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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五章 不想做“坏人”的“好人”

    基地众人看到老大好端端的带着人马出现,更以时空静止拯救了大伙儿,重新安定下来,失去了丧尸的辅助,就等于斩去了入侵方的一条胳膊,大伙儿手里还有枪,真刀真枪的干,谁怕惟啊。

    老大见士气可用,一挥手:“反击!”

    枪手们嗷嗷的欢叫着,返身向偃月街一线冲去,超过百米之外,没有受到老大时空静止影响的丧尸群还在翻越高压电网冲过来,但枪手们不再担心,只要有老大在,丧尸就是渣!

    一名枪手经过一只一动不动站着的丧尸,这只丧尸刚才差点追上自己,吓得他差点尿都流出来,枪手回想起刚才那一刻,真是又羞又恼,他恨声道:“他**的,去死吧!”

    枪手把枪口捅到了丧尸脑门,刚要搂火,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丧尸突然动了,它猛地挥出了手,磕飞了枪,顺势扑到枪手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结结实实就是一口咬在脸上。

    惨叫声,就在老大眼前暴发,不,不止一声惨叫,更多时空静止的丧尸恢复了行动,它们向近在咫尺猝不及防的枪手们扑了过去。

    这次袭击,完全在枪手们预料之外,他们原本已经觉得足够安全,根本连一点防备也没有,有不少枪手知道老大的时空静止异能可以维持不少时间,所以他们根本没去杀身边几步远一动不动的丧尸们,只想赶回防线给那些入侵者一个教训。没想到奇变突生,老大的异能居然突然失效了!猛扑过来的丧尸们顿时杀得枪手们人仰马翻,枪手们为了自卫近距离开枪甚至伤到了自己的伙伴。

    老大站在堡垒上额头冒出一阵阵冷汗,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异能是他在末世生存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没有异能,无论是人还是丧尸,都能轻松杀了他。

    老大声嘶力竭地吼着:“时空静止!时空静止!”

    然而丧尸们在顿了顿后,立刻恢复了行动。

    在那一瞬间,老大突然想起了那只叫冯臻臻的女智尸,她,是唯一不受自己的时空静止异能影响的智尸,还差点一枪杀了自己!为了躲避她,自己甚至一度放弃了对鄞州新区的征讨。

    现在,那个冯臻臻,那个自己的异能的唯一的克星,回来了!

    就是她!绝对是她!她不但自己不受自己异能的影响,甚至还能让别的普通丧尸也摆脱自己的控制!

    完了!一切都完了!只要有这只叫冯臻臻的智尸在,这天下之大,也没有了自己立足之地!

    老大毫不迟疑,怪叫一声,从堡垒里跳下来,转身就逃!

    基地至今还是偃月街一线受攻击,只要赶紧从湖心岛的另一头逃出去,就能脱身。

    什么基地,什么王图霸业,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快,赶快,离冯臻臻远远的,只要逃离她,自己依靠时空静止的异能,像狗一样活着总是没问题的。

    基地种种变乱丛生,所有的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没人发现老大已经逃了,但有一个人,始终盯着老大,他,就是张骏。

    张骏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虽然不知道崖山怎么突然有了这样强大的实力,但也明白,基地,老大,算是完蛋了。

    看到老大如同老鼠一样悄悄逃跑,张骏忙跟了上去--杀了老大,杀了他。

    张骏并不是害怕老大如果知道是自己当了崖山的带路党而来报复自己--以老大贪生怕死的本xìng,他这一逃,绝对是离基地、崖山甚至甬港市远远的,根本不敢来惹王路,对自己的报复也无从谈起。

    张骏只想报仇,报老大对自己身体的**。

    老大因为缺少正常人的感觉,所以为了寻求刺激,许多行为相当变态,张骏的**,就曾被老大用极恶心的手段侮辱过。基地里关于张骏卖**的流言,并不是空穴无风。

    在此以前,张骏忍辱偷生,在老大面前强颜欢笑,只求自己一个残疾人也能生存下来。

    但现在,他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老大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张骏,他松了口气:“危难见人心啊,这个时候,也只有张骏你还跟着我了。快,跟我来,我们去卢宅。”

    张骏的手搭在扳机上,听到老大这话,禁不住大吃一惊。老大如今已成了丧家之犬,赶紧逃出月湖才是真的,为什么要去监狱啊,蹲在里面死守--那不叫死守,那叫送死好吧。

    张骏看到,老大逃出湖心岛的月洞门,过了小石桥,还真向卢宅跑去。他脱口而出:“这个时候去监狱?你疯啦!”

    张骏虽然话语不敬,但老大却毫不在意,他甚至带着几分欢喜道:“张骏,看在你至今还跟着老子的分上,老子送你一场富贵。基地是完蛋了,不过,关在卢宅里还有一个宝贝,那就是你从崖山带来的王路。这家伙是个软蛋,只会种田,我们这就去监狱,将他绑起来,带到崖山去,让他和他的手下给我们种田养猪,只有你我有枪在手,这个软蛋根本没胆子反抗。可惜了,他的老婆儿子被你给杀了,要不然,以他们为人质效果更好。不过,有那个叫什么陈琼的女儿在手,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听了老大算得上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张骏的脸上浮起了古怪致极的笑容,他放低了枪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就像一个人正在接近一只不知将落入陷阱的小兽,嘴里发出莫名的哄劝时的声音差不多--“好,听你的,我们这就去卢宅。”

    面对整个月湖一片崩乱的景象,卢宅却显得静悄悄的,大门紧闭,里面一点人声儿都没有。其实,严格说来,除了陈琼,里面真的没有“人”是真正的“人”了吧。卢宅里此前着火冒烟枪声惨叫,在整个月湖的枪炮声中,并没有引起他人更多的注意,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不会发现马头墙上还有一丝黑烟飘动,那是火灾的余烬。

    老大跑到门前,刚要拍门,张骏已经抢先一步上前大力拍起门来,嘴里高声嚷道:“开门开门,我是张骏,我带老大来了!”

    老大如今是丧家之犬,听到张骏大声叫嚷,正要呵斥他轻声点,却看到紧闭的卢宅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子脸上一阵欣喜--这基地,还是有对自己忠心的人的啊。

    张骏一让身子,示意老大先入内,自己持枪jǐng戒着。老大大步进入监狱,迎面看到数名枪手,当头一人甚是眼熟,似乎是和张骏一起到崖山执行任务的--奇怪,这人并不是监狱的看守,怎么会在这里?

    老大眼神一闪,这才瞠目结舌地看到,在那几名枪手的身后,倒了一地的尸体!

    他反应极快,猛地一个转身拔腿就想跑出门,然而身形刚动,他就僵住了,慢慢地举起手来。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顶在自己鼻子底下,似笑非笑举着枪的,可不就是自己刚刚赞扬过的最忠心的手下拐子张骏?

    老大心思电转,他也干脆,咣一声扔下了枪,急切地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在一处秘密地点还埋藏着不少物资,有枪有弹有粮食,你们只要饶了我的狗命,这些物资都给你们。”

    啪啪啪,一阵轻轻的鼓掌声从身后传来,

    有人叹了口气道:“不愧是老大,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我没看错你,你真有枭雄之资。”

    老大脖子僵硬的缓缓扭过头,他的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监狱办公室里走出两个人影,一个女孩子正扶着一个全身包扎着绷带的男人,那男人,不是王路,又是谁?

    老大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起初还以为只不过是张骏和枪手们背叛了自己--这并不可怕,如今整个基地都背叛了自己,只要拿出足够诱人的代价,自己总能活下一条命来。

    可是,看到王路出现后,老大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正如自己和王路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一样,王路为了给家人报仇,也同样对自己恨之入骨。

    等等,不对!老大心中突然一亮,许多细节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看看张骏,又看看王比信等枪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布的一个局!这样说来,你的老婆孩子都没有死!厉害!王路,你真是厉害!我没想到你有这样强大的势力,这可真是引狼入室啊。老子派人上崖山,真是打灯笼上茅坑--找屎。”

    王路其实并不需要陈琼扶着,他依然在异能状态,并感觉不到痛,只是难为这女儿一片孝心,他看着老大快速地反应过来,虽然他的猜测中还有不少错误之处,比如刚才外面的炮声,肯定不是封海齐他们所为,但整体来说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

    王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非常好。你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我就需要聪明人,这样等你转变后,就能帮我做不少事,做不少大事。”

    老大没听明白“转变”是什么意思,自动忽略了这个词,但他好歹明白,既然自己和王路没有了杀妻灭子之仇,而且听王路言下之意,还要利用自己办什么大事,就说明自己xìng命得保了。

    他也当真了得,二话不说,当场就向王路跪了下来,重重甩着自己耳光,打得鼻血也流了出来:“王路,在‘单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小的有眼无珠,你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我为你做牛做马。”

    王路含笑点头,不再理睬老大,老大自从踏进卢宅,就成了自己案上的肉,怎么整治只是小事一桩,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注。

    王路扭头问张骏:“张骏,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封海齐他们是怎么打进基地的?我们在卢宅听到好猛烈的枪炮和爆炸声,因为敌情不明,所以不敢冒然出动,只有你一直在外面,快,把情况向我汇报一下。”

    张骏忙道:“有第三股势力正在攻打基地,他们的力量很强,对方有火箭弹这样的重武器,对了,仓库也是他们炸的,听人说,是蛙人干的,手里拿的是种很奇怪的枪。我因为被打昏了,所以没亲眼看到,但别的枪手和他对shè时可看得清楚清楚。”

    “蛙人?还有重武器?”王路喃喃自语:“好强大的力量。不好,我们可不要为他人做嫁衣裳啊。好不容易抓住了老大,眼见着就要收伏基地,可如果被这第三方势力横插一刀抢走,那可不就白辛苦一场了。”

    他知道现在时间宝贵,没法再从容布置,稍一转眼,就断然命令道:“王比信,你立刻到外面去,想办法联系到封海齐,让他立刻停止对基地的进攻,全力防备第三方势力,阻止他们向基地扩张。我就在卢宅对老大进行转变,等重获新生的老大出现后,基地就是我们的了。”

    王比信答应一声,立刻领着枪手智尸冲了出去,他对王路的命令向来是无条件服从。张骏却有些疑惑,他迟疑着问道:“王队长,咱们为什么不干脆把老大杀了,现在基地乱成一团,由你自己直接出面掌控基地不好吗?”

    王路这时正低声吩咐陈琼准备给自己抽血,听到张骏的疑问,他并没有介意,张骏可以说是这次行动的大功臣,今后崖山的发展也少不得需要他多出力,是该将事情讲明白。

    王路坦然道:“张骏,我虽然能杀了老大,但是对基地来说,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也许我可以借助崖山以及你和王比信的力量,强行接受基地,但是肯定会引发原有人员极大的动荡。搞不好,拿到手里的基地是支离破碎的。很多人将在这场剧烈的动荡中丧生,我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惨事。毕竟每个幸存者都是宝贵的,不应该死于这样的内乱之中。”

    “但是老大不一样,他虽然面对这次抵抗外敌入侵的行动失败了,但长期的积威还在,只要封海齐带领我们崖山一方停止进攻,并且暗中出手挡住第三方的势力,由老大重新出面,我们很快就能平息基地的混乱。这样一来,基地的势力就能稍为完好的落到我们手里。”

    张骏想了想,点了点头:“王队长你说得对,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尤其是有你和陈琼妹子的特殊能力在,台面上站着的是老大还是你,其实完全没有区别。”

    王路轻笑了笑,其实,他心里还有一翻盘算并没有对张骏明言。

    老大在“单间”向王路施刑时,卖弄了一番自己的成就,有一点,王路其实是极认同的。那就是在这崩溃的末世,**和铁血,的确是统治的一种好办法。

    只是王路却做不来,一是xìng格不同,王路天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和铁血看起来简单,却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非天生xìng格坚毅铁石心肠之人不可,象王路这样优柔寡断xìng子的人来做,只是照猫画虎,必然会弄巧成拙。

    二来,王路并不想做个“坏人”。没错,王路希望自己永远永远是以一个“好人”的形象面对众人。如果他公然站上了基地首领的位置,为了确保基地以及崖山的发展,必然会加大对众人压榨的力度。尤其是在仓库被炸后,基地将要过一段苦rì子,甚至一些老弱病残之辈,将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如果是王路出面做这样的事,人们的怒气都会集中到王路身上,王路可不喜欢自己的手下就象张骏一样天天暗恨着想怎样杀了自己。所以,这样的脏活,还是让老大出面顶缸来得好。而自己却可以躲在后面,既享受基地发展给崖山带来的好处,又不必受人怨恨,反而处处留下美名--这天下,还有比这更jīng的算盘吗?

    王路,他需要,也必须永远是个体贴的丈夫,亲切的爸爸,公正善良的首领。

    一切黑暗腐臭的东西,都将永远藏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

    老大在旁边听了王路和张骏的对话,心中暗喜,看起来王路似乎还想让自己管理基地,他忙道:“王路--王队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饶了我的狗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基地上下情况我是再熟悉不过,虽然现在月湖受到攻击,仓库被毁,其实根基并没有动摇,外面大量的定居点依然完好无损,只要你们停止进攻,我很快就能收拾人心,重新把基地建设好。不、不、不,是为你王队长把基地建设好。”

    老大看到王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忙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张骏贴身看着我,我要是有三心二意,就让张骏一枪杀了我。”

    老大这番忠心,只换来王路呵呵地一阵轻笑,就连张骏看着老大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讥笑,似乎看到了一只土狗面对雄狮吹嘘自己的勇力。

第六百零六章 旧世界的掘墓人

    王路坐在椅子上,伸出胳膊,让陈琼给自己抽血,朝看着这一情景颇为疑惑的老大笑了笑:“我怎么会不放心呢?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对你是绝对的放心。”他转头向陈琼道:“等会儿你施展净化时,尽量不要改变他的心xìng,我希望,它还是原来的他。当然,在他心里,我会是他最亲的亲人,生死与共,休戚相关,永生永世相随相依的兄弟。”

    老大听着王路这古怪的语言,汗毛倒竖,但在嘴里却应和着:“是、是,是,王队长你对我有大恩大德--那个,我的异能还是你帮我开发出来的,你当真是我的再生恩人,能当你的兄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大话音未落,突然看到躺在院子里的尸体缓缓爬了起来--他们都变成了丧尸。死人变成丧尸是顺理成章的事,老大就亲眼目睹过自己杀死的人变成丧尸,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所有的丧尸看向王路的眼神,并没有一丝贪婪,倒似乎,王路是他们的同伴,和亲人。

    不知为什么,老大的牙齿咯咯打起仗来,他似乎隐隐明白,王路嘴里说的和自己做亲人和兄弟,是怎么回事了。他猛地站起身想转身就跑,背后早有防备的张骏一枪托砸在他的头上,顿时昏倒在地。

    王路对张骏道:“轻点,破了相可是人家一辈子的事呢。”

    张骏笑道:“这老大……呸,什么老大,这狗rì的也算是有福气,算起来,还是王队长你给了他新生呢。”

    王路笑了笑:“怎么,你也想试试这种新生的滋味?”

    张骏忙后退了两步,连连摇手道:“免了免了,我和王队长你可是约好的,等我老了后再享受这新世界新人生也来得及。”

    王路笑而不语。张骏这话有意思,自己开创的,真的是个新世界,新人生啊。当初自己刚上崖山时,曾经以为是为了挽救人类原有的文明和血脉。可没想到的是,自己走到今天才发现,旧世界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自己和丧尸、智尸们一样。是旧世界的掘墓人,从废墟上诞生的,将是个全新的世界,新的文明。新物种,新的历史。

    我,还真是期待这美丽新世界啊。

    王路听着卢宅外隐隐传来一阵急一阵缓的枪声,收伏基地,这只是打造新世界的第一步,小小的第一步。

    陈琼已经抽了满满一袋血,她向昏迷在地上的老大走去……

    卢宅外,王比信带着三个智尸枪手正粗暴地踏打着狼狈逃窜的人群,向偃月街赶去。希望能找到封海齐一伙人--对讲机始终呼不通--月湖里乱成一团,枪手、异能者狂呼乱喊着四下乱跑。有人只想逃命,有人则想趁火打劫弄些物资才走,但也有人正在奋力抵抗,基地好歹也算他们的家园,就这样放弃实在是不甘心,老大不是好东西。但在基地总算能活下去,如果被入侵者占领了,天知道自己有什么下场。

    王比信一行人逆流而动,虽然动作粗鲁,可基地的人以为他们是上前线抵抗的,多少算是好汉,默默让了开来。

    王比信跑过吊桥后,就再看不到基地的人员了。触目所见都是成群结队的丧尸,他也顾不上暴露行踪,一路跑一路大吼着:“封海齐、关新、王德承……”

    很快,一处倒塌的堡垒后探出了一个头,惊喜地:“王比信?!”

    王比信一看,正是关新。他的身后又探出几个人影,却是裘韦琴、李波等人。

    关新喜出望外地迎着王比信等人跑过来:“王比信?你们怎么来了?王哥呢?他人呢?行动成功了吗?有没有抓住老大?”

    王比信淡然道:“爸爸已经抓住老大了,他下令停止对基地的进攻,还有,阻止第三方势力对基地的行动。”

    关新欢呼一声:“我就知道王哥肯定能成功!他还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但他很快苦起了脸:“我们崖山的人停止进攻倒没问题,事实上,我们打到现在子弹早就没了,总共就百来发子弹顶得什么用?所以虽然月湖里乱成一团,我们也没有趁机攻进去占便宜。倒是王哥要求阻止第三方势力的行动--我们到现在也没看到对方的人影,虽然到现在似友非敌,这人家也脸也不露,可怎么和人家交涉啊。”

    就在这时,哗拉一声响,旁边的一片倒塌的瓦砾下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不是封海齐却是谁,却原来他一直躲在瓦砾下。

    封海齐抹了把脸上的灰对关新道:“你啊,那个第三方势力的人早就撤了,你听听,现在可还有天一阁历史街区废墟shè向月湖的枪声?现如今全是那个指挥丧尸的人在进攻。人家一等月湖内部大爆炸,防线大乱时就撤了。我看啊,第三方势力的行动旨在jǐng告基地,并不是想吞并。”

    关新挠了挠头:“原本是这样啊。”他突然琢磨过封海齐刚才话中另外一层意思:“爸,你是说现在丧尸的进攻并不是第三方势力捣的鬼?而是另有其人!那就是说,还有第四方势力在进攻基地?”

    封海齐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他对关新等人道:“王路抓住了老大,这次行动就成功了大半,已经不需要我们出手了。大家干得很好,现在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很快我们就能平安回家了。”

    说到最后,他抬起头,向着空旷无人处吼道:“行动成功了!回家吧!回家吧!”

    封海齐这两句大吼令人摸不着头脑,浑不似他以往做事的风格,然而古怪的是,这两声大吼后,向着月湖冲击的丧尸群居然真的顿住了脚步,然后返身四散开去――还当真回家洗洗睡了。

    关新要不是天天和封海齐住在一个家里,都要怀疑丈人老头啥时候也有异能了。

    封海齐却一脸淡然,将手里已经打空的枪支往关新手里一扔:“我有点事要办。”转身就走。

    关新忙问道:“爸,你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协助你?”

    封海齐背着身挥了挥手:“只是去见一个朋友。”他喃喃低语道:“朋友,既然已经出了手,总该见个面吧,说起来。我还是你的老战友咧。”

    封海齐在天一阁历史街区的废墟里穿行着,时不时蹲下来查看着瓦砾上的痕迹,再往前走,就该到中山西路上的地铁工地了,那个神秘的第三方留下的痕迹并不多,要不是封海齐还没有忘掉当年在侦察中队打下的底子,还真被对方给无声无息的溜走了。

    封海齐拍了拍手上的灰,刚要起身。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的凉意,一把侦察兵专用匕首搁在了封海齐的颈部大动脉上,一个低沉毫无感情sè彩的声音道:“别动。”

    封海齐一动不动,他的汗毛都能感受到匕首的锋面。他缓缓道:“我没有恶意,连武器也没带。”

    背后的声音道:“我知道,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说,没必要这样剑拔弩张的吧,好歹我们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咧。”

    背后的声音依然冷冷地道:“我们虽然有共同的敌人,但并不代表就是战友,而且,你们现在已经吞下了基地。够你们消化一阵子的了,你最好还是别来惹我们。”

    封海齐听着对方语气不善,不知崖山众人在哪里又惹他不快了,眼见着背后的人就要走,他立刻报出了几个数字。

    背后的一成不变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咦,这是两栖侦察队原来的邮箱编号……”

    封海齐道:“我退役当jǐng察前,就在西栖侦察队当过兵。我叫封海齐。”

    匕首终于离开了封海齐的脖子。封海齐刚想转身,背后的声音道:“看在你是舰队老兵的分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还要赶着去和战友汇合呢。”

    封海齐忙道:“你也是两栖侦察队的兵吧,你掩藏踪迹的手法,和我当年受到的训练一样。”

    背后的声音道:“我不是西栖侦察队的,几年前,东海舰队的两栖侦察中队就和北舰的两栖侦察队以及部分陆战1旅164旅的合并组成了海军特种作战团。驻地也搬迁到了南海。”

    封海齐一愣,他退役早,多年没回老部队,居然不知道这个消息,背后的声音道:“现在不是绕近乎的时候,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你们这些幸存者就是想请我们帮忙,我们也不会出手的……”

    “因为11号作战任务比拯救平民老百姓更重要对不对?”封海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背后的声音一怔:“你也知道11号作战方案?”

    封海齐道:“原舰队航空兵政委俞明海少将,就在我们的定居点。他虽然已经离休了,但我想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封海齐缓缓转过了身,站在他身后的,是个俊郎的小伙子,虽然穿着一身平民的服装,却掩不住军人特有的勃勃英气。他的整个人,就像一把脱鞘的利剑一样,封海齐隐约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封海齐条件反shè般刚想举起手敬礼,举到一半,又馁然放下――不当兵已经很多年了――他向小伙子伸出手:“甬港市鄞州区龙观乡派出所所长,封海齐。”

    小伙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了个军礼:“东海舰队某部中士唐楠杉。”

    封海齐见唐楠杉至今不肯吐露自己的部队名称,知道他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能和执行11号作战方案的部队联系上,已经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封海齐道:“你们现在的驻地在哪儿?镇海发电厂还是石化工业园区?”

    唐楠杉皱了皱眉,并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的事儿不少嘛。”

    封海齐耸了耸肩:“老俞头――噢,就是俞明海政委说了11号作战方案,我私下里想着,甬港市一带值得保护的高价值目标,就只有这几处了。”

    唐楠杉没有说话,这就表示是默认了。

    封海齐道:“只是一直以来,我们这些幸存者都没有听说有部队在发电厂和石化厂行动的消息,连我都在怀疑11号作战方案究竟是真是假了。直到今天看到基地受到107火箭弹的袭击,我才确信真有部队在执行11号作战方案。嗯。我想一定是基地想攻占发电厂和石化厂,这才招惹了你们,对基地进行jǐng告式作战吧。”

    唐楠杉冷笑道:“发电厂和石化厂,都是用来今后国家复兴时用的,可不是基地老大这种人用来享福用的。他们气势汹汹来了百多号人,听了我们的jǐng告也不收手,只好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了。我们想着老大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这才随便过来jǐng告他一下。不过,我们没想到你们也在打老大的主意,可让你们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想借机吞并基地,由得你们去,只是,可别打发电厂和石化厂的主意。那可是国家的财富,不属于任何私人。”

    封海齐断然道:“唐楠杉,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国家财富?什么又叫私人?现在在甬港市,所有的幸存者就代表了国家,代表了人民。这些物资,理该他们使用。说到底,11号作战方案,要保护的是人,而不是死物。拿出物资来给所有的幸存者使用,这才是国家复兴的真正所在。如果所有的幸存者都死了,你们守着那些物资。又有什么用?!”

    唐楠杉冷笑道:“你也不用唱高调,你以为我们没在关注甬港市幸存者的发展?哼,生化危机爆发一年多了,可我们看到的只有人xìng的丑恶,每个人都极端自私,有能力的象老大这样的只想着欺压别人,给自己更多的利益和权力,无能的人不是像狗一样死去就是去欺负比他更弱小之辈。我们如果把发电厂和石化厂的资源拿出来。只是让老大这样的人白白得利,让他们更无法无天为所yù为。我们要的是整个民族和国家的复兴,而不是亲手培养出一个个分裂国家的军阀和诸侯。”

    封海齐怒道:“这算什么话,甬港市又不是每个幸存者都像老大那样,咱们崖山的首领王路就是个实打实的好人,自从我认识他以来。没见他做过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账事。好,就算是这天下没一个好人了,那为什么你们这些部队里的jīng英战士不出来收拾残局?你们也可以出来收拢幸存者,建立定居点的啊,有那样充沛的物资在手,你们早该建立起一个比老大的基地更大更好的幸存者新家园。”

    面对封海齐的厉声呵斥,唐楠杉居然没有怒急变sè,相反,他的眼里居然冒出了悔恨、羞愧、无助、痛苦的神sè,他大吼一声:“你不要说了,说什么也没用的,我们保护的资源,绝对不可能给你们用――最起码,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也不用来找我们。哼哼,如果你们想来硬的话,基地前批人员的覆灭,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你们尽管可以来试试看。”说着,也不多看封海齐一眼,转身匆匆而去。

    月湖,偃月街防线正面,进攻的丧尸们正在渐渐散去,而废墟上传来的枪声,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起来了。然而,相对于平静的防线一侧,湖心岛则是一片乱相,枪手、异能者、技术人员正如沸水浇过的蚂蚁窝一样,正乱成一团。

    在亲眼目睹了老大鼠窜后,所有的人都认为基地已经完蛋了,只想着在这最后的时刻捞上一把,仓库虽然已经被毁,但各处居所还是有不少私人收藏的物质的。

    作为基地的核心,湖心岛除了居住着枪手头目和强力的异能者外,还有一个群体就是医生、工程师等技术人员,凭良心说,老大虽然暴虐,但却很聪明,晓得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一道理。

    幸存者要想发展,除了依靠枪手和异能者武力保障外,就是尽快启动沉寂的各处代表着人类科技文明的设备。所以老大对技术人员也非常优容,尽量给他们以高水准的物资供应,在基地,还真有不少技术人员对老大心存感激,因为他们体力相对较弱,在外面独自生存时,所拥有的技术能力面对丧尸时根本用不上,和当年“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一个境况。

    只有在基地,只有老大,才愿意在基地发展之初还没有拥有多少设备时,力排众议,给技术人员以优厚的待遇。

    但此时此刻,这些技术人员的家却成了枪手和异能者抢掠的对象,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抢他们,抢谁去?甚至因为个别技术人员的激烈反抗,枪手们接连开枪杀了数名工程师。

    这自然是极短视和脑残的行为,然而,在面对生死存亡时,理智已经荡然无存,过得了今天过不了明天,老子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第六百零七章 结为兄弟之盟

    就在一片乱像中,卢宅厚重的大门嘎吱一声开了--卢宅作为监狱自然没人会把劫掠的主意打到它头上,所以在一团混乱中,居然奇迹般安然无恙--甚至没有人想到,为什么监狱里的看守们居然诡异地保持平静到现在。

    卢宅大门一开,原本众人都以为已经亡命天涯的老大突然大步走了出来,他辅一亮相,就一枪打倒一个正在殴打一名白发苍苍的医生的枪手,又纵身跳到旁边的一块太湖石上,枪口朝天,哒哒哒,打出一连串的子弹。

    这阵枪声勉强让劫掠的现场安静下来,老大声嘶力竭地吼道:“住手,都不要跑了,回头。回头,干他娘的,把入侵的王八蛋全干掉!你们手里拿的是枪,不是烧火棍!”

    这时,冯臻臻虽然已经下达了丧尸撤退的命令,但少部分深入湖心岛的丧尸因为距离过远,并没有感应到冯臻臻的脑电波,依然追着枪手们的屁股在举行人肉盛宴,被丧尸压在身下乱啃的倒霉鬼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枪手们听得老大要他们返身回击。都迟疑起来。

    这时,一个一向不满老大强力压迫的枪手突然跳了出来:“去你妈的,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你的时空静止异能已经没用了,就是个废物,老子才不听一个废物的命令……”

    说时迟那时快,呯的一声枪响。那个跳着脚骂娘的枪手一头栽倒在地,额头的一个血洞汩汩流着血和脑浆。

    只见张骏站在老大脚下的太湖石边,冷冷地道:“谁不听从老大的命令,谁就死。”

    基地众人这才发现,老大并不是一个人,除了拐子张骏,在他的四周还环绕着一支小分队,虽然这些人较为古怪。明明没下雨,却依然披着雨衣,连头都罩在帽兜里,手里的枪,就像是持扫帚一样倒拖在地上。但这一小群人,却紧紧围绕着老大。显然是极为死忠他的人员。

    说实在的,这伙人数量并不多,有几名成员手里连枪都没有,但在众人皆一盘散沙之时,这支令行禁止的队伍格外令人注目,而张骏的那一枪也表明,任何敢于反对老大的人,下场就是死。

    枪手们看看身边的曾经的伙伴,刚才为了抢夺有限的物资,人人反目成仇,此时此刻,没有人敢登高一呼,号召身边的人壮起胆子和自己一起反抗这群老大的死忠。搞不好都不需要老大的死忠动手,旁边人就会给自己来上一枪,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刚才自己从他手里抢了一块面包。

    老大见事有可为,连忙趁热打铁大声吼道:“刚才我的异能的确出了点问题,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不信你们看――时空静止!”

    枪手们狐疑地回头望去――眼前的场景让他们连眼球子都瞪了出来――百米范围内的丧尸们果然都不动了,有的丧尸半口肉还在嘴边,却呆呆地僵在了原地。

    时空静止!果然是老大独有的异能时空静止!

    --这自然不是什么时空静止,只是老大变异成智尸后,直接用脑电波下的令,说起来,所谓异能,原本就是智尸化。时空静止的原理,就是老大发出强大的脑电波,扰乱丧尸、智尸的大脑,使它们进入混沌状态。就如同冯臻臻在“暴走”时,发飚的脑电波也会使周边的丧尸进入无序状态一样。

    刹那间,湖心岛上腾起一片欢呼声:“杀啊!干掉这些该死的丧尸!”

    枪手、异能者,纷纷返身杀向丧尸们,而老大也在张骏等人的拥护下,冲锋在最前线,一路施展异能。

    有了假.时空静止,基地众人对丧尸的攻击只能被称为单方面屠杀,众人勇气再次恢复过来,甚至找回了以前跟随老大东征西讨摧枯拉朽天下无敌的感觉。

    而一些异能者也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丧尸的干扰再次恢复了效用,显然,进攻一方的异能者不是死了就是败退了。

    基地众人士气高涨,倒卷珠帘一般,从湖心岛冲回吊桥,又直冲到偃月街头,甚至冲进了天一阁历史街区废墟。当最后一只丧尸的身影,在一声枪响中倒下时,人们围绕着老大,齐声发出欢呼,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热泪盈眶地喊出了“老大万岁”之语。

    老大站在人群之中,表情威严,他环视着众人,大伙儿渐渐安静了下来,回头看看月湖内处处冒起的烽火,防线上车辆的残骸。以及至今还没有断气的被丧尸咬得血肉模糊的同伴们断断续续的惨叫,基地众人意识到,这即使是场胜利,也是场惨胜。

    进攻基地的入侵者只是损失了一些丧尸炮灰,其幕后指挥者,至今没人看见过,现场连具活人的尸体都没留下。反观基地,人员死伤惨重。更糟糕的是物资仓库被毁,这可是众人活命的本钱啊。如今城市的物资搜集已经极端困难了,大型仓库和超市早就在前期就被搬了个一干二净,后期又有丧尸和人类争食。失去了这样大批物资,基地又有如许多的人口,这rì子,可怎么过啊。

    有人低低抽泣起来,不知是痛惜于自己朋友的死亡,还是害怕未来缺衣少食的rì子。

    这时,老大手一扬,呯,往空中开了一枪:“哭个屁啊。老子还没死,基地还在,嚎没了物资仓库吗?当你们以前从家里逃出来时,谁还背着米袋扛着衣箱的啊?物资没了,这样大一个城市,哪儿不能找?别的不说,咱们基地各处外围定居点。也贮藏着一些粮食,大家紧紧裤腰带,过段苦rì子,只要到了夏收时节,咱们就能熬过这顿饥荒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夏收?老大说夏收是什么意思?从来没听说过基地在市区里种过田啊。

    这时,只见老大一伸手,从自己身边请出一个人来。他高声道:“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在入侵者攻打基地时,我结识了一位好朋友,一位与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他,就是崖山的王路。”

    崖山的王路,这个名字。在基地并不算陌生,王比安电台在甬港市也能接受到,大伙儿没少人嘲笑过这个只知道在下乡种田的乡巴佬,个别人员甚至知道,就在前不久,老大还派人去收伏崖山。

    只见王路身子一纵,跳上了身边的一段残墙,站得比老大还高,他一挥手:“基地的各位,我就是崖山的王路。我和老大已经一致决定,从今天起,崖山和基地结为兄弟之盟,共同对抗丧尸反击任何侵略。我们崖山有皎口水库发电站,还开垦了大量的粮田,再过半个月,就将迎来chūn耕,只要大家熬到了夏收,就能趟开肚子吃新打下的白米饭了,而且只要有崖山在,基地的朋友们将一劳永逸的解决粮食问题。”

    民以食为天啊,听到王路的这一段发言,基地众人发出了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娘的,大米饭啊,散发着米香味的大米饭啊,大家有多久没吃到了?天天吃方便食品,满嘴都是防腐剂的味道,谁他妈也吃不消啊。

    有消息灵通者甚至打听到崖山有养殖场,还能吃到猪肉和鸡鸭,这消息一传出,满嘴流口水的基地众人顿时欢呼出“大米饭万岁”和“王路万岁”来,有的老成的基地人员顿时变了脸sè,以老大的小心眼,怎么能容忍别人在他面前被称“万岁”?然而,众人偷眼打量,王路毫不客气接受着大伙儿的欢呼,而站在他下面的老大,脸sè却纹丝不动,似乎还真将王路当成了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虽然这其中大有古怪,但在王路又宣布,崖山将向基地紧急提供一批粮食和医药用品,用于渡过目前的危机时,就是再心有怀疑的人员,也放下了成见,大声欢呼起来。

    王路站在墙头,如伟人状,似乎脚下踩的不是肮脏的砖石,而是专机的云梯,屈臂半抬,成45度角微微挥手,脸上一片谦和。

    而在他心中,却已经乐得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成功了!成功了!老子冒险一击,命悬一线,差点死翘翘,终于成功了!基地,是我的了!

    半小时后,王路和老大一前一后,走进湖心岛的一座小楼,这里原是一处枪手们的住宿,临时被征为了老大的办公室――他原来的办公室就在仓库旁边,已经随着仓库的爆炸,被摧毁为一堆瓦砾了。

    跟在王路和老大身后的,还有陈琼、王比信、张骏等人,其他的丧尸智尸因为王路担心他们暴露踪迹,都呆在隔壁的办公室里。

    王路大大咧咧地在房间内最正中的一把皮椅子上坐下,已经成为智尸的老大脸sè动了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在王路对面坐了下来。陈琼、王比信和张骏坐在了一边。

    王路咳嗽了一声。对老大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咧,总不能一直老大老大乱叫吧。”

    老大道:“什么老大不老大的,这都是基地的那些兔崽子乱叫的,在王路兄弟你面前,可不敢乱叫,我叫王桥,三划王。桥是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桥。”

    王路哈了一声:“这可巧了,五百年前是一家啊,我们还真是有兄弟缘分。”

    老大――王桥道:“对不住了。王哥,以前的事都是我太混账,早知道和你结盟,也不至于闹出今天这事来。”

    王路摆摆手:“不打不相识。对了,你是几几年生的啊,我们谁大谁小?”居然摆出了闲话家常的模样。

    王桥报了一个年月,却是年份比王路小了三年,月份都是1月,生rì只差了6天。

    王路哈哈大笑:“有缘分。果然有缘分。”

    王桥道:“我叫你王哥果然没叫错,你是兄,我是弟。”

    王路点点头:“好、好、好,崖山和基地结为兄弟之盟,你我也是兄弟相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想着,今后基地和崖山,都将迎来飞跃式的发展。”他伸了个懒腰:“我累了,这就想回崖山,你嫂子和侄子,还等着我平安回家呢。”

    王桥一怔:“王哥,关于基地下一步的发展,你没什么要吩咐的吗?你有话尽管说。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王路摆摆手:“我对基地并不了解,基地该怎么发展,你心里最清楚,我这个门外汉乱出主意只会坏事。我就一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困难,找崖山。”

    他顿了顿:“只有一件事,王比信是我新收的干儿子,张骏也是我的老朋友,你可得多多关照他们两位。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啊就是太看重亲情和友情,这个不请自请,你可一定要满足我。”

    王桥忙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从今天起,王比信和张骏就和我一起住吧。”

    王路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在王桥身上输入几乎半身的鲜血,不是白花的,这老大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听话知音,立刻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有王比信和张骏留在他的身边,更是一道双保险,再加上自己今后时不时带陈琼来“关心”一下王桥,这基地,就会稳稳落到自己掌控之中。

    室内众人如一家人一样,正一片欢声笑语,这时门小心翼翼地被敲响了,王桥立刻收起了笑脸,正sè道:“进来。”

    女秘书推门而入,她一眼看到大刀金马坐在席的王路,就是一怔,这时王桥严厉地道:“什么事?快说!”

    女秘书连忙收回自己探询的目光,低着眉向王桥汇报道:“各处定居点的支援队伍都已经到了,支队长们来请示该怎么办?”

    王桥骂道:“一群饭桶,战事都结束了才赶来,妈的,没有王哥出手相助,他们是来给我收尸的是吧?传令下去,所有人员立刻开展月湖重建事宜,让基建部立刻制定个规划上来。还有,所有定居点粮食全部上缴,从今儿起,基地物资供应进入战时管制状态,有关战时物资分配早就有方案的,你从电脑里调出来吧。”

    女秘书应了声是,却并没有出门,王桥道:“还有什么事?”

    女秘书道:“二院来请示,因为伤员太多,药医品有些不够,他们听说崖山会动援一批药品,想请崖山的人尽快送来。”

    王桥举起桌子的杯子,扬手向女秘书扔了过去,虽然没砸中她的身体,却泼了半身茶渣,女秘书的衬衣湿得都能看出里面的肉sè蕾丝边胸罩了,她不敢抬手擦,修长的黑丝美腿抖个不停。

    王桥骂道:“什么崖山的人,王哥,要叫王哥听到没?这帮王八蛋,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居然有脸向老子讨要药品?妈的,这群身上花一点药,老子就不成了猪头三了?王哥给我们药,那是给我们脸面,这批王八蛋哪里有什么脸面,还有胆子向王哥讨药?,我呸!”

    女秘书哪里敢多说一句,头也不抬的退了出去,王桥等她快出门时,才想起一事,忙追着喊了句:“对了,战时供应分配方案有一处要改一下,王比信、张骏和我同一个标准。”

    在基地各项配额标准中,从来老大是单独一个标准,再无他人能和老大王桥比肩。这王比信和张骏以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像王比信,女秘书此前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如今两人却一步登天,也不知道得了王桥什么宠,不但同居一室,一应物资供应也相同。

第六百零八章 千古佳话断袖分桃

    秘书今天短短时间内见识了无数怪事,却不敢在脸上显露出分毫,她恭敬地应了,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王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但在他心中,却在轻轻鼓着掌,很好,非常好。陈琼的“净化”真是太神奇了,老大王桥除了对自己言听计从外,依然和以前一样冷酷无情,独断专横。好,太好了。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老大啊。

    老大如果成了大好人,那基地和崖山又怎么发展呢?难道大家都要变成养老院不成?

    那些受伤的人,该死就死吧。受了这样重的伤,本就难治,就算是能治,也要消耗大量药品,这可实在是――划不来啊。这也太不讲效率了。

    崖山虽然有药品,但是,基地和崖山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基地向崖山输血,而不是倒过头来,变成崖山帮扶基地。

    崖山体量太小了,让它扶持基地,当真是榨成干也帮不了多少忙。

    只有两种情况下,王路会考虑帮助基地,一是崖山发展足够快,强于基地,二是基地完全在明面上转入王路手里,要不然,面对强支弱干的风险,王路无论如何不可能扶基地而抑崖山。

    王路站起身来:“就这样吧,我回崖山了。”

    王桥忙道:“我这就派车。”

    王路点了点头,他想了想:“你尽快派工程技术人员来,接通崖山皎口水库和崖山之间的电路,以及通讯线路。此外,收集一批chūn耕物资,尤其是农用机械,我们必须扩大chūn耕的面积――成倍的扩大。”他顿了顿:“我会给你一批药品,有些还能救的伤员,你看着办吧。”

    王路话刚出口,心里就是一阵肉痛。算了算了,自己还是心太软啊。唉,看在基地早晚是自己的份上,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

    老大王桥还没说什么,旁边张骏忙道:“王哥,也不用专门从崖山拿药了,我们为了掩护行藏进基地时运来的那批药,就足够使用的了。我会专程提醒大家。这批药,是崖山的王路首领特意运来救人的。”

    王路用手指点着张骏哈哈大笑起来。恩出之于上,做好事要写rì记让人知道,张骏真是深知吾心啊。

    基地湖心岛。偃月街,一些从外围点居点起来的支援队伍正在清理战争的残骸,这时,一辆运钞车缓缓开了过来,戛然停下,驾驶员下了车,恭敬地站在一边。

    稍过片刻,一行人从吊桥上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不是老大又是谁。而和他拉着手的,却是个陌生的男子。

    在众人眼中,老大将那陌生男子一直送到运钞车边:“王哥,还是我派人送你吧,这司机到了崖山,也不用回来了,跟着你就得了。”

    王路摆摆手道:“不用这样麻烦。你现在百废待新,人手紧张,我本不该添麻烦的,要不是考虑到今后崖山和基地少不了经常联系,需要一辆安全一点的车辆,就连这辆运钞车,我也不想要的。”

    老大王桥正sè道:“王哥这话就不对了,崖山和基地今后就是一体。分什么你我?”

    王路笑了笑:“共同进步,共同进步。”他现在一门心思急着离开,赶紧和封海齐一行人汇合,那神秘的第三方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搞明白,他如何能放心?这势力强大到差点灭了基地。对付崖山还不是小菜一碟?对方要是知道崖山借助他们的力量,以小搏大,吞了基地,万一报复崖山可怎么办?

    王路和老大王桥握了握手:“后会有期”,登上了驾驶座,陈琼上了另一边,门一关,启动发动机,运钞车轰鸣而去。

    运钞车一直开到柳汀街转弯,老大王桥还在挥手告别。

    旁边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外围定居点的枪手吐舌道:“**,这哪来的鸟人,这样拽,居然让老大吃着尾烟站着相送?”

    旁边有个月湖的异能者,他抬手就拍了外围定居点枪手后脑勺一下:“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过的崖山的首领,和咱们老大结为兄弟之盟的什么王路。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老大对这王路可尊敬得很,要是被他听到你小子脏话连篇,小心吃生活。”

    外围定居点枪手挠了挠后脑,巴结地笑道:“是、是、是,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这位师傅,听说崖山有粮食还有养殖场,是不是真的啊?”

    月湖的异能者瞪了他一眼:“妈的,你们这帮吃货,就知道吃!”但他也很快笑了,说真的,这次莫名其妙的战争以及后来的崖山与基地结盟,对基地众人来说,最为关注的,并不是死了多少人--这末世,天天都在死人,人们除了自己,很少关心他人。所以,身边的伙伴死了就死了吧,最多掉几滴泪--而是崖山将提供的大量粮食。

    没错,就是粮食。

    其实稍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依靠库存物资吃饭,总有一天吃不下去的,所谓坐吃山空,早晚有一天,末世前贮藏的物资都会用光的,少数有识之士已经向老大提出是不是该开垦市区周边的田地,让一些老弱的人去种田。

    但老大却自有打算,他也是心思聪慧之辈,哪里不知道粮食的重要xìng,不过在他看来,目前自家手里的粮食还可以撑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只要自己占据了发电厂和石化厂,有了充足的电力和能源,开动大批现代化工厂后,基地力量将得到飞速发展,自己可以因此占据更广大的地盘,更多的人口。

    至于粮食,自有那崖山那样的蠢货辛辛苦苦在扒拉泥巴,何须自己亲自动手,只要派出张骏这样的奴才,就能收拾了连枪都没有一杆的乡巴佬。

    但外人并不知道老大这番盘算,只是人人吃腻了方便食品,个别定居点甚至在小区的绿化带里种了从超市找到的观赏xìng小番茄迷你小青瓜种子,在那儿播种尝鲜。

    所以,当听说崖山正在大力开发规模种植和养殖时,基地人人振奋。刚刚经历的失败立刻抛到了脑后,个个嘴里狂流口水,甚至已经开始讨论鸡和鸭是烤着吃还是煮着吃好了--兴宁桥头的一凡烤鸡的电炉子还完好无损地锁在店里呢,只要清理了变成丧尸的收银员,大伙儿就能吃烤鸡了。以前买一凡烤鸡可要排半个多小时的队呢。

    曾经到过崖山的张骏等人如今是老大的贴心人,轻易找不到他们打听消息,但听过王比安电台的人不在少数,一转二转。崖山顿时成了世外桃源。虽然也有人奇怪,就崖山这种软柿子,一向贪婪的老大为什么不强行并吞了事,反而要费手费脚搞什么同盟。但对崖山也一样心向往之,别的不说,崖山的平等供给制、婚姻制等,还是非常吸引人的。

    当下,基地的异能者绘声绘sè向外围定居点的人员讲着关于崖山的种种消息,自然其中不无夸大之处,似乎一到夏收时,基地人人能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金黄的烤rǔ猪。闹得工地上人人狂吞口水。

    就在这时,有个小头目凑了过来:“喂,听说没有啊,老大刚刚下了个命令,领取六号配额口粮的人员,都要到崖山去种田。”

    六号配额口粮,是基地最低一等的配额。是给老人、没有姿sè的女人和孩子吃的,基本也就是维持不饿死。

    有人奇道:“吃六号的都是些废物,这些人会种什么田?”

    小头目耸耸肩:“听说这要求是崖山的首领王路提的,反正现在都机械化耕种,老弱也能上手吧。”

    众人感叹道:“那些家伙倒真是走了狗屎运,到了崖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可不比在基地吃六号猪狗食强?--那些食品都是过期发了霉的。”

    有人开玩笑道:“那个王路首领倒也是心软的。连垃圾一样的老弱也愿意接手,要不老子也到崖山去混?”

    旁人冷笑一声道:“有种你就去啊?被老大抓回来尝尝‘单间’的滋味就爽了。”

    四周的人顿时冷了场,是啊,一场小型战争过去了,基地和崖山结盟了,未来的口粮多少有了保证。但是,老大依然是老大,他还是那样独断专横。基地还是基地,奴隶依然是奴隶。

    有人勉强笑道:“其实在基地生活也蛮好,只要努力干活,活得比以前在外面流浪要好多了,市区里各项设施齐全,可比崖山这样的农村要好多了。”

    有人嘘了一声:“老大过来了。”

    众人忙弯腰卖劲干活,老大最讨厌磨洋工了,别不小心吃生活,基地这次损失惨重,老大准定一肚子火。

    老大王桥从众人身边昂首而过,根本看都不多看一眼,这些人在他眼中混如虫子一般,他面无表情--其实并不是没有表情,而是身为智尸后,再没了表情变动--只是他一向生冷惯了,又因为经常动用异能,全身感觉表现本就迟钝,所以旁人也不会因此怀疑。

    王桥带着张骏、王比信等人回到临时办公室,刚要习惯xìng地往正首的座位上坐下去,旁边的张骏突然咳嗽了一声:“这是王哥坐过的位置。”

    王桥随口道:“我知道。”身形却不停,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骏重重咳嗽了一声:“我说,这是王哥的位置。”

    王桥抬头道:“我知道,这是王哥坐过的位置,不过他现在不是已经走了吗?”

    张骏提高嗓门道:“就算是王哥不在了,这永远也是他的位置!”

    王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他缓缓站了起来,坐到了旁边原来王路在时,自己坐的位置上。

    张骏看向依然不知所以然的王比信:“王比信啊,你爸爸王路的位置永远是他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坐是不是?”

    王比信心思并不灵动,但他觉得,张骏这样做自有他道理。爸爸王路临去时私下曾对自己说过,要看紧老大王桥,也要当心张骏,不过张骏毕竟是个拐子,他就算是想生事,以一个残废的号召力。很难相信有人会心甘情愿服从他。所以,平时要注意张骏,更要担心老大王桥,当前的任务,还是以拉拢张骏防备老大王桥为上。

    这时听张骏相问,他倒觉得老大王桥坐哪个位置都无所谓,这间屋子里椅子多得是,但一想爸爸王路一见门就坐了这把椅子。想来必有什么道理,他忙道:“是,这是爸爸的椅子。”

    王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当中空空的椅子。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生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想细品,那感觉却又消失了。王桥暗自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搞错了,智尸,是没有感觉的。

    不过,其实当智尸并没有自己原先猜想的那样可怕,失去了感觉。其实就那么回事儿,自己不一样活着,可笑自己身为人时还那样惶惶然不知所措。

    自己现在身为智尸,还不是一样统治着基地上下数千人众,依然还是一呼百应,唯我独尊--不知为什么,想到唯我独尊时。老大再次扭头看了看那把空荡荡的椅子。

    嗯,是的,没错,王路是我的兄弟,好兄弟,我们俩有着深深的兄弟手足之情,就象,就像我和王比安一样--老大王桥的这一思绪只在一闪念之间。就消失了。这个念头的出现和消失是如此之快,以至王桥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中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不管如何,王桥在想到王路时,突然有种很温馨甜蜜的感觉。

    啊,这就是兄弟手足之情啊。

    如果王路知晓王桥现在心中所想,一定会懊恼地用头撞墙。他因为多次利用自己和陈琼的异能双重组合,一路来顺风顺水大有折获,而一时得意忘形,混忘了许多细节问题,比如说,琼身为一个10多岁的女孩子,又何从知道、感悟过兄弟手足之情?

    陈琼本身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也就是被王路陈薇收为女儿后,才和王比安有了兄妹之情。王路在监狱里大嘴一张,让她在老大王桥脑海中灌输入兄弟之情,就让她一时犯了难,可当时情况紧急,外面枪炮声一片,谁知道何时会有大队人马冲入监狱来?所以陈琼赶鸭子上架,将自己和王比安的兄妹之情,硬生生嫁接到老大脑海中。

    问题是,陈琼对王比安不仅仅有兄妹之情,她的心里还暗藏着一分不为人所知的小儿女情怀。

    那是如chūn天初开的丁香一样的初恋情怀。

    所以,老大王桥,对王路,刻在脑海最深处的,是……好吧,其实断袖分桃,乃流传千古的佳话,蛋定,蛋定。

    其实这样的乌龙,已经不是陈琼第一次犯了,王比安言辞举止之间隐隐有女儿之态,那就是因为陈琼贯注入了自己对王路的父女之情。

    老大王桥咳嗽了一声:“下面谈谈正事,依着王哥的话,我们要尽快派出一支工程队伍,接通崖山和基地之间的电力,此外,还要派出农技人员以及运送大批农机,参加既然到来的chūn耕生产。”

    张骏因为此前被王桥派到崖山“侵略”,提前做过一些功课,对崖山情况较为熟悉,他乐呵呵道:“我以前查过资料,皎口水库的装机容量有4800千瓦,往年每年发电量有1484万千瓦,这可足够我们所有定收点的居民敞开使用的了,哈哈,今年夏天可以用上空调了。”

    王桥一挥手:“不,这电力绝不能敞开使用,纪录我的命令,电力和食品供应一样,也必须分等级,根据配额来使用。让工程人员改装一下电表,把电力配额jīng确到每户每人,一旦超过配额,立刻自动断电。”

    即使连王比信这样对有没有电根本不敢兴趣的智尸,听了王桥的话也是一愣,不自禁问道:“为什么要限电?崖山的电都够几万人用的了吧?”

    王桥刚要呵斥王比信,突然想到他说起来也是自己的“侄儿”,忙道:“王比信啊,你这就不懂了,这人啊,都是懒骨头。你要不是时时在他们头上挥着鞭子,他们动不动就想着偷懒耍滑。我要是敞开供应电力,干得好的和干的坏的一个样,那么又有谁愿意认真勤快干活的?那不就成了养懒虫了?对,崖山不缺电,但这对那些努力工作的人不公平。只有分出了上下等级,才能促使那些懒惰的人努力工作。相信我,人的天xìng是好吃懒做的,即使在末世,也是这样。”

    王比信侧着头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

    王桥道:“何况皎口水电站的电看起来多,但如果考虑到我们需要启用大量的企业车间的话,工业用电可是电老虎,吃电可厉害咧,咱们也不能浪费啊。”

    王比信忙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第六百零九章 真实的谎言

    张骏在旁边偷眼打量着王桥--这个老大,即使变成了智尸后,依然这样jīng明无比。回想起来,这次崖山逆袭基地,真是靠着一连串的意外和巧合,才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要不然,在这样jīng明无比的老大指挥下,崖山一众人被灭只是覆手之间的事。也不知道王路现在正在如何庆祝胜利,他对这次险象环生如走钢丝一般的战争一定更有感悟吧……

    张骏走着神,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王桥继续安排着工作:“调集一批农机设备运到崖山,柴油是个大问题,仓库的油全炸没了,命令近期全力搜集柴油,对了,还有化肥农药……”

    王路开着运钞车,一直来到了行动那晚雨夜和封海齐等人分手的立交桥桥头,他握着陈琼的小手,一起眺望着远方。

    渐渐的,一支小队伍出现在遥远的街巷里,他们在丧尸群中并不隐藏身影,而是全力奔跑着,而丧尸也并没有袭击他们。王路远远见了,还以为是卢锴“滚蛋机”的功劳,不禁摇了摇头:“老封也真是的,难得一向稳重的人,也居然这样冒失,这要是行动都已经结束了,再不小心被丧尸咬伤一两个人,可不冤枉。不过,基地落到了我们手里,的确是件大喜事,难怪他得意忘形,哈哈哈……”

    看着王路仰天大笑,陈琼悄悄抿起了嘴--得意忘形的是爸爸才好吧。刚才运钞车一路开过来,每处原本jǐng备森严的关卡哨兵。因为提前就收到了崖山和基地结盟的命令,在爸爸面前却又是恭敬又是巴结的样子,爸爸当面是绷着个脸,可车一开到无人处,就乐得哈哈大笑,还哼着什么花儿乐队的《嘻刷刷》--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不过,即使陈琼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她也知道。从此而后,崖山,将过上一段平静安乐的rì子,在基地的庇护下,崖山还真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生化末世的世外桃源。

    真不知道这样的rì子,能过多久,只希望,在王比安身边,自己能默默陪伴着他。度过一天又一天和平的岁月。未来还太过遥远,又太过捉摸不定。所以,只要现在还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当陈琼在基地监狱的”单间“时,除了担心爸爸和恐惧不知的命运外,就是想着王比安了。不知为什么,这次和爸爸一起深入虎穴,让陈琼格外地思念王比安。她恍然想到,那是因为自从自己有新的记忆以来,王比安就一直始终在自己身边。虽然有时他有点笨手笨脚的,但他,一直,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陈琼突然想起一句宋词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词,以前读书时。只是随口念过,但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这短短10个字的滋味。

    关新第一个翻上了立交桥脚手架。王路上前二话不说,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面对每一个爬上了立交桥的成员,都拥抱了一下,甚至连裘韦琴、冯臻臻和茅丽等女士们在内。

    没有人觉得王路的动作有多么突兀和过份,其实大家心中个个是狂喜中夹杂着后怕,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战火,当子弹就在头上嗖嗖飞过时,没有一个人还怀有看战争大片的心情,当时王德承带着人能把“单打一”的子弹全打光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了。

    由于第三方势力的出现,以及丧尸群莫名其妙前来“凑热闹”,令这次针对基地的行动突然翻盘,是谁都想不到的。

    胜利,居然来得如此轻易。

    当然,最后的胜利肯定是王路和陈琼在基地内部冒了绝大风险才取得的,只要看看王路包扎得木乃伊一样的遍布全身的伤口,就知道当时他面临着怎样的生命危险了。

    所以,一个深深的拥抱,代表了众人无声的欢呼。

    封海齐最后一个爬上了立交桥,王路向他张开了怀抱,封海齐苦笑道:“小心,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住劲儿。”

    王路大力拥抱了他一下:“没有你这把老骨头,可没有崖山的今天。我在基地里,差点被老大整死--我之前所有的盘算和计划全都落空了,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老大和我居然是老相识,恨之入骨的老相识。这事儿说来话长,等咱们回崖山后再说,我倒是担心那个第三方势力,听王德承说,对方可是有炮的,这样强大的势力,可不要与我们为敌啊。要不然,刚摆平了基地,又惹来了新一股势力,可也太倒霉了。”

    封海齐摆摆手道:“你放心,这第三方势力和我多少有些渊源,总的来说是友非敌,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走,回崖山,陈薇、诗琪她们该等急了。”

    王路一拍脑袋:“是、是、是,我也是高兴糊涂了,王德承的伤还要进一步包扎呢。”

    王德承一咧嘴:“王哥,你还说我,你自己都伤成啥样儿了。”

    王路哈哈一笑:“得胜回朝。”

    崖山的镇口,陈薇和王比安坐在两把椅子上,王比安全幅武装,一脸闷闷不乐,老爸带着陈琼参加这样重大的行动,却扔下自己和妈妈在家里,实在让他又委屈又憋闷--这摆明了看不起自己的能力嘛。

    唉,要是自己的异能不是那样鸡肋该多好--就象卢锴等人在背地里嘲笑的,自己的异能就是靠女人吃软饭啊。

    王比安撅着嘴用螺丝刀捅着泥地,泥屑都溅到了陈薇的裤腿上,陈薇放下了正在给陈琼改内衣的针线,叹了口气道:“王比安你在这里混时间。还不如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呢,刚才林远和黄冬华叫你去长跑,你为什么不去?”

    王比安头也不抬地道:“我有异能,不用锻炼。”

    陈薇一皱眉:“这成什么话?异能又不是万能的,你封伯伯不是经常提醒你们,不能总是依赖异能吗?人啊,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的双手。”

    王比安终于按捺不住,从椅子上跳起身来:“谁说异能没用?爸爸不就是因为陈琼妹妹的异能比我的厉害,这才带着她参加行动的吗?我、我虽然是她哥哥,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陈薇一怔。王比安这通嚷嚷又快又急,听不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异能,怪王路偏心,还是在担心陈琼。

    就在这时,防线外传来残疾车特有的发动机声,陈薇扭头一看,却是周chūn雨带着封诗琪、卢锴等人回来了。封诗琪、卢锴都有亲人参加了这次行动,在家里哪里能老老实实坐等,一大早就在防线外巡逻。以期第一时间得到行动的消息。而带队的周chūn雨还有另一项任务--一旦确认行动失败,他就要带着陈薇、谢玲、王比安还有自家的梨头。走上王路曾经交待过的“后路”,以躲避老大必定会来的打击报复。

    陈薇一边指挥人搬开高压电网,一边隔着铁丝网问还没下车的周chūn雨:“有情况吗?”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音,她在王比安面前强自镇定,可现在这一声问,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感。

    周chūn雨还没答话,苦着一张脸的卢锴从后厢探出头来:“没有看到王叔叔和我妈他们的人影,奇了怪了,今天镇外连只丧尸都看不到。一眼望去无论是田野还是山道,都是空无人迹,真是让人渗得慌。”卢锴却不知道,这“万里尸踪灭”正是他的亲亲好老婆郑佳希干得好事儿。王路拜托郑佳希照顾崖山,这孩子放在心上极是卖力,带着罗莉罗刚没rì没夜在镇外巡逻,驱赶接近的丧尸和智尸。

    郑佳希和罗莉罗刚自打吃了王路留下的血后。在美美睡了一觉后,各自身上都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郑佳希惊讶地发现肚上的那条伤疤边缘有点发红,虽然依然没有感觉。但那抹红sè自己是绝不会看错的,因为原本的伤口边的皮肤是青得发黑的。

    而罗莉罗刚的变化更为惊人,罗莉的个子在一夜间窜了小半个头,似乎她一年多没长的个子,全憋在这一晚里长了,同样的,罗刚的身形也长了不少,郑佳希通过脑电波还发现,两个孩子的脑电波都增强了许多,这说明,两人的智商也得到同步增长。

    对王路送给自己的这份“大礼”的特殊效果,郑佳希是喜出望外,这意味着,自己肚子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智尸身份的刀疤,真的有消失的可能。王路叔叔对自己真是恩比天高。

    小姑娘心思单纯,就想着要好好回报王路,于是从沉睡中醒来后,就带着罗莉罗刚在鄞江镇外围巡逻,驱赶丧尸智尸。

    这也是郑佳希社会经验不足,王路请她相助,提防人类的心理更重于担心丧尸智尸,有镇内的奚加朝坐镇,丧尸智尸本不在话下,王路之所以又多上了郑佳希这一道“双保险”,更希望她能利用丧尸智尸挡住不好怀意的人类对空虚的崖山的窥视。

    郑佳希的卖力干活,让留守崖山的周chūn雨、封诗琪和卢锴反而心中忐忑,周chūn雨对陈薇道:“外面安静得太出奇了,我总有点不安心。还是招集留守的人员上防线吧。”

    陈薇道:“这事儿不我懂,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周chūn雨转身打算去叫人--其实所谓的防守也是虚应故事,大伙儿手里连“单打一”都没有,拿什么和人家拼,如果是王路等人行动失败,那来的就是武装到牙齿的基地人员。周chūn雨只能指望崖山的老弱多少能起到“疑兵”的作用,拖延对方的进攻,容自己有时间带着陈薇等核心人物逃跑。

    断尾求生,这才是王路一意留下周chūn雨的原因。

    旦凡人都有私心,所以就连封海齐最后也默认了王路删掉了行动名单上女儿封诗琪的名字,也是希望封家能好歹留下点香火。

    就在这时。镇外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听那动静,分明是一辆大型车辆正在接近中。周chūn雨稍一侧耳细听,立刻跳了起来:“不好!有外人来了!”

    陈薇一怔:“该不会是王路他们回来了吧?”

    周chūn雨急道:“不可能,如果是王哥他们,早就用对讲机联系我了。”

    他正急吼吼叫封诗琪和卢锴去叫人--其实崖山留守的众人也都没有心思干活,人人知道王路带队前去反击基地根本就是拿命在赌,拿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还包括崖山全体上下的命。大伙儿聚在食堂里,武器也都随身带着。就等着周chūn雨的命令。

    王比安也神sè紧张,他连连推着陈薇,让她躲到旁边的店面里,以免万一被战火波及,同时隔着街垒向外面眺望着。

    车辆来得极快,似乎非常熟悉周边的地形,在散落着残骸的公路上,也没有稍减一点速度,。周chūn雨看到封诗琪和卢锴还没带着留守人员前来,一跺脚。拎着双斧跑向了街垒,冲着探头探脑的王比安吼道:“趴下!子弹可不长眼睛!”

    王比安却像弹簧一样从街垒后蹦了起来,冲着外面高举双手又喊又跳:“爸爸!是爸爸回来了!”

    周chūn雨喜得胸膛几乎要炸了开来,他几个大步窜上街垒,登高一望,果然,百米开外一辆运钞车正在开过来,从副驾驶座探出半个身子,正在招手的。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运钞车直开进镇内,王路不等车辆停稳,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脚刚一落地,十个脚趾就痛得他惨叫一声半蹲了下来,旁边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他,王路抬头一看。不是陈薇又是谁?

    陈薇的脸上,两只眼眶像兔子一样红,眼泪象断线的珍珠一样滚下来,王路回来前。她为了稳定留守众人的情绪,不敢露出丝毫情绪来,但现在看到王路平安回来,却失态得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握住王路的手,突然发觉触手感觉不对劲,头一低,隔着泪眼,就看到王路双手包扎得如同大棒槌一般,心里了然--王路虽然行动成功了,期间却不知受了多大苦,吃了多少罪,她哽咽地语不成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可再不能这样冒险了。”

    王路笨拙地用胳膊搂住陈薇,亲了亲她的发丝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在家里担心害怕了。”

    王路和陈薇心里都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之言,活着,永远需要你去做一些并不心甘情愿却又不得不做之事,更何况是在这动荡的末世求生?

    朝不保夕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面目,和平安乐永远只是假像。

    只是夫妻俩都不会捅破这层薄纱窗,有时候,谎言,也是一种爱。

    王比安在旁边看着老爸和老妈抱在一起,嘴里乱嚷嚷了一阵“老爸你可回来了,我可担心死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却见王路和陈薇都没空搭理他,心中一动,突然扭过头来,却看到正陆续从车后厢走下来的参加行动的人员中,有个小小的人影,不是陈琼,又是哪个?

    王比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情,他和陈薇在镇口等候着王路时,心心念念想着的一直是老爸,有时候就算是想到了陈琼,那也是“爸爸和妹妹不知还好不”,这种连带的想到她。

    然而,现在看到从车后厢落地时,踮着脚尖轻轻的蹦了一下的纤弱的身子,王比安突然发现,自己那时没有太多的想到陈琼,那只是自己不敢想她--不敢去想,万一陈琼出了差池,自己、自己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爸爸王路出了事,不能回来了,那自己就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保护妈妈陈薇是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

    但是,如果陈琼和爸爸一起出了事,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她,那时,自己又该如何?

    她只是爸爸妈妈领养的干女儿,自己几个月前还在叫她“黄琼”而不是“陈琼”,两人的相识,更是连一年都不到。

    可不知道为什么,王比安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能见到她,听到她叫“哥哥”的声音,那一定会是一件非常非常心痛的事。

    那种心痛,和再也不能见到爸爸的心痛不一样,但是又一样,因为这样的心痛,王比安同样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王比安突然拔腿就跑,撞得正搭着裘韦琴肩的卢锴一个踉跄,正相拥相吻在一起的关新和封诗琪连忙闪到一边,他像头小野牛一样冲到陈琼面前,猛地又停了下来。

    王比安挠着头,吃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一句废话得不能再废话的废话:“你还好吧?”这一次,他没有叫“妹妹”。

    陈琼看到王比安向自己冲过来时,不知为何,心跳得特别剧烈,等到王比安傻站在自己面前,半天只问了声好,心头一暖,想笑,脸上却不知为何一红,一热,她垂下眼:“我没事,挺好的。”

第六百一十章 回家,回她的怀抱

    王比安又吭吃了半天,才比划着道:“我看见老爸手上有纱布包着,好像受过伤,那个你、你没有受伤吧?”

    陈玊摇了摇头,王比安却仍不放心:“真的没有?我看看。”说着就过来拉陈琼的手。

    被王比安拉手并不是第一次了,可陈琼却一反常态地将手背到了身后。就在这时,后面的运钞车后车门又跳下一人,却是李波,旁边一声娇呼:“老公!”一阵香风飘过,却是徐薇薇扑了过去,搂着李波的脖子又叫又跳,陈琼被徐薇薇撞得往前一扑,正巧跌到伸出手扶她的王比安怀里。

    在这刹那间,陈琼想起了两人在丧尸营地时,相依相偎的那一刻,她原本僵硬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王比安并不宽阔的肩头,突然,她低低抽泣起来。陈琼毕竟是个小女孩子,险死还生的经历给了她太多的压力,现在,在王比安的怀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王比安不知道陈琼为什么哭,不过幸好,现场哭的并不止她一个,男人、女人、相爱的人、互相关心的人,都在哭。王比安学着别人的样子,笨手笨脚地拍着陈琼的背:“好了,好了,你已经回家了,没事了,安全了。”

    陈琼却哭得越发大声,眼泪打湿了王比安的领子。

    好吧,对王比安来说,哄一个掉眼泪的女孩子,实在是件麻烦事。不过,这样搂着她的感觉--嗯,还真不一样。

    另一厢,陈薇在王路怀里哭了半晌,谢玲才匆匆扒开人群跑了进来,她自从王路带队走并强留下自己的崖山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那一个雨夜,谢玲就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着她使顺了手的两把手斧。

    这手斧,杀过无数的丧尸。

    同样。也可以用来杀人,以及,杀自己。

    是的,杀自己,自杀。

    谢玲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

    王路如果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王路留下自己,并没有对自己解释什么,但谢玲知道,他是希望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能和周chūn雨一起,护着陈薇和王比安逃离崖山。

    但是。没有了王路,就陈薇、王比安和自己、周chūn雨等几人,真能在这末世活下去,甚至还要面对基地老大极有可能无休止的追杀?

    谢玲知道自己很漂亮,但这漂亮在这末世,也是种原罪。

    也只有王路,在第一次看到自己时,并不是盯着自己的**,而是想杀了自己。

    难道。自己也要像那些女人那样,要依靠出卖身体来生存吗?

    自己在这世界上已经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王路这样的男人了吧,更不会对别的男人动情,这样的活着,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谢玲知道,在陈薇房间的一只汽车用小冰箱里,放着几袋血――王路的血。其中一个血袋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王路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让自己能成为一只智尸。

    但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也许,干脆的离开这个人世。也是种选择。

    谢玲的手指轻轻划过斧头的锋面,指肚突然一凉,又一热,一股热血流了出来。

    手指,划破了。

    谢玲把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吮吸着,血固有的铁锈味、腥甜味从味蕾上传来。

    不、不、我绝不会想当一只智尸的,那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谢玲就这样痴痴地坐在房间内,期间,陈薇和王比安都曾来轻轻敲过门,但谢玲都没开门,也没做声。

    直到--直到镇口隐隐传来沸腾的人声。

    是人声,不是枪声,不是入侵者的枪声!

    谢玲扑到窗口,猛地推开窗户,看到了远远停在镇口的一辆运钞车,以及欢呼雀跃的人群,没错,虽然因为距离远,叫嚷的声音很模糊,拥护在中间的人影也看不清,但那声调的确是欢呼。

    胜利的欢呼。

    谢玲后退几步,双手捂住了嘴--成功了!王路成功了!他回来了!

    谢玲从家里一路狂奔到镇口,挤进人群,看到相拥在一起的王路和陈薇时,却突然缓下了脚步--这两人之间,此时,似乎并没有自己的位置。

    王路正轻轻拍着陈薇的肩,温声劝慰着,眼角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视线迎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是谢玲。

    王路想向谢玲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夹在陈薇腋下呢,他尴尬地向止步在两米外的谢玲一笑,嘴里唉哟了一声。

    陈薇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失态渐渐平息了下来,她听到王路的呻吟声,才猛地醒悟过来--老公可还受着伤呢。她忙挣脱开王路的双臂,连声问:“你伤在哪里了?快!快去卫生院!真是的,冯臻臻和茅丽不是随队行动的嘛?她们难道没给你处理好伤口?”

    王路乘机摆脱自己夹在正妻和小三之间的尴尬,他忙道:“可别怪冯臻臻和茅丽,听王德承说,两人在进攻基地时都遇上了意外的险情,差点失陷在丧尸之中。我受的伤只不过是些皮肉伤,不碍事的。”

    陈薇坚持道:“那也要去卫生院,战场上的临时包扎只能应一下急,赶紧让钱正昂好好给你处理一下。”

    王路冲着陈薇打了个眼sè--这话说的,对冯臻臻和茅丽有点伤感情了,人家身为弱女子可是战斗在与基地这头庞然怪兽的第一线的--他忙道:“王德承也受伤了,叫他和我一起去医院吧。”

    陈薇抹了把脸上的泪痕道:“我这就去叫王德承。”确认了王路安然回来后,陈薇放下了心头大石。刚才痛快哭了一通,恐惧压抑的情绪也得到了释放。这时,身为崖山首领王路妻子的自觉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光顾着自己丈夫一人,崖山可有一批人跟着王路出生入死呢。

    陈薇虽然是个政术小白,但也知道,这次跟随王路一起反击基地的人,今后都是崖山的大功臣,王路最信赖的心腑。以及崖山的中坚力量。自己可万万不能慢待了他们,更不能厚此薄彼,以防留下什么不该有的介蒂。

    陈薇红着眼睛含着笑,放开王路的手,去寻找王德承。那王德承挤在人群中,正在快活,他当年追求徐薇薇失败后,又陆续看上过几个新来的女人,只是月老和丘比特都很忙。顾不上他,所以至今没结束单身rì子。只是今天和王路一起获胜归来。受到狂喜失态的崖山众人的热烈欢迎,好多妹子都对他又抱又亲,让他混在其中不亦乐乎,甚至偷偷上下其手沾人便宜。

    陈薇好不容易找到他,拉他去卫生院时,王德承还满不在乎的道:“就一道小伤口,涂点红药水就完了。”最后还是被陈薇硬拖着才和几位妹子分了手。

    王路等陈薇离去后,这才看向谢玲,不无尴尬地用抱着纱布的手指挠了挠头--手指传来的刺痛立刻让他雪雪呼痛。

    谢玲咬着唇。忙上前扶住了这个有些混帐的男人:“走吧,我扶你去卫生院。”

    半个小时后,卫生院的手术床上,陈薇又在抽泣,谢玲的眼睛也红红的,其实不仅他们两人,旁边封海齐、周chūn雨、关新等人。看着钱正昂解开一层层纱布后,王路全身上下露出的伤口,也是眼睛发红--那是气的。

    王路rǔ头和身上到处是尖嘴老虎钳拧过的伤口,老大下手极毒。钳嘴叨住一块肉后,都是拎起来拧一圈下劲的,每一处伤口都是皮绽肉破。他的双手双脚都是至今还在流血,指甲里还留着竹签的刺,有几片脚趾甲连根掀了起来,包扎的纱布一解开,一股股血就涌出来。

    王路身上最大的一处伤口在腋下,当时老大正想拿刀生割他的肉,只是才下了一刀,就被前往镇海电厂和石化厂特别支队的坏消息给打断了。

    封海齐咬着牙道:“这都是那个什么老大王桥在你身上施刑留下的?该死!该死!那个王桥真该死!他没资格做人!”

    王路抽搐着脸上的肌肉,强忍着钱正昂处理残留在指甲缝里的竹签刺,勉强笑道:“老大王桥已经不是人了,他如今可是我的智尸兄弟。受点皮肉之苦,换来整个基地,我看值。”

    周chūn雨虎着脸道:“这老大本xìng歹毒,我想着无论是为人还是为智尸,本xìng永远是不变的,和这样的魔鬼打交道,我实在是不放心。”

    王路道:“说真的,老大王桥如果还活着,我可真不敢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只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陈琼这孩子已经让他变成了我的好兄弟。”

    看着王路一边呲牙咧嘴忍着痛,一边还得意洋洋自以为得计的样子,封海齐在心里一阵摇头,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劝王路少用异能,但经历突袭基地的胜利后,食髓知味的王路只会越来越贪恋依靠异能。

    王路看到盯着自己伤口的众人,个个脸带悲愤,宽解地道:“还好,这次行动,除了我,只有王德承受了伤,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我当时在监狱里,远远听到外面的枪声一阵紧过一阵,可是捏着一把汗,这子弹可不长眼睛啊。”

    王德承是被陈薇硬拉来裹伤口的,他在旁边红着脸道:“王哥,我就是点皮外伤,哪能和你比,看看你的这些伤口--啜啜,我可看服了你了,不是铁打的汉子谁扛得住啊,这简直比电影里的地下党还牛了。”

    王路颇有点得意,说真的,当时在“单间”自己硬撑着没有使用异能而顶住了老大王桥的酷刑,现在想起来,王路也自认非常人可比,但他嘴里还是谦虚着:“唉,我也是没想到老大就是我以前刚逃出家园时的‘熟人’,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先前的所有计划都落了空,成了扑火的飞蛾,没死谁我运气大。”

    陈薇还没听过王路的基地冒险记,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我们怎么会和那个老大认识?”

    王路一一将自己的基地的情景说了,因为受钱正昂治伤的影响,他说得断断续续,混没有平时舌若莲花的jīng彩,但众人依然听得惊心动魄,就连同样被关进隔壁“单间”的陈琼,也听得瞪大了眼。

    好不容易听完王路的经历。陈薇眼睛又红了:“没想到、没想到老大王桥就是当初湖心岛上那汉子,唉,当真是一报还一报。”

    王路听着这话,觉得特别熟悉,仔细一想,似乎当年从月湖地下暗河突围时,面对放干了湖水的湖心岛,自己也曾同样有过这样的念头。

    佛家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只是,自己今rì收伏基地。又是种下了什么因,将来会得到什么果?

    王路在心中摇了摇头,这种神秘主义的天命因果论,还是扔一边吧,这世间最大的神秘,就是莫名出现的生化病毒了,娘的,就是佛祖降临估计也没辙,中土世界早就是遍地妖魔鬼怪了。总不能让斗战胜佛老人家用金箍棒全给暴菊了吧?

    王路转移话题道:“我那些破事就不说了,说说你们吧,我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们在外面到底打了一场什么仗?见识过基地的实力后,我怎么也不相信就大伙儿用几杆‘单打一’,还真打败了那么多基地的异能者和枪手。”

    王德承重重一拍大腿:“王哥,你是真不知道。咱们运气真是好到逆天了!这基地,其实是另一方势力打下来的,白让我们捡了现成的便宜。”--王德承这话说得有点过了,话中之意居然抹杀了王路付出的辛劳和牺牲。只不过王路并不在意,他知道王德承嘴巴上一直没把门的,他更关心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和基地大干一场又突然消失的第三方势力。

    王德承比手划脚讲述了崖山众人和基地的战斗,因为当时除了封海齐,在正面作战的就是王德承带领的一帮人马,他把整个战斗的情景说了个仈jiǔ不离十,旁边关新不时补充两句,介绍了裘韦琴和李波一行人如何弄坏了高压电网的变压器。

    王德承口水四溅比划了半天后,才咽了口唾沫道:“总之这次咱们运气是好到了极点,简直是把八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王哥你想想,开战没多久,‘单打一’的子弹的打光了,人人都怕哪儿飞来一粒子弹打自己身上,偏偏冯臻臻护士先是失了踪,后来茅丽护士帮我包扎完伤口后,一时失散也找不到了影子,连个救护的人都没有。总之,大家都以为非死得不能再死时,那第三方势力又是驱动丧尸群,又是打火箭弹,还把基地内部也弄爆炸了,这才打垮了基地。”

    王德承这番话虽然说得热闹,但其实,许多关健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依然笼罩在迷雾之中,只不过,王路瞟了封海齐一眼,见他脸sè淡然,就猜到了封海齐肯定知道了那神秘第三方的什么内幕,要不,他绝不可能这样淡定。

    从目前来看,第三方势力的力量比基地还强大,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主动放弃胜利在握的基地,但如果被他们知道崖山白捡了这个丰硕的胜利果实,肯定不会与崖山有好相遇。

    王路再次瞟了封海齐一眼,封海齐早就注意到了王路的小动作,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王路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忙把话题岔开道:“不管怎么说,基地已经成为我们崖山的了,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双方结盟后的一系列现实问题。裘韦琴部长,你准备一下,基地很快会派来工程队伍,接通皎口水库通往市区的电路。嗯,陈老伯,chūn耕生产还得进一步扩大规模,基地人口可是有数千呢,虽然我们暂时不可能全面向他们供应粮食,但这收成自然是越多越好,等基地运来的chūn耕物资和设备一到,还是要大面积增大chūn耕面积。”

    裘韦琴道:“皎口水库的电原就是送往市区的,只要中间的输变电线路没问题,直接就能供电。”

    陈老伯有点为难,巴咂着嘴道:“咱们备的秧苗就那么点,就算是基地送来大批农机农资,现在也来不及育秧了啊。”

    王路道:“不能种稻子,那咱就种别的,番薯、土豆、玉米,这些熬饥荒的神器,统统给种上,有了基地的支持,我们不用当小脚老太了,得迈开大步往前跑--咱们得跑步进入共、嗯,跑步进入和谐社会。”

    王路差点就嚷嚷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经典名言了,不过他这兴奋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冒着生命危险偷袭基地,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嘛。

    陈薇看到王路兴奋得有点失控,因为大量失血而苍白的脸颊浮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连忙道:“王路,既然基地已经收伏,剩下的全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陈老伯、裘韦琴部长他们都是行家里手,你就放开手让他们去做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崖山、基地可都离不开你啊。”

第六百一十一章 冯臻臻,封海齐在等你

    陈薇的话似夸奖实劝导,这话王路爱听,这时旁人也纷纷劝道:“王队长好好休息吧,基地来人,自然有我们接待,大不了有什么事我们向你早请示晚汇报就是了。 .   . ”

    王路其实还有一肚子话想对众人说,这次轻易得到基地,也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许多以前不敢想也不能想的念头,纷纷杂草一样在心中冒了出来,正想大展鸿图。无奈众人坚决让他休息,不约而同纷纷告辞,最后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家人、封海齐以及钱正昂、冯臻臻、茅丽等人。

    王路正想仔细问问封海齐第三方势力的事,封海齐却道:“我还有点小事要办,先走一步。”

    王路只来得及喂了一声,就见封海齐匆匆出了门。

    王路心下明白,封海齐如此行事,自然说明第三方势力目前与崖山并无重大利益纠葛,但他心里还是挠痒痒一样--他其实心里也已经隐隐猜到了第三方势力有可能的来历,以及封海齐与对方的渊源,正想着能否利用封海齐与第三方势力勾搭上,却没想到一肚子狗屁倒灶硬是没人听。顿时心中生起天下之大,知我者几何之叹。

    陈薇在旁边眼角含笑,自己的丈夫心xìng,她如何不晓得,王路旦凡做了点事,总喜欢显摆自己的辛劳,如果人家稍有疏忽,他就会觉得委屈--其实就是个孩子。

    她柔声哄劝道:“你也真是的,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老封他们,人家也是有家人的,这生离死别死中求活,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你又要拉着谈什么工作、未来规划,也太扫兴了。今天崖山啥活也别干了,大家伙儿就好好庆祝庆祝吧。”

    王路看看谢玲、王比安、陈琼还想说什么,咣一声,钱正昂将手里的医疗器械往盘子里一放,对旁边的冯臻臻道:“行了。伤口全都处理完了,冯臻臻,你把王队长送到隔壁病房,好好休息。”

    王路大急:“喂喂喂,老钱,我回家休息也成啊,用不着住院的。”

    钱正昂理都不理睬他,对陈薇道:“这几天吃些清淡点的东西,也可以弄些骨头汤什么的补补钙。能促进伤口的愈合,只是不能吃干货海鲜这些发食。”

    陈薇笑道:“我知道。甬港民间的土方子还不能吃酱油,酱油吃多了伤口疤痕颜sè会变深。”

    眼见着冯臻臻推着大为不满的王路出了手术室,旁边茅丽忙对钱正昂道:“钱医生,你刚做了这样长时间手术,休息一下吧,手术房我会打扫的。”

    钱正昂正在和陈薇等人解释--王路伤口看着可怕,却多是皮肉伤,陈薇等人尽管安心--听到茅丽的话,颇为意外的瞟了她一眼。茅丽难得这样勤快,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茅丽正中下怀--王路这次手术又有大量沾着鲜血的绷布纱布等物品遗留下来,总算没让她白白参加这次行动,奔前忙后指挥数千计的丧尸辛苦一场。

    这可是老娘该得的酬劳。

    钱正昂一直送急着回家烧些适合病人吃的饭菜的陈薇等人到卫生院门口,却看到封海齐在门口徘徊,他不觉有些奇怪,封海齐不是一早就告辞了吗?他不回家和女儿女婿团聚。等在这儿做什么?

    钱正昂稍一转念就明白了--冯臻臻和茅丽也住在封海齐家里呢,他肯定是在等这两位姑娘一起回家吧。

    钱正昂抬手和封海齐打了个招呼:“封部长,是在等冯臻臻和茅丽吗?她们两个很快就能出来了,今天卫生院除了王队长那台手术。也没别的事了。”

    封海齐笑笑:“好,对了,钱医生,你看到冯臻臻就和她说一声儿,我老头子正等着她呢。”

    钱正昂一怔,不明白为什么封海齐单提冯臻臻,却不说茅丽,含糊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钱正昂匆匆回到卫生院,迎面碰上冯臻臻从王路病房里出来,他忙道:“冯臻臻啊,你也回家休息吧,封部长他正等着你回家呢。”

    冯臻臻站住了脚,半晌才道:“是,我这就回去。”她随手摘下了护士帽,在手里揉了揉,塞到了口袋里。

    钱正昂并没有察觉冯臻臻的异样,他又去寻茅丽,可就这会儿功夫,茅丽不知去了哪儿,手术室里没人影--手术垃圾倒是清理了,可器械扔了一桌子,而后院的焚化炉,也一样没她的影子。这可奇了,茅丽能到哪儿去呢?

    钱正昂满卫生院楼上楼下找着茅丽,在钱正昂心中,茅丽其实有些大小姐脾气,干活并不勤快,这次她主动报名参加偷袭行动,已经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等王德承等人说起冯臻臻因为躲避丧尸失踪后,是茅丽一个人负担起了整支行动队的战场医疗任务--虽然只是替王德承一人包扎了一下,可这也已经让钱正昂刮目相看了。茅丽这姑娘,似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钱正昂一边轻唤着茅丽的名字,一边推开一间闲置的病房门,他一眼看到,茅丽正抱着垃圾桶,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头长发披散在床头,护士帽掉落在地上。

    钱正昂哭笑不得,他能理解茅丽的劳累--历经了从雨夜到白天的生死之战,回来后又协助自己手术,这身子肯定累垮了,只是,想睡觉就好好睡吧,这样抱着个垃圾桶却像什么?

    钱正昂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从床头的柜子里抽出条小毯子,盖在茅丽身上,又伸出手,去取她怀里的垃圾桶。垃圾桶里的垃圾倒是已经处理掉了,里面一块纱布角都不剩,只是毕竟这是装医疗垃圾用的。并不卫生。

    钱正昂抽了几抽,垃圾桶动了动,取不出来,却是被茅丽抱得太紧,而且丰满的胸口紧紧卡着桶口,钱正昂用力大了,却又怕惊醒茅丽。

    钱正昂想了想,缓缓伸过手,握住了茅丽的手腕,想将她的胳膊从垃圾桶上松手。刚触着茅丽欺霜赛雪一般的皓腕,茅丽手一翻,握住了钱正昂的手。

    钱正昂大感窘迫,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人家大姑娘睡得正香,自己却在摸她的手,这也实在不成样子,可别被茅丽误会了。

    然而,茅丽却并没有如钱正昂猜想得那样惊叫起来。她只是翻了个身,把钱正昂的手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喃喃自语了声“好吃”,又沉沉睡去。却原来只是说梦话。

    钱正昂傻呆呆地半举着手,他的腕还握在茅丽手里,贴着她娇嫩的唇,刚才那一舔,唾液还留在他的手指尖,凉凉的。

    这个,算是被调戏吗?

    钱正昂脑海里傻傻转着念头。好吃?为什么茅丽要说好吃?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茅丽星眼蒙眬地看着自己,举起自己的手,缓缓将手指一根一根放到嘴里,象含棒棒糖一样吮吸着,呻吟一般呢喃道:好吃。

    钱正昂打了个激灵--该死,跟王德承他们看小电影真是看得太多了。茅丽一定是肚子饿,想吃猪肉了。对,一定是这样。

    钱正昂慌手慌脚用力一拔,将手拔了出来,只是这一下用力过猛。带动了茅丽的身子一歪,半边身子闪到了床外,钱正昂忙伸手托住茅丽的身子,小心翼翼将她挪进床去。

    当钱正昂最后托着茅丽的头往床里送时,茅丽长发的一端夹住了床架子,她的头发,突然松脱了。

    没错,茅丽的长发--假发,松脱了。

    在前往偷袭基地时,为了召唤丧尸群,茅丽硬生生将用胶水粘在头上的假发给扯了下来,摘去了内衬的铝箔,可事后,她一时也没法找到合适的胶水重新沾上,只能匆匆将假发套在头上了事。而铝箔,则直接衬在了护士帽里。

    却没想到,茅丽在匆匆吃了带着王路血的医疗垃圾后,一阵阵不可抑制的睡意涌上来,匆匆找了个空房间倒头就睡着了,被钱正昂无意间撞了进来,更发现了她戴假发的秘密。

    钱正昂傻了眼,他没想到,茅丽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居然是个秃子,也就是俗称的赖厘头。而且,从茅丽头皮上的创口看,她秃顶的原因是生了一种恶xìng疮--钱正昂哪里知道,那其实是茅丽将假发硬扯下来时弄伤的自己。只不过因为她的皮肤异于常人,伤口又无法自行愈合,所以看起来如同年深rì久的老伤口一样

    钱正昂呆了半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是cāo蛋,其实身为医生,早就应该学会不该以貌取人,那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俊男美女,其实都身患难以启齿的隐疾。也许一个大胸女患的是rǔ腺炎,某个肌肉男有阳痿,高不可攀的贵妇人下身流着恶臭不堪的白带……

    相较之下,茅丽头上的恶疮,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体表小病。

    钱正昂突然有些心痛,其实这样的头部表皮恶疮,最忌讳闷热不透气,茅丽戴着假发,只会让恶疮病变更严重,可不知道有多痛苦。唉,女人啊,为了容貌,真是什么罪都能忍受。

    其实又何苦来,在自己眼中,茅丽有没有那一头秀发,是不是秃子,都一样美丽。自己甚至不在乎人和丧尸的区别,和丧尸老妈不离不弃,又怎么会在乎茅丽这点小小的体疾?

    钱正昂看到茅丽头顶的一处疤痕缓缓渗出红黑相间的液体,不自禁皱了皱眉,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下意识就取过旁边药品柜里的一瓶酒jīng棉花,想帮茅丽擦拭一下,酒jīng棉刚碰着茅丽的头,茅丽就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

    钱正昂心一慌,糟糕,这是酒jīng对伤口的刺激惊着了还在熟睡中的茅丽,他突然想到,自己在茅丽熟睡时闯门而入,又看到了她秃顶的模样,万一茅丽醒过来,看到这一幕一定心生不快。他一念及此,忙把手里的药棉瓶一放。连茅丽掉在地上的护士帽也来不及捡,匆匆退出了门,无声地将门掩上了。

    站在门外,钱正昂举起手看了看――那只手的手指,正是茅丽用舌头舔过的,只不过,现在上面的唾沫早已经干了。钱正昂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想举起手凑到鼻下嗅嗅,可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摇了摇头。快步离去。

    钱正昂返回自己办公室时,在走廊上遇到了冯臻臻,他一愣:“怎么,还没走啊?封部长一直在楼下院子里等着你呢。”

    冯臻臻轻轻喔了声,向钱正昂点点头,下了楼。

    冯臻臻走得很慢,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封海齐不是个傻瓜,相反。他是个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老兵,自己在基地外指挥丧尸的所作所为。崖山别的人员误以为是第三方势力所为,可却隐瞒不过封海齐的眼睛。

    所以,自己暴露了。

    但冯臻臻并不后悔,因为,王路不能死。

    王路不能死。

    但原因,却似乎并不仅仅因为自己需要他的血进化。

    自从那次隔墙一梦后,冯臻臻突然发现,自己对王路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时候。在卫生院外遇见他,两人都会像做了贼一样心慌慌地避开对方的眼。

    这是怎么了?

    冯臻臻分辨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

    但有一点很明确,她企望着能再一次和王路在梦中相会。

    再在脑海中做一次那羞人的事。

    不,那并不是因为做了“那种事”后,自己得到了比喝血更高的觉醒,而是因为――因为自己喜欢做那件事!

    是的,我喜欢。

    喜欢和他。!

    冯臻臻受到的封诗琪的xìng教育已经够多的了,她知道,那一梦,就是。

    虽然两人并没有接触。可那种种感觉,却全如真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最后的那一刻,冯臻臻真的了。

    那感官攀到顶峰的痉挛,是冯臻臻从没有品尝过的。

    所以,王路不能死。

    只是王路不死,自己指挥丧尸的行为,早晚落在有心人眼里。

    只是冯臻臻没想到,自己这样快就暴露了。

    怎么办?

    冯臻臻曾经想就此离开,离开基地的战场,离开崖山,离开王路。

    然而,她实在是不舍得。

    她已经确信,王路就是自己的圣餐,无论是他的血,还是那羞人的神交,都能促进自己的进化觉醒,甚至有一天,自己可能进化到……一想到那种可能xìng,冯臻臻简直连呼吸都要窒住了。

    我不想离开他。

    冯臻臻抱着这样纠结的心情,在基地战争结束后,回到了众人身边,崖山众人当时正躲在一处小楼里,欢庆行动的胜利。看到冯臻臻回来,还以为她是摆脱了丧尸安然脱身了,大家不仅没有指责她没有参加战斗,还纷纷出言安慰她。

    没有人会责怪一位美女,再说,除了王德承倒霉外,大伙儿幸运得连皮都没擦伤。

    冯臻臻站在欢庆的众人中,等待着封海齐,他,才是自己的判官。

    封海齐会怎么对待自己?

    杀了自己吗?

    不,封海齐是个好人,两人在鄞州公园五散房一起居住时,自己就已经知道他本xìng善良。

    当然,他极端憎恶丧尸智尸。

    可是,他以前对自己真的很好。

    而且,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活人――最起码,在自己觉醒以来,就再没伤害过一个活人。

    也许,自己可以求求封海齐,别杀自己,让自己留在崖山,留在王路身边。

    不!不!这真是疯了!哪怕自己是只智尸,刚才的念头也是疯了!

    智尸居然想和活人做交易,而交易的内容是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不共戴天的仇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疯了,真是疯了!

    赶紧走!立刻!马上!在封海齐还没回来前,逃离这儿,永远不再回崖山。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封海齐走了进来――冯臻臻靠着墙站着,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如果换了是茅丽,她一定会趁着四周崖山众人不备,大咬一通,借着混乱逃跑,就是逃不了,多咬伤几个人也赚了。

    然而冯臻臻却一动不动,她束手待毙,不食人,是她永远的底线。

    关新迎了上去,满脸是笑:“爸,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对了,冯臻臻刚才也回来了,她运气真好,摆脱了丧尸的包围,自己一个人又找到了我们。”

    封海齐瞟了冯臻臻一眼,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冯臻臻当下就愣住了,她原以为封海齐看到自己后,会怒骂着举枪就shè,可是、可是,他居然无动于衷,难道说,他并没发现自己的异样?不,不可能,把封海齐当白痴的人,自己才是真正的白痴。

    可为什么封海齐就这样轻轻放过了自己?

    冯臻臻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的跟随着大家,回到了机场路立交桥,当王路等着桥面上,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时,冯臻臻在心中叹了口气,即使再回崖山是一场冒险,为了这个男人,值得。

第六百一十二章 玩什么不要玩感情

    运钞车从甬港市回崖山的路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冯臻臻反而越来越平静,封海齐既没有杀自己也没有向众人捅破自己的秘密。难道说,他真是看在当初两人五散房共患难的分上,不想对自己赶尽杀绝?

    这种侥幸心理,一直到冯臻臻在卫生院参与了王路的手术,送他去病房,遇上钱正昂说封海齐在外面等着自己时,才被彻底打破了。

    封海齐是要避开别人,对自己暗中下手,才一直忍到现在吗?

    不,这根本没有必要。

    只不过,现在自己就是想逃,也没法逃了,就是能逃出卫生院,也逃不出镇子,逃不过封海齐的追杀。

    也许,自己还有机会,封海齐没有见到自己第一面时就杀了自己,这本身就是个机会,虽然冯臻臻不知道原因为何,但这个机会,她一定要紧紧抓住。

    冯臻臻深吸一口气,向大厅走去。

    封海齐站在大厅入口处,两手空空,不过,他要想杀人或丧尸,即使没有武器,也多的是办法。

    看到冯臻臻披着长发走过来,封海齐点了点头:“走走?”

    冯臻臻道:“好。”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慢慢地出了卫生院,向崖山龙王庙走去。

    封海齐走在前面,一路无话,冯臻臻也默不作声。两人一直来到龙王庙的平台上,封海齐捡了块大青石坐了下来,示意冯臻臻也坐下,他望着下面白带一样的鄞江,拉家常一样的道:“王路这个人啊,放在末世前,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扔在人堆里,你绝对找不出他来。”

    “可就是这个普通人,在末世来临后。却做出了非常人能及的事。所谓的英雄,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们只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被逼不得以走上了一条被称为英雄的道路。”

    “不过,我老头子欣赏他,并不因为他是英雄。而是他至今仍然在心里坚持着人xìng。不过你别误会啊,你要真把王路他当大好人,那你绝对是错得离谱。这世上,所谓的好人根本不存在。但即使这个家伙有点虚伪,行事不着调,可他还是坚守着身为人的底线。”

    “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喜欢,才见鬼了。”

    “谢玲这丫头,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吧。可怜这孩子,至今没名没分的,而且等王比安长大了,更懂世事,恐怕再也不会叫她声‘姐姐’,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这情之一字。当真是误人啊。”

    冯臻臻半张着嘴,混不明白,封海齐为什么对自己说这番话,王路是英雄还是王八蛋,是好人还是孬种,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要扯进谢玲啊。王比安又是怎么回事?

    封海齐难得叹了口气:“不行啊,这样子不行啊。我知道别处的定居点,有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可问题是,你们对王路都是动了真感情的。说句难听的,玩什么不要玩感情,哪怕是一夜情,也比动真感情要好啊。这感情的事。真是麻烦,真是麻烦,陈薇那是不用说了,谢玲也是执迷不悟,难道连冯臻臻你,也要跳入这个圈子吗?”

    冯臻臻是智尸。没有感情,然而即使没有感情,听了封海齐这番话,冯臻臻也张口结舌呆在当场。

    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脑海一片空白。

    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似乎成了一个旁观者,正站在一边,看着封海齐依然在向呆坐着的自己唠叨着。

    “冯臻臻啊,不要管我老头子多事,实在是我不忍心你也卷入这个是非圈。你掩饰得很好,也很辛苦,平时里在公众场合遇上王路,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可我老头子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你偶然看着王路背影的那种眼神,是怎么也骗不过我的。”

    “你爱上王路了。”

    “可这样子不行啊。我知道,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都已经是末世了,轰轰烈烈爱一场又有什么不可以?但是,我们毕竟活在现实之中,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盐油柴米这些俗事。谢玲说起来也算是你的好朋友,可她的处境你也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和王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是没名没分,两个人都不敢公开表达感情,不仅如此,崖山的一些碎嘴婆子还在背后向谢玲这样的好姑娘泼脏水。原本的话,以谢玲的能力,照我老头子的意见,怎么也得在管理层给她安排一个职务,她可比大多数人能干。谢玲至今天不收地不管的乱晃,就是因为有些人将她和王路的关系看得龌龊不堪,以为她和王路也同那些只求xìngyù的混账一样。”

    “冯臻臻啊,谢玲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啊。你要是再搅和进去,那可成什么样子了?到时候,受伤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王路、陈薇、谢玲,甚至还有王比安和陈琼两个孩子。”

    “放弃吧。孩子。把这段感情放弃吧。趁着你现在还没有向王路表白,赶紧的收手。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你以后一定会遇上比王路更好的男人的。”

    冯臻臻从来没想到过封海齐这样一个毅然决断的大老爷们,居然能碎嘴到这个地步,拉拉扯扯一大通话,炸得自己耳朵都快嗡嗡响了。她却不知道,封海齐这乡镇派出所长,最擅长的就是和村民们扯皮,就是面对七大姑八大姨齐上阵,也是不惧,舌战群妇那是小菜一碟。

    冯臻臻很想对封海齐说,你老人家吃过的盐不可能比我的饭多,我也压根儿没爱上王路。

    笑话,智尸,哪里可能有爱。

    爱情,那只是人类的一种内分泌失调而已。

    然而,鬼使神差一般,冯臻臻低声说出的却是:“如果我不放手呢?”

    这几个字,几乎是无意识地从冯臻臻嘴里说出来的,等话出口后,冯臻臻似乎才明白过来话中之意--我不放手。我绝不能放手。

    是的。没错。我不能放手,因为王路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未来,我的希望。

    我的,新生。

    我需要他。我要他。我绝不能失去他。

    陈薇也好,谢玲也好,她们都不可能像我一样从生命的最深处,渴望着王路。

    失去他。那我就死了。

    自从觉醒后,品尝过身为智尸的zì yóu和尊严,再让我变回丧尸那样的行尸走肉,那就是让我去死!

    我不想死!

    封海齐看着冯臻臻眼中越来越明亮的眼神。和眼神中的那份坚毅,长叹一口气,唉,情之弄人不过如此。

    王路这个混蛋,你小子怎么就有这样的福气,让一个又一个好女娃子看上你,为你死心塌地的。

    就在封海齐已经放弃进一步劝说冯臻臻时,冯臻臻突然道:“封伯伯,你放心。我、我只要在王路身边就够了,其他的,其他的我都不求。甚至,甚至他不知道有我这份情感在,我也愿意。”

    嗯,这次应该感谢朱亚珍,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看言情剧。在有线电台里播放了那样多的老港台琼瑶剧,冯臻臻还真编不出这样几句话来。

    封海齐再怎么jīng明,看出了冯臻臻对王路特殊的“感情”,也想不到,冯臻臻只是需要王路的血肉,最近又多了一项“神交”而已。所以冯臻臻完全不需要公开接近王路,她只需要象一个痴情的少女一样,默默守在她的爱人身边。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就已经够了。

    对冯臻臻来说,公开自己和王路的“感情”才是件愚蠢透顶的事,那只会引来陈薇和谢玲的jǐng惕,令自己更难以得到王路的血肉。所以,她愿意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痴呆文妇”。和王路来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如此,还能博取封海齐对自己的好感。

    封海齐果然大受感动,他没想到冯臻臻居然愿意这样委屈自己,默默地守护着对王路的爱情,不争不抢不表白。他以前也被老伴逼着看过非诚勿拢,现代女xìng对感情可是极直白的,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老娘想要的,争个头破血流也要弄到手。

    象冯臻臻这样,连自行车后座也坐不上,却愿意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搂着别的女人chūn风得意的爱人的姑娘,实在是太罕见了。

    这种姑娘,也只有在琼瑶式电视剧里和古话本上才能看到了。

    好姑娘,真是好姑娘。

    封海齐不知该说什么好,相比之下,自己刚才的那一大段唠叨,实在是俗。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呢。

    封海齐最后憋出了一句:“委屈你了,孩子。”他倒是真替冯臻臻心痛,这姑娘他心中是当半个女儿养的,这要是封诗琪对王路产生了这样的情感,封海齐非揍死王路不可--谁叫你勾搭我家闺女。

    冯臻臻抿了抿唇:“我愿意。”

    一般来说,当女人说出“我愿意”、“我乐意”这样的话时,基本代表着她们已经完全丧失理xìng了,任何想用说理来说服女人的男人们,都赶紧夹着尾巴败退吧,因为这时的男人和女人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时空中。

    封海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站起身嘟囔了一句:“王路这个王八蛋。”

    冯臻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低下了头,对不起了,王路,在这件事中,你是最无辜的,人家是没吃到羊肉却惹了一身sāo,你却是连吃羊肉的心思都没动过,已经背了个老大的大黑锅。自打来崖山,一向是你被我占便宜,你却是半点好处都没得过。

    咦,不对,等一等,那次在卫生院里侵入自己脑海莫名其妙的思绪,却不知道王路自己清不清楚,如果是他主动“想”的,那,那不成了自己被他占了大大的便宜嘛?

    冯臻臻正在犯疑,封海齐突然转过身来:“对了,冯臻臻啊,我知道你不愿意向大家透露自己有异能的秘密,不过,异能这玩意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我所知无论是王路还是裘韦琴他们,因为使用异能,对身体多多少少有伤害。你今后能不用异能就不用异能吧。”

    冯臻臻立刻明白过来,原来jīng明过人的封海齐,居然将自己指挥丧尸当成了异能!

    自己担心封海齐识破智尸的身份,根本是一场乌龙。

    异能,哈哈,异能。

    其实,这倒是冯臻臻钻了牛角尖了,时至今rì。封海齐见过不少异能者,指挥、干扰丧尸是种很常见的能力,像王路这样,能混在丧尸智尸堆里称兄道弟的。还更像一只智尸咧。

    更重要的是,在封海齐眼里,智尸是魔是鬼是怪,它们生存的唯一理由就是吃人!吃人!吃人!即使王路曾对他说过王达这样不吃人的智尸,他也固执的认为那只是一种伪装,只是为了掩护智尸今后吃到更多的人。

    而冯臻臻,和吃人两字完全不搭界。封海齐曾和冯臻臻两人生活了这样久时间,虽然初期还保持着一份天生的jǐng觉,但时间一长。早就将冯臻臻当成了半个家人,冯臻臻如果是智尸,早就将他吃得渣都不剩下了。如果有人指着冯臻臻的鼻子说她是智尸,封海齐第一个反映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此外,王路陈琼上次闹的乌龙,也彻底洗涮了冯臻臻是智尸的嫌疑。

    封海齐见冯臻臻怔怔地不出声,还以为她没听进去自己的劝告。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你对我的说不以为然,只不过,你现在还年轻,未来的rì子还很长,如果因为这异能种下什么病根,可是痛苦一辈子的事。唉,算了算了,就当我老头子啰嗦吧。王路这家伙,也一样不听我的劝啊。”封海齐摇着头,大步下了山。

    冯臻臻落后半步跟在后面,突然追上了封海齐,挽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谢谢伯伯。”

    她是真心感谢。不是真正关心自己,封海齐不会特特意意找自己说这一番话。

    封海齐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冯臻臻挽着自己的手背。

    封海齐和冯臻臻回到了家,封诗琪和关新正在厨房烧菜,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盘封海齐和关新喜欢吃的菜肴,显然,封诗琪打算好好庆祝一下父婿以及两位女友胜利归来。

    封海齐边换拖鞋边问:“茅丽呢?怎么还没回来?”

    关新从厨房探出头,面sè古怪的道:“那个,钱正昂医生来过,说茅丽有点累,就睡在卫生院了,他会照顾好她的。”说着,还挤眉弄眼。

    封诗琪正端着一碗笋干汤从厨房里出来,见状用胳膊肘撞了关新一下:“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钱正昂一直守着他那丧尸老娘,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找个伴儿,难得他看上了茅丽,你不想办法帮忙,还在旁边看笑话。你也不想想,人家钱医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生生从手术台上将你救回来的呢。”

    关新忙道:“是、是、是。”

    封诗琪放下汤碗,白了关新一眼:“是什么是?你这傻瓜。你也看见了,钱正昂是真心喜欢茅丽,可一来他为人木讷,做事严正,对怎么哄女人喜欢自己这等事上,是十窍开了九窍--一窍不通,二来,茅丽可是大美女,崖山看上她的小伙子少说一个班,钱正昂的竞争对手可多着呢。对了!”封诗琪突然一拍手:“还有传言说,茅丽看上了王队长呢,前不久在田里劳动,听说和王队长打得火热。”

    眼见封诗琪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封海齐不禁回头打量了冯臻臻一眼,莫非王路今年走桃花运?冯臻臻啊冯臻臻,这样一个花心男,真的值得你这样牺牲自己的情感吗?

    冯臻臻脸上却不动声sè。

    她是真的无所谓,在她看来,茅丽想要王路就要去吧,自己和她对王路的需求可大不相同。

    而且茅丽如果真的追求王路,事情闹得越大,自己对王路的窥视就越不引人注目。要不然,自己对王路的“感情”在被封海齐发现后,早晚也会被其他有心人注意到,反而不方便自己行事。如果那一天被人发现自己捧着一盘王路的带血纱布大嚼特嚼,那才叫真正露馅呢。

    说到带血的纱布,今天被封海齐闹得思绪大乱,一心防备着自己身份暴露,王路身上做手术后留下的那些“好东西”都浪费了呢,十有仈jiǔ已经变成焚化炉里的一缕青烟了。可惜啊可惜。那分量可真是不少,其中还有些皮肉呢。

    封海齐扭过头瞪了女儿和关新一眼:“背后莫嚼人舌头,关新,钱正昂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们年龄也相近说得上话,你要是能帮他追上茅丽,倒也是桩好事。”

    关新苦着脸,他其实也没多少追求女孩子的经验,说起来当初在市区营地,还是封诗琪倒追他呢,而茅丽,那可是熟女加御姐类型的,让自己帮钱正昂追女仔,可比偷袭基地还难,但这是丈人老头兼领导下的命令,他只得连连点头答应。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一笑倾城

    却说茅丽一觉从卫生院空病房里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抱着医疗垃圾桶睡得正香,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但她很快一愣,用手一摸脸--笑?自己刚才似乎是在笑!

    茅丽当然会“笑”,无论是在活人时,还是变异成智尸后,假笑永远都是她的看家本领。t型台上,看似风光的模特儿各有各的心酸,可是灯光一亮,人人都要笑。而当自己成为智尸后,露出jīng心设计练习过的笑时,同样能轻易骗倒那些迷于自己美sè的蠢男人们,在那些男人们眼中一个如此漂亮又笑得如此动人的美女,怎么可能是只智尸?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被茅丽圈养的活人,乐于与茅丽**的原因,有时候他们明明知道茅丽是智尸,可看着她勾人的媚眼,巧笑嫣然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会勃起。

    自从结识先知王璐后,茅丽又学了不少关于表演的技术,她的笑容更为jīng确,轻笑、抿嘴而笑、害羞的笑、开怀大笑、温柔地笑……演绎得如此到位,至今没有被人识破过。

    在崖山,不知多少男人迷醉于茅丽那种种笑容中。

    可是,今天,现在,自己从睡梦中醒过来的那抹笑容,却大异于平常,那并不是自己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

    茅丽一把掀掉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风一样冲了出去--镜子,快给老娘一面镜子!她混忘了,自己睡着时,根本没盖过那毯子。

    茅丽快步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块镜子,举到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笑。

    镜子中的女人冲着茅丽在笑,笑得很美。

    然而茅丽一皱眉,该死。那不是自己的笑容--那是假笑!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曾经面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的专门用来面对摄像机的标准的假笑。

    茅丽怒气冲冲一擂桌子,该死,还以为是自己吃了王路那么多血后,又有了新的进化,可没想到,却是南柯一梦。

    茅丽又拍了一下桌子,却无意中拍在了一枚钉书钉上。她痛得一缩手--茅丽瞪大了眼,痛,是痛,真的是痛!

    自己又有感觉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按了一下钉钉其实极软,要不是正好这枚不知何时遗落的钉子夹在了桌子缝里,正好将钉脚朝上,茅丽根本不会有感觉。然而,她那轻轻一摁,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尖锐的触觉。

    那果然是感觉!

    茅丽笑起来。

    她一扭头,看到了旁边的镜子,镜中人。笑得如此甜美,那才是发自内心真正的笑。

    这时,门吱嘎一声推开了,钱正昂探进身来:“茅丽你醒--咳咳,你回来了?我听到办公室有动静,所以那个过来看看。”

    茅丽抬头冲着钱正昂一笑:“钱医生,你找我有事?”

    “啊。嗯,那个,没什么事。那个,我没什么事,卫生院里也没什么事,你想回家就回家吧。”钱正昂匆匆道,一转身呯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钱正昂恨不得踢自己一脚。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一盒药,是专治头疮的,那是他刚才趁着茅丽睡觉时,好不容易翻箱倒柜,从药房里找到的。头疮并不什么常见病。只有小儿偶然会犯,所以库存并不多。

    钱正昂想劝茅丽去了假发,用这药好好治疗一番。

    然而,刚才一进门,钱正昂看到茅丽那一笑,顿时就昏了头。

    钱正昂虽然木讷,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什么是礼节xìng的笑,什么是真诚的笑,他当然分辨得出来,茅丽平时对着自己这个上司,虽然时时笑容满面,可那都是出于礼貌客气,可是,刚才那一笑,却是真心欢喜。

    她是因为看到了我,才那样欢喜的吗?

    应该是吧。

    卫生院里只有我和她,她又刚刚睡醒,并没有经历过别的什么事,那么说来,她那一笑,除了因为看到自己,就再没有别的原因了。

    钱正昂傻乎乎的笑着。

    半晌,他才醒过神来,摁摁口袋里的药,惨了,自己忘情于茅丽的笑,居然忘了正事。

    他转身又想推门,可是刚伸出手,却又顿住了。

    茅丽的秃顶,想来是她难言之隐,是她最痛苦的事,如果自己这样冒冒然揭穿,一定会伤害到她的自尊心,更不要提自己是在她睡着时偷窥,才发现这个秘密的。

    搞不好因此茅丽恼羞成怒,迁怒于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就再不能在她脸上看到那样美的笑了。

    钱正昂转身就走,还是另外找个机会给茅丽这药吧,嗯,得想个巧妙的办法。

    茅丽虽然感觉到钱正昂在门外站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像个小孩子得了新玩具一样,一会儿用钉书钉戳戳自己的手指,一会儿对着镜子笑,尽情享受着自己重新恢复的感觉。

    她捏着钉书钉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肚戮了下去,直到指肚深深凹陷下去,才松开。痛,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连这样轻微的痛觉,自己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真好,真舒服。

    有感觉,居然是这样美好的事啊。怪不得先知王璐要千里迢迢到běi jīng寻找妻子亲人的血肉,以进一步觉醒。为了这份重新为人的感受,任何智尸愿意用一切来换。

    宝贝啊,王路真是宝贝啊。

    茅丽舔了舔嘴角,如果把王路整个儿吃了,自己又将进化成什么样呢?

    不行,不行,忍一忍,细水长流慢慢吃。

    茅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细细品尝着“感觉”的感觉。

    直到感觉再次消失,这才罢手。

    当她最后一次用钉书钉戮手指,差点将皮肤弄破,也没有感受到痛时。

    当她最后一次面对镜子,看到熟悉的标准化的“笑”时。

    茅丽知道,王路血的效应在渐渐消退。

    她握住了拳头,终有一天。自己将真正的完全的恢复为人。

    茅丽呆坐了半晌,直到夕阳落到山尖,才站起身。

    她想了想,突然起身向外面走去,方向,是王路的病房。

    门一推开,茅丽看到钱正昂正在给王路检查身体,钱正昂回头见到茅丽。不禁一愣:“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你怎么还在卫生院?”

    茅丽道:“那个,我来给王队长换药。”

    “胡闹!”钱正昂皱眉道:“哪有这样快换药的,24小时以后才需要换药。这样,你回家去休息。随便叫冯臻臻来值夜班,王队长全身上下绑着绷带纱布,活动有些不方便,让她多照顾一点……”

    病房里的陈薇和谢玲同声道:“这怎么行?有我们在,哪能叫冯臻臻来照顾。再说了,冯臻臻刚参加了行动回来,我们可是都呆在崖山,无论如何不能麻烦她了。”

    钱正昂道想了想道:“好吧,反正我就睡在卫生院。有什么事叫我就是。”他转头道:“明天中午,你和冯臻臻一起负责给王队长换药吧。”

    换药,就意味着又能得到王路的体液,茅丽当下决定,这个消息,可不能传给冯臻臻,她应了声。退出了门。

    茅丽回到封海齐家时,封海齐和关新正在睡觉,毕竟偷袭基地的行动还是很累人的,封诗琪见茅丽进了门,忙道:“可回来了?赶紧的,啥也别说了,灶上给你热着饭菜,太阳能热水器里的水有70多度。吃饭,洗澡,睡觉。”

    茅丽笑着应了,封诗琪陪着她吃饭时,突然神秘的笑了笑:“茅丽姐,我问你件事你可别恼。”

    茅丽边扒着饭边含糊道:“啥事儿。这样神神秘秘的。”

    封诗琪掩着嘴道:“茅丽姐,你觉得钱正昂医生怎么样?”

    茅丽心中一动,戏肉来了,她等这一问,可等了不少时间呢,总算自己一翻演戏没白费。

    她故意沉吟了半晌才道:“什么怎么样?他是我领导,也就这样呗。”这句话里一点实质xìng内容都没有。

    封诗琪却是有意给钱正昂和茅丽拉媒,结婚后的女人都这样,因为自己沉浸在婚姻的幸福中,便希望身边人也个个幸福。

    封诗琪道:“唉呀,茅丽姐,难道在你眼中,钱正昂就只是个领导?你不觉得他人不错吗?”

    茅丽对yù擒故纵的手段最是熟悉不过,知道这一手对男人和女人都很灵光,她故意道:“我觉得钱正昂医生人怪怪的,你说谁愿意和一只丧尸住一起呢?”这话倒并不过份,因为这是崖山众人私底下对钱正昂一致的看法。

    封诗琪并不知道茅丽在对自己耍手腕,她急道:“这你就错了,这事儿正说明钱正昂人心善啊。他妈妈变成了丧尸,他宁愿处处被别处的幸存者驱赶,也一定要和老妈在一起。就这一份心地善良和坚持,就不是旁人比得了的。这年头人人只顾自己活着,哪里肯为别人牺牲一丁点?钱正昂对自己已经变成丧尸的老妈都这样好,如果谁做了他的妻子,也肯定不会受委屈。”

    总算提到正事儿了,茅丽心里念了声佛,封诗琪这丫头根本不是个会替人说好话的孩子,简直恨不能拎着钱正昂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看啊看啊,这可是个好老公,你要不要啊。

    做钱正昂的女人。

    这是茅丽参加偷袭基地的行动后,打定的一个念头。

    如果说,此前她还抱有对钱正昂玩弄的心思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已经来了个180度大调头。

    冯臻臻是个疯子。

    就算她是只智尸,可也是个疯子。

    茅丽在行动中冷眼旁观,冯臻臻为了王路的安危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许冯臻臻自己还并没发觉这一点,但所谓旁观者清,茅丽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甚至连她也在怀疑,封海齐可能已经知道了真相,至于为什么没有击杀冯臻臻,她一时还猜不到。

    只是和这样一个疯女人争抢男人,除非自己比她还疯狂。否则,肯定是争不过的。

    而且前不久田间劳动,自己主动勾引王路的失败,说明用寻常征服男人的办法,在王路身上并不管用。

    王路身边的女人不少,陈薇、谢玲、冯臻臻,这一漟子混水,自己可不想趟进去。

    潜伏的关键是不要引人注目。而争风吃醋却绝对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所以,自己以前计划的用**征服王路,夜夜享用他的体液的方案。不得不夭折了。

    茅丽已经决定长期地在王路身边潜伏下来,直到有一天自己完全觉醒,这就需要有个很好的身份对自己进行掩护。

    这个身份,需要在崖山有一定的地位,时时能接触王路,却又不引人怀疑。

    仅仅当卫生院的一个护士,可实现不了这个目标。茅丽以前是个模特儿,并没有医疗经验,虽然她如今以一只智尸的发达头脑。也能做到学习资料时过目不忘,可问题是她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做事情更是丢三拉四。茅丽很难想像自己在医疗业务上能超过冯臻臻,也当个卫生院的骨干医生。

    所以茅丽根本没想过走这条路,女人最大的资本可不是什么头脑,而是脸蛋和身材!

    当钱正昂的女人,借助他的身份和地位。在崖山谋取一席之地,更能顺理成章的接近王路,做许多以前不方便做的事。

    茅丽此前有意无意地撩拨钱正昂,就是想让那个笨蛋追求自己,可钱正昂实在是不开窍,或者是胆子太小,至今没对自己表白。幸好,这崖山还有封诗琪这样的热心人。乐于给人拉皮条--啊,不对,是拉媒作保。

    眼见着这一出戏的各个角sè自觉或不自觉地凳上了舞台,总导演兼编剧兼主演的茅丽知道该收网了,她微微低下头,手指在桌面上划着圈圈。用勉强能听到的声音道:“诗琪,你、你说啥呢,我、我不明白。钱正昂医生他为人好不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封诗琪根本不是当红娘的料,哪里听得出其实茅丽这是yù拒还迎,她像开炮一样直嗵嗵地道:“唉呀,怎么和你没关系?咱们崖山只要长眼睛的,都看得出钱正昂喜欢你呢。”

    茅丽的头垂得更低,长发披下来,遮住了脸:“他哪里对人家好了,对人家一直这样凶,做事情慢一点,就要挨批评。”

    这要是换了封海齐这样老于世故的,一听“人家”两个字,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七成了,旦凡女人家自称“人家”,那就是chūn心动了。人家人家,恨不能到人家家里去,这茅丽早晚是钱正昂锅里的菜。

    封诗琪哪里晓得此等关节,一听茅丽这话,顿时急了眼:“茅丽你这就不知道了,钱正昂这人办事顶真是出了名的,听我爸爸说,他以前还和王队长顶过牛呢。他对谁都这样,并不是专门对你一个人不好。不过,他可是真心喜欢你。我跟你说啊,自打你们参加行动后,钱正昂整宿就没睡过,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灯从晚上一直亮到白天。你知道他当时坐在谁的办公室里?嘿嘿,这事别人不清楚,也就我知道。我因为担心有人受伤,在家里又坐不住,就去卫生院找钱正昂,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收治伤员的准备工作我能做的,可没想到,他没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却在你的办公桌边傻愣愣地坐着。你听我的没错,这钱正昂啊是真心喜欢你。”

    茅丽在长发的遮盖下,嘴角一抽一抽的,封诗琪这红娘做的--不知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钱正昂是偷窃狂呢,她故意叹了口气:“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可是、可是……”

    “唉呀,还有什么可是的?要我说,不管成不成,你们两个先相处一段时间呗,对了,就是先当朋友处着,慢慢的,就有感情了。”

    茅丽幽幽地长叹一口气:“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我是担心……算了,你不懂的。”

    封诗琪急了眼:“我的茅丽姐,你到底担心啥啊,给个明白话行不行?”

    茅丽咬着唇轻声道:“我、我不想瞒着你们,我的身子是脏的,没脸和钱医生在一起。”

    封诗琪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茅丽说的脏身子是何意,这句话,一下子揭开了崖山不少小伙子私下里对茅丽来历的猜测--她果然是其他定居点的“金丝雀”。当然,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说得更直白,只不过是用**和sè相交换安全、生存和粮食的可怜女人。

    封诗琪虽然年纪轻,但没少见过这个,当年要不是关新护着,她也差点沦落到那个地位。一念至此,悲从心来,她一把抱住茅丽:“茅丽姐,这不是你的错,真的,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该死的世界太王八蛋!”

    茅丽立刻适到好处地抽泣起来,当然,她的眼中无泪,只是长发掩盖着,封诗琪哪里看得出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 吃他还是爱他?

    封诗琪还在连声安慰着:“茅丽姐你别哭了,今后也别再说什么自己身子脏不脏了,咱们到崖山的这些人,哪个人是真的干干净净的?为了生存,都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到了崖山,就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你放心,钱正昂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他自己因为一直守着丧尸老妈而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驱赶,你们两个都是苦命人,他又怎么会看不起你?”

    茅丽见好就收,她抹了抹泪:“唉,诗琪妹子你说得对,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其实我也不求什么,只求这世上有个人是真心真意对我好,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如今只想守着个人,平平安安过了下半辈子,要不然,我不用千辛万苦地冒着生命危险逃到崖山来了。”

    封诗琪一拍手:“太好了,茅丽姐,我这就找钱正昂医生去说……”

    茅丽一把扯住封诗琪的衣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样猴急的去找钱医生,倒好像人家心里有多着急想倒贴上去似的,人家的脸都丢光了。”

    封诗琪一看窗外的天sè,吐了吐舌头:“是我冒失了,放心啦,茅丽姐,你可是我们崖山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你和钱正昂的事要是成了,可不得让多少人眼红。”

    茅丽一跺脚:“讨厌,人家也只是答应和钱医生处处看,又没说一定会成,我、我不和你说了。”说着,头也不抬匆匆上了楼。

    茅丽一回房,关上门,就知道大事已定,就封诗琪的xìng子,肯定会找钱正昂将今晚自己的一番话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倒全倒出来,有些话,自己是故意想借封诗琪的话。说给钱正昂听的。

    比如说,哭诉自己的身体脏。

    如果换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肯定会将这种丑事隐瞒起来,最怕自己心爱的人知晓。却不知道,这样做有多愚蠢。

    生化末世降临后,绝大多数女人成了男人们的玩物,出卖**是件平等交易,你要是否认这一点。就像洗头房里的小妹对人说“大哥我不卖”的一样,太假了。

    茅丽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是摸准了钱正昂的脾气,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女人xìng交的次数以及xìng交的对象,都只不过是种数据而已,无论她的体内进进出出过多少个男人,**的本质是不变的。钱正昂这样的男人,更关注的是女人的心。

    所以,茅丽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受尽凌辱想重新做人的弱女子,这样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保护的yù望,自己将过往的历史越是坦白出来。钱正昂对自己的爱就更深。

    没错,男人,就是这样犯贱。

    茅丽重新找到了以前自己在娱乐圈混的感觉,玩弄着男人,也被男人玩弄。唉,在智尸堆里过rì子,实在是无趣。丧尸们臭烘烘傻呆呆,偶尔结识几个智尸同伴,因为觉醒程度不一,有的根本不会说话,也很难谈得拢,象先知王璐这样的极品,实在是很少见。还是混在人类中过rì子有趣,看着男人们被自己这样一只智尸迷得神魂颠倒。当真是和《画皮》有得一比呢。

    只不过,自己并不需要一定要吃人心,其实吃点血啊jīng液啊也可以补补营养的,在吃不到王路的rì子里,吃吃钱正昂的体液也算是聊胜于无。

    冯臻臻在隔壁房间里,听着茅丽进进出出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反常态这样晚才回家,但这点疑惑也只是一闪念间的事,她更多的是在思考在崖山龙王庙前,封海齐对自己说的话。

    刚刚跟着封海齐回家时,冯臻臻自认大事已定:自己因为与王路“神交”得到了突破xìng的进化,原本最大的威胁陈琼,已经不能再主动探测到自己的脑电波。历经偷袭基地行动后,又鬼使神差地解决了自己能指挥丧尸的问题,多了个异能者的合理身份。这些都意味着,只要不出大的漏子,冯臻臻就能在崖山长久地生活下来。

    然而不知为什么,冯臻臻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有什么事情,不对头。

    非常,非常不对头。

    冯臻臻躺在床上静静思索着,她穿着一身月白的纺绸睡衣,胸罩解脱了放在床柜,透过轻薄的睡衣,能看到两粒凸点,下身在睡裤里还穿着一条三角的内裤--在封海齐家里住了那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冯臻臻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穿衣吃饭,再不会闹出光着身子裸睡,将空白卫生巾一直贴在内裤里的无厘头事了。

    晚风从开着的窗户里轻轻吹进来,拂过冯臻臻的发梢,就像王路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

    冯臻臻突然坐了起来--她终于明白有什么不对头了!

    封海齐误认为自己爱上了王路。

    这是个笑话,自己是智尸,智尸是没有感情的,何来爱情。

    更何况,在冯臻臻眼里,爱情只是种内分泌失调,以智尸强横的身体,连没了心脏都能活着,又怎么会受到区区何尔蒙的影响?

    就算这段爱情能感动大象和鲸鱼,也打动不了智尸分毫。

    只是,那真的不是爱情吗?

    或者说,什么是爱情?

    冯臻臻和封诗琪一起看电视剧,对着里面的男欢女爱生离死别,她非常不解,对于智尸来说,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丧尸、智尸是不可或缺的。

    对于没有感觉的智尸来说,它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只为了自己而存在。

    可真是这样吗?

    冯臻臻想到了王路。

    王路对冯臻臻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

    如果有任何别的智尸打王路的主意,伤害到他哪怕一根头发,冯臻臻绝对会杀了对方,即使对方是智尸同类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你的生命维系着我的生命。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我们相依相存,永不分离。

    如果这不是爱,那么什么又是爱!

    冯臻臻一下子从床上翻身下了地,光着一双足。在地板上来回走着。

    不,不对!一定是搞错了!

    王路,只是我的圣餐,我的血食,他存在的目的,只是让我吃了他,以便我能觉醒。

    就像人吃猪一样,王路。就是只待宰的猪。

    可是,这只猪……

    冯臻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王路的一双咸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画面。

    她知道这一幕其实并没有发生过,只是那天自己和王路“神交”时的经历。

    假的,都是假的!

    然而。那双手在自己羞人之处拔弄时的,引发的如cháo一样的快感,却是如此清晰。

    冯臻臻双腿一软,坐倒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冯臻臻突然站了起来,匆匆脱下睡衣,换上护士服,推门就走。

    卫生院的病房里,王路鼻息沉沉睡得正香。

    走廊外。一个人影摸黑靠着墙轻手轻脚走了过来,那人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里面王路打呼噜的声音,左右转头看了看两边确认并没有旁人,伸手一转门把手,飞快的闪身而入。

    那人影进入房间后,站在王路床头。良久,一动不动。

    来人,正是冯臻臻。她在家里被自己爱还是不爱王路这个问题折磨得快要发疯了--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几乎是下意识的,冯臻臻突然很想看到王路,似乎只要看到他,自己就能寻找到关于爱与被爱的答案。

    如今冯臻臻站在黑夜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王路,她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连王路腮下的胡子渣,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多久,冯臻臻慢慢地慢慢地呲开了白生生的牙齿--也许,将王路整个儿吃了,就永远不存在困扰自己的问题了。

    不,不行。你承诺过永远不吃人的。

    错了,那个承诺,本身就是个谎言,你吃王路带血的纱布如此贪婪,再好不过的说明了你的本xìng就是食人者。

    吃一滴血和吃一个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食人者!智尸!怪物!

    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他!

    你和他不是同一类物种。

    所谓的爱情只是虚幻的假象。

    吃了他,你就会完全进化,然后,离开崖山,从此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你将会超脱人类这具旧躯壳,也超然于丧尸这样的不完美物种,将进化不完全的智尸远远抛在身后,就连先知王璐,也将拜倒在你的脚下。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你,就是神。

    我的女神。

    嗒一声轻响,门口的开关被人打开了,病房内大放光明,冯臻臻下意识地一眯眼。

    “冯臻臻,这样晚了你怎么在这里?”门口站着的,不是陈薇和谢玲,又是谁?

    冯臻臻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

    谢玲很难对付,如果走脱了陈薇,自己根本没把握在短时间内收拾了谢玲,再吃了王路。

    冯臻臻正迟疑着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在封海齐家睡觉,却深更半夜出现在王路床头。

    陈薇拍了拍额头:“啊呀,看我这记xìng,钱正昂医生是提起过要安排你值夜班来着,我还劝过他,说你刚参加行动回来,理该好好休息。可没想到,冯臻臻医生你还真来了,对不起啊,为了王路,你都睡不了一个囫囵觉。”

    冯臻臻含糊道:“没什么,我这人不贪睡。”

    冯臻臻心细,一眼看到了陈薇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箱,知道她和谢玲半夜前来,必有要事,便道:“我就在隔壁的房间,陈老师你有事就叫我。”说着退出了王路的病房。

    谢玲一等冯臻臻的脚步声远去,立刻把门反锁上了,贴着门背侧耳听了听,向陈薇点了点头。

    陈薇利落地快步走到还在熟睡的王路身边,打开了随身的保温箱,从里面取出了一袋子血浆,挂在吊杆上,又取过针头皮管等物,很熟练地在王路腕部扎了一针。血液一滴一滴进入了王路的体内。

    这血,正是王路临去时给陈薇等人留下的,陈薇的想法很简单,王路这次在基地大量失血,用自身血还补,效果肯定不错。

    随着血液进入王路的身体,他苍白的脸sè果然渐渐恢复了红润,陈薇和谢玲大大松了口气。

    这相当于自采血回输。效果自然比异体血要好得多,陈薇和谢玲直将带来的血浆全部输回王路的身体,这才收拾好器具,掩门而去。

    两人牵挂王路的身体。却混忘了一个细节,陈薇进门开灯,和冯臻臻交谈,打针输血,虽然动静并不大,但却足够吵醒一个熟睡的人了。

    然而,王路从始至终,都像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躺着。

    似乎。他对外界,根本无知无觉。

    王路的确对外界无知无觉。

    王路当着崖山众人的面谈笑风生,可一被冯臻臻送入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单地躺着时,身上各处伤口的疼痛,就一**席卷了过来。

    痛啊,真他妈的痛啊。

    在基地里命悬于一线。王路只顾着怎样死中求活,身上再痛,也抛之脑后,可现在时过境迁,心头最大的包袱放下了,身上伤口的疼痛顿时放大了无数倍。

    老大王桥下手真是太毒了,王路感到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像要崩裂了一样。他甚至不顾害羞地微微呻吟出声。

    这期间,陈薇等家人带着晚饭来看望他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才稍好过点,可等家人为了让他好好睡觉,早早告别后。王路再一次痛得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大口喘着气。

    王路知道,只要自己发动异能,就不用承受这些苦处了。

    但他好歹还记得封海齐的劝告,非不得已,还是不要用异能。

    自己的身体已经发出好几次jǐng告了,虽然自己已经坦然接受了变异成智尸的心态,但这一天,能晚来一刻总是好的。

    在一会儿睡,一会儿被痛醒的过程中,王路迷迷糊糊想着:其实做只智尸也蛮好的,没有感觉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最起码,像这样的痛苦根本就不必要承受了。

    当然,**做的事是个麻烦。大麻烦。没男人喜欢做太监的。

    只不过,如果能像那天在卫生院,自己在梦境中和冯臻臻圈圈叉叉的话,嘿嘿,有没有感觉,其实并无所谓,那种快活,比**相触还消魂,自己甚至还喷shè了。

    在无意识中,王路的异能无声无息的启动了。

    王路并没有察觉,他时睡时醒,意识早就不清,身上疼痛的消失,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渴睡,才让痛感变得不再那么明显。

    不知何时,王路沉沉睡去。

    不,并不是睡去。

    更确切地说,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缓慢,心跳在逐渐降低,血压已经降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如果细细观察,他手背的皮肤下,血管里的血液不再是红sè的,而是夹杂着一股死黑sè。

    做只智尸吧,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又何必等待呢?成为了智尸,就有了更大的力量,保护你的家人,你的爱人。甚至,成为一个王者。

    不,我是人。我不想成为一只没有感觉,连爱与被爱都不知道的尸体。

    愚蠢啊,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爱与被爱,都是人类虚幻的想像,只有利益。

    男人和女人结合,在一切之初,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对抗自然,更有效率的收集果实,捕猎野兽,说到底,只不过是两个人合作能多吃一点。

    即使到了现在,男人寻找女人,只不过是找个合法的**对象而已,顺便能一起按揭向银行供楼,更经济的买辆车代步。

    至于生儿育女,就是虫子都会自然而然的做这事,根本与爱情无关。

    成为一只智尸吧,你没什么好失去的,相反,你失去的是锁链,得到的是更多的zì yóu。这个旧世界的一切法则,都再也不能束缚你。

    这才是真正的解放。

    放弃吧,放弃一切!

    拥抱新的世界吧。

    病床上的王路,表面上无声无息,但在体内,两股势力正在激烈捕杀,他的基因在一种神奇的力量下,正在扭曲,原本完美的螺旋架构逐渐出现崩溃的迹象。

    王路之所以没有完全变异,只是因为陈薇刚刚给他注入的那股鲜血,依然顽强地和那黑暗面抗争着。

    能救王路的,只有他自己。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黑暗力量越来越强大,因为它同样来自王路的内心,它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它和他一起诞生,一起成长,只是一直在沉睡中,而现在,它觉醒了,它并不甘心于偶然的占据这具身体,它要全面的完全的控制这具身体。

    这是它与他的战争。

    这是王路和王路的战争。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

    王路,就是王路。他依然是王路,他永远是王路。

    只不过,如果它胜了,王路的心,就死了。

    陈薇给王路注入的血液已经快抵挡不住黑暗力量的侵袭了,因为对方本就是它的一部分,知道它的力量所在,也知道它的弱点所在,对方正在不停地感染、转变自己。

第六百一十五章 强暴

    王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正在经历一次生死之变。

    相较之下他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的经历看起来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其实,直如小儿游戏。

    没有人知道王路正在经历的剧变。

    只有不是人的人,才知道。

    如今,就在王路的病房隔壁,有个不是人的人,意外地察觉了王路的变化。

    她,就是冯臻臻。

    冯臻臻等陈薇谢玲走后,坐在隔壁的房间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想吃了王路,只是她一闪念之间的冲动。

    陈薇谢玲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她的冒险之行,也再次唤回了她的理智。

    我不吃人。我是人,我不是智尸。

    冯臻臻怔怔坐在房间里,她并不想回家,刚才陈薇进门时说,钱正昂曾安排自己值夜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自己没有接到这个通知,但看起来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医院。留在王路身边了。

    可是现在留在王路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冯臻臻正在发怔,突然从隔壁房间猛冲来一股强横无比的脑电波。

    这脑电波是如此强大霸道,即使以冯臻臻这样觉醒程度极高的智尸,也如秋风之中的枝头枯叶,唆唆抖个不停。

    好、好可怕的脑电波!

    冯臻臻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脑海中的一丝清明,这比先知王璐的脑电波还强大,在它的面前,一种久违的智尸本能从她心底浮起,那就是臣服,彻底的臣服。

    只是这股脑电波似乎还没有明确的自我意识,它如破茧而出,只顾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力量,欢庆自己的新生和zì yóu。

    也正是因此,冯臻臻还能勉强维系自己的理智不被彻底淹没。

    冯臻臻是真的害怕了。没错,即使她是一只智尸,面对死亡时,也会恐惧,这在以前王路和王比安拿智尸做试验时。已经证明过。所谓的没有感觉,并不等同于没有理智,只要会dú lì思维的生物,面对真正的死亡时。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对冯臻臻来说,完全的臣服这只强大的突如其来的智尸,失去dú lì的意知,等同于死亡。

    冯臻臻以绝望的勇气反抗着,她“摸索”着那股陌生的脑电波。想找出它的破绽,或者和它对话。

    然而,那团脑电波非常狂暴,它集中了丧尸和智尸所有的负面情绪:贪婪、嗜血、狂暴、极度的饥渴,它只想毁灭一切,吞噬一切。

    它甚至彻底颠覆了一般丧尸和智尸的潜规则,即同类不相殘,面对冯臻臻的脑电波,它也展开了凶猛的攻击。

    事实上。这一攻击并不仅仅针对冯臻臻,在卫生院里,钱正昂丧尸老妈、手术室里的半截子丧尸以及一楼大厅里解剖室的丧尸们,在这吞没了一切的脑电波中,全都陷入了混沌状态。

    只有冯臻臻。因为觉醒程度高,依然还在苦苦挣扎。

    冯臻臻犹如一个在狂风暴雨的雨夜摸索的路人,企图在这邪恶的脑电波的冲击下寻找到一点光明--对方是只恐怖的智尸,但只要是智尸。那它就是有智慧的,有智慧就能沟通。自己一定要和它进行“接触”!

    冯臻臻一次次的试探。都被对方拒绝了,不,那甚至称不上拒绝,因为它专注于破坏和毁灭,根本不在乎冯臻臻的脑电波的“接触”。

    就在冯臻臻快陷入绝望,自身的脑电波也越来越不稳定时,她突然在那股强横的脑电波中,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似乎是,王路的气息!

    王路启用异能时的特殊的气息。

    冯臻臻多次亲历过王路启用异能,更不要说,两人曾经有过极亲密的超越**的接触,对他的脑电波特有的频率极为熟悉。没错,这正是王路。

    冯臻臻万万没想到,这股可怕的脑电波本体居然是王路。

    王路在异能状态时,脑电波和智尸是同频的,但如果细致辨别,依然有分别,比如说,王路没法主动cāo纵脑电波像智尸那样方便的互相沟通,更不能翻看对方的记忆,至于用脑电波攻击同类那样冯臻臻、先知王璐的本领,更是一无所知。

    从这一点看,王路智尸化时,其实比陈琼都不如,陈琼好歹还能感应并反馈脑电波的影像和情绪。

    冯臻臻的吃惊是无法形容的,王路的脑电波为什么变得这样强大,它已经不再是王路,而是一种全新的生命。

    仅仅是因为曾经与王路通过脑电波有过鱼水之欢,冯臻臻才“认”出了它。

    一个人在生命的旅途中,会改变很多,乡音、面容、口味、嗜好,甚至是喜欢的女人的类型。

    但是有一样东西很难改变,那就是xìng爱的模式。比如说,敏感点在那儿,何时会高cháo,什么样的节奏更愉悦,喜欢触摸爱人的那些部位等等。

    孙悟空变成的牛魔王能骗过多年夫妻的铁扇公主的眼睛,但如果上了床,绝对露馅。

    冯臻臻正是和王路有一次欢好,才辨别出了那脑电波的异样。

    确认了脑电波的本体,冯臻臻终于松了口气,尽管她受到的攻击依然凶猛,但熟悉的敌人总比陌生的对手要好。

    冯臻臻沉下心,细细感应着对方,对付智尸她有着丰富的经验--脑电波的攻击看似犀利,但同样有着弱点,智尸在用脑电波干涉同类时,它自身的脑海也是开放的。这和电脑相通,当一台电脑通过网络攻击远方的另一台电脑时,受攻击的电脑也同样可以顺藤摸瓜给予还击。

    只不过高等级智尸在干涉低等级智尸时,双方的差距让低等级智尸根本无力还击。

    冯臻臻本身就很强大,自到崖山后,她的进化可谓突飞猛进,如今已经能对自己的脑电波收放自如,和陈琼擦肩而过时,陈琼绝对不会感应到分毫。

    这足以使冯臻臻在全力抵抗王路的进攻时,悄悄触探着他脑海的深层次。

    已经化身为魔的王路就像一个挥舞着ak47的孩子,把子弹打得满天飞,浪费着强大的武器却不知道jīng确控制。他根本没注意冯臻臻的回击。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冯臻臻的终于潜入了王路脑海的深层,各种记忆和情绪扑面而来:小时候和邻居小孩子抢nǎi吃,抱着个茶杯拖着拖鞋乘人家妈妈喂nǎi时,在旁边接着另一个nǎi头滴下的nǎi;上幼儿园时。受一个阿姨喜欢。每次午睡时,阿姨休息时就会就和王路钻一个被窝,王路喜欢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二年级10月时,参加了少先队。却因为没默写好生字被老师没收了红领;为了捡一个人家扔在河里的破皮球,掉到了脏河沟里,却骗爸爸妈妈自己是被坏孩子推下去的……王路的一生,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冯臻臻脑海中闪过。

    这一瞬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当王路的脑电波意识到冯臻臻的偷袭时,它粗暴地将冯臻臻的脑电波驱赶了出来。

    然而,冯臻臻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

    那是深深藏在王路记忆皮层中的一段记忆,一段似真似幻确切地说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发生过的记忆。

    冯臻臻叹了口气,她放弃了自己的抵抗。

    就如一个女人,将自己全身袒露,**裸地呈现在侵略者面前。

    冯臻臻张开了双臂,喃喃道:“来吧。”

    王路的脑电波猛冲过来,扑进了她的怀抱……

    次rì。卫生院门口。

    陈薇和谢玲拎着饭盒匆匆前来给王路送饭。

    两人刚出电梯,就瞪大了眼--只见王路披着衣服,裤子搭在肩上,正光着两条大腿在走廊里偷偷摸摸前进着。

    谢玲大叫一声:“哥!你搞什么鬼!”

    王路抬头一见是陈薇和谢玲,也不怕丢脸。一迭声道:“快,快帮我把裤子穿上,这脚上全是绷带我实在是不方便自己穿。”

    谢玲又好气又好笑,上前扶住王路转身就向病房走去:“你就给我好好在卫生院呆着吧。穿什么裤子啊。”

    王路杀猪一样叫着:“快给我穿裤子,我要回家!”

    陈薇摇了摇头:“你就别闹了。在卫生院清清静静休息着有什么不好?你这脚上的伤连鞋子都穿不了,出什么门啊。”

    王路伤势没有全好,哪里禁得住谢玲用蛮力,硬生生半是架半是扶又被重新推进了病房,谢玲把王路推倒在床上,拍了拍手道:“老实呆着,要不,你就是溜回家,我和姐也把你抬回来。”

    王路苦着脸哼哼道:“我回家听你们的话,天天睡觉也不行吗?”

    陈薇和谢玲异口同声道:“不行!”

    陈薇一边打开饭盒,给王路布菜,一边道:“真不知道你闹什么,卫生院就你一个病人,钱正昂、冯臻臻还有茅丽三人照顾你一个,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王路不知为什么,脸突然一红,期期艾艾道:“我不是不满意,只是想回家!”

    陈薇眼睬也不睬王路无病呻吟,舀了一调羹粥递到他嘴边:“吃吧,王比安昨晚到田里捉了些田鸡来,剥了肉和着粥熬的。”

    王路看根本没人睬他,只得拉着脸将早饭吃了,也不洗脸,一转身,钻到了被窝里,蒙头装睡起来。

    陈薇和谢玲都是看惯王路耍脾气的,也不理他,自收拾了餐具,去找钱正昂问王路的伤情。

    王路其实并不是和陈薇谢玲耍脾气,实在是他觉得丢人--昨儿晚上,他又做了一场难以启齿的chūn梦,而与他共欢的,依然还是冯臻臻!

    更匪夷所思的是,自己居然是强--那个了她,禽兽啊,太禽兽了!

    老子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这一次做梦,与上次有所不同,王路记忆得并不太清晰,他所记起的梦的片段,只是自己非常狂暴,以前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在梦中的他心里,统统都想做上一遍。在梦中,他是那样强大无比。强大得可以为所yù为。

    只是,在自己周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供自己玩弄和毁灭的东西,那些意识是如此弱小,只是稍受波及。就进入了混沌状态。

    无趣。太无趣了。

    就在这时,一团如水一样的温柔环抱住了自己,暴虐的意识一头扎了进去……

    等王路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时,却看到身下是一张长发披散泪眼朦胧的脸。一具雪白的娇躯上累累是饱受凌辱的痕迹。全是又咬又掐又拧的变态伤痕,她的脸上、下体甚至身后处处更是残留着自己留下的脏东西。

    即使在梦中,王路也吓得一个激灵--死了!死了!老子居然成了强女干犯!

    王路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撩起了凌乱地盖着脸的长发--冯臻臻!紧紧闭着眼睛陷入半昏迷中的居然是冯臻臻!

    王路大叫一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我把冯臻臻强jiān了!

    王路坐在床头。重重喘着气,好不容易平息下心情,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冷静,冷静,没事的,那只是个梦。

    可问题是,那个梦实在逼真。王路甚至能回忆得起自己用牙齿恶狠狠咬着冯臻臻的rǔ--的那一幕,甚至唇齿间依然残留着那一份特殊的快感。

    疯了!疯了!老子一定是疯了!

    天爷,老子明明和冯臻臻话都没说过几句。可为什么老是做到和她有关的chūn梦?

    而且,梦的内容又是如此荒诞,根本与自己平rì的为人情xìng大异。

    邪门,大大的邪门。

    王路一想到今天在卫生院又要和冯臻臻见面,立刻决定。回家去,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家,家里有陈薇还有谢玲,老子左搂右抱来个三p无遮大会。可不比在这里发狗屁chūn梦强。

    王路立刻起身着衣,可没想到在准备穿裤子里。却发现自己胯下的裤裆里一片湿凉--居然梦遗了。

    病床里自然无内裤可换,王路想套上长裤掩盖,可脚上的纱布包得象印度阿三的缠头布一样,根本伸不进裤管里,王路又急又恼,干脆把裤子往肩上一甩,穿着内裤就跑出了病房。

    可没成想,还没出走廊,迎面就和陈薇谢玲撞上了,又被逼着回到了病房内。

    王路自然不甘心,正躺在床上想着再找怎样的借口说服陈薇谢玲让自己回家去。同一时间,陈薇和谢玲正经过走廊向钱正昂办公室走去,经过隔壁的房间时,谢玲眼尖,看到房门半开的,便向陈薇道:“冯臻臻肯定就在这间病房,也真辛苦她了,昨晚累成这样还要值班。”

    陈薇道:“我早想到了该谢谢人家,这不,我特意多带了一份早饭,就是给冯臻臻带的。”

    谢玲笑道:“我想呢,哥一向早饭吃得不多,你怎么带了好几盒饭菜来。”她伸手道:“给我吧,我带给冯臻臻。”

    陈薇道:“一起去吧,我也当面谢谢人家。”

    两人推门而入,谢玲一眼看到冯臻臻和衣躺在床上,笑道:“懒虫,起床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冯臻臻似乎还没睡醒,只是在床上低低嗯了一声,却并没起身。

    谢玲几步走到窗边,哗一声拉开窗帘:“太阳都照上屁股啦!”

    陈薇道:“谢玲,冯臻臻昨晚值班累了,你就别吵她了,我们把饭菜放床头柜就走吧。”

    她把饭盒放下,扭头对冯臻臻道:“这饭盒冷了的话,拿微波炉里转一下吧……”话音未落,她突然惊叫一声:“冯臻臻,你怎么了?!”

    这时在窗外阳光的照shè下,房间内光线大亮,谢玲一眼看到,床上的冯臻臻满脸是泪,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直如核桃大。

    陈薇和谢玲手足无措,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总算陈薇见识多点,她忙低声吩咐谢玲:“快,去打盆热水来,给冯臻臻洗把脸。”自己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了冯臻臻的手:“可是出了什么事?是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钱正昂医生?”

    冯臻臻张了张嘴,喑哑地喃喃道:“别,不要叫人。”

    陈薇向谢玲打个眼sè,谢玲点点头,匆匆出了门。

    陈薇也不多话,坐在冯臻臻身边,轻轻抚着她的手,时不时轻摁虎口,她还悄悄摸了摸冯臻臻脉搏--脉搏倒还正常。

    不一会儿,谢玲匆匆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陈薇扶起冯臻臻,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接过热气腾腾的毛巾,亲自动手给她擦着脸。

    热毛巾擦到领口时,陈薇手突然一抖,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谢玲察觉到了,她俯身一瞅,顿时张开了口合不上--冯臻臻细腻的脖子上,是一块块吻痕,对方用力极为粗暴,有的吻痕上甚至留着牙印。

    谢玲心急口快,平时又与冯臻臻交好,顿时脱口而出:“冯臻臻,你、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冯臻臻忙伸手去掩领口,嘴里挣扎着道:“没,我没事,那是、那是蚊子咬的。”

    啪,谢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会说这也是蚊子咬的吧。”

    却原来,冯臻臻抬起手时,衣袖滑了下去,露出了前臂,那上面,满是乌紫的青肿。

第六百一十六章 SM女主OR受虐狂?!

    陈薇和谢玲面面相觑,陈薇颤抖着手,伸向了冯臻臻衣服的钮扣冯臻臻虽然想阻止,怎奈全身酸痛,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冯臻臻的衣服撩了起来,陈薇和谢玲齐齐倒吸一口气,她的身上遍布着伤痕。

    陈薇是个过来人,看这情景如何不明白冯臻臻这是被人强暴了!而且对方下手极为暴虐。

    畜生!畜生!

    陈薇突然听到旁边一阵咯咯轻响,她侧目一看,声音是从谢玲嘴里发出的。只见谢玲双拳紧握,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陈薇瞬间明白过来谢玲为什么这样愤怒yù狂,她以前也曾经被自己同学有过类似的侮辱,冯臻臻身上的伤痕让她再次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陈薇轻轻掩上了冯臻臻的衣服,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是谁?是谁下得这样的恨手?我为你做主,咱们崖山容不得这样的畜生!”

    冯臻臻趴在陈薇肩头,轻声抽泣,却不出一声。

    谢玲突然叫道:“你不肯说,是不是……是不是……”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看了陈薇一眼,两人眼中是同样的疑惑卫生院就两个男人,一个王路一个钱正昂。

    鄞江镇一入夜,巡逻队就往来不断,很难想像有外人能闯入卫生院,将冯臻臻侮辱了,而且,同在一个院内的王路和钱正昂都没听到动静,要等到陈薇和谢玲一大早来了才发现。

    但陈薇很快摇了摇头,目视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谢玲很快明白过来,王路双手双脚包得象粽子一样,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能力。虽然这家伙的确对冯臻臻心怀不轨,居然想到她会遗jīng,但暴力强jiān这种事儿,他却做不出来,最起码。现在是做不了的。

    那么,嫌疑人就只剩下钱正昂了,谢玲一拳击在掌心:“我这就去找不,这就把姓钱的带过来。这个混蛋,就算崖山只剩下他一个医生,干出这种事来,我也饶不了他!”

    冯臻臻听到谢玲要出门,终于挣扎着从陈薇肩头抬起身:“别。别去找钱医生,不是他干的。”

    陈薇拍拍她的肩:“冯臻臻,你别怕,咱们崖山是个讲理的地方。不管欺负你的人地位有多高,势力有多大,我也要把他绳之以法。”

    冯臻臻大急,这桩无头公案哪里审得出个结果来,自己总不能告诉陈薇,是你老公王路在梦里用脑电波强jiān了我,而且令人不可理解的是,这事明明只是存在于自己的脑海,可身体上却真的出现了伤痕。

    冯臻臻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个好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她脱口而出:“我是自愿的。”

    这话,倒并不是冯臻臻撒谎,她的确是自愿的,以为通过这个办法,能掌控住失控的王路的脑电波。

    陈薇和谢玲却齐齐一怔。谢玲愣了半晌后,一跺足:“冯臻臻,你、你怎么这样……”她原本想斥责冯臻臻不争气,受了欺负也不敢反抗,但想到冯臻臻受了这样大的伤害,实在不忍心再骂她。

    陈薇却多了个心眼,她突然一低头,细细看起冯臻臻的衣服来她刚才曾解过冯臻臻的纽扣。心里还有印象,冯臻臻的衣服,都是好端端的扣着的。内衣也并不凌乱,就是外套,除了在病床上和衣而睡压出了几条痕迹外,并没有别的异样。

    这可奇了。如果冯臻臻真是被强暴的话,身上受了这样重的伤,没道理里外的衣服一点没破损啊。除非是那个混蛋逼冯臻臻脱了衣服,然后才干坏事。

    然后然后冯臻臻再一件件仔细穿好衣服?

    这根本不合强jiān的常理啊。

    难道说,这真是冯臻臻自愿的?

    女主?

    听说有的女人,就是喜欢男人粗暴的对待自己,越是痛苦越是有快感……陈薇一念至此,脸蛋如火烧一样,她是个极传统的女人,就连和王路**,也是传教士式居多,偶尔王路想来点新花样,她也不依。天哪,这冯臻臻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怎么在这xìng方面,居然这样大胆开放?

    陈薇尴尬无比,居然莫名其妙就卷入了冯臻臻的私生活中来,这个,唉……她拍了拍冯臻臻的肩:“冯臻臻啊,那个,啊,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早点,你休息一会儿乘热吃了吧。”说着站了起来。

    谢玲还有点不明所以,她脱口而出道:“姐,这事儿还没搞清楚呢,不能算完!”

    陈薇冲谢玲打了个眼sè:“咱们让冯臻臻好好休息休息吧。”说着,几乎是生拉硬扯地将谢玲拉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谢玲一脸不满:“姐,你啥意思啊?这事就这样算了不成?你、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陈薇扯着谢玲快步往前走:“我的小姑nǎinǎi,你声音能不能轻点。”

    一直到了拐角,陈薇才轻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谢玲涨红着脸:“这、这也太荒唐了。”

    陈薇点点头:“是荒唐,我看着冯臻臻为人本分得很,谁想到……”

    谢玲一跺脚:“什么啊,姐,我是说你的想法太荒唐了。冯臻臻这人我了解,她根本不是那种人,别的不说,我至今没见过她对崖山什么男人有过哪怕一点点好感。说起来,有段时间姐你还怀疑冯臻臻对哥……不过后来你也看见了,冯臻臻就是个工作狂和闷葫芦,天天跟着同样是工作狂的钱正昂学医术。”

    陈薇一想,这倒是真的,她喃喃道:“那难道钱正昂就是她的秘密情人?”

    谢玲一咧嘴:“姐,你的消息太滞后了,钱正昂喜欢的是茅丽。”

    陈薇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谢玲一翻眼睛,她能不知道吗?今儿一大早封诗琪就跑到自己这儿讨教怎么在钱正昂和茅丽之间当红娘呢。

    陈薇叹了口气,她道:“妹子,这事咱们就放手吧,就当什么没发生过,人家冯臻臻也说是自愿的。无论她这个秘密情人是谁,都不关我们的事,人家的私事管它做什么?”

    谢玲想了想,点了点头,她当时也是因为突然看到冯臻臻身上的伤,还以为崖山出了无法无天的事,这才着急上火,要把那个小头指挥大头的家伙抓出来。可现在看起来,自己真是白忙一场。

    陈薇叹了口气:“算了,咱们还是找钱正昂去吧。”

    在紧闭的门后,冯臻臻正缩在床的角落里。发怔。

    她举起手,搀起袖子,再一次看着胳膊上的乌青。

    这的确是乌青,甚至还隐隐有个牙印。

    冯臻臻回忆着,昨晚在脑电波中,王路的确曾在自己胳膊的这个位置咬了一口,象只孤狼一样凶猛,虽然没咬破皮,可也痛得自己尖叫。

    但是。这是脑电波啊!

    智尸应用脑电波,的确能给别的智尸造成伤害,但是,从来没听说过伴随着脑电波,还会在**上留下相应的痕迹。

    这、这太荒诞了!

    冯臻臻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身体,即使不用眼睛看,她也知道。王路施虐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累累伤痕。

    为什么会这样?

    冯臻臻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电视里看过的一部电影,确切地说,是三部电影,《黑客帝国》。

    在jīng神的世界里受到的伤害,在特定条件下,现实的**也一样受到同等的伤害。

    可那只是电影对不对?

    但是,既然同样身为电影里才有的生化病毒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存在的呢?

    其实,人类的脑电波强大之处,神秘之处,一直不为人们了解。

    冯臻臻在钱正昂指导下阅读了大量的医学资料。这其中,她曾经读到过一个著名的心理试验。

    在一个暗室中,一个犯人的手腕上被割了一刀。血从他的血管里汩汩流出来,主持试验的人告诉犯人,他将因流血而死。然后,暗室的门被关上了,独留犯人一个。他的手被反绑着,四周漆黑一片,他能感受到温热的血从自己手腕上滴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下面的一个血盆子里。

    数个小时后,暗室被打开了,主持试验的人走了进来,这时,犯人已经死了,他是失血而死的,身体内的一应症状,都是大量失血的症候。

    然而,当室内重现光明时,犯人的手腕上根本没什么流血的伤口,只有一根在滴着温水的皮管。

    犯人死于自己的意识,他的意识告诉自己,自己正在失血而死,所以,他死了。而这个试验最神奇之处就在于,那个犯人其实只在实验初期挨了一刀,形成了一个创口很小,只流了几滴血的小伤口。然而他的全身,都是大失血的亡者才有的表现。脱水,干枯,惨白的皮肤,脏器因失血而衰竭……

    这就是心理强大神秘之处。

    冯臻臻看着身上的伤痕,王路的脑电波居然如此强大,能化虚幻为现实,梦中的伤害,居然能同步映shè到现实之中?!

    他,他到底是什么?人?智尸?魔鬼?还是,神仙?

    冯臻臻虽然心有余悸,可还是忍不住悄悄探出自己的脑电波,向隔壁房间伸过去她窒住了气。然而,没有,没有王路的脑电波。

    冯臻臻壁着墙都能听到王路去上厕所的声音,然而,却感受不到昨晚那股强横狂暴的脑电波分毫。

    就象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过后,天,依然是那样碧蓝。

    王路,还是那个平凡的男人。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变。

    但是,有什么确实变化了。

    冯臻臻抬起手,抚摸着身上的伤痕,痛,好痛。

    从昨晚到今天,这样长时间过去了,这痛觉,居然依然存在!

    它会保持多长时间?一天,一星期,还是说。永远的,恢复了?

    冯臻臻有种预感,但她不敢再想,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以前吃过王路的血肉后,也会有感觉短暂的恢复,但最多一两天后,就会消失。

    这次。会有什么不同吗?

    走廊里传来人声,是钱正昂和陈薇、谢玲他们,他们给王路来检查身体了。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王路的嚷嚷声。说是想回家,但钱正昂认为因为这几天需要勤换药,住在家里来回不方便,便拒绝了。王路像个孩子一样不满地嘟嚷着。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个清脆的打招呼声,是茅丽,她是来给王路换药的。

    冯臻臻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换下的纱布等物上,可有王路的血啊。

    但她很快又坐回了床上。撩了一下头发,有这神奇的脑电波在,自己还需要什么血肉呢,显然,王路那古怪的脑电波对自己觉醒的促进作用比血肉来得要强大。

    而且自己在得到这一切时,是如此隐秘,除了王路自己。再无第三人知道。

    在脑电波中,王路,完完全全是属于冯臻臻一个人的。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两人彼此拥有,纠缠,交换,一起达到高cháo。

    冯臻臻不知不觉绽开一个笑容,这真是。太好了。

    茅丽也在笑,她正在拆王路身上各处伤口的纱布,一夜过去,伤口处又流出了不少血、淋巴液,还脱落了不少结痂。这些看起来肮脏的东西,对茅丽来说。可是天下最美味的大餐。难得的是,冯臻臻不知去了哪儿,没有她和自己争抢,可是意外之喜啊。

    茅丽的嘴角不知不觉弯了起来,眼角满是喜sè。

    王路有点尴尬,不知道这茅丽给自己换药,为什么要高兴成这样子我靠,为什么自己觉得鄞江镇卫生院变得这样古怪?自己一来,就会做和冯臻臻圈圈叉叉的梦,现在又多了个茅丽,面对自己肮脏不堪的伤口,不但没有厌恶之情,还笑得那样甜美。等等,茅丽刚才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了嘴唇,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个个散发着腥臭味的带血伤口,而是什么美味可口的点心一样。

    王路不甘心地大叫一声:“我要回家!”老子再也不想在卫生院多呆一刻了!

    陈薇揉了揉他有点长了的头发:“乖,好好换药啊。”混不理睬他的无理要求。

    王路翻了个白眼,他总不能告诉陈薇,因为自己在梦里强暴了冯臻臻,所以没脸呆下去吧,这话要是出了口,在陈薇和谢玲心里,自己得是多大的变态啊。面对着娇妻美妾,想着别的女人梦遗不算,还发展到强jiān了。衣冠禽兽!

    钱正昂和茅丽给王路换完了药,谢玲突然道:“钱医生,昨晚冯臻臻特意跑来值夜班了呢,等会儿我带她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钱正昂一怔自己并没有让冯臻臻来值班啊,想来她是主动前来的,真是个工作认真积极的好姑娘他侧头看了看茅丽,茅丽正在给王路的一个脚趾换纱布,不知怎么的,用力重了点,居然将残留的小半片趾甲给扯了下来,王路的脸上显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那肯定很痛。

    钱正昂忍不住就呵斥起来:“茅丽你怎么回事,换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练习的时候我就反复提醒你,要掌控好力度,手脚尽量轻一点,病人不是木头,我们的一点小疏忽都会造成病人的极大痛苦。”

    茅丽低下头,应了声:“对不起。”这倒不能怪她,谁让她没感觉呢,下手混不知轻重。

    陈薇忙劝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茅丽护士一大早就来忙活,我们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再说了,王路可不在乎这点痛,是不是,老公。”

    王路脸sè古怪的道:“是、是、是。”

    钱正昂刚才呵斥茅丽的话才一出口,心里就后悔了,自己对她这样凶,还怎么博得佳人的好感啊,想再在茅丽脸上看到那发自内心的欢笑,根本没指望了吧。

    钱正昂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谢玲,你要带冯臻臻去休息没问题,这样吧,今天白天她也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依然来值夜班吧。”

    这时,茅丽终于将药换好了,她拎起垃圾桶道:“钱医生,我去处理垃圾。”钱正昂点了点头。

    谢玲看着钱正昂盯着茅丽出门的眼神,实在忍不住道:“钱医生,这样不行的,女人家啊要靠哄的,你这样天天在她面前板着脸,吓都把人家吓跑了。”

    钱正昂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谢玲话中之意,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显露得这样直白,居然被旁人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大窘,脸上挂不住,匆匆落下一句:“王哥好好休息。”逃一样出了门。

    陈薇和谢玲见了相顾失笑,谢玲耸了耸肩:“算了,反正钱正昂的事有关新和封诗琪伤脑筋。”

    王路听着关于钱正昂和茅丽的八卦,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不放在心上,他正在诧异,诧异于刚才茅丽给自己换药时的一个小小的细节。

第六百一十七章 比小李飞刀还快

    茅丽刚才给王路脚趾换药时,他自己其实一直提心吊胆的,这妹子的下手实在是重了点,当时眼见着她碰到了残留的趾甲,王路几乎是下意识窒住了气,等着那剧痛来临--然而,没有痛感。

    即使茅丽不小心拔掉了那片指甲,一股血流出来,王路依然没有痛感。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肯定是异能又自行触发生效了。

    然而,奇怪的是,王路却又明明能感觉到茅丽的手指在自己肢体上摸索。

    他依然还是有感觉的啊。

    这异能,似乎只是在茅丽给自己带来剧痛时,瞬间秒发,然后,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王路自从有异能以来,最大的困扰就是无法jīng确掌控异能。何时发动,何时结束,都不能随自己心意,初期还闹出磕头触发、砸板砖触发等闹剧,直到最近,异能的启动才稍微由自己掌握,但何时结束,依然是一笔糊涂帐。

    王路想做智尸,倒有一小半原因,就是异能的使用无法随心所yù,时时游走在生死边缘,如果自己能在活人和智尸状态间随意切换,那当然比做一只智尸好多了。

    只不过这完全是妄想,王路连异能的机理都没完全摸透,又何来对它的全面掌控,所以这种念头也只是偶然想一下,就放在一边。

    只是,今天茅丽在自己身上摆弄伤口时,那奇妙的一瞬间,让王路怦然心动。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可能xìng,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xìng。

    陈薇在卫生间里洗着碗筷,王路冲着谢玲招招手,谢玲坐到他床边:“啥事?”

    王路伸出胳膊:“你拧我一下。”

    谢玲瞪了他一眼:“有病!”

    王路涎着脸笑道:“没病没病,我只是想试验一件事,你拧一下吧。”

    谢玲刚想问他神神道道地要试验什么,一转念。总脱不了他的异能什么的玩意儿,撇了撇嘴,伸手在王路胳膊上掐了一下。

    王路哎哟叫唤了一声:“轻了。”

    谢玲哭笑不得:“轻了你还瞎叫唤什么?”

    王路忙道:“你下手狠一点,真的。要不,你捏一下我的手指头试试。”

    谢玲是亲眼看到王路十指的惨状的,她眉头一皱:“你来真的啊?”

    王路看了看卫生间:“快点,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被陈薇看到。又要阻止我们了,我自己下手又怕有了心理预期反而没效果,快。”

    谢玲听不懂王路夹七杂八说什么,但好歹看得出他是真心让自己下手。她一狠心,抓住王路的一个伤指,一下捏了下去。

    王路嘴一张,刚要下意识地惨叫一声,声音却憋在喉咙口出不来,反而将自己呛着了,发出一连串咳嗽。

    不痛。一点也不痛。

    但是,等等,自己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谢玲的手指握着自己手时。袒露的皮肤互相接触的细腻感觉。

    王路喃喃道:“真滑。”

    谢玲一怔,低头一看王路不知休时反过手来,正用手背磨蹭着自己的手,她啐了王路一声,缩回了手。

    王路忙道:“别,再捏我一下。”

    谢玲将手背到自己身后:“胡闹什么啊。”

    王路嬉皮笑脸道:“不胡闹,是正事。真是正事。赶紧的,再捏我一下,下手越重越好。”

    谢玲其实也有些好奇,刚才她那一下,照理说早就痛得王路哇哇乱叫了,可这厮居然眉头也不皱一下--哼,无聊,又显摆自己的异能。

    谢玲伸出手。干脆捏起拳头,砸了王路的伤手一下,王路眼睁睁看着那一拳砸下去,眉毛都不动一下,旋即抬起那只挨砸的手,将并没有被纱布包上的手背。在谢玲脸上蹭了蹭,一脸陶醉的喃喃道:“这感觉真不错。”

    咳咳咳,一串咳嗽从卫生间门口响起,却是陈薇拎着还在滴水的饭盒,走了出来,一出门,就看到王路和谢玲打情骂俏的模样。

    谢玲涨红着脸,夺回了自己的手,白了王路一眼,转身就出了门,自去寻冯臻臻。

    陈薇淡然地看了一眼尴尬的王路:“养好了身体,回家做什么不行,非要现在这个猴急样?”

    王路是百口莫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有些秘密,应该永远让它成为秘密。

    陈薇告诉王路,她中午还会带饭来,就出了门,走廊里,谢玲正扶着冯臻臻一起走过来,她向陈薇示意了一下手里盖得严严实实的饭盒:“冯臻臻没吃饭,我送她回家吧。”陈薇应了。

    王路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纷纷远去,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奋地几乎想放声大叫--他对异能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地步,勉强形容的话,那就是瞬发。

    当谢玲捏上自己受伤的手指的一刹那,王路甚至还没有下意识的动一下手指,异能就启动了,然后,在谢玲放开自己时,异能又消失了!

    这一切,都在转瞬间就完成了。

    什么叫收发如心,这就是收发如心,nǎinǎi的,小李飞刀也没这样快啊。

    王路兴冲冲再次试验--他认为,这异能的瞬发,甚至并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更多的,是一种身体的自主反应,就像人从疾驶的自行车上摔落,本能地会用手撑地一样,做这样的动作自然而然,根本不用经大脑思考。

    王路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将伤手放在窗户滑轨边缘,然后,一闭眼,用另一只手猛地一关窗户,沉重的窗框呯一声闷响,撞在王路手指上。

    不痛,一点不痛。

    这下撞击因为王路闭着眼睛,所以根本看不到过程,更无从谈起反应,异能的启用,完全是自主的。也就是说当神经末梢感受到痛,并将这个信号沿着神经传向脊柱之时,异能已经抢先一步启动。截断了痛感的传递。

    快,太快了。神经信号的传递的速度仅次于光速,那异能的启动岂不是比光速还快了?

    中头奖了!

    王路虽然一时还想不到进化后的异能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毫无疑问,这个能力绝对很牛逼。

    王路兴致勃勃又推着窗户撞了几次手指,直到纱布下面的伤口绽开,洇出一层血sè才罢手。

    陈薇、谢玲和冯臻臻离开卫生院,刚来到镇上。就见周chūn雨带着一帮武装部的人员狂奔而来。

    陈薇忙道:“周chūn雨,这是去哪儿?”

    周chūn雨脚步不停,嚷道:“哨兵看到前方有个好大的车队,正向我们鄞江镇驶来。我这就带人去jǐng戒。”

    陈薇稍一想就明白了:“王路说过,基地会送一批物资和人员过来,该不是他们来了吧?”

    周chūn雨道:“话是这样说,不过该有的jǐng戒也该布置,封所已经带着关新等人在防线外布置了,就算有什么不测,也可以从侧冀攻击。”

    陈薇对王路是不加保留的信任,他既然说基地已经收伏,那肯定没问题。但眼见着封海齐、周chūn雨等人如临大敌,便也不敢轻视,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谢玲忙道:“我也去。”陈薇笑道:“只不过是一般的jǐng备而已,哪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你还是扶冯臻臻回家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当下。陈薇和周chūn雨等人匆匆赶往镇口,谢玲扶着冯臻臻自去封海齐家。

    陈薇和周chūn雨赶到镇口防线时,沈慕古是当天的巡逻队长,早就在了,他站在街垒上,举着望远镜喃喃自语:“好大,好大。”

    陈薇也爬上了街垒,踮着脚一看。远处有一条长龙正在滚滚而来,其实不用望远镜,也能看个大概了--带头的是几辆重型平板车,上面装载着收割机、插秧机等农机,以及挖掘机、铲车等物,后面还有几辆泥头车、水泥搅拌车、油罐车。此外还几辆集装箱车。

    这车队如同一条铁甲长龙,滚滚而来,虽然速度并不快,却势不可挡,尤其是最前面的一辆重型平板车,车头经过了改装,一路直冲过来,将挡路的车辆残骸如玩具一样撞开,扫倒,碾碎。

    陈薇笑道:“不用担心了,这是基地来的物资车辆。”

    周chūn雨有点不服气,嘀咕道:“就怕是不怀好意,这样的车队要是撞过来,咱们的街垒、高压电网,真成了豆腐渣了。”

    陈薇也不争论,回头对一个武装部人员道:“去,告诉老俞头,临时调拨一批物资,吃的,喝的,让食堂整治几桌菜,尽量搞丰盛些,那几只公鸡杀了吧,留两只给小母鸡踏背也够用了。这可是基地第一次派人来,既然咱们已经结盟,那就得把人家当自家兄弟看,不能亏待了他们。”

    这时,车队已经越来越近了,一辆su突然从队尾窜了上来,车窗里探出一个身影,使劲挥着手:“陈薇老师,周chūn雨部长……”

    正是张骏,这下连周chūn雨也放松下来,连连吆喝着,命令关闭高压电网,打开防线,让车队进入。

    重型车队直入鄞江镇,巨大的车轮滚过时,将路两边的楼房窗户震得咣咣响,车队几乎将整条四明东路都占据了,从车头一眼望不到车尾。

    当最后一辆集装箱车开进鄞江镇时,崖山整个儿轰动了,各部门人员连活儿都不干了,纷纷跑到街头观看,大伙儿昨天虽然通过有线电视新闻播报,得知崖山和基地结盟,但没想到,才第二天,基地的大批援助物资都已经送到了。

    熟知内情的人窃窃私语:“王队长真他妈的太牛逼了,前天还在和基地打生打死,现在一眨眼就和人家成了兄弟之交,基地还当真送来了这样多的物资--天爷,为了弄到这些东西,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旁人有清楚基地实力的人道:“你傻了,这些东西算什么,不能吃不能喝,扔在原地风吹雨打几年都不会坏,加上油,立刻就能使用。那基地以前光靠市区的大大小小仓库,就能吃个肚儿饱。这才没顾得上收集这些机械。真要收集这些玩意儿,当真象白捡一样方便。”

    这时,有人在旁边冷冷地道:“愚蠢,那基地以前根本不重视农业,可却能在短短一rì夜的时间内,调集来这样多重型车辆,特种机械,再送到崖山来。这就足见基地的实力了。”说话的,正是车永波,这样多物资运到崖山,他身为财务部部长。当然要在场。

    车永波盯着车龙,心里暗想:这基地实力超强,可王路的实力更让人看不透,那老大是出了名的冷心冷肺,他会和王路结成兄弟,简直像猫和老鼠交友一样无厘头,可现在看起来,老大又是真心实意帮助王路发展,真是看不懂啊。不过有一点。自己当初留在崖山,还真是做对了。

    基地的车队在鄞江镇上停下后,虽然受到崖山众人的围观,无数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上前触摸机械,但车上的人并没有随意下车,看得出当真是纪律严明。这让周chūn雨这个武装部副部长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忙带人维持秩序,尤其是让到处乱钻乱摸的人远离重型车辆。

    张骏从带头的su上跳了下来,他冲着迎上来的陈薇点头哈腰:“陈薇老师,你怎么亲自来迎接了?王队长呢?我得赶紧向他汇报一下这次送来的物资清单。”

    陈薇忙道:“可谢谢张骏你辛苦这一趟了,王路因为身上有伤,正在休息,清单给我也是一样。对了,赶紧让基地的兄弟们下车吧。食堂里准备了一些吃的,让大家休息一下。”

    张骏道:“不忙,陈老师你在也是一样,有批很重要的东西要当面交付。”

    他匆匆来到集装箱车前,咣一声打开了后车门:“排好队,有序地出来。”

    旁边的陈薇这才看到。集装箱里挤着的,居然是一群群人。

    在张骏的吆喝下,人们陆续从集装箱里跳了下来,在旁边整成一个小方阵。

    陈薇看到,集装箱车里,一共跳下来近2百人,这集装箱也就10多个平方米的面积,近2百号人钻在里面,可比高峰时的公交车还挤,里面又不通风,又闷热,人们都有点蔫蔫的,有几个女的都需要同伴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这些人,大多数是女人、孩子,也有个把老人,但老人年龄其实也并不老,也就50来岁这样,个个营养都不是太好。陈薇想起张骏曾经说过,老大王桥从不养废人,没有专业技术的老人除非拼命干活才能完成最低的工作标准,以换取口粮,如果干不动了,完不成任务的第一天,就会被基地驱赶出来。

    张骏道:“这些人都是王队长向老大要的,王队长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啊,他们在基地都是勉强糊口,每天都要完成大负荷的工作,生病了也得不到治疗。女人们的rì子还好过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换点吃的,孤儿和老人就惨多了,经常有人因为外出寻食而失踪。”

    陈薇红着眼眶跺着脚道:“还等什么?张丽梅、老俞头,赶紧的,把他们带到食堂,准备衣物,安排洗澡、住宿,今天中午前,要把所有人员安顿好,楼房如果不够住,先挤一挤。”

    张丽梅和老俞头忙上前带基地众人前去食堂,那些老弱,在刚下车时,看着崖山众人的眼神都是又jǐng惕又不安。

    来自基地的老弱们虽然在长期的纪律压制下,秩序井然,然而内心却是惶恐不安。

    昨天,基地老大突然下令,将各定居点所有吃“低保”--也就是最底档配额、且孤身一人的老弱全都送往崖山去。

    这样的人员散落在各处,是底层最不起眼也最不受关注的人员,就连那些女人,也因为姿sè平庸,放在末世前,也只是路边野鸡店里5元钱摸一把的货sè,所以她们的去留,根本无人在意。个别老弱在被押送上车时,拉着车门又哭又喊,但被枪手们砸了几枪托,就又老实了。

    当天晚上,近200号老弱就被塞进了集装车箱里,不要说吃饭,连口水都没得喝,幸好看守车辆的枪手还心善,偷偷把后车厢门给开了条缝,要不然,能活活把里面的人给闷死。

    老弱们一夜无眠,半是车厢里站着没法睡,半是恐惧未来--谁也不知道那个崖山的首领王路,为什么要向老大讨要自己这些废物。

    老弱们自然也听说了崖山和基地结盟,也听说崖山虽然在农村,却不愁吃喝,个别人还偷听过崖山的王比安电台。

    但是--谁他妈的相信谁就是猪!

    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美事--好吃好喝养着一帮半残疾?甚至连首领也和大家穿一样的衣吃一样的饭,你丫的是cct看多了吧?

    个别胆子小的女人和孩子在车厢里哭了一夜,因为以前有传言,在山沟沟里,存在着人吃人的变态幸存者,难道那王路也是要吃人?女人和孩子肉嫩,所以他才挑别的定居点视为废物的老弱专程送去,为的就是吃人肉大餐。--虽然有人指出,这里也有老人,就算崖山王路是丧尸,对这些老骨头可也不会有兴趣。可人人心慌,谁听得进去。

    ♂♂

第六百一十八章 王比安争夺战

    基地众老弱等到早上,集装箱车门一关,在闷罐子里,摇摇晃晃一路来到了崖山,等下车后,看到四周的崖山众有老有少,脸带和气,和自己一样,看起来不是那种生吃人肉之辈,这才稍稍心安。

    只不过众人还是有点紧张,这个首领王路到底要做什么?

    这时,张骏和几个全幅武装的人员,陪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张骏高声呵斥道:“真***没规矩,这是崖山首领王路的妻子,陈薇部长,都哑巴了?连问个好都不会?!”

    基地近200号老弱立刻向着陈薇一鞠躬:“陈薇部长好。”

    陈薇忙道:“唉唉,用不着鞠躬的,用不着鞠躬的。唉,张骏啊,你不要吓着人家,这里有不少孩子呢。那个,大家好,这里就是崖山,我爱人就是王路。到了崖山,就是到了家了,大家不要慌张。等会儿就有人带大家去吃饭,洗澡······”

    陈薇让她面对孩子上课那是头头是道,可是当众发言,哪里比得上王路嘴花花。听了她的话,尤其是洗澡等语,基地的老弱们情不自禁想起末世前的犹太人被用毒气洗澡的事来,悄无声息地挨得更紧。虽然说如今这年头用毒气杀人实在是很无厘头,但是同样,一群陌生人刚到一地,就被热情地招待大吃大喝再来个马杀鸡,更是荒诞。

    陈薇也看到了众人眼中的疑虑,她的心一慌--怎么,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糟糕,这是崖山从基地吸收的第一批人员,依着王路的打算,今后这样的人员会越来越多,人员素质也会渐渐的从老弱过渡到青壮,蚕食,正是崖山消化基地的王道。

    这批人员有着极强的示范效应能不能极快的安定人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归顺崖山,可是关系着以后更多人员的投靠。

    陈薇有心想去叫王路,却又心痛他有伤在身再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己可妄为崖山主母了。

    就在这时,王比安、陈琼、郑佳彦、卢锴、林远、黄冬华等一群孩子匆匆跑了过来,卢锴边跑边笑道:“王比安,跑快点,看见没又来了好多新人,这下好,以后玩的人又多了不少。”

    王比安翻着白眼道:“卢锴,咱们这群人里就属于你年龄最大,怎么还天天想着玩?”

    卢锴嚷嚷道:“王比安,真是没劲,你怎么不学你老爸,偏偏学老封头那腔调?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没劲儿,太没劲儿了。

    王比安等人跑到近前,只瞟了一眼就惊叹道:“哇,这下我们学校的人又可以增加不少了。”的确,近200号人中,倒有60多号是孩子,小班的话都可以开一个年级了。

    卢锴眼睛毒,稍一打量就笑道:“王比安,这里有好几个女生和你年纪差不多啊。哟,长得还不错,就是瘦了点,不过在咱们崖山住上一段rì子准定能长得白白胖胖。哈,王比安,你有福了。”

    王比安正在为卢锴所说的“白白胖胖”好笑,哪有这样形容女生的?说女生白倒算了,一说她们胖,人家非炸起来不可。昨儿自己就因为无意中说了句陈琼衣服是不是太紧了就被陈琼以为是说她胖了,把自己送的巧克力全还了回来,到早上还在闹脾气呢。

    这时听卢锴说什么有福了,不禁一愣:“卢锴,你说什么呢?这关我什么事?”

    卢锴笑道:“笨啊,有了这样多女生,以后你挑老婆就挑花眼了。”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两个女孩子瞪着卢锴的背,一个是郑佳彦,她见到卢锴稍看到一点有姿sè的女生,就口花花,气不打一处来;另一个自然是陈琼,她恨不能将眼神变成小刀子,在卢锴背上戳上十七八刀--让他带坏王比安!

    陈薇正在着急,却见王比安带人大呼小叫过来看热闹,嘴里还乱七八糟,把几个新来的女孩子吓得人都缩成一团。她瞪着眼睛呵斥道:“王比安,今天的体能训练完成了没有?”

    “早完成了。”王比安不知道老妈为什么发火。

    陈薇一跺脚:“再加2公里长跑,快去!”

    王比安无端端吃了排头,脸上发苦--都是卢锴在胡说八道好吧,卢锴等人眼见苗头不对,刚要溜,陈薇手一指:“都给我跑步去,看你们一个个空的。”

    就在这时,基地众人中突然传出一个怯怯的声音:“王比安,你真的是王比安吗?”

    刚跑出了几步的王比安硬生生顿住了脚,他回头望去,却看到基地人群里,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服的女孩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女孩子有着一张圆圆的小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上都没什么肉,只剩下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

    王比安看看圆脸女孩,又看看陈薇,陈薇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没看到新来的小朋友问你话吗?嗯,人家看上去比你小好几岁,你可要好好说话,不要吓着人家

    王比安大窘,圆脸女孩看起来也就34年级,的确比自己小,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吓过人啊。他小心翼翼地道:“是,我是王比安。那个,我们见过面?你也是惠贞书院的学生吗?”

    那女孩子却不答话,她小步穿过人群,走到王比安身边,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你能再说几句话吗?”

    这个--这算什么要求啊?王比安扭头看看陈薇,陈薇瞪了他一眼。

    王比安无奈地道:“我叫王比安,我爸爸叫王路,我妈妈叫陈薇,这是我妹妹陈琼,旁边的都是我的好朋友。这里是崖山······”

    “这里是崖山王比安在呼叫。”那个圆脸女孩子突然道:“没错,真的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电台里的王比安。”

    王比安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女孩子曾经在电台里听过自己的呼叫,电台如今虽然有武装部人员24小时值班,但王比安还是会准时去呼叫·而在结束时,一句“这里是崖山王比安在呼叫”已经成了惯例。他有点兴奋地道:“原来你听过我的电台呼叫啊?”

    那个圆脸女孩子用力点点头:“嗯,很早以前,我和爸爸就听过你的电台·一开始爸爸说那是骗人的,可后来,我们天天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听你介绍各种丧尸的能力和缺点,也听你讲崖山的发展。终于有一天,爸爸说,他要带我来崖山。因为电台里的故事看起来都是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真实的谎言来。那时我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因为我梦想着到崖山来,在水沟里抓小龙虾泥鳅已经想了好长时间了。”

    王比安笑道:“小龙虾要到夏天才能有呢。”他扭头看了看:“哪位是你爸爸啊。”

    圆脸小女孩道:“我爸爸已经死了。”她的语气很淡然,似乎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离开了。

    王比安一愣:“对不起。”

    圆脸小女孩摇摇头:“没什么,爸爸早说过,每个人都要死的,活着的人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掉眼泪啊大哭大叫啊·都是没用的。再说了,他也不算真的死了,我看着他变异成丧尸后消失在山林里了。”

    圆脸小女孩转过身·冲着其他的孩子们嚷道:“怎么样?我没说谎吧,真的有王比安,真的有崖山。你们没听过电台,还说我是想疯了才编出王比安和崖山来,可你们现在看到了,这里就是崖山!”

    也难怪圆脸小女孩这样激动,她在父亲变成丧尸后,曾经想过到崖山去,然而她并不是甬港市区当地人,对路况不熟悉·最后还是被基地收容了。在基地里,这样的孤儿都是无人过问的废物,甚至不被列入基地的定额分配之中,年纪大一点的孩子还能参加基地颁布的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工作,领取过期发霉的食品,年纪小的孩子只能是自生自灭·总算是基地里还有人良心未泯时不时会弄些吃的给孩子们。

    圆脸小女孩子在饿肚子烤火的时候,常常会给旁边的小伙伴们讲“王比安电台的故事”,讲王比安怎样用锄头第一次杀丧尸,讲为了给生病的爸爸补营养去田里钓龙虾摸泥鳅,讲鄞江边的沙地里又甜又沙的大西瓜,讲用电灯泡孵小鸡小鸭……听得肚子扁扁的孩子们眼睛直冒星星。

    但这样的故事会,最后总以吵架收场,因为孩子们怀疑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美好的地方,有本地的孩子说甬港的农村根本没有一座叫崖山的山,还有的孩子一口咬定王比安只是个大人假扮成孩子的骗子,目的就是把小人骗到崖山后吃掉。虽然有个别孩子说的确听枪手们说起过崖山这个地方,但孩子们早被绝望且残酷的现实压垮了信心,他们曾经抱有的希望无不以最恶劣的方式在他们面前毁灭,所以,他们早已经抛弃了“希望”这个词。

    只有圆脸小女孩坚定地相信着崖山,相信着王比安,因为她曾亲耳听到他的声音。

    这时,确认王比安电台真的存在,而且真人就在眼前,孩子们终于有了生气,有人问道:“崖山真的养有小鸡小鸭吗?”

    王比安忙道:“小鸡小鸭早已经长大了,都已经会下蛋了。

    有个孩子突然大声道:“我想吃鱼!红烧鱼!”

    王比安挠了挠头:“这鱼要到鱼塘里去钓,中午可能赶不及了。”

    圆脸小女孩鄙视地白了那个想吃鱼的孩子一眼,就知道吃,男生都是笨蛋!当然,王比安除外。她跳着脚问王比安:“我到了崖山,就可以有爸爸妈妈了吗?”

    王比安想了一下才明白。圆脸小女孩问的是收养的事情,他重重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你们看,这是黄冬华,这是林远,他们刚到崖山时,也没有爸爸妈妈的,现在他们都有自己的新家了。”

    孩子们一下子炸了锅了,是啊,有饭吃有肉吃也比不过有爸爸妈妈啊,如果能再次得到爸爸妈妈给予的爱,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拥有的

    陈薇一看现场气氛被王比安和孩子们的对话调动得快沸腾起来,就是那些表情木讷的成年人·也个个脸上松动,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jīng神起来,忙拍了拍手道:“白米饭会有的,鱼和肉会有的·新的爸爸妈妈也会有的······你们到了崖山,就是崖山的兄弟姐妹,我们有的,你们也会有。来来来,请大家跟着咱们崖山的人往食堂走,啥也别说了,先吃饭。”

    圆脸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了王比安的手:“你们家还要不要孩子?我会扫地洗衣烧菜,你们一家要是领养我,一定不会吃亏的。”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个,我不知道啊,我们家已经领养了一个孩子了,那,就是我妹妹陈琼。

    圆脸小女孩看也不看陈琼一眼:“多领养一个也没关系的吧?我饭吃的不多的,睡地板上也可以的·还有,还有,你用剩下的衣服给我穿就行了。养我不用花太多物资的。”

    王比安还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求人家领养的·他支支吾吾道:“这事儿要问我妈--其实崖山还有很多没孩子的家庭的,你要是被别人家收养了,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肯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圆脸小女孩想脱口而出“不要!我就要做你家的孩子,我要你当我的哥哥!”这是她失去父亲后,收听王比安电台最大的心愿。当初听说陈琼被王路一家收养后,她气得差点把收音机给砸了--不!这个女儿的位置是我的!是我的!凭什么给你陈琼?就因为你比我早到崖山吗?

    我比你陈琼还要早认识王比安,当王比安电台呼叫时,我就已经和他相识了。你凭什么插队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王比安明明应该是我的哥哥!

    这些话·都藏在圆脸小女孩的肚子里,她的脸上一点异样的神情都没有露出,相反,她已经意识到了刚才对陈琼的敌意太过明显了,忙扭头冲着她笑了笑。圆脸小女孩在末世生存早就学会了很多很多,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变异后·流落到基地苦苦挣扎时,她的心理年龄远远比她的实际年龄更早熟。

    在基地,圆脸小女孩好几次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是崖山和王比安支撑着她活了下来,因为她知道,那儿,还有着一片光明之地。

    陈琼这时道:“这位小妹妹,咱们还是快去食堂吧,你看,大家都已经走了。”

    圆脸小女孩企盼地望着王比安:“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王比安点了点头:“没问题,看起来今天最重要的活是安顿新来的大伙儿了,我多少能帮上点忙吧。”

    陈薇看着张丽梅、老俞头带着基地新人往食堂而去,松了口气,同时也摇了摇头,真没想到,王比安在外面居然还有着这样大的名头。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听到了王比安电台,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少费了自己不少口舌。

    这时,张骏已经吆喝着命令基地的工作人员卸车了,陈薇忙道:“不急这一时,先吃了饭再说吧。”

    张骏忙道:“没关系,先把活干完吧。”他顿了顿道:“陈薇老师啊,这些工作人员可不同于刚才的那些老弱,那些老弱下车起,就是崖山的人了,基地的规矩自然管不到他们头上。可这些工作人员,如今还捧着基地的饭碗,如果老大知道他们活儿没干完就在你这儿大吃大喝,没准就有人要变成丧尸了。”

    陈薇暗暗摇了摇头,回头吩咐周chūn雨:“周chūn雨,你去和李波说一声,让他带机械部的人来帮忙。”

    周chūn雨点点头,其实武装部、后鄞部、农业部的相关人员都已经到位了。

    随着一阵阵机械的轰鸣声,一台台大型设备从平板车上开了下来。街头上顿时充沛着排气管喷出的黑烟,周chūn雨悄然打量着,基地的技术人员行事风格果然严谨,这样多的大型机械在狭窄的街面上行驶,居然互相之间没有一点擦挂。

    张骏向陈薇递上一份打印的文件:“这是基地送来的人员和物资清单,老大王桥说,因为柴油不太好弄,所以只送了一车柴油来,还请王路兄弟谅解。”

    陈薇接过清单忙道:“够了够了,其实哪里用得了这样多机械,你看,连联合收割机都有,现在才刚要下秧苗呢,哪里用得上这个?”她粗粗一看,上面大多数专业名词她都不认识,想来是给机械准备的零配件,倒是看到有建筑钢筋和水泥,她失笑道:“崖山房子倒是够住,这老大王桥怎么还送水泥来?”

    张骏忙道:“上次我来时,弄坏了鄞江镇的围墙和街垒,所以老大专门让我带这些物资来,给崖山砌道坚固一点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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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无节操的卖萌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突然道:“基地月湖自己不需要筑围墙吗?哼,这次因为没有围墙而太过于信任异能、枪手和高压电网,吃了太大的亏了吧?”

    不是封海齐又是谁,却原来他看清是基地运送物资的车辆后,带着武装部的jīng干力量又匆匆赶了回来。

    封海齐说话虽然冲,张骏倒不以为意,在他心底,他可是扎扎实实的带路党,是崖山的人。他忙道:“封部长,不瞒你说,我也是有些奇怪,还故意问老大王桥,月湖要不要也筑上围墙。谁想老大道,甬港一带有崖山和基地联手,别的势力不足为虑,一道围墙建不建无所谓。倒是崖山,因为老弱太多,虽然王哥本身是不在乎的,但有道墙多少能稳定人心。他还说什么‘有他在,所有的异能者都是渣。,”--这倒是张骏听差了,其实老大王桥说的他是她--冯臻臻。老大王桥以为,冯臻臻是王路的人,虽然他想不明白两者为什么会联手,但冯臻臻既然连时空静止都能破解,那么其他的旨在干扰丧尸智尸的异能,都只不过是小把戏。

    在场的陈薇、封海齐、周chūn雨等人却也同样误会了,以为老大王桥说的“他”是指王路,封海齐摇了摇头,时至今rì,他依然难以理解,为什么王路和陈琼的异能能强大的这样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甚至疑惑,相较之下,自己从战场上拼死学会的战斗技术,算得了什么?从理论上说,王路如果有足够的鲜血,他能将全世界的智尸都转化为自己人吧。

    封海齐脑海中浮起一幕画面:王路高举右臂45度角向天,然后下面的智尸大军排成整齐地队列向他欢呼--爸爸、老哥、兄弟、老公万岁。这个无厘头的念头只是一闪念,就从封海齐脑海中消失了。

    这时,车队中一辆电力工程车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丝丝白发已爬满双鬓的中年人,他走到陈薇等人面前:“请问那位负责皎口水电站?我叫竺佳一·是基地电力供应部的,老大命令我第一时间恢复崖山和基地之间的通电。”

    陈薇忙喊过在一边看热闹的卢锴:“卢锴,快叫你妈妈来。”

    不一会儿,裘韦琴坐着残疾车匆匆赶了过来·她昨晚听说崖山要向基地送电后,一大早起来就去检查皎口水库的变压站,却没想到基地的人来得这样快。

    裘韦琴一下车,正好看到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的竺佳一,裘韦琴一怔,脱口而出道:“竺主任,你是竺主任·天啊,你还活着!”

    竺佳一眯了眯眼:“啊,你、那个,你是······我想起来了,你姓裘,我以前搞‘大检修,体系时,到皎口水库安装设备时见过你。”

    裘韦琴急上几步拉着竺佳一的手晃了又晃:“竺主任,真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家里人呢?还好吗?”

    竺佳一苦笑道:“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打起jīng神道:“那个裘(旁边周chūn雨道:‘这位是我们崖山电力部的裘部长,),喔,裘部长·老大给我的命令是今天晚上8点前一定要恢复供电,闲话家常还是等我干完工作再说吧。”

    裘韦琴摆了摆手:“你是甬港市电业局运检维修部的老主任,在你面前,我算什么部长啊。”

    竺佳一正sè道:“那怎么行?我接受任务时,老大当面对我说过,崖山地盘虽然比不上我们基地,但王路首领却是他的大哥,我们到了崖山,就得听你们的话,可不敢摆架子。”

    裘韦琴一怔·半晌才为难地道:“竺主任,不是我客气,这甬港市电力系统的检修对你来说说起是掌上观纹一样轻松,2011年时,你是甬港市电力“大检修”体系建设的专业组副组长,配电自动化项目、城市配电网示范工程、电缆不停电作业都是你一手打造的·我来给你布置任务,这不是班门弄斧吗?不行不行,还是你领导我们吧。不隐你说,我手下现在没几个兵,有的还在学基础知识呢。”

    陈薇在旁边劝道:“这位竺主任啊,一切以工作为先,咱们也用不着客套,向市区恢复供电这件事,还是以你为主,我们配合吧。”

    竺佳一知道陈薇是崖山主母,地位非同一般,她既然发了话,便立刻应了。他是个干实事的人,当下就立刻问裘韦琴道:“皎口水库的发电机组状态怎么样?变电站和输电线路跳闸、断线现象严重吗?”

    裘韦琴细细道:“皎口水库在生化末世之初就被完整保留了下来,并没有被丧尸破坏,目前所有机组状态良好,控制系统运行正常,只是因为崖山自身需电力并不大,所以三台机组中只有一台机组在运行。如今又是chūn季枯水季,库存水量不多,我想最多能保证两台机组运行。

    主变压站也没问题,我抢在跳闸就将所有线路关闭了。目前情况不明的主要是供电线路,后期恢复崖山电力时,我发现不少线路都断了,因为担心引起失火、超载,所以只检修和恢复了两路,一条民用一条农用。”

    竺佳一点点头:“二台机组的发电力足够基地使用的了。我来之前查了一下保存在电业局主机里的资料,从皎口水库向基地送电,其间要经过1座1no千伏变电站和2麽35千伏变电站,以及沿途的500千伏线路、220千伏线路、35千伏线路和10千伏线路,中间还有18台主变。”

    陈薇在旁边听着竺佳一谈起电力设施来如数家珍,暗自惊叹,这基地的人力资源果然不是崖山这种乡下小地方可以比的,随便出来一个人就是技术专家。

    可想而知,老大王桥夹袋里还不知藏着多少这样的人物,虽然他们杀丧尸不行,可只要有足够的条件让他们启动各处现代化设备,基地将成为不可侵犯的怪兽。幸运的是,王路抢先一步动手,在基地获得稳定可靠的长期能源前,进行了冒险一击·最终依赖异能收伏了老大。

    裘韦琴问道:“你一手打造的大检修体系,不是可以做到时实监控和配网带电作业吗?只要查下电脑,就能确认故障地点,以及故障原因。我记得有这套体系支撑·城市核心故障停电时间在4分钟以内啊。”

    竺佳一摇了摇头道:“大检修系统也依赖电力供应,在全面停电的情况下,各处的监控和安全装置全部瘫痪,哪里还能发挥作用。”这套体系是竺佳一得意之作,是全国试点工程,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建成后·还成为国家标准在全国推广。竺佳一当时设计时已经考虑到了台风、大水、火灾甚至战争等极端条件,可谁曾想,居然会冒出生化病毒来,系统彻底完蛋非人力可以挽回。

    竺佳一振作了一下jīng神道:“没关系,我在电业局工作20多年,没大检修体系时不也一样工作?我来的路上就想过了,变压站应该没大问题,自动跳闸能保护主机·唯一担心的是变压站里会不会钻进丧尸。我们也带了几台变压器,有毁坏的,直接更新就是了。唯一可虑的倒是沿途的电线·需要人工排查,确保没有断线、倒杆、短路等现象,这比较化时间。我们这次来没有带异能者,还需要崖山支援一下。”

    旁边的陈薇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除了能驱赶丧尸的异能者,我们还会派出武装人员保护你们,竺主任你们只管安心工作就是了。”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派奚加朝去保护基地的兄弟们吧。”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包得象粽子一样的王路,坐在轮椅上·被钱正昂推着前来。

    原本,王路在卫生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如何在床上躺得住,好说歹说,说动了钱正昂将自己送来了镇口。

    张骏立刻巴结地跑了过去:“王哥,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就是,这些小事,我们下面人随手就办了。”他倒是以崖山人自居,毫不脸红。

    竺佳一忙向王路点了点头:“王首领。”

    王路摆了摆手:“叫我王队长好了,竺主任啊,专业方面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裘部长说,至于后勤保障,你就交给我来安排吧。我们一定要按时完成王桥下达的任务。呵呵,我这位新交的兄弟给我送来了这样多物资,我只不过送点原本就用不完的电,怎么也得把这事办好了。”

    王路对封海齐道:“老封,你派一支jīng干一点的队伍,保护竺主任他们的安全,丧尸智尸的防护就交给奚加朝吧。老俞头,今天天气比较热,你赶紧准备一批饮料,随队送去,让食堂做些点心,对了,就做糖包子吧,这玩意儿顶饥,做起来也快。”

    一连串命令下去,各部人马立刻行动起来。竺佳一是做实事的,又有老大的命令顶着,任务重,时间紧,谢了王路后,就跟着裘韦琴去查看线路巡查沿线的变电站。

    王路看着依然在转动的大批物资,笑得合不拢嘴,对接过钱正昂手里的轮椅的陈薇道:“看见没,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这还只是基地援助我们的第一批物资,以后,人力物力会源源不绝送到崖山来。嘿嘿,这下你不会再埋怨我不顾一切冒险了吧?”

    一直到了下午1点钟,基地送往崖山的物资才算是安顿完毕,大型机械全停在了鄞江中学的cāo场上,零部件、农资、油料等,专门腾空了一个超市来存放。

    直到完成所有工作,基地的人员们才在王路再三邀请下,前往食堂吃饭。

    食堂里,前期到达的近200名老弱已经吃完了饭,被张丽梅等人领着安排临时住宿,崔大妈等人今天是连轴转,不但要给新来的人做饭,崖山自己人也要吃饭,现在又要增添基地工作人员的饭菜。

    崔大妈在厨房一迭声嚷着:“鱼送来了没?赶紧下油锅煎了?多放葱姜辣椒。鸡不要用高压锅煮,这整只鸡端上去,手快的人吃得撑死,手慢的人只能喝汤,全部做成鸡块。菜里多放盐多放酱油,人家工作了大半天,正需要补充盐份,再说了,菜咸好下饭啊。”

    今天吃饭的人员太多·也不搞分菜制了,大伙儿十人一桌,坐满就开饭。

    基地的工作人员们局促地坐在桌子边,看到王路和崖山几个头目们也和自己一桌子挤着--在基地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景象·每个人的物资分配定额极细致,为了统一管理,用餐有一个统一的配送公司负责,和以前的学校配送饭菜一样,定时就有专车送往各定居点,因为老大王桥认为这比自己开伙要更经济有效率。

    正如任何一个饭菜配送司一样,基地的配送公司也有种种缺点·比如说因为送饭菜的车辆有限,有时在路上会受到丧尸干扰,所以偏远一点的定居点吃到嘴里的菜早就凉了,夏天还好,冬天冰冷的饭菜吃嘴里真是受罪。配送的饭菜缺油少味,方便类食品本来就没味道,经基地的三流厨师整治后,更是难吃得要命。就连头目们·虽然饭菜的量增加了不少,可吃到那个味时,也一样痛骂基地的厨师们·认为丧尸烧得菜也比他们好吃。

    等菜上桌后,基地的工作人员更是瞪大了眼睛,各sè新鲜蔬菜不用说了,这鱼和鸡得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啊,就连一些头目在基地吃午餐肉吃得都快吐了。

    王路举着筷子道:“来来来,大家吃啊。”

    基地众人却看着他,不敢动筷子,王路干脆站起来,夹了一块鸡肉,放到旁边一个平板车司机的碗里:“吃。”

    平板车司机左右看了看·旁边的同伴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碗里的肉,他举起了筷子--突然将筷子一放,直接伸手捞起鸡块就往嘴里塞,鸡肉一入口,他连着碎骨大嚼了几下,一伸脖子·咽了下去。

    旁边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伸筷向桌子上伸去,总算还有点克制,一人夹一筷,没人敢干席卷一空的得罪人的事。

    张骏上次前来,可是胡吃海塞,这次当着王路的面就文雅多了,夹了一筷青菜道:“我还是喜欢吃这个,王哥你是不知道,基地的黑市里,青菜买得比肉还贵。”

    王路笑呵呵地道:“喜欢吃就多吃几口。”他这次也是下了血本,崖山的资源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丰富,象养殖业,刚刚才起步,万一遭遇一场瘟疫,那就全玩完,鸡鸭猪牛羊兔都得做种留着,连自己也不舍得吃。

    王路之所以这样大方,就是希望通过这些基地工作人员的口,将一个与基地完全不一样的崖山渐渐传到基地人的耳朵来,以备自己将来全盘接受基地打下基础。

    人的名,树的影,有时候名声这东西,还真是件很奇怪的事。

    王比安电台在新来老弱中的影响力,王路刚才也听说了,人们居然会将希望寄托在缥缈的电波上,真是让王路感慨。不过,这并不奇怪,大耳贼刘备在三国混得风生水起,也不就是靠仁义之名吗?他那个中山王之后根本就是假冒的,可也一样骗了个“王叔”来。

    王路自打竖起崖山大旗以来,走的就是小清新路线,原因其实很简单,既然当不了龙傲天,那就只能无节cāo的卖萌了。这末世,有强人有变态有铁血有种种狠角sè,就是缺少那点身为人的温情,你们缺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

    至于真的吞下了基地后,新崖山又该走什么路--嗯,这事还太远,慢慢再说吧。

    米饭端了上来,去年打的新米其实并不多,崖山众人也得省着吃,所以在米饭里加入了番薯,虽然这玩意儿吃多了放屁,可口感甜甜的味道却不错。基地众人吃得满嘴流油之后,吃这杂粮饭,胃口大开,吃了一碗还不够,再加一碗,很快刮起了锅底。

    王路忙叫厨房的人再送一锅饭来,笑呵呵地道:“菜不多,饭吃饱啊。”这是甬港当地的劝客吃饭的俗语,基地来人中不少是本土人,听着这乡音,看向王路的眼神多了份亲切。

    这边主客尽欢,正吃得热闹,旁边崖山等人吃饭的一桌子,突然有人唉呀叫了一声,王路扭头一看,却是冯臻臻,一只手举着筷子,一只手却捂着嘴,满脸涨红。

    冯臻臻旁边的是谢玲,她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刚才吃鱼吃到刺了?”

    冯臻臻眼睛里都冒出泪来,半晌才道:“不是,我、我刚才吃到了这个。”她用筷子点了点饭碗里的一个咬了半拉的东西。谢玲拿眼睛一瞄,却是半颗泡椒,小半颗已经被谢玲吃了。这泡椒是烧红烧鱼的佐料,平常很少有人会拿这当菜吃,也只有冯臻臻因为“太喜欢吃辣”,才会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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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没有盖世的英豪,没有各种虐杀丧尸,更没有吃脑核进化背上长骨刺。
有的只是一个悲催的普通人,拼命的尽一个普通的父亲,平凡的丈夫的职责。他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豪的过人之处,只能用命去换一瓶干净的水,一个带着热气的馒头。
“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这,就是王路的生化末世,这,是一个凡人的地狱和天堂。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