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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四章 圣餐

    王璐看着冯臻臻脸上神情变幻――真美啊,她居然能做出这样复杂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你也不用多想了,在你没有完全觉醒智商,恢复记忆之前,这种间歇xìng失忆会永远伴随着你,你现在就算是想起来了,过一段时间,又会全部忘却的。其实这样也蛮不错的,每过一段时间你就能享受一段全新的人生,那不是挺奇妙的吗?”

    冯臻臻敏锐地抓住了王璐话中的重要信息:“怎样才能完全觉醒我的智商?”

    王璐拍一声弹了个响指:“你这可问对人了,我可是这一带唯一知道如何完全觉醒智商的智尸噢――你应该知道,智尸,是那些活人对我们的称呼。”

    冯臻第四百五十四章 圣餐臻皱了皱眉,摊开手里的纸条又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我是智尸”,“不!我是人。”“我是智尸”几个字上还有涂改的痕迹。她本能地反感“智尸”这两字。

    冯臻臻放下心头的不快,直率地问:“用什么办法?”

    王璐并不直接作答:“你还记得自己智商第一次觉醒时的情景吗?”

    冯臻臻闭上眼,抚着额头细细细索着,半晌才喃喃道:“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在一座大楼的房间内,我起床,因为出汗,洗了个澡,然后就清醒了……”

    王璐怪叫一声:“出汗!你刚才说你曾出过汗!啊,该死!我刚进来时就该注意到的!你刚刚苏醒时。真的在出汗!”

    冯臻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皮肤,皮肤凉凉的,滑滑的,没有一丝汗迹,她疑惑道:“出汗又怎么了?”

    王璐早就激动地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两眼死死盯着冯臻臻暴露在旗袍下的修长的裸腿,眼神中满是贪婪:“天,你会出汗,你真的会出汗。体液的排出是为了降温……内分泌系统还在起作用……神经系统一定也第四百五十四章 圣餐在运转……真的能全面恢复吗?为什么我不能?”

    冯臻臻莫名其妙地注视着似乎失控的王璐,王璐猛地转过身――一头向冯臻臻扑过来。双手大张,扑向她的腿。

    冯臻臻本能地一脚蹬出,正中王璐的肩膀,右手一甩,手枪已在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顶在王璐的额头。

    王璐冷静了下来,他高举双手:“别误会,你应该感受得到。我对你没恶意,我只是……只是想摸摸你的皮肤。你知道,别的智尸身上只有腐烂的伤口渗出的尸液,汗液,只残留在我的记忆和想像中。求求你,让我摸一下吧。”

    说到后来。王璐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苦苦央求的味道。

    冯臻臻眯起眼,她的确没感应到王璐的恶意,更多的是,一片狂乱的脑电波,可见自己会出汗这个信息给了他多大的震惊。

    冯臻臻收起了枪:“我现在又没在出汗。”她顿了顿。伸出修长的腿:“你想摸就摸吧。”

    王璐真诚地道:“谢谢。”

    冯臻臻端坐在沙发上,王璐半跪在地板上,伸出双手,捧起了冯臻臻骨肉匀称的一条长腿,用指尖细细抚摸着,他的手指很稳。在象牙sè的肌肤上滑过,就如钢琴家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跃,没有一丝**的味道,反而显得那样庄严。

    冯臻臻木然任由王璐抚摸着自己,似乎捧在他手掌中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条椅腿,她突然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王璐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细细的把玩,脸上失望之sè也越来越重。他轻柔地放下了冯臻臻的腿:“一点出汗的痕迹都没有。是了,天气太冷了。可肌肤同样没有对寒冷的反应。”

    他直起身,长叹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出汗只有每次苏醒时才会出现,而在平时,并不会出现。”

    冯臻臻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

    王璐喃喃道:“内分泌和神经系统正在复苏,但并不稳定,甚至存在退化的可能。”

    冯臻臻很直接:“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王璐咧嘴一笑:“美女,这可不是病,这是基因缺陷。”他竖起一根指头:“别急,我们依然回到你第一次苏醒看到的场景这个问题上来,你说你出了汗,洗了澡――嗯,房间里还有谁?”

    冯臻臻摇摇头:“没别人了,就我自己。”她迟疑了下:“然后就看到了,嗯,丧尸和智尸,它们就在门外……你知道的,它们都是我的……同伴。”

    王璐追问道:“真的没别的了?房间里有没有鲜血?或者,吃剩的人肉什么?”

    冯臻臻微有些不快地道:“没有。我说了,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

    王璐摸着下巴:“看来,你进圣餐的地点,并不在你第一次苏醒过来的房间内。”

    “圣餐?”冯臻臻不明所以。

    王璐又弹了个响指:“啊,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怎么样,很酷吧,圣餐原本是神将自己的血肉给人类食用,而我说的圣餐,却是人类为了救赎而向神灵献上自己的血肉。”

    冯臻臻刚苏醒不久,王璐这神神道道的一通话,让她摸不着头脑:“你说的这些,和我彻底恢复智商有什么关系?”

    王璐坐到冯臻臻对面,咳嗽了一声:“好吧,我就费些口水向你这个菜鸟好好说道说道,你就当是NPC向你讲解游戏规矩好了。当然,以下内容为王璐独家所有,只是他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如果与现实不符,概不负责。”

    “半年前,这个世界,突然暴发了被原住民――人类称为生化危机的病毒传染。随便说一句,我更愿意称它为审判rì。全球xìng的病毒传染极迅速。十分之九的人口,在短短一星期内,就被转化了,成为了人类口中的丧尸--当然,我的称呼是,选民。剩下的十分之一的人类,在末世中挣扎,继续着他们丑陋的生活,但神是宽容,他不会遗忘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审判还在继续,于是,有了第二次病毒传染。这一次,在剩余的十分之一人口中,我们,诞生了。人类叫我们是,智尸。当然,当然。我更愿意称呼是,使者。”

    “使者不同于选民,我们才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神让我们不受饥寒困苦,不被喜怒哀乐折磨,甚至。给了我们人类最梦寐以求的特权――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但使者也同样背负着脱胎于人类的原罪,消除原罪的方法就是领取属于自己专有的圣餐。”

    “那个让你觉醒的第一个人类,他就是你的圣餐,只要你吃了他血和肉,你才能得到救赎。成为神最纯洁的孩子。”

    冯臻臻直视着慷慨激昂有如布道的先知一样的王璐的眼睛,良久,轻轻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王璐抱着胳膊,皱着眉看着冯臻臻,冯臻臻毫不退缩地对视着,半晌。王璐一摊手:“唉呀,表演还是不够成熟啊,居然被看穿了,不行啊不行啊,模仿人类的表情太困难了,虽然能调动脸部的几块肌肉,但还是做不出足够细腻的表情来调动听众的情绪啊。”

    王璐挠了挠头:“连你这样刚刚觉醒不久的智尸都没法骗过,那就更不用说对着以狡猾机变著称的人类了。看来还得好好下一番工夫练习。”

    冯臻臻刻板地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王璐耸了耸肩:“真是没有幽默感。好吧,美女,事实其实很简单,二度生化病毒对我们的基因造成了损害,所以我们虽然觉醒了,但觉醒的程度不一致,甚至还会出现反复,在最危险的情况下,甚至可能退化。”

    “退化?”冯臻臻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璐道:“就是像丧尸那样。”

    冯臻臻断然道:“这怎么可能?我、我们和它们完全不一样!”

    王璐一摊手:“为什么不可能,生化病毒对脑部产生的突变是不可预料的,像你这样频繁的失忆,其实就说明你的脑神经一直在受到伤害,如果这种伤害不得到阻止以及修复,你就会变成白痴,和丧尸相比,只是个外表漂亮一点的丧尸而已。”

    冯臻臻知道,王璐这话,并不是又在模仿人类的刻薄,不,刻毒,而是真的。

    她又一次问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语调一如刚才的平缓。

    王璐“笑”道:“你好像吃定我了。”他顿了顿:“办法并不是没有。基因的缺陷,就需要基因来弥补。我刚才说吃圣餐,并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我们智尸的觉醒,需要从特定的人类身上取得基因,来弥补我们的缺陷。而获得基因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吃了他。”

    还是要自己吃人。

    冯臻臻沉思着,良久才缓缓道:“你刚才说我们需要的是特定人类身上的基因,那么怎样的人类才是特定的?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之处吗?”

    王璐摊了摊手:“对每只智尸来说,他的基因缺陷都是不同的,也只有相对应的特殊人类才能弥补他的缺陷。说得通俗点,只有自己亲口尝过了,你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菜。”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活人咬过去,最终找到自己的圣餐,那太浪费时间了,也不现实。”

    “辨别特殊人类的最好办法就是‘初吻’――抱歉,这又是我个人发明的专用词。智尸在第一次尝到足够数量的特殊人类血肉时,他的智商会有一次突飞猛进,我管这一现象叫初吻。我刚才之所以问你第一次觉醒时的周边情况,就是想了解当时,被你吃了的那个人类,是不是就在你的身边。很多初吻是发生在极突然的情况下的,比如在激烈的战斗中,一个人类被咬了一口,然后,他又逃脱了,等智尸觉醒后,想再找到那个人类,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通常情况下。那个人类不是别的丧尸智尸吃了,就是他自己也变成了丧尸。你瞧,这真的很困难,人类,并不是一种保质期足够长的食品。”

    “只有极少数的智尸,在第一次初吻时,就能够食用足够数量的圣餐,从而让自己完全恢复、觉醒。”

    冯臻臻细细思索着自己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情景――不,她可以断定,当时房间里并没有人类。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鲜血残肉。难道说,自己的初吻对象已经逃了――不对,就算是逃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丧尸了吧。

    冯臻臻喃喃道:“难道错过了初吻,我们就永远不能觉醒了吗?不,我可不想成为丧尸那样的白痴。”

    王璐露出了八心八箭八颗牙齿的闪亮的笑:“如果真是这样,初吻就没有意义了。美女。你可别忘了,初吻的直系家人身上,也有着和他相同的基因啊。他的儿子女儿,都是我们的圣餐。”

    “如果你能回忆起自己的初吻对象,按图索骥,追踪到他的家人――恭喜你。新的世界就在你的面前。”

    吃人吗?自己必须要吃人吗?不,我不想吃人,我是人,人,不能吃人。

    冯臻臻抱紧了胳膊。可是,如果不吃人,自己就会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

    不!我不要!

    冯臻臻抬起头,直视着王璐:“你吃了谁?”

    你吃了谁才觉醒的?你是这样的――完美,是我见过的绝无仅有的智尸,你又是吃了谁。才恢复得如此尽善尽美?

    王璐笑了笑:“我的妻子。”

    王璐缓缓道:“应该是我的妻子吧,因为当我清醒过来时,躺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就像个开膛破肚的破娃娃,而我身上带着的手机里,存着好多我和她的合影,幸好我并没有怎么啃她的脸――嗯,你知道啃脸上的眼皮、鼻子、耳朵这些柔嫩的器官,是丧尸智尸进食的一大偏好――所以我还能辨认得出。她的脸正是合影中的女子。噢,对了,还有手机里的来电大头帖,也是她的照片,姓名一栏里填的是‘老婆’。只不过我刚清醒时,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情,是在我将她吃得只剩下骨头时才想起来的。”

    “生化危机爆发之初,我和妻子正开车在象山檀头山姐妹沙滩自驾游,自己带了顶帐篷露宿在沙滩上。檀头山是个很偏远的景点,是驴友们自己发现的,并不在主干道上,也没有定期的班车通勤,只有自己驾车才能前往。檀头山其实是个小半岛,左近十多公里只有一个大王宫村,绝大多数的村民也都搬到城区住了,只有几个老人留守。”

    “我是去村里的水井打水时,才发现老人们变成了丧尸的。幸好,这些老骨头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是用一只打水用的木制水桶,我就将它们一只只开了瓢。”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和妻子就在大王宫村住了下来,田里有足够的蔬菜,我还找到了一条小船到近海打打鱼,有时也会开车到山外的小超市寻找些生活必用品。”

    “那段生活真是悠闲啊,甚至让我们产生了一种正在度假而并非逃难的错觉。我们挑了村里最好的一间临海的房子做我们的家,享受着诗人们念念不忘的,面朝大海chūn暖花开的风情,不过只住了小半个月就住不下去了,因为太cháo了,海边的湿气实在太大,早晨醒来,毯子都是cháocháo的。我的妻子天天坚持晒被褥还是去不了那种深深的霉味儿,我们不得不逃到一所离大海较远的房子住下。不过,没关系,整座村子,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爱住那儿都行。”

    “虽然村子里的村民大多迁走了,但留守的老人们还是开了几块菜田,养了一些鸡鸭,甚至还有几只山羊,rì常的吃喝并不愁。四周的山上还有以前村民种植的黄花梨、杨梅、橘子、板栗等果树,杨梅成熟时,我和妻子一人爬到一棵杨梅树上,采那乌紫的杨梅吃,直吃得牙齿酸倒。”

    “无所事事时,我们就在沙滩上尽情**,我的妻子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她是个幼儿园老师,和她管教的孩子一样,总是一身孩子气。以前我们**时,她总是咬着枕头哼哼,不愿意出声,说生怕隔壁的邻居听到。但是当我们一半浸在海水里一半躺在沙滩上,用最狂野的动作相爱时,她的叫声连浪涛声都掩盖不了。”

    “我们曾经以为这样伊甸园式的rì子能陪伴我们直到永远,甚至连丧尸都遗忘了这个小小的海角,小小的村庄,只容一辆车子进出的狭窄山道上,极偶然才会有一两只丧尸晃荡进来。”

    “直到有一天,我发烧了。”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智尸,而我的妻子,双手握着一把刀站在我的面前。”

    王璐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玩味地打量了一下冯臻臻:“美女,下面的故事你真的想听吗?我可提醒一下,少儿不宜的内容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噢。”

    冯臻臻不动声sè,薄薄的嘴唇微张:“说。”

第四百五十五章 既然爱我,就让我吃了吧

    “我的妻子,很爱我。所以她并没有杀死被捆绑着双手的我。不过,也许这也和我是只智尸而并不是那些恶心的丧尸有关,我的外表,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的妻子养着我,是的,她把我养了起来,那些鸡鸭等活物都喂给了我吃,而她自己只是吃些米饭蔬菜。但她对我的好,我都感受不到,因为我是只智尸,一只还没有觉醒的智尸。直到有一天,她让我喝了她的鲜血。”

    “说真的,我不知道这傻丫头为什么会动这样的念头,也许是因为村里最后的一只山羊都进了我的肚子,她实在找不到别的活物填饱我永不满足的胃。虽然有船,可驾船出海并不是一个幼第四百五十五章 既然爱我,就让我吃了吧儿教师能干的活。总之,那一天,她划破手指,挤了一小碗的鲜血,给我喝。她对我真的很好,以前单位组织鲜血,她宁肯被领导批评也不愿意参加。但那一天,她划破了好几个指头,硬生生给我挤了一碗血。”

    “那一夜,我第一次觉醒了。”

    “你相信吗,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丧尸时,我居然并没有害怕。真的,我不害怕。我曾经很仔细的观察过丧尸,我――嗯,该怎么说呢,我很为它们着迷。抛开它们丑陋的外表不说,丧尸,真的是种很神奇的生物。百病不生,寒暑不侵,刀枪不入――其实是不惧刀枪,即使长时间不进食也可以zì yóu活动。这简直像中国传统神怪小说里的妖怪一样。而且。它们是永生不死的。对!只要不伤及它们的脑部,那它们就是永生。”

    “古来多少帝王,都曾追求过永生,连始皇dì dū要海外求仙,徐福当年就是从甬港市的慈溪出的海,这一传说,甬港人谁不知道啊。”

    “可现在,丧尸居然可以死而复活,永生不第四百五十五章 既然爱我,就让我吃了吧死!”

    “人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死亡。我其实是个很怕死的人。当小时候我的老外公死去时,我吓得连给老人家送终也不敢去,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是因为最疼我的外公去世了而在痛哭,其实我是在被窝里大喊大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这种死亡恐惧一种纠缠着我,一直以来我从不参加任何一个亲人的丧事。要不然,我看着那一个个坟墓。想像到今后自己也会变成一把灰放在这样的水泥包里,我就会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我从丧尸身上看到了永生的希望。”

    “所以,当我第一次觉醒,看到自己居然变成丧尸后,我心中涌上的是一股狂喜。因为。我不会再死了。”

    “这以后,我才发现我的外貌居然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神情呆板点,和原来的我并无异样――那时还不知道人类管我这样的形态叫智尸。当时我还听不懂妻子的话,智商的恢复还不够。但我能感受到,她真的对我很好。虽然绑着我的身体,可一样照顾我吃饭喝水。不过,因为我成为丧尸后并没有污物排泄,也没有汗水,她照顾我相对轻松得多。甚至连晚上,她依然睡在我身边,自然为了保护自己,她会给我戴上一个摩托车头盔,将我的双手双脚都绑在床柱上。其实,我并不需要睡觉,有时候,我的妻子在熟睡时。会习惯xìng地将手搂住我的腰,像以往一样靠在我的怀中。”

    “我很老实。是的,我很老实。除了刚刚觉醒时,我曾经冲着妻子张着嘴乱咬外,此后我一直很听妻子的话,不吵不闹,不向她吼叫,不冲着她露牙。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子,能让她喜欢我。”

    “这很重要,只有让她喜欢我,我才能接近她,吃了她。”

    “没错。吃了她。”

    “在我第一次觉醒后,我妻子又隔三差五挤了一些血给我吃。我的智商在逐步恢复。可越是这样,我对她的血肉越是饥渴,我本能地知道,如果我能吃到妻子更多的血肉,我会恢复得更快。”

    “但我妻子的身体却撑不下去了,她的身子本就娇弱,村里所有的能吃的动物又全被我吃了,没有蛋白质的补充,再加上时不时要挤血给我喝,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我眼见着她的腰身一点点瘦下去,没有血sè的脸白得惊人,心里越来越焦急,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我能吃到的血肉越来越少了。”

    “但我知道,不能急,急也急不来,我一定要先取得妻子的信任。于是我装出更听妻子话的样子。有一次,她把盛着自己鲜血的碗放在我面前后,又匆匆去忙别的事了,等她回来时,那碗血依然好端端的放着。不经她亲手喂,我不会主动喝那碗血。我想让她知道,我并不是嗜血的怪物,我依然,是她的爱人。”

    “我的表演,一点点起了作用。妻子对我的jǐng惕也在渐渐放松,有时候晚上睡觉时,她甚至忘了给我戴上头盔。”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妻子才彻底放松了对我的jǐng惕。”

    “你知道,我、我们是不睡觉的,但为了不让妻子觉得异样,晚上躺在她身边,我还是会闭上眼睛。那天晚上,我正在装睡,却听到身边的妻子发出异样的呼吸声。没有一点星光的黑夜中,我睁开眼睛,然后我就看到,我的妻子,正在抚摸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了。她抚摸得是如此投入,抽搐的身子连床架都在轻轻震动。”

    “我没有一点感觉,如果是在以前,看到这一幕,我立刻就会变得坚硬。但是,身为智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

    “旁边妻子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我怕惊动她,连忙又闭上了眼,却留了条缝张望着。没想到,接下来却发生了超乎我想像的匪夷所思的一幕,我的妻子,朝我伸过手来,脱下了我的裤子,正在抚摸我的器官。就如她以前那样熟练的抚摸着。我跟你说过,我除了神情呆板,整个人和以往并无二致。但妻子很快失望了。无论她怎样抚弄,曾经的坚硬再也不复存在。”

    “然而,妻子并没有罢休,也许是**淹没了她仅存的理智,她居然解开了我绑在床头的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身体。我能理解她貌似荒唐的行为,长久的离世独居。重重的生活压力,只有借助**,才能短暂逃避。”

    “你知道,**,是有许多方法的。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用上xìng器官。而我以前。恰恰是这方面的高手,我最擅长的就是用手先让妻子**,然后在她的器官足够湿润时,进入她的身体。那一夜,我再一次用手让她尝到了xìng的美妙。虽然我没有感觉。但你知道,对她的身体,我比她自己还要熟悉。最起码,她可没法看到自己的xìng器官,而我却一览无余。”

    “妻子在多次**抽搐后,沉沉睡去。直到次rì早晨。她才发现,安安静静躺在身边的我,手居然一直是松绑的。”

    “那一天后,我彻底得到了解放。她不再像一只狗一样绑着我。”

    “妻子很快发现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得到解放后的第一天,我就出海打鱼,给她带回了丰盛的海鲜。”

    “家里有了一个男人就不一样。餐桌上的食物又渐渐丰盛起来,虽然妻子不时要挤血给我喝。但她的确在慢慢长胖。当然,也因为丰衣足食,我们俩人的xìng生活也多了起来,虽然我的下体一直没有反应,但我的舌头和指头却依然能一次次将她带到**的顶峰。”

    “这似乎,又是一个伊甸园。”

    “看着妻子幸福的笑脸,我有点怜悯她。是的,这是伊甸园,但这是神的孩子――我的伊甸园。而我的妻子,她只是一只被我养殖的家禽。等肥了,就该吃了。”

    “妻子一天天恢复了身材。甚至,比以往还丰润了些。”

    “那一天,我烧了碗杂鱼海鲜汤,放入了妻子最爱吃的小海鲜――小鳗鱼、花蛤、虾蛄、小黄鱼,汤很好喝,妻子几乎将碗底都用勺子舀空了。然后,她就睡着了。”

    “我在汤里放了安眠药。”

    “我把妻子抱到了床上,脱光了她的衣服,细细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我是如此熟悉。可惜啊,今夜过后,再也不能抚摸这样细腻光滑的肌肤了。出于留恋,怀念以及感激――对神赠食物的感激,我轻轻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我的轻吻,让睡梦中的妻子感受到了,她轻轻的呻吟着,甚至还湿润了。妻子以为我在与她**。她误会了,我是在做比爱更神圣的事。”

    “我的嘴唇停留在她的**上,舌尖灵活的挑逗,让妻子**开始坚硬。然后,在她的抽搐中,我,一口咬了下去。”

    “等我再次觉醒后,我的妻子,已经被我掏空了。”

    “我很后悔,真的,太浪费了,她的鲜血浸湿了床单,一直滴到了床下,真是该死,我应该一开始就咬她的喉咙的,那样子,就不会浪费这些血了。”

    “但是,我总算觉醒得很及时,还来得及在妻子变异成丧尸前,斩下她的头,将她的尸身斩成碎块,用盐腌了起来。”

    “随着一次次觉醒,我的智商恢复越来越快,直到我最后吞下妻子的一块已经变质发黑了的咸肉时,新的我,诞生了。”

    “在你面前的,就是神的宠儿。”

    “嗯,对了,忘了对你说件事儿。我原来是甬港市曲艺团的,戏曲学院里学的是武生,后来在台上改演了小生。我的妻子就是因为在一次教育系统联欢晚会上,看了受邀演出的曲艺团的表演,才深深爱上了我。对于我的表演,她百看不腻,直到人生的最后,她都深深陶醉在我的演出中。为她一个人的专场演出。”

    “所以,其实,我是个演员。”

    冯臻臻坐在王璐对面。腰挺得直直的,手紧紧握着枪把,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手背上露出了青sè的静脉。

    “疯子!”冯臻臻对王璐吐出了两个字,就象扔出两块石头。

    王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噢,我能感应到你的脑电波,你在生气,你真的很生气。因为什么?因为我吃人吗?啊,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身为智尸。却厌恶吃人肉。”

    冯臻臻断然道:“我是人。人,不吃人。”

    王璐象看着幼儿园里的小盆友一样摇着头:“NO,NO,NO,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神的孩子,是使者。”

    冯臻臻还是扔过来两个字:“疯子!”

    王璐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倔强认死理的姑娘啊。真不知道你初次觉醒后,到底想起了怎样的记忆,居然在脑袋中硬生生灌输进了不能吃人肉的观念。”

    冯臻臻没有吭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光头男子嬉皮笑脸的形象。

    王璐苦口婆心地道:“我说美女,我们吃人。这是进化懂伐,进化!2万5000年前,现代人类的直系老祖宗智人,就是靠吃同居的直立人和穴居人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要知道,智尸可是和直立人、穴居人共同居住。甚至还和他们交配呢。可当需要蛋白质时,他们照样将他们很愉快的杀死,吃掉,特别是脑浆,更是舔得干干净净。智人和现代人类一样,也认为吃啥补啥。吃脑子就能让自己变得更聪明。而进化史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以直立人和穴居人为食,踩着累累尸骨在进化道路上蹒跚前进的智人,最终成为了我们共同的祖先。”

    “而现在,新的进化又开始了,我们,使者,将踩着低劣的人类这一物种的尸骨。成为这个星球新的主人。”

    “吃人吧。人,只不过是灵长类哺rǔ动物而已。他们自己不也一样在吃猴子吗?猴脑还是记入他们历史典籍的名菜啊。”

    冯臻臻对着念念叨叨一个劲儿劝她吃人的这个家伙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家伙,简直像个宗教狂信徒一样,带着自己发明的一套所谓进化理论,跑到自己卧室里来唠叨。

    冯臻臻突然道:“你是谁,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王璐一怔:“啊,对,对,对,你看,失礼失礼,还没有自我介绍,在下王璐……”

    冯臻臻腾一下站起身:“王路?你叫王路?你是从崖山来的?”

    王璐一愣:“崖山?什么崖山?你难道认识我?不可能啊,就算是变异前,我也肯定没见过你,像你这样的美女,看过后肯定不会忘记的。”

    冯臻臻顾不上王璐嘴花花,摊开自己手里的纸条:“你看,这里有你的名字。”

    王璐凑过头来瞟了一眼,立刻轻蔑地哧了一声:“什么啊,你记的这个崖山王路,是烂泥路的路,人家这个璐,可是美玉的意思,一个天,一个地,哪能跟我比。”

    听着王璐自恋的话,冯臻臻轻了口气,还好,封海齐认识的王路,和眼前这个宗教狂不是同一个人。

    王璐还在念叨自己这个“璐”字有多高贵,突然一拍脑门:“唉呀,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上捡到的那块肉,嘴里嚷嚷的也是王路,该不会他说的王路,和你记忆中的王路是同一个人吧。嘿,有意思,这个泥巴王路和我这个美玉王璐真是有缘啊。碰中一个活人,一个美女使者,居然都和他有关系。”

    冯臻臻还没有脑海中理顺王璐嘴里一连串的“王路”究竟是何意,王璐已经自说自话出了门,嘴里嘀咕着:“那群白痴呢?跑哪儿去了?刚才美女清醒时发出的强烈脑电波震荡把这群白痴吓得乱跑到哪儿去了?唉哟,不好,那块活肉不会被白痴们趁机给吃了吧。”

    冯臻臻懒得理睬神神道道惊惊咋咋的王璐,她总觉得这个王璐的所作所为仿佛永远是在演戏,演一场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戏,无论是活人也好,智尸也好,他似乎永远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就连他那表情、语气,也都是表演出来的。

    冯臻臻再次摊开了手里的纸,看了看上面的“王路”两字,其实,她心里并不牵挂着王路,王路这个人对她来说,只是因为记忆中的封海齐曾经认识他而已。冯臻臻心里念着想着的,是那个光头男。

    这个男人,对自己很重要。

    也许,自己的初吻,就是从他身上得到的。

    不、不、不,我不可能吃人,绝不可能。

    那个男人绝不可能被我吃了!

    这是肯定的,要是吃了他的话,自己肯定和半疯半癫的王璐一样,完全觉醒了吧。

    那么,自己当时和他做了什么事,导致自己第一次觉醒的呢?

    冯臻臻情不自禁抚过自己的唇,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像,曾和那个男人,做过很羞人的事呢。

    是夫妻,或恋人间才做过的事。

    冯臻臻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剧。

    他,难道,是我的爱人?

    找到的,一定要找到他!

第四百五十六章 传道授业解惑

    正在冯臻臻思绪万千时,王璐肩上扛着一个活人,一个正在昏迷中的活人,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肩膀一耸,就将那个活人直接扔到了地上,这下重摔扯动了那活人身上的伤口,既使在昏迷中,也痛得他情不自禁扯了扯嘴角。

    王璐嘀咕了一句:“麻烦。”取了桌子上的一只杯子,转身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走了出来,哗一下,全倒在了那活人脸上。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原木一号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失血严重,意识还有点模糊不清,蒙胧中,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嘟嚷了一句:“我没死?是你们救了我?”

    王璐不耐烦地道:第四百五十六章 传道授业解惑“别他娘的废话,老子问你,谁是王路?你认得他?”

    “王路?”原木一号刻骨的仇恨涌上心头,,连头脑似乎也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道:“王路这个王八蛋,是老子不共戴天的仇人,老子只要一天不死,一天和他没完。我要杀他老婆孩子全家!”

    王璐对这种活人低级物种的爱恨情伤毫不感兴趣,他踢了原木一号一脚:“别尽扯废话,那个王路住在哪里?”

    “崖山――就在鄞州鄞江镇上。”原木一号喘着粗气道。

    王璐扭过头,对冯臻臻道:“鄞州鄞江啊,那可不远,美女,怎么样,我给你找到了你的老相好,该怎么谢谢我?”

    冯臻臻不动声sè地道:“那王路可不是我的什么老相……”她的话嘎然而止。

    冯臻臻抽了抽鼻子,疑惑地向躺在地上的原木一号转过头来,她又抽了抽鼻子,脸sè猛地大变,只见她凶狠地扑到地上,双手连挥,硬生生将原木一号腹部伤口上的纱布给撕了下来,动作之凶狠粗暴。痛得原木一号鬼叫连连。

    王璐一怔之后,在旁边大第四百五十六章 传道授业解惑声叫好:“我的美人,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愿意吃人肉了。吃吧吃吧,这家伙块头蛮大。够你吃好几顿的了,为了能保存得时间长一点,我建议你趁新鲜生吃后,就将这家伙的头砍下了,免得他变成我们自己的同类丧尸,那就不能再接着吃了!虽然这家伙的肉对你的觉醒没什么用处,可人肉比青菜可有营养多了。咱们也要讲究饮食健康不是。”

    冯臻臻理都不理王璐,扒开原木一号腹部的纱布,探过自己的头――细细的嗅着他的刀口。

    冯臻臻嗅得很仔细很投入,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木一号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啊,前面两个俊男美女,居然都是智尸,谈论的。还是怎么吃自己的问题。天,早知道,自己还不如死在王路手里呢。那没准还有机会变成丧尸,可现在这两位高富帅白富美,却是要将自己吃得只剩骨头碴子。

    原木一号全身颤抖得如筛子一样,却偏偏不敢反抗半分,看着冯臻臻jīng致的脸在自己腹部的刀口上嗅闻着,他生生吓得尿都流出来了。

    原木一号的腹部因为刚才一番动作,再次涌出了鲜血,然而,既使在这浓烈的新鲜的血味中,冯臻臻却依然嗅到了另一种鲜血的味道。

    深入她骨髓的。有着致命诱惑力的血的味道。

    王璐这个宗教疯子有一样事说对了,圣餐,真的对智尸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冯臻臻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将残留在原木一号腹部刀口的那股异样鲜血的味道,深深地吸入自己怀中。

    她,一脸陶醉。

    王璐在旁边看着冯臻臻的神情。吧咂着嘴,唉呀唉呀,明明觉醒程度没有自己高,为什么表情却比自己更丰富更自然呢,这丫头,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情感系统觉醒得这样完善吧。

    冯臻臻突然出手按住了原木一号的肩膀,死死地压住:“说,你腹部上的伤口是谁弄伤的!?”:原木一号脱口而出:“王路!是王路!”

    冯臻臻一怔,刚扭过头看向王璐,王璐懒洋洋地道:“美女,别搞错了,他说的是崖山的王路,那个烂泥路。切,我要伤他,还用得着什么武器吗?”

    冯臻臻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她压着原木一号急切地道:“快告诉我,那个王路――崖山的王路,是怎么弄伤你的?”

    原木一号痛得翻着白眼,喘息着道:“他、他拿把斧头砍我。”

    冯臻臻急怒道:“不可能,如果是斧头的话,为什么你伤口上有他的血!”

    原木一号挣扎着道:“那斧头,我砍过他。”头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冯臻臻没顾原木一号死活,站起身,脸上神情变幻,又惊又喜,喃喃道:“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的血味,我、我不会忘记!”

    “他叫王路?他就是王路?原来,他真的是王路!等等,他和那个光头男人又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怪不得,我和封海齐在一起时,收听电台里的声音,总觉得有点熟悉。原来,是他。”

    王璐看着冯臻臻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凑着她的耳垂轻声道:“恭喜你,你找到了自己的圣餐。”

    冯臻臻似乎感受到一条毒蛇正在自己的耳边嗞嗞吐舌,她急退几步,靠在桌子上,手撑着桌沿,单手持枪扶在胸前,哑声道:“我、我绝不吃人!”

    王璐的脸sè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他诚恳地道:“听我说,别犯傻,为这种人类虚妄制造出来的伦理道德而害了自己真不值得。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觉醒状态还不稳定,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慢慢觉醒,可也有可能这样频繁的失忆,会伤害到你的脑细胞。如果你不吃那个王路,你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再也不能醒来,而成为那样的家伙。”说着。他一指窗外,水禽湖的旁边,一群群丧尸正在“种田”,但也有个别丧尸因为还没从冯臻臻苏醒时的脑电波震荡中清醒过来。正在地上乱爬。

    冯臻臻如何不晓得这个道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冯臻臻虽然厌恶吃人肉,但是,她更恐惧自己退变为丧尸那样的白痴。而到了那时候,身为丧尸毫无自主意识的自己,肯定会去吃人肉的,那样的话,自己的所谓不吃人肉的原则,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王璐看着冯臻臻黯然不语,自然知道她在转什么心思,不错不错。自己这次访邻之举颇有收获。

    使者的数量实在太少了,甚至,比幸存的活人还要少。每一位觉醒和正在觉醒的使者都是宝贵的。

    冯臻臻是一位有着极大发展潜力的使者。如果她彻底觉醒,甚至有可能恢复――呵呵,这想得有点远了。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给她指明了圣餐的方向,种子已经种下,早晚会开花结果的。

    王璐很满意,非常满意,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施施然的向还在发怔的冯臻臻弯了弯腰:“美女,冒昧打扰。惊醒好梦,抱歉抱歉,这就告辞了。”

    冯臻臻清醒过来:“你要走?”

    王璐嬉笑道:“怎么,看我玉树临风,想招我为上门女婿?”

    冯臻臻咬着唇,沉吟了半晌。突然道:“谢谢。”

    没错,谢谢。虽然王璐的话半疯半颠,但他的确为冯臻臻的觉醒指出了一条大道,并且告诉了她原本并不知道的隐藏的危机。

    这个恩情,道声谢谢,并不过份。所谓道之先达则既为师。王璐自己摸索出了一条智尸觉醒智商恢复记忆的方法,这和仙侠小说中的修练之道有什么两样?他毫无介蒂地将这个办法告诉冯臻臻,称得上传道授业解惑,暂时不论他的“道”是不是歪门斜道,但仅就这一行为,的确是无私而又高尚的。

    冯臻臻又不能给他半毛钱的好处。

    王璐坦然接受了冯臻臻的感谢,突然笑道:“你看,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冯臻臻一笑,放下枪,伸出手:“冯臻臻。”

    王璐挺直身,也伸出手:“王璐。”

    两只手重重一握。

    王璐放下手:“再见,冯臻臻。希望下次遇到你时,你已经完全觉醒了。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圣餐的嗞味啊。嘿,我至今还记得我妻子的味道,你知道她身上的哪一部分最好吃,我告诉你……”

    冯臻臻翻了个白眼,这个王璐,正经了没半分钟,就又开始装疯卖傻了,她连忙打断他的话道:“王璐,你要回檀头山吗?”

    王璐摇了摇头:“不,我自从觉醒后就离开了家,到处流浪,一方面寻找那些正在觉醒的使者,指点他们觉醒的方法,另一方面就是尽量杀死那些幸存者团队的首领,尤其是,那些异端!”

    冯臻臻对王璐口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宗教名词已经习惯了,她耸了耸肩:“我能想得到你杀死幸存者团队首领是为了什么,不外乎他们是我们的食物啥的,可是,异端又是什么?”

    王璐笑道:“我想,你早晚会遇上异端的,我就向你好好解释一下吧。异端,顾名思义,就是冒充神的使者的家伙。我发现,自从第二次生化病毒感染后,在人类幸存者中出现了一批家伙,这些家伙居然有着和我们使者类似的能力,有的能够指挥、感应丧尸――也就是选民,还有的象我们一样,不畏寒暑,不惧刀枪。这些家伙有着极大的危险xìng,普通的丧尸甚至觉醒程度较低的智尸,都不能对抗他们,甚至还会服从他们的指挥。更糟糕的是,因为有异端的指挥,幸存的人类对我们的抵抗也越来越强大,甚至在局部地区,异端率领的幸存者团伙完全压制了选民们的活动,对选民进行了灭绝‘尸’xìng的屠杀。这些家伙违背了神的意志,居然敢假冒神的使者在这世上行走,消灭他们的**,灭绝他们的灵魂,是我神圣的职责。”

    冯臻臻听着王璐的夸夸其谈,不仅没有一点笑意,反而面容严肃,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在城市里遇到的那个冒称自己丈夫的男人,他,就是一个异端!他甚至能够控制自己,虽然鬼使神差的。自己开枪击中了他,但自己并没有把握,在下次再次遇到他时,能不能逃脱他的毒手。这个男人,真的很强。也正因为此,自己才从资源更容易收集的城市,跑到了郊区的动物园。以至于不得不指挥手下的丧尸种田养活自己。

    丧尸,智尸,当然不可能是永动机。

    正象王路曾经猜测推理过的那样,如果永远吃不到食物,即使强悍如丧尸,总有一天也会因为能量的耗尽而倒下的,只不过,这个过程也许会很长。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余年。

    单纯依靠武力,人类幸存者永远不可能消灭这世上所有的丧尸智尸。人类唯一正确的办法,就是固守据点,抵抗住丧尸大军的一次次进攻,然后等着,等丧尸们最终活生生饿死。

    说到底,就是个“耗”字,看谁耗得过谁。

    这个道理,冯臻臻也懂,她早就发现,有食物可吃的丧尸的脑电波。就比经常饿肚子的丧尸的脑电波要强得多,也正因为此,她强令手下的丧尸智尸改吃人类的食物。因为她明白,活人不仅越来越难捕捉,而且早晚是要吃完的。当世上最后一个活人被丧尸吃掉时,丧尸又不可能自相残杀。互相吞食,所以,改变饮食习惯直接关系着丧尸这一种族的生死存亡大事。

    冯臻臻不知道,生化病毒为什么让丧尸如此嗜血,但她却靠自己的摸索发现,丧尸其实不吃肉也能活。这并不奇怪,人,原本就是杂食xìng动物,也许血肉等蛋白质更有营养,但不吃人肉吃猪肉牛肉罐头甚至吃素,丧尸也能很好的存活。

    冯臻臻最大的愿望是,终于有一天,丧尸自己劳作就能养活自己,但这,真的很难很难,看看窗外的自己的下属们,虽然已经习惯了罐头饼干,但让它们种田就抓瞎了,这几个月来,硬是连根青菜都没种出来。

    可留给冯臻臻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了,因为城市里的食物正在一点点减少,幸存者在收集食物,一些改了胃口的丧尸和智尸也在收集食物,再加上食物本身也在腐烂变质,生化危机暴发前仓贮的食物,早晚有一天会耗尽的,只有自力更生,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但偏偏这个时候,王璐却跑来告诉自己――赶紧拯救你自己吧,要不然,你就会变成一只白痴丧尸了。

    冯臻臻自从和王璐相遇以来,第一次难得认同王璐的意见:“你说得对,那些――那些异端真的很危险。我就遇到过,还差点被他……”

    王璐大惊:“差点被他杀了吗?见鬼,你能逃出来真是命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好的对抗这些异端的办法,前几天我到甬港市刺杀势力最大的幸存者团伙首领叫什么‘老大’的,结果陪上了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一帮手下,也没得手。”

    冯臻臻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自己遇上的那个异端,好象并不是在杀自己,倒好象,是要做下流事,只不过,这就不用对王璐说了,要不然,他那张大嘴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王璐自不知道冯臻臻的这些小心事,冯臻臻脑电波之强不在他之下,他不可能去翻看她的记忆,自顾自絮叨着:“冯臻臻啊,等你彻底觉醒后,除了帮助那些没有觉醒的使者外,就是要尽最大努力消灭那些异端!我有种直觉,我们不能让这些异端逐渐成长起来,要不然,他们将成为选民和使者最危险的敌人!”

    冯臻臻撩了下长发:“你离开这里后,要去哪里?”

    王璐挠了挠头:“去běi jīng。”

    冯臻臻呆了呆:“běi jīng?你是说……”她虚空往北方指了指:“那个běi jīng?”

    王璐点了点头:“是啊。”

    冯臻臻瞪着王璐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běi jīng……你知道有多远吗?如今又没飞机,高铁和船……也没有,就算是高速公路,我想很多地方都堵塞不通了吧――看看动物园前的那条鄞州大道就晓得如今的交通状况了。你巴巴地跑到běi jīng,却是为什么?”

    王璐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有我必须要到běi jīng的理由。”

    冯臻臻不禁有些好奇,王璐已经觉醒,正象他自己吹嘘的,是神的宠儿,天国在人间的使者,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当真比神仙还逍遥自在,有什么事,逼得他不得不千里迢迢跑到běi jīng去呢?她忍不住问道:“到底为什么非要去běi jīng?”

    王璐脸上,居然第一次露出了尴尬的神sè,这一次,似乎不是表演,而是真的,他咳嗽了一声道:“其实,那个,好吧,大丈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这样的,我虽然已经完全觉醒,记忆也都恢复了。可问题是,我的一些生理机能还没有全部恢复。比如说,我没有感觉。”

第四百五十七章 王者归来

    冯臻臻一怔:“可是,没有感觉不正是我们智尸――嗯,使者(冯臻臻也觉得使者可比智尸好听多了)天生的吗?如果有了感觉,那我们不也像普通人类一样会感觉到疼痛吗?”

    王璐挠着头:“这个,话是这样说……可你也知道,有时候真是很不方便,不能做那个事,实在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就算是做神仙,也没说不能做那个事啊,吕洞宾还三戏白牡丹咧……”

    冯臻臻睁着一双细长的妙目,根本听不懂王璐在说什么,王璐最后一拍腿:“唉,我实说了吧。”他一指自己的下体:“我虽然觉醒了,可下面的**却没醒,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这食sèxìng也,没有xìng生活,这还过什么rì子啊。这不是整个儿是活太监嘛。不瞒你说,今天看到你这样的美女,我第一反应就是和你圈圈叉叉,可问题是这货一点都硬不起来,就是个银枪蜡样头,做人――不,做使者做到这个份上,也太坑爹了。”

    冯臻臻没想到王璐居然动过这样龌龊的心思,忍不住呸了他一口,但好奇心却更甚:“你――你那里有问题,和去běi jīng有什么关系?”

    王璐坦然地道:“因为我妻子是běi jīng人啊,她的老爸老妈以及三个姐姐一个弟弟,都在běi jīng。我想着,我是吃了妻子觉醒的,也许,再吃她几个直系的有着同样基因的亲人,能让我重新拥有感觉也说不定。”

    冯臻臻看着王璐,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厮,说到底,还是想吃人,不对不对,不是想吃人,他其实。真正想做的,还是一个人吧。

    有着五情六yù的,知暖懂热的人。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是神的使者,可不能做一个真正的人。还是让他很痛苦吧。为了重新拥有这一份身为人的感觉,他甚至要跑到běi jīng去。难道他就没想过,也许他妻子的亲人,早就被吃了或也变成了丧尸智尸,他的那一份希望,有多渺茫吗?

    在宗教狂信徒的外表下,在智尸的身躯里。也许,依然有着那个身为活人时的王璐的灵魂存在吧。

    王璐踢了一脚地上的原木一号:“冯臻臻,这家伙我就送给你了。”

    冯臻臻无奈地道:“我说了,我不会吃人的。”

    王璐笑道:“不是让你吃的,这家伙不是认得崖山的王路吗?还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找王路,正好用得上他。”

    冯臻臻神情一动,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不。我自己会去找王路的。”王路,如果真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光头男子的话,肯定和自己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自己带着他的仇人上门,这算什么。

    王璐暗中点点头,有门,这冯臻臻口口声声说不吃人,可心里早就起了去找王路的心思,嘿嘿,这两人,不,一智尸一活人一见面,那绝对是天雷勾动地火。圣餐对使者有着特殊的诱惑力,到时候,看这冯臻臻能不能忍得住不吃王路。

    王璐又踢了地上的原木一号一脚:“别装死,我早听见你的呼吸声了,美女不要你,你想不想跟我走?”

    原木一号挣扎着撑起身。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不吃我?”

    王璐摸了摸下巴:“本来嘛是想吃了你补补营养的,但现在我有个更好玩的想法。”他弹了个响指,对冯臻臻道:“冯臻臻,这个家伙,可是崖山烂泥王路的仇人,我会养着他,还会努力把他养得结结实实的,然后放他回崖山找王路报仇。你如果不抓紧时间把王路给吃喽,等被这个家伙杀了王路,那你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哈哈哈,妙,妙,我这个神来之笔实在是太妙了。”

    冯臻臻哭笑不得,这个王璐,颠三倒四,就是要逼着自己去吃王路,真是,拿他没辙。

    原木一号却来了jīng神,强撑着一口气,扑到王璐脚底下,死死抱着他的裤腿喘息着道:“这位大爷,你如果帮我报这大仇,你就是我活祖宗,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王璐仰天大笑:“有趣有趣,好玩好玩,你们这种生物,可不就是我们的牛马吗?想用就用,想吃就吃。跟我走吧,能不能活下来报得大仇,就看你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原木一号倒也硬气,听了王璐的话,从地上捡起冯臻臻撕下的带血的纱布,哆嗦着重新裹在伤口上,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站到了王璐身后,摆明了要当条忠犬。

    王璐冲着冯臻臻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冯臻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提声嚷道:“你的妻子这样爱你,你就没有一点内疚之情吗?”

    王璐头也不回脚也不滞,朗声道:“她的血,她的肉,她的基因,已经和我融为一体,她,永远和我在一起。她,将和我一起永生。”

    疯子!

    冯臻臻站在窗口,怔怔地发着呆,天sè已经暗了下来,王璐带着枪手丧尸和受伤的活人早已经走了,那个活人,那个王路的仇人倒也硬挺,血从纱布里渗出来,滴落到地上,随着他的脚步洒了一路,他居然也跟上了王璐。这人,要是真的活了下来,肯定是崖山王路的一个大敌。

    也许,自己那时应该把那活人留下来,然后,杀了他,省得他给王路找麻烦。

    可是,自己不是下定决心不杀人不吃人的吗?为了救一人,而杀一人,这,又算什么?

    如果说,为了救王路,自己可以杀一个陌生人的话,那么,为了喂饱自己的下属丧尸们,去杀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这样推理的话,为了全体丧尸的生存,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包括人类,都该死。

    不,不,这不对,这一定有问题,人,不该杀人。不该吃人。

    可是,如果自己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人,其实也是杀人的。而且,还杀过很多很多人,就连如今已经数量很少的幸存者,也在互相杀戮。

    如果人能杀人,为什么自己不能杀?

    自己杀了人,再吃了人,还不浪费那一身血肉呢。

    冯臻臻站在窗口。如果有人站在近旁就会看到,她的眼睛越来越红,红得,仿佛在滴血。

    冯臻臻的内心最深处,有什么在呐喊――吃了他,吃了王路,只有吃了他,才能救你自己。这世上的一切。没有什么能和你自己的生命相比!他死,你活!

    冯臻臻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智尸”,“我是人”,她用力之紧,几乎要将纸条揉烂了。

    雅戈尔西装的智尸正在湖边的“田”里,指挥所有的丧尸智尸收工回家睡觉,这又是冯臻臻定的规矩,虽然丧尸不需要睡觉,但静止不动,能减少能量的消耗。

    突然。雅戈尔西装的智尸感到一阵狂暴的脑电波席卷而过,它刚明白过来,这是在望湖楼餐厅的主人冯臻臻又失控了,就立刻陷入了一片混沌中。同样和它陷入混沌的,还有所有的丧尸智尸。

    ……

    “智尸,是智尸!智尸又来了。它们在指挥!”鄞江镇四明东路防线上。一个疲惫至极的武装部的小伙子失态地乱嚷嚷起来。

    是的,智尸们再一次指挥着丧尸们冲了过来。

    在奚加朝连续几次让进攻的丧尸们“被自杀”后,智尸们停止了进攻,崖山的防守者争取到了难得的休整时间。

    然而,五天后,丧尸们又一次进攻了,这一次智尸们再次混杂在丧尸群中,进行了近距离的jīng确指挥。

    奚加朝的弱点立刻暴露了出来,虽然他觉醒程度高,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尸”。无法和人数占优的智尸们对抗,仅有极少数的丧尸听从他的命令自摸了高压电,而多数丧尸则听从智尸们的指挥,分成几路,向铁丝网冲击。

    崖山众人再次冲上了街垒,和无穷无尽的丧尸cháo进行对战,尸cháo的优点很快突现了出来,无他,尸多而已。一波一波的丧尸们没完没了地往前冲,最前面触电而死的丧尸的尸体已经叠起了一道坡,后续的丧尸们踩在这道尸坡上,几乎能直接越过高压电网了。

    崖山全体人员都扑上了街垒,斧砍刀劈,死死挡住尸cháo的攻击,周chūn雨和封海齐又放了两把火,虽然烧死了不少丧尸,但两人却突然发现,这一招,对智尸却没用了。智尸对抗的方式很简单,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只不过,是披了件雨衣。

    没错,就是件薄薄的雨衣,当周chūn雨喷洒汽油时,汽油全落到了雨衣上,等周chūn雨返回时,智尸们立刻把雨衣脱下,当火被引燃后,智尸们有充足时间后退――地面上的小火,只不过让它们暖暖脚而已。

    当卢锴眼尖发现丧尸群中这些奇怪的半夜穿着雨衣又穿上脱下的智尸后,封海齐知道,火烧这一招又没用了。

    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封海齐不无感慨,从他在崖山后山上第一次遇到智尸到现在,这些家伙的智力有着明显的进步,想用对付普通丧尸的招数来对付它们,可真是打错算盘了。幸好,它们为数不多,要不然,真是没幸存者生存的余地了。

    封海齐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以剿灭智尸为最重要的工作。

    周chūn雨正在街垒最前线,一斧砍向当面的一只铁桶丧尸,当一声响,斧头只在铁桶底砍出了一个凹痕――厮杀到现在,周chūn雨也快脱力了――那只铁桶丧尸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向周chūn雨面部捅了过来,而周chūn雨又因为长时间厮杀又热又闷,早就将头盔给摘了,这一下如果捅实了,受伤可不轻。

    幸好旁边卢锴哑着嗓子吼了声“滚”,丧尸才掉头而去,林久趁机用一把锄头在丧尸脚下勾了一下,丧尸踉跄了一下摔倒,触到电网上,电火花闪动,死了,而它伸开的手脚又将后面的几只丧尸挂到,一起触电而死。

    周chūn雨冲卢锴点点头,“谢啦”,卢锴苦笑笑,吞了口口水。嗓子眼里是甜甜的铁腥味――他的嗓子历经长时间吼叫后,声带早就在出血了,如今不要说吼叫,就连呼吸时都阵阵刺痛。

    周chūn雨放眼望向高压电网前的丧尸。丧尸们正在退去,但他知道,过不了一会儿,智尸们还会组织起一场新的进攻。

    周chūn雨蹒跚着下了街垒,凑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这样子不行的,不压制住智尸,大家早晚要顶不住的。要不。我们再放把火?”

    封海齐难得叹了口气:“这火如果放不到智尸身上,放了也是白放,再说,我们的汽油也不多了,总要预备个万一。”

    周chūn雨咬着牙道:“还预备个屁的万一啊,实在顶不住的话,就听王哥说的,撤上山吧。趁现在还没有出现伤亡。”

    封海齐的心,也有些动了,大家伙战斗到现在。表现已经非常不俗了,甚至已经大出他的意外,就连几处桥头的高压电网,虽然被丧尸们攻击了几次,但在老人们的奋力抵抗,以及关新、封诗琪的及时支援下,防线也坚守了下来。大家真的已经尽了力了,展现了他们最大的勇气和毅力。

    也许,真的该考虑撤退了,大不了等尸cháo退去后。再费点手脚收复鄞江镇。

    就算是镇子受到损失,可只要保住人命,就值得。

    封海齐抱着胳膊,拧着眉,半晌才道:“等会儿,我会亲自带队。组织人员进行一次进攻。等智尸退去一定距离后,你先带着老人孩子和女人们坐那辆卡车撤退,沿途把桥头镇尾的高压电网处的人都带上。”

    周chūn雨松了口气:“行。封所长,现在撤退也正是时候,昨天晚上裘韦琴部长已经将后山主要通道的高压电网都布置好了,陈姐带着谢玲、郑佳彦、黄琼几人也将石窟的住宿改造了一下,等我们回崖山后,不仅不惧智尸丧尸的围攻,还能好好休息休息呢。”

    封海齐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沮丧,自己好歹也算是部队里出身的,资源充足,人手也多,但在与智尸丧尸的战争中,却并不比王路这个二把刀干得漂亮。

    周chūn雨正要转身下令,突然,击退尸cháo进攻后正东倒西歪坐在街垒后的人们sāo动起来:“王哥?”“王队长!”“王队长来了!”

    周chūn雨一眼看到,一辆轮椅正从镇里的街道上被推过来,上面坐着的,不是王路又是哪个?推轮椅的,正是谢玲。

    王路的左肩上打着石膏,胳膊还用吊带挂在脖子上,套着一件大衣,肩膀鼓起了一大块,脸sè有些苍白,但jīng神却还好,看到周chūn雨望过来,还冲他挥了挥右手。

    周chūn雨脸上满是笑:“王哥怎么来了?虽然说前天就已经听说他清醒了,可也该好好休养着,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封海齐也摇摇头:“我看啊,这家伙肯定是不放心把鄞江镇交给咱们两人防守,怕把他好不容易攒的家当给败光了。”

    话是这样说,看到王路的身体已经能起床活动,封海齐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招呼了一声周chūn雨道:“走,看看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头经,巴巴儿从龙王庙跑到这儿来。”

    封海齐和周chūn雨匆匆从街垒上赶到王路身边时,大伙儿已经在轮椅边上围成了一圈,正七嘴八舌问候王路的伤情,王路连连道:“多谢老少爷们关心,没大碍,骨折处都上了钢板螺丝,等三个月后就可以取出了。真是抱歉,在这崖山危急关头,王某人一点忙都没帮上,反而还让大伙儿牵挂。”

    众人忙乱糟糟地表示王队长太谦虚了,却也没人真的不开眼地指责因为王路大意放跑了原木一号才整出祸事来。

    封海齐和周chūn雨挤进人群后,王路忙道:“大伙儿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和封部长商量点事儿。”

    等人群散去后,王路也不客套,直接问封海齐:“还能坚持多久?”他自从清醒后,就一直在关注镇口的战争,虽然没有下山指手划脚,可守在对讲机旁,也把前线的一连串攻防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如今已经到了极危急的时刻。要不然,他也不会劝动陈薇和谢玲,把自己用轮椅推到前线来。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刚和周chūn雨商定,准备撤退。”

    王路点了点头:“咱们可也不算赔本,可杀了不少丧尸和智尸呢,王比安在山上从对讲机里听得大伙儿的战斗经历,早就眼馋死了,说不能跟着大家多杀几只丧尸,可惜了和老封你学的本领了。”

    这算是变相的恭维封海齐这次率领崖山众和尸cháo的战争了,封海齐笑道:“想杀丧尸和智尸以后有的是机会,倒也不急。”

    王路道:“准备什么时候撤退?”

    周chūn雨道:“封所长正准备组织一支突击队,在撤退前给丧尸智尸们来上一下。”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先说好,打不过大家一起逃

    王路立刻明白了老封的打算,通过猛烈而短暂的突击,让智尸不敢冒然追击,以赢得从容退去的时间。要不然,一窝蜂的无组织撤退是最危险的,古今中外多少战争史都证明,绝大多数伤亡是在乱哄哄的撤退逃亡时造成的。

    镇口防线到崖山虽然并不远,又有车辆在,但崖山众人中有老有少,出个万一就糟了,再怎么说,也得像影视剧里演得那样,一个都不放弃一个都不抛弃,才算是一次完美的撤退。

    王路沉吟了一下:“能不能让老人女人和孩子先走?”

    周chūn雨有些为难:“几处桥头高压电网全靠老人家们撑着,陈老伯老俞头他们守得不错,如果这几个口子第四百五十八章 先说好,打不过大家一起逃一开,我们撤退的后路就危险了,毕竟镇口这道防线要等到老人女人孩子们上了山才能撤退,如果让智尸在此前突破了几处桥头,那武装部小伙子们的后路就算断了。大伙儿如今个个jīng疲力竭,能不能杀出重围,可不好说。”

    王路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智尸是个大麻烦。”

    周chūn雨叹了口气:“可不是,封所长刚才想带人进行最后的突击,就想争取多杀几只智尸,用以吓阻它们的指挥,为我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王路轻松地道:“这活就让我干吧。”

    封海齐看了看王路吊在脖子上的胳膊,以及大衣里肩膀上因为打了石膏高高隆起的一块,点了点头:“好。”

    包括谢玲在内,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既然王路说了让他来干,那他一定能做到,这个网络编辑,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让人失望过。哪怕他重伤初愈还不得不坐在轮椅上。

    封海齐突然道:“我有个主意,也许能在我们撤退前。给那些该死的智尸一个教训,在它们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瓜里留下第四百五十八章 先说好,打不过大家一起逃深刻的印象。”

    王路笑道:“老封,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封海齐笑道:“也只不过是shè人先shè马而已。我刚才留意着尸cháo的几次进攻。发现智尸因为我们抵抗程度的减弱,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不少智尸已经离我们的防线只有数十米了。这一现象,在桥头几处防线就更为明显,因为桥头地盘太窄,为了指挥丧尸更好的进攻,负责指挥的智尸离得非常近。我想着。等会儿尸cháo再次进攻时,我们让所有的老人女人孩子上到第一线,然后我会组织武装部所有的人员分守在各处桥头防线,一等有机会,就全体出击,直取指挥智尸。”

    周chūn雨琢磨着,封海齐这个办法的关键是要在前期保证武装部的突击队员得到充分的休息,而让老弱用下驷对上驷的田忌赛巴之故智。消耗尸cháo的进攻。

    王路为难了,封海齐这一办法包含着极大的风险,要知道人力有时而尽。可丧尸们却是不知疲倦的,老弱们在第一线消耗完了自己的力量能不能为突击队争取来那转瞬即逝的战机可实在不好说。

    封海齐知道王路在犹豫什么,他急切地道:“王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相信你也同样知道智尸的危险xìng有多大,杀一只智尸顶得过我们杀100只1000只丧尸。我们不能让智尸有更多的时间来觉醒智商,你已经看到了,离上次尸cháo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智尸们就已经这样聪明了,如果下次再相遇。天知道它们会变成怎样的怪物。今天我们冒一点风险多杀几只智尸,说到底也是为了明天不再受这些怪物的威胁。”

    王路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被推上第一线的老弱会怎么想?

    这倒不是王路心有多善,不忍心将老弱当炮灰,王路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强制命令大家上前线。但这强拉壮丁的后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老弱们根本不会全心全意防守,一有危险就会撒腿而逃。王路总不可能象兵临城下那样在防线后架挺机关枪吧。这样一来,根本不用说什么让老弱们给武装部的jīng锐创造出击的条件了,崩溃的老弱们反而会冲乱jīng锐们的阵脚。

    封海齐这下驷对上驷之计,必须是下驷――老弱们心甘情愿站在残酷的第一线才有机会施展,要不然,再好的计策,让心无战意的士兵来实施,就是个屁!

    要解决这个问题,王路的办法很简单:“让我问问大伙儿吧,看他们愿不愿意。”这话说得,压根儿没有一点身为人主的威严,但这恰恰是崖山的真实写照,用堂皇大言去让别人牺牲而自己稳坐高台,这样的事情王路连想也不敢想,他要敢这样做,所有的人都会拍拍屁股就走――得了吧你哪,自己一个人撒泡尿玩泥巴创你的惊天伟业吧,爷不伺候。

    没有振臂一呼,没有慷慨激昂的即兴演说,王路招来正在休息的大伙儿,明明白白地用大实话,就将封海齐的计策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其实大家想现在就撤回崖山也很方便的,坐上卡车分分秒秒就到了,我保证能替大家守好后路。”

    沉默,难堪的沉默在众人之间流淌。

    周chūn雨的脸都绿了,封海齐也有些尴尬,王路挠了挠头:“那个,啊,就这样吧,没关系,我能理解大伙儿的想法,这事儿是有风险,不过大家既然不愿意,当我没说……”

    张丽梅站了出来:“王队长,我想问一下,得让我们在防线上坚守多长时间?”

    王路哑然,他扭头看看封海齐――封海齐上前一步道:“我观察过智尸们的行动,我们在防线处抵抗得越顽强,它们为了更好的指挥,就会靠得更近,只要大家撑过一个小时,智尸们接近防线的距离已经足以让我们发起突击了。”

    张丽梅回头问老俞头:“喂,老不死的,你怎么看,60分钟,你能撑得住吗?”

    老俞头叹了口气:“有点悬,老头子我刚才守在桥头,亏得桥头窄冲上的丧尸不多。再有关新他们帮忙,才堪堪守住,这要**守一个小时,我可不敢打包票。”

    封海齐连忙道:“一个小时也是大概的估计。我会灵活根据前线的情况,抓住时间进行突击的,如果真的有危险,突击队也不可能真放任不管,就算是不能杀智尸,我们也会保得大家平安。”

    王路也道:“那是那是,老封的为人大家不是不知道。怎么也不是那种用别人的血染红自己顶子的人啊,真有危险,我第一个下令放弃行动。”

    张丽梅又看了看剩下的老弱,黄冬华抢着道:“我听封部长的,他说行一定行。封部长可不会害人。”张丽梅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屁孩子不要插嘴!”

    她扭头向徐薇薇:“徐薇薇,咱们这群混饭吃的人中间,就你体质最差。你说说看,你能不能顶得住这一小时,要是顶不住。哪咱们啥都不说,以后就在崖山混个肚儿饱。”

    徐薇薇翻了个白眼,张丽梅这娘们,也太有心计了,明着是向着老弱们说话,暗里却是含沙shè影敲打大伙儿――咱们也得为崖山做点贡献出点心力,要不然,难道还真就混饭吃混到死啊。你要真有这个打算,王路就是把你一脚踢出去,武装部的人也不会放个屁。

    徐薇薇看看自己手里的钉耙。一开始,她也只是跟着几个娘们给前线端水送饭,但后来防线危急时,她也抢了一把钉耙,把几只丧尸推下了街垒,他娘的。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徐薇薇咬了咬唇:“封部长,小女子要是顶不住喊救命时,你可得带着武装部的爷们来英雄救美啊,要不然,咱家男人可饶不了你,他现在可是夜夜要奴家暖被窝的。”

    众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原本应该是一番上刀山下火海的豪言壮语,到了徐薇薇嘴里,却成了sèsè的闺房话,当下忍俊不禁,齐声大笑起来,李波赤红着脸:“这婆娘,尽会混说,老子……我,哪里夜夜要了?”裘韦琴冲着李波一抱拳:“老李你这是人生第二chūn啊,恭喜恭喜。”

    崖山众人商议定,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小伙子们着手穿上突击用的防暴服,还在外面多加了几块铝片盔甲,抽时间吃了些点心和水,周chūn雨带着王德承等人,在镇口和几处桥头防线外喷洒上了最后的几桶汽油,反正是最后一搏,一切以尽量迟滞丧尸智尸的进攻,为老弱争取足够的时间。

    卡车开到了镇口防线后,几处桥头也停好了残疾车?改,以保证所有人员能在第一时机动化撤退,丧尸就算突破防线,它们也只有两条腿,不信还能跑过四个轮子。机械化硬是要得,想当年半岛战争,志愿大军面对着铁心逃跑的白头鹰,往往连一支十几辆坦克的装甲小分队都堵不住,丧尸总不可能比最可爱的人还牛吧。

    王路抽了个空,拉着封海齐到角落低声问道:“那个家伙,还老实吧?”

    封海齐自然知道王路问的是谁,冲着三楼窗口点了点:“还行,有几次危急关头,幸好是他扰乱了对方智尸的指挥,要不然,还真可能顶不住了。”

    王路松了口气:“我倒没想到,老封你居然也会动用这个家伙啊。我一直以为你对他的存在很反感的。”

    封海齐皱了皱眉,断然道:“我到现在依然对这种家伙的存在极端厌恶,只不过,为了胜利,我不会去顾忌任何手段。”

    王路倒也认同这句话,他点了点头:“是啊,我明白你的心思,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不过,他全家都在我们掌心里,倒也不怕他捣鬼。你看,这次你用他协助防守战线,不是很成功吗?我看接下来的最后一战中,也得继续让他动动筋骨为咱崖山出点力。”

    封海齐道:“噢,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王路笑道:“也没什么复杂的,我想着,等会儿让人载着他,到桥头等各处阵地都去转悠一遍,让他尽量干扰突前的丧尸进攻,这样的话,为了争夺对丧尸的控制权,在后面指挥的智尸不得不尽量靠前,以方便我们突击队员的行动。”

    封海齐稍一琢磨就同意了王路的办法。奚加朝此前的全力相助。已经让封海齐放低了对他的戒心,再说,奚加朝又是在防线之后行动,闹不出什么妖蛾子来。

    即将迎来崖山众与尸cháo的最后一战。虽然有老弱顶在第一线,而且最主要的镇口防线由王路出战,但封海齐指挥的突击队要在桥头几处防线同时开战,人手还是较为极紧张,封海齐想了想,叫来黄冬华。

    黄冬华正在穿盔甲兴奋地准备上街垒与丧尸对战,这几天来。他一直把守在奚加朝门口无所事事,看着别人特别是卢锴、林久和丧尸杀得难解难分,早就馋得不得了。

    他自认虽然个子小,但上封海齐的实战课时可从来没含糊过,就算不能象卢锴那样杀进尸cháo中,在街垒上用长兵器招呼丧尸总也行啊。这次王队长请老弱们上第一线布防,别人心思如何不知道,黄冬华却是积极xìng颇高。一心想着能剁几只丧尸头下来。

    听得封海齐叫他,黄冬华兴冲冲跑了过来:“封部长,你找我?”

    封海齐脸一板。呵斥道:“亏你还是我的学生!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句话听到狗耳朵里去了?我命令你守着三楼,你什么时候自说自话跑下来了?”

    黄冬华脸涨得通红,半晌才喃喃道:“那、那个人的门关得好好的,有没有我防守着都没关系。我、我只是想帮大家一起守防线。”

    封海齐厉声道:“胡闹,战场上大家如果都像你这样,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不乱套了?你是武装部部长还是我是武装部部长?需要你执行什么任务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黄冬华眼眶含泪:“封部长你说了算。”

    封海齐哼了一声:“你这样zì yóu散漫,让我怎么可能放心给你安排任务。”

    黄冬华眼泪刚忍不住流下来,听得封海齐这句话,顿时大喜:“封部长。我一定听你的命令,你说吧,要我干什么?我这次肯定不乱跑了。”

    封海齐脸sè稍为缓和。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人手,我可真不放心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一个毛孩子。”

    黄冬华急了眼:“封部长,我肯定行的,你教的实习课上。我可也没少杀丧尸。”

    封海齐严肃地道:“黄冬华,等会儿丧尸们再次进攻时,我要你用轮椅推着楼上那个人,到桥头以及镇尾的各处防线去绕一圈,记住,在每处防线都要把他推到街垒后,呆上十分钟。十分钟后,就转移到另一处。不允许你去杀丧尸,哪怕防线的情势再危急也不许你相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推着那个人,到各防线去。然后,记住--然后一定要在一个小时前,回到镇口防线。尸cháo进攻后一个小时,我们就将全体撤退,如果你迟到了--你自己知道后果是什么。我只会告诉你,卡车不会等任何人。”

    黄冬华飞快地计算了一下,环镇东路、水中东路、官池中路以及荷梁线共有四处防线,每处防线守十分钟,留给自己在镇子里穿行奔跑的时间只有20分钟,时间不是很富裕,而且还推着轮椅,但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还是能完成任务。他毫不迟疑地道:“封部长,我保证完成任务!如果我、我没有及时回来,大家用不着等我。”

    封海齐直视黄冬华的眼睛,这个孩子的眼神里有点恐惧,但是,并没有退缩和懦弱,他重重点点头:“好孩子,听好,如果在行动中,你发现轮椅上的那个人有什么异常,或者你不能及时赶回镇口,那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出手砍下他的脑袋,记住,一定要砍脑袋!孩子,你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你可以退出这个任务。”

    黄冬华脸sè通红,但这次不是委曲,而是激动,他重重喘着气:“封部长,你放心,我、我可不是孬种--我妈妈就是被丧尸咬了变异后,又把爸爸活生生吃了,我、我亲眼看到爸爸想杀妈妈又不忍心下手,最后自己也死了!我天天睡梦里都想着杀那些鬼东西报仇咧。你放心吧,我就算死了,也一定完成任务!”

    封海齐欣慰地拍了拍黄冬华的肩:“错了,孩子,任务虽然很重要,但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有危险,你赶快逃,逃回崖山龙王庙去,那儿有陈薇老师在接应你们。记住,只有活下来,才能杀更多的丧尸。”

    看着黄冬华牢牢握着斧头,和谢玲一起上楼去将奚加朝搬下来,王路摇了摇头:“老封啊,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锻炼孩子们,可看着你这样吓唬孩子,实在是不忍心。和尸cháo对抗到现在,我们把鄞江镇经营得铁桶一般,至今没有一只丧尸潜进来过,就连几处滩头,也被关新和封诗琪防守得很好。桥头与镇尾几处阵地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黄冬华在镇内穿梭来往,哪里有什么危险。何苦这样吓他。”

第四百五十九章 智尸新娘“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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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海齐毫不客气地道:“王路啊,虽然你现在也是一方首领了,可还是不脱你平头老百姓的本sè啊,对军事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咱们崖山的这些老少爷们,其实都不是什么当兵的好料子。为什么咱们国家服兵役的年龄定在十**岁?那是因为这个年龄的可塑xìng最强,体能最好。任什么样的小子进去,三年,就只三年,白白胖胖的小米虫们都能给练成6块腹肌的斯巴达来。但是成年人就不好办了,别看武装部有的小伙子五大三粗的,可就只有蛮力,反应xìng,敏捷xìng,再怎么锻炼,也炼不出花头经来了,也就是加强一下纪律xìng。咱们崖山军事力量的中坚,可还着落在这些孩子们身上。”

    王路被封海齐嘲讽为平头百姓却也不恼--本来就是嘛,以一个平头百姓一手打出了崖山的天下,反而是王路得意之处,他笑道:“老封,你也说得太神了,孩子们还小着呢,也就卢锴林久年龄大点,别的--包括王比安在内,还都是小屁孩呢。”

    “小屁孩?”封海齐瞪了王路一眼:“你可别小看这些孩子们,他们能在这样剧烈动荡的末世里存活下来,别的不说,那心理素质个个过硬。你不想想,以黄冬华这样的年龄,放在以前,连只鸡都不敢杀,现在剁丧尸跟切青菜一样爽利。只要按着我的法子进行专业军事训练。保管以后个个都比你们强。说比你们强我都燥得慌,这些孩子们不会比部队里的老A差,想当年我服役时有的老A,手里经的血还没这些孩子们多呢。”

    王路摸着下巴道:“听你这样一说,倒还真有道理,我说,老封啊,王比安长大后,和我比怎么样?”

    封海齐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王路面前晃了晃。自顾自回头组织突击队去了。

    王路挠着头:“啥?三根手指头?什么意思?不会是三个戴表吧?嗯,难道说三个我也对付不了一个王比安?”

    封海齐远远哧了一声:“也太小看我了吧,后面再加个零还差不多。”

    30个人?王路牙痛一样咧了咧嘴,不过说真的,虽然自己对付丧尸有些歪门邪道,可要是真和封海齐对上手,也许来30个王路也不见得是一个封海齐的对手吧。

    王路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有种别玩yīn的,堂堂正正面对面打一架。压都压死你。”当然,这是混话,生死之战,谁会和你来堂堂之阵?封海齐又不是宋襄公。

    黄冬华和谢玲抬着奚加朝的轮椅从楼里出来了,封海齐迎上去,对奚加朝细细布置着与他有关的任务。

    王路一等谢玲返回。立刻道:“快,扶我起来。”

    搭着谢玲的手,王路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这一下用力猛了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王路痛得丝丝直抽冷气。

    谢玲埋怨道:“这尸cháo还没进攻呢。你着急站起来做什么?虽然说身上的手术不影响你站着,但能歇着还是歇着吧,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照顾好你的。”

    王路扯扯嘴角:“哪就这样弱不禁风了?”说着,试着走了两步,还好,倒也没像范伟大哥那样一腿高一腿低的。还用不着买拐――王路突然想笑,本山大叔不知道如今还健在不,凭着他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估计能在行动不便的丧尸中卖出成集装箱的拐吧。

    王路突然扭头打量了一下谢玲:“你涂着口红?”

    谢玲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疯话,但依然低声回道:“不是口红,最近天冷干燥。涂了点护唇膏。”

    王路耸耸肩:“红sè的护唇膏,还不就是口红。”说着,突然伸出手,在谢玲唇上抹了一下。

    谢玲惊得人都不会动弹了――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等醒悟过来正要骂王路发什么疯,却见王路将抹在手上的护唇膏在两边脸腮上揉了揉,然后问谢玲:“我看过去还行吧?”

    谢玲摸不着头脑,却总算知道王路不是胡闹,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迟疑半晌才弄明白,原来这厮是借自己的防唇膏让病容看来更jīng神点,想明白这点,不仅为王路的苦心叹了口气,伸出手,细细帮他抹均了脸上的唇膏,道:“还行。”

    王路转过身运了运气迈步前行,第一步扯得有些大,脚下踉跄了一下,赶紧调整了一下步伐,“雄纠纠”向刚出小楼的奚加朝走去。

    奚加朝也看到了向他走来的王路――这厮倒是好运,看起来受的伤并不致命,居然才这几天就能行动自如了。

    王路冲着黄冬华和王德承挥挥手,示意他们暂且退下,然后才压低嗓子对奚加朝道:“不错,你干得很不错。”

    奚加朝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嘶哑低沉:“不敢,阶下之囚,敢不尽力。”

    王路呵了一声:“行啊,都用上成语了,智商差不多恢复了吧?”

    奚加朝没吭声,这句话,可不好回。

    王路挥了挥手:“别太紧张,我倒觉得恢复智商是件好事,聪明人才懂得取舍啊,象丧尸那样蛮干,我才头痛咧。”

    奚加朝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的妻子和末出世的女儿都在你手里,我不会乱来的。”

    王路嘿了一声:“果然是聪明人好打交道。放心,我这人做事讲究公平,你既然出了力,我也不会亏待你。等会儿还得劳动你一下,等尸cháo退去后,我论功行赏,总也记得你的好处。”

    奚加朝默不作声――王路利用他又不是一回两回,可给的好处。不过是些腐烂的内脏,这可真心算不上什么“好处”,喂狗都比这个强。

    王路似乎也知道自己以前对奚加朝有些凉薄,咳嗽了一声道:“这样吧,到时候,可以给你们一家换件好一点的房子,另外,你老婆也用不着天天绑着了。”

    奚加朝道:“要我说声谢谢吗?”

    王路厚着脸皮道:“不用不用,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过,能给你末出世的女儿多一点便利总是好的。对不对?啊呀,活人的孩子在这个月份上,早就对外界的刺激有感觉了,只是不知道你女儿身为丧尸,是不是也同样有感觉?真是好奇啊。”

    老婆肚子中的女儿,是奚加朝的死穴,奚加朝低吼道:“别碰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做的!”

    王路施施然地道:“所以我说,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上午9点半。太阳升起了,今rì多云。空气有点干冷,真是个杀戮的好天气,在这样的冷天里,丧尸被剁开脑袋时溅出的尸液味道也不会太臭。

    街垒上负责守望的人长声大吼道:“丧尸进攻了!”

    王路立刻转身向街垒走去,早已经等在一边的黄冬华急跑过来。推着奚加朝的轮椅撒腿就跑,他要先去镇尾的高压电网阵地。

    王路来到正在用对讲机呼叫各处桥头防线的封海齐,毫无例外,那几处丧尸也发动进攻了,智尸的组织协调能力越来越强了。

    王路突然有些羡慕。说起来,智尸可是能以脑电波指挥成批的丧尸的,无论多复杂的命令,在智尸和丧尸间传播只是一瞬间的事。这可比人类说话每分钟只有150个字的信息传播速度快出几条街去了,更不会出现著名的“哈雷将军开着他的彗星车前来检阅”这样的情报传播扭曲的笑话,就这一点而言。它们的确比人类要先进多了。

    王路向封海齐伸出手,两人紧紧握了握手,王路道:“一定要活着。”封海齐点点头:“我还想着抱外孙呢。”

    封海齐和周chūn雨、关新、沈慕古分别带着突击队,前往几处桥头阵地,王路独自一人,向高压电网走去。

    李波和徐薇薇正肩并肩站在街垒上,李波原是想参加封海齐的突击队的,但封海齐坦言相告。镇口这处阵地防线最长,压力最大,他还是留在这里协同防守最好。李波也明白,这其实是封海齐向他卖个人情,知道他担心徐薇薇,便道谢留了下来。

    这时,李波正在点燃烟花,准备引燃事先浇在防线外围地上的汽油,为了这最后一战,崖山将囤积的所有汽油、柴油都用上了,连备用发电机里的柴油都给抽了出来,统统浇到了前线上。

    嗵嗵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划过,紧接着更耀眼的熊熊大火爆燃起来,成群成批的前冲的丧尸,陷入了火海中,这相似的一幕幕,同样在几处桥头和镇尾的防线重演。

    正在崖山众与尸cháo进行最后一搏时,金陆村里,郑佳希给梨头喂饱了nǎi粉后,对正在有样学样给罗刚喂nǎi的罗莉道:“姐姐出一趟门,你看着家不要乱跑啊。”

    郑佳希抱起喝饱了nǎi正在写意地打着哈欠的梨头,低头对两只丧尸狗道:“来,姐姐送你们回家。”

    送你们回家,送梨头回崖山。

    留下罗莉罗刚是一回事,可郑佳希总不能将梨头也留下啊,郑佳希能想像得到,不管梨头是因为什么原因流落到金陆村的,崖山众人肯定快急死了,还是想办法将梨头送回去吧。

    郑佳希抱着梨头,脚后跟着两只丧尸狗,她穿了一件戴帽兜的男式厚夹克,将自己全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

    虽说是送梨头回家,但郑佳希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接抱着梨头到鄞江镇卫生院,将梨头往王路怀里塞啊。

    要知道,在崖山众眼里,她可是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了。郑佳希何尝不知道自己依然“活着”的尴尬和匪夷所思,要不然,卢锴何苦把她藏在金陆村,偷偷摸摸过rì子。

    郑佳希也想过等卢锴“回家”后,再把梨头交给他,但卢锴到金陆村并没有一个准时候。要好不容易逮着个空挡才能躲过众人的眼到她这儿来。有时候为了不被伙伴发现自己长时间不见产生疑惑,卢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急促到做过爱做的事后,就边穿衣服边下床走了。

    所以郑佳希最后决定,还是自己送梨头回家,等到靠近鄞江镇的安全处所后,再让丧尸大黑狗带着梨头回去。

    郑佳希怕靠得鄞江镇太近,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所以专门翻捡了一套男式衣服罩在身上,远远的乍一看。绝没有人会认得出是个女孩子。

    郑佳希一路行来,在路上和田野里遇上了不少丧尸,经管有丧尸嗅到了梨头的生人味,但在郑佳希智尸的威严下,还是不敢靠近。

    前面,远远地就能看到鄞江镇的房屋了,郑佳希越靠近鄞江镇,心里越忐忑。倒象是新婚不久的新娘子回娘家。

    那里不仅有自己的爱人卢锴,还有亲姐姐郑佳彦啊。

    郑佳希自从在金陆村和卢锴建立起小家庭后,最想念的,莫过于亲姐姐郑佳彦了,这可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郑佳希从卢锴嘴里知道,至今为止。姐姐郑佳彦还在为自己不幸“去世”而迁怒于卢锴。私下里,郑佳希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让卢锴把自己依然“活”着的消息悄悄转告姐姐,可连她也知道,这一举动实在太过危险。先不提郑佳彦信不信。自己住在金陆村的消息一旦走漏,谁知道崖山众人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是只智尸。

    所以,越是接近鄞江镇,郑佳希的心情越复杂。既想有机会能见到姐姐郑佳希,又有些胆怯,就在这时她猛地一怔,只见前面远远腾起一股冲天的红光――天,鄞江镇失火了吗?

    从金陆村到鄞江镇,要沿着鄞张线到官池南路,郑佳希抱着梨头一阵小步快跑,快到官池南路口时。终于看到,在官池中路的桥头,一把熊熊大火正在燃烧,而在大火中蹒跚前行的,正是成群结队的丧尸。

    在鄞江镇外遇到丧尸群,郑佳希并不意外,如今正是尸cháo,崖山众人肯定会全力守卫自己的家园。郑佳希也听卢锴讲过环镇高压电网的工程,知道凭着崖山众人的实力,挡住尸cháo的进攻并不在话下。

    但令郑佳希疑惑的是,为什么镇子外的丧尸会这样多?

    尸cháo的前进方向犹如候鸟的迁移,虽然有个大致的方向,却并没有清晰的线路,丧尸遇水过桥,穿村而过,田野山沟里没有路也会乱闯,但它们从来不会认死理,围住某一个镇村不放。

    就算这个镇村里有幸存者,吸引了丧尸围攻,但更多的丧尸还是会继续前进。

    然而现在,鄞江镇外的丧尸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郑佳希看着桥头那堆积的丧尸尸体,就知道丧尸的围攻可不止是一天两天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怪不得这样多天没见卢锴的影子,唉,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他肯定被丧尸围困了。虽然知道卢锴有异能,可郑佳希还是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但看着桥头的熊熊大火后依然屹立的高压电网,郑佳希松了口气,鄞江镇并没有被攻破,卢锴,应该还是安全的。

    看着身上燃着大火却依然还在向高压电网前进的丧尸群,郑佳希皱了皱眉,虽然说起来,自己和丧尸如今是“一伙”的,可也不能看着它们伤害自己的爱人啊。郑佳希立刻发出脑电波,指挥正在扑向桥头的丧尸群后退。

    尸群们后退了,然而,退了没多远后,它们居然一个转身,再次向高压电网扑去。

    郑佳希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不听从自己指挥的丧尸。

    她再次下令,丧尸再次返回,然而,短短十几秒后,丧尸再次违背了郑佳希的命令。

    就在郑佳希为丧尸群的反复困惑不已时,高压电网后却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防守的老弱们正在向坐在轮椅上的奚加朝欢呼,他们曾经见识过奚加朝在镇口防线后的神奇之处,误以为桥头丧尸的反复,是奚加朝的干扰的功劳。

    这处桥头的突击队指挥官正是周chūn雨,他也很满意,虽然奚加朝的“干扰”并没有完全击退尸群,但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他的望远镜里,两只因为受到干扰而不得不靠前指挥的智尸已经暴露了它们的身影。

    周chūn雨难得拍了拍奚加朝的肩膀:“行啊,辛苦了。”举起对讲机呼叫道:“封部长,已经锁定官池中路防线的指挥智尸,等待进一步指示。”

    对讲机很快回应道:“确认目标,等候统一行动。”

    周chūn雨放下手里的对讲机,拍了拍同样一脸兴奋又得意神情的黄冬华:“小家伙,快去下一处阵地吧。”

    黄冬华应了声,推起轮椅转身就跑,在防线后守卫的众老弱和突击队员赞赏的目光中,他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黄冬华自从推着奚加朝到各处阵地协助防守后,发现一路上除了需要自己跑得快一点外,并没有什么风险。只是在此前的一处镇尾高压电网处,奚加朝的干扰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关新在煎熬了十分钟后,还是没有发现指挥丧尸的踪影,不得不让黄冬华放弃,紧急赶往下一处阵地。

第四百六十章 黄雀,在后!

    首战失利。当黄东华推着轮椅转身后,听到了防线上的老人女人大呼小叫和冲上来的丧尸杀成一团时,心里还内疚的要命,他倒并不觉得这是自己护送的这位特殊人物的错,反而是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一样。

    但没想到,在官池中路的桥头防线,轮椅上的这位残疾人,却立下了这样大功,数次成功干扰智尸的指挥,让周chūn雨叔叔顺利找出了智尸的踪迹。

    黄冬华越想越开心,下一处防线是封部长亲自指挥的,希望自己和轮椅上的怪叔叔能再次立功。

    黄冬华一时走了神,没注意到因为跑得急,鞋带散开了,脚后跟踩在了带子上,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手一松,推着的轮椅骨碌碌滚了出去,一头,撞到了电线杆上。

    黄冬华这一跤摔得极狠,不但两个膝盖撞破了皮,两只手上也磨破出了血。

    黄冬华顾不上呼痛,从地上撑起来后,一跳一跳到跑到轮椅前:“你、你没事吧?叔、叔叔,你没撞坏吧?”

    奚加朝坐在轮椅上,这一撞,将他从椅子上生生摔到了地上。

    但奚加朝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这一摔上,他满心疑惑的是,明明自己并没有干扰官池中路防线外丧尸的进攻,那些丧尸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表现?

    没错,奚加朝并没有如王路要求的那样,协助各处防线干扰尸cháo。因为他知道,王路对自己许下的一切承诺,都是狗屁。

    王路在镇口防线面临尸cháo的进攻时,已经进入了异能状态,而这让奚加朝有机会一窥王路的记忆。王路并不是真正的智尸,他无法熟练的运用自己的脑电波,也压根儿没察觉奚加朝的“触摸”。

    奚加朝虽然很快被黄冬华推走了,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到他弄明白了王路对自己一家的心思。

    在王路眼里。奚加朝一家三口,也不过是象原木一号的试验品,而且他对自己末出世的孩子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只是现在一时还没有想到最好的办法将奚加朝一家的试验最大化利用罢了。

    一旦王路想到试验办法。这厮毫不迟疑就会对自己的一家下手。对身为人类的原木一号王路都能狠下心,对智尸这异类更不会有丝毫怜悯之情。就象奚加朝对被自己和老婆吃到肚子里的同事们不会有丝毫怜悯一样。

    奚加朝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不会将自己一家的被拯救寄托在王路身上,王路的一次次威胁利诱,只不过是激发了他更大的逃生勇气罢了。

    虽然奚加朝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面对面与王路对抗的实力,但只要能给王路不痛快。阻碍崖山的发展,奚加朝都会去干――当然,前提是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让王路看出丝毫蛛丝马迹。

    所以,奚加朝嘴里答应王路干扰尸cháo的进攻,却是出工不出力,不仅如此,私底下。他正在忙着干另一件大事――这件事如果成功了,虽然不能伤了王路,但崖山将面临重大挫折。搞不好就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只是,干这件大事需要时间,充足的时间,偏偏黄冬华极遵守封海齐的命令,一路上两条小腿捣着推得轮椅快飞起来一样,让奚加朝根本找不到机会实施他的计划。

    偏偏在官池中路的防线上,又发生了进攻的丧尸莫名其妙反复后退的怪事,这一幕跟奚加朝的干扰取得的效果完全一模一样,可明明奚加朝连个屁都没放过。

    因为任务完成的顺利又漂亮。黄冬华鼓足干劲跑得更快了,眼见着自己的一番谋划转眼就要成空,奚加朝气急败坏之机,黄冬华却摔跤了。

    奚加朝需要的正是时间,黄冬华这一摔正合他的心意,甚至顾不上细细寻思明白官池中路防线那奇怪的一幕。奚加朝听得黄冬华急着来问自己安危,故意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黄冬华更是慌了手脚,连忙揭起奚加朝身上的白大褂看个究竟,这一揭开,黄冬华就是一惊,虽然当初看到这个奇怪的叔叔坐在轮椅上时,就知道他身有残疾,可没想到他的全身被人残忍的伤成这样子。

    黄冬华心头内疚得不得了,这位叔叔身负这样的重伤,还强撑着帮助大家,立下这样大的功劳,而自己却连推个轮椅都推不好,生生将他摔倒在地上。

    黄冬华连声道着歉,想将奚加朝重新抱到轮椅上,可奚加朝虽然瘫痪着,毕竟是成年人的体格,不是黄冬华一个孩子能抱得动的,再加上奚加朝故意大声惨叫,让黄冬华更是手忙脚乱。

    折腾了好一番功夫,黄冬华才将奚加朝搬上轮椅,一看手表,居然已经耗了12分钟了,该死,自己在路上总共只有20分钟,迟到了可就完蛋了。

    黄冬华一边连声说着对不起,一边推着轮椅猛跑,奚加朝在埋怨了几句后,也安静下来――刚才那点时间,已经足够他办完自己想办的事儿了。

    奚加朝只是想拖延时间,并不想真将黄冬华耽误在路上,封海齐临行前吩咐黄冬华的话,他可也是听得明明白白,别瞧着黄冬华现在因为摔了自己一跤道歉不停,可他绝对会遵从封海齐的命令,在超过一小时还赶不到镇口,一斧就砍下自己的头。

    别看黄冬华年纪小,可砍下自己的脑袋不成问题。而且,奚加朝相信,黄冬华会誓死完成这个任务。

    黄冬华推着奚加朝气喘吁吁赶到封海齐防守的小桥时,封海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怎么回事?这样晚才过来?周chūn雨说你早就出发了。”

    黄冬华喃喃道:“我、我摔了一跤。”

    封海齐眼神老辣,早就看到了黄冬华的手上和裤腿膝盖处的摔跤痕迹,他一皱眉,严厉的眼神扫向了奚加朝:“怎么?他在捣鬼?”话音未落,手已经握上了斧柄。

    黄冬华连忙摇头:“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踩着松开的鞋带了。”

    封海齐打量了一下白大褂上满是灰土的奚加朝,哼了一声,挥挥手:“赶紧上街垒。丧尸实在太多,大伙儿已经快撑不住了。”

    奚加朝被推上防线后,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对进攻的丧尸产生了干扰作用――当着封海齐的面,奚加朝可不敢阳奉yīn违。这个中年人,有着异乎常人的战斗的直觉。

    也就三分钟后,一直紧盯着防线外的封海齐挥挥手:“行了,我已经找到对方智尸的所在地了,该死,居然躲在临河的房屋内,哼。以为这样子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黄冬华,赶快去下个阵地,别再出岔子了。”

    黄冬华应了一声,推起轮椅就跑,封部长果然厉害,这样快就找到了智尸指挥官,可为自己节省了不少刚才那一摔耽误的时间。

    黄冬华推着奚加朝最后返回镇口防线时,手上电子表倒计时正好走到55分。

    王路站在拒马后。正通过对讲机与封海齐确定最后的出击时间,看到黄冬华大冷天一头大汗地跑回来,还冲着他比了下大拇指。

    黄冬华一屁股坐了下来。胸膛像拉风箱一样起伏着,脸上却满是笑,在他的旁边,奚加朝用yīn冷的目光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嘴角勾了勾,那也是个笑,冷笑――笑吧笑吧,等会儿,有你们哭的。

    就在这时,在鄞江镇里。在沿街的一幢幢房屋内,一只只丧尸智尸正在行动,一道道脑电波从被封闭的住宅里以光速传播着,越来越多的丧尸和智尸涌到了窗口。

    终于,扑通一声,一只强壮的丧尸从三楼窗口跳了下来。脚刚落到,就是清晰可闻的咔嚓一声,双腿生生摔断了,紧接着它撑在地上的左手也喀一声脱臼了。

    然而得脱zì yóu的丧尸并没有胡乱跑动,而是挣扎到门边,用力用完好的右手扒拉着门板上的竹板条,甚至用头去撞着。

    咔,终于有一根竹板条裂开了一条缝。

    这时,又有丧尸从楼上不顾一切地跳了下来,一俟落地后,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都无一例外扑到门边,用手扒用身子撞甚至用牙齿咬,一心一意只想毁坏那些封门的板条。

    有几只丧尸手里带着菜刀等器具,虽然用得不得法,好端端的锋刃不用,却用刀背乱砍,但铁器毕竟是铁器,终于,有一幢楼防盗门外的竹条全被砸开了,嘎一声,第一道门,打开了。

    楼里的丧尸智尸,一涌而出。

    有了一,就有二。

    第二道门,第三道门――越来越多的门被打开了。

    所有得到zì yóu的丧尸智尸没有一只胡乱跑动的,虽然与它们仅在一条胡同之隔,几处桥头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喊声震天,可它们并没有依着本xìng冲过去,反而继续着伙伴们的解放运动。

    对发生在镇中心的这一幕,从王路到封海齐等崖山众人,无一人察觉,他们正全神贯注着高压电网当面的尸cháo,准备带领突击队一鼓作气冲出去,给负责指挥的智尸以沉重的打击。

    这一幕,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生动写照。

    始作俑者,不是奚加朝又是哪个?

    奚加朝自从被带到鄞江镇用于干扰尸cháo的进攻后,就无时无刻不在盘算如何给王路以再一次沉重的打击。

    奚加朝在高居三楼,将防线的虚实看得一清二楚,协助防线外的智尸,更jīng确的指挥丧尸突破高压电网,这是一个较直接的办法。

    但是,封海齐可不是瞎子,丧尸稍有异动,拿着对讲机握在小斧头守在门外的小家伙就会接到封海齐的通知,然后进门一斧砍下自己的脑袋。

    奚加朝毫不怀疑封海齐的杀伐果断,他可不会费心来听自己的辩解。

    所以这招虽然很爽,却用不得。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封海齐注意不到的地方捣鬼。

    崖山众人如今全压在各处镇口镇尾桥头,镇中心反而空空如也,奚加朝正好大做文章――来个中心开花。

    鄞江镇中的丧尸智尸都被封闭了起来,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一点行动zì yóu,此前,就曾有过丧尸硬生生从楼上窗户跳下来,只是摔伤后的丧尸很快被jǐng惕的崖山众人给收拾了。

    奚加朝可以鼓动周边百米范围内的丧尸。从封闭的“家”里跳出来。

    但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好,胡乱跳出来的丧尸在镇内乱窜乱跑,被崖山众发现后,封海齐很快就能组织起一支jīng干的队伍镇压这场暴乱。

    只有在崖山众人受到当面防线尸cháo进攻的压力。无暇他顾时,丧尸们才能“悄悄的进村,开枪的不要”。

    所以,行动的节点、组织程度,成了关键的关键。

    而这,恰恰是奚加朝所缺少的。

    鄞江镇里的智尸数量本就不多,又分散在镇中各处。奚加朝需要将它们协调起来,组织起来,统一行动。

    以现在奚加朝的状态,当然不可能将镇内的智尸们叫来开个团结的大会,成功的大会。

    所以奚加朝空有妙计,却无从着手。

    然而,令奚加朝所料末极的是,一直躲在崖山龙王庙上的王路居然带伤出征。更令他意外的是,为了调动防线外的智尸,王路居然让他穿镇而过协助各处桥头防线。

    这、这可真是老天开眼!

    王路啊王路。这就是报应啊,你自以为把我一家玩弄于股掌之上,却生生把自己的命脉交到了我奚加朝的手上。

    如果不是奚加朝永远面无表情,也许他当时的兴奋激动,能让王路和封海齐看出端倪来。

    然后,没有任何人察觉奚加朝的异状,被黄冬华卖力地推着轮椅,奚加朝顺利地进入了镇中心。而黄冬华那意外的一跤,更是让奚加朝有充足的时间从容调动智尸丧尸,让它们听从自己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开展进攻。

    进攻的时间很微妙,不能早也不能迟,就在王路和封海齐杀出防线的一刹那。

    一只智尸,借着小弄堂yīn影的掩护,悄悄接近了镇口防线,在它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崖山众都背朝着它,那可是一块块鲜美的血食。

    放在以前,这只智尸肯定按捺不住,指挥手下的丧尸冲上去了。但今天,在此时此刻,它必须听从一只智商程度更高的智尸指挥――那就是奚加朝。

    离镇口防线还有百米远时,智尸接收到了奚加朝的脑电波信号。

    行动!

    “行动!”王路站在高压电网拒马后,冲着对讲机吼着,早有准备的裘韦琴和李波立刻搬开了拒马,王路握着手斧,就向着迎面扑来的丧尸群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各处防线的突击队伍纷纷跳过街垒,向早已经确认位置的智尸所在处扑去。

    智尸们很快察觉了崖山突击队的进攻,忙乱地组织丧尸阻挡,然而在养jīng蓄锐的突击队小伙子们面前,丧尸们的进攻如滚汤遇雪,纷纷崩溃。

    智尸们因为受到干扰,需要靠近指挥,离突击队只有数十米远,虽然沿途都是丧尸,但并不足以给突击队员们造成多大的阻碍,眼见着,那衣着干净的智尸已经近在眼前,心急的突击队小伙子们甚至发出了欢呼。

    相对于各突击队,王路是再轻松不过的,对他而言,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己的伤口让他走不快,只见他施施然伸手拔拉开挡路的丧尸,嘴里还嘟囔着:“让让,让让,好狗不挡道。”然后走到某只呆呆看着他的智尸面前,手起。斧落。尸倒。这轻松的程度,简直像从自家菜园里摘棵葱一样。

    王路甚至能听到背后防线里传来的崖山老弱们的欢呼声。

    欢呼声?王路突然站住了脚。

    是有呼声从防线后传来,但是,那,并不是满心欢喜的呼声,而是,惊慌的尖叫!

    王路猛地扭过头,动作之大甚至扯裂了肩膀上缝扎的刀口。

    没错,是尖叫和惨呼――“丧尸!丧尸来了!”

    见鬼!难道是镇口防线被突破了?

    镇口防线因为有王路亲自把守,所以并没有安置突击队,但此前由于有裘韦琴和李波、谢玲相助,防线把守得非常牢固,难道自己出击后的短暂时间内,防线居然被丧尸给突破了?

    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别在腰里的对讲机传来沈慕古的尖叫声:“丧尸!镇里出现大群丧尸!我们的后路被包抄了!死了死了!我们要完蛋了!”

    王路眼前一黑――镇中的丧尸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暴动了!

    该死,自打尸cháo出现后,王路不是没有担心过镇上被封闭的丧尸有异动,这也是他在手术清醒的短暂时间内让大家撤上山的原因。然而,连续数rì与尸cháo的对抗中,鄞江镇上的丧尸智尸们都老老实实在家里当缩头乌龟,让王路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甚至隐隐有“老子的运气真不错”的感觉。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将自己的命运放在所谓的气运上,是件多么愚蠢透顶的事。

    王路能想像到,此时此刻,镇江镇中心的丧尸智尸正在倾巢而出,向着正在专注防线外尸cháo的崖山老弱的背后猛扑过来,而唯一的突击力量,却深入尸cháo中,和保卫智尸的丧尸们紧紧纠缠在一起,一时不得脱身。

    崖山,完蛋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崩塌

    王路能想象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弱们会最早受到来自背后的攻击,没有高压电网的相助,他们的覆灭只是个时间问题。接下来,苦苦从尸cháo里挣脱出来的突击队,又会受到镇内镇外两波丧尸的夹击,受到老弱伤亡殆尽的影响,突击队能剩下多少战力可想而知。有人会逃跑,有人会崩溃,原本有十成力气,十成本领,能正常发挥出三成算好的了。

    突击队在尸cháo中的进攻,最注重团结,你的兄弟是你虚弱的背后最坚实的守护,同样,你也守护着他的背。一旦有一个人动摇,看似坚不可摧的团体转瞬就会瓦解。

    完蛋了!统统完蛋了!

    市区的新来者,皎口水库的众人,陈老伯崔大妈沈慕古,所有的人,都完蛋了。

    王路,会活着。

    卢锴,也有机会。

    也许,还有封海齐。

    以及,守在崖山龙王庙的陈薇、王比安等人。

    但其他人,包括谢玲在内。

    都要死!

    当尸cháo退去后,崖山,还是崖山吗?

    卫生院还在,皎口水库发电站还在,鸣凤山庄还在,田里的庄稼,洞窟里的大量物资还在,但崖山,肯定不在了。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不在了。

    在受到这样惨重的打击和损失后,在失去谢玲后,王路,又会蜕变成为那个初到崖山时,缩手缩脚每rì价为生计打拼,为一根红肠而和丧尸死磕的网络编辑。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宏图霸业,就他妈是个屁!

    果然,自己没有玩逐鹿天下这个游戏的命啊。偏偏为了那虚妄到可笑的执念,自己要害死多少人啊。经此惨败,崖山上下老少30余口,估计剩下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吧。

    我。真是该死啊。

    王路恶心yù呕,两眼金星直冒,他原本就是强撑着伤躯出征,受到这样惨重的打击。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只只丑陋的丧尸的脸庞在他眼前晃动,它们木无表情地盯着王路――不行的,你不行的。在我们丧尸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可笑而无用的。人类注定是要灭亡的。

    来吧,来吧,让我们咬你一口。你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烦恼和痛苦。

    王路,伸出手,扶住了身边一只丧尸的肩膀,这才勉强撑住自己摇摇yù坠的身体,他的脸,几乎和丧尸腐烂露出了牙床的脸贴在一起。

    一人一尸。是如此亲密。

    他们本是同类,如今却不共戴天。

    王路的头抵在丧尸的肩膀上,短短十来秒。对他而言却如过了半生,他喃喃道:“也许,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没有感觉,也是种,很幸福的生活吧。”

    嗞――嘎,对讲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洪亮、稳定的声音响起:“全体突击人员注意,全体突击人员注意,放弃斩首行动。立刻回援,立刻回援。”

    是封海齐的声音。

    他的声音中并没有一丝慌乱,一如以往的沉着。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多人的回复,“我们已经往回撤了,老封,快点派人帮我们一把!”这是沈慕古的。

    “收到。正在返回。”这是关新。

    “该死!我们离那只智尸只有2米远,只有2米!请求继续行动!”这是周chūn雨。

    封海齐断然道:“立刻返回!行动!”

    对讲机里传来周chūn雨的一顿诅咒声,然后是吼声:“回头!回头!别太***乱跑,排成三角队形,我垫后。”

    封海齐的声音再次响起:“防线后的大伙儿,坚持住!我们这就回来救你们!”

    听到对讲机里乱糟糟的对话声,尤其是封海齐镇定的声音,王路从崩溃的边缘清醒过来,他使劲甩了甩头,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慌乱失措到这一地步!

    防线后的老弱虽然受到攻击,可大家手里的武器并不是吃素的,而且个个顶盔贯甲,丧尸一时也不见得能啃得下来。

    当务之急,是全力回援,而不是哭天丧地。

    王路盯着自己“扶”着的丧尸,深吸一口气,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长柄螺丝刀,手一扬,扑一下刺进它的眼窝。丧尸应声而倒。

    王路冲着地上的丧尸尸体呸地吐了口水,“妈的,老子真是缺心眼,居然还想着做这样的丑东西。”扭过头,大步向数十米外的高压电网跑去。

    此时,在各处高压电网后,老人孩子女人们哭叫声一片,最早发现背后有丧尸来袭的是徐薇薇。

    当时,大伙目送王路出击后,心里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整整一个小时的防守其实并没有多累,更多的是紧张,在街垒上拼杀时,老弱们时不时会从脑海里冒出“炮灰”、“过河的卒子”、“牺牲品”这样的念头。这也怪不得他们,要知道就在数个月前,在市区里求生时,老弱就是炮灰的代名词。

    直到王路孤身出击,大伙儿才相信,这一次,并不是崖山想消耗掉他们这群垃圾。

    这人心一定,大伙儿看扑过来的丧尸神sè就不一样了,镇口的防线至今还是很完整,虽然高压电网已经快被丧尸们踩平了,但只要碰到袒露的金属线,丧尸照样会死翘翘。

    等王队长返回后,大伙儿就可以安全回崖山了。

    那儿有滚烫的热食,和温暖的被窝。谢玲早就对大家说过了,陈薇部长在龙王庙可并不仅仅只管着王队长和王比安的伤情,早就将一个崖山整理得井井有条,确保大家撤回后,可以安然渡过尸cháo。

    徐薇薇眼见着防线还算安稳,悄悄儿退下街垒,给自己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茶,捧在手心里小口喝着,因为嫌顶着头盔喝太麻烦,她将头盔摘了下来。

    徐薇薇边啜着热茶边打量着正在街垒上挥着双斧砍杀丧尸的李波。李波长年干机械活。双臂的力量着实不小,如果不是年纪大了,跟着封海齐练段时间,不比武装部的小伙子差劲。

    难得的是。李波并不嫌弃徐薇薇以前为了求生做过的龌龊事,一句“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就让徐薇薇在“初夜”感动得流下久已不见的泪水,也为了这句话,徐薇薇让李波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当李波躺在床上连跟手指头都懒得动后,憋出一句话:“娘子,老公我要把脚盆国AV里的动作都玩个遍。”徐薇薇媚眼如丝:“老公,你想怎么玩。我就陪你怎么玩。”

    两夫妻一个不是烈女一个不是君子,凑在一起,却过上了和谐美满的生活,倒也是崖山一景。

    徐薇薇这时看着李波并不宽厚的背影,心里如嘴里的蜂蜜水一样,暖暖的,甜甜的。刚才在街垒上,李波替她挡下了好几只踩着同类的尸体跨过高压电网的丧尸。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李波回过头来,冲着她咧嘴一笑,徐薇薇也报以一笑。还促狭地伸出舌头舔了短嘴唇,自己这舌头上的功夫,可是李波的最爱,几下就能让他丢盔卸甲。

    李波的脸sè果然变了,但是,似乎并不是脸红,而是――恐慌,他大吼一声:“小心!”

    徐薇薇正在不解,却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别的队员在开玩笑。歪了歪肩膀:“谁啊,别闹,小心洒了我手里的杯子。”

    话音未落,背后那人已经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臂,一口――咬将了下去!

    徐薇薇的尖厉的惨叫声惊动了镇口街垒上所有的人,大伙儿回过头来。眼睁睁看到,一只丧尸正抓着徐薇薇的胳膊狂啃乱咬!

    徐薇薇无力地举起另一只胳膊打了几下那只丧尸的头,然后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丧尸,整个儿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幕,每一个崖山人,在此前曾经看到过无数回,发生在自己的亲人,同事,以及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到了崖山后,他们曾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幕惨剧,然而,事实无情地粉碎了他们的幻想。

    李波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声,几乎是从街垒上直通通摔了下来,脚落地时,在一块砖头上扭了一下,发出了咯的一声,他单只脚跳着,向压在自己女人身上的丧尸扑了过去。

    丧尸啃咬得正带劲儿,对李波看都懒得看一眼,李波只一斧,就剁下了丧尸的头,却不停手,狂吼乱叫着对着压倒在徐薇薇身体上的丧尸尸体砍了一斧又一斧,几乎将它的背砍出一个大窟窿。直到裘韦琴扑过来,夺下他手里的斧头,才住了手。

    这时,李波才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语不成声地乱嚷:“死了死了,她死了,薇薇死了,我的薇薇死了!”――地上掉落着几片铝片甲叶,那是硬生生被丧尸扯下来的,没了铝片的防护,徐薇薇哪里挡得住丧尸的撕咬。

    裘韦琴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李波,只见那只丧尸的尸体突然一动,从下面传来一个声音:“呆子,老娘还没死呢,快把我拉出来。”

    不是徐薇薇,又是哪个?

    等李波和裘韦琴七手八脚搬开丧尸的尸体,扶起徐薇薇才发现,徐薇薇身上的盔甲果然被撕得七零八落,胳膊上被丧尸扯咬之处,从外衣到内部的毛衣,都已经稀烂。

    但徐薇薇却并没有被咬伤,因为她身上穿的最后一件衣服,挡住了丧尸已经腐烂并不结实的牙齿。

    那是一件高弹力美体塑身衣。

    徐薇薇的身材很完美,甚至有和谢玲媲美的资本,但身材越好的女人,越在乎自己的身体,徐薇薇私下里没少让李波抽空给自己在鄞江镇上翻找过面膜啊,护肤品啊这类小玩意儿,其中就包括了这件高弹力美体塑身衣。

    全称“婷美动能燃脂热塑体雕服”,全身连四肢在内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原价1280元,优惠价980元,现在立刻拨打电话,还享受免费送货上门服务。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73%尼龙纤维加25%弹xìng纤维以及2%棉。

    原本,是不足以挡住丧尸的牙齿的。但关键是这玩意儿外表真的很有弹xìng,再加上丧尸的牙齿在历经外衣、毛衣后,已经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除了在塑身衣表面涂了一层口水外。硬是没咬出一个口子来。

    事实再一次证明,面对丧尸,多穿一件衣服,是多么重要啊,敢当膀爷的,都是超级白痴。

    李波又哭又笑,卷起徐薇薇的塑身衣衣袖。在光洁的膀子上摸了一把又一把,直到冷风吹得徐薇薇光膀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后,才确认自己的老婆真的连皮都没有破一点。

    裘韦琴毕竟比李波冷静一点,在确认徐薇薇安全后,就留意起这只突然冒出来的丧尸来,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高压电网是不是哪里出现了漏洞,但放眼望去,虽然有些丧尸踩着尸体翻过了高压电网。但并没有成段的电网被毁坏的。

    正在裘韦琴疑惑时,谢玲也匆匆赶了过来,她翻看了一下丧尸。立刻发现了尸身上的异样:“这只丧尸的脚怎么是断的?”

    李波、裘韦琴和徐薇薇不约而同朝着谢玲所指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丧尸的一截小腿骨从皮肤里刺穿出来,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暴露在空中。

    李波立刻道:“不是我干的,我用的是斧头,可弄不出这样的伤口。”

    谢玲皱眉道:“我知道不是你干的,这腿分明是从高处落下摔折的。”

    李波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惶恐:“高处摔落?这只丧尸,到底从哪儿来的?”

    谢玲猛地抬起头:“不用猜了,我已经知道它们从哪儿来了。”

    不仅仅是谢玲,防线上的人们都已经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动静。只见四明中路上,一群丧尸正滚滚而来。

    其实,丧尸的数量并不多。

    拆毁封门的竹条并不是件轻松的活,而且时间紧张,更何况,镇内的丧尸还要分头进攻多处阵地。所以这一波涌来的丧尸只有100多只,其中不少还是硬生生从楼上跳下来来断胳膊断腿的,然而,就是这百多只丧尸,却引爆了崖山防线上众老弱的歇斯底里。

    “我们被丧尸包抄了!大家快逃啊!”

    当第一声尖叫在街垒上响起时,防线就彻底崩塌了,人们互相推挤着,哭喝着,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着,虽然个别人如黄冬华还在奋力抵抗越来越多翻越高压电网的丧尸,但身边乱挤的人群差点把他推到在地。

    已经有人被丧尸推倒在地,胡乱啃咬着,虽然有铝片盔甲护身,可那人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只知道在地上乱爬,连反击都生生吓忘了。

    原来,人的信心可以这样脆弱。

    原来,崖山曾经的坚实,只不过是建筑在沙丘之上。一遇外力,就会轰然倒塌。

    逃命吧,逃命去吧,谁也顾不上谁了。认命吧,我们只是末世里的一堆虫子,每一天的存活,都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无处是我们的家园,市区不是,崖山也不是。

    在这一片慌乱中,只有一人,坚定地站在原地,紧握双斧,嘴里大吼着:“不要乱,不要慌,我哥会回来的,王路会回来保护大家的!”

    不是谢玲,又是谁。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男人们早就逃了,我们在这里只是等死。”一个女人失控的尖叫着。

    啪,谢玲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放屁,我哥从来不会逃跑!”她举起斧头大吼道:“我也不会逃跑!我会在这里坚守到我哥回来!大家不要乱,围成一圈,卡车就在旁边,我们跑到卡车上去,谁会开车?有车子在,我们很快能逃到崖山去。”

    谢玲的一连串命令终于让众人稍为冷静下来,关键是大家也发现,逃也无处可逃,镇内镇外都是成群结队的丧尸,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李波、裘韦琴好歹冷静点,齐心协力杀入尸群,拖出了几个被丧尸抓住的老人和女人,幸好,大家一时都没受伤。

    李波往一个救出来后失控得象坏了报jǐng器的车子一样尖叫的女人手里塞了把锄头:“蠢娘们,别叫了,光叫有个屁用,快去卡车边!”

    是的,就停在街角的卡车是最好的避难所,人们向卡车涌去,但人人争先,反而又挤成一堆,也就耽误了这一会儿,镇内镇外的丧尸已经团团围了上来。

    此时,还在坚持砍杀丧尸的只剩下谢玲、李波、裘韦琴、黄冬华、徐薇薇等数人,谢玲把一只丧尸的胳膊砍下来后,百忙之中冲着李波喊道:“这样挤成一堆不行的,我们需要有人阻敌,有人在前面突围。”

    李波自从发现徐薇薇没死后,求生的**特别强烈,他头也不回地嚷嚷道:“我来垫后,薇薇,你先走!”

    谢玲和黄冬华也齐声道:“我守住后路。”

    裘韦琴也不谦让:“我带着大家突围到卡车。”

    裘韦琴在前面突围,可并不轻松,到卡车仅有30来米,可前面的丧尸却挤成了疙瘩,要命的是随同她前进的老弱不但帮不上裘韦琴的忙,反而需要裘韦琴不断救护他们。

第四百六十二章 SM女王的诞生

    裘韦琴毕竟是女人,体力很快跟不上了,好不容易砍死一只丧尸,但眼见着身边一个老人被丧尸缠住了不得脱身,她返身砍倒丧尸拉过了浑身哆嗦的老人,回头却看到前进的道路上又堵上了好几只丧尸。

    不行!这样子,永远到不了卡车那儿!

    裘韦琴牙一咬,拼了吧,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

    裘韦琴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斧头,转身――就跑了。

    聚在她四周的人们又是一阵尖叫:“裘部长跑了,她丢下我们一个人逃命了,我们死定了!”

    听到尖叫声的黄冬华手里的砍刀顿时一怔,一只丧尸趁机抱住了他的胳膊,旁边伸过来一把斧头,一斧剁下了丧尸的手第四百六十二章 **女王的诞生:“别慌,相信裘部长,她不会放弃的。”

    李波砍倒一只丧尸后喘着气道:“就是,裘韦琴部长就是想跑,这前后都是绝路,能往哪里跑?”

    果然,没一会儿,裘韦琴转身又跑了回来,只见她手里拖着一根长长的铁丝,那铁丝的头却是搭在高压电网上,高压电网至今仍在发挥作用,这才让众老弱撑到了现在。

    裘韦琴边跑边嚷:“快闪开,我手里的铁丝有电!”

    众人见裘韦琴去而复返,嘴里还嚷嚷着古怪的话,正在不解,却看到一只挡在裘韦琴前进道路上的丧尸被裘韦琴用手里的铁丝只一触,立刻瘫倒在地――裘韦琴手里的铁丝果然有电。

    高压电。

    原本正在惊慌的众人。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裘韦琴裸手握着铁丝,铁丝上有着可以电死丧尸的高压电,可她自己,除了头发因为静电的作用竖起来外,居然奔跑如飞,一点异样都没有。

    黄冬华带着兴奋羡慕的尖叫声打破了这瞬间诡异的安静:“异能!裘部长有异能!”

    异能,无论是在崖山还是在末世第四百六十二章 **女王的诞生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种传奇。

    异能者,在丧尸中如入无人之境。是丧尸的天敌。

    和异能者在一起。就意味着安全。

    老弱真正安静了下来,有人嚷了声:“跟着裘部长啊,我们有救了!”

    当然,谁都不敢靠得裘韦琴太近,她手里的铁丝可不是开玩笑的,连丧尸都一触既死,更不用说普通人了。

    大伙儿小心翼翼地与裘韦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向卡车推进。而这正好给了裘韦琴从容施展手里高压电线的机会,她将手里的铁丝像鞭子一样甩出去,一甩就能击倒一片丧尸。

    谢玲和李波等人缓缓后退,一边看着裘韦琴挥舞手里“电鞭”一边探头看着防线外:“哥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对讲机里响起了封海齐镇定的呼叫声,听到突击队正在快速回援。众人的信心更足了,有人压下了心中的恐慌,再次鼓起勇气,向旁边的丧尸挥舞起手里的武器,押后的谢玲等人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崖山老弱聚拢成团。一步步向卡车挨近,但丧尸明显受到了智尸的指挥,越来越多的丧尸堵在了老弱与卡车之间,也就隔了短短一条马路,众人硬是冲不过去。

    裘韦琴用手里的高压电铁丝不断击倒丧尸,但更多丧尸冲着她扑了过来。甚至有丧尸伸手抓住了她手里的铁丝,虽然握着铁丝的丧尸当即扑街,但裘韦琴却要费力将依然牢牢握在它手里的铁丝抽出来,一来一往,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众人与丧尸一时僵持了下来。

    黄冬华突然唉哟了一声,转身挤出人群就往丧尸堆里钻。

    谢玲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疯啦,乱跑什么?”

    黄冬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个人……叔叔。我把他忘了,要把他救回来,封部长说过……杀了他。”

    谢玲一头雾水,什么又是救又是杀的,突然她脑海一闪:“奚加朝呢?奚加朝去哪儿了?该死,这家伙如果趁乱跑了,可要闯大祸了!”

    谢玲可不像黄冬华,她是知道奚加朝的底细的,当下也不犹疑,一把拉起黄冬华的手:“快告诉我,他――那个人在哪里?你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黄冬华一指街垒哽咽着道:“在那儿,我把轮椅停在那儿后就上街垒帮大家杀丧尸了。我、我……对不起,我应该守着他的。”

    谢玲重重握了一下黄冬华的肩:“呆在这儿,别做傻事,姐姐会帮你把他带回来的。”带不回来――就杀了他。

    谢玲毫不停留,紧了紧头盔,一头又冲进了丧尸群,幸好,如今智尸和丧尸的注意力全在卡车那一方,高压电网防线虽然不断有丧尸翻越过来,但数量并不多。

    谢玲也不多和丧尸纠缠,仗着盔甲护身,压低身子向前猛跑,手中的武器也尽向丧尸下三路进攻,只求迟滞它们。

    远远的,她看到了街垒边的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奚加朝。

    看着自己亲手导演的剧本正在华丽上演,奚加朝却并没有多少欢喜,他正在迟疑:自己是借机逃离好呢?还是招呼一只丧尸,将自己推到卡车处,老老实实跟着崖山众人回龙王庙?

    这是一项两难的抉择,各有各的好处,但也各有各的危险。

    逃离崖山很容易,但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自己如今“尸生”的意义就在她们两“尸”身上,如果王路对她们下了毒手,自己就算是吃光崖山所有人,也是追悔莫及。

    但如果乖乖自投罗网,奚加朝又不甘心,身在崖山受王路无时无刻的监控,自己很难有所作为。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打击崖山的机会,可在谢玲、裘韦琴、李波等人奋不顾身的拯救下,却是功亏一篑,居然并没有给崖山众人以实质xìng的损失。

    而裘韦琴表现出来的异能也让奚加朝一惊,王路有异能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外表颇有风韵的半老徐娘也有这般能耐。

    高压电的威力,奚加朝可是在防线上看得真真的,丧尸都挡不住,可这女人却像摸着一节五号电池一样满不在乎。有她在,自己这次jīng心cāo控的行动。再次落空了。

    但如果自己能逃脱出来,躲在暗处,指挥丧尸智尸,对崖山rì夜不停袭扰,奚加朝就不信崖山人都是铁打的,就算是异能者,也是需要吃喝睡觉的,面对丧尸智尸一天24小时的不间断进攻。崩溃只是个时间问题。

    甚至,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硬攻崖山,只要隐伏在暗处,抽冷子偷袭,学当年甬港地区著名的传奇三五支队打游击,零碎牛皮糖。王路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崖山也同样会四分五裂。

    奚加朝盘算不定,甚至顾不上对正在激战的崖山众人派几只丧尸进行干扰,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冲着自己奔来。他抬头一看。是谢玲,那个王路的女人。很爱的女人。

    却又不敢公之于众。

    虚伪。

    男人无论在何时,都是种虚伪无耻的生物。王路也不例外。

    奚加朝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没有了。谢玲前来,一定会带走自己――不是活的,就是死的。

    罢了罢了。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才是我最宝贵的,我愿和她们同生共死――哪怕是,再死第二次。

    奚加朝静静坐在轮椅上,坦然看着谢玲逼近,甚至,主动替她驱赶走了几只挡路的丧尸。

    谢玲前进的压力一轻。顿时松了口气,她几步跑到奚加朝面前,嘴里嘟囔着:“算你小子识相,老娘原本打算杀了你的,推着轮椅可不好跑路。”说着,收起武器,推起轮椅就准备往卡车方向跑。

    就在这时,一人一尸头顶的光线一暗,一只丧尸出现在街垒上面,一只武装丧尸,一只强壮的武装丧尸,1、8米以上的个子,身上绑着好几块木板,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雪亮的藏刀。

    武装丧尸握刀的姿势很正确,刀尖向前,刀刃向下。

    这一刀如果砍实了,就连谢玲身上的铝片盔甲都挡不住。

    武装丧尸高高举起了雪亮的刀,阳光在刀身上反shè出刺眼的光芒,奚加朝立刻命令武装丧尸住手――杀了王路所爱的女人很爽,可自己的老婆女儿也得赔葬。

    然而,武装丧尸只是迟疑了一下,却依然冲着谢玲扑了过来――该死,有别的智尸在指挥它。

    奚加朝大叫一声:“快逃!”这自然是叫谢玲逃,然后谢玲却并没逃,反而拔出腰间的武器迎了上去,面对这只强悍的武装丧尸,逃,是逃不走的。

    更不要说自己还要推着一辆轮椅了。

    当啷一声脆响,谢玲手一震,一松,手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好大的力气,垂着发麻的手,谢玲面对直向自己胸膛刺来的那抹雪亮一闭眼――要死了吗?我,不想做丧尸啊。

    “不!”奚加朝狂吼一声,武装丧尸又是一怔,然而,它从街垒上冲下来的惯xìng太大了,那庞大的身躯夹着巨大的动能,毫不停顿地向闭着眼的谢玲冲了过去――

    扑,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

    然后,谢玲就听到了有什么重物倒在自己的脚前,撞得街垒的砖块碎石落了一地。

    她一睁眼,却看到一个身影正搂着那只武装丧尸在地上打滚,可奇的是,那武装丧尸居然并没有攻击那个妨碍它的人。

    那并不伟岸的身影,不是王路又是那个。

    谢玲又惊又喜地欢呼一声,转身四下找着武器,就想上前帮王路的忙。

    就在这时,哧一声轻响,武装丧尸巨人一动不动了。

    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握着的,滴着丧尸脑浆的,正是长柄螺丝刀。

    他灰头土脸冲着谢玲一龇牙:“我回来了。”

    王路。王哥,王队长回来了!

    王路带着推着轮椅的谢玲回到崖山众人面前时,大伙儿情不自禁发出了一阵欢呼。

    就连裘韦琴,也是一阵轻松。

    单纯从视觉效果而言,裘韦琴挥舞“电鞭”一扫一片丧尸的**女王的样子的确很拉风,而王路静悄悄行走在丧尸中的模样称得上有点猥琐,但不知为何,众人看到王路时,却犹如看到了最坚实不过的依靠,也许。那是因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吧。

    王路带着谢玲和奚加朝赶回后,事情就简单了,奚加朝在前开路,王路不时突前刺杀智尸,裘韦琴群体xìng攻击,轻轻松松,大伙儿就上了卡车。

    卡车轰鸣着驶上四明东路后,丧尸们就是再多。也只不过是一堆臭肉,根本挡不住崖山众人。

    高压电网已经完全垮了,成群结队的丧尸翻越街垒,但它们数量再多,也只不过是吃卡车尾气的份儿。

    脱险了,终于安全了。得救了,命保住了。

    有女人甚至失态得哭出声来,连声催促着在车头驾驶的李波:“快,开快点,赶紧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路却拍了拍驾驶室顶棚:“放慢速度。我们要等老封、周chūn雨、关新、沈慕古他们汇合。”

    李波探头出车窗,应了声“是”,又问道:“要不要我们开车到各处桥头接应?”

    王路摇了摇头:“不用,我相信老封他们肯定已经突出来了,四明东路是各处人马撤退时的必经之地。我们就在这条路上守着。”

    王路的话音刚落,官池南路方向就传来残疾车特有的类似摩托车的轰鸣声。谢玲喜笑颜开:“是周chūn雨他们突围出来了。”

    残疾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看起来,从各处桥头突围而出的,不仅只有周chūn雨一路人马,封海齐、关新看来也安然无恙。

    王路吁了口气,万幸,没有铸成大错。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来,王路忍不住闷啍了一声。

    异能,失效了。

    幸亏,是在脱离尸cháo后,要不然,这一身肉也不知便宜多少只丧尸大快剁颐了。

    王路双手握住卡车边厢的扶手栏,死死咬着牙,他并不愿让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在崖山众人面前――身为领袖,是不能有弱点的。

    卡车后车厢的众人,正在因为看到了残疾车的身影而在欢呼,就连谢玲也拼命冲着带头一辆残疾车挥着手,没人发现王路的异常。

    是的,没人发现王路的异常,只有尸――智尸才能发现王路的不同。

    在车厢角落里,一双带着刻骨恨意的眼睛一直须臾不离王路。那正是奚加朝。

    他已经感应到了王路恢复成了正常人。

    就在这时,突然,街边楼上一道黑影闪过,扑通一声,那黑影硬生生从三楼跳到了卡车的后车厢里,当场将王路身边的一个老人砸得昏迷过去,而那黑影却毫无妨碍地挣扎着起了身――那是一只丧尸。一只从三楼跳下来的丧尸。

    因为有车厢上的老人垫底,这只丧尸居然并没有受伤。

    它一骨碌起身后,毫不停留就冲着离它最近的人――王路,张开大嘴扑了过去。

    这一卡车人中,包括老人孩子在内,个个都身穿盔甲,唯独王路,是一身家居服装,原本,他有异能护身,为了更方便在尸cháo中追杀智尸,才特意穿成这样。可现在,王路异能光环已经失效,在丧尸眼里,正是一块再美味不过的鲜肉。

    王路下意识地向扑来的丧尸举起手挡了一下,他的手上,连扶手的手套都没有,迎向丧尸的,只是一只空空的裸手。

    就是现在!

    奚加朝一咬牙,去死吧,王路!

    在奚加朝的jīng确cāo控下,原本扑向王路胸膛的丧尸突然变了个向,一把抓向王路挡在身前的裸手――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哪怕只是一道带血的划痕,王路,就会变成丧尸!

    整整一车厢的人,没有人有动作,有人是因为距离太远,有人则是想当然地认为王路会以异能击退丧尸,所以,那丧尸,直愣愣地毫地无阻碍地向王路抓咬而去。

    王路已经看到那丧尸乌黑的手指触着了自己的手掌,皮肤上都能感受到丧尸指甲的凉意――老子今天要归位!

    突然,丧尸前扑的身影一滞。

    它停住了,当它的手指已经触及王路的裸手时,它居然停住了!

    丧尸又动了动,然而,几乎是一眨眼,它再次呆住不动了。

    王路握着螺丝刀的手一挥,扑,螺丝刀穿过呆立着的丧尸眼窝。

    黄冬华看着这一幕,两只眼睛直冒星星:“王队长真是好厉害啊。”

    众人也七嘴八舌道:“就是,就是,什么丧尸智尸,对王队长来说,就是碴,你看,它都快抓着王队长了,王队长神sè都没变一下。这叫什么,这就叫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sè。王队长就是牛。换了我,早尿裤子了。”

    王路笑了笑――老子是没尿裤子,可老子的背上全是一身白毛汗!

    他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奚加朝,点了点头――行啊,奚加朝,老子承你的情了,如果刚才不是有你干扰那只丧尸,老子绝对完蛋。

    奚加朝感受到了王路眼神中的脉脉“基”情,他永远是一张白板脸,可是在心里,奚加朝却是怒发如狂――是谁,是谁在干扰自己对丧尸的指挥!只差一点点啊,只差一点点王路就会变成一只丧尸!

第四百六十三章 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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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加朝放眼四顾,只见在卡车两侧街道边,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围着卡车徒劳的又抓又挠,在尸群中,有一个瘦瘦的背影却躲在一处门边的角落里。

    似乎察觉了奚加朝探寻的目光,那个瘦瘦的人影一闪,躲进了门内。

    但奚加朝已经看清了,那是个男人――不,男尸,穿着戴帽兜的夹克,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那是一只智尸,除了智尸,没有“正常”的丧尸会这样打扮――这群白痴连什么叫打扮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身为同类的智尸要干扰自己对一个人类的攻击?

    奚加朝百思不得其解,他唯一明白的,在崖山,除了王路外,自己,似乎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敌人。

    没错,是敌人。

    这只智尸并不是第一次破坏自己的行动了,此前,在周chūn雨防卫的桥头,那些反复往返的丧尸,一定也是它干的好事。现在,更是在千钧一发间,救了王路的命。

    不管这只智尸是谁,来自哪里,奚加朝知道,它必须死。它不死,自己一家在内有王路外有这只不知名智尸的威胁下,永无逃脱的可能。

    奚加朝涌起一股浓浓的杀意。

    智尸对智尸的杀意。

    这是违背智尸丧尸的天xìng的。

    同类不相残。

    可是,在事关自己和家人生命的生化存亡上,所谓的天xìng,对奚加朝来说,都是狗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智尸挡路,一样,杀!

    卡车和残疾车汇合后,一路撞开丧尸。滚滚而去。

    车去,人空,只余满地或死或伤的丧尸在乱爬。

    良久,一幢房屋内闪出一个人影。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兜,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正是郑佳希。

    郑佳希在周chūn雨率领突击队员杀出来后,生怕误伤到自己,匆忙中找了路边的一所空宅躲了起来。

    眼见着周chūn雨大发神威,离那指挥的智尸越来越近,鄞江镇里突然一阵喧哗。紧接着,周chūn雨的对讲机就哇啦哇啦乱叫起来,稍后,怒气冲天的周chūn雨带着突击队员放弃近在咫尺的智尸,转身就走。

    那智尸可谓得了便宜便卖乖,眼见周chūn雨走得急,居然不是想法子逃命,而是再一次指挥丧尸围攻了上来。这一次,突击队的小伙子们表现有些慌乱,眼见着坚固的阵形越来越散乱松动。在旁边看得发急的郑佳希再次出手相助,终于让周chūn雨带着人马安全退回了高压电网后。

    周chūn雨返回后,似乎完全放弃了桥头阵地的防守,带着全体人员挤上残疾车,居然撒腿就跑。紧追不舍的丧尸和智尸顺势跟上,硬是用大量丧尸的尸体,在高压电网上堆出了一条通道,突入鄞江镇中。

    郑佳希不知道镇内出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一定是危及崖山众人的大事,眼见着镇内处处响起一片片sāo乱声。不由为卢锴的安危甚是担心,便抱着梨头,带着两只丧尸狗也涌入了镇中。

    一路沿着官池中路前行,郑佳希很快看到了前面隆隆开来的卡车,也认出了曾救她一命的王路。

    不知为何,看到王路。郑佳希心里涌上一阵温馨的亲切感,似乎看到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她禁不住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心脏,那里面流动的,可有王路的血液。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从旁边的楼上跳下来,向王路扑过去,郑佳希哪里容得丧尸袭击自己的救命恩人,立刻指挥它住手。

    然而奇怪的是,丧尸居然违抗了自己的命令。

    郑佳希立刻明了,这是有别的智尸在指挥它,她顾不上寻找那只躲在暗处的智尸,再次向丧尸发令,命令它立刻跳出卡车。

    然后丧尸居然僵持在那里。

    郑佳希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她住在金陆村时就已经发现,随着智商觉醒程度的不同,智尸之间也是存在等级的,越聪明的智尸,等级越高,相应的低等级智尸都会天然服从高等级智尸的命令。而丧尸也相同。

    如今这只僵持的丧尸说明,在暗中指挥它的智尸觉醒程度不在郑佳希之下。

    幸好,王路出手杀死了丧尸。

    看着街尾已经消失不见的卡车的踪影,郑佳希有些发愁,王路的敌人,就是崖山的敌人,崖山的敌人,就是卢锴的敌人。

    卢锴的敌人,就是郑佳希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那只智商奇高的智尸躲在哪儿,也许自己该和它好好谈谈,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分上,就不要袭击崖山了。虽然说萝卜白菜不合丧尸智尸的胃口,可吃素菜也一样能活啊,自己不就活得好好的?

    郑佳希拍了拍怀里的梨头,看了看一地的残疾丧尸,叹了口气,唉,大家何必闹得你死我活的,这片天地里,能果腹的东西多得是。她毕竟是孩子脾气,想到就做,当下抱着梨头,四处寻找镇内的智尸,打算和它们好好谈一谈,离开崖山吧。再打下去,谁也落不了好。

    不说郑佳希在沦陷的鄞江镇忙碌着“爱与和平”的荒唐事业,满载着老弱的卡车嘎一声停在了崖山脚下的停车场,这里的入侵的丧尸还不多,山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晃荡。

    这时,残疾车也纷纷在停车场停了下来,王路放眼一望,心中大喜,封海齐、周chūn雨、关新等人都在,而来得最快的还是沈慕古――这厮倒也好运,因为实力不强,带着突击队杀出防线后,进军速度最慢,而一发现防线后被丧尸抄了后,甚至顾不上请示封海齐,带了人拔腿就跑。

    沈慕古以前在市区求生的不二法门,一是感应丧尸,二就是逃跑,这次施展出久已不用的压箱子绝技,居然第一个逃回了崖山脚下。――当然位于何梁线的镇尾阵地离崖山最近也是个原因。

    虽然这事很丢脸,但自己带着的突击队员和老弱一个都没有受伤,却让沈慕古在羞愧中也有少许得意。

    王路正指挥封海齐、关新等人开路,护送全体人员上山,一边想着是不是捡块砖头在自己脑门上拍一下。以便再次激发异能,为大伙儿守好后路。

    却见王德承从一辆残疾车上扶下一位狂哭乱叫的队员――蔡chūn雷!

    王路正在奇怪都已经脱了险了,蔡chūn雷为何还在失控中,却见王德承和蔡chūn雷四周的人群哄一声退了开去。“他被丧尸咬了!他被丧尸咬了!”

    王路脸sè刷一下就变白了,该死,还是出现人员受伤了吗?受伤,就意味着变异,就意味着丧命。

    王路匆匆拨开人群挤进去,人群中,王德承扶着蔡chūn雷孤单单地站在中间。蔡chūn雷已经陷入半疯狂中,一会儿揪着王德承大吼“杀了我!快杀了我!老子不想变成丧尸!”一会儿又嚎啕大哭:“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看到王路赶过来,王德承眼睛一亮:“王哥,你快来救救蔡chūn雷吧,他可是为了掩护大家才受的伤啊。”

    然而不等王路回话,四周的人群已经窃窃私语道:“被丧尸咬了哪里还能救?就算是王队长有异能,也没办法。”

    “还是趁早斩首吧。也省得受活罪。”

    “是啊是啊,等变异就不好办了,以前不是没有不忍心杀咬伤的人。结果反正被变异的丧尸袭击的事儿。这种事上,可不能做烂好人啊。”

    “你、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蔡chūn雷可是为了你们才受的伤。”王德承怒吼。

    王德承其实以前和蔡chūn雷的关系一般般,就算是在市区营地,也只是点头之交,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只为自己活着,别人,只是和自己争食的多余的人。蔡chūn雨也罢,关新也好,死或活。对王德承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半块饼干能引起他的兴趣。

    然而自从到了崖山,发生了原木一号事件,并因此成了“王路的人”后,王德承和蔡chūn雷因为都是属于阵前反水临阵投敌――不,弃暗归明的聪明人。两人到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再说蔡chūn雷虽然不如王德承强壮,却有些小聪明,杀丧尸能力一般般,但很会经营自己的生活,也就是俗称“很会过rì子的上海小男人”――甬港和上海本就是亲戚关系,上海女婿多半是甬港人――在蔡chūn雷的努力下,王德承甚至能在“下班”后吃吃他煮的宵夜。

    虽然武装部有人开玩笑说王德承在被徐薇薇打击后改变了xìng取向,和蔡chūn雷搞“基”,但其实大家也很眼红蔡chūn雷会过小rì子,鸣凤山庄的大食堂虽然可以趟开肚皮吃,但食堂菜哪有自家小炒有味道?

    吃人家的嘴软,王德承在外出任务时,自然而然会帮衬蔡chūn雷一把――这原本就是蔡chūn雷巴结王德承的目的所在――于是,在外人眼里,这两人是“基”情四shè,但说实话,王德承对蔡chūn雷的确产生了感情。

    只不过是战友之情,而不是“基”情。

    人是群体xìng动物,社交是天然的本能,没有一个人可以真的像灭绝师太一样一个人过rì子。

    他需要爱人,需要朋友。

    以往,这世界不允许你交朋友,当两人会为了一块发霉的饼干打得你死我活时,所谓的友情就是个屁。

    但在崖山却不一样了,充足的食物,虽然有点风险却并不致命的和丧尸小规模战斗,在武装部小伙子们中间慢慢培养出了感情――战友之情。而王德承和蔡chūn雷的友情就格外深厚一点。

    深厚得足以让王德承在蔡chūn雷被丧尸咬伤后,不是像以往惯例那样一斧砍下他的头,而是带回崖山,向王路求救。

    这一举动,很荒唐,很白痴,很傻很天真。其实连王德承也知道,蔡chūn雷早晚会挨一斧,无论是他活着时,还是变异后。

    看到王路大步走来,王德承颤着声道:“王、王哥……”

    王路急促地道:“伤在哪里?”

    王德承扶起蔡chūn雷的左手道:“手腕上被咬了一口。”他喃喃解释道:“我们为了掩护老人和女人先逃,在最后面压阵,上残疾车时,蔡chūn雷扶在残疾车车门上的手被追上来的丧尸扒掉了手套,咬了一口。”

    其实不用王德承解释,王路也已经看到了蔡chūn雷手腕上的一个牙形伤口。一大块皮肉被硬生生扯走了,鲜血正从狰狞的伤口处不断涌出来。

    王路冷着脸:“受伤多久了?”

    王德承喃喃道:“也就二、三分钟。”

    王路摇了摇头,突然转身道:“给我一把斧子,还有汽油和打火机。”

    几样东西很快被送了过来。大伙儿都背过了脸――谁都不愿意看到蔡chūn雷被王路亲自斩首的那一幕。

    不管怎么说,蔡chūn雷可是为了保护大伙儿受的伤,虽然杀掉被丧尸咬伤的同伴是共识,但目睹现场,也免不了有兔死狐悲之感。

    王路一边往斧头上淋汽油一边对王德承道:“抓住他!抓紧!”

    王德承咬着牙喃喃道:“哥们,对不住你喽。”从背后反剪了蔡chūn雷还完好的右臂,压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的头伸了出来。

    蔡chūn雷似乎意识到了不妙,拼命挣扎起来,但王德承的力气比他大多了,根本挣脱不了,蔡chūn雷突然放弃了挣扎,他惨然一笑:“王德承,老子总算用不着每晚听你打呼噜,能安安静静睡一觉了。”

    王德承咬着牙道:“哥们。走好,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时,王路对着浇过汽油的斧头点着了打火机。呼一声,火光燃起,王路再次吩咐王德承:“抓牢他!”

    王德承双臂一用力,闭上了眼。

    咔嚓一声,蔡chūn雷长声尖叫,他临死前的尖叫声,长时间回荡在王德承耳边。

    回荡的尖叫?

    王德承突然觉得不对劲,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蔡chūn雷真的在叫,而自己手臂中的蔡chūn雷的胳膊。也在动个不停。

    王德承猛然睁眼,却看到王路一手举斧,一手握着蔡chūn雷半截胳膊,而蔡chūn雷的断肘处,血正在喷shè而出。

    王路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来人包扎止血!”

    崖山众人都是跟着钱正昂学过战地救护的,卡车上原本就携带有较齐全的急救物品。当下就有几个人抢过来,七手八脚给蔡chūn雷止血包扎,象黄冬华、林久这样自认急救缝扎学得比较好的孩子,还当场试着给蔡chūn雷结扎大血管。

    王路的身上,脸上,都是砍断蔡chūn雷胳膊时溅上的血,他正在擦拭着,封海齐和周chūn雨迎了上来,两人脸上都是迟疑忧心之sè。

    王路不用猜,就知道两人想对自己说什么――自己这一招壮士断腕能不能阻断生化病毒的传播,实在是件极冒风险的事,

    王路抢着道:“立刻用吊篮将蔡chūn雷运上山,让山上的钱正昂做进一步治疗。”

    封海齐和周chūn雨对看了一眼,王路这句话已经再明确不过地表明了他对蔡chūn雷的处置:救人为先,冒点风险,值。

    周chūn雨立刻道:“我这就安排人将蔡chūn雷送过去。”他顿了顿:“就派王德承去好了。”

    王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依然脸有豫sè的封海齐,封海齐长叹一口气:“王路,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王路低声道:“老封,多谢提醒了。只不过,原木一号逃走前,正在做一个试验。”

    封海齐眉毛一挑,王路在火烧眉毛的档口,和他谈什么早已经逃之夭夭的原木一号的试验,肯定有猫腻。他不动声sè地“喔”了一声。

    王路道:“当时,我和钱正昂想验证一下生化病毒从伤口浸染全身的传播速度,所以,让一只智尸咬了原木一号手指一口,然后,将他的手腕在第一时间切了下来。”

    封海齐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瞪视着王路――虽然原木一号的苟延残喘,本就是用来做试验的,可封海齐没想到王路居然能恨得下心来做这样恐怖的试验。

    杀人,不算什么。

    但虐杀,哪怕是一个杀敌如麻的士兵都难以认同。

    迎着封海齐的视线,王路却一脸坦然。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封海齐的脸部慢慢柔和了下来,王路的本xìng,他是最了解不过的,想当初刚上岸山时,因为自己劝王路招兵买马,王路还差点和自己翻脸。现在,王路已经是一个30多号人团队的首领了,有些事,他是不得不为。

    封海齐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小王,虽然说,这年头已经没人相信什么天道报应了,但你做事还是有留条底线,天道迢迢,天道迢迢啊。”

    王路苦笑了笑,肩膀上的伤口不正提醒自己这个道理吗?如果自己一早只是杀了原木一号,而不是搞什么试验,也不会有王比安受伤,自己差点半残,梨头又生死不知的惨况吧。

    封海齐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站在一旁指手划脚说风凉话是国人的通病,又有几人真正明白王路心里的苦,身上的累。(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逼上崖山聚义厅

    周chūn雨叫过王德承和关新,抬着因为剧痛而昏迷的蔡chūn雷上残疾车,向崖山的电梯吊篮处疾驶而去,同时用对讲机呼叫在山上的钱正昂,让他做好进一步抢救的准备。

    封海齐转移话题道:“那原木一号咬伤后,是几时施的断腕手术?”

    王路道:“当下就做了,生化病毒的传播时间几乎可以用‘秒’来计时。但他直到被我‘送’出鄞江镇,也一直没变异。我觉得,这法子能行。”

    封海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蔡chūn雷可是被咬伤了好几分钟,而且又是刚刚经过一番大战,血液循环最快的时候。”

    王路连忙道:“奚加朝医生做事很细心,他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是让原木一号剧烈运动后,才实施的试验。”

    封海齐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说因为伤后病毒感染的时间长短,王路你也相应延长了断肢的长度,可风险还是很大啊。”

    王路叹了口气:“总得试试吧。蔡chūn雷也算是为大伙儿受的伤,不尽力挽救,今后还有谁再肯为别人拼命?”

    载着蔡chūn雷的残疾车远去了,大伙儿看看车子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王路实施紧急截肢时留下的一摊血,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大伙儿都知道,王路的举动很荒唐,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有断肢求生成功的先例――不,甚至没人想到过这样做,将蔡chūn雷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变异的人送上崖山,是对所有人的巨大威胁。

    但同时,人们又在暗中企盼,希望王路此举真能挽救蔡chūn雷的生命,因为这意味着今后自己万一被丧尸咬伤后,又多了一份得救的希望。当个残疾人还是变成丧尸,这根本是一个不用选择的问题。

    徐薇薇抓着李波的胳膊,突然低声道:“这要是咬在身体上或者脸。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把身体或头单独砍下来啊?我知道了,以后再遇上丧尸,实在打不过。宁肯把手塞到它嘴里让它啃。还得记住一定要塞左手。”

    李波听着徐薇薇貌似天真看似很傻其实再正确不过的话,为它潜藏着的冷冰冰的血腥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把握住徐薇薇的小手:“尽说胡话。有我在呢,哪轮得到你。”

    徐薇薇仰起小脸笑着道:“你?那可不行,咱们家里我断条胳膊不算啥,你可是顶梁柱。千万垮不得。只不过,我如果断了条胳膊,你还会喜欢我不?”

    李波笨嘴拙舌地道:“喜欢,喜欢,绝对喜欢,这维纳斯,不也是断臂的?”

    徐薇薇倒没想到李波居然用维纳斯来比喻自己,呸了一声:“拿个千年前的古董和老娘比。亏你说得出口。”

    蔡chūn雷被丧尸咬伤用断臂的方式撞大运,只是崖山众人撤退的一个小插曲,停车场外。依然不断有丧尸涌来,上山的道路上也有不少丧尸挡路,悬崖的吊篮虽然方便又安全,可一次xìng能运送的人员太少,于是大伙儿还是结伴上山,边开路边前进,只是大伙儿越发小心了些,扎束好身上的盔甲头盔,以免被丧尸咬伤。

    王路如今也没有异能护身,自然不敢托大。只是混在人群中一起上山,大伙儿乱糟糟的在狭窄的山路上排成一条长龙,却也没有发现王路的古怪,反而因为看到了王路的身影和老弱们挤在一起慢慢走上山,而不是“让领导先走”独自搭吊篮,分外又生了几分好感。

    这一路倒霉的是丧尸。被开路的周chūn雨等人剁得稀巴烂,封海齐是最后一个通过断门石的,他的身影刚过,早有准备的陈薇就带着人将石块封了上去,只不过片刻,就将丧尸们牢牢挡在了外面。

    崖山,再一次成了尸cháo中的一座孤岛,但这,并不代表着绝望,而是安全和希望。

    ……

    虽然还没入暮,石窟里的一盏盏照明灯却亮了起来,照亮了石窟里的一顶顶帐篷,这帐篷有一些是早前从金陆村的民兵训练基地找来的,另有一些,则是从镇上居民家中翻找出来的,大小形制都大不一样,有三人式的组合帐篷,也有单人船式帐篷。

    以如今的气温,在室外睡帐篷已经很不合适了,除了专用的户外防寒帐篷,这种家庭用的花哩胡俏的帐篷并挡不住多少寒气,但好在石窟里大洞套小洞,找个避风的角落并不难。

    而且,原本山上贮藏的睡袋被子数量充足,在帐篷的防水垫子上铺上厚厚的被褥,盖上一层鸭绒被,怀里抱上一只暖暖的电热水袋,和尸cháo对抗了数rì早就乏得深入骨髓的崖山一众老小,很快沉入了梦乡。

    龙王庙,大殿上,也有一群人,虽然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却还个个强撑着,他们,正是王路一家人和各位部长。

    卧室里太窄,大伙儿就坐在大殿上,龙王爷的神像下摆了一圈椅子,王路坐在龙王像脚下,其他人随意而座,倒也有几分聚义厅的味道。只不过这是崖山,而非梁山,倒有一样与《水浒传》英雄好汉相同,大伙儿,都是被逼上崖山的。

    “无论是帐篷还是被子,数量都是足够的,每个人摊上一顶都有得多。石窟里的环境比想像中要好,虽然有几个洞窟有积水,但多数还是很干燥。”政部部长张丽梅汇报着,“只不过,长期睡帐篷毕竟对身体不好。”

    王路揉了揉脸道:“张部长你放心吧,根据我们上次对抗尸cháo的经验,尸cháo并不会维持多久。当然,改善一下大家的住宿条件也是有必要的,我看这样吧,明天安排人手到后山砍些树木,在石窟里铺成木地板,把帐篷都架起来,贴着地睡,就算是有防cháo垫,寒气也太大了。”

    张丽梅应了。

    王路把目光转向了裘韦琴,裘韦琴知道王路要问什么,连忙道:“山上的电力供应非常稳定,水库那儿的防守措施也很完善。高压电网比鄞江镇上的好多了,都是依托坚固的墙体建成的,就算是让丧尸用牙啃,也啃不下来。发电机组原本就是全自动运行的。就算没人管,也能运转上好几年。”

    王路点点头,突然道:“裘韦琴部长,这次你可为咱们崖山立了大功了,没有你的高压电网,我们根本不可能坚守鄞江镇这样长时间,给智尸丧尸以惨重的伤亡。更了不得的是。镇内丧尸暴动最危急的时候,又是你用异能,救了大伙儿的命。我王路在这里向你说声谢谢了。”

    裘韦琴面带恐慌――她是真的害怕,并不是悻悻作态――自己身怀异能,以前却藏着掖着,直到生死存亡关头,才迫不得已出手。这叫什么?这叫居心叵测!

    如果裘韦琴早亮出自己有异能,崖山消灭尸cháo里的智尸哪里用得着又是放火烧。又是突击队肉搏,只需要裘韦琴和封海齐两人配合,就能玩一样灭了防线外的智尸。

    只为你一己之私。却把崖山全体人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其心,可诛!

    裘韦琴当下就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王哥……王队长,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前我对这异能掌握的也不够熟练,觉得没什么好显摆的,再说,我……”

    这理由编得,连裘韦琴自己也觉得没有一点说服力,她瞟了一眼身边的李波。指望他为自己说几句场面话,没想到李波垂着头,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砖缝,闷不哼声。

    李波其实还有些恼火,虽然说,大家最后能从镇里逃生是托了裘韦琴的福。可事后一想,如果不是裘韦琴藏私,自己的好老婆徐薇薇也不至于差点被丧尸给啃了。

    李波以前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裘韦琴有特殊能力――此前救郑佳希时,他就在怀疑了――甚至还旁敲侧击地问过裘韦琴,但裘韦琴口风却甚紧。“你连我这同样出自皎口水库的同事都不信任,现在老子也不来掺和这破事儿。”

    王路压了压手,示意裘韦琴坐下,但裘韦琴哪里敢坐。王路不得不站起来,走到裘韦琴身边,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随便还拍了拍她的肩:“裘韦琴部长,你误会了,我一点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其实我完全理解你以前的想法,异能这玩意儿,实在太过夸张,那时候就是我们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我们?”这词用得实在微妙不过,众人纷纷直视向王路。

    王路坐回自己的座位,坦然地道:“其实我也有异能,异能生效时,我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感觉,还能让丧尸智尸误认为我是它们的自己‘尸’。”

    这是王路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的特殊能力,包括陈薇、谢玲、王比安在内,人人瞪大了眼睛。

    王路摊摊手:“并不是我故意瞒着大家,只是这异能运行的机制连我自己都没摸透,时灵时不灵的,这才不好意思向大家说。”

    不好意思向大家说?

    丫丫个呸。你这厮能找个更好的理由吗?说穿了,只不过是秘技自珍而已。

    没错,王路就是秘技自珍了,只不过,到如今,再藏着掖着没意思了。

    一来,如今崖山人多眼杂,王路此次单刀赴宴深入尸cháo,想瞒也瞒不住。

    二来,如今崖山公开的异能者已经有三人,人形雷达沈慕古,脏话小子卢锴,以及**电鞭人妻裘韦琴,王路要是不赶紧把自己压箱底的异能掏出来抖抖灰亮亮相,那可是大失人心的事。

    没个把异能的,你好意思做首领吗?

    王路现在恨不得用个大喇叭嚷嚷让崖山全体上下都知道他有牛叉得不行的异能,要不然,怎么镇住裘韦琴和卢锴母子异能组合?

    以前的藏私和如今的示之天下,只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尔。

    陈薇见大殿里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道:“有异能这可是好事,咱们崖山上有异能的越多越好呢,咱们对付丧尸也更省力点。”

    陈老伯为人本分,倒没察觉暗底下王路和裘韦琴已经斗了一个回合,这时笑着道:“这异能倒好玩,我看裘部长手里那电鞭子甩出去还冒火花的,倒比耍杂技还好看。”他突然一笑:“就是小沈的异能没什么花头,看到了丧尸,还是调转屁股就跑。也亏他人瘦跑得快,百米开外感应到了丧尸,这跑起来,丧尸还真追不上。”

    殿上的众人听到陈老伯说裘韦琴象耍杂技时就有些忍俊不禁。等他说沈慕古只会逃跑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不少,王路笑着问陈老伯:“后山开的那几片田里种的蔬菜可够吃?这段时间30多号人住山上,总不能天天啃方便面。”

    陈老伯爽利地道:“够了,那儿原本就搭的是大棚,是我老头子拍小陈老师马屁,省得她天天下山摘菜搞的。如今倒也正好派上用场。”

    听到陈老伯当众明堂堂承认自己拍陈薇马屁,大家伙又是一阵笑。

    王路看向封海齐:“老封,你来说说,咱们山上的防守怎么样?”

    封海齐简洁地道:“前山没有任何问题,后山有了裘部长设置的高压电网后,只需要在几个地势险要的地段设卡jǐng戒,然后配合定时巡逻就行了。”

    王路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己和谢玲、封海齐、周chūn雨在后山设的树岗,不禁笑道:“老封。你不会让武装部的小伙子也睡树上吧?”

    封海齐笑道:“你那个树岗可是老黄历了,李波部长帮我们搭了几座钢管的塔楼,上面盖上了波纹钢的顶子。又宽敞又结实,里面有吃的有喝的,还通了电,塔楼下还由裘韦琴部长圈了小型的高压电网,五六个小伙子在上面守个一星期都不成问题。”

    王路冲着李波和裘韦琴点了点头:“两位辛苦了。”

    李波和裘韦琴忙表示不敢据功,李波道:“都是建筑工地上常用的构件,也就是把材料运到地头费些功夫,搭起来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王路道:“老封啊,jǐng戒和巡逻的事也不要全由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扛着了,你排个班。轮流上岗吧。对了,把我们一家子也全都排上。”

    在场的众人一愣,立刻七嘴八舌道:“这怎么行,王队长你重伤没有痊愈,不能再劳动你了。”

    “咱们崖山如今又不缺人手,王队长你就好好休息吧。别的不说,王比安还是孩子,本就受了伤,更不能参加巡逻了。”

    王路却坚持要参加巡逻,最后大家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但坚决不让王比安参加。

    陈老伯瞪着眼睛道:“王比安身子骨还嫩着咧,这天儿又冷,万一受了凉遭了累,可是影响孩子一辈子儿的大事,我老头子放句话在这儿,看谁敢折腾孩子。”

    王比安在旁边却跃跃yù试:“陈爷爷,我早没事了,只不过是些皮肉伤,你瞧。”说着还转了转自己的胳膊,原地蹦了几下,但立刻一皱眉――缝合的伤口还没拆线呢。

    陈老伯赶紧拉过王比安:“可别跟着你那没脑子的老爸混闹,咱们这样多老少爷们,难道还缺你一个孩子不成。再说了,咱们现在又不和丧尸拼命,只不过是呆在山上混rì子,等着尸cháo自己退去罢了。乖,没你的事儿,你就和那个黄琼丫头一块玩就是了。”

    王比安拉长着脸,玩、玩、玩,怎么老是把自己当毛头小孩子。

    这时,龙王庙外匆匆赶来一人,却是钱正昂。

    王路当下站起来身来:“蔡chūn雷怎么样?”原来,蔡chūn雷一上山后,钱正昂就对他进行了手术,连“内阁会议”也来不及参加。

    钱正昂一屁股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下来后道:“手术很顺利,断臂的创面还算齐整,以后装个假肢,rì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听了钱正昂的介绍,大家并没有什么欢欣之sè,他们关心的,可不是蔡chūn雷的断臂,钱正昂自然知道,他啜了口谢玲端上的热茶后,叹了口气:“生化病毒的感染情况,仅从目前看,还看不出端倪,怎么也要24小时――不,48小时后,才能确认。”

    王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生化病毒的**感染本就有个逐步发展的过程。”他喃喃道:“看起来,我们需要安排个人照顾一下蔡chūn雷。”名为照顾,实为jǐng戒,蔡chūn雷一变异,就是行刑人。

    陈薇突然道:“我去照顾他吧。”

    大伙儿一怔,封海齐道:“哪里用得着劳动小陈老师你?不说王路、王比安本身有伤,需要你照顾,就是那蔡chūn雷,也不是有他的好朋友王德承照顾嘛。”

    陈薇道:“王路和王比安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我不在,谢玲也能将他们父子看顾得好好儿的。王德承――虽说山上较为安全,可人手还是有些紧张,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他去干。再说,这照顾人可是水磨细活,一个大老爷们,哪有我来得细心。”

    众人还要劝,陈薇摆手道:“大家不用多说了,如今在崖山,照顾疑似生化病毒感染者,我是最有经验的,这活儿啊,还非我莫属了。”(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六十五章 莫须有――那就杀了吧

    大家被陈薇这话说得一怔,但稍一琢磨,可不是嘛,前有王路,后有黄琼,都是陈薇照顾看护的,至于看护效果――两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在眼前,就知道陈薇有多jīng心了。

    王路知道,这又是陈薇帮自己收拢民心啊――他妈的,谁说领导好当,让他来试试看!这年头,谁都不是呆子肉头,没有点干货,就算别人当面冲你笑,转头就是一口唾沫。

    王路强忍着心酸:“这事儿就这样定了。钱部长,有关蔡chūn雷的治疗和看护方案,你会议结束后,再和陈部长商量吧。大家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路一挥手:“散了吧。”

    众人一窝蜂地出了门,王路在后想送――原本,这厮又想玩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那一套,说要把崖山上唯一的住所――龙王庙让出来给老弱住。

    但这个提议被众人很干脆地否绝了,就连陈老伯,也不愿意住在龙王庙里,“小王哥,你自己也受着伤咧,光顾别人,不顾自己也不行啊。说一千道一万,你现在是我们崖山的主心骨,上上下下多少人盼着你早些养好身子,带领我们重新过上好rì子咧。”

    站在龙王庙门口,坚持着相送到所有人的背影都消失后,王路才吁了口气,腰一下子软了下来,旁边的谢玲见他身影一个踉跄,立刻一把扶住:“怎么了?伤口又发作了吗?我这就去叫钱正昂。”

    王路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要去麻烦人家了,我上山后钱正昂已经抽空给我看过了,只是胸口的伤口缝线有点绽开,已经重新处理过了。”

    谢玲叹了口气:“快回家休息吧,这次下山可也够折腾的了,我当时拍着胸脯对姐保证能护好你的安危,没成想在镇口防线受到那只武装丧尸攻击时,还是靠你才救了我,结果又把你的伤口扯着了。”

    王路捏了捏她的手:“傻丫头。一家人,说啥两家话。”回头看看:“王比安呢?”

    谢玲道:“姐带着王比安先一步回房间了,说是要收拾东西,准备去照顾蔡chūn雷。”

    王路苦笑。一家人,连安安乐乐在家里休息一晚也不成。

    谢玲扶着王路回到龙王庙的卧室,陈薇正在床边收拾一些衣物--这次照顾蔡chūn雷,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虽然说时间不长,可该准备的,也要准备好。以防不时之需。只是陈薇已经颇有经验了,这时倒是有条不紊,边忙碌,还边和王比安絮叨着,嘱咐他要听谢玲的话,照顾好自己,看护好爸爸。

    王路进了房,陈薇连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手好凉。这样冷的天,大半夜里站在外面,又是何必。你为人如何。做了这样多事,人家眼睛也不是瞎的,这种表面功夫,以后还是少做吧。吃力不讨好。”

    话里虽有埋怨之意,却是肺腑之言。

    王路笑笑:“哪里就这样弱不禁风了?倒是你自己,要当心。”

    陈薇道:“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冒失的人,封所长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找了一个半封闭的石窟小洞做临时的监护室,里面一应设施齐全。还有专人把守。我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一觉就是了。”

    一时无话,陈薇终于收拾好衣物,放在一个双肩包里,揉了揉王比安的脑袋,推门而出,临出门前。突然对谢玲道:“王路身体不便,你、就近点照顾他吧。”

    谢玲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口嗯了一声,送陈薇出了门。

    谢玲回来后,关了门,转身看到,王比安已经睡在了高低床下铺--这段时间王比安身体不便,两人就换了个位置--王路正坐在床边,皱着眉单手脱衣服。

    谢玲忙过去,扶着他的胳膊,轻手轻脚帮他将衣服脱了,又脱了鞋子和裤子,正要扶着王路进被窝,眼一扫过床,却是一怔。

    床已经铺好了。是刚才陈薇铺的。

    一张床,两条被子,两个枕头。

    陈薇和王路同睡时,从来是一条被子,两个枕头。

    如今床上这两条被子,是让哪两个人同睡,却是不言自明了。

    谢玲突然明白过来陈薇临去时所言“就近照顾”之意,轻飘飘一句话,却分明是将王路“交”给了自己。

    王路倒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累得每块骨头都咯吱作响,一头躺倒后,舒服地叹了口气,闭着眼道:“你也快睡吧,可也不早了。”

    谢玲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踮着脚,嗒一声关了灯。

    王路听到黑暗中一阵细碎声,晓得谢玲在脱衣服,再过了片刻,身下的床突然一沉,然后有个身子摸索了上来,躺到了自己身边。

    王路一怔,睁开眼,刚启唇道出个“你”字,黑暗中只听到“嘘”的一声,一根纤细的手指比在自己嘴唇上,紧接着,一股热气扑到耳朵,低语道:“姐让我就近照顾着你。睡吧。”

    王路躺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旁边谢玲的身影,却能清晰地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嗅到她的发香,禁不住琢磨了一下陈薇临去时的一言一行--真是的,这算什么,所有权转让吗?

    只是,自己现在重伤在身,旁边高低床上又有王比安,就算是想玩什么心眼儿,也是有心无力啊。

    不过,这算是自己和谢玲关系的一大进步吗?正头娘子同意小三暖被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觉睡觉,山下的尸cháo还没退去呢,自己就在这里意yín了。

    得,睡觉吧。

    王路原以为,谢玲温香软玉在身侧,自己会激动地睡不着觉,却没想到,才没合上眼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睡得沉睡得香,原因无他,只不过没有危机感而已,尸cháo虽然汹涌。却也奈何不了据险而守的崖山众人,不再需要舍生忘死,不再需要生死相搏,从**到jīng神。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其实这一晚,在崖山,沉沉入睡的何止王路,除了别有怀抱的人--或者尸,人人都陷入了甜美的梦想。

    但总还是有人没有睡的。

    一座石窟的角落里,放着两张床。从贮藏的物资里找到的两张钢丝床,一张,上面躺着蔡chūn雷,另一张,和衣而睡的正是陈薇。

    床旁边放着几台红外线取暖器,虽是在石窟里,暖烘烘的却甚是舒服。

    蔡chūn雷的睫毛抖了抖,呻吟了一声。“水。”他喃喃低语着。

    本就半睡半醒的陈薇翻身坐起,从旁边的暖水瓶里倒出了一杯盐开水,端到了蔡chūn雷身边。

    蔡chūn雷下意识地一抬身。嘎吱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被用绳索牢牢绑在床上--蔡chūn雷可不是瘦弱的黄琼,虽然断了半条胳膊,可变成丧尸后发起狂来,也不是陈薇一个女人能对付的,所以封海齐将他结结实实绑起来时,连王德承也没有异议,甚至还因为陈薇来贴身照顾,而连连道谢。

    陈薇忙用手拍了拍蔡chūn雷的胸口:“莫急莫急。我喂你喝。”

    当下熟练地取过针筒,给蔡chūn雷喂起水来,边柔声道:“这是盐水,你流了不少血,喝这个,能补充血液。”

    蔡chūn雷喝了水后。人似乎清醒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索,又瞟了眼断臂处包扎的纱布,突然哑着声道:“我要死了吗?”

    陈薇瞟了眼自己的床下,那儿的yīn影里,躺着一把斧头--虽然洞口边就有jǐng卫,她只要招呼一声,就会有人冲进来,但封海齐还是坚持在她床下放了把斧头--安全这东西,再怎么小心也不过份。

    陈薇取过毛巾,替蔡chūn雷拭了拭嘴角的水渍,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就断了条胳膊,哪就会死人了?我老家那儿,以前有不少小机械工厂,没有良好的安全措施,农民工断指头、断胳膊的可不少,还不都活得好好的。”

    陈薇这话倒不假,刚刚开放那阵儿,安全意识远没有现在强,因工伤断几根手指是很常见的事,农民工拿了极低的赔偿费,回老家一样下田干活。

    蔡chūn雷眼睛赤红,呆呆地直视着洞顶:“你用不着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被丧尸咬了,活不了多久了。谁会来砍下我的脑袋?是你,还是封海齐,要不,是王德承?”

    蔡chūn雷的反映,在陈薇意料之中,她以前也误以为被长刀男伤过感染了生化病毒,那种辗转反侧心如煎熬丧心若死的感觉,她都一一经历过。这时,她却如闲话家常般道:“哪就这样严重了?咱们又不是没有办法,王路砍了你的胳膊,就已经阻止了生化病毒传播了。”

    蔡chūn雷被王路当众断臂时,就已经猜到了王路为何这样做,但亲口听得陈薇说这办法有效,却是第一次。

    任谁,听到这与自己生死相关之事,都会失态,蔡chūn雷使劲抬起头,额头青筋暴起:“你、陈部长你说得是真的?我,我真的没事了?我不会变成丧尸?!”

    陈薇拍了拍他被绑着的手道:“自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把你巴巴儿弄到山上做什么?”

    蔡chūn雷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索:“陈部长你不要骗我,我要真不会变异成丧尸,你们绑着我做什么?”

    陈薇正sè道:“蔡chūn雷,你好歹也是个爷们,怎么连小孩子都懂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这是正常的隔离措施,当初黄琼生病感冒时,不也是这样绑起来的?”

    蔡chūn雷一怔,喃喃道:“对,没错,这是正常的隔离措施,是的是的,我以前听说王队长生病时,也曾被隔离过。这隔离的规矩,连王队长都要遵守,那我自然也没有头上出角的理儿。”

    陈薇帮他掖了一下刚才挣扎时掉落的被子:“可不正是这样?好好睡吧,等明天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蔡chūn雷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顿了顿:“陈部长,你、你就在我身边吧?”

    陈薇嗯了一声:“我就在你身边。”

    “谢谢。”蔡chūn雷喃喃道。闭上眼,不再说话。

    陈薇看着蔡chūn雷略显苍白的脸sè,知道,自己的一番谎话,根本没有骗过蔡chūn雷。

    什么明天就会好的。就是狗屁。

    生死,只能由天。

    但这个时候,蔡chūn雷需要谎言,有时候。有很多时候,谎言,也能给人以力量。

    隔着一道厚重的石壁,封海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

    听到隔壁石洞里隐隐传来的陈薇的声音,他yīn沉的脸sè难得地笑了笑--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在封海齐心中,陈薇比王路还要勇敢。

    王路这厮。依仗的只不过是异能,而陈薇的勇气才真正来自她的内心,来自她对家庭的爱。

    想到家庭,封海齐皱了皱眉,他想到了谢玲。那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惜了,偏偏陷入了感情的漩涡。

    算了,人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事了,由他们折腾吧。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响起,不一会儿。闪进周chūn雨等人,他们刚刚巡逻回来,准备换班。

    石窟里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穿衣声,嘟囔声,取用兵器的撞击声,周chūn雨大步走了进来:“封所,还没睡?”

    封海齐没作声,只是继续抽烟。

    周chūn雨不禁一愣,封海齐是从来不抽烟的--自从他在一次潜伏中。因为抽烟残留的烟味,被敌人发现,从而牺牲了两名战友后,就再没抽过烟。

    周chūn雨不禁放慢了脚步,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干脆明了地问道:“为什么事儿?”

    封海齐扔下烟头。用脚尖碾了碾。

    “太巧了。”他道。

    “我总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巧了。”

    “王路指挥智尸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虽然自以为是,但此前还从来没出过问题,可偏偏这一次,智尸却违背了他的命令,攻击了钱正昂。”

    “王路前后在原木一号身上做过多次试验,偏偏这一次,原木一号反抗了。就在智尸袭击钱正昂时,他反抗了。”

    “原木一号从来没上过崖山龙王庙,可他却在黑夜中,准确找到了龙王庙的位置,劫持了两个孩子。”

    “鄞江镇的防守,看似危险,但实际上是有惊无险,如果照着我的计划,在有效杀死负责指挥的智尸后,这次尸cháo,我们就熬过去了。可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镇子里的智尸和丧尸们却暴动了。”

    “在你封闭了半个镇子这样长时间里,呆在房子里的智尸丧尸从来没什么异样,偶然有几只不开眼的从楼上跳下来,连孩子们都能收拾了。可就在今天,它们不早不晚,偏偏在我们主动突击时,集体暴动,统一行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

    “巧得让我坚信,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捣鬼的话,这所谓的巧合,根本不会发生!”

    周chūn雨并不是笨蛋,如果说此前激烈的战斗让他无暇思考这些的话,封海齐如今这样细细一分析,他也立刻分辨出其中的古怪来,他腾地站了起来:“你是说,有人策划了从原木一号袭击到指挥鄞江镇上丧尸智尸暴动的所有行动?!”

    封海齐没出声,只是直视着周chūn雨的眼睛,周chūn雨背着手转了几圈:“会是谁?会是谁?实验室里向来只有两个人,王哥,钱正昂,他们总不可自己袭击自己吧?鄞江镇里的丧尸智尸暴动,如果是人为的话,又是谁又有谁,能指挥得动它们?异能,能干这一切的人,只能是异能者!沈慕古?不,不,不可能是他,他没那胆量,再说,原木一号出逃时,他一直在鸣凤山。那还有谁,裘韦琴?卢锴?也同样不可能。难道我们中间还隐藏着别的异能者?”

    封海齐抱着胳膊道:“你为什么光想着人类,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这里,同样有非人的存在能做到这一切吗?”

    周chūn雨差点跳起来:“你、你是说那个姓奚的家伙?!那个、那个怪物!?”

    但他立刻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是他,他的老婆孩子还在我们手里捏着呢。”

    封海齐哼了一声:“愚蠢,对一个不是人的怪物,却以人xìng来衡量他的行为模式。”

    周chūn雨有点尴尬,但他嘀咕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那个、那个家伙在防线上可的确是尽心尽力帮了我们忙的,如果不是它,我没那么快找出指挥的智尸。再说,它一直在我们监控之下,黄冬华年龄虽小,做事倒也拎得清,那个家伙如果有什么异动,他不可能不察觉。”

    封海齐突然道:“杀了他。”

    周chūn雨一怔,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封海齐坚定地道:“杀了他,杀了他们一家。有时候,只要有怀疑就够了。”这就叫莫须有,但正如封海齐放言,只要有怀疑就够了,战场上,生死只在刹那,莫须有,已经有足够理由杀人了――何况,现在杀的并不是人,他和他的一家,只不过是堆活动的尸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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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只是个误会

    封海齐话音刚落,已经随手取过了斧头,大步向洞窟一头走去,在那儿,原是关押智尸的大坑里,如今正住着奚加朝一家。

    到了山上后,王路出于“感激”奚加朝出手相助,很快就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不但为奚加朝的老婆松了绑,还安排了一顶帐篷给他们休息用--虽然说,智尸是不需要睡觉的,但这好歹证明了王路的态度。

    只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奚加朝一家还是被安置到了石坑底。

    周chūn雨见封海齐居然说杀就杀,连忙拦住了他:“封所,等等,王哥留着他们,自然是有用的,你这样子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杀了,我看这、这,不好吧。”

    封海齐眉毛一扬:“王路那儿我自会找他解释,他的一些做法我并不认同,对抗丧尸对抗生化病毒,说到底靠的还是我们人类自己。怎么能够把希望寄托在一只--一只那样的鬼东西身上?非我族类,非心必异!”

    封海齐是周chūn雨的老领导,又一路照顾扶持过周chūn雨和梨头,周chūn雨不敢强拦,他只能苦苦劝道:“封所,不管怎么说,还是和王哥商量一下吧,那个家伙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是他相助,我们从鄞江镇里撤退的时候,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伤亡。封所,你以前也说过,为了胜利我们可以和魔鬼交朋友。不管他本质是什么,只要能为崖山所用,我们又何苦纠缠他是人是鬼?”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周chūn雨想抢下封海齐手里斧头,两人不知不觉中扭缠在了一起……“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

    周chūn雨和封海齐不约而同扭过头,只见不知何时石窟里围了一圈人,而站在头里的,不是王路,却是谁。

    却原来是两人的争执吵闹声太大,将石窟里正睡觉的大伙儿吵醒了。大家一时不知他们两人在为什么争吵,也不敢上来相劝,卢锴机灵,连忙跑到龙王庙。将王路叫醒匆匆赶了过来。

    此时此刻,王路是一肚子下床气,无论是谁大冬夜的,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正香,然后被推醒,套了件大衣就匆匆顶着寒风跑出来,都不会有好心情。

    只是。吵架的是封海齐和周chūn雨,这两人是崖山王路所依靠的真正核心力量,一听说这两人之间居然争吵起来,王路不得不强打jīng神赶了过来。

    周chūn雨闻声看到是王路星夜赶来,松了口气,再争下去,他可不一定挡得住封海齐,他连忙小跑过来:“王哥。对不住,把你吵醒了。”又冲着围观的人群挥了挥手:“大伙儿散了吧,这深更半夜的。看什么热闹。”

    王路晓得周chūn雨肯定有什么不能为人道的事要与自己单独说,便也向四周众人道:“睡吧睡吧,大冷天,可别感冒了。我可只有一个老婆,要是天天伺候你们感冒发烧的,我可没人陪床了。”

    众人讪笑着陆续散去,王路左右看了看,找了台油汀前一屁股坐了下来,伸出手烘着油汀,对聚过来的周chūn雨和封海齐道:“坐吧。坐下说话。”

    周chūn雨和封海齐坐了下来,周chūn雨还特地坐在封海齐外侧,似乎要防备他突然起身去杀奚加朝。

    王路苦笑了笑:“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封所长想杀奚加朝。”周chūn雨很干脆地道。

    “为什么?!”王路瞪大了眼。

    “因为封所长认为原木一号的出逃和这次鄞江镇丧尸的突然暴动,都是奚加朝干的。”依然是周chūn雨在答话,封海齐自打坐下后,就一直yīn着脸把玩手里的斧头。

    王路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是这样啊。”他的语调居然非常轻松。似乎周chūn雨说的是――封海齐打算去吃碗牛肉面。

    但他接下来的话就石破天惊了,惊得周chūn雨差点跳起来――“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怀疑奚加朝呢,原本老封你也察觉古怪了。厉害,果然是当兵的出身。”

    封海齐停止了摆弄斧头,周chūn雨张口结舌,王路叹了口气:“对不起,先向两位道个歉,以前我一直把身有异能的事藏着掖着。”

    虽然不知道王路为什么突然把话题从奚加朝身上扯到自己的异能上,但封海齐和周chūn雨都没有插嘴,只是认真听着。

    王路挠了挠头:“该怎么说呢?我相信你们以前也一定在怀疑我的一些古怪的行动――这肯定是隐瞒不了有心人的眼的,当然当然,相信你们也可以理解,我之所以不公之与众的愿意。但现在――嗯,形式不一样了,象异能这种事,说开了,才对大家,以及对我有好处。”

    “我不知道沈慕古、裘韦琴、卢锴的异能究竟是种什么东西,但在这里,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两位,我身上的异能,其实是种疾病,一种生理缺陷。”

    “自从我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并成功抵抗住了病毒的侵袭后,我的前额脑叶就有一团血块,压迫着我的脑神经――这一点,你们可以向钱正昂证实,他亲手给我做了检查。因为这团血块在存在,我的身体出现了类似中风的症状,比如说会突发xìng的全身失去感觉。而与之相应的,丧尸、智尸就会把我当成它们的自己人。”

    周chūn雨面容古怪,半晌才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说,为什么它们,会把你当自己人?”

    王路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的脑电波也相应改变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把手放在鼓面上,敲出的鼓声都会变音呢,何况我的脑袋里有块血栓。”

    “这个异能的用处,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在丧尸智尸中我如入无人之境,但缺点也很明显,异能的失效并不受我的控制,如果在丧尸堆里突然失效了,我同样会被吃掉。”

    “借助这个异能,我也在丧尸智尸身上进行了不少试验,发现了不少关于智尸的秘密。”

    “再次向你们抱歉。此前没有向你们透露关于智尸的一些情报,这是我的疏忽。”――这就是扯鬼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疏忽,而是王路故意的。知识就是力量。在哪朝哪代都一样,王路多知道一点关于智尸的知识,就比别人多一份生存的希望,这完全是王路以前守着小家过rì子的小富农心态在捣鬼。

    王路老着脸皮胡扯,周chūn雨和封海齐也不戳穿,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和语言:“我认为。从本质上讲,智尸和我们一样是人。我这样说,大家都能了解,因为,毕竟它们是以我们为本体转化的。但智尸在某些程度上,却比我们先进――”他向周chūn雨点了点头:“没错,你没听错,智尸比我们先进。我不知道生化病毒对它们的脑部是怎样起作用的。但显然,智尸们可以通过脑电波而不是语言互相交流。甚至,它们可以通过脑电波互相了解。就像我们通过一个人的外表衣着来了解对方一样,但智尸的这种互相了解,可比我们以衣视人高明多了。它们查看丧尸和智尸的记忆,就像你们翻看一本rì记本一样。当然,如果智尸不愿意,它也能阻挡对方的‘观看’。”

    周chūn雨不愧为jǐng察,他很快理顺了王路啰哩八嗦一堆话里的信息要点,他皱着眉道:“这就意味着,一只智尸可以通过脑电波控制百米内的同伴,同时。它还能通过这一区域内的丧尸智尸调查了解所有战况,如臂使指啊,这才是真正的如臂使指,相比之下,美帝的战场信息数据链真是弱爆了。”

    他猛地重重一拍膝盖:“该死!这样看起来,那个姓奚的家伙果然有问题!在实验室里。一定是它cāo控了智尸对钱正昂的袭击!只有它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动机!”

    “对了,还有镇子上丧尸智尸的暴动!它穿镇而过时,正好可以对镇内的丧尸智尸下令。”

    周chūn雨猛地站了起来:“走,封所长,咱们去干掉那个家伙!”

    王路淡淡说了一句:“那奚加朝的动机是什么?”

    “什么?”周chūn雨摸不着头脑,“什么动机?”

    王路一摊手:“智尸不是丧尸,满脑子只知道吃,它们做事也有着明确的目的,无利不起早,奚加朝这样大费周折,却是为了什么?”

    周chūn雨觉得王路肯定是没有睡醒,这样简单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他脱口而出:“当然是为了杀你,杀我们崖山所有人,然后救出它的老婆还有肚子里的小杂种。”

    “他救了我。”王路简短地道。

    周chūn雨呆立当场,就连一直沉默着的封海齐,也呼一下站了起来:“小王,你会不会弄错了?”

    王路苦笑了笑:“你们还记得卡车返回崖山时,有一只丧尸突然从楼上跳下来,摔在车内,被我杀死的事吗?”

    这事儿,封海齐和周chūn雨虽然没有亲见,却也听裘韦琴等人说了,当下点了点头。

    王路疲惫地揉了揉脸,低声道:“看见那一幕的人,都以为我是利用异能杀死了那只丧尸。可事实上,我当时根本不在异能状态,丧尸只差着几毫米就能咬着我,是奚加朝阻止了丧尸的动作,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反击。如果他有心杀我,甚至不需要指挥那只丧尸,只是放任它行动,那我现在就已经是只丧尸了。”

    王路抬头看看拧着眉的封海齐坦然道:“老封,你现在还想杀奚加朝吗?如果你现在还是想杀他,你知道,我不会拦你的。”

    封海齐重重一屁股坐了下来:“你真的认为和那样的家伙合作是个好办法?”

    王路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好办法,但的确,是个办法。到现在为止,奚加朝还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原木一号的事儿,镇上的丧尸暴动,我看真的只是巧合。”

    他顿了顿道:“而且我始终认为,解决生化病毒感染这个问题,有两把钥匙,一把,握在我们幸存者手里,一把,握在智尸手里。”

    王路这话。很装B,很文艺。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医学研究,从来是需要用患者来当观察实验样本的。同时也需要在健康人身上做试验。二者缺一不可。

    所以,奚加朝以及他的一家,的确是非常重要的生化病毒研究样本。

    杀了,太可惜了。

    如果说,封海齐方才和周chūn雨争执要以莫须有的理由杀了奚加朝还多少有点由头的话,那么在王路已经证明了奚加朝的“忠诚”的情况下,还要坚持杀他。那么今后崖山又可以增添一处新景观――风波亭了。

    王路搓了搓手站了起来:“早点睡吧。”

    周chūn雨道:“我送送你。”

    “送什么?”王路摇了摇头:“就这几步路。相信我,崖山是安全的。”

    王路经过石窟时,看到一处石壁边,站着一个人影,正是陈薇――外面闹成那样,自然也早就惊动了陈薇――他顿住了身影,抬手向陈薇摇了摇,陈薇点了点头。转身闪进了石壁后,蔡chūn雷睡得有点不安分,体温有点升高。当然。这并不一定是生化病毒造成的,断臂后必然伴随着炎症,发烧也是症状之一,陈薇得看紧点。

    王路匆匆行走在山道上,他今天对周chūn雨和封海齐的话,依然还藏了一手,比如,他根本没提自己血的特殊作用,以及远在金陆村的郑佳希的事儿。

    这事儿,不但不能提。王路还决定将它瞒得死死的。

    王路敢于袒露自己的异能,但绝对不敢将自己的血液能让人变成智尸透露半点口风,开玩笑,这消息要是一经传出,那自己可真变成唐僧肉了,幸存者为了得到他的血。非把他抽干了不可。

    王路匆匆回到龙王庙的卧室,进门时带进了一股寒风,谢玲迷迷糊糊道:“回来了?”

    王路嗯了一声,谢玲翻了个身:“半夜三更的,可是闹什么事儿?”

    王路边脱鞋边道:“一点小误会,睡吧。”

    谢玲没吭声,王路正要掀开自己的被子,谢玲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搭在了他胳膊上:“进来吧,我这里暖和,你去了半天,被子早冷了。”

    王路一怔,谢玲又扯了他一把,王路半推半就钻进了热乎乎的被子里,立刻,一个带着体温的**挨到他的身边,耳边是一股夹着热气的低语:“别动歪脑筋,老老实实睡觉。”

    王路无声地咧咧嘴,这丫头,活活要人命,但一想到刚才在石窟看到陈薇孤独的背影,王路的心情又低落下来,娘希匹,睡觉!

    “睡觉。”周chūn雨闷闷地站起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封海齐又枯坐了半晌,终于也叹了口气,依然坐回陈薇所在的临时监护室旁边――这一夜,他将一直守护在这儿。

    夜越来越深,睡着的是人,不睡的是尸。

    丧尸,智尸。

    鄞江镇上,闹哄哄的,颇有几分嘉年华的味道。

    崖山众人虽然退走了,但街上的灯却依然亮着,甚至包括那些还完好无损的霓虹灯招牌,镇外涌来的丧尸智尸,镇内还在忙着拆门的丧尸智尸,挤成一疙瘩一疙瘩的。

    在成群结队的丧尸中,挤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抱着包袱,身后跟着两只丧尸狗,正在挨个儿苦劝:“大家走吧,走吧,离开这个镇子,这里没什么好吃的。”

    这不是郑佳希,又是哪个,王路带着崖山众人安全离去,让这孩子松了口气,然后,抱着极为天真的想法,郑佳希忙碌着劝说闯入鄞江镇的外来尸们,恳请它们离开镇子――这镇子可是郑佳希的娘家,虽然说天下丧尸是一家,可郑佳希还是希望这些“亲戚”别在“娘家”捣乱了。

    还别说,郑佳希的劝说的确起了作用,那些丧尸冲进镇子后,失去了崖山众人的身影,没了进攻目标,就在镇子里乱转起来,郑佳希身为智尸,命令一出,无不乖乖听从,转身沿着四明东路,向镇外,向四明山深处走去。

    但也有不听令的,那自然是被别的智尸在指挥的丧尸们。智尸们好不容易突破高压电网防线,死伤了这样多的丧尸同伴,就是想吃崖山众人的肉的,如今扑了一头空,正想沿着崖山人留下的气味追寻下去,却没想到被郑佳希横插一手,它们竭力收拢着受到郑佳希干扰的下属,企图重新组织起前往崖山的进攻。

    于是一时间,冬夜的鄞江镇硬是热闹得紧,丧尸们乱哄哄挤来挤去,丧尸狗在尸群中打转,偶然有一两只不开眼的丧尸从楼里跳下来,砸倒了临街的同伴们,更添纷乱。

    郑佳希虽然忙碌,心里却挺高兴的,她能想像出,等尸cháo退去,王路率人下山时,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鄞江镇,一定会很开心。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使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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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难弄就不要弄了

    郑佳希一呆,她缓缓转过身,只见一只智尸站在自己面前几米远处。

    这是只智尸,虽然它穿着挺括的风衣,皮鞋刷得能照出人影,但它的确是一只智尸。

    这是郑佳希遇到的第一只会说话的智尸。

    虽然郑佳希相信,自己会说话,那么肯定有别的智尸也应该会说话,可此前,她从来没遇上过。

    郑佳希小孩子心xìng,她脱口而出道:“好厉害,你居然会说话啊。”

    穿风衣的男智尸依然一板一眼地道:“使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郑佳希好奇地道:“使者?你是在叫我吗?”

    风衣男智尸呆滞了半晌才道:“使者,你、我,我们,使者。”

    看起来,这只智尸的语言能力实在不怎么的,似乎,它恢复语言能力并不久,郑佳希试探着用脑电波感应它,但风衣男智尸却挡住了她的触摸――这只风衣男智尸智商觉醒程度较高,即使如郑佳希,也不能完全违背它的意愿,强行命令它。

    但郑佳希却还是感到很高兴,自从成为智尸后,除了卢锴,就再没有人或尸和自己说过话,这如何让这个天xìng活泼的小女生受得了,好不容易有人,不,有尸陪着她说说话,自然是格外的兴奋。

    她转眼看到旁边有个西餐店,便邀请到:“这儿人太多了,我们到那儿坐一坐吧。”

    风衣男智尸点头同意了郑佳希的意见,还伸手示意郑佳希先请,郑佳希进门后,将梨头放在一张沙发上,让两只丧尸狗看顾着,自顾自翻找了一阵,找出了半瓶咖啡、nǎijīng等物,因为有电,很快就用矿泉水烧了壶水。冲了两杯咖啡来,端给自己和风衣男智尸。

    郑佳希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方糖,轻轻啜了一口,闭了闭眼睛:“真好喝。”

    风衣男智尸看了看郑佳希。学着她的样子也喝了一口,木木地道:“没有……感觉。”

    “欧吉桑,这是情调,情调好吧。”郑佳希白了风衣男智尸一眼――其实她自己也同样没感觉。装腔作势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跟着姐姐去咖啡店喝什么拿铁,郑佳希也明明没感应还得表示“真的好好喝噢。”

    风衣男智尸显然生前没学过rì语,并不知道欧吉桑是指他这个中年怪叔叔。其实冤枉,风衣男智尸也就20多30岁不到,大好青年,如果不是现在板着个木板板的僵尸脸,想来以前也能迷倒不少象郑佳希这样的小女生的。

    风衣男智尸放下了咖啡杯,再次问道:“使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郑佳希好奇地道:“使者?你又提这个词了。我说,你为什么叫我使者啊?”

    风衣男智尸卡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有个使者,他、他告诉我们的,我们、我们都是使者。神的。使者。”

    郑佳希撅了撅嘴:“什么啊,我说,那个告诉你是使者的什么使者,到底是谁啊,是男是女,是智尸……还是人类?”

    风衣男智尸再次当机,好半天后才口吃着道:“使者,就是使者,我们,一家人。同伴。友好,教导我们。”

    如果冯臻臻在场,她肯定会一眼认出来――这分明是一只经过王璐洗脑的智尸。只是看起来,这智尸也没完全觉醒,居然连王璐是男还是女也说不出来。

    郑佳希失望地叹了口气,可真够累了。比和幼儿园孩子说话还费劲,如果这只风衣男智尸开放脑电波的话,自己倒是很方便就能了解到前因后果,只是郑佳希毕竟有着女孩子常有的心软,不愿意硬逼。

    郑佳希冲着风衣男智尸举了举杯:“那,喝点吧,我想你有很长时间没品尝过人类的饮食了吧。”

    风衣男智尸一口就将滚烫的咖啡灌了下去,盯着郑佳希很认真地道为:“使者,不要阻挡我的工作。”

    郑佳希正在可惜自己jīng心调配的咖啡白白糟蹋了,听到风衣男智尸的话,不禁眯起了眼睛:“工作?什么工作?”

    风衣男智尸呆板着脸道:“寻找初吻,圣餐。”这厮倒把王璐的话记得紧,连这几个专有名词都鹦鹉学舌学会了。

    郑佳希叹了口气,果然,自己邀请智尸喝咖啡实在是个很失败的主意,什么初吻、圣餐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但立刻,风衣男智尸就给了她答案:“吃人,圣餐,觉醒。我们,神的孩子。我们,地球是我们的。”

    郑佳希,高中生,女生。

    高中生,懂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她很快就将风衣男智尸前后的语言组织了起来。

    郑佳希放下了手里的咖啡,皱着眉:“你是说,有一个人,不,应该是智尸,告诉你、和别的智尸,说只要吃人,就能觉醒――嗯,就是恢复智商,然后统治全球什么的对不对?”

    风衣男智尸点了点头:“吃人,吃很多很多的人。”

    它顿了顿:“这里,有人,你不要,阻挡。”

    扑,半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了风衣男智尸脸上。混浊的咖啡液一滴滴从它的脸上滴落到那件风衣上。

    泼咖啡的,正是郑佳希。

    她怒目圆睁:“滚出去,滚出这个镇子。”

    风衣男智尸感应到了郑佳希狂怒的脑电波,但它不为所动,再次坚持道:“吃人,这里有好多人,我们,使者,觉醒。”

    郑佳希纤弱的身子颤抖着,如果是放在以前,她一个高中生,是绝不敢对着一个中年怪叔叔泼咖啡的,对方一巴掌就能将她扇倒在地。但在智尸的世界里,智商和觉醒程度,才是衡量实力高低的尺码。

    郑佳希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她重重一拍桌子:“这儿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你、你们吃任何人!”

    面对郑佳希的愤怒,风衣男智尸说了三个字:“人,食物。”

    郑佳希身子一僵,忽一下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咖啡杯,似乎想向着风衣男智尸扔过去,然而。她最终只是无力地放下了杯子。

    她无法欺骗自己,风衣男智尸说得没错,人,只是食物。丧尸和智尸的食物,在它们眼中,人,和猪牛羊没有区别。

    这世上,也许只有自己,才是不吃人的。

    但即使不吃人,自己依然还是只智尸。

    郑佳希无力地坐在桌子边。撑着自己的小脑袋:“你们还是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镇子。我不会允许你们在这里吃人的。”

    风衣男智尸感受到了郑佳希坚定的意志,虽然它无法理解,但能确定,郑佳希会想方设法来阻止自己,以及自己的伙伴们。

    风衣男智尸用它觉醒并不久的脑袋瓜儿盘算着,郑佳希如果出手干涉。虽然自己这一方智尸较多,可也无法抵销她对丧尸们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这处镇子上的活人。真的很厉害,在近一星期的进攻中,伙伴们死伤累累,却连一个活人也没抓住。

    风衣男智尸点了点头:“我们,走。”

    郑佳希大喜:“真的,那、那可太好了。谢谢你喔。对了,我可以送你们不少吃的――不,不,不,你可别误会。我指的可不是人,是一些方便食品,罐头啊方便面啊什么的,这些东西也一样可以吃的。”

    风衣男智尸居然点了点头:“有些伙伴,也吃。”

    郑佳希喜笑颜开:“真的啊,你带的伙伴也有吃方便食品的啊?我就说了嘛。不吃人肉我们也一样可以活的。”

    风衣男智尸木然道:“活人,太难弄了。”其实它是想说“太难抓”,可说出口的,却是甬港地区人说惯了的“太难弄”土语。

    这几个字,倒是字正腔圆,看起来,幸存者的激烈抗争让它印象深刻。

    郑佳希拍了拍风衣男智尸的手:“难弄就别弄了,叔叔,跟我来,我知道镇子里有几个超市,能找到钥匙帮你们打开,你和伙伴们带上食物就离开这个镇子吧。”

    于是,经过和平谈判,郑佳希在付出了两个超市里所有物品的代价后,挥手送别了风衣男智尸一行。

    当然,后续的尸cháo还在滚滚而来,不过,郑佳希坚信,只要有爱与和平,自己一定能帮王路看守好鄞江镇的。

    王路睡得很香,直到被王比安呼叫电台的声音吵醒,他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身边,却摸了一把空,谢玲早起床了。

    亏大了,昨晚太累,硬是什么也没干,只摸了摸小手。

    王路打了个哈欠,决定赖床。

    他撅着屁股,抱着留着谢玲发香的枕头,迷迷糊糊听着王比安在进行例行的每rì发报。

    听着听着,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王比安这厮,颇有父风,将王路当年做官方媒体人的把戏学了个十成十,那就是报喜不报忧,文过饰非。这孩子在电台里,将崖山此次与尸cháo的战争说得天花乱坠,总体思想是在英明神武的王路和封海齐、周chūn雨、裘韦琴等人的领导下,崖山上下将尸cháo打了个落花流水,不仅杀死了大量丧尸智尸,而且己方却一个人也没死。

    他倒是一句不提鄞江镇被突破,崖山众人退守龙王庙的事儿。

    果然是深得王路喉舌的优良作风啊。

    这孩子说的拆开来看句句是实话,只不过是没有说另外一些实话而已。

    我靠,如果再来一句“你幸福吗”那就齐活儿了。

    听着王比安在电台里把自己的老爹王路吹得跟《隋唐英雄传》里第一好汉李元霸一样,在尸cháo里七进七出连毛也不掉一根儿,王路老脸火烫――这次鄞江镇保卫战,封海齐才是最大的功臣。自己只不过是最后跑了次龙套而已。

    王比安的播报终于结束了,王路看他关了电台,这才道:“你小子,在电台里瞎叨叨什么?你以为写作文啊,尽胡编。”

    王比安有点委屈:“这些话都是封伯伯教我说的,他说了,这可以给别处的幸存者以希望。我们没什么能帮别人的,听到我们战胜了丧尸,那些正被尸cháo围困的人们,才有继续战斗。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王路张口结舌――说起来,封海齐以前可是派出所所长,这维稳河蟹大神安定人心的一套太极拳,他打起来也是熟门熟路。不愧大家都是体制内混饭吃的啊。

    不过在王比安“好人好事”式播报的字眼间。王路倒是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问道:“蔡chūn雷怎么样了?嗯,他那个――没事吧?”

    王比安收拾好电台,随口道:“蔡chūn雷叔叔啊?他没事儿,活得好好的,早上还吃了两个大馒头。”

    虽然已经在王路预料中,但他还是兴奋地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当真?好!好!好!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现在距蔡chūn雷被丧尸咬伤已经超过12小时了。他至今没有变异,看起来断臂求生真的起作用了!

    王比安嘀咕道:“不过封伯伯说还得继续禁闭起来观察,因为蔡chūn雷叔叔有点发烧。”

    王路信心十足地道:“这倒没关系,断了半条胳膊有些并发症很正常。只是累了你妈妈,不能立刻回家了。”

    这时,谢玲走了进来:“起啦?快穿衣服吧,这天越来越冷了,水管都结冰了。烧个早饭都得去后山挑水。”

    王路起床后在厨房匆匆扒了两口小米粥和馒头,就甩着手向石窟而去。

    石窟里空荡荡的,只有那间充做监护室的石洞前站着个武装部的小伙子当卫兵。见到王路过来,远远就大声打了招呼。

    王路笑道:“大伙儿人呢?”

    卫兵道:“封部长带着大伙儿砍树去了,说要把石窟好好改造一下,洞口要装上围栏,住宿区要铺上木架,还得造个厕所,砌个大灶--”

    王路一怔:“这样麻烦做什么?大伙儿在石窟里住上几天,等尸cháo退去了,马上就下山的。”

    那卫兵笑道:“是咧,大伙儿也有人这样说呢。不过封部长说以后再遇尸cháo,少不了还得避到这石窟来,趁早改造得舒适些也方便大家生活。大伙听着有理,所以听了早饭就都去干活了。”

    王路摸了摸鼻子,这可――真是够难得的,封海齐居然主动说出避开尸cháo的话儿。他可一向是迎难而上的,右倾逃跑主义可不是他的风格,那是自己的专利。

    那卫兵却是个唠叨的,他满脸笑容道:“王队长可是来看蔡chūn雷的,啜啜,这家伙真是好命啊,幸亏王队长你下手快,虽然断了胳膊,可这条小命却保住了。了不得,了不得,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个法子呢?王队长,这要是按乡间的说法,你就是活菩萨,这一个点子就能活人无数啊。”

    王路连连摆手:“当不起当不起,成不成还两说呢,听说蔡chūn雷还在发烧?这危险期还没过呢。”

    这时,洞口人影一闪,陈薇挂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过来。

    王路连忙赶上去,握住她的双手:“老婆,你辛苦了。”

    那碎嘴的卫兵道:“陈部长可真是好人,咱们几个卫兵还能换岗睡个觉,陈部长硬是一夜没睡呢。”

    王路何尝不知,自己将老婆推出来为人民服务,不就是为了赢得人心吗?但嘴里却还客气道:“这算什么,熬一夜不睡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前在家里打游戏,都是没rì没夜的。”

    卫兵笑道:“王队长和陈部长也打游戏?”

    王路呵呵笑道:“谁没有个年少轻狂时啊。”说着,已经拉着陈薇的手进了石洞。

    蔡chūn雷睁着眼睛,五花大绑在床上,他早听到了王路的声音,这时勉力抬起头道:“王队长,谢谢救命之恩。”

    王路连忙放开陈薇冰冷的手,快步走到床前道:“这种虚话就不要说了,你是为了保卫咱们崖山受的伤,该我谢谢你才是真的。唉,可惜不能保住你的胳膊。”

    蔡chūn雷道:“能保住命没变成丧尸,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只是可惜我这残疾人今后不能再为王队长你杀丧尸了。我就是一吃白饭的废物。”

    王路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这算什么?咱们崖山人人省一口饭,就能养活你,你也只不过断了半条胳膊,又不是全身瘫痪,等你养好了身体,虽然杀不得丧尸,可跟着民政部的娘们干些轻松的活不成问题。”

    蔡chūn雷勉强笑了笑:“王队长,混在那堆整天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娘们里,我可受不了,还是让我去陈老伯的农业部吧。”

    王路点了点头,看起来,蔡chūn雷求生意志还很强烈,不错,果然是从末世里混出来的,谁都不是孬种,想来蔡chūn雷恢复后,崖山又多了一条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汉子,只是可惜了,是个残疾人。

    王路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看蔡chūn雷有些疲倦,便结束了领导慰问,拉着陈薇的手退了出来。

    陈薇的手很凉。

    她一到冬天最是怕冷,穿着再厚的衣服,手脚都是冷冰冰的,以前在阳光城时,一到冬夜陈薇就最喜欢抱着王路这个人体暖炉,将冰冷的脚往他怀里揣。(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六十八章 卖好市恩

    王路心痛得道:“怎么就冷成这样?叫人拿几个暖手的电热水袋也好啊。”

    陈薇道:“有的,有的,只是刚才要做事,就把热水袋放下了。你放心吧,我在这儿蛮好的,黄琼那孩子一大早就来帮我了,蔡chūn雷大小便都是她帮着侍候的,眼下刚到外面去倒尿盆。等她回来了,我就可以补个觉了。”

    王路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

    陈薇眼眶有些泛红:“傻瓜。”抽了抽鼻子:“你去忙吧,这儿有我。”

    目送陈薇回洞,王路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转身向洞窟内部的石坑走去。

    石坑底部,奚加朝一家正在吃饭,吃的,也是馒头,大肚婆丧尸俞朝霞,正将馒头掰成小块儿,塞到坐在轮椅上的奚加朝嘴里。

    奚加朝吃了小半个馒头就不肯再吃:“给你吃吧,你和孩子需要营养。”

    俞朝霞倒也不推让,几口就将剩下的馒头吞了下去。

    王路高高站在坑口,冲着底下举案齐眉的一对年度最佳夫妻挥了挥手,嘿地打了个招呼。

    这一声嘿引发了两个不同的后果――俞朝霞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转身闪进了帐蓬里,而奚加朝则抬起了头颇有礼貌地回道:“王队长,早啊。”

    王路呵呵笑了几声:“你老婆挺害羞的啊,看见我居然还晓得躲起来。我说。我对丧尸可没什么兴趣,对大肚婆丧尸更没这个爱好。”

    对于王路恶俗的玩笑,奚加朝并没有动怒,只是以他万年不变的木然道:“是我让她避着点人的,崖山如今人多眼杂,少点麻烦也好。”

    王路点了点头,奚加朝的话在理,俞朝霞至今还是丧尸形态,虽然说有钱正昂丧尸老妈珠玉在前,可是奚加朝的身份至今没有暴露。多数崖山人还是当他是个有着异能的残疾。关于俞朝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处石坑,周chūn雨早就告诫其他人尽量不要靠近,就是送饭,也是他和谢玲等少数人来经手。

    王路笑了笑:“奚加朝,你倒是个识趣的人,这也奇了,你生前可混得不怎么样啊。被人从大城市排挤到这小乡镇,不过你也是因祸得福,成了一只智尸。”

    奚加朝自然晓得,王路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这通鬼扯,他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要办吗?”

    王路搓了搓手:“瞧你说的,难道非有事才能找你?再说了。如今的形势你也不是不知道,在这崖山上,我们安全着呢,一时半会儿可也劳动不到你。”

    奚加朝还是呆板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要办吗?”

    王路一咧嘴,不好玩。奚加朝毕竟是智尸,连点人情世故都不讲究,直来直去。他咳嗽了一声:“昨天有人要杀你,杀你一家。”

    “被我拦住了。”

    王路的老娘在王路很小很小的时候对他说过一句话“做了好事要让人家晓得。”这句话,和王路幼儿园老师教育的“向雷峰叔叔学习做好人好事不留名”完全是南辕北辙。所以王路很天真地问了句“为什么?”王路的老娘举手重重打了一下王路的手心。莫名其名的挨打让王路当场号啕大哭起来。这时,王路的老娘才语重心长地道:“你瞧。人家对你坏,你记在心里,你对人家好,也一定要让人家晓得,人家才能记住你啊。”

    本着做好事一定要让人家晓得的家训,王路巴巴地跑来,特意告诉奚加朝。这就叫“卖好”,又名“市恩”。

    “这几天。我们崖山发生了不少事。”王路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道:“先是在卫生院里,一向听从我的命令的一只智尸突然失控,攻击了钱正昂,紧接着我们的一个人――一个实验对象袭击了我,趁机逃脱后,跑到了龙王庙,劫持了我的孩子们。在我好不容易重伤他后,我们又遇到了尸cháo。接下来的情况你也是亲身经历的,在眼看我们就要成功消灭指挥尸cháo的智尸时,鄞江镇里的丧尸却突然暴动了。”

    “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致怀疑,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捣鬼。”

    奚加朝沙哑地道:“你们怀疑是我做的?”

    王路盯着奚加朝:“没错!因为能影响实验室的智尸,指挥镇上的丧尸群的,除了你,这崖山上没有第二个人――不,智尸了!”

    奚加朝费劲地抬起头,仰望着坑顶的王路:“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和老婆都在这里,你想杀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王路脸上的神情突然放松下来,他笑呵呵地道:“因为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在卡车上,你出手救了我,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我这人是有恩必报。虽然其他人都强烈要求杀了你一家以绝后患,但我却一力坚持保下了你和你的老婆。”

    “谢谢。”奚加朝道。

    王路挥挥手:“这些虚话就不必说了。奚加朝,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你该明白,在这崖山,只有我王路能保你一家平安,如果我有个什么万一――呵呵,你明白的。”

    奚加朝道:“我明白,你活,我们才能活,你死,我们也跟着陪葬。”

    王路放声大笑:“果然好聪明。好好休息吧,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奚加朝支起耳朵,确认王路的脚步声完全远去了,这才一迭声召唤道:“老婆,老婆。”

    俞朝霞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大肚子走到奚加朝轮椅边,奚加朝急切地道:“他们果然怀疑了。嘿嘿,这世上,谁都不是傻瓜啊。只是老天保祐,那王路误会是我救了他,这才让我们一家没有惨遭毒手。老婆,对不起,我不能再冒险了,如果再被他们怀疑上,你和孩子绝对保不住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要表现得老老实实的。绝对绝对不能给他们一点点杀我们的理由。”

    俞朝霞不成调地轻声嚎叫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奚加朝连声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一切以孩子为重。为了孩子,我愿意做那王路脚下的一条狗。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们终有一天能逃出去的。”

    俞朝霞短促的叫了一声,奚加朝道:“我知道我知道。没有吃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法发育。这个该死的王路,他虽然承诺改善我们的生活,可给我们吃的都是素食,虽然我尽量把食物都让给了你,可营养还是不够。你和孩子。需要大量的蛋白质,需要新鲜的血肉。问题是那王路嘴上说得漂亮,却一刻不放松对我们的提防,这肉食,实在不好找。亲爱的。你忍耐一下吧,我一定会想到找来肉食的方法的。”

    俞朝霞点了点头,隐隐听到坑上有人声,立刻又钻回了帐蓬里。

    石窟外,崖山众人砍了大批的树下来,正吵吵嚷嚷拖着回来。

    王路一眼看到了封海齐、周chūn雨等人。连忙赔着笑迎上去――昨夜他可是很不给封海齐面子地拒绝了他杀奚加朝一家的提议,再怎么说,人家封海齐是为他好,他可不能不领这个情。

    王路打趣道:“好家伙,好粗的树,比人大腿还要粗,老封,这放以前。可是滥伐林木罪,你这派出所所长还不得带班将咱们给抓起来。”说着伸出手就想帮一把。

    封海齐也晓得这是王路来套近乎,哭笑不得,这手段可够幼稚的,连忙道:“去、去、去,吊着一条胳膊干得了什么重活,成心添乱是吧,让一边儿,别挡路。”

    王路讪讪地笑了笑,让到一边,封海齐早有了规划,也安排好了人手,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有的是力气,两人一根抬着树干而来,妇女老人和孩子则借用手推车等物搬运木材。那树干砍下来后,就经过了初步的处理,枝杈什么的都用斧头砍净。

    用树干当墙,如果是在平地上,就该在地上挖洞,然后把树干下部埋进去,可石窟周边都是青石板地面,不可能在上面挖坑,只不过,也倒也难不住封海齐,崖山上别的不多,多的是石头。

    甬港市的山村里,经常能看到用石头垒起的屋子,宁海的石头村,整整一个村庄都是用山石造的,中间都不用水泥石灰,可见老石匠高超之处。

    封海齐当下指挥众人搬来大小不一的石块,亲手动手,一块块码了起来,最粗大的石头打底,小石块左右叠加,堆起了半人高的石制胸墙,然后在上面立起树干,树干上部正好卡在石窟顶上,极是坚固。

    这活儿极是累人,只不过在李波这个工程师在,就又简单多了,李波用钢管和油葫芦做了个简单的滑轮吊车,这样一来,就算是老人和女人也能将粗大的树干吊起来,在石窟里轻易的搬运、竖起、固定。

    这边厢立树墙,另一边就着手搭平台。

    周chūn雨以前在鄞江镇搜刮资源时,可谓生冷不忌,找到什么都打包运上崖山,特别是悬崖平台的电梯完工后,运上来的粗笨家伙就更多了。这其中,周chūn雨甚至将一家木工店的器具都搬了上来,里面就有几台锯床。

    将树干用滑轮吊起来,开动锯床,哧拉拉一阵响,树干就被锯成了两半,再一一片开成木板,然后在石窟地面上用石块打了地砻,将木板铺上去――原本这木板应该风干一下,现在木板内部cháo气太重,rì子一久,肯定是要变形的。只不过没人在意这个,变形?没问题,再去后山砍几棵树来,浪费就浪费吧。靠,单纯从资源角度而言,现在的国朝才真正叫地大物博呢,就可着劲的糟蹋吧。

    忙碌了整整一天,半边木墙已经垒好了,越到后期进展越快,武装部的小伙子看的时间长了,也能学着帮封海齐毛手毛脚垫石墙。虽然不时会发生和王路当初在山脚下砌“金字塔”那样的洋相――石堆哗一下垮下来,但也有成功的。封海齐预计,明天上午就能完成整道外墙了。

    封海齐比划着:“到时候,用竹片造一道门,齐活了。”

    王路打量着半拉石块半拉树干的墙,点点头:“好、好、好,就算有个把丧尸跑上山来,这石窟也不是它能任意进出的。”

    封海齐哼了一声:“没出息,这墙是我用来给石窟里的大伙儿挡风的,丧尸――它们如果能突破后山防线。我这‘封’字倒过来写。”

    王路一咧嘴――封海齐还没消自己拦着他不让杀奚加朝的火气呢。

    相比外墙,石窟内的木制平台就相对简单多了,吃晚饭前已经搭出了一个足够所有人将帐篷搭在上面的木制平台,如果不是木板太粗糙,上面有木刺,甚至可以脱下鞋子在上面行走。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这样大一个土木工程,放在以前。王路是连想也不敢想,当初那金字塔大门就给了他深刻的教训,可现在,仅仅是一天功夫,就有模有样的了。

    自然,这也是崖山前期积累的成果。没有裘韦琴的电,没有李波这样懂机械的专家,没有封海齐带的壮小伙子,甚至没有黄琼等孩子帮着崔大妈烧饭煮菜,哪能这样顺利就完成工程。

    王路兴致勃勃地在平台上走了几个来回。指点着沈慕古将几处固定得不是很稳固的木板钉结实了,又特意叮嘱将所有木板上的钉子屁股砸进一点,免得戳坏人的脚底,这才笑眯眯回到封海齐身边。

    封海齐正在和周chūn雨商量明天的工程:“得建个厕所,现在大伙儿都用痰盂,却是不太方便。”

    王路连忙道:“大家都去龙王庙方便好了。大殿角落里不是有设施齐全的卫生设施嘛。”

    封海齐摇摇头:“近30来号人要上厕所,你那儿就一个坐便器,用起来可不太方便,再说,因为天冷水管都结冰了,你就没发现坐便器的用水都是王比安从后山挑的吗?总不能每个上厕所的人都要先挑一担水吧?”

    王路摸了摸鼻子,自己还真没留心到这件事,回想起来。自己今天尿了三泡尿,一泡大便,每次都冲了水,王比安来来回回不知要挑几次水,这个,自己真是个混账老爹。

    周chūn雨道:“石窟里不是有不少石坑吗?我们挑一个小一点的,在上面直接铺上树干,挖个洞,不就天然是个厕所了?”

    封海齐摸了摸下巴:“这倒可行,以前农村造厕所,都是挖个洞再铺上水泥板的。只不过,不能找咱们住舍的石窟,就近在旁边别的石窟找一个吧,要不然,这五谷轮回之舍味儿也挺大的。”

    正商量着,却见到石窟内的平台上一阵sāo动,王路、封海齐、周chūn雨抬头一看,却是张丽梅带着黄琼等人在平台上用竹竿、铁丝围了个小圈子,铁丝上挂上了床单、窗帘,硬生生隔出了一块小天地。

    王德承嚷嚷道:“张大部长,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啊,这平台原本就不大,你这样一弄,空间就更小了。”

    张丽梅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我们女人家自有不方便你们男人看见的时候,哼,别以为我今儿早上没看见有些人贼眼溜溜的,杀丧尸就不见你们这样有jīng神头儿。”

    王德承张口结舌,自己当时可也贼眼溜溜过,正在尴尬,一错眼,却看到李波抱着帐篷跟在徐薇薇屁股后面,屁颠颠地进了“女儿国”,顿时叫了起来:“李部长可不也是男的,为什么他能进去?”

    李波回过头来道:“我只不过是帮老婆搬帐篷。”

    王德承一呆:“李大部长,难道说你要和徐薇薇分居?”

    李波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啊,那总比有人昨夜里蹲在咱们两口子帐篷旁听壁脚来得强。”

    王德承靠了一声:“就你们两口子闹出的动静,还用得我们听壁脚?整整一个石窟里都是你宝贝媳妇的声音。”

    李波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你小子懂个屁,咱们从镇口防线处险死还生,正该好好感受一下生命的快乐。生命在于运动!”

    王德承看着李波一头钻进“女儿国”,挠了挠头:“好家伙,怪不得人说老房子着火燃得特别快,李波结婚前倒是蔫不拉及的,结婚后可也够狂野的。”

    封海齐摇摇头,扭头对周chūn雨道:“看见了,记住,厕所要男女分开,哪怕用道塑料布隔开也行。”

    周chūn雨笑道:“封部长你就放心吧,这群家伙啊,也就是嘴上花花,不少人还正经八百琢磨着结婚呢,可不会胡来。”

    封海齐哼了一声:“知道轻重就好,到崖山来,就该一门心思好好过rì子,以前的歪门邪道,都得给我收起来。”

    王路听到这儿,突然古怪地一笑:“我说,老封啊,你看裘部长怎么样?”

    封海齐一怔,不知道王路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扯到裘韦琴身上,他抬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正在木墙边比划着设计高压电网路线的裘韦琴:“裘部长吗?挺能干的,这次防守鄞江镇,她可是出了大力。虽然说她以前隐瞒了自己有异能的事儿,可你也该理解她的心思,你自己不也一样瞒着我们。”(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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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没有盖世的英豪,没有各种虐杀丧尸,更没有吃脑核进化背上长骨刺。
有的只是一个悲催的普通人,拼命的尽一个普通的父亲,平凡的丈夫的职责。他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豪的过人之处,只能用命去换一瓶干净的水,一个带着热气的馒头。
“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这,就是王路的生化末世,这,是一个凡人的地狱和天堂。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