只能依稀听到城门处拥挤的张楚军怒骂急叫,生怕进迟了,好东西让别人抢了,浑然不觉城内有何危险。

    “停!”周市几乎凭着本能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勒住马缰。停下挥手制止后面的士兵。

    可此时张楚军都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前面的人刚想停,就被后面的士兵推了一把。差点踩死在地。

    “都停下,快停下。”周市凶横的挥舞皮鞭,连续抽了十几个士兵。半晌后才制止住前行的士兵。

    可是,此时一万张楚军全乱了。乱糟糟的拥挤在临淄街道上,毫无持续。活像一群乱民。

    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虽然四周的士兵吼叫声很嘈杂,但周市的一双眸子里只有四周无尽的冰冷黑暗,好像黑暗里潜藏了什么怪兽一般。

    到最后,周市几乎寒毛乍起,凭着本能翻身下马。

    而就在他刚翻身下马的一瞬间,忽然,一支沉重而锋利的狼牙箭,从街道左边的上空呼啸射到,周市只觉头皮一凉,整个头盔被突然带飞,狼牙箭去势不竭,又一瞬,穿进了旁边一名骑兵的胸膛里,‘噗嗤’一声,血光乍现,箭锋直透后心。

    那亲卫骑兵闷哼一声,翻翻白眼,倏然从马背衰落,砰然落地。

    随着亲卫骑兵的落地和周市的受伤,四周乱糟糟的张楚军终于惊醒,直觉如坠冰窟。

    只是,还不待他们做出反应,突然一阵蝗虫般的破空声响起,星光下,一片片的黑色利箭带着呼呼风响,如疾风暴雨一般,迅速从街道两边射来。

    “扑哧..噗嗤..啊..”

    一道道的利箭,带起了一道道血花绽放,近万士兵瞬间就有数百人倒下,惨叫声凄厉响起,深夜里无比森然。

    “有埋伏,有埋伏!”

    周市惊慌的大叫着,旁边亲卫用随时小盾替他搭起了保护伞,可是周围的张楚军就没那么幸运了,近万士兵慌乱急叫,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奔走,又很快被射成刺猬,最后扑倒在地。

    第一波箭雨过后,就有近千人倒在血泊声,周市心疼的在滴血,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嫡系部队啊。

    “利用街道两边的房屋门板躲避,不然死的更快。”周市令手下亲卫大喊着。

    趁着不明敌人第一波箭雨停歇,张楚军终于反应过来,匆匆忙忙的闪到周边房屋附近,利用障碍物去躲避。

    只是,近万士兵,混乱拥挤在不到百丈的街道上,一时间哪能全部躲避起来。

    还不等他们躲避,暗中的第二波箭雨又道,除了少数躲在仿佛附近,或者拿着尸体当盾牌的老兵,其他人皆成了活靶子,一时之间惨叫声暴响成一片,几乎响彻了整个临淄城,街道上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山,彷如人间地狱一般。

    连续七波的箭雨,街道上已经没有能在直立的人了,周市几乎快吓傻了,也只有秦军箭支的精密,以及秦军箭阵的精锐,才能在黑夜中连续发射七波箭雨,而且,他总觉得,这些弓箭手比上次攻城战中更犀利和严密了,似乎厉害了不少。

    “儿郎们,杀啊,一雪前耻,为前日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黑夜中,大道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大吼。

    曹无伤绷直射天弓,改为十字大剑,从大道左边的一座房顶上跳下,随后直冲城门大道,而这时,左右两边的巷子里。有无数的弓箭手持着利剑,突然从黑暗沉寂的角落里跳出来。冲向城门大道,最后人数汇聚的越来越多。组成了一支黑夜铁流,横冲城门大道。

    “报仇!报仇!报仇!”众多化身轻兵剑士的弓弩营士兵喊着口号,凶猛的杀向城门大道。

    周市见此,知道躲避不及了,一挥剑就战了起来,对着两边躲避的士兵大喊道:“快起来,起来到一起迎敌。”

    ‘哗哗啦啦’剩余的张楚残兵,接二连三从左右两边的障碍物下站起身,又跑向城门大道中箭。汇集在周市身边,还有躺在地上的伤兵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最后汇聚了三千余人。

    周市看到这内心一凉,箭雨之中,自己丧失了七千人。

    “冲,杀上去,桀桀!”曹无伤怪笑一声,当即就持剑瞄准周市,一马当先杀了上去。

    后面弓弩营的士兵嗷嗷叫着。一瞬就包围了张楚军,凶横的向里杀去。

    ‘扑哧’一声,血流如泉,一个张楚士兵反应不及。被一名秦军的回身挥剑旋击,瞬间割破了喉咙。

    这名秦军一剑建功,嚎叫着又杀向其他人。内心充满了杀戮的**,酣畅淋漓。上次守城战他失声了片刻,要不是他大哥替他挡了一剑。他这会已经命丧黄泉了,不过这次不会失神了,错误犯一次就够了,现在他已经能坦然面对死亡,以最快的速度杀掉旁边任何一个有威胁的敌人,否则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

    “啊,杀!”一名张楚军面目狰狞,高举大剑,狂叫着杀向对面的一名瘦弱秦军。

    这名秦军名叫李渔,他本身后瘦弱,体质远若于其他士兵,心态也较为懦弱,第一次守城战中靠着侥幸躲过一命,不过后来可能受了刺激,整日变得沉默寡言。

    面对眼前凶悍的张楚军,他还是失神了,本能的有些恐惧,眼看对方长剑快砍刀自己脑袋时,他瞬间想到了第一次守城战时的画面。

    那时,城墙上的秦军处于劣势,一个个熟悉的人被砍死在地,他几乎快崩溃了,也就是那时,一名冲上城的死士差点劈中他的脑袋,幸好他的重伤什长在关键时刻救了他,替他挡了一剑。

    “李渔,好好活下去,替兄弟们多杀几个贼军,我们这一什就剩你一个人了,别让弟兄们在泉下不闭眼。”这是什长最后的一句话,这句话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随后几天他一直神情恍惚,回想着几位兄弟死时的惨状。

    冷厉的剑锋吹开了李渔一丝发梢,冰寒的杀意瞬间把李渔拉回现实。

    “啊,我要你死!”

    李渔忽然暴喝一声,双眼瞬间通红,与此同时,李渔倏忽蹲下身子,同时凶狠的刺向对面贼军心口,这是临淄秦军五六年内训练的最狠的一招,窝心剑,墩身争取时间,迅速刺剑杀敌,有可能敌军速度快,会同时砍中自己,但是敌人就一定会死,有点类似于同归于尽。

    “噗嗤!”一声,张楚士兵胸前暴出一朵血花,李渔的剑一招刺中,直透后心,最后秦渔脸色一狠,在狠辣的一搅,顿时把他的心脏搅碎。

    此时,那张楚兵的长剑刚好触碰到秦渔的头皮,隐隐渗出了一道血迹,不过张楚兵明显已经无力下砍,全身的力气如潮水般退去,冰冷的黑暗瞬间把他吞没。

    李渔是幸运的,对面的敌军明显被突然爆发的李渔惊到,所以手中砍空的剑怔了一下,没有及时和秦渔同归于尽。

    李渔冷酷的站起身,毫不犹豫,返身扑杀向其他士兵。

    什长,还有弟兄们,放心吧,我李渔会一直活下去的。

    此时,整个街道上已经混战成一片,秦军和张楚军彻底拼杀到了一起,喊杀声震空响起。

    不过,很明显,张楚军一直被秦军压着打,无论是速度、体能或是搏杀技巧,那些张楚军都明显不如,就算是凶悍的杀性也不能压制秦军。

    周市看的心里发凉,这才几天功夫,怎么秦军好似完全变了一样,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桀桀,周市,你的死期到了。”曹无伤已经杀到了周市附近,他当时在城头远远看见过周市,所以认得。

    曹无伤这会一脸兴奋,看着周市就如同看一只剥光的美女,心想这要把周市杀了,老大肯定很高兴吧。

    看见满身是血,一脸怪笑森然的曹无伤,周市大惊,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所以急忙让左右亲卫去阻拦。

    ‘噗嗤!’曹无伤一剑砍掉了一名亲卫的头颅,还一人从侧面来攻,却不防曹无伤左手一甩,一枚铜钉顿时钉穿了他的喉咙,扑腾一声倒地不起。

    周市见曹无伤如此悍勇,吓得眼都快直了,大叫道:“兄弟们坚持住,我们身后还有数万兄弟快来了。”

    曹无伤嘲讽笑道:“桀桀,数万士兵?你别想了,英布那家伙该去取葛婴头颅了,哈哈,今日你们必死无疑!周市,快,乖乖的给爷跪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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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溃军

    临淄城门处,数万张楚兵还在乱吼吼的拥挤,狭窄的城门处根寸步难行,甚至有几名倒霉的被当场踩死。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群由老实的农民临时凑成军队,不过几个月来经过初步队形训练,又经历了数场残酷战争淘汰,所以作战时经验老道,个个拼命,特别是被秦军压制许多年,突然一下子释放了内心的积怨,爆发了心中的火气,使得他们作战格外的悍勇。

    不过,说到底他们从质上,还是农民的观念,一旦有好处,便蜂拥争夺,完全没有军队的严明纪律xìng,特别是现在没了将军指挥,根没人能制止他们的sāo乱,现在整个临淄城门内外,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此时,城门东左右两边,突然窜出五千乱糟糟,衣甲凌乱,似乎打了打败仗的张楚军,为首一人身体高大强壮,手持一杆特大号长矛,黑夜里看不清面容。

    还不待走进,就听他大喝道:“快跑啊,我们中秦军的计了,周将军都被杀了,秦军快追上来了。”

    “什么?中计了?”拥挤在城门洞的数万张楚军一愣,最后一听周市也死了,顿时就是大惊,慌乱起来,不知所措。

    这时,迎面跑来的人又大喝道:“都跑啊,还愣着干什么,秦军箭阵一到,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什么,秦军箭阵?大家伙快跑。”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当先就转身往外跑,其他人闻听秦军箭阵也是背脊发凉,惊慌之下,拔腿就往外跑。

    一时间,来还是争先恐后往里闯的张楚军。瞬间就往外跑起来,城门外不明所以的人还在往里挤,瞬间就挡住了出道,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就在这时,从城内慌逃来的五千多人如一支利箭般,快而不乱的向城外冲去,迅速冲开了一条道。

    为首持矛之人见城外的大部分士兵,还在往里挤。顿时挥手一矛向着,正往里冲的最凶一人捅去,扑哧一声,那人应声而到,随后他在一挑尸体。顿时砸出多远,凶悍无比。

    随后只听他大骂道:“妈的,还挤什么,周将军被杀了,秦军已经追上来,不想死就赶快逃,不逃的别耽误老子走。谁敢挡道,老子就杀了谁。”

    其他人见之无不胆寒,略略停下了脚步,想明白他的话后。顿时停下了脚步,最后转身就跑,这时傻子也冷静了下来,财宝美人是重要。但也没命重要。

    于是,城门外就上演了一幕奇怪的现象。数万张楚军,在一伙跑的格外快的溃军带领下,直往临淄城外跑,蔓延在荒野上,无边无际,狠爹妈少生两条腿,好像后面有什么恶鬼要追上来了。

    “跑,快跑,秦军在后面。”为首持重矛的人一边大喝挑拨,一边带着身后五千人直冲张楚军大营,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得sè,这群蠢货。

    二十丈外,葛婴骑在马上,挥手制止了身后一万正急行的士兵,疑惑的看着,前面蔓延无边的溃军,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怎么又逃回来了?葛婴之前并没看到城内的状况,城门处的拥挤也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他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所以也带领着有些等不急的手下,往城门而去。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结果眼前就出现了这一幕,让他惊讶不急。

    “停下,前面的都给我停下,不准冲击阵型。”葛婴大喝,这漫无边际的数万乱军要是冲上来,他和身后的一万士兵瞬间就会淹没,最后同样变成乱军,在情况未明时,一旦军队混乱,那就是败亡的征兆。

    只是,数万大军慌忙撤退,已经乱了,在说又是黑夜之中,葛婴的喝止并没有用。

    葛婴见此当机立断,立刻重装武卒列兵于前,伸出冷厉的长矛,左右翼也摆出了严密的防御阵型,葛婴已经缩到了后边。

    顿时,数万溃军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就往两边扩散,以便避过葛婴的阵型。

    此时,那伙最先从城内败退的五千乱军还在直往前冲,为首持重矛之人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他没想到葛婴那么jǐng惕,自己这五千人要是冲上去虽然有把握打胜,但难免有伤亡,而且一旦其他溃兵反应过来,数万士兵包围上来,他就不敢保证能胜了,那么军师的计策可就要完了。

    电光火石间,他看向了周围的溃兵,脑中灵光一现,最后突然开口大喝道:“弟兄们,今天我们之所以会中计,周将军之所以会战死,就是葛婴怕周将军抢了先功,所以泄露了消息,杀了他,给将军报仇!”

    “替周将军报仇!”身后五千士兵也一起大喝,气势汹涌。

    五千人的大喝声顿时传遍了荒野之上,还在往两边溃败的数万士兵顿时停住了脚步,随后双目恨意的看向葛婴,这次往里先冲城的大都是周市从魏地带来的兵马,葛婴的兵马除身后的一万人,大都在军营留守伤兵和物资。

    在说,这五千‘自己人’既然是生还者,而且都这样说,那还能有假?在想起周市平时待他们也不错,顿时挥舞起戈矛杀意凛然。

    “为周将军报仇!”这时有一个校尉跟着大喝,随后带着身后一百多人,跟上了最先溃败的五千人马。

    “报仇啊,杀了葛婴。”

    有第一人跟随,就有第二人跟随,为数众多的士兵在极度恐慌中,情绪是最不稳定的,也最容易被别人挑拨煽动情绪,特别是葛婴平时执法严厉,又想报私仇的率先挑事。

    这其实跟炸营是一个道理,这些士兵先是狂喜往里冲,后来听说主将中计被斩,有陷入大悲之中,在度逃亡时又被挑起恐慌情绪,所以稍一点燃,他们就把这股无法发泄的情绪矛头,对准了葛婴。

    “杀啊!”为首持重矛之人大喜,当先带头冲锋,身后五千人紧紧相随,其他溃兵也都疯狂的前后跟上。

    葛婴急喝道:“不准乱,胆敢冲击阵型者杀!”

    这时,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隐约明白,恐怕自己是中计了,只是在数万已经疯狂的士兵面前,他根解释不通,只能依靠坚实的阵型,打怕这群混乱的士兵,待控制场面后再作计较。

    至于说,杀自己人会影响到自己名声这些,他已经顾不得了,xìng命都不保了,名声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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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者:怒,则血贱五步。 暴徒者:怒,则与敌皆亡! 猎猎旌旗,嗡嗡战鼓,百战黄沙起烟尘,青山何处不埋骨。 穿越秦末的赵军,决定不再委曲求全,也不再低调行事,更不在卑躬屈膝以求生存。 但凭一双铁拳,一杆铁枪奋战乱世,什么阴谋计策,什么秦皇赵高,又是什么的,狗屁刘邦霸王,能挡老子一招吗? ==================书友群:237034550================== 申明①:看书要收藏②:每天要投票③:爽了要打赏秦末暴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末暴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末暴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