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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九章 啥叫幸福

    智尸小女孩正想回到电线杆旁重捡回自己寻来的垃圾食物,突然扭头对着门店卷帘门上的锁看了看,她回忆起自己在屋顶上时,看到的小怪物做过的动作{///书友上传}

    智尸小女孩犹疑着,沉思着,终于,她慢慢走了过去,在王比安塞钥匙的砖块下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钥匙她捏着钥匙来到卷帘门边,对着U型锁比划了一阵,胡乱捅了几下,终于把钥匙捅进了锁眼,咔的一声轻响后,U型锁被打开了

    智尸小女孩无师自通地摘下了锁,用力掰动卷帘门,卷帘门很沉重,她费了半天力,才掀起了一道缝,幸好智尸小女孩的身体足够小巧,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智尸小女孩抽了抽鼻子,很快发现一楼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食物,这里除了一地垃圾什么也没有,她摸索着向二楼走去,久已没有人走动,积满了灰尘的楼梯咯吱咯吱响着,印下了智尸小女孩光着一只脚的脚印

    二楼是一个带着卫生间和厨房的卧室,说是厨房,其实原本是个阳台,被封闭起来后搭了个灶台,装了煤气灶和脱排油烟机

    智尸小女孩直钻进厨房,开始翻腾起来,很快,她欢呼了一声,从一个壁橱的角落里,翻出了几根红肠、一瓶酱豆腐、几只咸蛋和一包波纹面

    这些食物虽然存放时间较长,却还没有变质,比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不知好多少

    智尸小女孩从旁边捡了个塑料袋,把食物全都装了起来,她并不罢休,又是一阵翻腾,最后连盐、酱油、米醋、味jīng、辣椒酱等调味品也都装进了袋子,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智尸小女孩出了小店的门后,照原样将卷帘门又拉了下来,上锁然后将钥匙塞回了王比安最初塞的砖块下面做完这一切,智尸小女孩才回到墙角,捡回从垃圾堆里翻来的食物,只穿着一只鞋子高一脚低一脚向“家”里走去

    智尸小女孩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寻找食物的办法,以后她会去找多这样锁着门的房屋,找到那些大怪物小怪物埋藏秘密的地方,只要打开了那坚固的机关,里面一定能找到食物

    前面就是智尸小女孩的“家”了,也是这条街道上唯一没有被封闭的大门的房屋

    突然,一声嘶吼声从智尸小女孩的头上传来智尸小女孩一抬头,看到临街的一幢房屋的二层楼窗口,探出半个身子,那,是她的一个同伴

    一只智尸

    智尸小女孩偏着头打量着楼上的同伴叔叔――她认识它,自己的爸爸妈妈曾经和它一起捕猎过食物

    事实上,这并不是智尸小女孩第一次看到这只智尸叔叔了

    自从鄞江镇被崖山众人用封门绝户这招古怪的方法,将丧尸和智尸隔离起来后丧尸和智尸在无形中分成了两类,一类就此在房屋内潜伏了下来,等待活人再次进入后暴起突击,反正对丧尸和智尸来说,长时间不进食并不算什么问题但还有一类丧尸和智尸,则一直企图突破封锁,但是,崖山众封闭门户的行动非常到位,电钻、shè钉枪、焊接,这些现代化施工封闭的门户可不是豆腐渣,不是丧尸和智尸徒手能弄开的,只有极少数智商较高的智尸利用菜刀、榔头等工具,破开封门窗的竹条,逃了出去,可这样幸运的智尸却极少见,首先这封住的门窗得是往里打开,如果是往外开的那根本想都不用想,其次还得运气好碰到的是竹板条封门而不是焊接,最后,好不容易出了屋子最好赶紧离开鄞江镇,要不然,被谢玲、周chūn雨等人看到,这样落单的智尸丧尸,绝对没有好下场

    也有鲁莽的丧尸和智尸,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这二楼不高不低,跳得小心些,就是寻常孩子也不会受伤,可丧尸和智尸用力不知轻重,不会掌握平衡,这一跳常常不是断了胳膊、磕碰脑袋就是伤了腿,智尸总算有点头脑,这样的情况看得多了,就没别的智尸会去效仿_泡&书&

    于是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鄞江智尸、丧尸只能老老实实守在房子里,偶尔躲在二楼窗口,偷偷瞄着街道上走过的崖山众人,压着喉咙深处的低吼,做那“独自莫凭栏,落花流水chūn去也”的风sāo走位状

    智尸小女孩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只足够聪明得知道从二楼跳下来会弄伤自己却又不够聪明到想办法从楼上爬下来的智尸叔叔

    智尸叔叔盯着智尸小女孩拎在手里的塑料袋,又吼叫了一声

    智尸小女孩明白过来,这是叔叔嗅到食物的味道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此前就已经有鄞江镇上的智尸丧尸在学着吃罐头等加工类食品了

    智尸小女孩决定帮帮这位叔叔,她走到门口,伸出小手用力去掰动钉在门框上的竹条,可惜这比她手掌还宽的竹条并不是她这只萝莉小智尸的小手能掰动的,智尸小女孩就算是用上了一直不离身的圆规,也只是在竹板条上戳出了几个小坑

    二楼的智尸叔叔探身看着智尸小女孩在门口折腾,又吼叫了几声,食物的气味真是让它发狂智尸丧尸能忍受饥饿是一回事,可面对着食物又吃不到口却是另一回事了

    智尸叔叔忍不住吼叫的声音大了起来,它的叫声,惊动了旁边几幢房间里的丧尸,它们纷纷sāo动起来,拍着门板、撞着防盗窗户,像是呼应一样的吼叫起来

    智尸小女孩有些着急,她明白这是大家都饿急了的结果,但是,如果响声引来了那些可怕的怪物,不但伙伴们,就是自己也活不了啦

    智尸小女孩抬头看看二楼窗户探身向外的智尸叔叔,又看看它一直死死盯着的自己手里的塑料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只见智尸小女孩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红肠,扬手向二楼的窗口扔去

    智尸小女孩的力气有些小,红肠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到了街道上,她跑过去捡起来又扔了一次,这一次,红肠被站在窗口伸着手的智尸叔叔接住了,它一把将没有剥去塑料包装皮的红肠塞到了嘴里几口就吞了下去智尸小女孩又扔了包变质的饼干上来,智尸叔叔满意地吼叫起来

    旁边几幢房间里的丧尸sāo动剧烈了,它们看样学样的从窗户口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手,有的丧尸因为被玻璃窗挡住了,居然硬生生用头撞破了玻璃,隔着防盗窗铁栏杆,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被碎玻璃割出了一条条渗着黑液伤口的胳膊

    智尸小女孩掏出塑料袋里的食物向那些伸着的胳膊扔过去,很快,从窗户后面传出来伙伴们吃到食物时那满足的吼叫声,如果智尸小女孩还是个活人,此时此刻,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因为助人为乐――不,助尸为乐为丧尸服务,是件多么高尚的事啊,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但智尸小女孩却无动于衷,因为对丧尸智尸而言,有食物共同分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所谓幸福不幸福,她,只是一只没有情感的小智尸

    智尸小女孩把塑料袋里的食物包括那些垃圾食品分了个jīng光,这才下意识地拍拍手,重一脚高一脚低地向自己的“家”走去

    回到“家”里的阁楼,智尸小女孩爬上衣柜顶蜷缩起身子,反手关上门,这次外出寻找食物吃得很饱,有很长时间可以不用再外出寻找食物了

    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都是不存在睡觉这个概念的,但智尸小女孩在黑暗中还是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她还真的“睡”着了但是,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智尸小女孩子陷入了无知觉的状态,她吃下的王比安的血正在她的体内产生着剧烈的变化

    智尸小女孩蜷缩在衣柜里的身子不时颤抖着,衣柜的壁板震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从她的喉咙深处,不时发出莫名的呻吟声以及低沉的吼叫声,突然,智尸小女孩清晰地叫了声“妈妈”,但这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一阵嘶哑难听的吼叫声中

    就在智尸小女孩躲藏在鄞江镇民居的阁楼上,因为王比安的鲜血而陷入诡异的变化时,一无所知的王比安带着黄琼等人,已经从崖山的石窟里找到了灯珠专用的底座,得意洋洋地回到了鸣凤山庄

    当王比安带着一半的灯珠找到卢锴和林久那一组人时,卢锴和林久已经吵翻了天

    卢锴跳着脚道:“林久你有毛病啊,拿电风扇对着鸡蛋吹,这鸡蛋还怎么孵啊?一辈子都孵不出来”

    林久以前在皎口水库一直低调,从不与卢锴争执,那是看在裘韦琴的面子上,现如今,卢锴和他一样成了王路的手下,哪里还用得着看卢锴的脸sè,不要说因为郑佳希的原因,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时听到卢锴骂人,林久从放鸡蛋的箱子前站起身,瞪着眼睛道:“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没看见因为灯泡温度太高,箱子里的温度计都快过40度了吗?我不用电风扇给鸡蛋降温,可真要像陈老师说的那样把鸡蛋给烤熟了”

    卢锴气不打一处来:“降温是要降温,可你也不能用电扇啊,瞧瞧,瞧瞧,箱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35度以下了,崔nǎinǎi可说过,这忽冷忽热也会弄坏鸡蛋的你长的是猪耳朵啊?会不会听人话啊”

    林久怒道:“我这不是正在调节电扇嘛,既能降温,又不至于风吹得太大虽然说用手扇扇子,可以比较好的控制温度,可我们总不可能没rì没夜坐在箱子前扇扇子啊”

    这一组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市区来的,年纪比卢锴和林久要小,这时光听着他们吵架,根本插不进嘴去不过话说回来,这孵鸡蛋的事的确太麻烦了虽然陈老师、崔nǎinǎi说得头头是道,可亲手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灯泡的确能带来孵鸡蛋必需的温度,可随着照明的时间越长,温度也越高,而且,靠近灯泡的鸡蛋温度高,而箱子边缘的鸡蛋处温度又偏低大家一开始试着调整摆放灯泡和鸡蛋之间的高度,后来又试着在鸡蛋上盖稻草、棉花,甚至还徒手用扇子扇,可都没办法保证所有的鸡蛋都能得到合适的温度卢锴粗手大脚间,还把一只鸡蛋给捏碎了

    王比安进来时,看到的正好是卢锴和林久折腾了半天还一肚子怨气正在拿对方出气争吵的一幕王比安连忙赶上前去:“卢锴哥哥,林久哥哥,你们不要吵了”

    卢锴和林久再不知好歹,也不会在王路首领儿子面前摆谱儿,卢锴连忙笑迎上去道:“王比安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有事你尽管说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什么智尸丧尸都得绕着我走,别人办不成的事儿,我保证给你办成对了,别叫什么卢锴哥哥了,你就叫我名字”

    林久扁了扁嘴,他见不得卢锴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异能挂在嘴上显摆,一幅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的样子也没见他用这样能力为崖山大伙儿做出什么贡献来心里隐藏着对卢锴轻狂的不屑,林久也向王比安走去:“王比安,找我们有什么事儿?”虽然不像卢锴那样直通通就拍王比安的马屁但林久言下之意,也是一幅愿为王比安效犬马之劳的架势

    王比安笑道:“卢锴哥哥――我还是叫你哥哥,你可是高中生咧,年纪比大我们一组人从鄞江镇上找了一些小灯珠来,用这灯珠组合起来,可以给鸡蛋提供稳定的温度,如果想要增减温度,也只要开关几个灯珠就行了黄琼刚才已经试用过了,这个法子很管用,这里有剩下的一半灯珠我给你们带来了”

    说着,王比安把灯珠和配套的底座都递给了卢锴,嘴里还道:“卢锴哥哥,电线和开关要你们自己想法子去找了,灯珠和底座直接在泡沫板上挖个洞就能安装好了,可简单了这法子是郑佳彦姐姐想出来的”

    卢锴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王比安,这个,我们不是分组在比赛吗?怎么你还帮我们?”

    王比安笑笑道:“吃年夜饭时,谁还管吃到的鸡是谁孵的啊”――这小子毫不客气就剽窃了黄琼的话

    王比安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啊,对了,封海齐伯伯让我转告大家,半个小时后要锻炼做战技能,别忘了啊”

    卢锴和林久目送着王比安出了门,这才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一些灯珠和底座,卢锴长叹了一口气:“妈的,我们连一个初中生都不如,用灯珠取暖果然是个好点子”

    林久不再吭声,转身出门,扔下一句:“我去找电线和开关”真是羞人啊,居然要让王首领的儿子帮助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在崖山还有脸混饭吃吗?

    卢锴转头对另两个看热闹的组员道:“赶紧找泡沫板,装灯珠啊,看你们两傻头傻脑的,人家王比安一样是初中生,还是初一的,怎么就比你们机灵多了?”

    王路一直在暗中送着王比安平安回到鸣凤山庄,这才跑去找陈薇,却见陈薇和崔大妈两人带着几个妇女正在改衣服,这其中就有张丽梅在

    崖山如今不缺衣服,只是缺少大小适合的衣服,入伙的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服要修改过才穿着合身,所以陈薇、崔大妈正带着几个会女红的妇女正在按着特意给大家量来的尺寸修改衣服

    看到王路进来,陈薇连忙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抽空得赶紧给我从镇子上找几台缝纫机来如今大伙儿在外面活动多,都想着要牛仔衣裤,这牛仔衣裤料子厚,用手缝实在是太吃力”

    王路忙道:“知道了,这容易,我下午就去镇上搜罗”

    陈薇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得再搜集一些衣服来”

    王路一愣:“我们石窟里的衣服够多的了啊”

    陈薇笑道:“你也是糊涂了,我们以前从市里搜罗来的衣服,都是夏季的衣服,现在眼见着已经进入10月了,一阵秋雨一阵凉,虽说现在还是穿着T恤,可很快就要穿夹衣了,再过两个月都要入冬了,得赶紧找些厚衣服来,我们也能提前把衣服大小改一下”

    王路一拍脑门,陈薇提醒得还真及时,那市里买衣服都是按季节销售的,就算是库房里,存放的也是夏季的衣服,他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这市、成衣铺里可是准定找不到秋冬季的衣服的,看样子还是要从民宅里找嘿,你说这算什么事儿,谢玲、周chūn雨刚把所有的民宅都封闭起来呢,这就又要重打开了”

    陈薇抿嘴笑道:“倒也不用太麻烦,我想着,到那么五六户人家里找找就差不多能把衣服找齐了,一来我们也就30来号人,二来,农村地区家庭户口比城里的多,谁家里不备着一箱子秋冬衣的,就说我们家,以前在阳光城,光你冬天的衣服就有半个衣柜呢你去找五六个看上去面积比较大、装修又不错的人家,找来的衣服足够我们大伙儿熬个冬天的了”

    王路哈哈一笑:“吃大户啊,我喜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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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这个冬天会很冷

    正在埋头缝针的张丽梅突然轻声道:“今年冬天会很冷_泡&书&”

    陈薇一愣:“张丽梅,你为什么这样说?”

    王路也疑惑地瞟了张丽梅一眼,他隐隐想到了什么,却还没彻底想透

    张丽梅放下了手里的衣服,叹了口气:“大家难道都忘了那个什么全球变暖温室效应了?现在全世界的排放二氧化碳的工厂全都关闭了,温室效应自然也会消失,天气会重变冷”

    王路唉呀叫了一声,张丽梅说得太多了,全世界政治巨头们争吵了无数回合的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居然在生化世纪里以这种可笑可悲的方式实现了,没有人开车了,飞机不再在平流层穿越破坏臭氧层了,发电厂熄火了,无数的高炉、烟囱不再吞吐烟火,自然再也没有了地球变暖

    冬天,又将像以前一样冷

    甬港市的冬天有多冷呢?

    近十年来,甬港市区每年冬季的降雪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整个冬天只下一场连地面也掩盖不了的小雪是常见的事如今已经12岁的王比安,连享受一场打雪仗的乐趣,都要在rì记里大写特写王路过冬时,穿两件毛衣足够了,什么毛线裤、大衣啊、羽绒服啊,在甬港基本销售不动,也只有需要外出到北方城市的人,才会购买

    然而在王路小时候,甬港市冬天的大雪,地面上积雪厚得可以用来堆雪人,王路读小学6年级时,曾在一次下雪天亲手在自家小院子里用一个小雪团滚啊滚啊滚成了一个双手都抱不过来的雪球,由此可见在还没有全球变暖趋势前,江南海滨城市甬港市冬天的寒冷程度了

    今年的冬天,甬港,不,全世界都将变冷,这一趋势很缓慢,但却是势不可挡,直到地球回到它该有的温度

    cāo去他妈的环保

    王路捶了下桌子:“明年chūn耕,可是件麻烦事了”

    陈薇还没拐过弯来:“chūn耕怎么了?”

    王路一摊手:“全球变冷这可不是什么多穿几件衣服的事,还将严重影响到农业生产,二氧化碳的增多虽然对人类来说是污染,可对植物而言却是有利的,能促进它们的生长可天气变冷后,还会带来降雨减少、干旱等附带效应农作物的生长势必受到影响我记得以前看架空历史书,明朝灭亡的一大原因就是小冰河时期造成农作物减产,饥荒遍地”

    陈薇傻了眼,她喃喃道:“不会这样严重,再怎么说,我们这儿可是江南水乡,再怎么‘小冰河’,也冰不到我们这儿来”

    崔大妈虽然年纪大了可平时听闻,也常常听到全球变暖温室效应这几个词,这时也把王路的担心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一拍手道:“小王,这有啥子好担心的,大不了,这天气回到几十年前的样子呗,咱老头子,又不是没有那什么温室效应以前种田的经验再说了,就算天气冷了收成不好,可架不住鄞江一带田地多啊,我们现在也就30来号人,广种薄收的我就不信这收成养不活大伙了”

    王路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多虑了,明朝除了小冰河农作物减产还有一个人口急剧增多的原因,可现在,活人不要太少啊只不过,还是要找机会和陈老头说说这事儿比如在育苗时,就得注意保温抗寒等问题,至于抗旱――有皎口水库在,倒不用多虑这一点

    甬港市有没有发生过旱情?当然有,闻报道里没少提,可那都是发生在海岛上,岛上水库容量小,又没有大面积的山林贮藏水源,所以很容易发生干旱,可皎口水库周边是连绵群山,植被茂盛,自建成以来,还从来没听说过因干旱造成库容不足的_泡&书&

    王路道:“这事儿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也不用到处嚷嚷,免得影响人心,我会找个机会私下和陈老伯和裘工谈谈的,让他们注意有可能的低温和干旱至于过冬的衣服,我会多弄些来,总不能让大家冻着了”

    张丽梅等几个来的都听得出王路是让大家不要无事成非,张着嘴巴到处嚷嚷以至影响外来者还没安定的人心,连忙参差不齐地应道:“王哥,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不到处乱说”

    其实这倒是王路想岔了,这一消息真要传出去,只会让大家团结在王路周围,生化病毒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再加天灾,只要不是脑子锈逗的,都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生存下去只是王路毕竟是体制内的人,多年搞闻报道的经验,一有不好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捂、盖其实私下里作为一个P民上网时,王路也没少骂这种落后、脑残而且没什么效果的官僚作法,可轮到他头上了,这家伙的第一反应也一样是隐瞒,把什么谣言止于真相啊,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啊等在网络上喷惯了的词儿统统扔到脑后了

    陈薇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崔大妈道:“我去看看孩子们,说好了这个时间由封所长教孩子们战斗技能的,可封所长一大早就出去了,可别拉了课程”

    王路连忙道:“一起走,我正好去找陈老伯和裘工”

    夫妻俩并肩而行,王路低声将自己看到的黄琼和王比安之间的事儿说了,陈薇笑道:“读高中前,向来是同年龄的女生比男生早熟的,这也好,王比安和孩子们在一起成长,多多少少也能学到点东西”

    王路笑道:“黄琼那孩子长得蛮清秀的”

    多年老夫妻,陈薇听话知音,失笑道:“你不会是想找个童养媳?这也太……那个了王比安还小着呢,根本没这方面意识,再说了,谁知道今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女孩子,这种事儿,我们做父母的cāo心不来的而且,那黄琼好像比王比安大两个月呢”

    王路在心中连连摇头,看看看看,还说不着急,其实连黄琼这孩子比王比安大两个月都打听出来了,这还算不着急?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因为担心王比安在生化末世里找不到老婆在崖山孤苦一生,而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呢现在眼见着崖山人口增多了,居然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了,连大两个月也拿来说事儿,怎么就不想想女大三还抱金砖呢不过话说回来,黄琼是瘦了点,找老婆嘛还是丰满点好特别是如今医疗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丰满一点的女人好生育嘛――得,自己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比陈薇还夸张,都想到生孩子了罢、罢、罢,由得王比安自己去胡混

    王路和陈薇赶到草坪时,却看到封海齐和8个孩子都已经到了,只不过现场可不仅仅有他们,还多出来四只丧尸

    4只全胳膊全腿的活像刚出塘的基围虾一样jīng神的丧尸

    封海齐正慢条斯理地将这四只反绑着手的丧尸往树上绑,丧尸们面对着孩子们就如面对着一大盆鲜嫩的肉食正不知死活地向孩子们张着大嘴嘶吼着

    只不过这8个孩子虽然年龄各异男女有别,却都有和丧尸战斗的经验,所以虽然丧尸相貌恐怖恶心,他们也并不在意,甚至有人捡了石子在砸丧尸

    陈薇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我请封所长教孩子们战斗技能,他怎么抓了一堆丧尸来”

    王路倒是立刻明白封海齐的打算了,他扯了扯陈薇示意不要上前干扰封海齐上课:“这实践可比本本上的知识都要来得可贵,老封抓了这4只丧尸来,摆明了是要让孩子们通过实战来学习战斗技能的这很正常,你别忘了我以前也带王比安去杀过丧尸的”

    陈薇嘟囔道:“可这几只都是成年的丧尸,而且外表完整,都可以称得上‘健健康康’了,可千万别伤着孩子们”

    王路连忙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封能把这4只丧尸囫囵抓来,连个外伤都没有他那身手,还用说吗?你就安心回去缝衣服,老封绝对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虽然陈薇知道王路说得有理,可还是忍不住站在走廊里遥遥守望起来

    风中传来封海齐的声音:“关于一些基础的体能锻炼方法,我已经全部教给王比安了,王比安学得也很好,今后大家每天早上跟着王比安锻炼就是上我课,大家用不着作什么笔记,没有什么考试,只有实战、实战和多的实战”

    孩子们脸上都有些兴奋,相比什么孵鸡蛋、语文课、电力知识、机械实习,他们觉得杀丧尸来得刺激,就象卢锴私下里抱怨的――陈老师教的课他八辈子也用不上,白白浪费这时间,还不如去多杀几只丧尸呢当然,他这歪理立刻被别的孩子驳斥了,林久是嘲笑他,说什么至今卢锴遇到丧尸智尸也只不过叫一嗓子把对方赶走,论起杀丧尸来,估计还没王比安多呢

    封海齐笑呵呵地面对着一脸兴奋的孩子们,突然问道:“杀过丧尸的举手”

    王比安把手举得高高的,其他孩子也陆续举起了手,就连最小的黄冬华也不例外,卢锴对着黄冬华怪叫一声:“小不点,你也杀过丧尸?不是吹牛?”

    黄冬华涨红着脸道:“以前有丧尸沿着下水道钻进我们营地,被大家发现了,我也扔了块石头到yīn井里,正好砸中它的脑袋这事儿黄琼可以做证明的,我没吹牛”

    卢锴扁扁嘴:“瞎猫碰着死耗子”

    封海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很快,既然大家都和丧尸拼杀过,那么大家觉得,对付丧尸最好的武器是什么?”

    卢锴大叫道:“枪最好是机关枪,什么加特林、火神炮的端在手里,嘟嘟地横扫过去,来多少丧尸杀多少”

    除了王比安、黄琼和郑佳彦,别的孩子都点了点头,是啊,其实不仅孩子们,就是大人们,平时在闲聊时,都会叹息,如果有热兵器在手该多好,在世界各地可能是白头鹰的幸存者们最幸福了,他们个人家庭里都有大量枪支,街道上枪支专卖店比咖啡店还多,有这样多的枪支对付丧尸还不随便玩一样没准儿如今白头鹰那儿丧尸都已经扫清了,人们正在重建家园呢

    封海齐却摇了摇头手一指王比安:“王比安,你有什么想法?”

    王比安道:“我觉得枪虽然很厉害,可万一没子弹了也就成废铁了,封伯伯以前有把****,可现在因为没子弹,早就扔在咱们龙王庙的柜子里了”

    封海齐扬声道:“王比安说得对枪没了子弹就是块废铁,尤其在我们国家,枪支是受到严格控制的,如今流落在民间的枪支肯定有,可是数量绝不会多,子弹的供应是个大问题而且,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有了枪支我们真的就能打得过丧尸吗?”

    这问题问得有些古怪,丧尸也是肉做的,子弹打中头部必死无疑怎么会打不过

    封海齐突然一指郑佳彦:“你来说说,丧尸以前会用武器吗?”

    郑佳彦摇了摇头:“最早我们遇上丧尸时,丧尸只会用手指抓挠,用牙咬,一直到最近,好像是在智尸的指挥下,极个别的丧尸才会用武器,对了,它们还会用防具”

    这些情况,孩子们多少都知道铁桶丧尸因为太像植物大战僵尸游戏里的形象,而尤其让大家印象深刻

    封海齐意味深长地道:“大家都知道,丧尸的智力在一步步觉醒,它们从不会使用工具正在逐渐向会使用工具进化,那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丧尸学会了使用枪支弹药怎么办?”

    不仅仅是孩子们就连王路和陈薇在旁边听了,也是瞠目结舌,王路喃喃道:“cāo,老子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会使用热兵器的丧尸?想想就令人发抖,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幸存者手里的枪支失落到丧尸手里,它们早晚有一天会学会使用枪支妈的,《猩球崛起》里连大猩猩都会用热兵器里,没道理丧尸不会”王路根本不知道,事实上,史上第一只会使用枪支的智尸冯臻臻,就在离他不足百公里之遥的雅戈尔动物园

    封海齐对孩子们大声道:“我当过兵,上过战场,我可以告诉大家,就算是最好的战士,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也根本做不到一枪爆头,手里的枪都是概率瞄准――什么叫概率瞄准知道吗?卢锴大声道:“就是靠着感觉胡乱开枪呗”没错,卢锴你说得很对,在战场上大家都是扣着扳机乱打的,只有老兵,才会用三连发的点shè,有时候成百上千子弹打过去,也不见得能打死打伤一个敌人”

    “大家想想看,如果现在丧尸和活人一样拿着热兵器对战,是活人赢还是丧尸赢?”

    郑佳彦惨白着脸道:“肯定是丧尸赢,因为活人受了轻伤就会影响shè击,还会在听到子弹shè来的声音时下意识地躲壁,这些行动都会影响shè击的准确xìng可丧尸只要不shè中头部,就算是子弹把它的身体shè成马蜂窝,它依然会冲锋shè击”

    封海齐意味深长地看着个个面sè惨白的孩子们:“我知道许多人羡慕白头鹰国家的人,认为他们人人有枪,能好地消灭丧尸现在,你们还有人会羡慕他们吗?嘿嘿,白头鹰之国民间的枪支多得平均每人能摊上三支,可在初期顺利地杀丧尸后,我想时至今rì,肯定有智尸和丧尸已经学会了使用枪支,真不知道,现在白头鹰之国的幸存者们,陷入了怎样的弹雨纷飞之中”

    王路突然觉得胳膊一痛,一侧头,却原来是陈薇紧张之下失态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王路知道陈薇在害怕什么,他拍了拍陈薇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别怕,老封这是在吓唬孩子们呢虽然他说的趋势是没错的,可丧尸也不可能真的这样简单就和人类暴发热兵器战争,一方面枪支弹药的来源很成问题,不同口径枪支的弹药不是这样容易匹配的,另外,丧尸受身体固有的生理缺陷限制,不可能象活人一样jīng确瞄准,胡乱扫shè的枪支可没什么用处你想想,以前我和你说明末之战时,装备了火器的明军就因为不会瞄准胡乱shè击连八旗兵的肉搏都打不过呢”王路拿明军和八旗来打比方有点不伦不类,明军的失败有着种种深层次的原因,不jīng于火器,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枝节,他只是想安慰一下陈薇而已

    陈薇勉强笑了笑:“我知道,这样看起来,我们国内民间这样严控枪支,说起来还有点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王路没吭声――有个屁的好处这话对那些赤手空拳对抗丧尸最后被丧尸吃的渣也不剩的人去说说看虽然封海齐整个推论是没有错的,可放在每个个体身上,谁他妈不希望在和丧尸对抗时,手里有一把枪啊

    如果国内的民众也人人有枪,那在生化末世暴发后,幸存下来的活人还能多点,人类对抗丧尸的前景也能有指望,至于未来的人类和丧尸的热兵器战争――管他娘的,只要能够活下来,谁他妈的会去cāo心这个,我只要现在活着,至于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别说热兵器战争了,就是核大战老子也不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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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螺丝刀――也是刀

    封海齐的推论惊世骇俗石破天惊,孩子们在片刻呆滞后,顿时乱糟糟地激烈议论起来,有人认为就算丧尸会使用枪支,人类只要善于利用兵法,还是能有希望战胜的,但也有孩子认为,丧尸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不眠不休,活人一旦被纠缠上,几无脱身的可能,想想以前的尸cháo,这样多的丧尸如果手里都有枪,这泼天一样的子弹打过来,光弹壳都能淹死你**泡!书*

    孩子们的争论既无头绪又异想天开,到最后甚至开始争吵丧尸智尸会不会开坦克来,封海齐却也不阻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手:“好啦,我相信,现在没有人坚持只要手里有枪,我们一定能战胜丧尸了那么唯一能和丧尸对抗的,就是我们的身体”

    黄冬华一举手:“封伯伯,你是说用肉搏来对抗丧尸吗?那是不是要我们学习功夫?”

    卢锴在底下嘀咕道:“这倒好,不让我们用枪,到让我们用什么降龙十八掌和六脉神剑吗?这可真够笑话的”

    封海齐笑道:“功夫吗?其实大家不用把功夫看得那样神秘,只要你比对手快强有力,那就是功夫”

    封海齐道:“现在的智尸丧尸越来越狡猾了,它们已经懂得躲藏起来偷袭人类,黄冬华,你来自城市,应该知道,市区里的高楼大厦都成了丧尸智尸的巢穴,今后和它们的战斗都只能在地形复杂空间狭窄的室内,这个时候,个人的体能、反应能力就成了保命的关键”

    封海齐指着绑在树上的丧尸道:“孩子们你们看,丧尸虽然正在逐步觉醒,但它生理上的缺陷还是无法改变”他伸手捅了捅丧尸胳膊上干瘪的肌肉,随手一拳把张开口想咬他的丧尸头打到一边:“瞧,丧尸的肌肉因为营养的缺乏,不如人类的有弹xìng,这导致它的行动要缓慢许多”

    封海齐又捡了根木棍用力敲了一下丧尸的膝盖关节,丧尸一动不动,封海齐道:“看见没有,如果是活人这一敲就会出现所谓的膝跳反应,可丧尸却没有,这说明它的神经传导存在严重问题,所以反应能力非常迟钝”

    王比安举着手跳着脚道:“封伯伯,我还想到一点,这丧尸没有吃的所以个个都很瘦,那它们的力气就没有我们活人大”

    封海齐点点头:“除此之外丧尸一旦有伤口就会持续腐烂,这些伤口虽然不会直接致丧尸于死命,可同样会影响它们的行动”

    封海齐严肃地道:“我刚才听见有人在嘲笑功夫,其实功夫两字是被电影和武侠小说生生演义坏了,功夫的本质其实很简单,就是以快打慢,以强胜弱,以有备胜无备活人对上丧尸能够发挥的自身的特长,恰恰和功夫的真义相合当你和丧尸狭路相逢,手里又没有武器可以依靠时功夫,才是唯一能让你活命的本领”

    黄琼举了举手:“封伯伯,你让我们跟着王比安学的,是不是就是功夫了?”

    封海齐摇摇头又点点头:“那只是功夫的一部分,用以增强你们的体能,活动你们的关节,提高四肢的协调能力我要教你们的功夫,没有固定的套路,不用什么打坐练气,如果有人想突破什么小宇宙解开什么基因锁的,可就别做梦了”

    孩子们一愣,等反应过来是封海齐难得地说了个笑话后,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封海齐拍拍手:“好,理论教育就上到这儿,接下来就是实战了”

    孩子们知道,这是要让他们亲手杀丧尸了,个个摩拳擦掌,卢锴心急地嚷嚷道:“斧头呢?砍刀在哪儿?”

    封海齐转身从树旁拎起了一个塑料袋子,袋子很小也很薄,看那形状,里面绝不可能放着什么斧头和砍刀,在孩子们的注视中,封海齐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高高地举了起来

    那是一把螺丝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柄十字螺丝刀

    封海齐朗声道:“这,就是你们的武器”

    虽然自这堂作战技能课开课以来,封海齐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各种古怪的理论将孩子们雷得外焦里嫩,可当看到他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的螺丝刀就是自己对抗丧尸的武器时,孩子们还是呆住了

    螺丝刀啊,那只是一把螺丝刀啊,虽然也带着一个“刀”字,可丫的杀伤力比铅笔刀还不如啊

    卢锴吞了口口水:“封所长,这、这螺丝刀――你这不是在开玩笑?”

    封海齐对卢锴这有些质疑自己权威的话并没有怎么生气,他在手里颠了颠螺丝刀:“螺丝刀这玩意儿重量轻,带在身上不累赘,而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大人还是孩子,都能施得动它这可不比刀斧,以你们现在的身子骨,全力抡起斧头跺丧尸,就算是杀了一两只,你们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则,螺丝刀还有一桩好外,无论是家庭还是单位,你总能找到几把螺丝刀,可谓唾手可得螺丝刀刀杆长7至10厘米不等,这个长度足够将它从丧尸眼窝里插进去,直抵丧尸的脑部组织,然后只要稍一搅动,丧尸就必死无异”

    封海齐说的话,句句在理,别说孩子们了,就连王路在旁边听了,也觉得螺丝刀似乎的确比手斧管用,抡着手斧砍一斧头用的劲儿,都够螺丝刀捅上七八刀了

    可是,看着被绑在树干上,正咧着嘴乱吼,将树挣扎得哗哗乱晃的丧尸,小小的一把螺丝刀,实在不可能给人以一点点安全感

    封海齐却不由分说,给苦着脸的每个孩子手里都塞了一把螺丝刀,偏偏这螺丝刀规格还不一样,有的是平头的,有的是十字的,王比安手里是发到了把多功能的,刀头可以随时替换的那种

    封海齐手一挥:“这里一共有4只丧尸,等会儿,你们每两人自行组合成一对和丧尸对抗”看到有的孩子身子在轻轻哆嗦――害怕是必然的,如果手里有把大斧头,孩子们倒能生出勇气和丧尸一搏,可拿着这小小的螺丝刀对抗丧尸那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封海齐终于说出了让大家重重松一口气的话:“当然,今天是第一次上作战技能课,对同学们的要求不能太高,所以今天的任务不要求大家杀死丧尸,只要在一定时间一定区域内躲开丧尸的攻击就可以了”

    封海齐让孩子们自行分组,自己则去处理即将用于实战训练的丧尸――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健康”的丧尸和孩子们对战,刚才之所以没有处理丧尸只是让孩子们感受一下为逼真的战斗氛围而已封海齐的处理方式很简单,只是取了把榔头来,给丧尸动了个牙科手术而已,顺便给丧尸戴上了厚厚的橡胶手套,失去了爪牙之利的丧尸,也就是外形吓吓人,其实就是一纸老虎

    这边,王比安正和黄琼、郑佳彦、黄冬华商量着分组的人选郑佳彦提议自己年龄最大,黄冬华由她来照顾分成一组,可王比安不同意因为他知道郑佳彦此前根本没有一点和丧尸作战的经验,但是对王比安提出来要和黄冬华一组,黄冬华也有异议――“王比安哥哥,难道让她们两个女生一组啊,那我们男生不是没面子死了我年纪虽然小,可以后总会长大的,保护女生,是我们男生的责任啊”得,这身为男人的责任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王比安最后还是只能和黄琼一组郑佳彦则和黄冬华搭伙

    这边厢,封海齐也把丧尸处理好了,他特意用红漆在丧尸嘴上描了一圈红,谁身上的衣服如果被红漆碰着了,就算是“阵亡”了

    实战地点就在草坪上用石灰粉划了个20来个平方这样大的圈子,大小的依据是目前常见家庭的卧室书房大小这也是今后战斗最可能遇上的地形

    封海齐把解开了绳子的丧尸一脚踹进了石灰粉圈,大声对孩子们道:“每个小组必须坚持10分钟,两人中无论是谁粘上丧尸嘴上的红漆以及跳出圈外,都算输”

    黄琼咬着牙,紧紧握住手里的螺丝刀突然大声问道:“如果我把丧尸杀了呢?”

    封海齐瞟了黄琼一眼,在心中暗暗点点头:“那当然也算你赢了,当然,如果粘上红漆了,算是两败俱伤”

    那丧尸一解开绳子后,立刻向石灰圈外的孩子们扑过去,封海齐站在圈外,轻轻松松一脚或伸手一拉一扯,丧尸就跌跌撞撞回到了圈内,只是丧尸极有毅力,扑击不停封海齐扬声道:“哪一组先上”

    卢锴看了看四周,这群孩子中,他年龄是最大的,和另一个市区来的男孩子搭伙,想来,总不好意思让一向不如自己没有特异功能的林久出这个头,便道:“我们先来”说着,也不顾身后拖拖拉拉的那个男生,直愣愣就冲进了石灰圈内

    丧尸眼见着美食自动送上前,狂吼一声,张着敲光了牙齿流着黑sè尸液唇上抹着厚厚一层红漆的嘴就扑了过来,卢锴一皱眉,虽然知道丧尸伤不了自己,可还是太恶心了,他一闪身,躲开了丧尸的扑击,利用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绕着丧尸打起转来,那丧尸吼声连连伸着胳膊乱抓,却都被卢锴躲过去了

    封海齐趁机在旁边对着别的孩子们指点着:“卢锴的动作很灵活,可幅度太大了,他现在是在以丧尸为中心绕着外圈跑,这样一来,虽然活动余地大,但体力消耗也大了同学们想来都看过拳击赛,拳手都尽量占据拳台中心,这就是希望对手绕着外圈跑,耗尽体力要知道,丧尸是不怕累的,可我们活人却不行”

    石灰圈内如今有点混乱,那个和卢锴搭伙的孩子进入圈内后,跟着卢锴屁股后面乱窜,两人的身形时不时就撞在一起,大大增加了卢锴躲避的难度,气得卢锴哇哇大叫:“你他妈瞎眼啦,又踩我鞋子”

    幸好那丧尸一会儿追卢锴一会儿追另一男生,时不时又想跑出圈子向旁边围观的孩子们扑去,结果是顾此失彼,这才保得卢锴平安只是卢锴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封海齐依然在旁边冷静地指点着,偶尔将出圈的丧尸又踹回去:“大家看,卢锴动作太大的后果已经显露出来了,其实他陷入了一个误区要躲开丧尸的攻击,并不是一味逃避,有句话说得好,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丧尸攻击人只不过是牙和手指,这其中,手指的攻击力是最弱的,一般的长袖衬衫就能挡住手指的抓挠了只要不被丧尸抓住,就能轻松避开,而丧尸的牙齿想要咬着人,那就需要极近距离的接触,不像食肉动物,嘴巴是凸出的,而当丧尸为了咬你而把脸伸过来时,这时也就是最好的攻击它的机会”

    卢锴在圈中听着封海齐唠唠叨叨,分明是将自己当成了耍猴子的把戏,他是极自傲的这时火气上来,突然站住脚不再跑动,反而面对着丧尸,静等对方扑过来和他同一组的男生尖叫道:“卢锴,你傻了?快跑啊,时间都过去一半了,我们很快就能赢了”

    卢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那丧尸身形不停,咧着血红大嘴冲着卢锴的脖子扑了过来

    卢锴左手一挥,架住了丧尸挠过来的右手,身子向右侧一晃,错开丧尸扑过来的身子,紧握着螺丝刀的右拳飞快地向着丧尸的眼窝捅了过去

    扑地一声轻响,螺丝刀插入了丧尸的面颊

    卢锴扬起一脚蹬在丧尸的腰上自己顺势拔刀退后

    封海齐大声叫好道:“不错,就是要有这样主动进攻的jīng神大家现在也看出来了,那丧尸的活动能力比卢锴差多了,呆头呆脑的不说,动作节奏也慢一拍,刚才卢锴挥刀时,还是有些心急了,其实可以再放丧尸近一点,只要用左手架住丧尸的两条胳膊,等丧尸为了咬自己探过脸来时,一刀,只要一刀,都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能捅进丧尸的眼窝那地方是最脆弱不过的,以前我都见过铅笔、筷子捅入眼窝捅死人的”

    和卢锴一组的男生听得真真切切,见卢锴近身搏斗一点事儿也没有,胆子终于放大了,这时握着螺丝刀,大吼大叫给自己鼓着气,也向丧尸扑了过去,可惜的是,他的个子比卢锴矮,在抵挡丧尸乱挥的胳膊时出了失误,手里的螺丝刀被打飞了,幸好他还算机灵,往地上一扑,连滚打爬脱离了丧尸的攻击圈

    卢锴虽然看不起同伴,但总算知道如果对方被丧尸咬了也算自己输,这时上前一脚踢在丧尸屁股上,引诱它再度追扑自己,这才解了那男生的围

    卢锴有些羞恼,自己是一伙孩子中年龄最大的,可和丧尸游斗了半天,却一无斩获,实在是丢脸

    卢锴边躲着丧尸的攻击,边对同一组的男生嚷道:“等会儿我从丧尸身后抓住它的胳膊,你从前面用螺丝刀捅它”

    男生应道:“你可要抓牢了,千万不要放松啊”

    卢锴应了声:“没问题,我早已经试出这只丧尸的斤两了,这货就算是生前,力气也不见得比我大”

    这时,封海齐在旁边提醒道:“还剩一分钟”

    卢锴不再迟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一探,就握住了丧尸的右胳膊,反手一剪,就将它的胳膊剪到了背后,卢锴兴奋地招呼同伴:“快上,用螺丝刀捅啊”

    这要是换了活人,右胳膊被反剪后,出于疼痛,身体的行动不由自主就会受限,可卢锴冲动之下却忘了,丧尸是没有感觉不怕痛的,只见被反剪着胳膊的丧尸用尽全身力气一挣,咔的一声响,它的右胳膊关节硬生生脱臼,皮肉扭曲成一个古怪的角度,身子整个儿反了过来,那张血盆大嘴一口就向近在咫尺的卢锴咬了下来,眼见着卢锴就要粘上红漆,卢锴突然大吼一声:“滚”

    丧尸一下子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一转身,拖着垂在身侧的胳膊,向石灰圈外走去

    卢锴,使用了他的异能

    因为卢锴喜欢吹嘘的张扬xìng格,虽然大家凑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天,可在场的孩子们都知道他有着吼声退丧尸的异能,可除了林久、郑佳彦,还真没几个人亲眼见过,这时见他一声吼就让丧尸真的“滚”了,个个哇地大叫了一声,看着卢锴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卢锴得意洋洋地一甩头发,对把丧尸重抓回来,试着给它治好脱臼的封海齐道:“封所长,我们算不算赢了啊?”

    封海齐淡然道:“当然算赢了”他顿了顿:“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异能是怎样来的?”

    卢锴一愣:“封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海齐把治好了脱臼的丧尸摔倒在地,用脚踩住它的头,挺身直视着卢锴的眼睛道:“不知从何而来,也就不知从何而去你为什么有异能?异能为什么对丧尸有作用?异能今后会有怎么样的变化?这些问题,你根本一无所知难道,你真的要将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都寄托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能上吗?”

    卢锴皱起了眉,半晌才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异能现在很管用不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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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压在人家女生身上了

    卢锴小组的第一次和丧尸实战,其实是失败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使用了异能,那丧尸早就在他身上咬了一大口了,但是,孩子们看着施施然从石灰圈里出来的卢锴却是一片羡慕嫉妒之sè――异能啊,这就是异能的威力啊,普通人辛辛苦苦和丧尸拼命才能求得一条活路,可卢锴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连一滴汗都不用出,就能让丧尸乖乖滚蛋_泡&书&封海齐和卢锴最后关于异能的对话虽然意味深长,可除了王比安、黄琼等人听得认真外,其他的孩子都当是过耳东风,心里只想着,啥时候自己要是也有异能就拉风了

    封海齐瞧了瞧场中的丧尸,这只丧尸在被卢锴施用了异能后,已经不中用了,尽管封海齐不断将它向石灰圈内驱赶,可丧尸还是固执地向远离卢锴的方向走去,那些原本在它眼中鲜嫩可口的孩子们,如今对它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封海齐无奈地摇摇头,将丧尸带回树边重绑上,又解开了另一只丧尸,照原样敲牙戴手套红漆抹唇后,赶入了石灰圈中

    “哪一组自愿上来?”封海齐问

    孩子们的眼光都瞧上了林久,林久也自觉地拉着同伴向前走了一步,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道:“让我来”

    是黄琼,只见她握着螺丝刀大步上前,王比安愣了一愣,连忙跟了上去,贴着黄琼轻声嘀咕着:“等会儿我们分别站在石灰圈的两边,互相干扰丧尸,只要躲过10分钟就行了”

    黄琼斜了王比安一眼:“你不是学过封所长教你的本领吗?以前也跟着王首领杀过丧尸为什么不直接把丧尸给杀了?”

    王比安老老实实地道:“封伯伯说了,这节实战课主要是锻炼大家的躲闪能力,我们就该先把这学好,要杀丧尸,机会多得是”

    黄琼不置可否地从鼻子里哼了声

    陈薇和王路远远看到王比安和黄琼上了场,王路握了握陈薇的手:“放心王比安肯定对付得了这只丧尸”

    陈薇点了点头,她看清了石灰圈内的是只女丧尸,个头和王比安差不多,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但长期的饥饿让它整个人瘦得像芦柴棒一样,似乎风大一点,就能把它吹走一样

    王比安和黄琼进了石灰圈,依着两人刚才商定的主意,分站在两头,故意挑逗着丧尸左扑右挠,眼见着丧尸向谁扑的近了另一个就赶上去冲着它的屁股踢一脚,或在背上拍一下,总之千方百计引诱丧尸顾此失彼

    这只女丧尸明显比卢锴一组对抗的男丧尸要痴笨得多,在石灰圈里蹒跚着,几分钟过去了,硬是连王比安和黄琼的衣角都没碰着

    王比安和黄琼的胆子越来越大,两人一开始还只敢站在石灰圈的外沿,接下来就逐渐一步步向丧尸靠近如今两人离丧尸只有一米之遥,他们都能闻到丧尸身上的臭味,有时甚至能感受到女丧尸挥着胳膊抓挠时带起的风

    王路和陈薇看到王比安和黄琼绕着女丧尸颇有默契的前进后退,女丧尸向黄琼探出胳膊时,王比安会一拳将它的胳膊打偏,黄琼顺势一矮身,险而又险地从丧尸胳肢窝下钻过,然后转身顺势推了它一把,将正向王比安扑过去的丧尸推得向旁一个踉跄,王比安正好安然脱身两个孩子围绕着丧尸如穿花蝴蝶一样穿梭来往,动作从起初的生涩,变得流畅灵动颇有点武侠小说里双剑合璧的风采

    石灰圈外的孩子们渐渐也看出其中的妙处来郑佳颜和黄冬华是在旁边连连叫好,每当王比安和黄琼互相配合以极险的姿态差之毫厘地躲过丧尸的扑击时,孩子们都会报之以一阵掌声_泡&书&

    封海齐看了看表,时间只剩下二十来秒了,他对两个孩子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教给孩子们的本领

    就在这时女丧尸突然变了xìng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突然死盯着黄琼不放,不管王比安如何干扰它,一直紧紧追着黄琼这一下石灰圈内的情况急转而下,只见黄琼绕着圈子的边沿跑,而丧尸在后面紧紧追赶,王比安又跟在丧尸后面又踢又打,可丧尸本就是没感觉的,无论王比安怎么折腾,都是如击朽木,女丧尸吃定了黄琼,死追不放

    黄琼毕竟是女生,刚才和王比安互相配合着挑逗女丧尸时,虽然动作在旁人看来轻轻巧巧,其实体力消耗极大,如今也不知道女丧尸发了什么疯,只追着她一人不放,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好几次已经挠到了自己背上,顿时心慌起来,明知道就算是被丧尸抓住自己也不会真的受伤,可奔跑的脚步却偏偏凌乱起来,也不知怎么的,两只脚硬生生绊在了一起,唉呀一声,仆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紧追在后的女丧尸一个虎扑压到了黄琼背上,一口就啃了下去,黄琼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扑倒在地,几只丧尸压在她背上撕咬的那一幕,她下意识地脱口尖叫:“王比安”

    王比安大叫一声,一跳,就跳上了女丧尸的背,左臂一把从背后卡住了丧尸的脖子,右手一挥,螺丝刀直捅进女丧尸的右耳,深深地戳了进去,还使劲搅了搅

    一缕黑sè的尸液从女丧尸的耳洞里流出来,女丧尸就像断了发条的玩具,突然一动不动了

    王比安吓得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道:“黄、黄琼,你、你没事?”

    压在女丧尸下的黄琼哼了哼了一句什么,王比安没听清:“你说什么?”

    黄琼提高了声音,尖叫道:“快走开啦,你压在我身上快把我压死了”

    可不是嘛,女丧尸加王比安,加起来可有200多斤了,压在黄琼死上压得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王比安连忙翻身从女丧尸身上跳了下来,顺势把女丧尸的尸身从黄琼身上给推了下去

    黄琼从地上爬起来后,匆匆擦了把眼角的泪拍打着身上的沙土、石灰粉,一脸的沮丧,旁边的王比安也苦着脸因为两个人失败了

    虽然女丧尸倒在了地上,可黄琼身上却粘着石灰粉她倒下时,身子压在圈子外了,而王比安,左前臂上有一抹红漆,这是他在伸臂卡住女丧尸的脖子时磳上的,这要是在真实的战斗中,也就意味着王比安已经被丧尸咬了一大口了

    陈薇忍不住悄声对王路道:“真是的都怪那个黄琼拖了王比安的后腿,如果不是她突然摔倒,咱们孩子急着去救她,王比安根本不会被丧尸伤到的”

    王路哑然失笑,陈薇也真是的,只不过是一堂模拟课而已,哪用得着这样认真,有封海齐教着孩子们只会越来越成熟,王路道:“王比安做得不错,他刚才要是只顾自己安全躲开了我倒要生气了”

    陈薇虽然知道王路说的话有理,如果王比安胆怯退缩了,她心里也同样会失望,只是,看着王比安为了一个认识才没几天的小女孩这样拼命,自己这个当娘的,心里总不是个味儿

    王路似乎猜到了陈薇心里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道:“好啦好啦,咱们儿子那xìng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也不算坏,别人我不敢说,可你看和他同一组的郑佳彦,黄冬华等孩子,这才几天不都和王比安关系处得蛮好了吗?这年头,没有一点心眼自然活不下去可要是一脑门子歪门邪道,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王比安现在还小,以诚待人,倒也能交到一些贴心的朋友”说着,转身就向山庄外走去

    陈薇道:“你这就走了?”

    王路耸耸肩:“有老封管着孩子们,还有什么好cāo心的,你也忙自己的事儿去”

    陈薇扭过头,看到草坪上郑佳彦和黄冬华已经跑了上去,搀扶着黄琼和王比安退了下来,一幅友爱互助的形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转身回餐厅去了

    王比安其实并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心慌,退下场后,看到封海齐又去处理另一只丧尸,以代替被自己杀死的女丧尸,让另一小组的人上场,悄悄转到了黄琼身边:“唉,你真的没事?

    黄琼咬着下唇,拧着眉看着被拖出石灰圈扔在一边的女丧尸,不服气地道:“倒霉,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到时间了”

    王比安见黄琼说话利索,果然没受到一点伤害,这才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头道:“就是啊,我估计着也就一分钟不到就到点儿了,唉,也不知道那只丧尸后来不知发了什么疯,死追着你不放,你在前面跑没看到,我都已经扯着它的衣服使劲往后拽了,那只丧尸居然还不回头真是见鬼了”

    黄琼脸突然一红,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其实不能怪你的嗯,是我不好,都怪我,算了,反正不关你的事儿”

    王比安一愣,自认识黄琼以来,她说话办事一直干脆得很,一是一,二是二,一向据理力争,有话说话,从来没有这样扭捏的样子

    王比安奇道:“黄琼你怎么了?我又没怪过你,说起来,是我没做好,说好了两个人互相配合干扰丧尸的,是我没做好才让丧尸盯着你不放”

    黄琼的脸越发红了,突然一跺脚道:“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是我的原因,是我的错,你满意了”

    王比安傻了眼,不知道黄琼莫名其妙发的什么火,这时,到旁边给黄琼找水的郑佳彦拎着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听到两人在那儿争执,她是和黄琼住一屋的,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这时忍不住笑道:“王比安,你也别追着黄琼问了,黄琼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所以被丧尸紧追着不放,那是因为丧尸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黄琼羞得恨不能把郑佳彦的嘴堵上,她通红着脸道:“郑佳彦姐姐,你什么时候变这样八婆了”

    王比安挠着头,苦苦思索着想不出黄琼身上有什么味道吸引了女丧尸的紧盯不舍――难怪这孩子不懂,其实是黄琼今天在和丧尸拼斗时,突然来了月经郑佳彦因为早上起床时,黄琼曾红着脸向她讨要卫生巾此时自然猜到了

    黄琼看着王比安还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知道他依然没放下好奇心,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你把心思放正事上快看,封伯伯又驱赶的丧尸入场了,这次轮到林久他们了,你看仔细了,多学学,省得下次我和你搭伙,又被丧尸扑到”

    黄琼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明自己说了不怪王比安的,怎么这话又隐隐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王比安却并没在意,噢了一声,就转身去看石灰圈内林久一组人和丧尸的对抗了

    黄琼有些过意不去,过了一会儿,又挨到了王比安身边悄声道:“等会儿下了课,你把外衣脱下来给我”

    王比安头也不回地道:“做什么啊?”

    黄琼道:“你的衣服上不是粘上了红漆吗?红漆很难洗干净的,我来帮你洗”

    王比安直通通地道:“没事儿我叫我妈洗好了”

    黄琼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王比安根本不领情,不,不是不领情,而是这浑小子就是个生瓜蛋子,连人家对他好坏一点都不晓得,气得咬牙,但一想到王比安刚才不顾自己被咬也要救她,心又软了,转而好声好气地道:“你妈妈――陈老师多忙啊,咱们就不要拿这些小事麻烦她了你悄悄儿给我,我很快就能洗干净的”

    王路一门心思都在草坪上林久和丧尸的打斗中,林久吸取了前两场的教训,既不与丧尸硬抗,也不一味游斗,而是充分利用自己行动快的优点不断欺近丧尸,一边格挡丧尸乱挥的胳膊,一边抽冷子捅丧尸的眼窝,有一下,他的螺丝刀已经插进了丧尸的眼球,只可惜丧尸头一甩,整颗眼珠都被螺丝刀剔了出来,后面的眼神经还联在眼窝里,那眼球就这样挂在丧尸脸上晃荡着包括王比安在内,孩子们都发出了大声的叹息

    听着黄琼在自己身边嘀咕着,王比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把人家女孩子的好意当一股chūn风吹去,挥着胳膊大叫:“林久哥哥,加油,再来一下子”

    对于衣服上的红漆,王比安很快就扔到了脑后,这一天事儿可忙着呢,上午结束了封海齐的实战课后,大家又要去照顾正在孵的鸡蛋,虽然有了灯珠供暖后,泡沫箱里的温度稳定多了,但大家还是要时不时检查一下温度计,再说,还要定时翻蛋呢到了下午,又有陈薇上的语文课,谢玲姐教的数学课,以及李波叔叔的机械课语文和数学是最无聊的,幸好老妈的语文课上关于背诵和默写的东西都没有了,什么名家名句啊,如今只要自己会读就算过关了,只是谢玲姐变得好怕人,黄冬华他们因为年纪小,不懂怎么解方程题,她就瞪着人家说要打手心,相比之下,倒是李波叔叔的机械课好玩点,他拎了几把电钻来,教大家如何针对不同的材料使用不同的电钻头,他还说过几天想办法弄台机床来,教大家怎么进行车、磨等简单机械加工,可惜的是,李波叔叔说,用钻头钻丧尸脑门并不是好办法,还不如直接用螺丝刀捅有效要知道,卢锴已经打算下了课用电钻在封海齐伯伯抓来的丧尸头上开几个洞洞眼了

    总之,这一天瞎忙下来,王比安直到吃了晚饭,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才想起让黄琼帮自己洗衣服上红漆的事儿,本来,王比安已经不想去找黄琼了,可探头看看陈薇,抱着梨头正在打哈欠,知道她一天忙碌下来已经很累了,便拎着脱下的衣服悄悄出了门,向黄琼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王比安轻轻响了响门,里面很快传来黄琼的声音:“谁啊?”

    “是我,王比安”

    门很快开了,掩着的门里探出黄琼半边身子,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问道:“你来做什么?”接着又道:“郑佳彦姐姐正在洗澡呢,我可不能让你进来”

    王比安扁了扁嘴:“我可不希罕进来,那,这是我的衣服,你说了你会洗的”说着,把衣服往黄琼手里一塞,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

    王比安想着回房间还能不能偷偷打一会儿电脑游戏,因为老爸王路又不在家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只要谢玲姐帮自己说说好话,老妈还是会同意自己玩一会儿游戏的

    这时,王比安听到身后黄琼郑佳彦的房间门,呯一声关上了,接着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一回头,却见是黄琼拿着自己的衣服跟了过来王比安站住了脚:“怎么了?你不是说衣服你会洗的吗?说话可要算话,不能赖皮”

    黄琼轻声道:“谁赖皮了?我只是去找汽油,这漆染在衣服上,只有用汽油才洗得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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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再也不用弹钢琴了

    王比安一门心思回房间玩游戏,噢了一声,扭头又要走,黄琼冲着他唉了一声:“王比安,你知不知道山庄里哪儿能找到汽油?”

    王比安皱着眉叹了口气:“真是麻烦死了,还不如我自己洗呢泡-书_)哪,你跟我来”

    20分钟后,在山庄的小溪边,黄琼把涂了汽油的衣服在溪水里又揉又搓,**地举起来一看,欢呼一声:“怎么样?我说了漆能用汽油洗掉的?”

    王比安坐在溪边的石块上,无聊地往溪水里砸着石子,随口道:“这汽油还不是我帮你找来的?”

    黄琼也不和王比安斗嘴,在衣服上打了肥皂,又细细搓起来,嘴里道:“这衣服洗好后得多晒晒,让阳光将油漆味、汽油味晒走”

    王比安挠挠头,难道女生都是像黄琼这样婆婆妈妈的吗?崖山石窟里的衣服多得是,这件衣服脏了实在不能穿,换件的就是了嘛女生,真是麻烦王比安心中突然一动,他想起来,今天和那只女丧尸对抗时,黄琼被丧尸压在了下面,等自己杀了丧尸让黄琼脱身而出时,分明看到了她的眼角挂着泪滴

    虽然和黄琼打交道时间不长,可王比安却知道,黄琼可不是那种轻易会被丧尸吓得哭鼻子的女生,不要说,那女丧尸早就被封海齐用榔头敲得半颗牙也不剩了,黄琼,为什么会被一只没牙的丧尸弄得掉眼泪呢?

    王比安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想到什么,张口就问了出来:“黄琼,白天的时候你被那只女丧尸压在身下,怎么就哭了?”

    黄琼正在揉搓衣服的胳膊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动作,头也不回地道:“你看错了”

    王比安大大咧咧地道:“谁说我看错了,你起身的时候还在擦眼泪呢,我说黄琼你胆子不是蛮大的嘛挑战那只女丧尸还是你主动站出来的,这掉眼泪肯定不是被丧尸给吓怕的?”

    黄琼背对着王比安,一下又一下生硬地揉搓着衣服,却混然没有发现自己洗的并不是被红漆弄脏的那片衣袖,显然心思早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王比安起先也只不过随口说说,两人呆在溪边太无聊,胡乱找个话题,可没想到,黄琼突然沉默下来,他再仔细一瞧黄琼不知何时停止了洗衣,双肩一抖一抖的,居然是在哭泣,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溪水里,在映照着月光的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波纹

    王比安跳了起来:“喂,喂,喂,你哭什么?我、我没说错什么话啊?我说你别哭了啊,那个,给给你纸巾,你别哭了行不行?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啊”

    看着王比安递过来的皱成一团的纸巾,黄琼轻轻接了过去,擦了擦眼,抽了抽鼻子,轻声道:“不关你的事儿,我、我是想起我妈妈了”

    王比安脱口而出道:“你妈妈怎么了?”话甫一出口,王比安就知道自己又问错了,黄琼是孤身一人来到崖山的,她的父母双亲不是被丧尸吃了就是也变成了丧尸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琼在别人面前一向以坚强自立的形象示人,虽然是个女孩子,虽然身体因为营养不良极为瘦弱,但做起事来倒比卢锴等高年级男生还勤快,待人接物也很有小大人的派头,其实她只不过是个和王比安差不多大的12岁的女孩子,这坚强的外壳只是她的伪装以往在市区里艰难求生时,容不是她有一点点疏忽,因为不仅仅智尸丧尸是敌人,就连同个营地的幸存者,为了多吃一口米饭,也会对孩子们毫不客气的下手,就算是有关、封诗琪、老俞头等人维护着,可人家总不可能时时护着你,所以黄琼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时时充满了jǐng惕,还努力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试图保护自己**泡!书*

    但到了崖山后,一切都变了,热气腾腾的饭食,柔软干净的床铺,亲切的笑脸,让黄琼如同到了梦中的天堂,身边的王比安,就像是自己以前上学时那同班同桌的男生

    黄琼坚硬的外壳不知不觉软化了,所以,她今天上午被丧尸压倒时,居然会惊慌地哭泣,甚至无助地喊出了王比安的名字,而现在,四周无人,夜风席席,黄琼一时失态,长久以来压抑的心情再也绷不住,当着王比安的面,就哭了起来

    但这一哭,对黄琼来说,却像是缷下了心头一个长久重负着的包袱,心头松快了不少,她抽了抽鼻子,对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王比安道:“我妈妈死了”她顿了顿:“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丧尸咬死了”

    黄琼抬头看着一弯牙月,轻声道:“那天――”

    那天,黄琼被妈妈送去青少年宫练钢琴

    黄琼4岁开始学钢琴,也得到几个区级竞赛的一二等奖,但在黄琼心里,弹钢琴实在是件很无趣的事,长时间的坐在琴凳上,反复练习几段固定的曲目实在是件令人厌烦的事情,只是黄琼向来是爸爸妈妈的乖乖女,虽然说已经是初中生了,个头也快赶上妈妈了,但从来没对爸爸妈妈说过个“不”字

    今天到青少年宫的路有点堵,以往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已经走了快50分钟了,一路过来,黄琼看到了好几起车祸,妈妈有些心急了,因为她请的老师是青少年宫钢琴班里价格最贵的,原因是她曾经教出好几个在省级大赛上获奖的学生,上她的一节课需要的费用是其他老师的三倍,可即使这样这位老师的班级也是人满为患钢琴老师是不可能为迟到的学生补课的,这堵在路上的时间就等于一张张老人头打了水漂

    只是急也没用,长长的车龙堵得一动不动,妈妈在抱怨了半天交jǐng只知道坐办公室里看监控抄罚单后,突然对黄琼道:“乖女儿,妈妈给你办个钢琴独奏会好不好?”

    黄琼一愣,钢琴独奏会?自己虽说得了几次奖,可水准还远没到人家会邀请自己举办音乐会的地步?她迟疑着道:“妈,我、我恐怕不行的”

    妈妈断然道:“有什么不行的?上个月徐亚红的儿子不就在音乐厅举办了钢琴独奏会吗?她那儿子,也就得了一个市级奖嘛乖女儿你又不比他差多少我已经打听过了,在音乐中心包场举办音乐会,场地费只要1万元,另外再付8000元空调费不就2万不到吗?咱们也开个钢琴独奏会”

    黄琼一阵头痛,妈妈又要给自己花钱买荣誉了,去年,妈妈就折腾着要自费给自己出书,把自己从小到大写的rì记、作文收拢来,花了1万多元,去出版社买了个书号可没想到,那个所谓的书号其实只是一个电子出版物的刊号,可以用来出光盘,也可以少量印几本书,但是想要把书送到华书店上柜销售,却是不行的妈妈拉了一车书到华书店最后又扫兴而回时,黄琼大大松了一口气――老天,幸好这些书一本也没卖出去要不然,人家看到自己写作的水准,非笑掉大牙不可至于妈妈送给亲朋好友的那些书――算了反正丢人也只丢在自家亲戚面前,妈妈塞给自己的一百多本用来送给学校老师和同学的书,至今还被自己扔在车库角落里遭灰呢

    黄琼正想着该怎样劝劝妈妈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了,虽然爸爸开着公司,不在乎这点钱,可自己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这种花钱买来的奖章荣誉根本就是个大笑话

    突然,稳稳停在车流长龙里的沃尔沃猛在往前一冲,母女两人齐齐尖叫一声――车子被人从后面重重撞了一下幸好车子是静止状态,所以黄琼母女都没受伤

    黄琼和妈妈跳下车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被追尾的不止她们一辆车,有辆SUV从后面撞上来,连撞了三辆车,黄琼家的车是最头里的一辆,撞得不算严重,只是尾部保险杠脱落了后面两辆车就严重了,因为前后都受到撞击,前后保险杠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有辆车的前盖都翘了起来

    两车车主都从车上跳了下来,怒气冲冲找最末尾的SUV算账,黄琼妈妈也气得不顾风度一个劲骂SUV车主“脑子拷残了”,本来就因为长时间堵车憋了一肚子气,又碰到车祸,是令人失控

    黄琼一开始也挺生气的,可后来看到妈妈骂着骂着感到不解气,还要跑到SUV车前找车主算账,连忙拉住她道:“妈妈,算了算了,我们给交jǐng打电话报案,反正有保险公司赔的”

    黄琼妈妈气恼地道:“话是这样说,可送4S店修理很烦的,这车子又是原装进口的,换保险杠的话还要到国外预订,一来一去,小半个月都修不好”

    母女两人正在那儿拉扯,那另外两辆被撞车子的车主已经跑到了SUV的面前,那两个都是小伙子,火气爆得很,当下就拍着SUV的车窗大声叫骂起来,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快就围成了一圈

    黄琼一边劝着母亲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一边冷眼瞧着,SUV车主很快被两个小伙子从车里拖了出来,那车主老实,一直低着头,不管怎么被人骂也不回嘴,但那两个小伙子却得理不饶人,反而得寸进尺,对那车主推推搡搡起来,旁边围观的人群有劝不要打人的,也有起哄的,乱成一团黄琼见了这模样,是紧紧拉着妈妈不放,这样乱的场面,怎么可以让妈妈去,平时爸爸可是经常说,看热闹千万去不得,因为人越多,越容易出意想不到的突发事故

    就在这时,围着SUV的人群中突然暴发出一阵尖叫,然后人群哄一声散了开来,黄琼一扭头看到,那个SUV车主突然抓住了推搡他的其中一个小伙子,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咬得是如此之深,涌出的血很快打湿了那小伙子的衬衫

    被咬的小伙子痛得狂叫起来,握着拳头拼命捶打那SUV车主的头,连远处的黄琼都能听到拳头击打在头上发出的咚咚声,可那个SUV车主牢牢咬着肩头死不松口

    黄琼和她妈妈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吓得腿都软了,这个时候,黄琼妈妈多年的社会经验立刻发挥作用了,她一把将黄琼推进了自家的车子然后自己也进入车内,关门、关窗、闭锁,然后抖着手狂打110的电话,但她很快就失望了110忙音,怎么打都打不进去

    黄琼煞白着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张望,SUV旁边的人群远远散开了一个大圈,同样有不少人也在打电话,那肯定是在报jǐng,可看过去,没有人能打通因为每个人脸上都是又惊慌又无助又失望,有人在狂吼:“他妈的110是死人啊,怎么老打不通”“我也打不通”有人回应“一直是忙音”有人喊道:“不要说110了,救护车112也打不通”

    这时,有别的车主壮起了胆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棍撬棍,悄悄闪到SUV车主的背后,一棍砸了下去棍子砸在车主的背上,又反弹起来,一直咬着小伙子肩头的SUV车主扬起了头他的嘴里还含着一块肉――黄琼猛地捂住了眼,他在咀嚼他在吃从那个小伙子肩上撕咬下来的人肉

    “这人疯了是个武疯子”人群中有人大呼有人被现场的血腥吓得转身就逃,还有人却大着胆子凑上去用手机拍摄,这时,一脸一身都是鲜血的SUV车主突然一个前扑,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用手机拍照的路人,又是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咬在对方的脖子上,黄琼就像看电影特效一样看到那路人脖子处高高标出一股血柱,那是动脉断了

    此时此刻,现场的一切都似乎停顿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黄琼的鼻尖贴在车窗玻璃上,她妈妈的手机贴在耳朵边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忙音,一切,似乎都诡异地静止了

    然后,哄一下,整个世界崩塌了,黄琼猛一扭头,哇在一声就在后车座上呕吐起来,她的妈妈手机从手里滑落,托一声落到了车座底下,身子一挺似乎想站起来,可是头立刻撞到了车顶,发出咚的一声

    外面,尖叫声、跑动声、狂吼声响成一片,有的车主边按着喇叭边调转方向,想离开车龙,却又和旁边的车子擦撞,但那车主不管不顾硬生生撞开旁边的车子,发动机吼叫着翻上了绿花带,压过灌木丛,从非机动车道上挤了过去

    有多的车主开始效仿他的行为,汽车不时和电瓶车、自行车碰刮,这要放在以前,双方肯定少不了一顿争吵,要叫交jǐng前来处理,可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念头都是赶快离开那个武疯子,相比汽车的笨拙,自行车、电动车都窜到了人行道上,沿着旁边的小巷小弄,跑得飞快

    黄琼还在干呕,车门突然被打开了,她的妈妈一把住着黄琼的胳膊,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快,快走,这里不能呆,太危险了”

    黄琼妈妈说得对,那个武疯子在被他咬断了动脉的路人身上啃了几口后,又转身袭击他身边别的车辆,用满是鲜血的拳头使劲砸着车窗、车门

    黄琼下了车,还傻傻地问:“我们家的车子怎么办?”

    黄琼妈妈边拉着她从车缝里往外挤边头也不回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车,快跟着妈妈逃命啊”

    黄琼妈妈弃车逃命的办法是正确的,很快,有两辆想从车龙里钻出来的汽车不知怎么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辆车头居然冒起烟来,很快又蹿出了明火,车主想用灭火器灭火,喷出的白粉却根本不管用,火势越来越大,多的车主挪动车子无望,干脆弃车逃了出来

    尖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黄琼边逃边看到,街头出现了好多象SUV车主一样的武疯子,他们正在追逐着人乱咬

    黄琼脑海中很快闪过了“生化危机”四个字,这一切,和电影里的场景太想像了,由不得她想不到

    ……黄琼抽了抽鼻子:“我和我妈妈就是这样发现生化危机降临的,王比安你知道吗?当时我除了恐惧外,居然还很滑稽地想到,从此以后我终于不用练钢琴了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王比安坐在黄琼旁边道:“不会啊,其实我和爸爸妈妈刚刚发现生化危机时,我也想到过以后再也不用做那样多的作业啊练习啊什么的了不过你可比我危险多了,我们一家发现丧尸时,全家都躲在家里呢,爸爸很快把门关了起来,我们在家里躲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快没有吃的了,才逃出甬港市区的对了,你后来是怎么从大街上逃出来的?还有,你、你妈妈呢?”

    黄琼双手抱着肩膀,盯着水面悠悠道:“我和妈妈从车子里逃出来后,沿着大街跑了没多远,就发现街上有多的丧尸在吃人,我妈妈以前也看过《生化危机》的电影,虽然她不敢确定这真的是生化丧尸,可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危险我和妈妈不敢再在街头上乱跑,而是钻进了旁边的一个老小区里,逃进了一座有铁皮防盗门的楼道,反锁了门,躲在楼道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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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背上来自母亲的血

    生化危机在甬港市全城暴发的那一天,黄琼和妈妈当机立断地弃车而逃,然而,此时在市区里已经到处是袭击人的丧尸,在慌急之下,母女两人放弃了直接去爸爸公司的念头,而是就近躲入了望京路效实巷的一个老小区里。传更新

    小区的楼道电子防盗门是有密码的,但通常这些密码都很简单,不是9999,就是1111,黄琼试到时,咔一声响,防盗门开了,母女两人推门而入后,反手关门,一屁股坐倒在楼道,重重喘息起来。

    黄琼的手死死拉着母亲的手,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发觉自己的手在抖个不停,好一会儿她才发现,其实并不是仅仅是自己的手在抖,而是母亲的手,也一样在抖。

    母女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街道看到的血淋淋的一幕幕是真的,然而,从外面大街隐隐传来的尖叫和吵闹声表明,混乱,正在越来越严重。

    黄琼吞了口口水:“妈妈,爸爸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黄琼的母亲苦笑着摊了摊手:“手机掉车了,不过之前我打过好几个电话,110、112,你爸爸的手机和单位的座机,没有一个打得通。”她想了想:“要不我们向这幢楼里的住户借电话打打看。”

    黄琼刚要点头,猛然变sè,她一把拉住了正要往楼道走的母亲,急声道:“妈,万一这幢楼的房间里也有那种丧……那种疯子怎么办?”

    黄琼的母亲顿时僵住了身形,是啊,街道到处都有啃食人肉的家伙,谁能保证居民楼里的房间内就是安全的呢,如果敲开门。迎面扑过来的也是这样一个怪物,那自己母女不成了送门的美餐了?

    黄琼母亲倒吸一口凉气,又从楼道退了回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永远躲在这儿?你爸爸联系不我们,肯定要急死了。”

    黄琼擦把头的汗,喃喃道:“我们暂时等一等,等外面的混乱平息一点再出去。妈,你说我们到哪里去找爸爸啊,是去他的公司,还是回家?”

    黄琼妈妈长叹一口气,是啊。如今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大街都乱成这样,丈夫公司里也不可能风平浪静,搞不好,现在丈夫也正开着车满大街在找自己母女两人,他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送女儿去青少年宫的,只是现在的街道,已经成了屠宰场,但愿丈夫见机快,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看着女儿满眼的恐惧。黄琼母亲勉强在脸挂笑:“没事的,乖女儿,这、这只不过是种传染病,对,就象狂犬病差不多,见人就咬,国家肯定能想办法治好的,我们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感染就好了。”

    就在这时。楼道一幢住宅的防盗门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瘫坐在楼梯的黄琼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握住母亲的胳膊:“妈!”

    黄琼的母亲也吓了一跳,死盯着那防盗门――两人此时已经草木皆兵,谁知道这门后是不是也是只――狂犬病人?

    防盗门咔哒响了几声,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站在门口,瞪着黄琼母女:“你们是谁?怎么站在这儿?”

    黄琼的母亲讨好地笑道:“这位师傅,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等会儿就走了。”

    中年男子板着脸:“搞什么。你们又不是我们楼道的住户,在这里休息做什么?看你们穿得像模像样的,怎么弄得像强讨饭的?走走走。”

    黄琼的母亲依然带着笑道:“这位师傅,帮个忙,我们只不过歇歇腿。过一会儿就走。”

    那中年男子原本看着黄琼母女穿着不俗,说话倒也并不怎么过份,可现在看到黄琼母亲一个劲儿低声下气,反而嚣张起来,穿着拖鞋子高声武气地道:“你们脑子有病伐?有在人家楼道里休息的事情的啊。&&要休息不会去旅馆开房间啊。快走快走。你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说着,还伸出手做势要推黄琼的母亲。

    黄琼在母亲身后听得又急又气,妈妈这是怎么了,直接告诉这个男的外面到处有丧尸不就行了,看这个男子刚从房间出来,可能还不知道大街已经是人相食的恐怖场面了。

    黄琼从母亲背后探过头来:“这位叔叔,我们只不过是来躲一躲的,外面大街到处是丧尸,会吃人的丧尸。”

    黄琼的话一出口,她母亲就知道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丧尸这种东西的存在啊,她刚才之所以不提外面的危机,就是想把中年男子糊弄过去,宁肯吃点眼前亏,也要熬过眼前的困境。

    果然,黄琼话一出口,中年男子立刻变了脸:“他妈的,个夜班睡个懒觉都不得安静,出门就碰两个神经病。走,走,走,快滚出去。”说着,手就毫不客气地推到了黄琼母亲肩。

    黄琼母亲被推得一个踉跄,黄琼母亲虽然是苦出身,小时候还在山里砍过柴,可自从丈夫开公司以来,rì子也称得富足二字,这种被人粗暴地推搡的事情,久已没有发生过了,顿时涨红了脸,又忧心真被赶出门无处可去,又气又恼之下,拍一下打开了中年男子伸过来的手:“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耍流氓啊。”

    中年男子越发恼怒:“真他妈的神经病,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这就叫保安。”他转身想回自家,给保安打电话。

    这时,楼梯从而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中年男子抬头一看:“啊,是小金你啊,怎么穿条短裤就出来了?去买烟吗?”

    黄琼抬头一看,只见面的楼梯走下一个青年小伙子,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趿着拖鞋,正一步步走下来,黄琼连忙低下头,真不要脸。虽然说是夏天,可也没穿着内裤出门的道理。

    就在这时,黄琼母亲突然尖叫一声:“快跑!那是丧尸!”

    黄琼猛一抬头,就见到那个着短裤的小伙子一头向还在絮叨的中年男子邻居扑了过来,抱住对方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黄琼听到了中年男子的手指在小伙子丧尸的嘴里咯咯咀嚼的声音,在鲜血四溅,尖声惨叫中,黄琼母亲打开楼道的电子防盗门。拖着黄琼飞奔――全城,已无一处是安全的。

    从效实巷出来,一头是望京路,一头是中山西路,黄琼的母亲慌不择路,往中山西路跑来,然而在跑到中宪巷时,母女两人齐齐停住了脚步。

    已无路可去了。

    前方是新兴大酒店,在酒店与望京路之间,是西门口广场的绿地。只是如今,街道到处能看到正摁倒了活人大啃大咬的丧尸。

    离黄琼母女不到4米的人行道,就有两只丧尸正趴在地啃食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的脖子被咬得只剩下一层皮连着,随着埋首在腹腔里争抢着内脏的丧尸的动作,头被皮牵动,一动一动的。

    黄琼的母亲牙齿咯咯打战,死死抓着黄琼的手:“不要看。它们正在吃东西,只要不惊动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来咬我们。”

    黄琼也不知道,母亲从央视《动物世界》里看来的动物知识有没有用,但别无选择,她紧随着母亲。侧着身子经过了那两只丧尸,两只丧尸吃得正来劲,果然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黄琼的母亲越走越快,嘴里低声道:“我们去望京路,跳到北斗河里,从北斗河里逃。”

    黄琼一惊:“妈妈,你可不会游泳!”她是知道妈妈的游泳水准的,也就是在游泳池里的地步。

    黄琼妈妈握着女儿的手道:“妈妈相信你。乖女儿,你游泳可是全班第一。”

    全班第一,那也只是在游泳池游出来的啊,自己从来没在北斗河游过泳,带着妈妈。天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但黄琼知道,这是自己母女唯一的出路,她没出声,只是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

    路旁边不时有人从新兴大酒店里跑出来,有人拿着拖把扫帚甚至菜刀和丧尸对打,但这完全是徒劳,丧尸很快就将这极少数的勇敢者扑倒在地,一辆皮卡咆哮着冲了过来,一路撞倒好几只丧尸,消失在巷口,以扭曲的势将倒在地的丧尸很快又爬了起来,耷拉着胳膊,拐着腿,依然追逐着每一个经过它们身边的活人。

    黄琼突然一头撞了走在前面的母亲的后背,不知为何,母亲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前方已经能看到望京路中间的隔离墩了,只要越过路zhōng yāng停着的车辆,就能跑到北斗河里,沿着河,可以一直到姚江。

    但就在这一刻,黄琼的母亲停住了脚。

    她不得不停住脚,因为前方的路口,转过一群人――不,是一群丧尸,足有5只之多,它们浑身下全是鲜血,然而想来那些牺牲者还不能满足它们的yù望,它们还在寻找新的食物。

    黄琼母女落入了它们的眼里。

    黄琼母亲一步一步后退着,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推着黄琼大叫:“跑!快跑!”

    黄琼跑出没几步,就顿住了脚,跑,往哪里跑?母女两人的行动刺激到了原本正在路边“进餐”的另几只丧尸,它们抬起头来,眼神闪烁着,似乎对母女两人产生了兴趣。

    无路可走了。

    黄琼母女孤零零地站在中宪巷里,不知何时,这左近的活人,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其余的,不是逃散了,就是正在被丧尸啃咬。左侧是银杏四季小区高高的围墙,右侧是新兴大酒店的停车场,后面,是5只丧尸踩在停车场铁制排水栅栏沟咔噔咔噔的声音,前方,则是多只丧尸虎视眈眈。

    要死了吗?

    黄琼的母亲突然弯下腰,使劲掀开了停车场排水沟的铁栅栏,这排水沟盖着的原本是普通的水泥格子,可因为车子开进开出,很快就将水泥格子给压塌了,所以后来改为了铁栅栏,承得起重压,又方便排雨水。

    黄琼母亲嘶哑着嗓子对黄琼尖叫:“快,钻到排水沟里去。”

    黄琼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母亲想借着排水沟的铁栅栏,挡住丧尸的撕咬,可是,这会管用吗?丧尸如果把铁栅栏给掀开的话,一样能抓到自己母女的,这铁栅栏总不能锁。

    但现在没时间迟疑了,死也好活也罢,就只有这一步可走了。

    黄琼不顾排水沟里的淤泥和污水,双手双脚并用,爬了进去。排水沟太窄了,黄琼钻进去后,刚刚容得她俯卧在里面,连个转身的余地也没有。

    黄琼等着母亲也钻进来,却突然想到,自己钻进来时,有母亲替自己掀开铁栅栏,母亲想钻进来,又有谁能帮她在外面打开铁栅栏呢?

    黄琼脑海中如电火花一样一闪,突然想到了母亲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在这时,咣一声响,自己身的铁栅栏给盖了。接着,一个身子压在了铁栅栏,一双手紧紧扣住了栅栏的铁条,一个声音在黄琼脑后响起:“乖女儿,一定要活下去。”

    接紧着,黄琼的脑后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啃咬声,咀嚼声,吞咽声……

    当趴在铁制栅栏的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掩护躺在下面排水沟里的黄琼,活生生忍受着丧尸在自己背的撕咬,用双手死死紧扣住铁条,不暴露下面的女儿时。黄琼在听到母亲的第一声尖叫后,就昏了过去。

    黄琼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入夜了。

    她感到自己背后的衣服粘粘乎乎的,那是母亲被丧尸啃咬时,身流下的血顺着铁栅栏流到了黄琼的衣服。

    血很多,即使在满是淤泥和污水的排水沟里,黄琼也能嗅到扑鼻的血腥味。

    夜里的中宪巷很安静,路灯已经亮了。黄琼并没有听到左近有丧尸吼叫的声音,四周静悄悄的。

    黄琼想喊声妈妈,可硬生生忍住了,她压着嗓子呜咽着,妈妈已经死了。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妈妈活生生被丧尸吃了。

    不能让妈妈白白的死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黄琼试着抬了抬背,想从排水沟里站起来,但压在铁栅栏的母亲的尸体很重,她抬不动。

    黄琼在污水里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费力地从母亲尸体下挪了出来,这才掀开了背的铁栅栏。

    黄琼怕发出声音,再次引来丧尸,一手扶着铁栅栏,一手撑着,从排水沟爬了出来。

    借着路灯,黄琼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惨状,她的整个背被撕咬得露出了白sè的肋骨,两只小腿的肉也被啃光了,但她的胳膊却奇迹般还完好无损,手指还紧紧扣在铁条。

    尽管知道母亲早已经死透了,可黄琼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盖在了母亲的肩膀,哽咽着喃喃道:“妈妈。”

    母亲一动不动。

    黄琼撑起身,跌跌撞撞边抹着泪边向北斗河跑去,虽然四周看不到丧尸的影子,但它们肯定躲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想活命,只有从北斗河逃出去。

    突然,寂静的小巷里传来咯的一声响,那声音,是从黄琼身后传来的。

    黄琼身形一僵,猛地扭过身来。

    在因为电压不稳而不时跳动的路灯下,黄琼看到,母亲的尸身,动了动。

    咯咯,又是几声轻响,但这声音,在黄琼耳里,却如雷击。

    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的母亲,被丧尸啃压出一身白骨的母亲,缓缓抬起头来。

    只是,母亲看着自己的眼光中不再是温柔和慈爱,而是贪婪的yù望,一如黄琼在其他丧尸眼里看到的那样。

    这果然是生化危机,自己的母亲在死后,变成了丧尸!

    黄琼连退了几步,这时母亲――不,丧尸原来紧扣着铁栅栏枝条的手指松开了,原来保护着女儿的双手,向黄琼伸了过来。

    黄琼下意识地迎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握住母亲的双手,将她从地拉起来,然后,当一声嘶吼代替了以往的轻柔细语传到黄琼的耳中时,她知道,它想吃自己,这只丧尸想要吃黄琼。

    母亲用生命挽救了黄琼,可她在死后变成了丧尸,如今,它一样要以女儿为食。

    黄琼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巷口的望京路方向跑去,在她的身后,母亲变成的丧尸正追来,但它的双腿已经被别的丧尸啃光了,所以只能在地爬动,拖在身后的两条腿骨在排水沟的铁栅栏撞击着,发出咔搭咔搭的声音,这声音,一直到黄琼跳入北斗河混浊的水中,才消失。

    ……黄琼抹了把脸的泪:“我从北斗河一直游到永丰路的闸门,然后翻越闸门到了姚江,其实,以我的游泳能力根本不能在姚江里逃生,但我运气较好,在大剧院附近找到了一只汽车内胎,那内胎似乎是附近打渔人用的,我以前就看见过有人坐在内胎里在姚江钓鱼,借着内胎,我沿着姚江一直飘荡着,有时候趁着沿江路没有丧尸赶紧爬来到小店里找些吃的。睡觉就睡在桥脚下面的平台,一直到有一天我遇到关新哥哥,这才跟着他一直逃到了鄞州区图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这水,能喝

    对着王比安述说起自己从来没对别人谈起的过往,黄琼压抑的心情不知为何,隐隐放松了下来,她年纪还小,不知道,有时候倾述,也能和他人一起分担痛苦。

    黄琼拧干衣服,对王比安道:“关新哥哥为人不错,除了我以外,他还救了不少人。可他只是了解市区的下水道,能躲着丧尸寻找食物,打架却不行,后来市区里有些幸存者抱成了团,还出现了‘基地’那样的大队伍,我们因为队伍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所以慢慢就被排挤到了郊区的鄞州图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碰到了封伯伯,他带着我们到了崖山。”

    生化危机暴发时,王比安宅在家里,其实并没吃多少苦,甚至也没怎么饿着渴着,听黄琼述说自己和妈妈惨痛的经历,他小孩子家家的心肠软,眼眶也有些泛红了,他喃喃道:“你今天午被丧尸压着时,一定是想起了你妈妈保护你的情景?怪不得你当时流泪了呢。唉,你别伤心了。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知道爷爷nǎinǎi和外公外婆的下落呢,爸爸妈妈给他们打手机都打不通,虽然爸爸妈妈平时不太提这事,可我都知道,他们都担心爷爷nǎinǎi和外公外婆不是被丧尸吃了,就是也变成了丧尸。”

    黄琼叹了口气:“王比安,谢谢你安慰我,其实我也知道,我周围的同伴们很多人的爸爸妈妈都变成丧尸了。象黄冬华。就亲眼看到他妈妈变成丧尸后,把他爸爸给吃了。说起来,我爸爸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反而要比别人家幸运多了。”

    王比安笨嘴拙舌道:“是咧,是咧,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你妈妈的,我爸爸经常在私下里说,其实变成丧尸,也算是另一种活法,毕竟不算真正的死了。钱正昂叔叔。就把他的丧尸妈妈养在卫生院里呢。”

    黄琼吃了一惊,钱正昂养丧尸老妈的事,除了原崖山众人,新入伙的并不知晓。由不得她不吃惊。王比安就将钱正昂的事细细说了,听得钱正昂是拿自己的鲜血喂母亲时,黄琼叹了口气:“如果用我的血能养活我的丧尸妈妈,我也愿意。”

    王比安没吭声,心说就黄琼那芦柴棒一样的身材,能抽出多少血来啊。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倒把刚开始的伤心淡忘了不少,最后还是黄琼想了起来,自己光顾着洗衣服聊天,把照看鸡蛋的事儿给忘了。连忙把洗好的衣服塞给王比安:“衣服你自己去晒出,我去察看鸡蛋的温度,晚天气凉了,可别把孵化箱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王比安抬头看看天sè也不早了,吐了吐舌头,连忙往房间跑,但愿老爸还没回来,要不他看到自己这样晚还没睡,又要训人了。

    王路此时根本没心思想到王比安,他正坐在卫生院的实验室里。和钱正昂一起,死盯着病床的原木一号。

    王路瞟了一眼桌子的一个小闹钟,再过10分钟,原木一号的第一次人体实验就要有结果了。

    尽管王路心里明白,既然在已经过去的11小时又50分钟里。被灌入了受污染的水的原木一号都没有任何异常,那么在剩下的10分钟里。基本不会有出人意料的变异了。

    实验,应该是成功了。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王路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来,他盯着闹钟滴答滴答走着的指针,恨不得伸出手去,拨动指针一下子就到点。

    钱正昂也察觉了王路的焦躁不安,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像是有野猫子在抓挠一样,钱正昂强自镇定,倒了杯水给王路:“王哥,你喝口水。”

    王路一把抓过,咕嘟几口就喝了大半杯,清凉的水一下肚,王路的心才稍微安稳了点,居然还有心思开个玩笑:“钱医生,你这杯子还干净?”

    钱正昂笑道:“王哥你安心啦,实验室的cāo作规程我好歹还记得,这水杯我自己也在喝的。传更新”他迟疑了一下:“王哥,说到实验cāo作规程,我觉得我们今天的第一次实验是否太心急了点。”

    王路道:“噢,你这话的意思是……”

    钱正昂正sè道:“王哥,我琢磨着,我们这第一次实验步子迈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比如说这溶化了丧尸尸液的水,应该放置一段时间才给原木一号喝的。毕竟如果是为了检测今后启用自来水厂会不会受感染的话,从鄞江取水后,还要经过自来水厂的多道处理,甚至还会撒入漂白粉等消毒剂,生化病毒多少会受到这些环节的影响。现在我们没有经过这些环节的处理,就直接给原木一号喝了,这实验数据,可说不jīng确啊。”

    王路苦笑道:“钱医生,你说的话在理,其实真要考虑到相应的自来水厂运行流程,光一项水污染,我们就能在原木一号身做多次试验了。可是你也晓得,现在我们崖山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生活在这充满生化病毒的世界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什么原因受感染,也许就在今天,有人带着孩子在鄞江边戏水,那他们就已经和生化病毒有了近距离接触,因为水里就有水丧尸啊。”

    “以前我们是没条件,所以只能闭着眼睛撞大运,运气好就没事,运气不好,只能坐等着变成丧尸。钱医生啊,我自己是经历过生化病毒二度感染的人,我知道那眼睁睁等着自己变成丧尸的滋味有多恐怖,对自己的亲人而言又是多大的折磨。我算是命大的,总算是熬过来了。可我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感染了病毒。更加不知道。哪一天。陈薇、王比安、谢玲,会感染病毒。以前是不敢想也不能想,稍一转这个念头,那真是连睡也睡不着,说实话,我真是天天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一门心思想着rì子会越过越好,可实际,生化病毒二度、三度甚至四度感染的危机从来没有消失过,也许就在哪一天。因为我们崖山的所有伙伴们,喝了一杯水,然后就全变成丧尸了。钱正昂,我怕啊。”

    钱正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引出王路这一大堆诉苦来,但王路的话句句在理,真要叫起真来,崖山,不,全世界的幸存者都是在撞大运,只要生化病毒的来源,传染机制,变异能力,以及治疗方案未能研究透。解决掉,那么人人头都悬着一柄达摩克利丝之剑。

    王路举起杯子,一口把水喝干,眼神带着一丝凶狠道:“钱正昂,我知道拿活人做人体实验很不人道,不,根本就是没有人xìng。可是,我耽误不起时间啊,我要保护家人,还要保护你们。以及跟随着我的越来越多的人。关于生化病毒,不经过一环环的人体实验,我们根本无从了解它。所以,人体实验必须做,而且还得尽快做。我们耗不起啊。时间,并不在我们这一边。但是。钱正昂,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坚守身为人的底线的,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木一号如果不是要暗害我们在先,我也不会拿他做人体实验。原木一号想引狼入室图谋我们崖山,这样的家伙,总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放过,但就这样直接杀了,又太浪费,拿他做病毒试验,也算是他死得其所,多少算是为人类抵抗生化病毒做出了点贡献。今后,我也不会将人体实验的主意打到别的活人身,除非是对方伤害了我们,我们不得不杀他时,只有这样的必死之人,才能充当原木。”

    钱正昂点点头:“王哥,我知道了,我也不是那样迂腐的人,你说得对,这原木一号多少算是死得有意义。”

    王路笑道:“放心,这原木一号还不会这样早就死呢,钱医生,你看,时间到了,原木一号还活得好好的。我们的生化病毒水污染第一次试验,成功了!”

    钱正昂一瞧,果然,原木一号躺在床,虽然面容憔悴,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却骨碌碌转动着,向着自己和王路投来恶毒的目光。

    虽然仅以目视也能断定原木一号并没有感染生化病毒,但钱正昂还是一板一眼给他测量了血压、心跳、呼吸等各项生命指标,甚至还做了个心电图和B超,末了,钱正昂扭过头对等在身后的王路笑道:“王哥,成了,原木一号一切正常。实验证明,丧尸的黑sè尸液融解入水中后,被人体饮用,并不会感染生化病毒。”

    王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钱医生,我们这就立刻进行下一项实验。”

    钱正昂道:“王哥,恐怕得稍等一下,为了不对实验进行干扰,原木一号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如果这就进行下一项实验的话,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还是等我给他喂食后,再进行实验。”

    王路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可还等着原木一号给我们作出更大的贡献呢,可不能真饿坏了他,赶紧的,你喂他吃的。”

    所谓喂食,其实是灌食。

    为了防止原木一号自杀,钱正昂当然不可能给他松绑,然后让他zì yóu自在吃顿大餐,王路在旁边瞧着,钱正昂转动着原木一号嘴器具的一个开关,原木一号的嘴被强制打开了,他又取了根插管来,小心翼翼地从原木一号的嘴巴里捅了进去。

    钱正昂的技术有点不过关,捅插管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原木一号的喉咙咯咯响着,象条菜青虫一样扭着着自己的身体,眼睛都翻白了。

    王路看不过去,照老规则,命令呆站在一旁的智尸摁住原木一号。

    钱正昂终于安置好了插管,取了个大号针筒来,从桌子的一个饭盒里吸取了半流质的食物,然后将针头接插管,往原木一号的胃里注shè起来。

    王路看了看那饭盒,白白的是粥。只是里面还夹杂着什么。钱正昂注意到了王路的小动作,在旁边道:“是我让崔大妈煮的粥,里面放了鱼肉、盐、葡萄糖,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胜在营养全面,可惜已经冷了,下次换个保温瓶,冷食吃多了伤胃。”

    王路知道,钱正昂并不是在开玩笑,原木一号可是崖山重要的资产。如果出于实验需要“毁坏”了倒也罢了,平时倒真的要好好“保养”。

    原木一号“吃”了整整一盒饭,不过考虑到他12小时里粒米未进,这点饭量倒不算多。只不过,无论是王路还是钱正昂,都迫切期待着进行下一项试验,自然没有宽余的时间让原木一号来个什么少吃多餐的。

    王路和钱正昂等了两个小时后,估计原木一号的食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不会干扰新的实验,立刻又开动起来。

    这一次,则是试验丧尸身腐烂的伤口分泌物会不会污染水源。

    半截丧尸身到处是王路以前做试验时留下的伤口,这些伤口一旦产生后,就再没愈合过。一直在持续腐烂中,只是速度很慢。

    钱天昂用手术刀刮取了伤口表面的物质,搅拌在水里,王路在旁边道:“少了,挖深点。”钱正昂应了声,将刀更深地探入伤口,挖出了不知是尸液还是脓的半黄不黑的流质,搅入水中。

    这杯特制的“水”,倒入了原木一号的嘴里。

    钱正昂边安置实验器具,边对王路道:“王哥。伤口分泌的实验我不太担心,因为如果伤口流出的尸液也不足以使人感染生化病毒的话,那么分泌物的感染可能xìng就更小了。说实话,我更担心的是丧尸口水――也就是口腔分泌物的感染实验。”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被丧尸咬了的人。毫无例外都变成了丧尸,这是我们至今为止一致公认的。丧尸的口腔分泌物肯定有着生化病毒。但这生化病毒离开丧尸口腔这一特点环境后,暴露在空气、水等自然环境中,是否还能保质活xìng,必须要经过实验确认。”

    钱正昂点点头:“我明白,这就象艾滋病病毒虽然可怕,但它在空气中就很难存活,离开人体,它只能活几秒钟。”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头:“钱医生,有关原木一号的试验数据,就麻烦你好好整理纪录了。我先回鸣凤山庄了。”

    王路告别钱正昂回到山庄时,夜已经很深了。幸好王路骑的电动车消无声息,并没有惊醒山庄里已经沉睡的大伙儿。

    王路停好电动车,插充电器,向自己一家所住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考虑着,周chūn雨下午和自己说的事,周chūn雨告诉王路说龙王庙的电网已经安装完毕,但后山的电网还要花点时间,因为后山范围实在太大,除了需要收集大量的电线,裘韦琴还建议搬台大型变压器山,这才能给电网输送稳定的电压,只是变压器太重,无法人扛肩抬山,而悬崖处的电动车吊车功率又太小,不足以吊动这样重的大家伙,所以,大家正在想法子装一台更大型的吊车。

    王路当时听了只有一个劲苦笑,这事儿真是越折腾动静越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一家人从龙王庙搬下来,如今卫生院、鸣凤山庄的需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自己一家人呆在崖山的龙王庙,是不是太有点脱离群众了?事实自己一家呆在山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王比安早就不在山用那台老掉牙的电台发报了,市区营地带来的那台电台又轻巧又cāo作简便,用起来可顺手了。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龙王庙是王路一家到崖山后第一个立足点,虽然房子又破又旧,就算是经过改装,房间里也依然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儿,有时候还有蜗牛、蜈蚣啥的跑到卧室、厨房来串门,引来陈薇一阵阵尖叫,但大家对这老房子,也有感情了。再说,龙王庙至今还是鄞江一带地势最险要之处,谁也不知道尸cháo会在什么时候再次来袭,占据崖山这处地利,重要xìng是不言自明的。

    王路还有隐隐一个不能对人明言的坚守龙王庙的原因,如今崖山的物资一分为三,崖山石窟、卫生院、鸣凤山庄,其中石窟里的物资是最多也最全的。而控制了物资,也就隐隐控制了崖山众人,万一有什么不测,比如说,有人狗胆包天想当原木二号的话,王路也能带着忠心于自己的人坚守崖山。

    崖山龙王庙,就是王路为自己一家子留的一条后路。

    些须生活不便的小麻烦实在不算什么,王路决定,一旦山下的各项事务安排妥当后,自己一家还是要回到崖山龙王庙住,如果真象周chūn雨说的那样建成大型吊车的话,下山方便着呢。

    就在这里,王路突然发现前方餐厅里似乎隐隐有人影在晃动,他大喝一声:“谁在那儿!?”一反手,他把背后的须臾不离的手斧拔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感冒,并不是流鼻涕那样简单

    第四百一十六章

    感冒,并不是流鼻涕那样简单

    王路瞪着眼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黑暗的餐厅里响起一个声音:“老爸,是我,王比安。

    果然是王比安的声音,王路松了口气,垂下了手里的斧头,皱着眉道:“怎么回事?这样晚了你在餐厅搞什么名堂?”他突然一愣,因为视线适应了餐厅里的黑暗后,居然隐隐发现王比安身边还有一道身影。

    王路重新紧张起来,握着斧头沉声道:“王比安,你身边是谁?”

    “王叔叔,是、是我,黄琼。”王比安身边的人影怯怯地道。

    啪一声,王路打开了餐厅的灯,突然亮起的灯光很刺眼,王比安眯起了眼睛,黄琼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光,而王路,瞠目结舌。

    餐厅里,王比安穿着小背心小短kù站在那儿,旁边的黄琼是一身小碎huā的睡衣睡kù,两只脚丫还光着,正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倒着脚站着。

    王路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家伙搞什么名堂?!”

    王比安局促不安地道:“那个,我是来看jī蛋的,jī蛋晚上要翻面,崔nǎinǎi说的,啊,那个,其实不用我翻的,是黄琼的活,只是我担心黄琼睡过了头,所以来帮她翻一下……她今晚哭来着,我担心她睡不好。”

    黄琼瞪了王比安一眼,小心声:“我哭不哭和翻jī蛋有什么关系啊?你真啰嗦唉。我这不是没耽误翻jī蛋吗?”

    王比安道:“你迟到了,嗯,差不多迟到了10分钟。”

    黄琼涨红着脸:“那又怎么了?反正孵箱里的温度没什么变化,这才10分钟,肯定不会影响到小jī的。王比安你真是多事儿。”

    王路一抬手打断了两个孩子的拌嘴:“行啦,你、你,两个人,赶紧给我回房间,睡觉!”

    王比安和黄琼一溜烟地从板着脸的王路身边跑了过去。

    王路关了餐厅的灯,摇了摇头,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次rì,王路没怎么睡懒觉,起chuáng出mén后,和大伙儿一起去餐厅吃早饭,走廊里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王哥”、“王师傅”、“王叔叔”一路不断,王路一一回应,笑得脸上的肌ròu都僵硬了。

    早餐由崔大妈带着一众fù人们料理,称得上丰盛,皮蛋粥,自家腌的各sè酱菜,咸菜包子,还有豆浆。磨豆浆的豆子还是陈大伯刚带着大伙儿从田里收来的。

    黄琼和王比安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帮着从厨房端东西,王路落座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似乎是一种默契,封海齐、周chūn雨、裘韦琴、老俞头等人都和王路坐了一桌,王路正在和众人不咸不淡地扯着闲话,陈老伯站了起来:“大家伙儿注意啊,昨儿我们在田里发现了一大片的土豆,今天的农活就是收土豆,这活儿比较急,再不赶紧收的话,土豆埋在地里都要发芽了,吃了饭,所有的人都要上田,别的活儿先搁一搁。孩子们也一起去,今天的农技课就是挖土豆。”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应了,王路笑道:“土豆这东西好,玩穿越的不种土豆可是要遭天谴的。说起来也奇怪,以前陈薇还真没找到过成片连亩的土豆,也就江滩边零零碎碎的几块,估计是自家种着吃的。”

    封海齐笑道:“小王啊,鄞江这一带土地金贵,谁会舍得用来种土豆这不值钱的东西,不是用来种蔬菜就是种贝母等yào材,这土豆,也就是在靠近山边的薄田里种种。陈老伯也是跑了老远才找到那一大片土豆田的。”

    “有多大?”王路好奇地问。

    封海齐道:“有二十多亩吧,陈老伯说了,这少说一亩也有1500公斤到2000公斤的产量,得挖个大的地窖藏土豆,今天的活儿可少不了。

    王路笑道:“谁还会嫌东西多来着,土豆可是好东西,红烧土豆、煎土豆饼、炒土豆丝、烤土豆片,就是直接搁咸水里煮个咸水土豆,那味儿,嘿,好吃。”

    裘韦琴chā话道:“这土豆还能做土豆粉丝呢,这玩意儿保存时间长,搁一年也不会坏。”

    王路点了点头:“有了土豆,再找到番薯就好了,对了,还有yù米,这几样东西都是饥年填饱肚子的大杀器,有了这些农作物,基本就不用担心来年的粮食问题。”

    封海齐道:“番薯倒不担心,到山里找找,肯定有,估计小王你收都收不过来,只是yù米有些麻烦,早10年前,四明山一带是种yù米最多的,乡里人叫六谷,可现在有点头脑的都种huā木去了,再加上宁bō的yù米品种口味不好,这几年,种yù米的已经很少见了,还得想法子去找找。”

    王路连忙道:“这倒不急,现在我们力量还有限,用不着急着向山区扩大地盘,再说,yù米种子也不仅仅田里才有,我们大可以到种子站里去找找,我印象中宁bō种公司曾经自己培育过一个地产yù米种子,从种下到收割只要80多天。”

    王路等人正聊着,黄琼端着一个装着粥的不锈钢脸盆走了过来,站到王路身边要把盆往桌子上放,王路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想从黄琼手里接过来,黄琼刚要说声谢谢,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痒,连忙一侧头,躲开自己手里端着的粥盆,嘴一张,啊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黄琼最后那一侧头,虽然避开了粥盆,却将涶沫都喷到了旁边正准备接她手里盆子的王路脸上。

    黄琼一张小脸蛋羞得红通通的,像蚊子一样哼哼道:“对不起,王叔叔。我、我这就拿纸巾来给你擦。”

    “等等。”王路的声音有点生硬:“黄琼,你感冒了。”

    黄琼chōu了chōu鼻子:“昨晚……有点着凉。”光着脚只穿着睡衣跑来跑去,能不着凉嘛。黄琼抬起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王路――昨晚还被王叔叔当场捉住呢――然而这一眼,却让她的心咯噔一下――王路板着脸,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她。

    黄琼是个孩子,但她并不傻,王路这出乎意料紧张的样子,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冲着他的脸打了个喷嚏的缘故――王叔叔这是怎么了?

    黄琼惊恐失措之下,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封海齐、周chūn雨、谢玲等人也都直视着她,人人眼中都夹杂着担忧、怀疑、惊恐之sè。

    黄琼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我、我怎么了?叔叔阿姨,你、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话刚出口,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谢玲站起身,搂住了黄琼的肩膀:“好孩子,别怕。你只是,感冒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农用车、一辆机动三轮车,突突地驶出了鸣凤山庄,在陈老头的带领下,向远处山边的土豆田驶去。今天崖山众人基本上是倾巢而出,连裘韦琴等人也在王路建议下停止了工程浩大的后山高压电网建设,转而搞起了“上山下乡”。原本依着王路的意思,后山高压电网干脆不要搞了,反正时至今rì,自己在龙王庙里住得还比较安全,但包括封海齐、周chūn雨在内的大伙儿都反对,只得退后一步,同意了这项工程的建设,只是希望大家能chōu空进行,不需要太急,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还是先把粮食问题解决了再说。

    孩子们坐在机动三辆车的后车厢里,今儿的风有点大,吹在脸上,有些凉意,黄冬华把身上的夹克裹紧了点,悄声儿问身边的郑佳彦:“郑姐姐,黄琼姐姐不会有事吧?王叔叔他们,为什么非要把她关起来呢?”

    郑佳彦低声道:“不是关起来,只是需要隔离观察。王叔叔刚才在餐厅里已经说过了,生化病毒到现在还在感染人,而感冒发烧就是感染的最主要症状,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每个感冒的人都要隔离观察,这是为黄琼好,也是为大家好。”

    黄冬华喃喃道:“可是,黄琼姐姐真的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小感冒嘛,就因为打了个喷嚏,就要把人关起来,是不是太过份了。”

    郑佳彦在心里对王路是无比的信任的,这时听得黄冬华如此讲,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她勉强道:“黄冬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叔叔他们关心黄琼还是害她不成?”

    黄冬华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我听一些大人偷偷在议论,说王叔叔是在搞什么分化、下黑手什么的。”

    郑佳彦差点从后车厢里站起来,她愤怒地盯着黄冬华:“小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们到了崖山后,王叔叔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他的坏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郑佳彦一向温柔对人,这还是黄冬华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吓得连连摇手:“这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别的大人在说我无意中听见的。”

    黄冬华和郑佳彦争执的声音大了点,旁边一个市区新来的孩子也听到了,这男孩子冷哼了一声:“郑佳彦,你凶什么凶,这儿是崖山,你也只不过是从皎口水库来的外人,摆什么谱儿啊。再说了,王――王首领他们把黄琼关了起来,我们连sī下议论一下也不行啊?没错,是该小心生化病毒的感染,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二度感染的事儿,可只不过打个喷嚏就隔离,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旁边卢锴看不下去了,郑佳彦对他冷若冰霜,可在卢锴心里,郑佳彦也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亲人了――他和郑佳希如今可是一对儿了,只是苦于真相太骇人,不能对郑佳彦明言而已,这时听到那男孩子对郑佳彦高声大气,手一抬,就扇了那男孩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个破孩子横什么横?”

    那男孩子冷不防挨了一巴掌,顿时上了火,末世的孩子们其实没一个是真正的弱者,在与丧尸的抗争中,早就磨炼出了他们的勇气和意志,虽然卢锴是孩子们中年纪最大的,可那男孩子并不惧他,伸手一把拍开卢锴指着自己鼻子的手:“姓卢的,你想打架啊?来啊,谁怕谁啊!怎么,这崖山连让人说话的地儿都没有啦?哼,你们水库的人个个都是孬种,只会拍别人的马屁。”这一棍子连一直沉默着的林久也打着了,躺着也中枪的林久不乐意了,推了那男孩子一把:“你小子说什么呢!”

    眼见着三轮车后厢里的孩子们就要打起来,突然,三轮车一个急刹,后车厢的孩子们个个东倒西歪,等他们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后,才发现三轮车之所以突然刹车,是因为前面的农用车停住了。

    不知何时,农用车上几个人打成一团,风中传来一片吵吵嚷嚷声:“王德承,你丫的就是狗。”王德承一边挥拳一边怒骂道:“我看你小子才是白眼狼,王哥只是关心黄琼那小丫头,让她好好休息,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暗中伤人了,我呸,不打你打谁?”周chūn雨吼道:“都***别打了,吃饱了饭没事干是不是?”蔡chūn雷在旁边道:“周哥,你别管他们,让王德承收拾他们去,反了天了,居然敢说王哥的坏话,不治治他们还了得?”周chūn雨大叫道:“治你妈个头,好好的一件事到了你这张破嘴里都成什么了?”

    这一团luàn,最后是在封海齐和陈老头劝阻下,才平息下来,封海齐也不多说,只是在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后,淡淡地道:“吵什么吵,有这力气,等干完农活后,就去和陈老师一起照顾黄琼。哼,黄琼有陈薇贴身照顾着,你们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有人疑huò地道:“黄琼那孩子不是隔离了吗?我们能去探望她吗?”

    封海齐道:“看一眼又不会死人,想看的人尽管去看就是了,也好安个心。”

    立刻有人赔笑道:“安心,安心,怎么会不安心。陈薇老师都说了,她会亲自一天24小时陪着黄琼的,我们怎么会不安心。”

    封海齐挥挥手:“这事儿就搁下吧,赶紧上车,去干活是正经。”

    鸣凤山庄里,王路抱着胳膊抬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黄琼这病,生得不是时候啊。

    王路能想像到,正去挖土豆的一众人中,是在怎样地议论着黄琼因为感冒而要被隔离的事儿――yīn谋论,这绝对会被人当成是恶意的yīn谋!

    尤其是在市区新来者眼里看来,更是如此。

    市区新来者自到崖山后,事儿就没顺过,先是因为献血的问题,和崖山的人起了冲突,紧接着就立刻发生了原木一号的事,虽然说原木一号众叛亲离,是自找死路,但并不意味着市区新来者心中没有疑虑,而今天,一向乖巧的黄琼这孩子,就因为感冒要被隔离,必定大大刺jī了市区众人对王路的不信任感。

    虽然是一连串的意外和巧合,但最直接的后果是,市区众人在王路摆nòng下,在一步步受到打压,在分化。

    没有疑虑,没有反弹,这才见鬼了呢。

    就连一向配合王路的老俞头,在听说黄琼要被隔离三天后,也提出了疑问,认为在没有进一步的症状前,大张旗鼓的隔离是不是有必要。

    但王路明白,自己不能退缩,对黄琼的隔离,明着是为了防止生化病毒的感染,其实质,却是在给大家“立规矩”,此前王路又是敞开物资供应,又是高举成家立业的大旗,给足了甜头,又通过惩治原木一号,展示了自己强硬的一面,钢柔并济,恩威并施,但这些手段,并不是常态管理。说到底,崖山需要规矩,到了崖山,就要遵守王路立下的规矩,哪怕这规矩很不近人情,哪怕这规矩有瑕疵,但规矩就是规矩,必须遵守。

    当王路斩钉截铁地宣布正在擦鼻涕的黄琼要进行为期三天的隔离时,刚刚还洋溢着一片轻快气氛的早餐现场,一下子凝重起来,有人重重地顿了一下粥碗,窃窃sī语声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陈薇站了起来,她朗声道:“黄琼隔离的这三天,我和这孩子住一起,由我来照顾她。”

    现场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这才缓解了下来,有陈薇陪着,那黄琼的隔离就是真隔离,而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了。

    王路明白众人的想法,他不由一阵恼怒,真***有病,自己就算是要对新来者动手,也不会挑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啊。至于这样剑拔弩张的吗。

    王路苦起脸,黄琼病得真是不巧,如果过一段时间,比如举行过关新和封诗琪的婚礼后,大家的怀疑和抵触情绪就不会这样强烈了。希望黄琼这孩子的感冒尽快恢复,要不然,这三天的隔离期还要延长,那时候自己搞不好就要动用强硬手段来压制必然会出现的不同意见了。而动用强硬手段的后遗症却是王路最不愿意看到的,就算事情得到一时的平息,但猜忌的种子却从此种下了,谁也不知道会开出什么huā,结出什么果。

第四百一十七章 小人藏鸡鸡,君子坦蛋蛋

    王路犹自烦恼,这时,旁边的一个声音怯怯道:“爸爸,对不起。

    王路低头看,却是王比安:“这孩子,你向我道歉做什么?”

    王比安喃喃道:“黄琼感冒是我害的,昨天她帮我洗衣服来着,半夜里又急着翻鸡蛋,这才着凉的。”

    王比安什么洗衣服啊翻鸡蛋的一通话说得没头没脑,王路想了一下,应该和昨夜自己在餐厅看到的事儿有关,他挥了挥手:“不关你的事儿。黄琼只是运气不好,正好赶这时候生病罢了。秋冬换季的时候原本就容易感冒,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小子衣服也穿厚实点,像昨晚那样穿着短裤乱跑的事儿可别干了,你要是感冒了,一样要关起来的。”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他倒不把隔离看得多严重,也不理解大人为什么突然这样紧张起来,他只知道,自己的爸爸也曾经隔离过呢,只要过几天,就能好好儿出来活动了。

    王路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去看看你妈――和黄琼那孩子。”

    陈薇和黄琼正在一间双人标准间里,陈薇在打扫房间,黄琼正在整理自己的几件替换衣服,其实也没几件,黄琼从市区逃出来时,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扔掉了,这几件衣服还是到了崖山后陈薇紧急发放下来的,因为匆忙,所以衣服大小有点不适合,但即使这样,也比黄琼以前穿的破烂不知好多少。

    黄琼把衣服放进橱柜后。从在床。怯怯地看着陈薇用拖把拖地,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老师,我们就在这里隔离吗?”

    陈薇直起身笑道:“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会到哪儿隔离?”

    黄琼张了张嘴,又闭了――她在早餐时乍听到自己要被隔离时,还以为会被关进小黑屋什么的,最起码,也得是间全封闭的房间啊,可现在依然留在鸣凤山庄。

    自己只不过是从和郑佳彦合住,改为和陈老师同居而已。

    黄琼并不知道,陈薇其实撒谎了,原本。黄琼是要被送到卫生院的,专门辟出一间病房,用来隔离。但是看到现场众人疑虑的目光,陈薇立刻宣布不但自己陪着黄琼,而且隔离地点就在山庄内――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你们总不会再有什么怀疑了?

    王路懂得陈薇的心思,当下就默认了,真要说起来,黄琼要是感染了生化病毒,就是在卫生院。也没什么好抢救的,听天命而已,想当初陈薇和王路都被隔离过,地点只不过是龙王庙油腻腻的厨房,鸣凤山庄标准间的条件总比厨房好。

    陈薇清理好房间后,洗了手,刚转出卫生间,就看到黄琼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着双手,手腕还并在一起。

    陈薇一愣:“这是做什么?”

    黄琼喃喃地道:“把我绑起来啊。万一我变成丧尸,会吃人的。”

    陈薇哭笑不得:“傻孩子,就算真的感染了生化病毒,又怎么这样快就会变成丧尸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陈老师看啊。这一定是普通的感冒,三天隔离期过后。你就能出去和别的小朋一起玩了。”

    黄琼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门口传来敲门声,陈薇扭头道:“谁啊?”

    “是我。”是王路的声音:“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我给钱正昂打过电话了,他这就过来给黄琼检查身体,还会带些药来。”

    陈薇噢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办事,黄琼有我照顾。”两夫妻隔着薄薄的门板对话,却并没有一丝要开门的意思――隔离就是隔离,虽然仅仅是种形式,但这门,不能开。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黄琼,我是王比安,你好好养病啊,放心,鸡蛋我会看好的,半夜里我会替你翻鸡蛋的。传更新”

    黄琼连忙扬声道:“王比安,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陈薇在旁边暗暗点了点头,黄琼还记着翻鸡蛋和让王比安穿衣服,说明她的心情从最初的恐慌已经缓解了下来,唉,可怜这孩子,其实王路也很无奈,并不是故意拿黄琼做筏子。

    钱正昂很快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给黄琼仔细检查了身体,“3度3,体温稍微有点高。”钱正昂掏出了一堆药品:“陈姐,这都是治感冒的常用药,怎么吃,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只是这降温药不能多吃,6小时吃一回,吃三次后就不能再吃了。”

    陈薇点点头:“我知道,以前王比安发烧时,3度5以下的体温我尽量不给孩子吃降温药。”

    钱正昂看了看房间内的布置,摇了摇头,从防疫学角度而言,这根本不能满足最基本的隔离需求,最起码,病人要用防菌罩罩起来?陈薇和黄琼同处一室更是荒唐,瞧瞧,瞧瞧,甚至连口罩都没戴,别说生化病毒了,就是普通感冒,都避免不了相互传染了。

    钱正昂示意陈薇跟他到卫生间,压低嗓门道:“陈姐,你真要一天24小时陪着那孩子,这可真没必要。”他迟疑了一下道:“万一……就不好了。”

    陈薇明白钱正昂未明言之意,她坦然地道:“没事儿,钱医生你尽管放心,以前王路感染生化病毒时,我也是贴身照顾的,这不好好地没事嘛。”

    钱正昂皱着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生化病毒的传染机制我们至今还是毫无头绪。陈姐,要不干脆让我来陪那孩子。好歹我是医生,碰些突发情况也能尽快控制。”

    陈薇笑道:“免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懂得照顾孩子。再说。人家又是女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儿。钱医生,我知道你的好意,可听王路说,现在原木一号的试验正在紧急关头,你的jīng力可不能分散了。”

    钱正昂也知道正事要紧,叮嘱陈薇一有异常,就打电话通知自己,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了一大桶他自己调配的消毒液:“陈姐,从原木一号的初次实验来看。生化病毒在离开人体这个特殊的环境后,活力会大幅衰减,所以我专门调配了些消毒液来,你可以用来拖地、擦桌子、洗衣服、洗手啥的。虽然不能断定肯定能阻断生化病毒的接触xìng传染,可应该有点用。”

    陈薇送走钱正昂,回到房间,看到黄琼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连忙安慰道:“别担心,钱医生说只不过是普通感冒。来,陈老师喂你吃药,吃了药后,咱们躺下好好睡一觉。”

    吃了药后,陈薇安顿黄琼喝了一杯温开水。在她脚后垫了一个枕头后,安顿她躺下了,自己拿了本随手翻起来,王路特意找了几本来让她打发时间,陈薇拿的是个不知名的作家写的,名字很拗口,叫什么《嬗变》,陈薇起初还以为是讲化学知识的,翻开看了看,才知道是讲一对少男少女的情感故事的。写得倒还小清新,陈薇看得很入味。

    黄琼闭着眼睛躺在床,她原本就有点发烧,头晕晕沉沉的,吃的药又有些催眠的作用。听着陈薇细碎的翻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薇听着黄琼发出的轻轻的呼吸声,探身拭了拭她的额头,还好,比较稳定。

    时间缓缓流逝,快到中午时,山庄门口传来机动三轮车的声音,陈薇知道,这是在田里干活的人来运中饭了,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饭菜由崔大妈带着谢玲在山庄里烧好了,运到田头吃。

    走廊里传来嗵嗵的走路,经过窗户时,外面的人放轻了脚步,陈薇从眼角察觉有人透过玻璃窗在往里探看,她没有刻意转头,依然静静看着手里的,窗户外的人探头探脑了一阵,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陈薇用手里的遮着自己的脸,她知道,这是市区新来者正在探望黄琼,她当时特意挑了这间靠着走廊带窗户的房间,除了光线好,照得到阳光,让黄琼在隔离期间能住得舒心点外,就是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让心有疑虑者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不是担心王路搞什么yīn谋诡计吗?

    我们坦坦荡荡,什么都放在明处,让你们看个够,看看有什么狗屁yīn谋阳谋没有。

    这就叫“小人藏**,君子坦蛋蛋”――嗯,这话是王路私下里说的,不关陈薇的事,人家可是优秀班主任,副教授级别的说。

    听到那群来运饭去田头的人又搬又抬的带着装在桶里的饭菜离去后,陈薇这才下了床,走到黄琼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嗯,热度并没有退,但也没有升高,只是这孩子有些出汗。

    陈薇想了想,转身到卫生间打了盆温水来,绞了把温热的毛巾,给黄琼擦了把脸,想了想,又细细给这孩子擦了擦双手和双脚。

    擦拭手脚能适当降低体温,睡梦中的黄琼似乎察觉了身体的适合,喃喃了几句,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小陈老师。”

    是崔大妈。

    陈薇连忙赶到门口:“什么事儿,崔大妈?”

    崔大妈道:“我给你们端饭来了,依着小陈老师你的吩咐给黄琼清清肠胃,做的是青菜粥,另一碗炒面是给你备的。”

    陈薇应了声:“崔大妈,辛苦你了,你就把东西放在门口把,过半小时以后来拿。”

    听着门口的崔大妈脚步声离远了,陈薇这才打开门,把放在托盘的饭菜端了进来,看黄琼睡得正香,便不叫醒她了,发烧时,睡得好倒比吃得饱更重要。陈薇把黄琼的菜粥,放在事先备好的一个电子保温壶里,自己吃了炒面后,用钱正昂的消毒液细细洗了碗筷和托盘,这才把东西放到了门外,等崔大妈来收走。

    黄琼这一觉一直睡到窗外的天空染晚霞才醒过来。刚睁开眼时。她睡眼蒙胧意识还没清醒,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等到眼睛看到陈薇时,愣了愣,这才略带羞涩地收起了胳膊。

    陈薇含笑道:“醒了?来,饭在保温壶里已经热了小半天了,赶紧吃。你因为正发烧,我特意让崔大妈烧了菜粥,清清肠胃。”

    黄琼揉着眼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我知道。《红楼梦》里无论是小姐还是丫环,感冒伤风了大夫从来不开药方,而是清清净净地饿两顿。”

    这话一出,陈薇不觉又看了黄琼一眼。这年头,沉下心来看《红楼梦》,又看得这样细的孩子可真不多了,心中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黄琼翻身起了床,刚要穿拖鞋,突然一皱眉,扯了扯自己身的衣服:“陈老师,我、我想洗个澡。”

    陈薇一看,却原来是黄琼在睡觉时出了一身的汗,把贴身的内衣都弄湿了。

    陈薇笑道:“发烧出汗倒是好事。有助降体温,不过直接洗澡容易伤身子,你可还在病中呢,这样,我给你用热毛巾擦一下就是了。以前王比安发烧出汗时,我也是这样给他擦身子的。”

    黄琼连忙道:“这怎么行,太麻烦陈老师你了。”

    陈薇摆摆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大家都等着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呢,我刚才已经在你睡着时给你擦洗了手脚了,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顾黄琼害羞推让。陈薇从卫生间端了热水来,拉了窗帘,“推倒”黄琼,给她擦起身子来。黄琼只不过是个孩子,又在病中。哪里违得了陈薇的意,只得闭眼。任陈薇摆布。

    黄琼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陈薇有些埋怨自己照看得不够细心,早知道这孩子在睡梦中出了这样大一身汗,应该早点给她换身衣服的,这出了汗再一凉,对身子更不好。

    怕黄琼再次着凉,陈薇也不敢把她的衣服都脱了,只是半撩起她的衣服,给她擦拭身体。

    温热的毛巾擦黄琼的皮肤,背着身的黄琼轻轻颤抖了一下,陈薇忙问:“可是太烫了?”

    琼细不可察地道。

    陈薇道:“要是太热了,可要跟陈老师说一声。”

    陈薇一边擦着黄琼的身体,一边皱起了眉,这孩子,真是太瘦了。

    一根根肋骨都凸了出来,皮肤干巴巴的,没有一点青chūn的皮肤应该有的光泽和细腻,身还有一道道细小的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

    陈薇有些心酸,她已经从王比安那儿听到了黄琼妈妈的惨遇,这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

    陈薇擦完了背,又擦前身,黄琼越发害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陈薇失笑道:“这孩子,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当下不由分说,解开了黄琼的胸罩。

    和别的衣服一样,黄琼的胸罩也偏大,松松垮垮地耸拉在肩膀,倒象件小背心。

    陈薇边脱边道:“这胸罩可不太合身,陈老师过后给你重新找个,女孩子的胸罩可重要咧,不适合的胸罩穿着影响发育啊,这可是关系一辈子的事儿,马虎不得。”

    胸罩脱落到了床,陈薇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黄琼12岁,正是女孩子发育的年纪,放在以前,因为营养充足,以及各种补品铺天盖地的原因,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胸口已经“很可观”了,基本不再是旺仔小馒头,而有了南翔小笼包的规格,个别女生都抵得城隍庙的鲜肉大包了。

    黄琼个子比王比安还高一点,发育得很健康,她的胸部,原本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已经花蕾初绽了,然而如今出现在陈薇面前的,却是一个干瘪的胸脯,原本的丰润已经象老年女人一样只剩下张空空的皮囊。

    更触目惊心的是,在黄琼的左rǔ心口之,还有一道疤痕,象条毛毛虫一样趴在她的rǔ房。

    陈薇颤抖着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道疤痕:“这、这是怎么回事?”

    黄琼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温热的毛巾带走了身体的寒意,让她感到很舒畅,原本的害羞除着陈薇轻柔的动作也渐渐退去了,听到陈薇发问,她喃喃道:“是被人刺的。”

    陈薇怒目圆睁,咬着牙道:“这是什么畜生,居然会向孩子下这样的毒手!黄琼,你告诉陈老师,这个混蛋是谁,陈老师这就找他去算帐!”

    陈薇以为欺负黄琼的混蛋就在市区新来者之中,虽然为了这事儿找他去算帐,多少算是违背了王路当初既往不纠的承诺,可看着黄琼胸口的伤,陈薇气愤填膺,这一下,可是正对着黄琼心口戳下去的,再深一点,黄琼肯定没命了。这也太狠了!

    然而面对着陈薇的激愤,黄琼却咬了咬唇:“陈老师,这伤不是我们市区里来的伙伴弄伤的。”

    陈薇一怔:“那这伤?”

    黄琼垂着眼皮道:“是我以前在市区里,和一个孩子抢一块饼干时,那孩子从地捡了块玻璃戳的。”

    陈薇呆住了,半晌才道:“为了一块饼干就下这样的狠手,那孩子也太……”

    黄琼咬了咬唇,喃喃道:“那块饼干最后是被我抢走的,那个孩子……他四天后就饿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杀了她,杀了他们!

    虽然知道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人能疯狂到何种地步,但亲耳听到黄琼这样冷静地述说着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遭遇,陈薇还是不由自主全身发寒。

    默默地给黄琼擦洗了身子,换上干爽的新衣,陈薇让黄琼吃饭,自己抽空给她换了新的chuáng单和被套。

    陈薇把换下来的衣物抱到卫生间,泡在了消毒液兑的水里,准备浸一会儿再洗。

    陈薇走出卫生间,就是一愣,正坐在书桌前吃粥的黄琼抱着碗一动不动,豆大的眼泪叭搭叭搭一颗颗滴落在粥碗里。

    陈薇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探手捂黄琼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温度又升高了吗?”

    黄琼摇着头,抽抽噎噎地道:“我、我也杀过人。”

    “那次我们断粮一个多星期了,关新哥哥外出寻粮时,被人家打了一顿,封诗琪姐姐守在chuáng边照顾他,也顾不上我们,其他的一些大人抢光了营地里所有的食物,连一瓶水也没有给小孩子和老人留下。我们只能喝河里的脏水,勉强用图书馆里的书把水烧开。那天我和别的小孩子冒险从排水沟爬出营地,到外面的垃圾箱翻找食物。图书馆外围都是学校,马路两边的垃圾箱里不像居民区那样经常会有倒掉的残羹剩餐,其实以前也有人翻过垃圾箱,根本找不到食物。可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甚至有人挖附近公园里的野菜吃。”

    “那天也许是老天保佑我,在太阳快落山时,我居然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半包菜园小饼干,我趴在垃圾箱口,一口气就吞了好几块发霉饼干,因为没有水,生硬的饼干拉得嗓子痛。可我还是用力咽着咽着,多吃一块饼干,我就有多活一天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的后脑勺被人狠狠敲了一拳,我晕晕沉沉从垃圾箱口抬起头,才看到原来是营地里一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子在打我。他并没有停手,一拳又一拳向我打来。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饼干。我没有还手,不,是我没空还手,我忍受着他的殴打,只顾得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剩下的饼干,因为吞得太急,饼干把我干裂的chún角都划破了。血都流到了嘴里。那时候我只抱着一个心思,那就是一块饼干也不能给那个孩子!”

    “那男孩子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殴打我,撕着我的嘴,想从我嘴里掏出哪怕是半块饼干。但是我的个头比他高,力气比他大,他连一块饼干的碎渣都抢不到手,眼看着我就要把最后一块饼干塞到嘴里。那男孩子红着眼珠子狂叫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猛地向我的xiōng口刺了过来,我连挡也没挡一下。只顾伸着脖子吞饼干,当我的衣服被伤口涌出的鲜血浸湿时,那个男孩子似乎也吓坏了,他放开我,连连倒退。可我却冲着他笑,因为所有的饼干都被我一个人吃光了。”

    “几天后,还包裹着伤的关新哥哥和封诗琪姐姐从排水沟潜入了一个幸存者团伙占据的仓库,给我们偷来了很多吃的。我带着一袋饼干找到那个男孩子时,却发现他抱着一个罐头一动不动靠在墙边,他已经活生生饿死了。临时前,他连打开罐头盒的力气也没有了。”

    “陈老师,是我杀了他,杀了那个男孩子。如果我当时分他吃几块饼干的话,他一定能活下来的,一定能活下来的!”

    陈薇抱着从抽泣转为嚎淘大哭的黄琼。忍着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别哭,这不怪你,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害死了那个男孩子,不是因为你,真的,相信陈老师的话,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陈薇知道,自己的劝解很虚弱无力,她能理解黄琼心中的内疚,正象黄琼自己说的,如果分给那给男孩子几块饼干,也许他就熬过来了。但生活中没有如果,也许黄琼让出了饼干的话,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陈薇抚着黄琼的头发,柔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孩子,你现在已经到了崖山,我们这里有田,有水,只要我们自己愿意劳动,就再也不会挨饿了。我们也不怕丧尸了,有你王叔叔在,封伯伯,周叔叔,谢姐姐,还有关新、封诗琪,你看咱们有这样多的伙伴,从今以后,你,还有别的孩子,再也不会饿肚子,再也不会被丧尸追得无处可逃了。”

    黄琼哽咽着点了点头,从陈薇怀里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将陈薇的衣襟都弄湿了,她喃喃道:“对不起,陈老师。”

    陈薇帮她抹了把脸,擦去泪痕:“可不要再多想了,你现在正在生病,可得好好休息,来,我已经给你换了chuáng单被套,你吃了药,赶紧áng休息。”

    黄琼的体温略有升高,38度6,陈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她吃了退烧药。

    黄琼的中饭吃得有些晚,所以谢玲送晚饭来时,陈薇只吃了自己那一份,让谢玲告诉崔大妈,给黄琼另下一碗煮得烂一点的番茄面条,等会儿再送来。

    走廊里传来一阵阵喧哗声,那是到田里劳作的人们回来了,在经过窗口时,不少人都向里张望了一下,中午的时候,已经有人将黄琼的情况带回了话去,市区新来者中的对立情绪缓解了不少,现在亲眼看到黄琼安安静静清清爽爽躺在chuáng上,没有五花大绑,也没有各种大刑伺候,陈薇就坐在黄琼chuáng头,给她读着一本小说,知道果然是自己一开始想岔了,有人不好意思地向陈薇笑了笑,还有人向黄琼招了招手。

    木制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嗵嗵的急促奔跑声,很快,王比安、郑佳彦、卢锴等孩子们挤到了窗户前,他们隔着玻璃窗乱糟糟地喊着:“黄琼,你的病好了没有?”“还在发烧吗?”

    黄琼躺在被子里伸出手向伙伴们招了招,回应道:“我很好,陈老师一直陪着我呢。”

    卢锴举起了手里拎起的一串东西:“看,黄琼,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卢锴手里拎着的是一串不知名的野鸟。

    王比安拢着嘴隔着玻璃大声道:“这是鸟是我们用弹弓从田里打来的。让崔大妈给你烧汤喝补营养。”

    黄琼抿着嘴,看着伙伴们一身土,一头汗,知道他们又要干农活。又要打鸟雀有多辛苦,她想向伙伴们感jī的笑一笑,却又鼻子发酸,头一缩,钻到了被子里,顿时一股热流从眼眶中夺目而出。

    陈薇走到窗户边:“好啦,好啦。让黄琼好好休息,三天后,她就能和你们一起玩了。王比安,看你脏得象泥猴子一样,洗了澡才准你áng。”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带着孩子们一窝蜂向厨房跑去,好将鸟雀送到崔nǎinǎi那儿。

    自打中午隔窗探望过黄琼的人带口信给正在田间劳作的大伙儿后,曾经和卢锴闹过矛盾的孩子就主动找卢锴认了错。孩子们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大家就开始议论怎么给黄琼补补营养,因为大家都认为。黄琼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她实在太瘦了。有人说煮鸡汤最有营养,女人生了孩子都喝鸡汤,但如今崖山上的鸡只只是宝贝,还等着它们生蛋孵小鸡呢,可舍不得杀,这才想出打鸟雀给黄琼补身体的办法。

    陈薇重新拉上窗帘后,黄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轻声唤道:“陈老师。”

    陈薇走回chuáng边,柔声道:“什么事儿?”

    “我觉得头晕晕的。”

    “别担心,你还有点热度。”

    “都吃了那样多药了。”黄琼嘟嚷着。

    看到黄琼在自己面前彻底放开心防。lù出小儿女态,陈薇不禁有些失笑,伸手替她捻了捻被子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好好休息,好好睡觉。病自然会好的。”

    黄琼眨了眨眼,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并着手腕:“陈老师,你把我的手绑起来吧。”

    陈薇一愣:“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话来?”

    黄琼认真地道:“陈老师,你和王叔叔让我隔离是为我好,也是为大家好,我不怨你们,真的,其实以前我们在市区收听王比安的电台时,已经知道生化病毒二度传染的危险了。我今天发烧,自然应该隔离起来,为了大家好,更应该绑起来,要不,谁也不知道万一我真的感染生化病毒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薇连声道:“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好的,怎么又提这些,陈老师不陪着你吗?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黄琼闭上了眼,眼睫毛抖了抖,眼角滑落两颗泪:“陈老师,我知道生化病毒有多可怕,知道丧尸有多危险,我、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再害了别人。我不能害了你,害了王比安,害了我的新伙伴们……陈老师,求求你,把我绑起来吧。”

    陈薇长叹一口气,她自然知道生化病毒万一真的发作时的危害,她原本已经打算一整晚熬着不睡了,尽管这个办法很愚蠢,但她能拖一天是一天,既要照顾好黄琼,又要安抚市区新来者惴惴不安的人心,她,难啊。

    难得黄琼这孩子善解人意,主动提出绑上自己,见她是真心诚意让自己绑,陈薇也不惺惺作态,取了一条柔软的毛巾来,剪成长条,尽量轻柔地给黄琼的手绑上了。

    王路匆匆吃好饭后,对谢玲道:“晚上王比安就交给你了,对了,你姐那儿有空也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儿,就给卫生院打电话。”

    谢玲道:“又要去卫生院和钱正昂一起做人体实验?”

    王路道:“是啊,这事儿隔在心里沉甸甸的,一rì没做完,一rì不安心。”

    谢玲扁扁嘴:“以前没原木一号做实验前,我们不也这样过来了?现在rì子好了,反而穷讲究了。”

    王路苦笑道:“你说得对,这就叫无知者无畏啊,干脆什么也不晓得,两眼一抹黑,过rì子才简单舒心呢。”

    谢玲翻了个白眼,无趣的家伙,说话拿腔作调的,装什么文艺青年啊。她挥挥手:“去吧,去吧。王比安和姐尽管交给我好了。”

    为了赶时间,王路换了机动三轮车去卫生院,临走前,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走廊上,轻轻敲了敲玻璃窗户,不一会儿,窗帘拉开了,lù出陈薇的脸,王路看到黄琼安安稳稳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正在睡觉。张嘴无声地问陈薇:“还好吧?”

    陈薇点了点头,伸手捂了捂额头,又向上指了指,王路明白,这是说黄琼还在发烧。

    他冲着卫生院方向指了指,又做了个听电话的动作,示意自己去了卫生院,让陈薇有事就联系他。

    怀着牵挂陈薇的心。王路赶到原木一号的实验室时,心里有些焦躁,甚至没有去看望隔壁病房里的关新和封诗琪。

    原木一号的实验时间还没结束。王路背着手在病房里转圈,转得钱正昂头都晕了,钱正昂知道王路这是在为陈薇担心,虽然说黄琼不见得就是感染了生化病毒,可这把自己的老婆和有传染可能的病人隔离在一间房间里,的确有着极大的风险。

    如果是钱正昂处理此事,那就简单了,弄点足够三天的吃喝物资,把黄琼一个人关在密闭的房间里就是了,三天后再开门。没事,自然最好,如果真变成了丧尸,那杀了就是。哪里用得着把陈薇也陪绑上?

    可钱正昂也明白,这样粗暴的作风,对王路这个肩负着整个崖山未来的首领来说。绝对是有害无益。唉,这当头的,也不容易啊。

    钱正昂突然一惊,自己刚到崖山时,只是想为自己和丧尸母亲找个容身之处,第一次见到王路时,并不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网络编辑有啥了不起的,说实话,医科大学毕业的,都不怎么看得起万金油一样的文科生,然而,和王路相处的时间越久,钱正昂对他的认同感越强,不知不觉中,从内心接受了王路的首领地位。

    钱正昂咳嗽了一声:“王哥,你放心吧,陈姐也是有相当经验的,以前你隔离时,也是她照顾你的。我也会经常去检查黄琼的身体的,绝对能保证陈姐的安全。”

    王路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万一黄琼那孩子真的感染了……可该怎么办?”

    钱正昂一怔,脱口而出道:“真到了那时,也没别的办法,只有杀了。”

    王路苦笑道:“我自然知道这个理儿,可是,就怕市区新来者之中会有不好的影响啊。”

    钱正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王路的意思,虽然说这黄琼如果真感染上了生化病毒,完全是天意,是谁都没办法的事儿,可要是到时真杀了黄琼,在市区新来者眼中必是兔死狐悲。人心是很古怪的玩意儿,种下了种子,会开出什么花儿来谁也不知道,一旦有了成见,王路和崖山众人无论做什么,在有心人眼里,都会扭曲变形,君不见以前网络上,有那么一批人,无论管理部门做什么,他们都是一片狂喷,哪有什么理智可言,认真说起来,这些人不少还是3、40岁年富力强要知识有知识要生活经验有生活经验的人,可偏偏避免不了极端两字。生化末世里,人人的心理都极度扭曲,从jīng神病学说,幸存者们个个都是偏执狂,因非如此,根本不足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杀一个黄琼事小,可在市区新来者心中引起的后遗症,却是根本难以预料的,搞不好市区新来者之中就会再出现如原木一号这样的人――

    钱正昂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病chuáng上恶狠狠瞪视着自己的原木一号,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自己早就被原木一号杀了不知多少回了。

    钱正昂脱口而出:“如果控制不了他们,那就杀了。”

    这话一出口,王路和钱正昂齐齐一惊,王路连连摇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那可是近20号人啊,再说,皎口水库的人也不见得就彻底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真要一动手,水库的人搞不好也会反我们。”

    钱正昂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犯混了,居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唉,这几天一直盯着原木一号的试验,又熬夜看书,脑子稀里糊涂的。”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钱医生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暴虐的人,只不过是一时想岔了。算了,这事儿就不要提了,我会处理好的。”

    王路嘴上说得客气,其实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他完全能理解钱正昂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恶毒的想法,无他,人在感受到危险时,都会极尽所能地保护自己。

    市区新来者在崖山如今人数是最多的,真要发生不测,这近20人引起的动乱能将整个崖山都毁了,王路的异能对他们一点都没用,封海齐能力虽强,可也不能人人都照顾到,混乱一起,陈薇、王比安、梨头等人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哪怕如王比安,他虽然天天锻炼,可那也是针对丧尸而言的,如果对上王德承那样的成年人,杀王比安还不和杀鸡一样。!。

第四百一十九章 原木一号的觉悟

    王路,并不是什么善人泡*书*(如果说以往他是个老好人的话,那也只不过是在社会无形的约束下的老好人,一旦没有了约束,本xìng就会如野草一样滋长人xìng本恶

    如果对市区来者有压倒xìng的实力,王路并不介意干脆一杀了之,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己的小命大,可惜啊,自己这一方在如今的崖山并没有一支独大

    崖山现在是三方微妙的平衡,论人数,市区者最众,论单个实力和团体的齐心协力,那自然是王路这一方,但皎口水库几个人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他们掌握着技术力量,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哪一方都缺不了他们,他们人数虽然最少,实力最弱,可无论偏向哪一方,都会彻底打破天平勉强保持的平衡

    黄琼的生死,是小事一桩,可偏偏牵涉极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理

    王路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多想无益,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瞟了一眼钱正昂,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一向实心眼的钱正昂能说出杀了市区者的话来,说明他是真心实意认同崖山,不,是认同自己了,将自己和王路一家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同生死,共进退

    王路看了看钟:“时间到了”

    王路和钱正昂齐齐松了口气――原木一号活着,活得好好的

    钱正昂照例给原木一号检查了一遍身体,向王路汇报道:“一切正常”他犹豫了一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王路一怔,很快明白过来,接连两次试验,其中原木一号只灌过一次肠,统共也就吃了一饭盒的米粥,自然会因为营养不够而体虚

    王路挠了挠头:“要不让原木一号休息几天?”

    钱正昂摇了摇头:“可这样光靠灌肠和打葡萄糖点滴也不是个办法啊,时间长了,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

    王路苦笑道:“那还能怎么办?就算是我亲手给这位老兄喂饭吃他也不肯吃啊”

    话说到这儿,王路下意识地瞟了原木一号一眼,顿时一怔,因为他看到原木一号正在向自己使劲眨眼睛

    王路走到床边盯着原木一号的眼睛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原木一号点了点头,挣扎着从喉头憋出了几声“嗯嗯”

    王路淡然道:“我可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聊的,再说了,我一给你松绑,你要是咬舌自尽了怎么办?”

    原木一号拼命摇头

    王路扭过头,对钱正昂道:“钱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钱正昂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这家伙真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他顿了顿:“其实王哥,如果只是松一下嘴上的束缚让他讲几句话倒也没关系,你用不着担心什么咬舌头自尽的,那都是武侠小说里瞎编的,舌头上又没有大血管,就是整个咬下来,除了剧痛外,还真要不了人的命”

    王路一想还真是如此,便伸手解开了原木一号嘴上的束缚器械

    那原木一号一得放松,立刻嘶哑着嗓子道:“赶紧给我弄点吃的要有肉就好”

    王路一愣,深深看了原木一号一眼,原木一号也拿眼凶狠地瞪着他,王路侧头对钱正昂点点头:“拿些吃的来”

    深半夜的,卫生院也没有人专门烧饭,平时吃饭,都是崔大妈派人从鸣凤山庄送来的,但好在库房里各种物资尽够,不一会儿,钱正昂端了杯方便面来还有一袋真空包装的红烧牛肉

    原木一号两眼光光地死盯着方便面和肉:“放开我,我要吃饭”

    房间里原木一号只有一人,且是饿了多rì的,又历经人体实验的折磨,而王路、钱正昂还有一只智尸帮衬,倒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书友上传}

    王路解开了原木一号

    原木一号揉了揉长时间被绑已经有些发肿的手腕和脚脖子也不多话,一头扑到桌子前,大口吃起饭来

    因为是匆匆浇了热水泡的,方便面涨发得不够开,还有些硬,个别地方还是硬块,原木一号咬得咯咯直响,真空牛肉也同样没有加热,从包装袋里拆出来时,肉块上还带着白sè的发硬的脂肪,原木一号大口大口吞咽着

    这一顿风卷残云,原木一号把方便面汤脚都喝光了,舔了舔嘴角,长出一口气:“真他妈的亏大了,到崖山后还没吃几顿饱饭呢,就折你姓王的手里了”

    王路淡然道:“不敢居功,是封海齐所长发现了你的异常,他可是老派出所长,折在他手里,你也不算冤”

    钱正昂沉不住气:“你小子想搞什么名堂,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原木一号也不搭理钱正昂,死盯着王路道,突然道:“放心,我不会寻死的从今儿起,你不用再这样绑着我了”

    王路不动声sè,只是静静看着原木一号

    原木一号摸了摸喉咙:“他妈的,这灌肠可真不好受老子想明白了,老子活着,对你有用,你比老子还想老子活着你放心,好死不如赖活,老子再不会想着自杀了你们想做什么试验随你们做,可你们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老子,老子可不想再像死尸一样被绑在床上了”

    原木一号“老子长老子短”却并没有激怒王路

    王路沉吟了片刻,原木一号如果真像他所说的不再自杀,倒也是件好事,灌肠毕竟不是一个长远的法子,如果原木一号运气好,在他身上,可是有许多试验要进行,这好吃好睡的养着,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王路盯着原木一号:“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万一我们一转身出门你就自杀了怎么办?”

    原木一号嘎嘎的怪笑起来:“老子还不想就这样死了呢除非老子运气不好,中了生化病毒变成丧尸了姓王的,老子告诉你,老子要活着,要想办法逃出去,等以后老子杀回来jiān了你的老婆,杀了你的儿子,再把你关起来,将你在我身上做过的试验一样儿一样儿还到你身上”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好恶毒的诅咒

    看着原木一号双目尽赤,咬牙切齿的神情,王路却笑了,扭头对钱正昂道:“以后咱们自己吃什么,给原木一号也来一份,绑也不用绑了我办公室那儿有幅手铐,给他拷上就行了平时原木一号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份,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王路很满意,不错不错,原木一号有这样强烈的求生意志,倒能好地配合他们今后的人体实验了至于诅咒,那只是弱者最无助的反抗如果诅咒管用的话,那以往天涯论坛上发帖子的各路JY和五毛早就死光光了,可惜啊在这世道,实力才是王道,没有实力的诅咒,和放个屁差不多,不,比屁也不如,屁还闻个臭咧

    王路很客气地问了句:“吃完了吗?”

    原木一号面对着王路发出恶毒的诅咒后,原以为王路会甩自己一个巴掌什么的,但只要能让王路生气上火,原木一号就开心这几天来自己被连着做了两次生化病毒试验,虽然最终活了下来,可每次都像从天堂到地狱打了个来回,其jīng神压力不是常人忍受得了的可偏偏,原木一号拿始作俑者王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无论自己怎样愤怒yù狂,在实验者眼中看来,只不过叫了吱吱两声而已可没想到,自己骂得再怎么恶毒,王路也像过耳东风,眼皮子都不撩一下

    原木一号突然有些泄气,不过,他可不想再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他点了点头:“来”

    很好,很配合

    王路向钱正昂点了点头

    钱正昂立刻开始丧尸口水感染的实验

    半截丧尸的嘴里被塞入了和原木一号用过的一样的扩张器械,随着钱正昂旋动螺丝,丧尸的嘴一点点打开了

    钱正昂头上戴着一面带着灯的镜子,凑到丧尸嘴巴口瞄了瞄:“该死,口腔里的口水不多”

    王路在旁边张望着也看到了,丧尸的身体一般脱水较严重,相应的,口腔里分泌的体液也很少,半截丧尸嘴里干巴巴的,那一截舌头跟块枯木差不多

    王路想了想:“往丧尸嘴里灌注一些蒸馏水”

    钱正昂立刻明白了王路意思,用针筒汲取了一管蒸馏水,流入了丧尸的嘴里,还有意识地往它的牙齿上注shè,过了一会儿,又用针筒将丧尸嘴里清洗过牙齿的脏水吸取出来,注入了原木一号面前桌子上的一个水杯

    钱正昂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用手术刀刮了些丧尸牙齿上的牙垢,也搅拌在了水杯里

    王路对原木一号点点头:“喝”

    原木一号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水杯,那杯水看起来很普通,就象一杯从办公室热水机里放出来的温水,水sè些混浊,因为被钱正昂搅拌了一下,杯里的水还在微微打转,带动里面的细末颗粒在浮沉但就是这样一杯貌似再普通不过的水,里面却充满了致命的生化病毒原木一号曾经看过无数的人,就因为被丧尸咬了一口,有时候,那一口只不过咬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但中者,无不变成了丧尸

    原木一号的瞳孔缩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有那么一刹那,原木一号似乎想跳起来,把面前的杯子,砸到王路脸上,但这几天实验做下来,他也知道,体表接触的方法是不可能造成生化病毒的感染的,何况王路和钱正昂都站在距离自己足够安全的地方,而自己贴身就站着一只智尸,一只极端服从王路的智尸,自己只要一有异动,它就会扑过来咬到自己身上

    原木一号苦笑着,端起了茶杯,一仰脖,将杯里的水咕嘟嘟一气喝了下去,重重将空杯子往桌子上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对原木一号的挑衅,王路只是耸了耸肩

    钱正昂从王路办公室拿来了手铐将原木一号的一只手铐在了病床上,虽然还拘禁着,但这已经比原来的五花大绑舒服多了

    王路并没有走,丧尸咬人后感染的生化病毒变异非常迅受伤者很快就会出现发高烧,伤口发黑,眼睛流血等现象,他想守着原木一号,看看最初几个小时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的变化

    突然,在寂静的卫生院里,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王路一怔,钱正昂也跳了起来:“王哥,是院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在响”

    王路勃然变sè:“肯定是鸣凤山庄的电话,黄琼那孩子有麻烦了”

    电话果然是谢玲打来的,她告诉王路,黄琼体温突然反弹,已经有39度8了,吃了降温药也压不下去

    钱正昂在旁边听了连忙道:“赶紧用物理降温的办法去厨房拿些冰块,装在塑料袋子里,让陈姐放在黄琼身边降温我这就带着退烧针过去”

    王路急促地在电话里向谢玲转告了钱正昂的话末了道:“让陈薇别担心,我这就回来,对了,让她注意安全”

    王路放下电话时,抬眼看到钱正昂的眼神,两人都苦着脸,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黄琼,搞不好真是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

    王路和钱正昂带着药品星夜赶到鸣凤山庄的隔离室时,看到黄琼整个人埋在用塑料袋子装起来的冰块里陈薇正站在床边举着一个温度计在看,听到王路开门进来,她慌急地道:“王路,这孩子的体温还是降不下来,都快40度了,这再烧下去都要把脑子烧坏了”

    王路心沉甸甸的,但嘴里还安慰着:“别急,钱医生这就给黄琼挂点滴”

    钱正昂给黄琼打的点滴是阿奇霉素,这药是小儿常用的退烧药,只是黄琼实在太瘦了,钱正昂在扎针时,不是找不到静脉,就是用力过猛戳破了血管,把旁边的陈薇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终于,退烧药一滴一滴进入了黄琼的体内,王路、陈薇、钱正昂都守在房间里,看着黄琼的反应

    黄琼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之中,突然,她瘦小的身子在床上剧烈地抽搐起来,绑着毛巾的手腕胡乱摔打着,被子都掉落到了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王路一个前扑,紧紧压住黄琼的肩膀,扭头对呆愣着的陈薇吼道:“快,拿样东西来,塞住这孩子的嘴,她这是高烧惊厥”

    陈薇忙乱之下一时拿里找得到塞嘴的东西,王路眼见着陈薇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翻,正在着急,钱正昂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正是陈薇睡前给黄琼诵读的《嬗变》,一把抢过来,手一撕就撕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塞到了黄琼嘴里,以免她在抽搐时,咬伤自己

    黄琼身体虽然瘦小,这时却暴发出极大的力气,她在王路的掌下疯狂地扭动着,头咚咚地撞着床头的墙壁,王路死死压着她的双肩,黄琼皮肤下的骨头都咯痛了他的手

    黄琼的抽搐终于停止了,这阵惊厥只不过5分钟不到,但黄琼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身大汗,陈薇腿都有些发软了,自己认识黄琼这孩子满打满算起来只不过几天,可已经隐隐有些喜欢上这孩子了,实在是不忍心她有什么不测

    陈薇抓着王路的手道:“王路,你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

    王路刚要说什么安抚一下陈薇,钱正昂突然叫道:“王哥,你快看”

    王路扭头只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气,黄琼的鼻孔下缓缓流出两道血迹

    这一幕,对王路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他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也是这样发烧后又鼻孔出血

    黄琼并不是发烧,而是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

    王路长叹一口气,束手无策地站在床边,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生化病毒,一直死死的,死死的纠缠着幸存者们从来没有一天放松过

    当崖山的人们在努力建设着自己的家园时,生化病毒再次冒了出来,它要用黄琼的变异来提醒所有人,这是生化末世,你们所有的反抗,努力,挣扎,在生化病毒面前,就是渣坐以待毙,是你们唯一的天命

    咚,钱正昂狠狠砸了床头柜一拳,他手里还握着针筒,里面是剂安乃近,安乃近退烧有奇效,可幅作用很大,严重时会引发再生障碍xìng贫血,所以现在医院都已经停止使用该药了,钱正昂也是无意中在药房角落里找到了一盒,都快过药效期了,他是想到最后不得以时给黄琼用上,可如今这样子,黄琼什么药都用不上了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人胸口闷闷的,黄琼一动不动躺在一堆冰袋中,双目紧闭,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陈薇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她轻轻走到黄琼身边,将她身边的冰袋一个个收了起来,王路低沉着嗓子道:“陈薇你这是做什么?”

    陈薇抽了抽鼻子:“我们为这孩子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了,就让她好好去”说着,自顾自给黄琼收拾起来,收了冰袋,又小心翼翼抽出了她嘴里已经咬烂了书脊的半本《嬗变》,自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开始默默地给黄琼擦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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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王比安

    王路正在发怔,钱正昂扯了扯他衣袖,附耳悄声道:“王哥,我们得把这事儿和市区来的那些人支会一声儿泡*书*(”

    王路猛然惊醒,没错,现在不是自己发呆的时候,陈薇可以不管不顾继续做照顾黄琼这样毫无意义的事儿,可自己得想法子把黄琼感染生化病毒变异这件事儿的幅作用,压制到最低状态,钱正昂提醒得对,现在就要把黄琼的情况通知市区来者,要不然,他们看到黄琼晚饭前还好好的,才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那自己真是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路叹口气:“钱医生啊,你和我一起去,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等会儿见到大伙儿,你把黄琼这孩子情况说道说道,不是我们不尽心,实在是回天无力啊,你是医生,大伙儿信任你的专业知识”

    钱正昂点头道:“我明白,王哥,你放心,这生化病毒的凶险大伙儿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只要把话交待明白了,都能体谅的”

    王路苦笑着,瞟了一眼床上的黄琼,一跺脚,向门外而去

    刚跨出房门,王路就是一怔,只见走廊两侧有不少门已经打开了,门后不时有人探头探脑,看到王路和钱正昂出来,有人忙不迭缩回头,但也有人大胆地看过来,这并不奇怪,山庄的房间之间壁板极薄,说话声稍大点,旁边房间就听得一清二楚王路和钱正昂星夜而来又在隔离病房里折腾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但凡长了耳朵的,都听见了

    这时,其中一间房里匆匆出来一个老人,正是老俞头,面带忧sè地道:“王首领,是不是黄琼这孩子――”

    王路叹口气:“把大伙儿都叫醒,到餐厅集合,我有事宣布”

    半刻钟后,所有崖山众都齐聚在餐厅王路咳嗽了一声,坦率地道:“黄琼感染生化病毒了”

    虽然大家已经隐隐猜到结果了,但听着王路亲自宣布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感受有人悲伤,有人狐疑,有也人拧着眉瞪视着王路的神sè,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sè来

    哇一声,有人哭起来,王路一看,却是年龄最小的叫黄冬华的孩子

    王路也是身心疲惫,他强撑着jīng神道:“钱医生,你将抢救黄琼的过程和大家说一说”

    钱正昂走上前,一板一眼将黄琼发高烧物理降温无效,大剂量退烧药也同样无效,突发惊厥,以及鼻孔流血的情况一一细说了,甚至连自己用的是什么退烧药也交待得一清二楚

    此时,只要持一颗平常心的人,都明白,王路等人是尽心尽力抢救黄琼了,王路冷眼打量着,皎口水库的裘韦琴、李波等人与黄琼并没有深交,虽然有些伤感,但多的是同情,市区来者众人的反应就复杂多了,一些女人和孩子听了钱正昂这样详细的解说后脸上的愤愤之sè减弱了许多,只有一两个男子还是僵硬地板着脸,一幅“老子不信”

    这时,一个人影排众而出,王路一看,却是刀疤女张丽梅,张丽梅朗声道:“王哥,多谢你和陈姐为黄琼做了这样多事,只可惜这孩子是个没福的,眼见着过上好rì子了,却……”她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不过,我有一件事想问问王哥”

    王路虽然不知张丽梅要说什么,但想来,自己好歹和她算得上是“熟人”,以她到崖山一贯的表现来看,也不是那种有非分之想的人,相反,张丽梅多少称得上有正义感,而且,她挑头几句话就承了王路和陈薇的好,当下立刻道:“张丽梅,有话你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丽梅迟疑了一下:“是这样的,王哥,对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事儿,我们以前也听说过,可不瞒你说,还真没亲眼见过,现在黄琼这症状――这真的是生化病毒感染吗?如果钱医生诊断失误怎么办?”

    张丽梅这话已经算是说得客气了,只说钱正昂会不会诊断失误,而没有直指王路误断人命

    王路点了点头,生涩地道:“张丽梅,你这担心不无道理,黄琼这孩子――我们会等她彻底变异后,才――才下手只要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黄琼”

    张丽梅坦然道:“有王哥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对了,王哥,我能不能去看看黄琼?”

    王路道:“这样,大伙儿等会儿选几个代表,和黄琼道个别,唉,可惜那孩子已经深度昏迷了,你们的一番心意,她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众人很快推了几个代表出来,却清一sè全是市区来者,这很自然,裘韦琴等人伤心过后也就罢了手,就连郑佳彦,虽然有些为这个自己接触了几天的同学伤心,可毕竟自己的妹妹也刚刚离世,还没有多情到为黄琼悲天怆地的地步,共有五人被推选出来看望黄琼,分别是张丽梅、老俞头和另三个成年男女

    王路示意这五个代表跟自己来,顺便向聚在餐厅里的大伙儿挥了挥手:“夜也深了,大家都散了”

    隔离房内,陈薇已经替黄琼擦过了身子,换好了衣服,想了想,最终还是又将她的手绑上了黄琼瘦削的身体极轻,任她摆弄着,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冰袋将被子什么的都弄湿了,陈薇将自己的被子给黄琼盖上了,黄琼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苍白的脸,稍有些发黄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乍一看去,似乎是在沉睡中

    一阵脚步声传来,陈薇一回头却见王路带了一群人进来她一愣:“这是――”

    王路沉着脸道:“大伙儿推了几个代表,来看望看望孩子”

    张丽梅和老俞头都客客气气向陈薇点了点头:“陈老师,你照顾黄琼辛苦了”

    陈薇摆了摆手,不无心酸地道:“可惜,我帮不了这孩子多的了”

    张丽梅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探手拭了拭黄琼的额头,刚一触及立刻缩回手来:“好烫”

    陈薇也不答话,取过床头柜上的一个体温计,递给张丽梅,张丽梅接过手和老俞头凑在一起一看,居然有45度的高温,旁边陈薇幽幽道:“这样的体温已经烧了3个多小时了”

    张丽梅和老俞头两人都是极有生活经验的,这样的体温就算不是生化病毒,黄琼也肯定废,活过来,人也烧成了白痴,那脑浆早就滚得好似乎一团糨糊

    张丽梅细心,又看了看旁边桌子上放的药盒,果然都是小儿感冒发烧常用药,而且都有使用过的痕迹,知道王路、陈薇等人真是在全力救治黄琼,并不因为她是个无足轻重的孩子而故意放弃治疗,也难为张丽梅会有这样的心思,因为崖山虽然拥有鄞江镇卫生院,可药品并不是无限的,用一份就少一份,说得市侩点,这比金子还贵重的药,用在关这样的人身上值得,可用在黄琼这样的黄口小儿身上,根本就是浪费

    张丽梅和老俞头对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张丽梅转身道:“陈老师,谢谢,黄琼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你陪伴着她真是她的福气――”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薇胸口也有些哽咽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另外三个男女代表突然开始翻动起静静躺着的黄琼来,不但掀开了被子,甚至连黄琼的贴身衣服都被撩了起来,露出了她凸起的肋骨

    陈薇大怒:“你们干什么”虽然黄琼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可这样乱翻也太过份了

    王路在旁边握住了陈薇的手,暗示她不要冲动,嘴里道:“让他们翻,让他们看,也省得有些人总不放心,不安心”

    张丽梅和老俞头也明白过味来,这是同来的几个伙伴不相信王路和陈薇,想查看黄琼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只是,这一番所作所为实在是吃相太难看老俞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像什么话这像什么话你们、你们也太过份了”

    那三个男女一来没检查出什么,二来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嚣张,这简直和指着和尚骂秃驴差不多,就差没指着王路的鼻子明说――阿拉不信任你

    这时被老俞头呵斥,脸上也有些悻悻的,装模作样给黄琼盖好了被子,强辩道:“我们这也是关心孩子的身体嘛”

    张丽梅xìng子直,瞪着那三个男女道:“赶紧走,我都替你们没脸”

    三个男女正要出门,王路突然道:“等等,既然来了,看清楚也好,不知道这几位看够了没有?”

    那三个男女也是能缩能伸,当下立刻堆起笑脸:“王路和陈老师的为人那还用说吗?真正是把黄琼当自己家孩子在体贴实在是黄琼没这福气,这染上了化生病毒,任谁也没办法”

    看着那三个男女推推挤挤出了门,张丽梅涨红着脸对王路道:“王哥,请你别把这混账事儿放心里去,唉,在这末世生存久了,人心眼都变了,时时都提防着别人会害他,伤他,其实,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人,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王路沉着脸,没吭声,就算是圣人,自己的一腔好心被人当驴肝肺,也有火气咧,况且,自己好歹是崖山的首领,刚才那三个人的所作所为,根本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

    陈薇没好气地道:“你们探望完了没有?探望好了的话,就请你们出去”陈薇故意把“探望”两字咬得很重,这哪里是探望,分明是来折腾,说是担心黄琼生死,其实是忧心自家安危

    王路当下也不客气,手一伸,将张丽梅和老俞头都请了出去,来到门口时,却见到谢玲、王比安、封海齐、周chūn雨、沈慕古、钱正昂都在奇的是连王德承和蔡chūn雷也呆在一边

    王路瞟了一眼王德承和蔡chūn雷,没好气地道:“你俩来做什么?你们那几个代表都已经看望过黄琼了,怎么?你们还想再去看看?”也难怪王路说话不客气,黄琼的突然发病,将他根基浅薄,威权不重的问题一下子暴露出来了,人家市区来者摆明车马表明――我们不信任你――王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说说怪话,甚至连明着赶人的事儿还是陈薇出的手

    王德承和蔡chūn雷对视了一眼,王德承道:“王哥我不是来看黄琼的,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事儿要我们帮忙的没”

    王路心中一动,王德承和蔡chūn雷这话上道,是对自己最实打实的支持看来市区来者之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脸sè就放缓了点,冲着王德承和蔡chūn雷点了点头:“辛苦了”

    谢玲心急抢着道:“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王路苦笑:“还能怎么办?等着,等那孩子变成丧尸――搞不好是智尸”

    周chūn雨道:“管它丧尸还是智尸,等小姑娘变异后,咔嚓一刀就了事了王哥,我倒不担心这个小姑娘的事,只是――”他冲着几个代表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们――”那几个代表出房间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分头进了市区来者住的其他几个房间,王路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正挨家挨户在向其他人宣传自己和陈薇菩萨心肠照顾没福气的黄琼,张丽梅和老俞头倒是能本着一颗良心说话,另外三个男女只不过匆匆翻看了一眼黄琼,谁知道能不能彻底打消他们的疑虑

    王路沉声道:“今晚睡觉时大家惊醒一点”他冲着王德承和蔡chūn雷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辛苦一下,和周chūn雨挤一个房间”又对谢玲道:“你护好王比安和梨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幸好,崖山众人的房间原本就安排在一起,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至于被个个击破

    安排好善后措施,王路重回到房内,陈薇正坐在黄琼床头发怔,王路没有多话,只是拔出手斧对陈薇道:“你去谢玲和王比安的房间,这里有我”

    陈薇知道王路要做什么――等黄琼变异成丧尸后,一斧斩首

    陈薇咬了咬唇,突然道:“让我陪这孩子走这最后一段路”

    王路一怔,这样也好,其实,从现在起,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要防的,是那些住着市区来者的房间,会不会暴起发难陈薇虽然只是一人,但对付被绑着双手的黄琼,却还是绰绰有余

    王路道:“小心了”便将斧头放到了陈薇脚边,斧头落地时,发出了一声轻微而却清晰的当啷声,陈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路走出隔离房,反手关上门时,却看到王比安和谢玲依然站在门外,禁不住眉头一皱:“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进房间?”

    谢玲推了王比安一把:“这傻孩子有事想对你说”

    王路心里正烦躁,对王比安没好气地道:“怎么没一点眼sè,没见大人正在忙吗?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王比安挨了训,缩了缩脖子,却并没有转身而去,强撑着喃喃道:“老爸,那个、那个黄琼她真的救不活了吗?”

    王路没好气地道:“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怎么救?”

    王比安不依不饶:“怎么不能救?老爸,你不是也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吗?你就活过来了啊你想法子救救黄琼,黄琼妈妈牺牲了自己让丧尸吃了,才让黄琼活下来的,她很可怜的”

    王路哭笑不得,王比安这孩子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他不耐烦地道:“老爸能活下来,那是老爸有免疫力,免疫力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我就算想救黄琼那孩子,也没办法赶紧回房间”

    谢玲在旁边已经扯着王比安的胳膊往房间走,王比安却强扭过身,对着王路口无遮拦地急声嚷嚷道:“老爸,就算黄琼变成了丧尸,你能不能不要杀她啊,我们可以象钱叔叔养丧尸阿婆一样,把她养起来的老爸,好不好,好不好?”

    王路一跺脚:“胡说八道谢玲赶紧的,把这孩子带回房间”

    谢玲生拉硬扯地把王比安拉回房间,呯一声关上门,就伸出指头狠狠在王比安脑门上点了一下:“你这浑小子,真正是傻透了,人家钱正昂是抽自己的血喂丧尸老妈的,你留着黄琼变成的丧尸不杀,难道也要抽自己的血喂它?这黄琼你才认识了几天啊,值得你为她这样做吗?”

    王比安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黄琼可怜嘛,再说,也可以不喂血的啊,反正丧尸智尸很长时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的”

    谢玲捂着额头:“说你啥好,记住了,你钱叔叔养着丧尸老妈那是特例,丧尸和咱们活人,永远是天敌,等黄琼变成丧尸后,你对它再好,它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想着吃你的肉你居然还想养着它,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对姐我也没这样好咧”

    王比安反驳道:“姐你这话不对,一些智商觉醒的丧尸智尸还是懂好赖的,钱叔叔的丧尸阿婆就从来不攻击钱叔叔,还有,龙王庙后山石窟的智尸也很听我爸爸的话,就连丧尸大黑狗和小nǎi狗,也天天围着梨头摇尾巴咧再说了,如果是姐你变成了丧尸,我也肯定把你养起来的”

    谢玲张口结舌,这算是对自己表忠心呢,还是咒自己呢?她咬牙给了王比安一个糖炒栗子:“你能啊,都敢不听姐的招呼了,顶上嘴了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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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服管是因为你没去管

    凌晨2点左右,正是人渴睡最深的时候,鸣凤山庄在四野一片虫鸣声中,显得格外寂静,然而,在平淡无奇的外表下,一个个房间里,却在上演着一场场各不相同的活话剧。

    卢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说,这还有完没完了?干脆还是各回各的房睡觉去,好歹还能睡半个回笼觉呢。”

    房间里的裘韦琴、李bō、林久,齐齐拿眼瞪他,裘韦琴嘘了一声:“你这孩子,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眼见着市区那些新来的人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闹起来,咱们大家还是聚在一起才安全。”

    卢锴冷笑了一声:“就市区新来的那些人?我呸,疑神疑鬼偏偏胆子又小得要命,这种货sè,也就背地里说说王哥的坏话,哪里敢当面闹起来,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成不了事。”

    裘韦琴赶紧又嘘了一声:“小心些总是好的,免得我们遭鱼池之殃。”

    卢锴冷哼了一声:“妈,不是我说你,我最见不得你这样子,咱们既然投靠了王哥,那就该老老实实站在王哥这一边。市区新来者要闹事有啥可怕的,你看看王德承和蔡chūn雷,就二话没说向王哥表忠心了,你倒好,居然还想来个明哲保身。妈,墙头草可是最让人讨厌的,你这样做,在王哥那儿埋下了个疙瘩,在市区新来者之中也讨不了好。”

    裘韦琴没想到卢锴能说出这样条理清晰的一番话来,她有些气短。可还是强辩道:“我也不是不帮王哥的忙,只是我们这儿不是nv人就是孩子,李工也不擅长打打杀杀,保护好自己。也就是帮王哥的忙嘛。”这话,裘韦琴是越说越轻,到最后,连裘韦琴自己也不好意思强撑下去了。

    卢锴又冷笑了一声:“就市区新来的那些人,有什么可怕的,要我说,这也是王哥手下留情,不想流太多血。妈。你好好想想,市区新来的成年的男人也就5个人,已经去了原木一号、王德承和蔡chūn雷,能打能杀的只有2个。别的,不是老人就是máo孩子,这其中,张丽梅、老俞头都是稳重的,他们不但不会跟着瞎掺和。还会劝一部分人不luàn来,这样一算,又有几个人会脑筋不开窍luàn来?”

    裘韦琴看了看卢锴,突然发现卢锴自从郑佳希过世后。人还真成熟了不少,鸣凤山庄内部的现状。还真象卢锴分析的那样,她喃喃道:“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再去找王哥?”

    卢锴嘿了一声:“晚啦!王哥又不是傻瓜,妈,你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在眼里了。现在再去找王哥,那可真叫yù盖弥彰了。”

    李bō在旁边道:“裘高工,我也觉得没必要了,其实,我觉得以后只要我们帮王哥管理好水电站就行了,别的事情,咱们尽量不掺和,我看着,王哥是个实在人,我们只要管好了水电站,他亏待不了我们。”

    卢锴一翘大拇指:“李叔叔,还是你看得实在。只是有点可惜啊,咱们成不了王哥的心腹了。”

    裘韦琴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挽了下发丝道:“心腹不心腹的,我也不想强求,阿锴啊,你记住luàn世求生,自己有一技之长才是真本事,靠抱着人家大tuǐ投机过rì子,总是不得长久的。”

    卢锴一听他妈又开始说教了,立刻又不耐烦起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裘韦琴此时倒下定了决心,一挥手道:“如果外面闹起来了,咱们一起冲出去,帮王哥的忙。”她顿了顿:“对了,阿锴,你顾着些郑佳彦,这孩子死活不愿意过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可别luàn中出事。”

    郑佳彦现在可是卢锴正经的亲人了,卢锴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当下就应了。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房间,一小群市区新来者凑在一起,有男有nv,也在嘀咕。

    “我说,这都大半夜过去了,大伙儿到底拿个章程出来啊。”

    “章程?什么章程?你难道还想真找王哥去闹不成。老俞头话可说得明白,黄琼的确是感染了生化病毒,那陈老师贴身照顾得自己亲生nv儿一样。你说,咱们还有什么好闹的?老俞头可说了,他和张丽梅几个人可是不掺和这事儿。”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也不是想找姓王的闹事,只不过是说个理儿。咱们以前在市区,也没说认谁当首领,关新也只不过是对排水系统熟悉点,大家让他带个路,也没说认他当头儿。现在到了崖山,凭什么事事都由姓王的来安排?没错,他是给我们吃的喝的了,可现在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到鄞江镇上去,一样自力更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难道非得拘在这儿?这鄞江,可不是姓王的一个人的!”

    这番话,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都有着强烈的自主xìng,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命jiāo到别人手里,王路你是老几啊,凭什么让我们刨土豆就得刨土豆,说我们生病了要隔离就得隔离,离了你王路,我们又不是不能活,这里的田地多得是,随便找个空屋子,一样能活得好好的。

    但也有老成一点的人反对:“话是这样说,可大家凑在一起过rì子也更安全点。再说了,这用水用电还有以后的医疗,咱们可都离不开王哥他们。”

    听了这话,就有人梗着脖子道:“我就是不服气,这地儿,总不能姓王的一人说了算。再怎么说,我们市区来的人也有小20号人,做的事出的力只有比别人多,不比别人少的。总不能任人家拿捏,我们连说个话的余地都没有。”

    人群里就有人冷哼了一声:“说这些没意思,谁让人家王路运气好。先占先得,人家比我们早来一步,打下了这块地盘,咱们不服气不行。”

    “说了半天都是扯淡。今儿晚上咱们一定要拿个章程出来,大家伙儿拧成一股绳,找姓王的说道说道。”

    “得了,说什么‘拧成一股绳’,谁有胆子来硬的?别忘了,王德承和蔡chūn雷可都抱着姓王的大tuǐ呢。”

    “你有病啊,谁说要来硬的了,窝里斗这种事儿别提了。咱们只不过想找个说法。是不是,总之一句话,凡事不能姓王的一个人说了算,听人说。他以前只不过是个网络编辑,咱们这可是在丧尸群里求生,总不能把这条命jiāo到一个网编手里?”

    “笑话,不是姓王的说了算,难道还得倒过头来听你的?你发什么昏啊?”

    这边厢市区新来者众人争执不休。但在崖山众人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周chūn雨、王德承、蔡chūn雷三人正挤在房间里吞云吐雾,因为关着mén窗,烟散不出去。味儿大得能薰死人。

    烟是王德承带来的,硬壳中华。鄞江镇上的烟店mén类齐全,有地产的大红鹰。也有中华等高档烟,王德承有心,特意带了一条来,心想着周chūn雨以前是当jǐng察的,jǐng察鲜少有不chōu烟的。

    周chūn雨果然chōu烟,只是因为以前要照顾梨头,这才戒了,王德承投其所好,他倒也不好拒绝,反正睡不了觉,三人就在房间里闷头chōu烟。

    周chūn雨这间房间,正好处在市区新来者房间和王路他们所在房间之中,也就是说,万一市区新来者luàn起来,他可以冲出去第一个出手。

    王德承又给周chūn雨递了根烟,赔着笑道:“周哥,不瞒你说,其实哪几个人在作怪我mén儿清,连他们窝在哪个房间都知道。只要你一句话,咱们干脆直接冲进去干一家伙就得了。那几个人中,真没几个能打的,我们三人足够收拾他们了。”

    周chūn雨吐了个烟圈:“就知道打打杀杀,都是自己人,你倒也下得了手?”

    王德承笑道:“周哥面前也不说假话,这年头,谁手里没沾过血,现在能活下来的人中没人是活菩萨。”

    周chūn雨摇摇头:“别luàn来,一切都听王哥的。”

    王德承和蔡chūn雷互相jiāo换了下眼sè,蔡chūn雷小心翼翼地问:“周哥,我听说你和封所长原来都是jǐng察,王哥以前只是个网络编辑,怎么你和封所长都很尊重王哥呢?当然,当然,我并不是说王哥不值得尊重,只是,那个,网络编辑和jǐng察,这个……嘿嘿,在市区里,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团伙首领,可都是有异能的。”

    周chūn雨斜着眼瞟了瞟王德承和蔡chūn雷,眼神有点冷:“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王德承一时还没听明白,呆头呆脑地问了句:“啥猫?”

    蔡chūn雷却从周chūn雨的眼神看出了透骨的寒意,连忙捅了王德承的背一下,赔笑道:“是,是,是,王哥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一墙之隔,王路闭着眼躺在chuáng上,似睡非睡,隔壁房间里隐隐传来周chūn雨、王德承等人的话语声,王路叹了口气,这房间的隔板,实在是太薄了,用的一定是省钱的石膏板。

    旁边的封海齐笑道:“没睡着?”

    王路没好气地道:“睡得着个屁。”他干脆翻身坐了起来:“你说,老封,我自认那些外来的到了崖山后,我做得够好的了,怎么还会闹出今晚的事儿来?”

    封海齐点点头:“你是干得不错,救关新和郑佳希,显示了你尊重生命,舍己救人的美德,宽容对待皎口水库和市区新来者,不搞特殊化,说明你的大公无sī,准备举办婚礼,这一招堪称绝妙,振奋人心,嗯,连对原木一号的处理也可圈可点,充分展现了你的雷霆手段,所谓既有菩萨心肠又有金刚怒目,就是你了。”

    王路一愣:“老封,你这话明着是表扬我,可我怎么总觉得有点腻味儿呢?”

    封海齐却不正面相答,突然问道:“你觉得今晚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王路挠挠头:“应该不会了,真要闹起来。早就该闹了,他们关起mén来商量了这样久,时间拖得越长,越没有闹事的底气。”

    封海齐道:“那你觉得。问题解决没有?”

    王路连连摇头:“**,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我对这些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该用的手段我都用上了,可他们为什么还是……”

    “为什么还是不服你的管。”封海齐chā话道。

    王路一怔,半晌,才点了点头,没错。新来者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王路能感受得到,他们并不怎么服从自己,甚至这种感觉。在裘韦琴他们身上也有。没错,至今为止,大家都很听话,干活也很努力,象裘韦琴布置高压电网的活儿。甚至都不用自己多说一句话,可不知为何,王路总觉得现在崖山人口比原来翻了好几番,但自己并没有以往和谢玲、封海齐、周chūn雨等人相处做事时。那种默契的感觉。

    这种“不服管”王路以前只是隐隐感受到,但今晚借着黄琼的由头。彻底暴lù了出来。

    封海齐轻飘飘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威权不重。当然没人服你喽。”

    王路瞪大眼:“老封,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你总不会让我杀人立威?有一个原木一号也够了,暂时我可不想多nòng几个原木二号,三号的。”

    封海齐笑道:“杀人也是个办法,只不过不是好办法而已。”

    王路哭笑不得:“老封啊老封,我看你肚子里早有一笔帐了?居然还瞒着我!赶紧的,说道说道。咱们可得快点把这问题解决了,现在僵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啊。就算他们不借着黄琼的事儿闹事,这根子可不还在嘛,早晚还得闹起来。”

    封海齐好整以暇地举起两根手指:“其实说来也简单,只不过是‘秩序’两字。”

    封海齐老神在在地道:“小王啊,真要说起来,你收买人心之举做得相当不错,就是换了我,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了。可你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人啊,是要管的。”

    王路若有所思:“老封,你再说明白点。”

    封海齐淡淡道:“这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现在崖山看起来大家都忙忙碌碌,可说到底,是一群没头苍蝇,大家一窝蜂的做事,想起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没有一个长远的规划,你虽然是名义上的首领,可其实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发号施令。你说没人服你管,可明明是你没有在管人家好不好?”

    “小王啊,现在崖山人多了,可不再像以前你们自己一家子过rì子的时候,那时候,你能想到什么做什么,只要家人吃得饱,也没什么别的好cào心了。可现在崖山的人多了,大家跟着你讨生活,总不能再拍脑袋办事了。你要把大家管起来,规矩规矩的办事儿,这才像样儿。”

    王路傻了眼:“老封,你是说就因为我对大伙儿太好,没有管着他们,他们才不服我的管?”这算什么?绕口令吗?

    封海齐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是社会xìng动物,一盘散沙是成不了事的,只有组织起来,管理起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益。”

    王路半了半响,猛地从chuáng上站了起来,握着拳头在屋内来回转了几圈,嘴里喃喃道:“组织起来,管理起来,分成各个职能部mén,制定一个长远规则,对,就应该这样。不同的部mén可以任命不同山头的人来管理,利用部mén的区分,打破原来的崖山、水库、市区不同山头人群之间的隔膜,管理人员可以正职带幅职,互相配合又互相制约。我只要掌总就行了,功劳是我的,错误是你们的,该表扬的表扬,该敲打的敲打,逐步树立我的权威。嗯,还应该nòng个规划,有了规划,就有了长远的奔头,搞个五年计划?不行,时间跨度太长了,这年头,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年,实际点,搞个半年规划也足够了,让大家有个念想,又能很快看到效果,对,就是这样子。”

    看着王路自言自语,封海齐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王路好歹是在体制里工作多年的,这体制有种种缺点,比如人浮于事,能上不能下,缺乏创新,运作迟缓,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在组织架构上,却是非常严密的,从古至今,也就是在国朝,才有从上到下这样严密的组织能力,王路只要借鉴一下,就能将崖山的人员组织起来,噢,应该是重新组织起来,因为大家原本就是这个社会、架构、系统里的人,只不过是生化末世的突然降临,以最匪夷所思的方法暴力拆散了这个社会,而王路要做的,只不过是重组而已。

    当然,以崖山现在的规模而言,王路还远远说不上重建整个社会,这个网编只不过是照猫画虎nòng个山寨版的而已,最多是个以前的小事业单位,说实在的,说是事业单位还是抬举王路了,象王路以前所在的甬港报业集团,那可是有上千号人的大单位,岂是崖山几十来号喽啰能比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加一等于无穷大的希望

    这一夜,鸣凤山庄的各个房间里,各打各的算盘,各怀各的鬼胎,yīn谋阳谋争执算计蝇营狗苟不一而足,只有一个房间,却依然静悄悄的。

    那就是隔离病房。陈薇和黄琼所在的房间。.

    隔离病房已经名存实亡了,此时此刻,又有谁还会想着黄琼呢。大家,都在等着黄琼死――不,变异而已。

    在某些人的心思里,黄琼的变异正好让他们有个借口可以发作。

    陈薇坐在黄琼chuáng头,因为极度的疲惫,人昏昏沉沉的,该做的,自己已经全都做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等候。等着黄琼变异的那一刻。

    陈薇悄悄弯下腰,王路留下的斧头,就在她的脚边,指尖确到了斧头冰冷的锋面,陈薇忽地缩回了手。

    瘦削的黄琼,豆芽菜一样的脖子,根本禁不住这一斧的劈砍的。

    陈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实在是不忍心下手,也许,应该把王路叫回来,让他来动手。

    但陈薇知道,王路正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比黄琼之死更重要的事,自从崖山人口急剧膨胀后,王路忙得和自己说说闲话的时间都没有。

    陈薇俯身看了看黄琼,这孩子一动不动躺在chuáng上,看上去是那样的文静,这样年华的nv孩子,正是和自己的妈妈悄悄议论着戴怎样的xiōng罩,用那种卫生巾更舒适不会影响上课,某个男生给自己递小纸条这种sī密话语吧。

    真可惜啊。

    自己救不了郑佳希,也救不了黄琼,这些象huā骨朵一样的nv孩子,凋谢得太早了。

    陈薇正在哀伤,突然看到黄琼睁开了眼,“妈妈。”她喃喃道。

    陈薇惊得差点跳起来,她连忙俯下身:“黄琼,我是陈老师,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黄琼又轻轻叫了声:“妈妈。”

    陈薇这才发现。黄琼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定定地直视着空中的某处,瞳孔毫无焦点,“妈妈。”黄琼又叫了一声。

    陈薇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落在黄琼脸上,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捂mō着黄琼的小脸:“妈妈在这儿,妈妈就陪在你身边。”

    黄琼的眼睛缓缓闭上了,几乎是同时,两道黑sè的液体从她眼角渗了出来。

    陈薇一把捂住了自己嘴,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尖叫。这一情景,她再熟悉不过了,王路身上就曾经发生过。二度生化病毒已经侵入了黄琼的脑部。

    陈薇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手斧的斧柄,斧刃被高高举了起来,悬在黄琼头顶,只要一下,黄琼的头就会被砍下来。

    当啷。陈薇突然把手斧远远扔到了墙角里。

    她俯在黄琼身边,凑着她的耳边细细诉说着:“黄琼,好孩子。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二度生化病毒不可怕。真的,你的王叔叔,王路叔叔,也曾经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可他活下来了。没错,他死而复生了。二度生化病毒没有把他变成丧尸。王路叔叔活得好好的。黄琼,别怕,你要相信自己,你的身体。一定能对抗二度生化病毒,不要让它把你变成丧尸。你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如果王路在旁边,一定会对陈薇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巫婆神汉跳大神吗?这样念叨几句,黄琼就能不受二度生化病毒的侵袭?这是科幻。不是玄幻仙侠好伐。你以为自己念叨的是什么大预言、大律令还是金口yù言术啊。老婆大人,麻烦你讲点科学好不好。

    陈薇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称得上荒唐,可她却执意在昏mí中的黄琼耳边念叨着,这是她在万般无奈下,唯一能为这孩子做的了,她絮絮叨叨,将王路当时是怎样在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下挣扎存活的往事细细说了一遍,似乎这样子,黄琼就能从中借鉴到什么力量一样。

    王路并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大人又犯上了傻脾气,他正在房间里挥着手,做指点江山状。

    “设个农业部,部长就是陈老伯了,农业是我们目前的重中之重,那些个老人,杀丧尸不行,做点农活总不成问题,也可以chōu调几个成年男子,一天活干下来,累得只想吃饭睡觉,省得给老子想东想西的。”

    “设个武装部,嗯,老封,你是当仁不让的部长,就让周chūn雨和关新当副部长好了,沈慕古、王德承、蔡chūn雷和别的身体较强壮的、愿意加入的男nv,全都由你管。老封你是管惯了刺头的,有你拘束着他们,也不怕他们炸翅。”

    “卫生部,这个就让钱正昂管,钱正昂一直在我耳边嚷嚷着要培养一批医护人员,chōu调几个心思细腻,手脚灵活的nv人,让他去搞护士养成。”

    “工业部,这是必需的,工业化是我们必经之路,也是我们对抗丧尸唯一的希望,嗯,裘韦琴任部长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正我们自己对水电也不太懂,干脆放权。”

    这时,一直在旁边似笑非笑听着的封海齐突然道:“工业部还是分仔细一点吧,拆分成电力部和机械部,裘韦琴和李bō分别任部长。”

    王路一愣,懂水电机械的本就没几个人,这样一分,也太细了吧?但他一转念,立刻明白了封海齐此举之意。

    这是要扶持李bō,架空裘韦琴啊,李bō和裘韦琴分管一个部,虽然看起来在崖山整个系统中占据的位置多了,但也在李bō和裘韦琴之间埋下了一个钉子,李bō一向以裘韦琴马首是瞻,但如果王路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和裘韦琴平起平坐,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一长,李bō必然不会满足于曲居裘韦琴之下。两人之间稍有矛盾,王路就可以上下其手了。

    王路冲着老神在在躺在chuáng上的封海齐一翘大拇指,果然是老jiān巨猾啊。

    王路又转了几圈:“再设个民政部,叫那个啥张丽梅当头儿,吃饭洗衣缝纫就全jiāo给她了。”

    “最后设个教育部,陈薇当部长,不错。齐活了。”

    好吧,崖山一共也就30多号不到40个人,王路一下子就设了7个部,平均下来每个部也就阿猫阿狗五六只。玩家家也不是这样子玩法的啊。不过,这正是王路刻意要的效果,人员越分散,越无法集中起来对抗他。

    封海齐拍了拍手道:“这倒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对了,小王,这架子是搭起来了。你打算给它总起个什么名儿啊?名不正可言不顺啊。”

    王路哈哈笑道:“崖山公社这个名怎么样?”

    封海齐失笑道:“30来号人你也敢称公社?想当年上海也只不过称公社而已。不过这名字我喜欢,公社公社,很有原始g产主义的味道,咱们现在的社会架构还真有这个味儿。”

    窗外一声jī啼,却是崔大妈最心爱的,也是崖山惟一的小公jī儿打鸣了,“天亮了。”王路刷一下拉开了窗帘,看着méngméng的天sè道。

    封海齐从chuáng上起了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唉,老骨头了,这才熬了一夜。腰背就硬喽。”说着,封海齐取过自己的两把手斧,chā在腰间。

    王路也取过了自己的手斧,chā在腰间最顺手可取的部位,对封海齐点了点头:“走吧。”

    王路站在mén口,握住了mén把手,他知道,随着自己打开mén,走廊两边的许多mén也会打开,天亮了。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刻,自己能不能彻底压制住那些蠢蠢yù动的心思,把外来者好好“管”起来,在打开mén后,一切都将分晓。

    如果有人不服“管”,那就不好意思了。王路扶了下斧头的手柄,老子杀丧尸不眨眼,杀人也一样爽利,嘿,死在我王路手里的人,也有那么一个两个了,多杀几个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王路转动了mén把手,嘎嘎轻响声中,mén打开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廊两边的mén陆续打开了,似乎房内的人都贴在mén后听着走廊里的动静一般,王路的开mén声惊动了所有的人。

    张丽梅、老俞头、裘韦琴、林久、卢锴、周chūn雨、王德承、蔡chūn雷……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带着各不相同的表情,紧张、疑虑、猜忌、兴奋……

    王路难得地,感到双手有些汗津津的。

    他的嗓子有些发痒,王路正要咳嗽一声开腔,突然――

    呯一声巨响,惊得走廊两边所有的人都是一震,有人已经握住了藏在口袋里的磨尖的螺丝刀柄――

    “黄琼体温降下来了!她的体温恢复正常了!她正在康复!”兴奋地嚷嚷声传遍了整个鸣凤山庄。

    是陈薇,推mén而出,将mén板在墙上撞出巨响的,正是陈薇。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王路也呆站在当场,突然,有人打破了这个沉默,是王比安,只见他从谢玲身后探出身来,欢叫一声:“妈,是真的吗?快让我看看!”说着,就想着从谢玲身后挤过来。

    王路当机立断:“钱医生,你跟我来,还有,老俞头,张丽梅,你们也到隔离病房来。”

    10分钟后,隔离病房mén口,人们挤成一堆,往房间里探头探脑,可惜王德承和蔡chūn雷跟两尊mén神一样,堵在mén口,封得严严实实的,更多的人站在走廊里,正在议论纷纷,黄冬华挤过人群,扯了扯正站在mén口踮着脚尖往里张望的王比安:“王比安哥哥,黄琼姐姐真的好了吗?”

    王比安挠了挠:“我也进不了隔离病房,不知道黄琼到底好了没有,在这儿也听不到里面黄琼的声音,不过,我妈既然说了黄琼正在康复,总不会是luàn说的吧。”

    黄冬华忧心忡忡地道:“可黄琼姐姐感染的可是生化病毒啊,难道,是一开始诊断错误了?”

    黄冬华的疑问,在走廊外议论的人们嘴里同样在流传:“开玩笑吧?感染了生化病毒有康复的?”

    “这可不好说,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

    “可黄琼感染的是二度生化病毒。”

    “二度生化病毒又怎么了?说不定人家黄琼小姑娘免疫力特别强,抵抗住了病毒的感染呢?”

    “不管怎么说,黄琼那孩子能活过来,总是好事吧。”

    “这话说得早了点,王哥他们进去有段时间了,一直没递个准话出来。”

    走廊里的议论声隐隐传进了隔离病房内。但房间内的人没有一个在意,所有人的眼神都盯着钱正昂的一举一动。

    钱正昂放下了手里的血压计,长长吁了一口气:“血压正常。”他顿了顿:“体温、呼吸、血压、脉搏,都很正常。”

    陈薇咬着chún。抹了抹眼角的泪huā,含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黄琼这孩子tǐng过来了。快到早上的时候,我发现这孩子的体温一点点在降下来,原本呼吸已经察觉不到了,但后来xiōng口又起伏起来。”

    王路也很高兴。他打断了陈薇的话道:“我记得我们离开前,黄琼这孩子的鼻子已经出血了,后来怎么样,这孩子的眼睛――”王路曾经听陈薇详细说过自己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的身体症状,这时自然和黄琼做起了对比。

    陈薇点了点头:“黄琼这孩子眼角也渗出过黑液,不过,你后来全身就彻底失去知觉了,呼吸心跳等都察觉不到。手指甲也剥落了下来,但黄琼身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现象。这说明……”

    钱正昂道:“这说明黄琼这孩子对二度生化病毒的免疫能力比王哥还强!”

    房间里,从王路、陈薇到老的头、张丽梅眼中都是兴奋之sè。王路重重拍了一下大tuǐ:“这可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王路正sè对钱正昂道:“钱医生,你再确认一下黄琼的生命体征,这孩子,能不能彻底康复,还有,什么时候能清醒?”

    钱正昂迟疑了一下:“从我的检查情况来看,黄琼各项指标都很好,按理说,她随时会清醒。可王哥,你别忘了,这孩子昏mí前可发过45度的高烧,我担心这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不可扭转的伤害。唉,怪我,我原以为这孩子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是彻底没救了,所以就再没采取别的治疗措施。”

    张丽梅这时在旁边道:“钱医生,你可千万别责怪自己了,说实话,黄琼这孩子能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中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万一有个什么后遗症,那也是怪天不怪人。别说是如今这境况,就算是以前专家mén诊遍地开,也有孩子因为发烧脑瘫什么的。咱们感jī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钱正昂连连摇头:“我可当不起各位感jī,说起来,我也不是个称职的医生,要感jī也该感jī陈姐,连我都放弃了黄琼时,是她守在孩子身边,是她救了黄琼的命。”

    陈薇拍了拍钱正昂的肩膀:“钱医生你可糊涂了,我也只是陪着孩子,啥活儿都没干,又哪有什么功劳了,可千万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王路道:“好啦好啦,总是喜事一桩,这样吧,陈薇你和张丽梅一起照顾好黄琼,在她彻底康复前,给予最好的照顾,其他的人跟我来,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鸣凤山庄的餐厅里,众人们再一次聚集起来,王路站在小舞台上,雄纠纠,气昂昂地一挥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黄琼,她抵抗住了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正在康复中。”

    尽管绝大多数人已经猜到了这个好消息,但在听到王路亲口宣布后,所有的人还是情不自禁沸腾起来,无论是相识还是不相识,人们都一把搂住身边的人,兴奋地又叫又跳。

    这能不让人jī动失态吗?

    生化末世里,最令人恐惧的是什么?

    不是缺少食物,不是喝不到干净的水,不是lù宿在风雨中,不是被重重丧尸包围,而是无影无踪无处不在,却又令人束手无策的生化病毒。而该死的是,这生化病毒还在不断进化中。

    可如今,发生在黄琼身上的事证明,人类自身,是能对抗二度生化病毒的。

    个别持重的人扬声问道:“王哥,你能确认吗?黄琼感染的并不是某种感冒病毒,而是二度生化病毒?”

    王路重重点点头:“是的,我完全能确认。因为我以前也曾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可我活下来了,这一次,黄琼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后的症状,和我如出一辙,但她,也tǐng过来了,而且比我恢复得还好。”

    这是王路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并得以幸存,众人在一怔后,欢呼声更大起来了。

    二度生化病毒是可抗的,可免疫的,王路、黄琼身上发生的事,给所有的幸存者巨大的鼓舞。如果说,在崖山,王路以往的感染和康复是个孤例的话,那么有了黄琼后,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并不仅仅是个量变,而是质变。餐厅里的每个幸存者都在转着同一个念头,王路、黄琼逃脱了二度生化病毒的魔掌,自己也同样有希望抵抗生化病毒的感染。是的,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足以人们在绝境中挣扎下去,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第四百二十三章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隔离病房内,陈薇细细给黄琼按摩着tuǐ脚,边对同样按摩着黄琼胳膊的张丽梅道:“当初王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后,整整昏mí了一个多星期才醒来,那时候正是夏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生怕他生痱子,一天要擦几遍的身,我和谢玲两人像抬死猪一样给他翻身,可累得吃不消。~~可不像黄琼,这细胳膊细tuǐ的,其实我一个人完全照顾得来。王路让张丽梅你帮我的忙,实在是没必要。”

    张丽梅连忙道:“陈老师可千万别这样说,原本黄琼就是我们的人,合该我来照顾的,你都陪了她一天一夜了,这按摩身子的活又不重,我一个人也能干,陈老师你就休息一会儿吧。第四百二十三章.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陈薇笑道:“什么你们的我们的,都是一家人。”

    张丽梅笑道:“对,对,对,是一家人,咱们崖山都是一家人。”

    陈薇虽然为了照顾黄琼一直呆在房间里,但对外面发生的事却是mén儿清――脱不了争权夺利四个字,她也知道,张丽梅、老俞头是难得持平常心,行公道事的人,她借机道:“张丽梅,谢谢你。”

    这一声谢来得突兀,张丽梅顿时一愣,但她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陈薇话中未尽之意,她连忙道:“可当不起陈老师的谢字,都是我应该做的,唉,说起来陈老师不要怪他们,实在是大伙儿被这该死的世道折磨得太狠了,天天活在疑神疑鬼之中,倒不是他们针对王哥瞎闹。不过经历了这次黄琼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事后,他们想必也该知道好歹了。说一千道一万,谁都想安安稳稳过rì子,丧心病狂的毕竟是极个别的。真跳出这样的人来,我张丽梅头一个饶不了他。”

    这是表忠心来了。陈薇抿嘴一笑,点点头:“好。我给黄琼兑点葡萄糖水第四百二十三章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试试看她能不能自己喝一点。”

    张丽梅忙道:“我来。”

    葡萄糖水很快兑好了。试了试温度后,陈薇取了个针筒来,chōu了葡萄糖水后,试着往黄琼嘴里注shè。温热的葡萄糖水入嘴后,黄琼的喉咙居然下意识地动了动,很顺畅地喝了下去。

    陈薇惊喜地道:“黄琼这孩子恢复得可比王路好多了,这样快就能自主吞咽了,老天保佑,但愿这可怜孩子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时,mén轻轻地被敲响了。陈薇过去开mén一看,却是王比安站在mén外,王比安巴巴地道:“妈,我能不能看看黄琼啊?”

    陈薇一想,黄琼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探望一下倒是无妨,便让王比安进来了,王比安凑到黄琼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见黄琼倒是在熟睡中一样,他是见过以前王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的样子的。只是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就明白黄琼的状态果然不错。他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妈,黄琼什么时候能醒啊?”

    陈薇道:“这可不好说,连你钱正昂叔叔都没把握诊断得出来。”

    王比安点了点头,喔了一声,凑近黄琼道:“黄琼,你好好养病啊,我和卢锴他们会再给你打点鸟雀来补营养,对了,孵jī蛋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郑佳彦、黄冬华都商量好了,你的活我们会分担着做的。”

    张丽梅凑到陈薇耳边低语道:“王比安对黄琼倒是好,看得出是真心的。”

    陈薇笑道:“小狗咬尾巴的事儿,当不得真,孩子们现在还小着呢。”

    王比安和昏mí中的黄琼说过悄悄话,突然想起一事。扭头对陈薇道:“妈,你当官了呢,对了,张丽梅阿姨也当官了。”

    陈薇和张丽梅齐齐一愣,陈薇反应快,脱口而出:“你老爸又在搞什么huā头经?”

    王比安道:“老爸刚才叫大家去开会呢,他宣布咱们崖山成立什么农业部、武装部、电力部一大串的部mén,还当场封了好多官,妈妈你是教育部部长,张丽梅阿姨是民政部部长。”

    陈薇哭笑不得:“什么部长?笑话死人了,整个崖山就阿猫阿狗几个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话才出口,一眼瞟到身边的张丽梅,这才醒悟自己的话把她这个新鲜出炉的民政部部长也给带进了,连忙道:“唉呀,看我这张嘴,张丽梅,不好意思,我可不是说你。”

    张丽梅笑道:“这有啥好道歉的,让我当部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张丽梅这话是凑趣了,她以前在电视台最风光的时候,手下也管着近二十号人呢,算得上是中层骨干,王路这部长空头官帽,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张丽梅道:“王哥这法子好,那些子人,是该好好管起来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职能部mén一划分,人人各归其职,各有所司,办事就像个样子了,总比原本大家伙儿凑一起hún闹要好得多。”

    陈薇心细,招手叫过王比安:“王比安,嗯,你爸爸封了那么多官后,大家高兴不高兴啊?”

    王比安道:“可高兴咧,我从餐厅里溜出来时,大家正在分部mén呢,老爸说搞什么双向选择。张丽梅阿姨,我爸爸让你chōu空到餐厅去一下,说什么由阿姨你自己选择队员,拉多少人都由得你。对了,妈,老爸给我们崖山又取了个很怪的名字,叫什么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陈薇扑哧一声笑出来,王路这厮,恶趣味又发作了。

    张丽梅得了王比安的转话,匆匆赶到餐厅时,王路正抱着胳膊面带得sè的看着luàn哄哄的现场,这厮,如今可是崖山生产大队大队长了,不过,王路以生产大队为名真心不是什么恶趣味,他只是觉得,崖山公社这名儿的确太大了点儿,最后决定,干脆就叫崖山生产大队,之所以前面又加了四明公社四个字,是因为这一带正好位于四明山脉,是赫赫有名的三五支队活动地区,王路已经过世的外公外婆,就都是三五支队的游击队员。为了向老一辈游击队员致敬,同时也是学习,所以又冠上了“四明公社”几个字。

    说起来,崖山这一小群人在满世界的丧尸群中求生。其境况比老一辈游击队员更恶劣,三五支队还有广大老百姓支持,可以玩玩什么如鱼得水,崖山众人就是一群孤魂野鬼,想来场军民鱼水情帮大娘大伯挑水都没得表演。

    餐厅里luàn得跟菜市场差不多,因为各个部mén的负责人正在拉人,既然王路说过了双向选择。崖山生产大队的队员也可以自主挑选想加入的部mén,当然,如果是想偷懒,比如说一个四肢健全,肌ròu发达的大老爷们想进干活轻松一点的民政部――张丽梅一脚就会把他踢出来,然后周chūn雨一个眼sè,王德承、蔡chūn雨立刻就会跳过去:“有手有脚的,你好意思往老娘们堆里扎?小样儿的。赶紧向封所长、错了,是封部长,向封部长认错。以后就在武装部好好干了。”

    一通忙luàn后,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的各个部mén终于成型了。

    农业部,陈老伯任部长,下辖崔大妈以及老俞头等几个老人。

    武装部,封海齐任部长,属下有周chūn雨、沈慕古、关新(关新和封诗琪都在卫生院,不过封海齐一挥手就替nv婿报了名)、王德承、蔡chūn雷以及另三个市区来的小伙子。

    电力部,裘韦琴任部长,卢锴和林久是她的下属。

    机械部,目前暂时只有李bō一个光杆司令。不过令他安慰的是,封海齐sī下里跟他说,nv儿封诗琪对机械比较感兴趣,以后还要李部长多指教指教。

    民政部部长张丽梅却拉拢了不少人,她人虽然长得丑陋,但大家都知道她心肠不坏。市区来的几个nv人都乐意到她手下干活。

    卫生部部长钱正昂,他现在也是光杆司令,但他已经发了话了,战地救护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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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从理论上讲,崖山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属,当然,今后在孩子们中间,少不得培养几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比如说,还在病chuáng上昏mí着的黄琼就入了钱正昂的眼。想想看,在生化末世里,一个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中险死还生的医护士,在病人眼里会有怎样的威信。

    教育部部长陈薇因为在照顾黄琼,并没有来挑人,但郑shì彦毫不迟疑表示:“我只跟着陈老师。”除了郑佳彦,王比安、黄冬华等孩子们也当仁不让成了陈薇的下属――确切地说,是学生。

    在各部mén中,力量最强的毫无疑问就是武装部了,所有的壮劳力全都进了这个部,对此,大家都很能理解,生化末世里,对抗丧尸智尸永远是重中之重,武力集中是必需的。

    王路看各个部mén挑人都挑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道:“各位,崖山生产大队的各个部mén划定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像到了chūn耕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劳力都要上农田,各个部mén的负责人在工作时如果发现人手不够,也可以找别的部mén调剂,大家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活得更好。好了,今儿早上也够大家忙的了,民政部的同志赶紧烧饭,吃了饭后,各部mén该干啥就干啥。”王路刚要结束讲话,突然挠了挠头:“唉呀,忘了件事儿,各位部长请撰写一份为期半年的工作规划,三天内jiāo给我。”

    底下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有叫王哥的,有叫王大队长的,有叫王首领的,王路没奈何,一挥手:“以后别叫我什么王哥、王首领的了,听着像黑帮似的,匪气十足,再说这里还有不少比我年纪大的大伯大妈,今后啊,大家就叫我王队长吧。”

    众人参差不齐地道:“知道了,王队长。”

    王比安在旁边捂着嘴巴咕咕地笑:“王队长,嘻嘻,比猪头小队长好听一点。”这孩子前段时间找到了一套《吕梁英雄传》的连环画,正看得入味,里面猪头小队长让他印象深刻。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扭头瞟到谢玲也在旁边偷笑:“对了,谢玲,你参加了哪个部?”

    谢玲爽利地道:“我哪个部都不参加,我就跟着你。”

    王路无奈,这算是什么?专职nv秘书?人家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可谢玲这个秘书,有事不但得自己冲在前面护着她,没事连mōmō小手都没mén。王路只得含含糊糊道:“那个,行。随你便吧。”

    这一天,王路是打着哈欠度过的,其实不仅是他,崖山生产大队的队员们个个睡眼méng松,这也好理解,昨夜大家个个都没睡啊,幸好今天也没什么别的活。全体人员依然是到田里刨土豆,干这活不费脑子,只是挥锄头不要太用力把土豆锄破就行了。

    王路柱着锄头,敲着因为长时间弯腰刨土豆有些发酸的腰,打量着重新变得融洽起来的人们,觉得又好笑又荒唐,其实人还是那么些人,活也依然是那些活。自己只不过画蛇添足nòng个空头部mén把人们框起来,崖山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危机就此消散了。

    当然,这种不信任并不可能完全消失。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说到底,王路只是玩了个心理游戏,搞叠chuáng架屋式的机构,是让那些习惯了单位、机关、公司的人们重新有了归属感。往高里说,就是崖山众人不再觉得自己是一群流民,不再是群乌合之众,而是有理想有信念有盼头有上下之分有阶层之差的“单位里的人了”。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大义”的名分吧。

    而要彻底消除外来者与崖山原住民之间的隔膜,说到底,也就是吃饭穿衣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只要王路能带领大家对抗住来自丧尸的威胁。逐渐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些外来者,以及今后更多的外来者,早晚会是“王路的人”。

    田头传来农用车的发动机声,农用车嘎一声停在王路面前,周chūn雨带着王德承跳了下来。老远就向王路喊道:“王哥,啊,王队长,陈老伯在镇里找了一所房子当贮藏土豆的场所,他正在房间里消毒,让我们这就把土豆运过去。”

    王路晓得土豆是要低温贮藏的,放在常温下土豆很快就会发青发芽,那就不能吃了,但他只听说土豆是贮藏在地窖里的,怎么一般的平房也能当库房了?

    不过这方面陈老伯是行家里手,王路也不多问,连忙招呼还在刨地的众人道:“来来来,大家把土豆装筐,记得把破了皮的、虫蛀了、碎块了的土豆挑外面,夹在好土豆里容易烂。”

    王德承忙着把专程收拢来的竹筐、塑料筐扔到田里,大伙儿笑闹着装起了土豆。

    人多好办事,装了满满一车土豆后,王路跟车去了镇里,想瞧瞧陈老伯找的库房。

    说是库房,其实是幢远离鄞江,靠近山边的平房,红砖搭就,貌似工地上的暂住房,施工结束后,这破砖房也就废弃了。

    王路从车上跳下来时,看到陈老伯、沈慕古、蔡chūn雷正站在mén外说笑着,王路打了个招呼,就想去开库房的mén看看,陈老伯连忙拉住了他:“王队长,现在可进去不得,正在消毒呢。”

    王路一看,果然,旧砖房没了玻璃的窗户上,都用新的塑料薄膜给遮盖得严严实实,但即使如此,空气中还是传来一股令人yù呕的异味。

    王路一皱眉:“什么玩意儿?”

    沈慕古在旁边抢着道:“是陈伯用福尔马林和高锰酸钾熏蒸消毒呢。”

    福尔马林?王路吓一跳,脱口而出道:“是用来泡尸体标本的福尔马林吗?”

    陈老伯道:“就是那玩意儿,不过我们农村经常用来消毒的,象jī舍鸭舍,还有养蚕,都用这玩意儿消毒房间。”

    “这福尔马林哪儿找来的?”王路道。

    “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陈老伯道:“农民家里这种东西多得是。”他看了看表:“差不多了,可以开mén了。”

    蔡chūn雷巴结道:“陈伯,我来吧,房间里味儿太冲了。”说着戴上了一个口罩,飞快地跑过去开了mén,从里面拎了一个塑料桶出来,撒tuǐ往江边跑。

    陈老伯对旁边捏着鼻子的王路道:“蔡chūn雷这是要把废水倒江里呢。”

    对这种污染环境的行为,王路视而不见,这天地现在够环保的,稍微污染点真心不算啥。

    旧砖房里的异味儿依然能薰得人摔一跟头,王路戴上双层口罩,在陈老伯指点下,将装着土豆的竹筐、塑料筐往里搬,在叠放时,尽量让筐与筐之间保留足够的空隙,好用来通风。

    王路进了平房内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放着三台立式空调,空调颜sè很新,明显不是砖房内原有的。

    周chūn雨注意到了王路的打量,捏着鼻子道:“这是陈老伯让我们从别的民居里搬来的,用来通风降温,到了冬天就用不上了,正要和裘韦琴说让她拉根电线呢。”

    好吧,用空调给土豆降温,这也够奢侈的,不过反正电不要钱,趟开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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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没有盖世的英豪,没有各种虐杀丧尸,更没有吃脑核进化背上长骨刺。
有的只是一个悲催的普通人,拼命的尽一个普通的父亲,平凡的丈夫的职责。他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豪的过人之处,只能用命去换一瓶干净的水,一个带着热气的馒头。
“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这,就是王路的生化末世,这,是一个凡人的地狱和天堂。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