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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章 吃人家的嘴软

    谢玲笑道:“好哇,还以为你是川妹子辣不怕,我以前看着你大口吃辣椒,光看着就辣得慌,没想到你也有被辣倒的那一天。我来尝尝看,是什么辣椒把你这个不怕辣的家伙也辣倒了。”她小心翼翼捡了颗泡椒,用门牙小小咬了一口,立刻辣得跳起来:“崔大妈,快给我水,凉水。”

    冯臻臻依然在丝丝抽着凉气,她背手抹了抹泪,原本这就是辣啊。这可是自己第一种品尝出的滋味呢。她无意间瞟了邻桌的王路一眼,冤家,虽然你昨天晚上在脑海中对我这样不堪,可看在恢复了我辣的感觉份上,就不计较了。

    不过,不是说爱情是甜蜜的吗?可为什么自己最先恢复的感觉,却是让人掉泪的辣呢?

    王路自然不知道冯臻臻的小女儿情怀,他看只是娘们之间笑闹,便不再在意,回头又和基地工作人员绕起近乎来。

    同一时间,在通往市区的鄞州大道上,卢锴开着一辆残疾车匆匆赶了过来,远远就探头嚷道:“妈,你肚子饿了吧?今儿中午吃饭人太多,我好不容易从厨房抢了些饭菜来,赶紧给你们送来。”

    正从田野里把一条断裂的高压线路接通的裘韦琴和竺佳一等人回头看过来,因为距离远,只听见卢锴嚷嚷什么吃饭、饭菜等语。

    裘韦琴笑道:“竺主任,走,吃饭去。”

    竺佳一客气道:“你看看,这刚吃过糖包子没多久,怎么又吃中饭了呢?”

    裘韦琴道:“没关系,工作进度比我们预想得要快,再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吃饱了,才好干活啊。”

    维修电路的人员其实不少,基地有10个人裘韦琴带了皎口水库的林远等学徒4个人,还有沈慕古带着名武装部的人既保护又打下手,另外,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奚加朝了。

    竺佳一也是长年在野外工作的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当下众人就将几个器材箱凑成了一张高低不平的桌子,放上了卢锴带来的大小饭盒,饭盒盖一打开,崖山众人还罢了,基地一众人员包括竺佳一在内,个个猛咽口水。在基地这样的鲜活食品都是老大王桥独享的。竺佳一有时实在抵挡不住吃鲜肉的诱惑,才会拿几个罐头到黑市换一条冷冰老鼠肉来解解馋。

    竺佳一毕竟长期担任过领导职务,不像手下那些愣头青,看见肉就挪不动眼珠子,他稍一打量,发现除了送菜来的卢锴没有上桌外,那个坐在轮椅里,大热天依然全身裹在戴帽风衣里的人也没来吃饭。

    竺佳一知道这是个异能者电路修复工作进度之所以比原先预想得快,都是他的功劳。

    变压站的情况比竺佳一预想得要糟糕,围墙不知怎么破了个大洞里面到处是晃荡的丧尸,如果全凭武力清理,要花上不少时间,而且变压站周边也有不少丧尸,闹得动静大了,只会引来更多。

    竺佳一倒是不怕丧尸,电路维修需要经常在市区各个角落里穿行,市区丧尸密度比野外农田可还要高,他自己就亲手杀过不少丧尸,他担心的是耽误了工程进度--老大王桥可不会听任何借口对他来说,要嘛任务根据他的要求完成,要嘛负责任务的人接受惩罚。

    但因为随队的崖山轮椅人在,这一切都不用担心了,轮椅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变压站,也不见他有什么言语里面的丧尸就排成队鱼贯走了出来,推着他在变压站内走一圈,大伙儿就能安安心心施工了,就连再隐蔽的角落,也不会有丧尸藏身。

    竺佳一不是没见过异能者,但能这样jīng确指挥丧尸的异能者,却还真从来没有见过。

    竺佳一心中默默点头,这次到崖山来,亲眼看到崖山规模时有些失望,那个王路首领简直是深入宝山却空手而回的蠢孩子,占据了一座水电站,却至今没有恢复周边的多少工业设施。见鬼,难道这电就是让你用来看电视玩游戏的?蠢货,实足的蠢货。真不知道一向jīng明的老大为什么要和他结盟。但看到轮椅人,竺佳一知道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崖山的力量,并不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说到底,恢复人类的工业力量,就是为了更好的对抗丧尸和智尸,可单这轮椅人一个,就能抵得上多少复工的工厂?

    现代工业是个分工细化的jīng密的体系,缺一不可,以一支枪为例,就涉及木材加工、特种钢才、弹簧加工、火药、高jīng度机床等工厂设备,到现在为止,基地对枪支也只是能修不能造,子弹也只能复装。相比之下,一个高明的异能者,顶得上好几座工厂,工厂还要担心原料电力供应,而异能者只要能吃口饭,就能源源不绝地为基地贡献。这也是为什么异能者在各地越来越受重视,定居点首领多是异能者的原因。

    竺佳一此时见那轮椅人还坐在一边,并没有上桌吃饭,忙对裘韦琴道:“裘部长啊,请这位师傅一起来吃饭吧。”

    裘韦琴瞟了奚加朝一眼,她是隐隐知道奚加朝的一些老底的,便摇了摇头:“没关系,他--那个奚加朝有些特殊情况,我们只管吃我们的。”

    竺佳一见裘韦琴语气含糊,他自然不会愚蠢地去追根究底,又见大家都巴巴盯着他手里的筷子,知道是等着他这领导开吃,便笑了笑,也不客气,夹了块鸡肉就塞嘴里。顿时,无数双筷子就捅了过来。

    奚加朝听着旁边众人传来的吃喝声,谈笑声,扬起头,看着缓缓飘动着白云的蓝天,此时正是一年四季最美好的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偶尔有场不大的雷阵雨,让你不至于感到太干燥,没有了人类刻意的耕种,才一年时间,农田就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花园,各种植物在肥沃的田野里狂了一样的生长,有些是以往农作物自然留种的产物象成片成片的油菜花,但更多是从别处飞来的野花野草的种子,象蒲公英、野杜鹃、狗尾巴草……

    一只蜜蜂嗡嗡地飞着,在油菜花田里忙碌着不知怎么飞到奚加朝面前,打了个转,又飞走了--是我身上的腐烂气息把这小家伙吓跑的吧?

    奚加朝望着蜜蜂小小的身影再度消失在田野里--多长时间没看到这景sè了?

    自从生化末世来临,自己和妻子将鄞江卫生院作为自己的巢穴起,就和这世界永远的分开了吧。

    丧尸也好智尸也罢,的确是只适合活在黑暗里的肮脏生物啊,看那远处在一片花海里蹒跚前进的一只丧尸连自己也觉得这种生物真是玷污了这片大地。

    等自己被王路抓住成了他的囚徒后,更是长期被关在棺材一样狭小的地下室,就算是后来搬到了镇子里,也一样是活动地盘稍大一点的监狱。

    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与自己和妻子无缘。

    什么时候,自己能再一次在这大地上zì yóu地奔跑?

    不,自己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但是,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她们不应该永远活在牢笼之中,永远成为王路的奴隶。

    奚加朝不知道王路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对自己一家人的态度从原来明显的利用和打压,变为现在的拉拢,甚至拿出了那异常宝贵的鲜血,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王路绝不可能让自己一家zì yóu。

    自己,妻子,以及还没有出世的女儿,将生生世世成为他的奴隶,只到有一天,再没有利用价值可言。

    奚加朝知道自己这想法并不是杞人忧天王路在成长,崖山在发展。这次,崖山又和什么基地结盟,力量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别的不说,光今天自己冷眼看着那批基地的电工干活就是支极专业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如果被王路彻底掌握,不用太长时间,一年以后,崖山的发展就会令人瞠目,届时,自己这智尸一家对王路来说根本是无足轻重。

    奴隶永远是奴隶,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在主人眼里,连条狗都不

    奚加朝不想做狗,不想让妻子做狗,更不想让女儿做狗。

    当她诞生时,她应该是zì yóu的,zì yóu地在这蓝天下,旷野里奔跑。

    奚加朝知道,自己的这一心愿正变得越来越渺茫,不要说从前自己就难以逃脱王路的禁锢,现在在那鲜血的诱惑下,他更是不舍得离开。那血,对奚加朝一家来说,简直如同毒品一样,妻子喝这血已经上了瘾。在王路给的血喝完后,甚至主动问奚加朝,王路何时再送血来--这就是那血的威力,俞朝霞已经觉醒得能流利地思考,发问了。

    想到俞朝霞腹中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已经受到了那血的影响,奚加朝就有不寒而栗之感,女儿原本是自己和妻子的骨血,是两人的血中血,骨中骨,可现在,她却是被王路的血给滋养着,那她,到底算是谁的孩子?!

    一念至此,奚加朝甚至冲动地想招集来大批丧尸,将面前这支崖山和基地联合小分队给全灭了,然而他知道,不提王路对自己家人的报复,崖山和基地会派出更多的人员来继续中断的工程,两者联盟后,人力已经不再短缺。

    奚加朝在心中叹了口气,晚了,已经晚了,就晚了那么一步,就招招落后受置于人啊。

    智尸的觉醒只不过晚了那么一点点,丧尸们在生化末世初期虽然数量众多,但幸存者在撑过最初的袭击后,依靠智慧,还是能生存下来。而等到智尸出现,带领一盘散沙的丧尸有组织的进攻幸存者时,人类又出现了异能者,智尸和异能者说到底都是生化病毒的产物,偏偏两者相生相克。丧尸智尸和人类幸存者的僵持将继续下去,直到生化病毒再次改变某一方。

    奚加朝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智尸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再一次抬头看着这生机勃勃的大地,和没有污染纯净得透明的天空--自己的家人,只能通过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享受这美景吧。

    竺佳一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人这种生物,真是软弱啊,只不过是点口腹之yù的满足,就能让自己如此享受。他看着手下的几名`员·细细嚼着鸡骨头,禁不住苦笑了笑,刚才这顿饭,裘韦琴等崖山人员存心相让·荤菜都没怎么动筷子,全是自己下属抢了个净光。

    竺佳一对裘韦琴道:“不好意思啊,这群小王八蛋很长时间没尝到腥味了,让你们见笑了。”

    裘韦琴笑道:“竺主任你客气了,崖山现在虽然肉食没有全面供应,但隔三差五的也能吃到鱼啊病死的猪什么的。”

    听到崖山人吃病死的猪肉,竺佳一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他也是改革开放前出生的,经历过票证年代的尾巴,知道以前农村谁家也不舍得扔死猪肉,只要不是瘟死的猪,村里人照样吃得欢欢喜喜,把死猪扔江河里,实在是败家的行为。

    他倒是惊讶于裘韦琴话中隐含的一个信息,他脱口而出道:“这肉食·崖山人人都能吃到吗?”

    裘韦琴道:“是,崖山实施的是统一供给制,王队长吃什么穿什么·全崖山上下也吃什穿什么。”

    竺佳一摸了摸下巴:“我刚才在崖山看到有不少老人和孩子,他们吃的也一样吗?”

    裘韦琴点点头,她解释道:“崖山除了定期发放食物,还每人有一张类似工资卡那样的供应卡,可以zì yóu到供销社购物。”

    竺佳一脱口而出道:“怎么?崖山的物资充沛到这个程度了?”

    裘韦琴笑道:“这倒不是,一来咱们崖山现在人还不多,物资缺口并不大,二来王队长一视同仁,一家人吃得和大家一样,象最近因为大米有些不够·食堂在饭里加了些番薯,王队长和大家照样一锅里吃饭,说话时一张嘴也是一股番薯味,所以没人有意见。”

    竺佳一在心里连连摇头,没效率,太没效率了·这种貌似公平之举,其实是大大的不公平,战斗在第一线的战士们、辛苦工作的技术人员以及不可或缺的异能者,居然和只会晒太阳的老头老太一个供应标准,这如何能让人心服?长此以往,只会养懒虫。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隐隐有些向往崖山的这种原始**。他现在因为独到的技术能力而被老大王桥重用,供应标准也很高,甚至能够花些小代价不时找几个女人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身体。然而,人总是要老的。如果自己不能再被老大所用,自己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呢?

    如果是在末世前,自己在银行的存款和退休工资就是养老的依靠,可现在这一切旧世界的纸片片全成了飞灰,自己又能去依靠什么?

    竺佳一心念一动突然对裘韦琴道:“裘部长啊,你看我们这条供电线路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没有?如果崖山有什么需要,你有什么想改的,我想现在动手还有时间,我们带的设备和零件也正好够用。”

    裘韦琴一怔,这次崖山向基地供电,一应工作以竺佳一为主,供电线路图就在他脑海中,自己也没什么好插嘴的,怎么工作干了一半,他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等等,竺佳一的话有点微妙-啊,他为什么要问崖山有什么需要?

    裘韦琴心中一动,她只是xìng格与世无争,可并不代表她不通世事,竺佳一这话,话中有话啊。

    她瞟了一眼竺佳一,只见他眼角含笑,眼神却有些闪烁。

    裘韦琴飞快地盘算着,片刻后,她笑道:“我想着,给基地供电,还是保险一点得好,咱们最好整理出两条线路,这两条线并不需要并行,如果一路因为事故或受攻击断了,另一路也能照常供电,至于行经的线路嘛,我看就从这一带通过吧。”她随口报了几个地名。

    竺佳一稍一盘算,就发现这几处不是甬港市的产粮重镇,就是乡镇企业发达地区,沿线都是成片成片的工业区,果然,谁都不是傻瓜啊。不过,既然王路和王桥已经结为兄弟之盟,任何一方的发展对整个联盟都有好处,自己只不过觉手之劳,何乐而不为之?嗯,说起来,鄞江风景真是不错,如果能在江边弄幢小楼,住在里面实在是很写意的事。

    竺佳一脸上不动声sè,折了根树枝,在泥地上划着:“嗯,这个思路很好,双回路双保险,以前我们对重点安保单位供电都是这样处理的。我看看啊,这样的话还得开通一处变电站,这几条高压线路也要梳理一遍······嗯,活虽然不重,但跑腿的时间不少······行了,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吃饱了就起来干活,要是耽误了时间,老大可轻饶不了你们!”

    基地的人员们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准备施工,虽然其中也有个别明白人,觉得这双回路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倒是崖山,如果沿着这条线路发展的话,能将左右的乡镇轻易并吞······算了,这干老子屁事,老子只是个干活换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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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丧尸的另类死亡

    与此同时,在鄞江镇食堂,崖山和基地众人异常丰盛的中餐终于结束了,基地的人吃得满嘴流油之余,也非常感谢王路首领的盛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投桃报李,几个大型机械cāo作手就提出趁着下午还有时间,教崖山的人怎么cāo作这些大型机械。

    这倒正中王路下怀,忙让李波安排几个机灵的人多学点,顺便学点维修知识,总不能稍有小毛病就要停工等基地来人吧。

    王路眼见事务繁杂,哪里还有心情回卫生院躺着,便借口要安置新来的人员,从卫生院里硬是搬了出来,陈薇拿他没办法,专程向车永波打了报告,要了些医药用品自行在家里给王路换药。

    其实说真的,王路回了家,陈薇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实在是今天在卫生院碰到冯臻臻受虐那一幕超过了自己的想像,虽然知道那不是王路能干得出来干得了的,但是--自家这头吃货可也有过意yín冯臻臻的劣迹的啊,让冯臻臻值夜班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起,陈薇怎么也觉得不放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陈薇没注意到,当自己特意通知冯臻臻王路已经回家,不需要她再值夜班时,冯臻臻看着自己的背影的眼神居然有着一丝幽怨一丝妒忌--冯臻臻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在晚间再试着接触王路那狂暴失控的脑电波,虽然那样子让自己很痛苦,但想想恢复的辣觉,实在是很值得。

    很多人不知道,辣其实并不是一种味道,它和甜咸这样的味觉完全无关,辣,其实是种痛。是辣椒素对味蕾的破坏,只是这种伤害程度很轻,让人不感觉痛而是辣。换句话说,辣其实是种非常非常微妙'的疼痛感。冯臻臻能够恢复辣的感觉,由此可见她身体觉醒程度之深了。

    所以,哪怕在脑波电中王路对自己再狂暴冯臻臻也甘之如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痛并快乐着。

    可惜,陈薇却剥夺了自己的希望。冯臻臻轻轻咬着唇,真不公平,其实我要的真不多我不是小三,我不想抢夺你的爱人的身体,可是,难道你霸道到连他的脑电波也要控制吗?

    就算是最剽悍的女友,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男朋友在大街上看着一个大胸女在脑海中吹声口哨就大发雷霆的--当然,她们也无从发现,可陈薇,居然连王路的脑海中的意识都要管得死死的。

    真是太不公平了。

    王路说是要回家,其实哪里能真的休息,他决定等会儿回家换身衣服后就去见见刚刚安顿下来的新人,王比安和电台的特殊效果他也听说了,不过,自己这首领多少也得露个脸,以安其心。

    王路无意中看了一圈四周,想找封海齐、周chūn雨等谈谈半天人员安置的问题,却突然看到了冯臻臻正怔怔盯着自己。他心中有鬼,哪里敢和冯臻臻对视,忙低下了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冯臻臻的眼神让他难以忘怀--那是一种占有的**有点像谢玲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

    王路有些心惊肉跳,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做什么惹到冯臻臻吧,她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倒好像我始乱终弃一样。--嗯,那个,如果算上梦里的情景的话,那自己可不仅仅是始乱终弃还是当代陈世美了。

    王路低头一扯陈薇的袖子:“走吧快点回家。”

    冯臻臻看着王路一家离去,发了半天呆,正要回家,突然见到钱正昂匆匆快步而来:“冯臻臻,看到茅丽没有?”

    冯臻臻摇摇头:“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早上交接班时,她不是给王队长换过药吗?”

    钱正昂拧着眉道:“换过药后,她就又不知去哪里了。真不像话,现在崖山又来了近200号人,都需要进行身体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着疾病,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偏偏茅丽又撤离岗位。她、她--我再见到她,非好好跟她讲讲规矩不可--她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冯臻臻忙道:“给新人检查身体的活,我来帮你做吧,对了,还可以找郑佳彦帮忙,这孩子平时学得不错。”

    钱正昂松了口气:“难为你了,冯臻臻你昨晚刚值过夜班呢。”他叹了口气,疲惫地捏了捏眉峰:“我再去卫生院找找茅丽。”说着匆匆而去。

    钱正昂向卫生院快步小跑着,沿途看到的是一片忙乱景象,一下子来了近200号人,对财务部、民政部的供应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大批的物资都从仓库里紧急调动出来,再要挨家挨户送到新人手里--王路的要求是第一时间让新人感受到崖山的关怀。

    农业部、机械部的人也是恨不能生出四条胳膊来,chūn耕计划需要大幅改动,种植面积成倍增加,相应的种子、化肥、农药等物资都要备齐。

    钱正昂看到处处干得热火朝天,对茅丽的气恼又增添了几分--她要是再这样不遵守工作纪律,干脆就不要在卫生院工作了,我可伺候不起这样的大小姐。他虽然知道,如果自己就这这样将丽扫地出门,那非把茅丽得罪得死死的,自己看样子要打一●光棍了,但他顶真的xìng格还是让他不愿意放弃好好教训--嗯,教育一顿茅丽的念头。

    钱正昂回到卫生院后,逐一推开各楼层的门,嘴里还大嚷着“茅丽”、“茅丽”,但依然一无所获,在经过自己的办公室时,钱正昂已经下意识地过门不入,但前行了几步后,又退了回来,一把推开门--“茅丽?!”

    房间内自然并无茅丽,这间办公室同时也是钱正昂的寝室,写字台边搁着一张单人床,床尾放着的就是丧尸老妈的笼子,厚厚的医学书,换下的充满汗味的衣服,吃剩下的碗筷,摊得满桌满床都是,就是个标准的大学三年级男生宿舍。

    钱正昂苦笑了笑,自己也真是气糊涂了·茅丽这样的娇滴滴的美女,又怎么会到自己的猪窝里来?

    他返身刚要出门,突然怔住了。

    钱正昂猛地转过身,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自己的丧尸老妈安安静静坐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钱正昂的丧尸老妈一向很安静,“吃”饱了儿子的鲜血后,她本本份份地呆在笼子里从来不声张,不象楼下大厅抓来供解剖练习的丧尸们,时时吼叫个不停,就是绑在解剖床上,也还是挣扎得恍恍响。

    丧尸老妈永远老老实实呆在笼子里·只有钱正昂在身边时,它才会“温柔”地向儿子叫唤上几声,伸出干枯的手,摸摸钱正昂的衣角。

    可是,今天笼子里的丧尸老妈有点不正常,它一动不动蹲在笼子里,就是钱正昂进门,都没有任何举动·混似石化了一样。

    钱正昂突然意识到,丧尸老妈这古怪样子,并不是一时三刻之间的事·好象自己今天一早起来,给她注shè血液时,老妈就一动不动了,记得自己当时还笑着表扬老妈今天好乖。

    整整一个上午,丧尸老妈居然一动不动,连姿态都没变过!

    事情大条了!

    钱正昂早把找茅丽的事扔到了脑后,他扑到笼子前,隔着栏杆探手进去,焦急地抚摸着丧尸老妈的脸:“妈,你、你没事吧?”

    这话问得有点愚蠢·钱正昂身为医生,比任何人都了解丧尸的强悍之处,说起来,自己老妈变异为丧尸后,身体倒要比原来要“好”,原本的老妈身有高血压、糖尿病、心律不齐等多种老年常见病·天天要吃成把的药,可成为丧尸后,那真是牙好胃口好身体倍棒,自己如果扔只生猪给老妈,它都能整个儿吞下去。

    可就是这样一个“健健康康”的丧尸老妈,今天面对最心爱的儿子的呼唤和触摸,却一动不动。

    就象是,死了一样。

    钱正昂大叫一声,在丧尸老妈头上一阵摸索,脑袋上没有伤口啊,它的脑部还是完好的。绝不可能是死了!

    钱正昂冲着笼子里的丧尸老妈又推又晃,大吼大叫,可丧尸老妈如一块木头一样,任他摆弄,却毫无反应。

    钱正昂急得眼睛都红了,他使劲摇晃着铁笼子,想把笼子弄开,可自从为了取信与其他幸存者,自己将丧尸老妈关进笼子后,这个笼子就是焊死的,根本没有门也没有锁可以打开--王路虽然几次暗示钱正昂可以将丧尸老妈放出来,但面对这份信任,钱正昂回以更大的信任--他拒绝了。

    此时此刻,面对筷子粗细的铁栏杆,钱正昂额头青筋暴起,也依然动不了笼子分毫。

    钱正昂大叫一声,冲出了办公室,向地下杂物间跑去--斧子,他需要斧子将妈妈从笼子里救出来,查明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正昂狂奔到地下室,刚要推门,门嘎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了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茅丽,钱正昂根本顾不上责问茅丽为什么会躲在杂物间里,伸手粗暴地拔开茅丽,一头扎进杂物间,一阵翻腾,拎了把消防斧,又狂奔了回去。

    茅丽一阵发怔--这个一本正经的钱正昂是在发什么疯啊?她一阵好奇,匆匆追了上去。

    茅丽在走廊上时,就听见钱正昂办公室传来一阵劈砍声,等她冲进房内,正好看到钱正昂将装着丧尸老妈的铁笼子砍出几个小小的缺口--这铁笼子本就结实,钱正昂又要防着斧子伤到里面的母亲,一时哪里砍得开。

    茅丽看了几眼,就知道钱正昂要做什么事,她忙道:“钱医生,用焊枪吧,那东西烧化铁栏杆快。

    这焊枪,自然是王路当初留在卫生院的,只不过这玩意儿如今随着崖山势力的膨涨,早就没人用了,就扔车库里。

    钱正昂咣将消防斧一扔,又向外跑去。

    茅丽原想跟着一起去,帮钱正昂搬气焊瓶,可扭头看了一眼丧尸老妈,她的眉头就是一皱--她自己就是智尸,对丧尸再熟悉不过,丧尸老妈的古怪之处,她如何看不出来?

    听到钱正昂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口,茅丽快步走到笼子边,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假发--古怪·真是太古怪了,钱正昂的老妈脑电波是一片混沌。丧尸虽然是白痴,但它们的脑电波依然有着一定的条理xìng,要不然·智尸也就无从用脑电波指挥了。可茅丽面对丧尸老妈,却发现自己的脑电波感应不到任何东西。对方的脑电波一片虚无,不对,也不能说是一片虚无,丧尸老妈的脑电波就象一片大海,表面上看起来片片波浪在无序地涌动,然而·在大海深处,却有一股股海流在有规则的流动着。这种规则是什么,茅丽也分辨不清。

    好古怪的丧尸!

    茅丽试着指挥丧尸老妈,可却是如往大海里扔块石头,连涟都没溅起一个。

    茅丽拧着眉--好可怕。

    是的,好可怕。

    丧尸老妈这状态,对丧尸来说,简直就象是死了一样。

    如果说丧尸是行尸走肉的话·那现在的丧尸老妈只能算一块还没有死去的肉。

    最多算是块多细胞生物。

    连草履虫都不如。好歹人家还会吃喝拉撒呢。

    它是受到了什么攻击吗?

    如果受到攻击的是自己,那么自己也会不会和丧尸老妈一样,脑海一片混沌·对外界全无反映。

    自己,也会死吗?

    茅丽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xìng,她向四周放出脑电波,很快,她想探寻的情况反馈了回来--卫生院内的丧尸全都和钱正昂丧尸老妈一个状态。

    它们果然都受到了攻击,而且这攻击就在昨晚到今晨之间!

    这是谁干的?!

    茅丽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嫌疑人,从昨晚到今天在卫生院出现的,无外乎自己、钱正昂、冯臻臻、王路、陈薇、谢玲几人。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冯臻臻和王路--不、不,王路不太可能,他要是有这样奇怪而又强大的本领·早就不会只窝在这山沟沟里了。

    茅丽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冯臻臻,绝对是冯臻臻!

    这应该是她进一步觉醒后获得的能力,绝对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王路最近的血肉全到了自己肚子里,可为什么冯臻臻的进化依然这样快?

    王路和冯臻臻,一定在暗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等等,听说冯臻臻昨晚来上夜班了·漫漫长夜只有她和王路在一起--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冯臻臻有了这样大的进化!

    茅丽觉得自己真是可怜虫,吃着王路那些肮脏的旧纱布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虽然有所觉醒,可进展还是太慢,相比之下,冯臻臻则是在突飞猛进。

    以前茅丽还觉得自己有机会和冯臻臻较量一下,可现在她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可不想自己变成钱正昂丧尸老妈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小车推动的哗啷声,茅丽忙出门一看,却是钱正昂将气瓶什么的装在一辆小推车上,正一路推过来,茅丽一咬牙--沉住气,茅丽,你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将自己隐蔽得更深,小心翼翼地观察王路和冯臻臻之间的秘密,终有一天,你将和冯臻臻一样强大。不,比她还要强大!

    茅丽小步快跑着迎上了钱正昂,和他一起推着气焊工具进了门。

    在这样狭窄的房间里使用气焊是件极危险的事,一个焊花弹在易燃物上,就会引发一场灾难,但钱正昂现在心心念念全在老妈身上,哪里顾得上这些。

    茅丽协助钱正昂装好了气瓶,钱正昂点着火后,开始烧铁栏杆,铁栏杆在火焰下很快变红,软化,变成液体。

    钱正昂焊断了几根铁栏杆,终于顺利将老妈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轻轻抚摸着老妈的脸,一声声唤着:“妈,妈,你醒醒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茅丽在旁边轻轻咬着唇,想了想劝道:“钱医生,你别急,我看你妈妈应该还活着……”

    钱正昂视茅丽如无物,根本充耳不闻,他摆弄了一会儿母亲,绝望地发现她依然一点反映都没有,心一横,扑到药品柜,翻出了一把手术刀,卷起袖子,只一划,手臂上就翻出了一个婴儿嘴唇大小的伤口,血一股一股涌了出来。钱正昂高举手臂,让血流到母亲的脸上,嘴里大叫着:“妈,这是你最喜欢喝的血,快,快喝啊,要不然都浪费了。”

    然而,即使面对儿子的鲜血,丧尸老妈依然一动不动。一股股的血从她紧闭的唇边滑落到地上,将地面都弄得滑腻腻的。

    茅丽这时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为了一只丧尸不惜自残相救的傻男人,她的眼睛酸酸的。

    茅丽一个转身抢到药品柜前,胡乱翻出了酒jīng瓶、纱布、针线,又扑到钱正昂身边,手一伸,用纤细的手掌捂住了还在涌血的伤口:“钱正昂,别做傻事了!快让我给你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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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夜勤病栋的性福日子

    钱正昂却像疯了一样,使劲回夺着茅丽手里的胳膊,大吼着:“走开!走开!不要你假惺惺的装样子!我知道你们都容不下我的妈,虽然她从来没有害过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变异成丧尸后!她一个人都没害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用什么话在谈论取笑我和我妈吗?我样样都知道!在你们眼里,不但我妈是怪物,我也是怪物。可我惹着你们什么了?我只想和我妈安安静静呆在角落里,我甚至从来没让我妈吃过崖山的一口食物,从来是用自己的血养活着她。可即使这样,你们也容不下我妈!一定是你们给我妈下了毒我妈才变在这样子的!一定是这样!”

    到最后,钱正昂已经完全失控,他抓着茅丽又推又搡,茅丽挣扎着想稳住身子,然而地上洒落的血实在太过滑腻,她身子一斜,向地上倒下去,连着带倒了钱正昂。

    钱正昂摔到地上时,手下意识地一挥,却碰着了茅丽端来的装着酒jīng瓶等物的盘子,盘子哗啦一声打翻在地,酒jīng瓶砸个粉碎,酒jīng四下流趟开去。

    钱正昂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粗暴地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其实他的愤怒大半是迁怒于茅丽,只是将长期以来自己和母亲受到的压迫和歧视发泄到了茅丽身上。

    钱正昂多少清醒过来,他忙蹲下身去扶茅丽,刚说出声“对不起”,眼前突然红光一闪,一股火焰轰一声在脚下腾起!

    却原来,钱正昂刚才烧气焊时,不小心将一粒火星弹到了床下自己一双臭袜子里,火星一直在袜子里yīn烧着,冒出一缕缕极淡的烟,刚才酒jīng瓶一砸碎,酒jīng流到床下,碰着yīn烧的袜子。顿时被引燃了。

    酒jīng燃烧速度极快,只一眨眼,钱正昂和茅丽脚下已经是一片烈焰,就在万分危急之时,茅丽大叫道:“快。把你妈妈抬出去!”抢到床边。抬起丧尸老妈的头就拖,可她身体弱小,丧尸老妈虽然干枯的身材不足百斤,也不是她一人能抬得动的。就这一差池之间,火已经将床单引燃了。

    幸好钱正昂已经扑了过来,他的力气大,一把抱起自己的老妈,直通通撞出了门。

    钱正昂抱着母亲一出门。低头一看--还好,老妈身上还没有烧着,他知道丧尸的伤口是永远不会愈合的,老妈身上如果因为自己鲁莽从事而留下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那自己真是不孝之极了。

    钱正昂回头对茅丽道:“快,走廊尽头有救火龙头……”他话才出口,这才发现,跟着自己一起逃出门的茅丽,长发居然已经着火了。

    而茅丽自己却根本没发觉--钱正昂知道为什么茅丽没发觉。因为她戴的是假发!

    钱正昂将老妈就地一放,冲着还不明所以的茅丽扑了过去,手一抬,已经抓住着火的假发,硬生生从茅丽头上扯了下来。手一扬,扔进了着火的房间里。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茅丽刚醒过神来,假发连带着里面的铝箔。就被扔进了火场里。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钱正昂对自己戴着假发似乎混不在意。扔下一句:“看好我妈妈。”就往走廊尽头的急救龙头跑去。

    崖山自来水厂重新启用后,消防管道自然也通了,钱正昂很快拖着消防龙头跑了回来,往火光熊熊的办公室里就喷。

    这火源其实并不大,也就一瓶子的酒jīng,只不过里面还放着气焊的钢瓶,它们要是被引燃了,那简直跟两枚炸弹爆炸一样。钱正昂也是书生气十足,只想着救火,没想到其他,而茅丽原本只是个模特儿,对这种火灾的危险xìng一样毫无了解,还从旁边的洗手间端了水来,往钱正昂身上泼,以免他被火星溅着。

    两个人一通忙乱,终于将房间里的火给扑灭了,幸运的是火灾是从床下燃起的,火头多少被床板挡住了,两人扑救得又快,气瓶安然无恙。

    钱正昂和茅丽浑身水**地坐在门口,办公室里汩汩流出飘浮着灰烬和垃圾的水,浸湿了两人的屁股,但这一男一女却混不在意。

    钱正昂细细检查了一下丧尸老妈,发现她连头发都没烧焦半根,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对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茅丽道:“谢谢。”他顿了顿,又道:“对不起。”

    茅丽全身稀湿,这水,是钱正昂用消防水龙头喷的,当时茅丽往钱正昂身上泼水时,钱正昂也想到了往救火人员身上浇水可是电视剧里最常见的自我保护一幕,所以抬起龙头,将茅丽全身上下浇了个透凉。

    茅丽习惯xìng地一撩长发--手抬到脸畔,才想起来自己的假发已经没有了。她现在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想得最多的是--钱正昂这呆子,为什么不奇怪自己戴着假发。

    钱正昂这次却不呆了,他似乎看出了茅丽的心思,坦然道:“我早就发现你戴着假发了。”

    茅丽的手一下子握成拳,见鬼,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不,等等,钱正昂应该不会发现自己是智尸吧?

    钱正昂伸手入淋湿的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支药膏,药盒的纸外包装被水浸湿后软软的,钱正昂将药递给了茅丽:“你的头疮看起来似乎是种慢xìng病,我对皮肤病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你试着用用看吧。只不过,假发不要再戴着了,头疮这样闷着,只会愈加严重。你现在也是个医务人员,讳疾忌医的道理总该懂。”

    茅丽接过药,低着头,却没言语--实在是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看起来,钱正昂是将自己的假发误以为用来遮盖头的上恶疮,可其实那所谓的疮,是上次自己在进攻基地时硬生生拉扯下用强力胶水胶在头上的假发时造成的。他随手就能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这药,说明这药早就在他身上多时了。这个笨蛋男人,看来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连自己满头的恶疮,他都浑不在乎。

    茅丽捏着手心里的药,半晌没吭声,她突然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子很恶心吗?”

    钱正昂摇了摇头:“你和我都是医生,对我们来说。那只是病,有病就治,有什么恶心不恶心的?”

    茅丽紧追着问:“如果这病一直治不好,我一直这样恶心呢?”

    钱正昂迟疑道:“有的皮肤病是很难治,但我想。总能治好的吧。治头疮有些民间偏方效果倒是不错……”

    茅丽突然转过脸,盯着钱正昂的眼睛道:“如果我这疮以后不但治不好,越来越严重,甚至发展到身体其他部位。你还会喜欢我吗?”

    钱正昂张口结舌,茅丽问了一句话,可其实里面包含着两个问题--治不好头疮怎么办?以及你喜欢我吗?

    治头疮是专业问题,身为医生,钱正昂当然不会象江湖郞中一样胡乱打包票包治百病。

    喜不喜欢茅丽是个人**问题。如果换了个场合,钱正昂一百个愿意大声向茅丽告白。

    可是,现在这头疮莫名其妙和喜不喜欢茅丽扯在了一起,却让钱正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无论是坚决的肯定还是断然的否定,似乎都不是最佳答案。总算钱正昂读医科书还没有读傻,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大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茅丽突然笑起来。冷笑,她越笑声音越大:“你们这些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我?如果我的五脏六腑在不停的腐烂。如果我的全身失去了知觉,如果我连话也不会说,只会像野兽一样吼叫……这样的我,你也会喜欢吗?骗人!都是骗人的!你们男人其实只不过喜欢我的这张脸蛋。只要我的眼角多上那么一条皱纹,你们就会把我扔在身后。去找更年轻的女孩子!够了!别装模作样了,你这样的男人我看得够多的了!”

    茅丽冲着钱正昂的脸失态地叫嚷着,半晌,才顿住了口,钱正昂愣愣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头疮这种皮肤病,就算是再严重,也不可能让你的内脏腐烂啊。我看这头疮似乎是真菌感染造成的,不可能感染到人体内部的……”

    茅丽怒瞪着钱正昂,身体绷得紧紧的,突然,她的肩膀一松,无力地拍了钱正昂肩头一巴掌:“你这个--呆子!”

    钱正昂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和茅丽之间产生了,让自己和她变得不一样了,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茅丽又推了他一把:“快去看看你妈吧,她到底怎么样了?刚才你还为了你妈的事向我发火呢。”

    钱正昂打量了一眼静静躺在走廊里的母亲,摇了摇头:“我妈没事儿,她没被火烧着。”

    茅丽白了钱正昂一眼:“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现在这样一动不动,你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吗?”

    钱正昂耸了耸:“我已经想明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妈从人变成丧尸,我都没有抛弃她,一直守着她、陪着她、养着她。现在她这样子,我倒觉得比一只有可能吃人的丧尸要好,我就当她是植物人吧,反正一样守着她、陪着她、养着她。”

    茅丽一怔,她迟疑地道:“被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你妈这样子倒比原来要好,她、那个她没有‘睡’着时,别人看到她就算是关在笼子里,感觉肯定也是怪怪的。可现在,她一动不动,还真和医院里的植物人一样,你说,谁会害怕一个植物人啊?”

    钱正昂道:“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妈这样子会睡多久,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睡着的。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样子也好,我对丧尸的身体机能原理并不了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只要身体在运动,总是有消耗,总是会磨损,我妈现在睡着了,对身体的负面影响肯定比原来要小。我希望在生化病毒疫苗研发出来以前,我妈能永远这样沉睡着。”

    茅丽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正昂:“你居然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生化病毒疫苗?”

    钱正昂道:“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自己就在研究。”

    茅丽不知该说什么好,钱正昂只不过是个牙医,纯粹是因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才当上了卫生院的院长,可他,居然妄想自己研发出生化病毒疫苗,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钱正昂笑了笑:“很可笑吧?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的妈妈有的是时间。一年不成。那就两年,两年不成,那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如果我活着不能研发出疫苗。那我死后一定要变成一只智尸,继续研究。”

    茅丽叹了口气:“如果你成为智尸,也许就不会再研究疫苗了,因为那时候你会觉得当只智尸比当活人要好。”

    钱正昂倒从来没这样想过问题,他愣怔了半天。才喃喃道:“是啊,我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妈妈虽然是丧尸,可她从来不害人,如果我变异成智尸,理xìng程度更高,我也可以不吃人不害人,这样一来,所谓的活人、丧尸、智尸。又有什么区别?我觉得妈妈身为活人更好,可妈妈也许觉得身为丧尸也很快乐,甚至也希望我能成为它们的一员……”

    茅丽拍了钱正昂一下:“呆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找个房间。把你妈妈安顿一下吧。着了火的房间也要整理一下。”

    钱正昂醒过神来,忙道:“是、是、是。”

    他这才注意到茅丽全身**的,湿透的衣服裹在她傲人的身躯上,黑丝因为浸了水。更有层透明感,他悄悄咽了口唾沫。转开回家换衣服吧,这天气并不算太暖和,别着凉了。”

    茅丽哪里敢这样子回去,她失去了铝箔的屏蔽,万一碰上陈琼或者冯臻臻,那可彻底完蛋。

    茅丽咬了咬唇,突然道:“我不回去了。”

    钱正昂没听明白,下意识地道:“你说什么?”

    茅丽大声道:“我不想回封海齐部长家里住了!”

    钱正昂呆在当场,好不容易才憋出半句话:“为什么?”

    茅丽正sè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想住了呗。”她大大方方地道:“我刚来崖山时,人生地不熟,想着和冯臻臻都是同事,一起住在封海齐部长家里,多少有个照应。可现在我对崖山也熟悉了,封海齐部长家里原本人口就多,我也不愿意再和他们挤在一块了。”

    钱正昂脸孔涨红,吭哧了半天道:“那你想住那儿?”

    茅丽促狭地一笑:“钱医生,你有没有好地方介绍我住的?”

    钱正昂再傻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挠着头结结巴巴道:“这个住的地方嘛,当然是离单位近一点最好,其实,那个,卫生院里空房间很多的,稍微整理一下,就能住人。那个,我自己虽然不开伙,后面食堂里一应用具都很齐全,你想自己烧饭烧菜也没问题……”

    茅丽一拍手掌:“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从今天起,就住在卫生院了。”

    钱正昂幸福地差点昏过去--这个就是同居吗?还是夜勤病栋?他没想到自己xìng福的rì子居然这样快就来到了,自己原来以为因为有丧尸老妈在,自己得打一辈子光棍呢。

    钱正昂语无伦次地道:“我这就给你安排房间,嗯,你喜欢住哪里?行政办公室有值班间,里面卫浴设备都很齐全。对了,住院区其实也不错,房间大,稍微搬几件家具进去就很像样子了……”

    茅丽笑道:“我住哪里的事儿慢慢说吧,咱们先把你妈安顿好。”

    钱正昂连连称是,糟糕,自己可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

    茅丽推过一架病床来,帮钱正昂一起将“沉睡”的丧尸老妈抬上床,钱正昂刚小心翼翼地将丧尸老妈的头放平,突然听到茅丽低低地道:“我觉得大家住近一点好,互相也有个照应。”说着,不等钱正昂回话,推着病床匆匆就走。

    钱正昂呆在原地,直到茅丽推着病床转过走廊拐角,这才无声地大叫声,原地一个蹦高--我钱正昂的chūn天来啦!

    感觉到chūn天来了的不止钱正昂一个,王路也乐得见牙不见嘴--崖山的chūn天来了。

    他正由陈薇和谢玲推着轮椅,挨家挨户看望慰问着新来的人员,问问中午有没有吃饱,物资分配有没有到位,到哪个单位工作单向等等。详细的人员名单就在他手头,基地做事风格严谨在这张纸上可见一斑,姓名、年龄、工作能力等一应资料都有,甚至连身患什么疾病都登记着,但王路亲自和新人们见了面,心里更加开心。

    没错,这次基地送来的都是老弱,但能在基地生存下来的老弱,其实并不老也不弱。

第六百二十三章 忍够了,蝗虫

    新人中最大的构成是女人和孩子,女人们并不漂亮,依着王路打分的习惯标准,能有个5分就差不多了,但却都在壮年。 一秒记住本站 百度搜 23文学网 即可找到本站 .fs23. 王路相信,这样的女人,干家务活是一把好手,外出打丧尸也能搭一把手,以后生孩子,更是没问题。看看这屁股,多沉实,屁股大好生养啊,只要营养跟得上,nǎi水足,一年生一个那是小菜一碟,一家子生五六个那才好呢。这才是崖山的未来啊。

    当然,还有孩子,这些孩子年龄从小学到高中不等,这些孩子能在生化末世里熬了一年活下来,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只要给他们吃饱喂足了,再经过王比安带队训练,就是崖山的又一支生力军。而且孩子们的情感最好塑造,他们失去了父母亲人,最是缺少关爱,有陈薇这个小学班主任在,王路相信很快孩子们对自己一家就会视同亲人。

    就连那些身患慢xìng疾病的成年男子和老人,王路看了也大为满意,崖山如今的发展早就过了和丧尸智尸死磕的阶段了,无论是自己还是隐藏中的郑佳希、奚加朝,都可以确保崖山在尸cháo中安然无恙,崖山需要的是大力发展生产,这些老弱杀不了尸,但干些技术活却不成问题。

    王路非常满意,他兴致颇高,虽然陈薇和谢玲再三劝说他回家休息,却还是执意到食堂去,问问崔大妈,近期能不能想办法把食堂的菜弄得好一点,这些新人刚刚才到崖山,需要好好补补营养。

    陈薇和谢玲拗不过王路,只得推着他往食堂去,三人走到食堂外时,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还在高声谈论着什么,王路突然抬了下手,示意谢玲停住身形。

    食堂的工作人员正在谈论的正是新来的基地那批人,一个女的高声大气地嘲笑道:“真正是饿死鬼投胎,你们看看,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根。”

    另一个女工笑道:“可不是崔大妈在厨房里催我们连着烧了三次饭,还不够他们吃的。我看有些人都撑得翻白眼了,还在往嗓子眼里塞。”

    旁边有人道:“你们这样刻薄说人家做什么?我们刚到崖山时,吃相可也不比人家好多少。”

    那个高声大气地女人道:“这可不能这样说,咱们可是最早投奔王队长的,为这崖山也不知cāo劳了多少,现在好不容易过几天好rì子就有这样多人来占便宜。你瞧瞧,这一家伙来了近200号人啊,老的小的,个个像蝗虫一样,把我们辛辛苦苦积聚的粮食吃了多少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我们崖山粮食就有些紧张了,大家的饭里的番薯是越来越多,米饭越来越少这一下子添这样多张嘴巴,哪里够他们吃的?”

    和她同声共气的女的也道:“就是,崔大妈已经在向仓库老俞头抱怨了说得多领取点物资,可这粮食也不是天上长出来的,有人多吃一口,就有人少吃一口,这到夏收还有好几个月呢,老娘我可不想再过饿肚子的rì子了。”

    在场的众人对生化末世初期的饥荒有着刺骨铭心的悲痛记忆,尤其身为体弱的女人而言,为一口吃的出卖自己的**是常见的事,甚至丢了命也并不少见,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一次挨饿就是刚才出言站在新来者一边的女人也顿时噤声不言。

    过了半晌,有人酸酸的道:“我听说老俞头、车永波、沙青他们为了给新来的那些人分发物资,将一个仓库都快搬空了,现在正是月中,可发的物资,却是以整月来计算的。”

    立刻有人激愤地指责道:“财务部的人干什么吃的啊?这样说来这个月平均下来,新来的每天的物资供应比我们还多一倍咧。凭什么啊

    有人哼了一声:“何止是物资,听说供应卡里的金额也是按整月发放的。”

    食堂里顿时议论四起,都是指责财务部的人乱搞的,纷纷骂他们“没脑子”,“败家jīng”,“崽卖爷田心不痛”······

    王路、陈薇和谢玲在外面将里面的议论声听了个真真切切,陈薇悄悄瞟了王路一眼,她是知道,这个按全月发放物资的主意是王路出的,财务部是背了黑锅。王路的考虑是,这些新来的人身无一物,面黄饥瘦破衣烂衫,理该多供应点物资,让他们尽快恢复健康,却没想到,他一时心善之举,却引来崖山旧人们的非议,听着食堂里女人们越说越激动,甚至颇有“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之意。

    谢玲听里面闹得实在不堪,皱着眉道:“我去让她们闭嘴。”

    王路突然道:“回家吧。”

    谢玲一怔,王路断然道:“回家,我累了。

    陈薇冲着谢玲打了个眼sè,推着轮椅就离开了食堂。

    王路回到家后,让陈薇和谢玲搀扶着自己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崖山实施原始**制度,搞一切缴获都归共,以及全面平等的供给制,是王路自认为神来妙-笔,盖因为在他看来,不如此就无法在纷争不断人自私自利的末世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来--如果王路和别的定居点的首领一样,那么崖山的下场也和散布各地的定居点一样,充沛着争执、仇杀、yīn谋······如果王路追求的是一个率人相食的队伍,打造一个利益至上的崖山,那最先被灭的肯定是自己一家人。因为自己不够狠,不够毒,不够无耻。

    这个绝对平均化制度实施以来,总的效果不错,王路甚至暗自得意,能这样快就收拢来自四面八方不同利益诉求的人们,都是这个制度的功劳。虽然个别部门有吃大锅饭人浮于世的苗头,但在武装部为首的纪律整顿下,很快消于无形,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镇外丧尸遍布,其他强力定居点虎视眈眈,如何是马放南山太阳晒屁股的时候,都能全心全意努力工作。

    王路原以为这种桃源似的生活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他还要依靠这制度从基地来收买人心,可没想到,崖山内部居然这样快就出现了反对平均主义的论调而发出这声音的是曾经受益于这一制度的旧人们。

    果然,既得利益者是最大的顽固派啊。稍一碰到他们的蛋糕,他们就会激愤地跳出来,混然不顾这蛋糕又是谁给他们的。愚蠢!短视!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贪婪!

    王路越想越愤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直想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向墙壁砸去--这群不要脸的东西,也不想想崖山是谁创立的他们自己刚到崖山时,不也一样连条底裤都没有?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居然给后来者甩脸子,装高贵冷艳!我呸!真该让这些家伙被丧尸给吃了,***,丧尸还知道有饭大家一起吃咧。这种人,不死没天理了!

    王路在愤怒之余,有种深深的绝望人类到了这一地步,眼看就要灭族灭种,可依然还是有那么多人勇于窝里斗对同胞这样残忍,叫着种种高尚的口号,其实却是泯灭人xìng,猪狗不如。

    这样的人,都死了吧,我宁肯成为一只智尸,也耻于为这样的人!

    王路混没注意到,他眼中的红sè越来越浓,红润的嘴唇不知何时浮上了一阵黑死sè,如果冯臻臻在现场她立刻会感应到,那股狂暴的脑电波,又在王路的意识之海深处,蠢蠢yù动。

    门被笃笃地敲响了,王路突然被惊醒过来,他粗暴地吼道:“谁?!别来烦我!”

    门外陈薇低声道:“封所长、陈老伯、车永波、张梅丽等几个部长都来了有事找你。”

    半晌后,门嘎一声开了,王路一拐一拐走了出来:“扶我下楼。”

    楼下,除了裘韦琴在野外工作,几位部门领导全都到了,王路知道他们必然是为那批新人而来,忙吩咐谢玲倒茶,自己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调节了一下刚才独自在书房里的恶劣情绪,这才勉强笑着道:“我看样子要搞个专门的办公室,要不然你们一有事就来我家,我的茶叶都不够自己喝的了。”

    王路的办公室从没有固定过,起初在龙王庙,后来征用过卫生院的院长办公室,到镇上安居后,就多数在自己家内,一般的小事都是在各部门开个现场会就解决了。

    车永波道:“这事儿是该办了,现在各部门分散办公,有什么事还得到处找人,是不方便,我看,干脆就拿鄞江镇zhèng fǔ的办公楼用好了。”

    王路也只是随口一说,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车永波还当件正经事,言下之意,他平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王路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这高墙厚院门禁森严,就是脱离群众之始啊,关在装修jīng美的办公室里,能接触的只有司机和女秘书,不**也**了。

    为什么以前总强调要管好“身边人”?那是因为领导的身边没有普通群众,只有拍马小人。接触不到群众看不到群众的疾苦,哪还能干好事?

    想当年太祖在窑洞里住着时,天天和群众见面,接地气,可等到进了京城,连他自己都叹息,出门就是jǐng卫遍布,和群众拉个家常都难得,可没想到,小子王路,还没争天下呢,稍有小成,就已经有人心心念念要将自己高高架起来了。

    看来,不但崖山的普通群众心态在变,连干部们的心思也不安份起来了,怎么?这样快就想着当人上人?

    王路看向车永波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味道。

    不过,这倒是王路冤枉车永波了,车永波自知自己这个官位来得尴尬,所以做事从不冒头,业务上也向来有事说事,只是因为财务部的工作和其他几个部门都有关系,尤其是他自学了一点财务方面的书籍后,对规章化制度化非常看重,常常追着各部门要正规的报表,每次找人都找得他头痛,今天这才有感而发说了一句。却没成想,此时正是王路疑心病最重的时候,顿时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王路直通通地道:“在镇zhèng fǔ办公?开什么玩笑。镇zhèng fǔ又不在如今的居住区中心,大伙儿办件事还要跑来跑去,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嘛?”

    车永波一愣,不知道王路这话从何说起·镇zhèng fǔ就在四明西路和光溪西路之间,鄞江居住区如今才多大的地盘,群众有事,走几步就到了·哪来折腾人一说?

    但他看王路脸sè不豫,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干脆低下头不吭声。

    封海齐见了此景眉头一皱,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小王队长,新来人员有不少申请加入武装部,人数差不多能组建一个分队,我想来听听你的意见。”组建分队是武装部的份内事·根本不需要王路过问,封海齐拿这说事儿,却是想解一解现场的尴尬气氛。

    一个分队差不多有50多号人,可王路听了却是一愣,这次从基地过来的人员数量虽然多,却是典型的老弱病残幼--就差个孕字了,哪里能凑出50个jīng壮人员来?

    封海齐也看出了王路眼中的疑惑,他笑着道:“申请加入武装部的·除了几个补充一下营养能恢复一些体质的男人外,倒有大半是女人和孩子。”

    王路脱口而出道:“开什么玩笑,这些人到武装部·是去杀丧尸的呢还是当诱饵的啊。

    封海齐摇了摇头道:“我也觉得奇怪,后来周chūn雨和王德承拿了些糖果和几个来报名的孩子绕近乎,这才得知这些老弱争着到武装部报名的啼笑皆非的原因。原本的基地,物资供应都向一线战斗人员倾斜,尤其是枪手和异能者,得到的物资配额最高。所以新来的人听说可以zì yóu选择职业时,纷纷选择了武装部,心想着当上了战斗人员,就能天天吃饱肚。”

    封海齐叹了口气:“周chūn雨打听到这个原委后,回来告诉我说·他问过一个比王比安大不了几个月的孩子,有没有想过参加武装部万一被丧尸咬了怎么办?结果那孩子边吞着糖果边道,只要能吃饱肚子,变成丧尸也不怕。”

    王路咣一声,重重一拍茶几,谢玲端上来的几杯茶有一杯被震落到了地上·咣一声摔了个粉碎,刚泡开的茶叶摊了一地,王路厉声道:“民政部在搞什么?半天过去了,也没向新来的群众解释明白我们的体制吗?居然到了现在还让新来的人误会要靠出卖自己的生命才能吃饱饭?这是渎职!”

    张丽梅在旁边一阵委屈,她争辩道:“没有啊,我们民政部的人在登记资料时,就已经向新人解释过崖山的各项制度了,供给制是最早说明的,就是担心他们领了物资后不舍得吃用。王队长你要不信,可以问财务部啊,车永波他们发供应卡时,也向他们解释过的。他们自己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王路气道:“好,你还有理了?这样简单的一件事,闹到现在没办好,怎么?是不是要我拐着腿挨个儿去跟近200号新人去说?要不是你们工作不到位,武装部那儿怎么会演这一出戏?合着我王路从基地辛苦讨了人来,是拿他们当炮灰喝兵血啊!”

    车永波早就发现王路今天异于往常,不知哪里憋了一肚子气来,他可不想惹这股无名火,窝着脖子不吭声。

    张丽梅却委屈地差点落下泪来,说起来,知道她底细的在崖山也就王路一人,多少算得个半个“知己”,她以一直抱着感恩的心情为王路做事,民政部多和娘们打交道,嘴杂事烦,个种辛苦,她从来没抱怨上半声,今天没由头被王路一顿排头,当下眼卷就红了。

    王路愈加不耐烦,从鼻子孔里出了声气道:“这算什么?摆什么样子给我看?你要是不胜任这个工作,那我就换个人来干!如今崖山来了这样多新人,我就不信没一个挑不起这担子。哼,个个躺在功劳本上,只知道摆老资格,稍做点事就推三阻四,有好处就互相攀比······”

    王路这一头还在指桑骂槐,张丽梅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头也不抬,噔噔就出了门。

    这可是崖山建立以来,王路身为首领第一次将一个干部给骂跑了,众人怔在当场,还是陈薇最先反映过来,喊着张丽梅的名字,紧追了出去。

    王路气得,瞧瞧,这算是做事的样子吗?都是自己对下属一向以来太过宽松,要是换了别处的定居点,张丽梅有胆子这样给首领看脸sè的?反了,真是反了!

    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王路今天吃了什么枪眼,骂跑了张丽梅,看着他们的眼sè也是欠了他三百吊一样,甚至连谢玲也不敢劝解,悄没声地取了扫帚来扫碎杯子。

    半晌,最老资格的陈老伯咳嗽了一声,慢吞吞地道:“小王队长啊,农业部里来了不少新农机,我手下的老伙计都是捏惯了锄把,摆弄这些东西可不在行,想着向你抽调一些懂行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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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逆历史潮流而动

    王路可不敢冲着陈老伯摆脸色,忙道:“这是应该的,农业可是咱们立身的根本,有了这些农机,以后就不用再搞全崖山上阵的人海战术了,得充分发挥农机规模化种植的优势。老封,我记得武装部有几个小伙子就是农村出来的,把他们抽调到农业部吧,李波,你搞个短期学习班,突击培训一下农机使用和维修技术。”

    封海齐和李波都应了,李波道:“我已经想到这事儿了,基地送来的物资很齐全,其中就有关于农机保养和维修的资料,趁着基地的人员还在,机械部已经派出所有人员跟他们在学习了。”

    王路点了点头:“嗯,工作嘛,就该这样主动积极,不能当算盘珠子,我拨一下才动一动。”

    他转身陈老伯道:“陈伯,春耕的规模肯定是要扩大了,只不知道种苗等能不能备妥?”

    陈老伯吧咂着嘴道:“咱们的农技员倒是可以临时抢培育一批秧苗,只不过长势肯定不够好,会影响收成。”

    王路一挥手道:“这个时候可没咱们挑嘴的资格,把能种的田都种上,广种薄收嘛,活可是三分钟七分管,把后期田间管理跟上去,收成总是有的。嘿,以前刀耕火种都能打粮食,我就不信这化肥农药施下去,还会颗粒无收。”

    陈老伯应了声:“好咧,就这么办。除了水稻、土豆、番薯、芋艿、玉米等管肚饱的,也已经制定了耕种计划,小王你放心,只要熬过这一段,我老头子保证大伙儿桌子上管吃管够。”

    王路听到“熬”字,心中一沉,眼睛就向车永波看去,车永波知道这个时候可装不了傻了,车永波喃喃地道:“我来之前·老俞头正在清点库存,虽然还没有完全清点完毕,但他让我带一句话给王队长,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物资供给标准·无论如何是撑不到夏收的。”

    旁边陈老伯连忙道:“这里也有我们农业部的原因,因为我向老俞头调集了一批谷子种稻种,崖山大米原就不多了,现在就更缺了。”

    王路脸色变了数变,半晌,才坚定地道:“稻种必须要增加,趁我们现在手头有保养完好的农机、相对充足的化肥农药·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将能种的田地都种上,要不然,等农机损耗了,化肥农药过期失效了,我们剩下一点口粮又有什么用?”

    他顿了顿:“基地送来的物资中没有稻种吗?”

    陈老伯道:“倒是有几袋杂粮的种子,可稻种小王队长你知道,生化危机爆发时·正是各地备春耕的时节,农业局种子站备的良种,全都已经运到各地培育秧苗了·所以手头的种粮并不多,后来又被幸存者吃掉了不少。唉,以前农村倒也留着稻子,可现在都辗成米了,就是农家也很少留有稻种。

    王路绝然道:“没说的,将所有的稻谷都发成秧苗,口粮不够,就搞瓜菜代,以前大伙儿都是这么过来的?没得现在就养刁了嘴,非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了。”他虽然说着气话·可还是扭头对封海齐道:“老封,要麻烦一下武装部了,近期组织力量,到农村征粮。”

    封海齐默默点了点头,他心里知道王路派下的这活有多难,如今不比生化末世初期了·智尸丧尸已经学会了吃人类的食物,已经不再茹毛饮血了,那些分藏在农民家里的粮食,就算是发了霉,没有去壳,也一样会被嗅觉灵敏的丧尸们扒出来,囫囵吃个干干净净。武装部的征粮行动,能有几多收获,真是天知道了。

    这时,周春雨在旁边动了动屁股,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但他这个动作却已经落在了王路眼里,他道:“周春雨,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周春雨见王路点名到自己头上,自然不能打妄语,他因为身份不同,有些话,也敢于锣对锣鼓对鼓地对王路明说,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王哥,这样看起来近期各个部门的活都非常重,偏偏新来的那近200号人因为体弱,需要暂时休养,干不了重活。这样一来,如果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只能吃瓜菜代的话,我担心体力跟不上。我看,是不是在食品供应上向一线员工倾斜一下,那些新来的人少吃一点,反正他们也不用干重活……”

    王路忽一下站了起来:“是体力跟不上?还是思想上跟不上?我看,有些人不是干不动活,而是心里有歪念,不想好好干活才是真的!瓜菜代怎么啦?饿肚子干活怎么了?他们来崖山前,哪个不是饥一顿饱一肚的,当时勒着裤腰带都要活下去,怎么到了崖山有吃有喝的,反而开始讲条件摆资格,斤斤计较起来了?!”

    周春雨是王路心腹中的心腹,铁杆中的铁杆,可居然连他也吃了排头,在场的众人在震惊中更多的是不解--周春的话极有条理,也是当下粮食紧缺时的顺理成章的方案,王路为什么要发这股无名火?

    王路的心绪并没有平息,他气哼哼地象头熊一样站在沙发前喘着粗气,半晌才问道:“你们实话实说,这段时期来,是不是有部门里的群众向你们反应过物资供应该差别化、等级化的等等说法?有没有人觉得自己活干得比人家辛苦,吃的用的却一样,有点不公平?是不是还有人认为我这队长搞大锅饭平均主义是历史的倒退?”

    众人面面相觑,王路正要说什么,门吱一声开了,却是陈薇回来了,她手里牵着的,正是委屈而去的张丽梅。

    王路抬头看到张丽梅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再看看她脸上的疤痕,心中叹了口气,郑重地道:“张丽梅,对不住,我刚才不该向你发火。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崖山好。唉,前段时间不是忙于备春耕就是为了对付基地,有些内部的事务反而耽搁了下来。话不讲不明,道不理不清,这儿各部门负责人都在大家有什么想法,摊开儿说。”他冲着旁边的椅子向着张丽梅摊了摊手:“坐。”又冲着谢玲道:“给张部长再倒杯茶来。”

    张丽梅板着脸坐了下来,旁边的车永波忙悄悄将刚才她离去后发生的事情简短告诉了她,听说连周春雨都吃了挂落,张丽梅知道王路这顿脾气并不是专门向自己发的,心情这才缓和了点。

    这时,王路再次道:“我这人从来不搞一言堂有什么话,大伙儿敞开说嘛。”

    张丽梅咬了咬唇,颇似赌气地道:“好,既然王队长让我们敞开说,那我就说说。关于物资供应的事,我们民政部不少群众早就有意见了,以前人手少的时候,物资紧缺时大家都能一门心思干活,只怕一日不干,一日就没吃的。可现在咱们崖山物资越来越充足我管理的人手也越来越多,人心总有好歹,吃饱了肚子,偏偏就有人不知足,干活偷懒磨洋工。我虽然说是部长,可管理员工也只能靠一张嘴,又没有别的手段,你说她几句,她精神几天,稍不盯着点儿就又松劲儿。这样的人,有一个两个,就会让更多的人看样学样,有些做事认真的人也觉得自己这样辛苦工作看起来有点傻,但心念着王队长对咱们这样好,不忍心磨洋工。要我说就该定个奖惩机制,或者工作定额,这种类似的方案,以前哪家单位没有?总之是多劳多得,不养懒人

    王路此时倒沉住了气,脸上不动声色,扭头对其他几个负责人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周春雨虽然刚被王路当头呛声,但他自认情分不比他人,有事就该说事,这才是对王路负责任的态度,他道:“武装部这块儿,因为有纪律压制着,虽然以前有过偷懒的苗头,但如今早就已经见不到了。不过,我觉得一直用严酷的纪律压制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有时候也需要适当的激励机制,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正像张丽梅说过的,以前的旧世界里,各单位的奖惩、绩效制度五花八门,真要想实施,随便拿几条来用就是了。”

    王路又看了看其他人,李波咳嗽了声道:“机械部的事儿如今多得堆成了山,恨不能每个人都生出四条手来,倒没有打晃磨洋工的现象,只不过…···”他瞟了王路一眼,支吾了半天才道:“有的员工私下里和我说,有些孩子太不成样子,尽拿物资供应卡去供销社买零嘴吃,这大人和孩子一个供应标准,实在是太浪费。”

    王路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疲惫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就生出这样多的心思来?唉,这人心人性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哪怕是在这末世也一样。”

    陈老伯一直没吭声,这时道:“小王队长,你为人的好,老头子我都看在眼里,谁要是敢拿你说嘴,老头子我就是拖着这条伤胳膊,也得砸死这个王八羔子。

    只不过该管的,还是要管起来,总不能弄得像当年吃大食堂那样的光景。我老头子可是经历过那岁月的,全村上下,只知道张嘴就吃,到了田里,居然把锄头一扔倒头就睡,这哪里还有农民的本份啊,祖祖辈辈,就没这样子种田的。”

    好家伙,连陈老伯都没站在自己这一边,王路再看看众人,人人都对陈老伯的话深有赞同之色,其实,这倒也难怪,在座的个位,大多是经历过改革开放前后的年月的,深知平均主义之害,也同样知晓种种激励人发奋工作的手段,自然看着王路当初推出的原始**政策怎么也看不顺眼,从心底认为这是种极端落后的政策,其实要学就学“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市场经济道路”,其效率之高连纯正的西方资本家也得甘拜下风。

    什么舛众叛亲离,这就叫众叛亲离。

    王路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悲哀,古人云人生难得一知己,果然是月亮不知道我的心,白天不懂夜的黑,鸡同鸭讲,讲不拎清啊。

    王路坐在沙发上,拉着脸沉默了半晌,这才道:“我以前看李自成的历史故事·看到他身为一名流寇,在行军作战时,依然收拢孤儿和老人妇女,组成老营·而且但凡自己和战兵部队有一口吃的,也要给那些拖后腿的老弱一口吃的。有聪明人向闯王提议,带着这样的老弱实在不利于行军做战,不如放走他们让他们自行生死,但李自成拒绝了这高明之见。嘿嘿,一个反贼,一个流寇·一个到处被官军追剿的泥腿子,都知道不抛弃不放弃,有饭同吃有衣同穿的道理,难道我王路,连一个数百年前的流寇都不如吗?”

    听了王路的话,众人脸上个个变色,王路将自己比做闯王李自成,这可是隐隐透露了他的大志向·李自成虽然是流寇,可他好歹也是打下了北京城,建立了大顺王朝的。

    有读过史书的人想得更深·那李自成不少政策都比较脑残,象老营同食这一条就不用多说了,著名的“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就是脑残到天顶星级别的政策。一支军队,一个政权,在封建社会里,怎么可以不纳粮?--这简直和如今的商品经济社会里有政治家提出企业不用纳税一样。

    没有农民的粮食,军队和政权怎么长期良性运转?可李自成宁肯追逼官员私财,也不纳粮,不仅如此·他每打下一座城市,还开仓放粮。所以后世的有良心的历史发明学家就认为,这就是李自成败亡的原因,罪并不在通古斯来的辫子兵,而是大顺王朝根基就不稳,总不能永远靠杀官员来维持政权运转吧。

    但是·“闯王来了不纳粮”也同样有着巨大的魔力,这样简单的7字一句口号,让无数百姓甘愿揭竿而起,跟着李自成杀官造反。

    王路的绝对平均主义如果流传得更广,是不是也像“闯王来了不纳粮”一样蛊惑人心?这可真是,太让人--期盼了。

    封海齐站起身道:“就这样吧,照着王队长的意思办,咱们尽量在制度上挖挖潜力吧,这供应制度今后就是咱们崖山铁打的祖宗家法,人员再多,事情再繁杂,物资供应再困难,这一条,也不能变。”

    王路高声道:“在这里,我还有些话不吐不快。我知道,有不少人私下里将崖山的制度说成是原始**,但我却并不这样认为,**就是**,何来原始、现代之分?**的实质是各取所需,对原始社会的人来说,他们对自然的认识范围有限,所谓的‘需,也只不过是晚上睡觉前多吃几块恐龙肉,身上多盖一块兽皮,他们可不会想到要一只三星手机好玩安卓游戏。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确是做到各取所需了。原始人能做到的事,难道我们现在反而做不到吗?我看到现在为止,依然有许多人的思维方式局限在旧世界时,我们现在面对的难道是个物资缺乏的时代吗?错!目前的物资紧缺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都是亲眼见证过工业大生产的威力,就甬港一地的乡镇纺织企业如果全力运转起来,就够旧的全世界人口都穿上衣服了。因为全球人口减少了九成以上,我们这些幸存者理论上占有的矿藏、土地以及大工业生产力,远远高于任何一个时代,在充足的物资供应下,在生产力得到大解放大发展的前提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过上真正的**生活呢?我想,只要渡过了这次的春耕,崖山完全有能力让所有人员过上各取所需的日子,在这种时候,再回过头去搞什么绩效体系,我认为不仅可笑,更是历史的倒退。”

    这就算一锤定音了,几个部门首长七嘴八舌表示了赞同,其实大伙儿心都是好的,想让各部门的工作更有效率,可既然王路这个当家人都不在乎,又何必强项惹他不快。说到底,王路为人的确不错·这次眼见着供应收紧,他也没提出自己一家要特殊化供应,就凭这一条,自己手下的那些王八蛋要是还好意思偷奸耍滑,就真是小娘养的老生儿子了。

    王路又一次将崖山发展的大方向拨乱反正操控在了自己手里,但他却并没有多少喜色,他也知道一味的压制干部阶层的意见并不是件好事,毕竟自己的意图还需要大大小小的干部去推行,如果自己身为决策层和管理层的干部起了矛盾,只会让基层群众陷入迷茫的地步。

    王路特意对着张丽梅、周春雨两人点了点头:“我刚才的态度生硬了点,在这里,向几位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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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末位淘汰

    在场的几个部长见这圆脸女孩子自说自话,现在已经一口一个●哥爸爸了,无不失笑摇头。

    封海齐摸着下巴笑呵呵地道:“这孩子有趣,要不是我老了,我倒愿意收养她。”

    圆脸小女孩听了封海齐的话,就象见到了传说中“拍花子”的拐卖孩童的歹人一样警惕地瞅着他,顺势抱住了王比安的胳膊,闪到了他的身后。

    王路摇着头:“胡闹,胡闹我们家里已经领养了陈琼了,可没精力再照顾更多的孩子了。”

    王路说得倒是实话,他们两夫妻加个谢玲,要照顾王比安和陈琼,还是梨头的全职保姆,再加上陈薇在学校里还要管着一大票孩子,实在是没余力再领养别的孩子了。

    圆脸小女孩一听王路的话眼睛了眨,突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别人领养,我就要当王比安的妹妹。”

    陈薇是知道这孩子与王比安电台之间的故事的,晓得这是孩子的移情作用,在失去亲人后,将一直能在电台里听到的王比安,当作了自己的家人。

    她忙上前搂着圆脸小女孩哄劝道:“别哭,别哭你放心,咱们崖山是不会有孤儿的,每个孩子都可以得到新的爸爸妈妈的领养。阿姨知道你喜欢王比安不过以后你们会在一个学校里读书,天天都能见面,这不是和兄妹一样吗?”

    圆脸女孩见自己的眼泪攻势并不奏效,知道王比安爸爸妈妈是打定了主意不领养孩子了,心里别提有多失望,可一时又想不出好主意扭转局面,唯有哭得更大声以掩饰自己的心慌。

    这时,封海齐一拍手掌道:“我倒有个主意,干脆这孩子就让咱们家闺女领养吧,照着崖山的规矩我们家原本就要领养个孩子,我倒蛮喜欢这丫头,就让她去我们家吧。”

    王路失笑道:“封诗琪才多大啊,虽说结了婚,可其实自己也是个大孩子呢,她领养这样大的一个女儿合适吗?”

    封海齐笑道:“适合,当然合适,我也早就想尝尝做外公的滋味了。”

    王路拍手笑道:“那这事就这样定了,要不是如今物资紧缺,一定要到你老封家里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

    圆脸小女孩见三言两语之间,自己的命运说被这样决定了下来,知道大势已去,哭得越发大声,只不过,这一次却是真的伤心了,手死死拉着王比安不肯放。

    陈薇见小女孩对王比安这样死心塌地,倒也有几分感动,她揉着孩子的头道:“乖,不哭啊,封伯伯--啊,不对,是封外公,他是我们一家的好朋友,住的离我们也很近,你要是喜欢和王比安一起玩,走几步就可以到我们家里来了。封外公家里的封诗琪和关新就是要领养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两个可是大大的好人,要不信,你问王比安。”

    王比安早就松了口气,这个缠人的圆脸女孩一直磨着自己要当自己的妹妹,都快被她烦死了,眼见着终于可以解套,忙在旁边敲边鼓道:“对、对、对,封诗琪阿姨和关新叔叔都很酷的,你要是想玩电脑游戏他们也不会来烦你,碰到**oss还会帮你通关呢。”

    圆脸小女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啊,人家才不想玩电脑游戏呢,那是男生才玩的弱智玩具,人家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但她也知道,事已致此,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她悄悄盯了淡然站在旁边的陈琼一眼--真不公平,她不就因为比自己早一步到崖山,才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嘛。

    圆脸小女孩在心里使劲安慰自己:好吧,只要能留在王比安身边,那就是安全的。看那个叫封海齐的爷爷的样子,倒是个大好人,和王比安爸爸妈妈关系也不错,自己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圆脸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放开王比安的手,拖着脚步走到封海齐面前道:“封外公好。”

    封海齐笑得脸上的皱纹象开了花一样,拉着圆脸小女孩的手道:“好好好,乖外孙女,走,回外公家好好洗个澡,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圆脸小女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从今儿起,我也改姓封了,外公你新给我取个名字吧。”

    封海齐挠着头道:“唉哟,我老头子对取名可不在行,闺女诗琪的名字还是她妈取的呢,可惜老婆子走得早,要不见到你这样的好外孙女,非乐坏不可,干脆等我们回了家,让你诗琪妈妈和关新爸爸给取个新名字。”

    领养圆脸小女孩只是场突发的插曲,王路送走了众人后,这才和陈薇、谢玲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王路一落坐,陈薇和谢玲就张罗着给他换药,今天这一通折腾,伤口处又渗出了不少血。

    不等张丽梅和周春雨推让,王路又道:“当然,具体事宜还得具体分析,崖山的大方向是绝不会改变的,但在基层操作层面,我也应该听听大家的意见。现在我们这些当头头脑脑的已经转变了思想,但下面的群众却有不少依然还是老观念。他们还没意识到生化危机其实是人类的一次新生,还是将目光逗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计较于你多吃了一口我哪怕已经吃不下了,还是被你占了便宜这种想法。这种落后的思想要不得,要教育好各部门的群众,让他们认识到,丧尸智尸才是我们的大敌,不要把精力消耗在内斗上,而是一致对外,只有彻底全面的消灭丧尸和智尸,我们才能过上梦想的生活。当然,现在群众的觉悟还没那么高,所以必要的纪律还是需要的。我有个提议,各部门从下个月起,将实行末位淘汰制,每个月底进行无记名的秘密投票制·选出本部门本月最差员工,如果有人连续三次名列末尾,那他就被淘汰。”

    张丽梅一怔--王路口口声声要在崖山搞**,可这末位淘汰可比通行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还严格,很少真有企业敢这样干,她脱口而出道:“如果真有人被淘汰了,他、他会有什么下场?”

    王路瞟了张丽梅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他在甲部门做不好,并不代表在乙部门也不行,对末位淘汰的人员,我们可以重新安排工作,也同样给他三次机会。”

    众人松了口气,如果真有一个人,在9个月内换了三个部门,都名列末位,那这人不是白痴就是脑残。

    但张丽梅依然没松口,她看样子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王队长如果还真有这样的人,干什么工作也不行呢?”

    王路沉吟道:“只要不是未成年的孩子,有残疾的人员,以及55周岁以上的老人那就由我们在坐的各部门负责人开会,投票表决,以简单多数的方式,将该人驱逐出崖山。”

    各部门负责人互相看了看,封海齐突然道:“这可是关系于一个人的生死,我们不得不郑重点,我看与会人员可以适当扩大,象谢玲、周春雨、沈慕古、朱亚珍等人都可以与会。”

    这是中肯之言,当下在座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凑了个名单,王路私下里将它称为“委员会”。这里面,王路一家全部在内,就连王比安也因为当了学校里的班干部名列其中,而陈琼则是因为是强力异能者--好吧这些理由都很牵强,但在封海齐提议,周春雨、陈老伯附和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质疑。

    各部门部长、副部长以及武装部分队长如王德承等也是当然人员,沈慕古、卢锴等异能者也参与进来。

    王路最后抖了抖手里的草草写就的名单道:“这是初步名单,等新来的人员们安置妥当后,从他们里面也要选拔一些基层干部,择一些优秀的人员参加进来。”

    刚出炉的“委员会”中,立刻有名委员问道:“加入的标准是什么?以后咱们地盘越来越大,这人员总不能太多吧?又不是开全国代表大会。”

    王路笑道:“你这口气倒是大,现在就想到夺取全国政权了?这样吧,总人数不越过百人,后加入的成员需要经过集体表决依然是简单多数的方式。”

    在坐的众人看着王路手里的名单,脸上罕有不兴奋之色,谁都没想到,一次简单的聚会,从原本的物资紧缺到反对大锅饭问题,最后居然打造了一个崖山的权利中心出来谁都明白,其实这是王路的一次放权行动。原本,谁留谁走这样的生死之事,王路可以一言决之,可现在他却慷慨地将这项权力让渡了出来,成为了一项公权。有人心思转得快,已经想到,既然这个机构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去留,那么长此以往未免不能决定其他的大事。当然,王路一家以及他的天然同盟成了“关键少数派”但自己好歹也是“元老”,未来大有可为啊。

    王路不动声色中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突然道:“我有个提议,这驱逐人员,在这末世如同是死刑。我们的目的是治病救人,并不是非要谁死。我有个建议,被最后确定驱逐出崖山的人员,还可以得到一次最终赦免,这个赦免权嘛就由--”

    车永波大声道:“这个权利当然归王哥所有。”

    王路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啊,还是算了,我这人脾气急,做事容易头脑发热,这样吧,我建议这个赦免权由教育部陈薇部长拥有,她每年可以赦免一人。”

    车永波一怔,立刻道:“王队长这办法好,陈薇部长管的就是教育部,教育嘛,讲究的就是从心灵上关心人塑造人啊,我相信在陈部长的赦免的感招下,任是脚底流逐的下流胚子,也一定能幡然醒悟,浪子回头的。”

    其他与会者也纷纷点头,陈薇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崖山有些小孩子皮听不进课,她气得拎到办公室天天骂,却不舍得动一手指头。

    王路笑道:“行,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吧。”他又转头对陈老伯、车永波等人道:“从明天起,崖山实施紧急状态,所有粮食统一规划,由食堂供应定餐,私人手里不得收藏粮食,供销社也停止供应食品。

    我们要全力渡过这次春荒。”

    王路语重心长地道:“大家回去后,要向各部门的群众做好政策的解释工作,尤其是新人,一定要让他们安心放心顺心。我知道他们心里难免有怀疑,这刚刚把物资发放下去,却又要收回,朝令夕改,这是大忌啊。这项工作是我考虑不周,我向大家认错。”

    张丽梅如今早就已经收起了自己的那点小委屈,她忙道为:“王队长言重了,今天因为物资调集太匆忙,发放的主要是日常洗涮等生活用品,粮食米面等还没调集到位所以也不存在回收的问题。”

    各个部门负责人又谈论了一下近期工作要点,其实别无他事,因为没有丧尸不间断的干扰,大家的工作重心都放到了发展生产上说到底,崖山缺的还是人力,这新来的近200号人入伙后,俗话说得好人多好办事,几位部门觉得以前想做又苦于人力不敢做的事,都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

    这一通议事,直到快到下午饭点了才算作罢王路强撑着身体正在送众人出门,就见到王比安、陈琼一头汗一身泥地回来,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的圆脸小女孩。

    王路冲着王比安眼睛一瞪:“这又是野到哪里去了?你这熊孩子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咱们崖山新来了这样多伙伴,正是人人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你倒好,只知道玩!”

    王比安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小脸涨得痛红,陈琼忙道:“爸爸我和哥哥没有在玩,哥哥看到新来了不少小朋友,想到如今肉食不够吃就带着我们去田里打鸟抓田鸡去了,好给新来的小伙伴补营养。”

    王路哼了一声:“总算还知道干些正事,小心点丧尸,虽然说如今野外游荡的丧尸大为减少,可要道冒出一两只伤了人,你可逃不了吃生活。”

    那个王路陌生的女孩子一直在旁边忍了又忍,知道面前这个上下裹得大粽子一样的生人,就是王比安的爸爸,可看着王比安受委屈的样子,实在是忍无可忍。她白了陈琼一眼真没用,亏你还是当妹妹的,亏王比安待你那么好,王比安受了委屈你也只会说软话,不敢为他出头,真是没用到家了!

    这个腹诽的圆脸女孩往前一站叉着腰对王路高声道:“王比安爸爸,这就是你不对了。王比安明明在做好事,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指责他?再说了,小心丧尸的偷袭是常识,难道还要王比安拎着人家的耳朵唐僧念经一样的念不成?都这样大人了,在生化末世也混了这样久,这要还躲不过丧尸的偷袭,被咬了也是活该。凭什么怪到咱们王比安头上?”

    这个比王比安矮了一个头的小女孩嗵嗵嗵像开枪关炮一样对着王路一顿抢白,硬是让王路哑口无言。

    这时,只见那小女孩一扯王比安的胳膊:“哥哥,走,咱们快去洗澡去,你的衣服我来帮你洗吧。”

    王比安被她半拉着往门内进,喃喃道:“衣服不用你洗的,有洗衣机。”

    圆脸小女孩不由分说:“洗衣机伤衣服,哪有我洗得干净?”穿着一双满是胶泥的裂了帮子的雨靴就往里面踩。

    王路呆了一呆,终于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唉唉唉,那个那个谁--对,说你呢,圆脸的小丫头,你是谁啊?怎么硬往我们家里闯?”

    小女孩头一仰:“我是王比安新的妹妹。”

    王路张口结舌,半晌才扭头看向陈薇:“你啥时候又新领养了个女儿了?这样大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儿?”

    陈薇啼笑皆非,双手一摊:“我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领养这孩子?”

    王路又看向谢玲,谢玲回瞪了他一眼:“别来问我。”

    这时,王比安已经急赤白脸道:“谁认你做妹妹了?我只是答应你和爸爸妈妈提一提领养的事,又没说就一定能成。”

    圆脸小女孩满是泥点的脸蛋洋溢着阳光一样灿烂的笑:“一定能成,一定能成,我可会做家务活咧,我还会杀丧尸,还有还有,我可听话咧。”

    陈薇被这活泼开朗的孩子逗笑了,打趣道:“你这样子可不算听话呦,你知道刚才你顶撞的大人是谁吗?他就是王比安爸爸。嗯,也就是你未来的爸爸。你要是惹他不开心,他肯定不会收你当女儿的。”

    圆脸小女孩一本正经地道:“可我做为王比安的妹妹,也不能看着哥哥受委屈不出声啊。再说了,只有大人让着小孩子的道理,爸爸总不能因为我帮着哥哥就生我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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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绝不允许另立中央

    陈薇边给王路上药,边埋怨道:“真不知道你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发的是什么无名火,张丽梅被你当头一呛,在外面边走边哭,不是我硬生生将她拉回来,被大伙儿见到,可成什么样子?”

    王路苦笑着道:“你不懂的。”

    陈薇叹了口气:“我有什么不懂,不就是因为各部门负责人想改一下当初你亲手推出的供给制,把你给惹火了,认为是触犯了你的威信,这才发作的吗?”

    王路诧异地看了陈薇一眼:“你是这样认为的?”他扭头问谢玲:“谢玲,你的想法和你姐也一样吗?”

    谢玲迟疑了一下道:“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过,大伙儿有的话并不是没道理,咱们崖山有的人的确过日子太舒服了点,有时间有闲心嚼舌头,却不想着将工作干好。”

    王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沉思了半晌道:“有些话,我也就是当着你们两人才说道说道,出了这个门,就当我没说过。”

    王路组织了一下思路道:“我1993年参加工作,好歹在公家单位干了20年,这大锅饭平均主义有多糟糕,难道还要外人来对我说吗?”

    “我为什么要死死咬住供给制不松口,就是为了不放权。”

    “你们肯定觉得奇怪,供给制和放不放权又有什么关系?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最关健的一条。那就是搞绩效考核其实就是对各部门放权,让各部门负责人面对基层群众时手里有更多的管治权利,这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我可以容忍大锅饭效率的低下,但我绝不容忍自己手里的权利被一点点剥夺。”

    “谢玲你还年轻,陈薇你却是单位里的老员工,我记得生化末世暴发前,你们教育部门刚响应国家的精神,实施了绩效工资制度,你倒说给谢玲听听。这绩效工资改革本质又是怎么回事?”

    陈薇有点不解,怎么好好地说着崖山供给制的事,突然说到末世前的工资改革了?但她看王路神色认真,想了想道:“那年我们学校实施新的工资改革,一开始大家都很高兴,因为从中央给的精神来看,教师的工资将大幅度增长,少说也是原本的一倍。可是当学校里面具体开始改革时,校领导却关起门来几个人自己订方案。瞒着大伙儿不丝风儿也不透露。等到正式工资方案在职工代表大会上公布后,所有的一线教师都傻眼了。因为在方案里。校领导给自己为首的领导层以各种名义加了大笔工资,然后是行政和后勤人员,真正在一线最辛苦的教师,增加的工资屈指可数。这方案一出炉,自然不可能得到职工代表大会的通过,只是领导自然有领导的办法,他们将每个教师私下叫到办公室,面对多个领导的威逼利诱,孤身一个的教师哪里顶得住?尤其是年青教师。稍微被领导说几句重话就软了,于是一个个背着大家签了字,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到最后,就是最顽固的老教师也在调职、去农村支教等威胁下屈服了。所以一场工资改革,油水全让领导层吞没了,一线教师只能喝汤。我们都说国家好好的政策。全被基层的歪嘴和尚念歪了,可惜财政拿出了那么多钱出来,最后只是肥了少数人。”

    谢玲一拍巴掌:“唉呀,姐这样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当时网络上是有不少类似的新闻,有学校教师集体罢课的,也有校长将不肯签字的教师关在屋子里结果饿晕的。”

    王路对谢玲道:“你从这工资改革中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谢玲很干脆地道:“当官的不要脸,有好处就拿大头。”

    王路失笑地摇一摇头:“谢玲啊,你还是涉世未深,看事情只看表面啊。你看这工资改革,原本恩出之于上,是国家、地方财政拿钱出来给广大教师好处,校领导们连根毛都没出,可具体到基层各校,领导层就可以借绩效考核的办法,随意瓜分国家给的这块肥肉。而瓜分的标准,就是谁听我的话,谁是我的人,我给的好处就多,谁不听我的话,就卡他的脖子,反正规则的制定就是他们几个人嘴巴歪一歪的事情,普通群众只能任他们鱼肉。于是为了一点工资增长,一线教师不得不违心向领导拍马送礼表忠心,一个个围绕着领导的小集团、小核心,就这样形成了。”

    王路叹了一口气道:“你陈薇姐教育部门是这样,我原来所在的工作单位也同样如此,每次新领导层上台,必要改革,所谓改革就是分蛋糕,其实蛋糕就这样大,你分多了我就肯定分少了,分到最后,总是和领导近乎的人或小集团拿得最多。自然,他们对领导也很忠心,只要有事,肯定摇旗鼓噪,甘当马前卒和看家柴犬。”

    谢玲越听眼睛越亮,突然一拍手道:“我知道了,哥你担心的是,咱们崖山各部门借着绩效工资的由头,在下面拉帮结派。”

    王路点着谢玲笑道:“你可总算开窍了。当然,我不能说现在各部门的负责人就想着‘另立中央’,搞山头主义,不过,我必须防患于未然。”

    “我管理崖山,毕竟不可能面面俱到,事实上我如今也是完全放权。如果一实施绩效工资,看起来崖山的工作效率会大大提高,可具体的管理方案肯定是掌握在部门负责人手里,为了让自己分到更大的蛋糕,肯定会有人向各位部长们巴结讨好,表表忠心那更是必然。我虽然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提防别人,但有许多事情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今后崖山的规模会越来大。部门机构也越来越多,各处的负责人只要在手里掌控着‘分蛋糕’这一关健权利,他们就能逐渐拉起自己的人马,搞小集团,小团伙。”

    “嘿嘿,真是打的好算盘啊。这些物资,实质全是我王路分派下去的,可到了他们手里只不过转了道手,基层的群众们就不得不对他们感恩戴德,而更荒唐的是。他们获得的利益甚至比我还要大。陈薇,你倒是说,那些落了好处的马屁精,他们是感谢中央财政呢,还是感谢校领导啊?”

    陈薇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感谢校领导,简直是恨不得当亲爹亲妈孝敬呢。”

    王路对谢玲道:“瞧见了没?多简单啊,如果在崖山搞绩效工资定额考核那一套,我手里原本就不多的权利立刻就会碎片化,被他们轻易就偷天换日了。”

    谢玲皱着眉苦思了好一会儿:“但问题是这样一来。工作效率就大成问题了啊,哥。你也看见了,今天基地来的人工作那可真叫井井有条,和他们一比,我们崖山人员的纪律性和专业素质可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王路双手一摊:“我需要效率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需要效率!”

    谢玲还以为王路又要说什么机械代替人工效率本就很高的混话,却听到王路道:“我现在需要的是民心,是需要凡听到我名字的角落,人人都夸王路是个大好人,只有这样,才能在我变成智尸后。掩盖我的异样。如果我想成为一个强者,一个在这乱世争霸的人,那我就要做很多很多遭人怨恨的事,届时崖山里仇恨和厌恶我私下里想反对我的人不知有多少,稍有马脚就会被他们捉住把柄。我为什么要做这样愚蠢的事?如今这种种恶事自有基地的老大替我挡在前面,而我只要传出好名声,尽量吸纳更多的人来投靠崖山就够了。我反复向你们提醒。人力,只有充足的人力才是末世立足的根本!”

    谢玲嘀咕道:“如果自身不够强大,再多的人力也是鱼腩。”

    王路摇了摇头:“你啊,真正是想不明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变异后没有成为智尸,而是丧尸怎么办?智尸还能勉强蒙混过关,丧尸是无论如何要漏了真相的!我只希望,我不在你身边时,我留下的那么一点好名声,能多少让你姐、王比安、陈琼以及你,能在崖山混口饭吃。”

    他长叹了口气:“陈薇,谢玲,你们两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你们的为人性情我也都了解,如果我身后,留下的崖山是个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团伙,你们两个无论如何是掌控不住的,而王比安又太小,无论是你们还是他继承我的事业,那就是小儿持金在大街上走过,无数的强横者都会想要你们的命。”

    陈薇一惊:“不会的,有老封和周春雨呢。”

    王路古怪的一笑:“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凭什么一定要屈居人下?”

    陈薇还是一个劲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王路,人心不会像你想得那样不堪!”

    王路知道,陈薇这话其实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与其说是在和自己争辩,不如说是自我催眠。他看向谢玲,谢玲脸上的神情颇为僵硬,王路知道,虽然谢玲现在内心还在挣扎,但她早晚会承认,自己刚才的话,都是对的。

    王路摆了摆手:“这事儿不要再提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到这儿,他也禁不住有些牢骚:“你说这人生在世,哪里能样样看得明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样样事先预料到,数十年前就能布下先手的,也只有穿越小说里的金手指大牛才能做的,只要大嚷一声历史的惯性,一边自己把历史改得面目全非,一边那些历史人物却依然瞎眼老鼠一样照着历史课本里划的道道往前冲,一头撞进穿越者为他们布下的坑里。做得出那样丰功伟绩的,是神--不,那是神经病!”

    “我这人从小就没什么远大的目光,下个象棋咧,不要说推测出两步三步之后的棋局,就连鼻子底下自己的车要被对方的拐子马吃了都看不出来呢。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就算你比我聪明,在这生化末世又有什么用?因为一切都没有掌控在我们手里,生化病毒、智尸、异能--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完全打破了旧世界的规律。连规律都荡然无存,却有人还想着照着旧规律谋划布局--嘿嘿,我不知道到底是我蠢还是他人蠢。”

    “既然一切都没有了规律,那只能凭直觉办事--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拍脑袋办事。可我就是拍脑袋办事了,你怎么着吧?!偏偏我现在拍脑袋办事到现在,还没有失败过。我和我的家人还活着,这就是拍脑袋办事最大的功劳。”

    “说实在的,我坚持原始**并且说了那样多道道,其实全他妈的是胡扯蛋--理论这玩意儿其实全是胡扯蛋,就像古代皇帝想杀一个大臣,就是他纯洁得像一个初生婴儿,无数聪明绝顶的家伙也会胡诌出一万个该杀的理论来。其实我之所以要坚持搞原始**,就是因为我直觉认为就该这样搞!老子就这么干了!”

    这、这简直就是--无赖!不负责任!混账东西!你是吃屎长大的啊!

    --任何人听到王路的这番话,都只会这样劈头盖脑责骂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你妹的,你这几十年大米饭白吃了。上百本的网络小说白看了--嗯,当人生哲理甚至当成功学范本也是很脑残的--但,王路你真是猪啊!在生化末世好歹混了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这德性?真是记吃不记打的猪!

    陈薇却并没有责怪王路,原来,她身为王路最亲密的人,王路的一荣一辱无不与她息息相关,她最有资格来激励王路。促使他成为四海之霸者--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都站着一个舞着鞭子的女人吗?

    然而,陈薇只是轻轻走上前,将愤怒又无力的王路抱在怀里:“没关系,没关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陈薇深深地体会过在命运的捉弄下。个人的一切努力是多么渺小和无力,人定胜天很好听,但绝大多数时候--多到陈薇从小听到起,人。从来是抗争不过命运的。这并不是命运有多强大,而是在于命运永远是未知的。想当年总设计师的一句摸着石头过河,听起来豪情万丈,可其中,又有多少心酸和无力--你妹的,如果有高速公路,格老子才喜欢摸着石头过河咧。后人只是因为已经过了河,或者过河过了一半,站在一块小浅滩上,才敢回头看,转而嘲笑先人摸着石头有多愚蠢。可他们却从不知道,在未知的命运前,自己还要经过多少险不可测的大江大河--摸着石头,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一个已经完成的状态。

    你永远需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即使这样,当你需要决断时,也一样毫无前人经验可以依靠。

    各位部长离开王路家后,又结伴同行了一阵,李波最先告辞而去,他的机械部事情多得让他跳脚,手下的员工根本没人偷懒,都是自觉三班倒。陈老伯扔一句:“我去给老婆子传达一下小王队长的口讯。”也自去了。封海齐因为新认了圆脸小女孩当外孙女儿,乐得什么似的,也匆匆走了。

    最后,只剩下车永波和张丽梅还留在原地,车永波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悄声对张丽梅道:“张部长,其实刚才在王队长家里,我也蛮认同你的意见的。咱们崖山有些懒骨头,是该好好收拾一下。”

    张丽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现在这个时候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哼,刚才在王队长家里,你们连个(她生生吞下了个‘屁’字)……也不敢放。就我一个弱女子触王队长的霉头。”

    车永波忙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我这人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是聋子也听得出来的托词,不过车永波话锋一转道:“不过崖山总归是王队长家的,他说什么,咱们做着就是。是好是歹,也不管我们的事啊。”

    张丽梅一怔,抢白道:“这叫什么话,这崖山是好是歹,可关系到我们全体崖山众人的命运,谁不希望崖山越来越兴旺,越来越强大?车永波,你这话就错了。”

    车永波连声道:“唉呀,我就说我这人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嘛,我是看你心里难过,想开解开解你,没成想又说错话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张丽梅哼一声:“我不和你多说了,民政部的工作刚刚吃了王队长的挂落,我得立刻去把窟窿补上--哼,有这新出炉的末位淘汰制,好歹老娘手上也有了尚方宝剑,总能揭一揭那些懒虫的皮。”说着,匆匆而去。

    车永波看着张丽梅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才离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二代目的诞生

    车永波和张丽梅都没察觉,在不远处的拐角,周春雨正和一组巡逻短暂休息的武装部战士闲聊着,一边不时瞄向这个方向几眼,看着张丽梅和车永波先后离开,不为人察觉的轻轻摇了摇头.

    旁边一个武装部的队员大声笑道:"周头儿,听说你家梨头终于会叫你爸爸了?好家伙,梨头可是把妈妈,哥哥,姐姐叫了一个遍,最后才叫爸爸的."

    周春雨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办法?这妮子一开始还叫王哥爸爸呢,是我不怕蛀牙,用糖果哄了整整一个星期,这妮子才改口叫我爸爸的."

    武装部的队员哄堂大笑起来,有人善意地道:"周头儿,你也该和梨头多相处点时间,别天天泡在武装部??土?獠砍ご粼诓坷锏氖奔湟裁荒愠?那间值班室都快成你的家了,这孩子???退?啻Φ氖奔涑?她就和谁亲."

    周春雨瞪了他们一眼:"屁,要不是你们这些王八蛋时时让我不省心,我能闹到没时间回家看梨头的地步吗?王哥家里给我准备的房间我一个月难得睡三两回,还不是被你们害的?"

    众武装部人员连声叫屈:"哪有??芡范?以前是有不开眼的混蛋,可现在谁要是出工不出力,我们兄弟几个就先收拾了他,哪有让你老人家心烦过.说到底周头儿你还是太懒,我上个月就听说王队长让你给梨头取个大名,结果你到现在也没取好,看看,哪有当爹爹的这样懒的?"

    周春雨笑道:"这名字可不好??壹依贤纷痈?胰≌狻?河辍?拿??打小就被人笑话象个女孩子,咱们梨头的大名,还是慢慢琢磨吧.这名字可得用一辈子几十年,梨头长大了还要嫁人.这大名儿可一定要取好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周春雨说梨头的大名要用几十年,武装部的小伙子们的笑闹突然沉寂下来--几十年??谡饽┦?人人过了今天没明天,谁敢说自己还能活几十年?

    周春雨却毫不在意,他大声道:"我想过了,以后谁家小子想娶我家闺女.这聘礼少说也得十只猪,别的不说,光为了想这梨头的大名,就害死了老子我不知道多少脑细胞了."

    众人哈哈大笑.十头猪--梨头大名还没起,就已经有绰号了,那不成了"猪新娘"嘛.

    有位武装部队员咧着嘴傻笑了半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挠着头道:"周头儿,这次新来的人体质实在是太差了,没几个能补充进武装部的,原本还想着多来些人手,兄弟们的活儿能轻快一些呢.现在倒好.不要说指望承担点负担,这活儿倒是越发重了."

    在场的武装部小伙子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勖茄律饺丝谝欢?我们的保卫任务也就更加重了,来了这样多新人,就咱们武装部没落下什么好处."

    周春雨笑骂道:"屁.怎么没好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有些人冲着新来的娘们儿贼眼溜溜的.他娘的,以前是男多女少,个个跟饿狼似的,现在咱们崖山是女多男少,由着你们这须小子挑花眼,这还不是好处?"

    武装部的小伙子顿时个个挤眉弄眼笑起来,周春雨这话倒是实在.别处的定居点健康男性是主力,而崖山因为独特的发展模式,如今反而是狼少肉多.

    有人故意叹了口气道:"新来的女人是不少,只不过相貌实在不咋的,这要真是美女,人家基地估计也不会轻易放人."

    但立刻有人哧哧笑着道:"上了床.关了灯,一个样."

    崖山近期虽然投靠来不少幸存者小团队,也有不少女人,但其中都是名花有主,象朱亚珍和王伯民,虽然没有明里结婚,却是郎有意妾有情,旁人也插不进脚,倒是这一次基地来的女人,多是单人,所以才惹得武装部这些光棍大流口水.

    周春雨正色道:"行啦,你们这楔花肠子好好收起来吧,说真的,赶紧成个家是真的,再领养个孩子,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不美死你们.唉,你们到了我这年龄就知道了,能有一个家等着你回去,是多幸福的事情."

    在场的众人个个有点走神,有个年纪稍大的队员喃喃道:"家吗?自从老婆女儿都死在我面前后,我再也没有过成家的念头.我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她们?"

    周春雨拍了拍他的肩:"别的定居点我不知道,但在崖山,在王哥这里,还从来没让大家失望过,别的不说,他自己不也拖家带口活到了现在嘛?真要叫起真来,王哥没了异能,还打不过我呢.伙计,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得为明天活着."

    众人默默点着头,有个小青年脱口而出道:"妈的,明儿老子就去新来的娘们儿中间挑一个,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嘛."立刻有人打趣道:"你小子别是童子**?可别让人家熟女给倒采花了.""屁,老子是肯德鸡!"

    傍晚快到饭点的时候,张骏匆匆过来向王路告辞,说一应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他要带基地众人回去了.

    王路惊讶地道:"这样急做什么?总得吃了晚饭再走啊."他私下里已经让谢玲通知了食堂,崖山众人虽然从今日起瓜菜代,但对基地的工作人员还是要特殊照顾一下,把最后的一袋面粉拿出来做馒头,让人家吃得饱饱的好上路.

    张骏忙道:"要依着我的话,在崖山王哥这儿呆多久没问题,只是那轩地的员人对老大王桥唯命是从,来之前说好了晚6点前要完成一应工作回到基地,所以大家都不敢耽误,毕竟回市区的路上并不太平."

    王路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大王桥在基地普通人员中积威尚存,不可能刚来了一次崖山吃顿饭就能这样快让他们反水,他道:"那好,我送送你们."

    张骏连连摆手:"王哥你身体这样子还是好好休息吧.再说.老大王桥还计划修复基地和崖山之间的电话和宽带,这段时间我少不了要带队到崖山来."

    最后还是陈薇代表王路去给众人送行.

    晚饭,根据王路最新的规定,全员在食堂就餐,王路一家来到食堂时,所有的新老人员都已经聚齐了,因为新来的人员陡然增加了一倍,食堂里显得有些挤.众人交头接耳的嗡嗡声让食堂有点像蜂巢,然而当王路一家出现后,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停了.

    王路被陈薇推着轮椅来到了一张空餐桌前,连着梨头一家人坐定.王路一看面前的餐盘,就知道刚才大伙儿都在议论什么了.

    餐盘里放着二只盐烤土豆,少量的炒青菜,半根嫩黄瓜,掰开的?胫宦?罚???这应该是原本想给基地工作人员吃的,如今分给了大家--还有一小块某种动物的肉,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王路用鼻子嗅了嗅.这个好像是青蛙肉,嗯,应该就是王比安带着孩子们去田里抓青蛙的收获了,只是因为量少,每人一块就看不出形状了.饭倒是不少,满满一堆,只不过里面的白米并不多.倒是夹了不少番薯,黑米,小米等杂粮.

    所有人面前的餐盘都是一模一样的饭菜,除了梨头面前多了一杯牛奶.

    这饭菜其实并不少,只不过,和崖山众人已经习惯的敞开了吃还是有很大差别.

    王路举起了调羹,左右看了看,笑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陈老伯和李波部长今夜就将组织人手到皎口水库去打鱼,明天大伙儿就能开荤了.来来.吃饭吃饭."说着舀了一勺饭就往嘴里塞去.

    食堂里顿时响起一片调羹,筷子,餐盘相撞的丁当声.

    新来的人员中,不时有人偷偷向王路一家打量着,王路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眼神,却将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餐盘上,大口吃着.他知道新来的人难免疑虑,中午的时候还是胡吃海塞.到了晚上就成了"标准工作餐"了,难道是当着基地人的面装样子,如今才是崖山待新来者的真面目?

    不过王路并想在此时多说,该解释的,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解释过了,人??苁腔疾痪??换脊?只要看到自己一家也吃同样的饭菜,想来能安定不少人的心.当然,这里面也肯定有些"聪明"的人会认为自己现在只是做戏,背着人自然会吃些"特供".不过王路不想过多解释表白自己的清白,所谓日久见人心,也只能如此了.

    王路吃饭一向快,放下调羹后,扬声道:"崔大妈."

    崔大妈等食堂人员也挤在大厅里吃饭,听到王路招呼,忙擦了擦手匆匆小跑了过来:"小王队长,有啥事儿?可是这饭不中吃?"

    王路笑道:"中吃,怎么不中吃,这杂粮饭养人咧,我以前为了减肥还专门买杂粮吃的,这价钱比上好的白米还贵.不好意思,崔大妈耽误你吃饭了,那,这是陈薇从家里翻出来的食物,你收起来给食堂用吧."

    崔大妈接过袋子,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叹了口气,将袋子拎进了厨房.

    这时,王比安突然站了起来:"我吃饱了."然后抓起餐盘里还剩下的两只土豆,小跑到武装部餐桌旁,塞给了王德承:"王叔叔,我吃不下了,给你吃吧."

    王德承还在发怔,陈琼也站了起来,将自己还剩下土豆和半条青瓜的餐盘端到了邻近机械部几个员工的桌子上:"我也吃不下了,叔叔给你们吃吧,可不要浪费了."

    很快,崖山的孩子们都将自己盘子里剩下的吃食都塞给了邻桌的大人们,就连卢锴也分到了一个土豆,卢锴哭笑不得:"喂,我和你们一样是学生啊."那个塞土豆给他的孩子怯怯道:"卢锴哥你经?臀渥安恳黄鹜獬鲂卸??也很辛苦的,我们只是在学校里上学,不用吃太多的."

    新来的那些人员中,大多和王路一样吃得很快,晚餐虽然比不上中午丰盛,可已经比基地发霉的食物好很多了,而且量也充足.这时盘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剩菜了,有个孩子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只土豆,迟疑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走到隔壁崖山旧人们的一桌,也不看对方是谁,把半只土豆一放转身就跑.

    被塞了半只土豆的正是沙青,他看着土豆上啃咬过的痕迹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王路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各位,各位,你们再这样可就打我的脸了??勖茄律浇?谑澄锕┯?峤粽诺闶鞘率?但还不至于不够大伙儿吃的.尤其是新来的各位,你们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吃好睡好,尽快恢复身体,才能更好地投身入崖山建设大潮中."

    新来者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起来,他其实只有50挂零,要放在以前,还能算是4,50岁的中年,只是这残酷的岁月让他看起来老了10岁不止.他堆着笑道:"王队长,你的好意我们领了,可我们真吃不了那么多,要我老头子说,有个一半的量也够了.崖山的各位老少爷们个个都要操劳,不吃饱可不行啊."

    王路摆了摆手:"这点饭量哪里多了?不多不多.老人家你放开肚子吃,我爸爸70岁了.吃饭还顿顿两碗饭咧,只可惜我如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能不能吃得饱饭.老人家,这崖山上下,个个都如我兄弟姐妹儿女父母一般,我这人没什么本领,但一碗水端平的担当还是有的.老人家,吃.多吃点,全吃光喽."

    那老头也不知是真是假,老脸上居然流出两泡混浊的泪来,应了声,坐下来大口吃起来.

    王路吁了口气--真他妈累,时时都有自己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王比安这孩子真是好心办坏事.他把土豆省给别人,那不是说自己老子给人家吃得不够多嘛?这孩子真是会添乱.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做事倒是全凭内心,只这一桩事,想来就能让崖山不少人感怀于心吧.

    唉,这天下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孩子们的,老子就算是吃点亏,但这便宜还是小子沾去了.只看刚才众小的们紧随王比安让食的行为,王比安如今隐隐已经有了二代目的风采??煤煤?这好处左右落到自家锅里,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不说王路在崖山跳大神演戏文一样收买人心,基地,张骏匆匆回到了老大王桥的办公室,王比信端端正正坐在一边,正在擦拭着手里的枪,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是张骏进来,忙问道:"你回来了?看到我爸爸妈妈没?哥哥和姐姐怎么样了?梨头还好吧?"

    张骏不敢说王路因为上次在基地受老大王桥的酷刑,全身包扎得木乃伊一样,他道:"好好好,王哥和陈薇老师一家都好,还问了我不少你在基地的事."--这是张骏公然胡扯了,王比信只是王路用异能转化的便宜儿子,他哪里会真心关心他,更不会问起一只智尸好不好.

    王比信却并不知道,他当了真,立刻道:"我很好,就是吃不到血食."

    老大王桥在旁边一摊手:"王比信??饪刹皇俏彝跚攀迨逄?∑?实在是如今基地上下找不到活物,连我自己都没得吃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灯光突然灭了,老大王桥一愣:"怎么回事?"他侧耳一听:"该死,外面的发电机声音没了!机器又坏了吗?"

    张骏得意洋洋地道:"别急别急,只是调整一下线路而已."他的话音刚落,电灯一闪,重新大放光明,只是这灯光,似乎比刚才要亮得多,电压也极稳定,没有一暗一明的现象.

    老大王桥依然没听到外面发电机的声音,他心思转得极快:"是崖山到基地的电路通了吗?竺佳一干得不错啊."

    王比信是无所谓有没有电的,他瞟了一眼电灯,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崖山去,看看爸爸,嗯,当然,还有妈妈.只不过,爸爸王路临去时叮嘱过自己,一定要牢牢地盯着老大王桥,虽然老大王桥也已经是智尸,身为同类,王比信并没有攻击他的**,而且从脑电波感应看,王桥也同样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爸爸王路的话一定要听.虽然很无聊,但也一样要一天24小时守在老大王桥身边.

    正说着,外面女秘书来通报:"竺佳一来汇报工作."

    老大王桥点了点头:"他这次工作效率倒高."示意女秘书放人进来.

    竺佳一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老大办公室里有张骏和王比信在,他并没有在脸上显出异样,如今基地都在风传,张骏和王比信因为和崖山首领王路有特殊关系,而被老大赏识,视为亲信.

    ・(.. )

第六百二十八章 老大的野望:都去死吧

    竺佳一也是机关单位里混老了的,哪里看不出,那王比信和老大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所谓的亲信那样简单,就算是亲信也有上下等级之分,哪像王比信大模大样坐在那儿,只顾摆弄手里的枪,混不把老大放在眼里。

    竺佳一在心里又将崖山和王路的力量提了几个等级,向张骏和王比信客气地点了点头,一如以往一样恭敬地向老大报告道:“老大,崖山到基地的供电线路已经按照你的命令如期接通了,我们已经能够确保所有的定居点一天24小时都用上电了。”他顿了顿道:“老大你提出过要按人头计量送电,我们也正在实施中,已经找到一批远程控制电表,正在给各定居点安装中,如果有谁超过了使用量,可以第一时间远程断电。”

    老大点了点头:“做得好。”他摊开了一张地图:“竺佳一,你来看,集士港、五乡、姜山这里是大片的工业园区,我要求你在一个月内向这几个工业园区供电。”

    竺佳一盘算了一下:“我们手头现存的零备件不多了,但我可以从市区别的地方拆一些来,一个月内应该能完成。”他迟疑了一下:“那个老大,崖山那儿有个叫奚加朝的异能者很厉害,他对丧尸的控制异常精确,这次供电工程能这样快胜利完工,他功不可没。这几处工业园区的电路修复,硬件设施的维修并不难,我担心是丧尸太多干扰工作,你看,是不是向崖山借调一下奚加朝……”

    竺佳一话没完,老大王桥已经断然一挥手:“不行,崖山和基地,只有我们帮崖山的份儿,怎么可以事事都去麻烦王哥他们呢?嘿,基地养了那样多人。都是白吃饭的吗?我看这些混账东西最近皮松了不少,这次被外人袭击被打得赶鸭子跑的事儿老子还没有跟他们算账呢!我会派出枪手和异能者保护你们的,这事儿就这样定了!”

    竺佳一心中长叹一口气,他就怕那些枪手们掺和,这枪一开,谁知道殃及到什么输送电设备,到最后,还不是要自己来解决。这不是添乱嘛。只是老大王桥已经有了明令,他也不能反驳,当下应了,告辞出去准备工作。

    张骏等竺佳一出门后。走到老大王桥身边看了看地图,发现图上划出的工业园区中,有好几家用红字标着什么钢管厂、轴承厂、精密仪器厂、汽修厂、发动机厂……他一怔,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老大(他叫惯了老大,一时改不了口。)你要启动这些工厂吗?”

    老大点了点头,他并不讳言:“没错,老子要启动这些工厂,老子要造炮,造枪。造坦克……”

    他抬起头直视着张骏:“这次战争告诉我,基地的武装力量还远远不够强大,我们要利用王哥送来的电力,快速启用生产设备,全力武装自己。”

    张骏一怔,就听到老大王桥断然道:“从今儿起,基地关于民生方面的建设一律停止。这方面工作可以逐渐移交给我的大哥王路去做,我只要一支军队,一支强大得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我绝不允许再有人悄无声息地摸进基地,用枪指着我的头了!”

    老大王桥抬起头,看着脸色古怪的张骏道:“怎么?你有什么问题?瞧你这张脸,一幅上茅坑拉不出屎的样子。”

    张骏在肚子里有成千上百只草泥马跑过--这个该死的老大王桥,即使成为了一只智尸,依然这样眼光毒辣。早知道就该让王路少输点血,让他变异后笨一点--他肚子里腹诽,嘴上倒不隐瞒:“基地这样扩张武力,会不会让王哥心里有疙瘩?”

    老大王桥抬起头,盯着张骏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慢吞吞地道:“基地和崖山是一体的。王路是我的大哥,基地的强大就等于崖山的强大一样,再说,我刚才已经讲过了,基地的民生和工业会逐渐转让给崖山,如果没有崖山的后勤支持,我手里就算有再强大的军队,也只是个空壳。”

    张骏猛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老大王桥,不仅仅是基地的独裁者,更是以人血肉为食的智尸,它随时能吃了自己。张骏的小腿肚有些颤抖,幸好这时,老大王桥已经低下了头,重新审视地图,嘴里道:“我希望今后不会再听到你挑拨离间我和王哥的话。”

    张骏强挤出一个笑道:“老大你误会了,我和王哥关系可好着呢……”

    老大王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这一点王哥反复向我强调过了,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张骏无助地看了看旁边的王比信,似乎想让他说几句挺自己一下,但王比信却头也不抬依然摆弄着枪支,对王比信来说,他永远只听从爸爸王路的命令,让他干啥就干啥,同样,没让他干啥,他就什么也就不干。刚才老大王桥和张骏的小小争执,根本没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张骏尴尬地耸了耸肩,自我解嘲地苦笑了笑,闷头走到一边坐下。

    老大王桥依然盯着桌子上的地图,重启工业园区,一定会死很多丧尸和智尸吧,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它们是自己的同类,可现在自己却是以人类的身份活着,而且,活得还很好。老大王桥绝不会对自己的同伴智尸的生存状态有任何羡慕之情,瞧瞧,这群家伙虽然有脑子,可生活得却依然像猪一样,混在臭气熏天的丧尸群里。虽然丧尸对智尸是无条件的服从,可智尸们哪里懂得,权利最美妙之处,就是看着他人压抑自己的**而向你屈服。老大王桥统治着基地这样多的人员,他深知权力有多么迷人,尤其是看到一个又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人屈服在自己强权之下时,那简直比骑跨在女人的**上给人的感觉还美妙。

    老大王桥已经彻底丧失了在女人身上折腾的能力,但权力给他带来的另类快感则更加强大,他是如此迷恋权利,乃至不能自拔。没有任何一只智尸能有自己这样的成就,一群人类,一群自以为坐在神的右手边的宠儿。却乖乖听命于一只他们厌恶仇恨的智尸,光想到这一点,就让老大王桥的脑电波有种比喝了人血还舒爽的波动。相比之下,指挥哪怕是上万只的丧尸,也只不过小孩子摆弄蚂蚁过家家的游戏。

    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和自己无关痛痒的大量丧尸和智尸会死去,不知其数的人类。也将死去。

    是的,会死人,会死不少人。工业园比住宅区结构复杂,看看以往二战的战争片就知道了。在城市争夺战中,工业区永远是绞肉机,因为地形复杂、结构多变、墙体厚重,所以,就算基地有异能者和枪手,老大王桥也确定,很多人会死。

    他们的肉被啃咬着,血被吞咽着,内脏被撕扯出来。啊,光想一想这场景,老大就从身体内部涌上一阵阵冲动,但他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了,他舔了舔嘴角--和王路的血相比,那些普通人的血肉都是垃圾。他情不自禁将目光瞟向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小冰箱,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小瓶血,王路留下的血,留给自己和王比信的。这才是人间无上的美味啊。而且王路离去时,再三叮嘱过的,为了避免自己和王比信暴露,绝对不能再食人肉的血肉,就连生吃活物这种事也尽量少干。

    好吃,我不吃人。但我一样可以让人去死,看着活人死去,或变异成丧尸,一样很美妙。

    老大王桥搓了搓手,他迫不及待想建立起一支军队,然后。再次向石化厂和电厂进发,自然,这一次战争,无论死的是基地的人,还是北仑工业区的神秘部队,都会让他很愉快。他只是需要杀戮,至于谁胜谁败,其实都与他无关--当然,好吧,王哥说了,要发展崖山,他的要求总该满足。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关心一下人家心里想要什么呢?凭什么总是让人家来顺着他。真是,讨厌……

    老大王桥突然一愣--奇怪,刚才自己心里为什么有那样古怪的想法?他甩了甩头,扭头看了看那张空空的王路坐过的椅子,发了会儿怔,这才低头重新审视起地图来。

    崖山,吃过晚饭后,王路兴致颇高,提议到江边散散步,消消食,一家老小轻声谈笑着,向江边走去,周春雨很快追了上来,接过谢玲手里已经越长越高的梨头,牵着她的两只小手,在地上学走路。旁边,一大一小两只丧尸狗穿着防护服,以正常形态老老实实跟着,如今这两只狗除了亲梨头,就是对王路俯首帖耳,那亲昵到巴结的样子,简直让谢玲怀疑它们前世是猫投胎的。这希奇古怪的一伙人,穿镇而过,向鄞江边走去,所经之处,到处都是热情洋溢的招呼声。

    王路坐在轮椅里半抬着胳膊回应着,感慨地道:“你们看,这群众多纯朴啊,我也没为他们做多少事,他们就对我这样热情和信赖,啜啜,我们要时时刻刻记着,在这末世,就应该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啊。”

    陈薇笑而不语,谢玲在王路背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周春雨扶着梨头走路正来劲儿,王比安和陈琼正在说悄悄话,只有两只丧尸狗巴结地拼命向王路甩尾巴--好一幅奴才样。

    就在这时,一家人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王比安哥哥,等等我。”

    王比安一回头,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形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不是圆脸小女孩,又是谁。

    不过现在她的样子和刚从基地的集装箱车里跳下来的模样大不一样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早就已经换了下来,现在穿的是套牛仔背带裤,脚上的李宁牌跑鞋干净得连丝灰尘都没有,头上还戴了个一个咖啡色的发箍,上面坠着一只红色的kt猫。

    圆脸小女孩跑到王比安身边后,自来熟地拉起了他的手:“王比安哥哥你们一家走得好快,我爸爸妈妈和外公好不容易才赶上来。”

    王比安愣了一下,回头一看,见到江堤上走来的封海齐、封诗琪和关新三人,才明白过来圆脸小女孩口里的“爸爸妈妈外公”是谁。

    圆脸小女孩大大方方拉着王比安的手道:“王比安哥哥,爸爸妈妈和外公新给我取了个名,叫关文静,你以后就叫我文静妹妹好了。”

    王比安腹诽着。“文静”?你倒是哪里“文静”了?嘴里却不得不道:“关文静妹妹,你好,你刚吃了饭,可不要跑那么急,对胃不好。”

    关文静吐了吐舌头:“王比安哥哥真是的,说话和我爸爸一个样,不好玩。”她侧头看了看陈琼:“陈琼姐姐,王比安哥哥平时和你说话也是这样子的吗?”

    陈琼笑了笑。却没吭声。

    这时,封海齐一家已经大步赶了上来,陈薇见封诗琪和关新看着新领养的女儿关文静笑得什么似的,打趣道:“封诗琪。当妈的感觉怎么样啊?”

    封诗琪笑着道:“陈薇姐,我知道你取笑我自己年纪轻轻就想当人家妈,可要是放在古代,就我这年龄两三个孩子都生出来了,我怎么就不能当妈了?你看我把文静打扮得多漂亮?”

    谢玲在旁边道:“你可小心,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关新以后可要和你争宠来着,你还不见得能争过人家。别的不说,这孩子怎么就只姓关呢。好歹也得双姓啊,叫关封文静。”

    封诗琪根本不理谢玲的挑拨离间:“关新他会个啥啊,除了给孩子一个姓,别的啥都不会,孩子自打进了家门,洗澡、挑衣服、打扮,都是我一手包办的。关新想跟我在孩子面前争宠,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王路看着几个娘们叽叽呱呱,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向封海齐:“边走边聊聊?”他知道,封海齐带着关新赶来,绝对不是为了告诉自己领养的孩子取了个新名字。

    封海齐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周春雨道:“小周,你也来听听?”

    不一会儿。两家人分成了两个小团体,陈薇等娘们以及三个孩子聚在一起说笑着,而王路则和几个男人凑成了一团,关新推着王路的轮椅走得较快,不一会儿就在江堤上和后面的“妇女儿童团”拉开了一段距离。

    封海齐看着视野里并无旁人,便一五一十将自己在进攻基地时。遇上神秘第三方唐楠杉的情况都说了,连两人之间的对话也一字不漏的转述个明白。

    王路背靠着轮椅,惹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山顶的落日,半晌,将自己在基地内部听到看到的情况,以及后来从老大王桥、张骏处了解到的第三方情况也仔细回忆口述了一遍。

    末了,王路道:“说说吧,你们对这第三方怎么看?”

    关新抢着道:“这就是执行11号作战方案的特殊部队不会有错了,这样专业的武器弹药,也只有他们才可能有。而且从基地派出精干力量进占北仑电厂和石化工业园区又全军覆没来看,这也肯定是他们干的。嘿,一定是老大侵略电厂和石化厂之举,触怒了他们,这才引来他们的报复。”

    周春雨却摇了摇头:“报复吗?我看倒不像报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警告,而不是报复。”

    关新不服气地道:“警告?又动枪又动炮,炸了人家的仓库,差点把老大爆头,这是警告?”

    周春雨道:“正是因为炸了仓库,才说明这是警告。”

    他不等关新反驳,便细细地分析道:“以唐楠杉为代表的第三方势力看起来很强,但是其中不少细节却令人不解,比如说,人数。从王哥和封所得到的材料分析,第三方势力进攻基地只有两到三个人,一个是在基地外围废墟进攻的枪手唐楠杉,另一个,就是潜入基地击昏张骏差点活抓老大最后炸了仓库的高手,还有一个就是在外围指挥丧尸进攻的异能者……”

    封海齐突然道:“异能者不是第三方的势力。”

    周春雨一怔,刚要发问,却看到封海齐道:“异能者不是第三方势力,但你们也不用问我他是谁,我答应了保密的,总之是友非敌。”

    这话一出,连王路也好奇了,封海齐对自己是无话不谈的,怎么如今对着自己也保起密来,他道:“怎么?难道现在还有第四方势力?老封你认识对方?”

    封海齐可不想将冯臻臻的事捅出来,王路和谢玲之间的纠葛已经是个大麻烦了,他可不想再添把柴火,既然王路误会有第四方势力,那就让他永远误会下去好了,他随口道:“总之是友非敌,我可以拿人格担保。”

    王路没想到封海齐居然把话说这样满,也不就再追问:“小周,你继续分析。”

第六百二十九章 遥远的和平与迫在眉睫的战争

    周chūn雨应了声道:“那这样一来,我们明面上知道的第三方进攻势力只有两个人,这完全违背了军队进攻的常识。我军的进攻办法一向是集中优势力量对敌人局部形成兵力优势,然后以泰山压顶的态势猛力进攻。可第三方势力只派出了两个人,这根本就是儿戏嘛。”

    关新不服气地道:“可人家那是特种战术,斩首,当然不需要太多战斗人员。”可他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赌气了--就算是特种兵,面对基地上千号人马,也太冒失了。

    周chūn雨摇了摇头道:“我看第三方势力虽然个人作战技能、兵器先进程度方面超过基地,但人员肯定不多,要不然,不会只出动两名队名袭击基地,更不会将一个贮藏满物质的仓库一炸了之。如果他们的力量象他们自己想证明的那样足够强大,那他们绝不会舍得将仓库炸了的,因为谁都不忍心毁了自己的战利品,尤其是在物质紧缺的当下。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法彻底征服基地,也得不到基地的物资,所以干脆一炸了之。这一炸,虽然给基地带来惨重损失,可也无意中暴露出第三方的外强中干。”

    封海齐对周chūn雨和关新的争执一直不予置评,直到这时才道:“其实第三方势力的先进技术兵器也不多了,基地的那种民间保安用运钞车,在军用武器面前就是薄皮大饺子,有的是办法摧毁它。用107火箭弹,根本就是大炮打蚊子,之所以整这样大动静,就是为了吓唬基地的那群拿着烧火棍乱开枪的二流子。我都怀疑他们手里可能就只有这两发107火箭弹了。”

    王路沉思了半晌道:“毫无疑问,我们能确定的是,目前占据着北仑电厂、石化工业园区等重大战略目标的,正是执行11号作战方案的军事人员,嗯。我们暂且就称他们为11号部队吧。在甬港市11号部队显然已经或者部分完成了作战目标,他们从生化危机爆发至今一直到现在,依然保卫着电厂和石化工业园区,并且能消灭任何来犯者--老大派出的上百人队伍被全灭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在长期保卫作战中,11号部队也有着惨重的伤亡,这可以从他们对基地的jǐng告xìng反击中可以看出来,无论是人员还是技术兵器都极度缺乏。同时。正是因为人力的缺乏,使他们无力向处扩展。老封曾当面向11号部队的狙击手唐楠杉质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利用本身掌握的资源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但被对方粗暴的回绝了,我看啊。他们是非不为也,而是不能也,肯定是他们的人力不够多,不敢冒然主动出击--不,等等,这不对,如果连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网站编辑都能建起崖山,一支jīng英部队又怎么可能困于人少而不主动出击呢?不、不、不,他们之所以缩着头当乌龟肯定有别的原因!”

    王路一挥手:“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可以断定,11号部队一直困守电厂和石化工业园区,对,困守,就是这个词。”

    关新喃喃地道:“不会吧,我原来还想着能不能和他们联手呢,虽然说我们用不上电厂。但石化工业园区可有不少好东西。再加上他们是军人,有他们保护,崖山可以说是安如泰山了。”

    王路却摇了摇头:“关新,你这样想就错了。11号部队创立之初就是为了保护战略要地,这是他们的唯一使命,能够在生化末世初期的崩溃状态中,拉起队伍,历经艰险完成11号作战计划的。都是意志最坚定的战士,同样,他们也会把保护战略要地永远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来守护我们这样一小群幸存者。”

    关新一怔,呆了呆,这才嚷嚷起来:“这算什么话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部队不去保护活人,不拿出那些物资给幸存者用,却死守着一堆堆死物,这、这――”他原本想脱口而出的话更为难听,好歹想起来自己的老丈人也算得上是对方的战友,这才硬生生吞了下去,改口道:“这根本是本末倒置!”

    王路苦笑道:“不能这样说,我们每个人的生存理念都不同,对这生化末世的认识也不同,也许在11号部队看来,守护那些战略要地,才是守护着人类复兴的真正希望。”

    关新皱着眉,长长叹了口气:“唉,当时从老俞头那里听说11号方案时,可不知道有多兴奋,以为我们这些幸存者的希望就在他们身上,可现在听你们这样一说,这11号方案其实和我们这些p民的死活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路听着这种熟悉的愤青腔调,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盖因为这种论调实在是太耳熟不过,以往在网络上类似的造航妈不如养老母论,发shè神舟还有西部人民在吃草,都是这个调调。

    王路好不容易停了笑道:“关新啊,从心里说,我也想把电厂和石化工业园区弄到手,然后把里面的石油啥的搬个净光,可是,我们对这些战略要地的利用也就仅限于此了。别的不说,石化工业园区可是个高技术行业,不是我这样的文科生能摆弄的――我估计基地这方面人才也不多,这样的好东西落到我们手里,多半是胡乱糟蹋了,甚至在使用过程中,极有可能因为不当cāo作会引发种种事故,将重要设备给毁坏了。你不要否认,咱们连周边的乡镇企业也没有技术能力全部启用,更不要说石化工业园区了。”

    关新嘀咕了一句:“不是说现在都是全自动的嘛,点点鼠标不就行了。”只不过这话连他自己也知道是在强辩。

    王路摇了摇头:“其实我现在对11号部队的兴趣倒是远超电厂和石化工业园区,老封,你看咱们和老俞头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和11号部队联系上,现在在甬港市,崖山和基地联盟后,已经是一家独大。我们可以向他们保证,协助他们守护好电厂和石化工业园区,甚至做到不拿里面的一针一线。他们愿不愿意和我们结盟,嗯,共抗外敌。”

    共抗外敌,对,丧尸、智尸,以及所有对王路不怀好意的人。

    11号部队妙就妙在人员不多却又个人技战能力强横,如果能掌控这样一支力量――王路光想想就激动得身体发颤。

    封海齐淡然摇了摇头:“不是我泼你小王的冷水,我和11号部队的那个唐楠杉接触时。已经打出老俞头的名号了,还贴上了自己的老脸,可惜对方是软硬不吃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对幸存者团体抱着极大的戒心。就算是对我们没有明显的敌意,但也拒人以千里之外。我想,短时间内崖山不可能和11号部队建立起密切的联系。”

    王路不甘心地挠着头皮,半晌才道:“这样也好,和平共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我们目前并不急需那些物质。”

    这一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几个男人随口聊着天慢慢向前散着步,他们心里都清楚,崖山到此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发展期。甬港一带最大的潜在敌人基地,在yīn差阳错之下,化敌为友,传说中的11号部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力量正在收缩期,丧尸、智尸因为王路一家独特的能力对崖山已经没有多少威胁xìng,对崖山来说,如今唯一缺少的就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收纳流亡,屯田积粮,进而慢慢消化吸收基地,然后与11号部队结盟……大事可期啊。

    风中隐隐传来封诗琪和陈薇、谢玲等人的笑谈声,“你们知道吗?钱正昂到我们家里来,把茅丽的私人用品全都带走了,红着一张脸说茅丽今后就住在卫生院里了。”

    “什么?不会吧!你的意思说钱正昂这冷面人居然和茅丽同居了?!”

    “说同居还没到这地步吧?我看钱正昂那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已经得手的样子。”

    “瞧你这张嘴。什么得手不得手的。不过话说回来,茅丽那样jīng明的人,最后居然是被闷葫芦一样的钱正昂赢得了芳心,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可不能这样说,钱正昂为人其实蛮不错的,以前有不少人曾经向张丽梅打听过他的情况。只是多半被他那丧尸老妈给吓住了。”

    “所以我才意外啊,茅丽那样娇气的一个人儿,居然不在乎钱正昂的丧尸老妈。”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是件值得祝福的好事儿。说起来好笑,钱正昂还没正经八百和茅丽结婚呢,就已经是个妻管严了,他还特意向我们讨了一卷铝箔去,说是茅丽烧菜要用,呵呵,那个家庭主男的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女人们八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几个男人听了向视而笑,关新把视线转向周chūn雨,刚想说什么,周chūn雨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话中之意,把王路轮椅的把手往关新手里一塞:“我去找宝贝女儿玩去了。”脚底抹油,走得那叫一个快。

    王路含笑看着周chūn雨的背影道:“随他去吧,时间,是忘却痛苦最好的良药啊。”

    时间。

    是啊,时间。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以为朝不保夕,每次入睡,都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夜晚,然而现在,崖山的每一个幸存者都坚信,自己还有着更多的明天,更多的希望。

    同一时间,dì dū。

    一座宾馆的地下锅炉房内,黑压压地挤着一群“人”。

    “时间到了!我们向那群该死的缩头乌龟发起最后攻击的时候到了!这将是这片大地上最后的战争,只要灭了那群王八蛋,京城就是我们的了!然后,沿着铁路、高速公路以及运河扩展我们的势力,终有一天,整个大陆,都将是我们的!”

    底下的人群乱糟糟地回应道:“行啦,许杰,下台吧,宣传鼓动压根儿不是你擅长的活儿,再说了,咱们大伙儿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在那儿象台录音机一样背台词有个屁用。”

    “说点正经事儿,丰台区的哥们来了没?”

    “一个都没来,他们说了,不掺和这事儿。”

    “他妈的。尿xìng,就知道这帮家伙靠不住。”

    “没了张屠夫,难道还吃带毛猪不成,也不差他们那伙人,再说了,堡垒前面就那么大地儿,挤太多人,兵力也摆不开。”

    “光有兵也不行啊。堡垒火力太强了,对了徐杰,你说已经搞到了一批军火,而且还找到几个会摆弄的哥们。是不是真的?”

    徐杰在台上大力点头:“放心,炸药、火箭弹、狙击步枪――要啥有啥,我们还想办法从几只当过兵的丧尸记忆中学会了各项武器的cāo作方法,绝对能让堡垒好好喝一壶。”

    有人嘀咕道:“他娘的,咱们这里要是有当过兵的就好了。”

    马上有人道:“是有这样的哥们,可人家死活不肯参加这次行动,说什么好好活着就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徐杰一听这话,大着嗓门就嚷起来:“什么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堡垒都杀到家门口了,这还不叫‘人不犯我’?你们看看,看看,这条胳膊是怎么断的?”徐杰侧过身,他的左臂软软垂在身侧,随着摆动,一晃一晃的。

    徐杰道:“那天幸亏我和黄银凤发现得早。才没被堡垒的尸体炸弹混进‘紫禁城’,要不然,大伙儿非被一锅端了不可,就这样,地铁站地下大厅被炸塌后,大伙儿指挥伙伴们挖了小半个月,才把我们从废墟下给挖出来,老子虽然保住了命。可这条胳膊却毁了。”

    智尸们其实并不在乎**的伤害,当然个别极注重外表的除外,有人怪叫着道:“徐杰,你小子的一张小白脸没划上一道口子已经算是烧了八辈子香的好运气了,别象个娘们一样啰嗦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闻老的意见怎么样?”

    徐杰哼一声:“还能怎么样?又是那套和平共处论。说只要给堡垒足够的诚意。大家还是能坐下来谈谈的。体制内的老官僚,来来回回就这些车轱辘话。”

    底下有人道:“闻老的意见还是该听听的,毕竟他在我们中间人望高,估计丰台区的哥们就是因为闻老不赞成此次行动,才没来参加的。”

    徐杰仰着头高声道:“我真不明白大伙儿怎么想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多简单的道理,再说了,咱们和堡垒里的活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的,和谈和谈,谈个屁啊。闻老怎么了,不就是坐过几年那个位置嘛?咱们把话往明里说,他在位那几年,物价、房价一个劲儿涨,腐……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反正在我看来,他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眼中的智尸,智尸!一具会活动的尸体!凭什么我们还要听他的啊。反正我对堡垒已经忍够了,有我没它,干不干,就一句话!”

    对徐杰愤青味实足的话语,现场的智尸们并没有多少“大不敬”之感,一来,以前身为活人时,在网络里也没少骂过“影帝”啊什么的,二来,的确像徐杰说的,大伙儿如今都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除了智商觉xìng程度有差距,谁也不比谁高贵,以往的什么王侯将相,现如今就是个屁。再来嘛,现场的智尸们脑壳开窍程度高低不一,有的低智商的智尸其实根本不理解徐杰刚才指桑骂槐在指责谁,唉,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当流氓不能没文化,连当智尸也不能没文化,要不然,连人家骂谁都听不懂。

    锅炉房里的众智尸面对徐杰的鼓动并没有多少“动情”,他们理智地分析着这次行动的成败,终于有人发言赞同了徐杰的方案:“我看是该打一仗了,就算是我们要和人类和平相处,堡垒的人也不能留,这群家伙都是极端分子,明明我们已经听从闻老的话,对他们不再展开进攻,最多也只是截断一下他们的运输通道,尽量避免伤及他们的人命,可他们却不知好歹对我们穷追猛打,哼,真以为有几门炮就很牛逼了?干他丫的!”

    锅炉房里,对堡垒展开进攻得到了越来越多智尸的共鸣,有不少智尸虽然没发言,可也通过脑电波表示了赞同之意。

    徐杰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两天后,对堡垒发起全面进攻。

    锅炉房里的智尸们纷纷离去,准备作战工作,徐杰大步走到墙角边一个身影前:“王璐,你想参加这次行动吗?”

    王璐想了想自己和沐原在隧道里遇上的那队堡垒外围小分队,笑了笑:“我倒很有兴趣会会他们。”

    徐杰拍了拍王璐的肩膀:“不会让你失望的,堡垒里聚集了京城8成以上的幸存者,攻下它后,我们的血库又可以扩大不少,说不定,里面就有你妻子的亲人呢。”

第六百三十章 天赋异禀

    王璐耸了耸肩:“说真的,我对这件事已经不抱指望了,谁知道我的那几个娘家亲戚现在是活人、丧尸还是智尸呢。”

    徐杰左右看了看:“黄银凤还是没来吗?”

    王璐叹了口气:“你知道,女人嘛,总是特别在意外貌的,无论她们是活人还是使者。”

    徐杰挠着头道:“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不就脸上受了点伤嘛,咱们是使者,外表对我们来说就是虚幻,我断了条胳膊都不在乎咧。要我说,这倒是个机会,以后如果咱们能找到个伙伴是整容医生,黄银凤干脆把自己的脸整一下吧,手艺高超的整容医师在表面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他弹了个响指:“到时候黄银凤想整成个李冰冰就李冰冰,想整成范冰冰就范冰冰。”

    王璐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徐杰匆匆对道:“你帮我去看看黄银凤吧,问问她愿不愿参加这次行动,我还要忙别的活。”说着转身而去。

    王璐看着徐杰的背影,再次摇了摇头,转过身,消失在一段黑暗的管道中,他在京城呆得rì久,对周边的地下管道也熟悉起来,不再像以往那样需要别人带路了。

    王璐在地下管道内摸黑曲折前行,地下是丧尸的世界,大群大群黑压压看不到头的丧尸聚集在这里,王璐知道,这些,都是徐杰等使者招唤来的炮灰,两天后,它们将成群结队的死在冲向堡垒的道路上。

    不过,这和他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璐拐过一个转角,突然停住了身影,他的面前,站着三只丧尸,确切地说·是丧尸一家三口。

    一只妈妈丧尸,一只爸爸丧尸,以及一只乖乖女儿丧尸。

    之所以认出这是一家三口,因为它们穿着相同图案的睡衣·虽然衣服已经只剩下几块破布片了,但胸口的小熊维尼却依然还在。真是有爱的家庭啊。

    有趣,很有趣,王璐发现,这三只丧尸居然外表并没有什么损伤,显然,它们都是在初期感染生化病毒生病后不约而同变异的如果是这种死法·对一家人来说,也是种慈悲吧,因为不用看着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

    丧尸爸爸不知从哪里捉来了一只四脚蛇,正用指头捏着不停挣扎的蛇身,将三角形的头凑到女儿丧尸嘴边,也就是上幼儿园大班这样年纪的女儿丧尸一口咬下了四脚蛇的头,糜烂了牙根的牙齿咔嚓咔嚓咀嚼着,那声音·简直称得上欢快两字。

    丧尸爸爸又将半截四脚蛇塞到了母亲丧尸的嘴里,这才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物·王璐细瞧,却是刚才四脚蛇断尾求生时掉下的尾巴。丧尸爸爸将那还在扭动的断尾塞到嘴里,嚼也不嚼,咽了下去。

    果然,真是有爱的一家啊。

    两天后,面对堡垒的炮火时,它们一定会死的吧。

    王璐挠了挠头,耸了耸肩,这关我屁事。扬长而去。

    这是幢京城典型的四合院儿。坐落于一条老胡同里面,王璐顺着墙根躲避着天上飞艇的监视·摸到了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三长一短。

    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沐原,他将王璐让了进去,jǐng惕地探头瞄了瞄外面的胡同,这才掩上门。

    很好·很有地下党接头的范儿。

    王璐看了看正屋低垂的门帘:“怎么,还是闷在里面不肯出来?”

    沐原挠了挠头:“嗯,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她搭话也不理我,就连他们送血浆来,她也不开门,直接就轰走了。”

    沐原边说边端起了院子桌子上的一个大碗,用筷子搅拌起里面的糊糊来,王璐探头一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沐原道:“面糊,我在外面找到一套煎饼果子的家什,想着她多少总得吃点东西,就算不喝血,吃点正常饮食也能补充营养的,就想着给她做煎饼果子吃。”

    王璐忙道:“我也要吃。

    可惜了,没油条和薄脆。”

    沐原道:“行了,有红肠已经不错了。”说着麻利地用筷子打着面糊。

    王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沐原的胳膊:“你现在用这假肢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沐原抬了抬胳膊:“到底是京城啊,德国进口的仿生假肢就是好用,比我以前用的塑料模特儿一样的玩具假肢可不知好多少,分量轻,又灵活,除了没感觉,基本上和原本的胳膊没啥区别。可谢谢你啦,没有你的面子,京城里的使者们可不会专程为我找这假肢来。”

    王璐耸耸肩:“谢什么,这玩意在我们眼里半点用处都没有,就扔在医院仓库里,举手之劳而已。”

    他大步走到正屋前,撩起门帘,也不敲门,推门直入。

    内屋响起一个声音:“不管你是谁,都给老娘滚出去!”

    王璐并不以为意,他知道这是黄银凤在耍小xìng子--自己和沐原在门外大着嗓门唠叨了这样久,屋内的黄银凤能不知道谁进来了?唉,这女人啊,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是活还是使者,这脾气怎么一样一样儿的。

    王璐脚步不停,进了内间,里面是一张老式的火坑,坑上摆着一张小桌子,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正呆呆地面对着桌子上的一面镜子,一面盖着一块布的镜子。

    王璐叹了口气:“你还是坚持住在这四合院里吗?每次我来,都得象过街老鼠一样穿过那些胡同,可不知道多麻烦。”

    住四合院,是黄银凤的要求,自从挨了尸体炸弹在废墟里埋了半个月后,黄银凤再也不愿意住在地下了,找了处远离堡垒火力打击圈的四合院住了下来。

    黄银凤头也不回地道:“我又没叫你来过,麻烦不麻烦是你自己的事儿。

    王璐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其实我也挺喜欢四合院儿的,这可是京城活的文化遗迹啊,放在以前,这院子稍一翻新,少说也是上千万的价格。这可是正宗豪宅。”

    他也不谦让,一屁股就在黄银凤对面的坑上盘腿坐了下来·嘴里还在念叨着:“不过这老四合院卫生设施的确成问题,象这一家都没经过现代化改装,居然还在用马桶。幸好咱们使者不需要拉撒,要不·这马桶往哪儿倒啊。你是没看见沐原,每次到胡同口的茅房上厕所,为了躲堡垒的监视,爬高伏低上蹿下跳得象大马猴一样,上星期有发炮弹就落在百米外的街上,吓得这小子连屁股也不擦,拎着裤子就爬回来了。”

    黄银凤终于从镜子前抬起了头:“姓王的·你恶心不恶心啊,再嗦,我就把沐原给吃了!”

    王璐坦然地直视着黄银凤,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黄银凤的左脸,只见她除了额头有点擦伤,半边脸庞并无异样,当然·对使者来说,即使是这轻微的擦伤也是永久xìng的--王璐耸耸肩:“咱们又没感觉,啥恶心不恶心的。对了·说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住在这儿?你可别和我提什么因为毁容不毁容伤心的话--就像你自己说的,咱们又没感觉,什么恶心伤心,那就是浮云啊。”

    黄银凤突然一侧头,将右边脸转了过来,为了让王璐看得更清楚,还挺直了身子:“这样也不恶心?”

    王璐直视着黄银凤的右脸,她的右脸就像月亮--好吧,是天文望远镜里的月亮·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坑洼,还有深谷一般的翻卷着裂口的大疤,有的伤口里至今还有无法清理干净的黑sè的弹片和细小的沙粒。

    那天尸体炸弹爆炸时,黄银凤虽然及时趴在了地上,可爆炸产生的弹片以及气浪,还是将她朝着爆炸方向的脸给炸伤了。

    王璐并不是第一次看这张脸·事实上,他还帮着别的使者清理过脸上的伤痕,那时候,这张不停流着尸液的脸可比现在还难看,好歹现在黄银凤用强力胶将几个大伤疤给胶住了,这才阻止了尸液的溢出。

    王璐并没有回答黄银凤关于自己的脸恶心不恶心的问题,他只是道:“徐杰说,其实你以后可以整容的,到时候想整成谁就整成谁,不就一张皮吗?”

    黄银凤瞪着王璐半晌,突然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屁话,今儿来又为了什么破事?”

    王璐道:“还能有什么事儿?两天后进攻堡垒,问你去不去。”

    黄银凤把身子往后面的被子上一靠:“徐杰终于还是把大家鼓动起来了啊。”

    王璐摇了摇头:“倒也不能说是鼓动,我在旁边听着,其实倒也有不少人是把堡垒视为眼中钉,想着一朝灭之。”

    黄银凤淡然地道:“啥时候也少不了这种家伙,以为只要把敌人消灭了,自己就能过上好rì子了。偏偏这所谓的敌人,还是自己假想出来的。”

    王璐不动声sè地道:“呵,我倒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个和平主义分子。”

    黄银凤摇了摇头:“老娘才不是狗屁和平主义分子呢,老娘只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得找准真正的敌人,象徐杰这样满世界喊打喊杀,简直就是在演猴戏。当然,他们也不在乎,反正打得再凶,死的也是那些没脑子的丧尸,又不是他们自己。”

    “选民,是选民,丧尸是无知人类对我们伙伴的称呼。”王璐连忙纠正。

    黄银凤瞟了王璐一眼:“行了,这儿就我们两个,你就别演戏了。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活着的人类,而是生化病毒,对不对?要不然,你为什么千辛万苦跑到京城来寻那圣餐,不就是想为了摆脱生化病毒的控制吗?谁也不是傻瓜,我们都知道,这生化病毒是在不断进化和变异中的,它可以把我们变成智尸,可谁知道今后它又会把我们变异成什么怪物?”

    “徐杰是个没脑子的家伙,他就是把堡垒里的人全杀了又怎么样?生化病毒依然存在,它就在我们身体里!我们都是生化病毒的玩物,我们的命运从来没有控制在我们手里!”

    王璐摸了摸鼻子:“这是闻老的话吧?”

    黄银凤摇了摇头:“这还用人说吗?智商只要比猪高一点,都能想明白这个理儿。那些随着徐杰叫嚣消灭堡垒的,其实也有别的算盘吧。”

    说到这儿,黄银凤从被子上抬起身,对王璐道:“说到这儿,你这家伙还是罪魁祸首呢。”

    王璐一点自己的鼻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在京城,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围观党,这里有这样多尊菩萨在,哪里有我这外来的乡巴佬说话的余地。”

    黄银凤一挥手:“得了别来这一套,先知王璐。你当初人还没到京城,那套圣餐论可早就深入人心了。这叫什么来着,对,原本我们吃人只是本能的自觉,而你却将它升华到了理论的高度。如今,如果想进一步觉醒进化甚至进一步摆脱生化病毒,就一定要吃人,吃更多的人、合适的人的理念,早已经是所有智尸们的共识了。”

    “手快有,手慢无,堡垒里就那么点子活人,不赶紧想办法攻破,抢几个吃到嘴里万一慢一步,便宜了别人可得后悔一辈子。”

    王璐连连摇头:“短视,短视怎么能一顿就吃了呢,留下来养着,慢慢抽血不好吗?我现在也后悔呢,当时少不更事,把老婆全吃了,其实如果留下她,慢慢喝血,也用不着如今跑到京城来了。”

    黄银凤斜了王璐一眼:“装什么样子,如果有人和你抢,你还有这心思慢慢养着喝血?”

    王璐很纯洁地问道:“抢?谁会和我抢?”

    黄银凤瞪了他一眼:“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觉醒程度高进化快的智尸,因为脑电波强大,天然对智商低的智尸有压迫感,低等级的丧尸、智尸会无条件服从高等级智尸的命令,其他觉醒程度较高的智尸虽然还没有一见面纳头就拜的地步,可面对高等级智尸也很难有平起平坐的感觉。”

    “谁也不想做别人的奴隶,谁也不想象丧尸那样成为高等级智尸的炮灰。这京城里的智尸们,哪一个不想着赶紧抢在别的智尸前吃到大量的活人,万一中了头彩刚好吃到自己的圣餐,那就能摆脱被人奴隶的命运。”

    王璐补充了一句:“不做别人的奴隶,反过头来还能让别人做奴隶。果然,这样的好机会不争不抢才是傻蛋。活人就那么多,找到圣餐的机会也就那么大,我多吃一口你就少吃一口,就算是我找不到自己的圣餐,可只要我多吃一个活人,那别人觉醒的机会也就少了一分,所以,堡垒一定要打下来,越快越好。”

    黄银凤白了王璐一眼:“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刚才又何必费话来试探我?”

    王璐笑笑:“我觉得你过虑了,智尸之间的服从xìng也并不是天然依照智商觉醒程度划分的,我就曾经失败过。”王璐将自己在隧道里遇上挖坑躲藏的智尸不听从自己的命令,自己不得不开枪的事说了。

    黄银凤断然道:“那肯定是你们之间觉醒程度的区别还不够大。”她突然顿了顿:“你没发觉自从你到京城后,你的脑电波似乎一直在成长中吗?”

    王璐一怔:“什么?”

    黄银凤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道:“反正这事儿也隐瞒不了多久,你迟早自己会发现的。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的脑电波虽然强大,但在我看来,和我也不分上下--好啦,别拿眼瞪我,是比我强大那么一点点,但紫禁城里觉醒程度比你高的智尸可不少,栋栋那孩子就不拿你当回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脑电波一直在增强之中,虽然速度很慢,可时间一长,还是分辨得出来。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沐原,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异样,我都要怀疑你每天都暗中在抽沐原的大量鲜血给自己食用。”

    王璐不动声sè地道:“也有可能是我在外面找到了几个活人,吃了以后功力才突飞猛进。

    黄银凤直视着王璐:“麻烦你认真点好不好?吃血肉甚至是体液的确是能觉醒,可那速度不是一般的慢,事实上与其说rì常的血食是促进进化,不如说是保持我们的觉醒状态,不至于退化成丧尸。你就是吃再多的活人,也不能解释你身上持续觉醒的状态。”

    王璐毫无笑意地哈哈大笑:“那可不正好?看起来我天赋异禀,神功天成,不rì就将进入大成境界,白rì飞升指rì可待。”

    黄银凤木然地看着王璐大笑,半晌才幽幽地道:“你确定这变化一定是好事?你难道就没发现,我们的觉醒、变异其实完全没有掌控在自己手里?你那个似是而百非的圣餐理论其实连你自己也知道漏洞百出。你凭什么就确定脑电波的自发增长是好事?万一它失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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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当心,智尸也会嫉妒

    黄银凤摸着脸上的伤疤:“你知道我为什么躲在这处四合院里?真的是因为自己脸上的伤不能见人?哼,我黄银凤还没这样幼稚。【全文字bao1iny】我只是突然感到心灰意懒,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徐杰为代表的强硬派也好,闻老为的怀柔派也好,其实都是在做用功。甚至连堡垒的人类也是在做用功。夏虫不可语冰,我们所有的一切在生化病毒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任何意义!”

    “我只想安安静静在这里生活。”

    “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吧。老娘不陪了。”

    黄银凤转头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住在这样的四合院里,只是那时候条件可艰苦得多,我们一家三口得和姥姥姥爷挤一个偏厢房里,都没地儿烧菜,我爸爸从工地上拉了一车砖来,就在墙后根搭了个小厨房,人在里面烧菜都转不开身。每天早上一听铃声响,我就得拎着马桶去倒马桶,因为个子矮,够不着车身,旁边邻居好心就帮我倒了,只是屎尿常常会溅出来,溅到我的身上甚至脸上。所以我讨厌四合院儿,打心底里厌恶。可我现在觉得,住在这儿还真不错,门一关,自成一天地。这样挺好的。”

    王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对徐杰说,你因为脸上的伤不想见人,就不参加这次行动了。”

    黄银凤毫谢意地道:“谢了。”

    王璐挪到坑边准备下地,他突然转过身问道:“我现在的脑电波强大到什么地步?”

    黄银凤还没答话在,王璐飞快地道:“要是我现在命令你把衣服脱光了,你会不会干?”

    黄银凤刚嚷出半声:“姓王的你敢……”

    王璐已经哈哈大笑着,趿鞋出了房间。

    沐原等在门外:“这就走了?要不要吃一口?你不喜欢吃煎饼果子的话,我就给你下面好了。”

    王璐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倒滋润,好好在黄银凤身边呆着,这京城里嘴馋了想吃你的智尸还不知道有多少,别到处乱跑。要不然老子吃不到你下面,倒便宜了人家把你给吃了。娘的,老子带着你到京城,是想着给那个泥巴种王路添恶心的,这又不是淘宝快递,包邮送上门让人家沾酱油给吃了。”王璐话才出口,一琢磨觉得不对味,什么叫“吃你下面”。***,你才吃老子下面呢,嗯,不对。让沐原吃自己下面也挺变态的……

    王璐摆了摆手,转身就要出门,这里,从厢房里追出一句话:“当心。”

    王璐顿住了身形:“谢谢。”

    他转身出了门,沐原刚把门关上,门外就传来王璐一声大吼:“黄银凤,把衣服一件不拉全脱光!”

    厢房里传出一声尖叫,黄银凤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王璐你这个王八蛋龟孙子,生儿子没屁眼!”

    王璐很快钻进了一段下水管道。黄银凤就算是在毁容前,容貌也只是平平,只不过,她的身材却不错,属于那种“后面看了想犯罪”的类型,嘿嘿,也不知道她脱了衣服后会是……当然。这只个玩笑在。从心底讲,王璐还是很感激黄银凤的,两人相识时间并不长,但黄银凤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实属难得。

    王璐明白黄银凤最后那句“当心”是何意。

    当心你的背后。

    京城的使者们为了自己的进一步进化,不惜拿数的选民当炮灰,那么,他们之中肯定也有人将王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没有人喜欢当奴隶,智商越高的人越是自尊。

    王璐的持续进化连黄银凤都现了,更不要说别人了,在王璐进化到难以遏制的地步,抢先一步干掉他,也许是种比较稳妥的方案。

    王璐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参加针对堡垒的行动。可徐杰等人却一直“热情”地拉着他参与,这里面的水,可实在不浅啊。

    面对堡垒集群冲锋时,一定会死伤惨重吧,在如此混乱的现场,王璐出个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当心。

    王璐摇了摇头,他其实一直很怀疑所谓的低等级智尸条件服从高等级智尸的理论。

    没错,丧户对智尸的服从的确是条件的,但智商觉醒程度高到有自我意识的智尸,其实并没有条件地服从过高等级智尸。王璐脑电波的确强大,他也相信,自己离开四合院时,那冷不丁地一嗓子,还真能让黄银凤中招,想来那厢房里一片chūnsè。

    只不过,效果也就仅限于此了。

    就像一个人在大街上突然吓人,旁边人肯定会被吓着,可要是这个人命令人家把钱都交出来,谁都以为他是神经病,绝不会有人听从。

    王璐私下里觉得,脑电波的强大,就像一个人长得孔武有力,对普通人有种自然的压迫感。就这样而已。

    如果自己因为这样而被别的使者在背后下黑手,那可实在是冤枉。

    只不过,王璐知道,自己不能退缩,更不能找借口不参加这次行动,那样只会让徐杰等人觉得自己胆怯了,在京城自己孤立援,人家真要下手,有的是机会。想来徐杰等人也有点投鼠忌器,不知道王璐的脑电波垂死一击会有多强大,所以才没有锣对锣鼓对鼓当众撕破脸皮。

    如果自己在进攻堡垒时展现出绝对的实力,也许会让个别心怀鬼胎的家伙收手吧。

    后天。

    京城,地下,地铁轨道内。

    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丧尸们涌动过来,每经过一个新的车站,就会有新的丧尸群架入,而率领它们的,自然是觉醒程度不一的智尸们。

    丧尸群中,数量最多的是普通丧尸,腐烂的肢体,断胳膊少腿,行动缓慢。这些是典型的炮灰,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堡垒的药。

    也有部分武装丧尸。看起来徐杰等人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武装丧尸穿戴着定制的厚重盔甲,尤其是头上戴的全封闭头盔,异常厚重,如果是个正常人戴这样的头盔,估计脖子上的沉重压力会让他喘不过气来。头盔上还有几个突起的杆装物,却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但是,最让王璐吃惊的是。他看到了人。

    没错,是人,活生生的活人。

    他们穿着整齐的军装、防衣、战术背心,手握枪支。围绕在智尸周围。

    这是--搞什么?为什么这些武装的活人会在这里?!

    “王璐,你来了?”身后传起一声招呼声。

    王璐扭头一看,正是徐杰,他的旁边,也带着几个武装人员--是活人。

    “他们是谁?”王璐实在忍不住好奇,指着一个活人枪手道。

    徐杰道:“啊,他们啊,是我们最新成立的卫队。”

    “卫队?”王璐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那几个活人。

    徐杰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还是你的沐原给了我们启。让我们意识到,在一定条件下,活人也是能为我们所用的。”他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个活人枪手的脸:“这些人都是我们jīng心挑选出来的,这些人当中,有的是妻子儿女在我们掌控中,有的是我们允诺给以他们更好的生活条件,比如说定期能和漂亮女人上床。可口的食物,甚至减少他们的抽血量等等。你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待价而沽的,区别只是代价的多少,只要我们给了他们足够的诱惑,他们愿意为我们作战。当然,我们也不会随便牺牲他们,都是拿来当贴身保镖用的。你还别说,可比呆头呆脑的丧尸好用多了。”

    徐杰对一个活人枪手道:“右方2米,顶灯,shè击。”

    活人枪手二话不说,掮起枪,瞄准顶灯。三声沉闷的枪声在隧道里滚过,顶灯的碎玻璃纷纷掉落下来。

    徐杰对王璐道:“怎么样?丧尸枪手可做不倒这样jīng确的shè击。”

    王璐突然道:“如果我命令他向使者shè击会怎么样?”

    徐杰一怔:“你说什么?”

    王璐挠着头:“你知道,出于选民对使者的绝对服从xìng。一个使者,是法命令一个选民去伤害另一个使者的。但是,这些活人枪手并不一样,你说,如果一个使者以生命威胁他们向另一个使者shè击,他们会不会干?”

    徐杰看了看活人枪手,又看了看王璐,突然一笑:“怎么可能?王璐你想多了,这些活人枪手如果敢向使者下手,那他们自己也非死不可,没有人会这样愚蠢的。”

    王璐笑道:“是啊,我的确想多了,没人会这样愚蠢的。”

    徐杰招了招手,唤过来几个活人枪手:“那,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保镖,战争期间,他们会条件接受你的命令。”

    王璐点点头:“多谢好意。”

    徐杰道:“跟我来吧,我们还有不少路要走。”

    在黑暗的地下,越滚越庞大的丧尸cháo在智尸们的带领下,向前涌去,终于,前方一亮,地铁出口到了。

    这个出口位于一段高架桥下,王璐跟着徐杰爬出半塌的地铁出口后,就听到了隆隆的炮声。

    堡垒,正在攻击。

    攻击成群遍野翻越大街,穿过小巷的丧尸群。

    一朵朵金属和气浪之花在丧尸群中绽开,残肢碎肉在空中飞舞,然而,只要不是被击中及脑部,就算是被片撕碎了半边身子,丧尸依然在前行。

    一枚炮在王璐百米外爆炸,王璐下意识地蹲了蹲身子,徐杰在旁边扶了他一把:“没事儿,堡垒只是在盲目shè击,选民太多了,他们根本找不到负责指挥的使者。”

    王璐道:“堡垒呢?我怎么没看到?”

    徐杰道:“还有一段路,地下管道并不能直达堡垒,原先是有部分管道,可现在全已经被堡垒炸塌了。跟我来。”

    徐杰带着王璐,借着丧尸和楼房的掩护,向东疾行,王璐现,智尸们有意识地将丧尸们驱赶到大街zhōng yāng,以最大限度吸引堡垒的火力。这招很简单,但也很管用。越往东行,炮火越密集,就算是王璐这样的军事小白,也听出堡垒出动了多种火炮,炮在空中的啸叫和爆炸声大小不一。

    在前面带路的徐杰明显变得谨慎起来,多数时间都是在楼内和地下通道穿行,实在不得已要过空旷地带,也必定先派一大波丧尸探路。确定安全后才急跑过去。

    王璐边紧跟着徐杰,边偷眼打量着身边的那群活人枪手保镖,他们紧紧护着自己,没错。是保护着自己,每当左近有爆炸声传来时,他们都会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王璐,甚至有一次,街边的高楼因为炮击而掉落下几块墙面砖和碎玻璃时,有个活人枪手直接将王璐压在了身下,半块掉落的砖头直接砸在他的头盔上,当他将王璐从地上扶起来时,王璐清晰地看到一股血缓缓从他头盔下渗了出来。

    果然是忠心护主啊。

    越接近堡垒。周边的建筑越残破,终于,徐杰带着王璐在一幢外墙上有多处炮洞的大楼前停了下来,他打开手上的地图确认了一下:“没错了,这就是我和你进攻的据点。”

    两人带着武装丧尸和活人枪手,一直来到了顶层,徐杰推开了一间标注着“总裁办公室”的门:“风景不错。”

    风景。真的不错。

    没有了人类大工业的污染,京城的天空早就是碧蓝的,一群群鸽子带着哨声,在楼宇间飞翔,一朵朵白云在地上投下一个个巨大的yīn影,以微不可察却又确定疑的度飘过。

    王璐呆站在,看着一公里外的一堵墙。

    很高很高,很长很长的墙。

    墙面并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带着一点外凸的弧形。

    墙向两边延伸开去,直到消失在王璐的视野里。

    墙的前面,一览余,所有的建筑,都已经成了瓦砾,遍布着巨大的坑。烧焦的痕迹,和飘满了灰尘的雨水坑。

    这是死亡之地,甚至连一棵树,一株草都看不到。

    看得到的,是散布在瓦砾上的残肢、碎骨。

    王璐动了动喉咙,他知道,那些残肢碎骨都是京城的使者们以前向堡垒进攻后,铩羽而归留下的丧尸们的尸体。

    丧尸们的尸体长久不会腐烂,所以才一直保留到现在。

    死了多少丧尸?

    不知道。

    十万?数十万?那只不过是个数据而已。

    徐杰探头看了看:“清理得还蛮干净的。”

    王璐一怔:“你说什么?”

    徐杰一指远处的墙根:“每次战争后,堡垒都会清理外围的尸体,当然他们不敢走太远,怕被我们伏击。”

    王璐这才注意到,果然,靠近墙那一边的废墟上,尸体相对少得多。

    王璐有点不解地道:“这样多的尸体,堡垒里也不嫌埋起来太麻烦。”

    徐杰随口道:“堡垒需要扫清shè界嘛,再说了,他们拿去这些尸体还有用咧。”

    王璐觉得自己如果不是智尸,听到徐杰最后那句话,肯定会一蹦三尺高:“有用?堡垒的人拿丧尸--喔,选民的尸体又有什么用?不,等等,你不会告诉我他们拿来吃吧?”

    徐杰耸耸肩:“你想到哪儿去了,堡垒那群人是该死,可他们并不是变态。他们不吃尸体--”他顿了顿:“他们拿尸体做化肥了。”

    “他们拿尸体做化肥了。”王璐不自觉地重复了一下徐杰的话,“你说的化肥,是不是农村用来种田用的化肥?”

    徐杰一边打开由武装丧尸背的一个大箱子,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就是这个化肥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王璐呆了半晌,还想再问什么,突然摇了摇头,自己真是钻牛角尖了,尘归尘土归土,丧尸的尸体,其实质也是一种物质,回到大自然的循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凡人一想到尸体就是恶心恐怖之感,其实真的很聊,那只是一堆被各种微生物正在侵蚀的蛋白质而已。以往人们总是说,打过战争的地方,土地特别肥沃,那就是人的尸体还给了自然而已。它并不比别的生物低贱,也并不比其他的物种高贵。尸体做化肥,只是回到了诞生瞔???拇笞匀欢?选?

    只不过,王璐挠了挠头:“丧尸的尸体不是很难腐烂分解吗?堡垒的人是有什么办法将它们变做化肥的?”

    徐杰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截获过他们用来运化肥的一列车队,现里面有一份文件,里面提到,因为最近难以收集到足够多的丧尸尸体,所以化肥产量有所减少,希望各地务必节省使用。”

    “好了。”徐杰突然道,他从箱子前站起身,递给王璐一样东西:“给你。”

    王璐接过一看,那是个以前老式电视机天线一样的玩意儿,一个圆形的圈儿可以卡在脑袋上,上面还有两根可以伸缩的天线,圈儿上还焊着一块电路板,看起来做工很粗糙,上面的焊点都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王路问道。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为了胜利,去死吧

    徐杰道:“你戴上就知道了。”说着,示意王路打开天后面拖带着的一个书包大的电池的开关,同时将自己手里的另一个“天线”套上了自己的头。

    王璐看着徐杰伸手将两根天线拨了出来,突然想到了以前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科幻连续剧,叫什么来着,对,火星叔叔马丁。这个来自火星的外表像人一样的马丁,他的头上就会伸出天线来。

    就在这时,王璐突然接收到了一股强大的脑电波:“快戴上,进攻快要开始了。”

    那是徐杰的脑电波--可是,该死,他的脑电波怎么这样强大?!

    王璐突然明白过来那天线的用处,他连忙学着徐杰的样子将天线戴上,打开了电源,几乎是一瞬间,各种脑电波纷至沓来--这是周边智尸丧尸发出的,只不过,这些脑电波都比原来有翻倍的增长。

    王璐喃喃地道:“这、这个‘天线,原来是脑波增幅器!”

    他试着将自己的脑波延伸出去,立刻发现,无论是强度、距离,都远远超过了以往自己的极限,他试着指挥了前方500多米远的一只丧尸,那只丧尸立刻听话地在原地跳起太空舞来,直到一发炮弹将它抛到空中。

    王璐就像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地试验着这个脑波增幅器,嘴里惊叹道:“这玩意儿可真神了。

    徐杰淡然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就连人类也不得不称呼我们是智尸,我们可是智慧生物,关于脑电波的研究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种波,可以检测,可以放大,可以增幅可以接收。京城里科研单位本就多,有几个使者在觉醒恢复自己的记忆后,就想到了可以制作这些小玩艺儿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只不过成品直到最近才成形,要不然哪里会有堡垒得意的时候。说到底,前几次进攻的失败,就是因为我们指挥选民们的距离太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堡垒定点清除了几个同伴,才吓得大家躲到了地下。”

    徐杰指了指身边一个头盔上有杆装物的武装丧尸:“这个增幅装置不仅仅我们在使用,在选民身上也安装了它们脑电波的传输和发送也得到了大幅增强。”

    王璐细瞅了瞅武装丧尸的头盔,并没有看到有电路板,他问道:“电路板在哪儿?应该还有电池吧?”

    徐杰道:“喔,都装在选民们的脑壳和身体里了,我们做了个简单的小手术,将相关器件直接插入了选民们的大脑皮层,因为这样子脑波增幅器的效率更高--事实上研究出这玩意儿的使者也建议我们直接在脑袋上开个天窗装增幅器,他们发誓说那将得到惊人的效果只是没有人愿意这样干而已,虽然那帮家伙保证在选民身上做了大量实验后,这种改装的手术成功率从原来的达到了%”

    “死了不少选民吧?”王璐突然问道。

    徐杰漫不经心地道:“你是说手术?啊对,死了不少,不过,反正它们数量多得是。”

    王璐点点头:“没错,为了我们更好的明天,这些牺牲是值得的。当然,选民们的低智商让它们无法理解这样崇高的理念,这样也好,无知也是种幸福啊。”

    徐杰递给王璐一个潜望式望远镜:“给,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影堡垒可有不少针对我们智尸的打击手段,远程jīng确打击可不是说着玩的。”

    王璐指了指多架从其他空域赶回来的飞艇:“你是说它们?”

    徐杰拍了拍王璐的肩:“堡垒的花招可不止这些,比如说,他们还有无人机,这次行动,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这时王璐的脑电波里突然收到一个信号:“行动开始,全员进攻!”

    京城,紫禁城对堡垒最后的一击开始了。

    在躲藏在隐秘处的智尸们的一致指挥下,丧尸cháo不再隐藏身影,从地下道、废墟、大楼里滚滚而出,向一公里外的堡垒扑去,那是一道吞没一切的死亡之cháo,堡垒里火炮shè击的频率猛然加大了,大大小小的炸点在丧尸cháo的前锋炸出了一条无形的死亡之墙,成群结队的丧尸被弹片和气浪撕碎,抛到空中,又落下,虽然说依然有丧尸拖着残破的肢体向前爬着,但丧尸cháo的冲锋势头的确被压制住了。

    王璐从潜望镜里观察着前线,他很快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丧尸cháo是失控的。

    确切地说,丧尸cháo的攻击是没有智尸们的jīng确控制的,按理说,炮火并不可能完全消灭冲锋的所有丧尸,已经越过火线的丧尸即使是残缺的,依然可以向堡垒冲锋。

    但王璐现在看到的却是--好不容易越过火线的丧尸,拖着残破的肢体,却不知所措,因为没有智尸在命令它们、控制它们,有的丧尸继续向前方漫无目的地进发,有的丧尸却居然掉头又回到了火线内,结果被弹片击中倒下。

    躲藏地安全处的智尸们只是在驱赶丧尸们盲目地冲击堡垒的火力线,仅此而已。

    王璐很快明白了包括徐杰在内的智尸们如此做为的意图-'这只是进攻的前奏而已,丧尸,只是单纯用来消耗堡垒的火力的,所以,一切jīng确的cāo控,都是毫无必要的浪费智尸们的jīng力。那么,省省吧,何必让自己太过辛苦。

    在王璐望远镜的视野里,一只学生模样的小智尸挣扎着穿过了火线,之所以说它是学生,因为在它那已经看不出颜sè的校服上,还端端正正别着一枚校徽,学生智尸的一条腿被弹片削去了,黑sè的尸液从断骨碴口一股一股流下来,它拖着断腿走了几步,却失去了方向,在原地转了几圈,居然掉头向炸点如节rì焰火一样灿烂的火线再次返回。

    王璐发出了自己在这次战争中的第一道脑电波命令:回去,向堡垒冲锋。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意义,不要这样无谓地死。

    脑电波增幅器很管用·虽然生智尸的距离早超过了传统的百米范围,但它依然接收到了王璐的命令,它掉头向堡垒方向走去。

    王璐默默地看着它离火线越来越远,旁边·有不少不知所措的丧尸,在学生丧尸的带领下,它们再一次向堡垒进发。

    王璐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聊,真的很无聊,堡垒有上百种办法将这一小群由学生智尸带领的丧尸干掉,自己只是将它从一个死亡陷阱带向另一个死亡陷阱而已。

    “人数太少了。”旁边的徐杰突然道。

    “什么?”王璐问,就在这时·正在蹒跚着前行的学生智尸脚下喷出一股烟尘,学生智尸一头栽倒在地,再没有起来。紧接着,旁边与它同行的丧尸脚下也接连爆炸起来,在飞舞的弹片和烟尘中,丧尸纷纷倒地。

    那是--地雷。

    地雷阵。

    徐杰道:“慢慢来,不要急,堡垒的炮火撑不了太长时间的·等火力减弱后,我们再组织选民们集体冲击地雷,呵·你是没看见过那景象,可好看了,地雷阵在整条防线上炸开,选民们成线成片倒在地上,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王璐沉默了半晌:“徐杰你很有经验啊。”

    徐杰不以为然地道:“你要多和堡垒干上几次,就知道那帮家伙也就只有这三板斧,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璐又沉默了一会儿:“既然你,不,你们对堡垒的防御招数这样门儿清,为什么不想想办法减轻选民们的伤亡?”

    徐杰耸了耸肩:“这是战争·战争肯定有伤亡--小心!”他突然大吼道,一把将王璐从观察窗口处拉了回来。

    窗外,一片yīn影闪过,头上传来一阵嗡嗡的电机声--一条飞艇从大楼上空飞过。

    徐杰拉着王璐就跑:“跟我来,肯定是有使者被望远镜反光暴露了位置,堡垒的反击就要来了。”

    徐杰判断非常准确·王璐跟着他在消防通道里往楼下跑了没几分钟,就听到震耳的爆炸声传来,整幢楼都被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抖动起来,灰尘从楼板里唆唆掉落下来。

    王璐和徐杰立刻被紧跟着他们的活人枪手压在了身下,幸好,堡垒的炮火并不猛烈,这幢大楼在挨了四五炮后,爆炸声就转移了。

    徐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活人枪手:“滚开。”

    王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现在怎么办?”

    徐杰拍着身上的灰,淡然道:“还能怎么办?找个别的房间,继续指挥选民们的进攻。”他解释道:“堡垒这只是火力侦察,他们又不是神仙,能这样快就找到我们的藏身处,这只不过是sāo扰我们一下而已。只要我们驱赶更多的选民冲击他们的防守圈,他们手忙脚乱之下,就顾不上对付我们了。”

    徐杰和他的伙伴们果然在和堡垒的战争中积累了不少经验,当王璐跟随着他找了间新的办公室隐藏起来观察前线时,见到使者们的确并没有被堡垒的这一次盲目的炮击吓住,更多的丧尸在使者们的指挥下向火力线冲击着,迫使堡垒不得不将有限的远程火力转移回到丧尸cháo上。

    这是一场拉锯站,使者们反复指挥丧尸群冲击堡垒火线,而堡垒则努力用致命的炮火阻挡丧尸cháo的推进,期间,堡垒多次派出飞艇进行近距离侦察,试探找出使者们的位置,只是脑波增幅器有效扩大了使者们的活动范围,堡垒几次动用飞艇结合远程炮火的侦察,并没有起到实际的效果,反而有一架飞艇因为在楼宇间穿行,飞行高度过低,速度过慢,被使者们指挥活人枪手给打了下来,这样一来,堡垒的侦察顿时谨慎了很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璐已经逐渐熟悉了指挥大规模丧尸进攻的方式,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需要用望远镜观察敌我双方的态势了,他悠闲地跷着脚躺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利用脑电波指挥着前线丧尸的攻势。

    当然,因为他是利用丧尸的记忆来查看前线,所以视角从帝模式”转为“主人翁模式”,而且时间也有点滞后,尤其自己利用的丧尸突然被弹片击中脑部时·这期间的黑视和不适感--确切地说,应该是丧尸的濒死感,让王璐很不好受,只不过·这很安全。除非堡垒愿意将所有的炮火倾泻到智尸有可能的藏身地,要不然,他们永远不可能找到负责指挥的智尸们。

    在办公桌上胡乱搬弄着一盘中国象棋的徐杰突然道:“堡垒的远程炮火弹药快不够用了。

    王璐侧耳一听,果然,外面的爆炸声不再如刚开始那样不间断的响起了,而且炸声也比原来弱了不少,徐杰一扔手里一个卒子:“都说现代战争血肉之躯难以抵挡金属的奔流·只不过放在我们选民和使者身上,这句话要倒过来说,金属的奔流再多也挡不住我们选民多啊,这京城的选民可是以上千万计的哈哈,堡垒啊堡垒,你又有多少弹药来消耗的?哼,前段时间我们故意暴露了几处选民的窝点,可吸引了你们不少远程火力·你们那时候打得炮火连天,却没想过是我们故意让你们吞下这个饵,为的就是今天的总攻吧。”

    王璐在旁边听着徐杰的自吹自擂--徐杰是对的·前期扔出几个诱饵,用于消耗堡垒的弹药,从更高的角度而言,就是为了今天的总攻少死更多的选民。小我的牺牲,换来大我的胜利,这是值得的。没错,这是值得的。

    幸好,我是智尸,高智商的智尸,牺牲谁也牺牲不到我的头上来。

    徐杰对王璐道:“做好准备。”

    王璐问道:“怎么?要闯地雷阵了吗?”

    徐杰道:“地雷阵没什么用处·对丧尸cháo而言杀伤力太小了,最多能干掉头一批雷的,就连堡垒也只是用地雷jǐng戒,要当心的是锯子。”他扔给王璐一支笔和一张地图:“这是我们正面的堡垒地形图,你等会儿用笔将锯子都标注出来。”

    王璐还是没明白过来,锯子?什么是锯子?

    这时·总攻前线的形势终于有了新的变化,随着炮弹的炸点变得稀疏,终于有成群结队的丧尸穿越火线,向前进发。

    然后,一连串类似百子鞭炮的声音炸响,从空中俯看地面,只见丧尸cháo所过之处,地上腾起无数的小烟柱,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果然如同徐杰所说,地雷阵爆炸时--蛮好看的,相比于远程火炮的如同巨人一样的无差别捶击,踩上地雷阵的丧尸死亡的效果更为别致--设置在废墟里的有的是防步兵雷,一声轻轻的炸响,一只丧尸的脚掌就炸烂了,如果换了活人,他早就抱着断脚惨叫了,可丧尸却依然拖着只剩下半个脚后跟的脚掌前行。有的是定向地雷,一被击发里面的无数小铁弹成扇面向当面的丧尸横扫过来,但除非击中脑部,丧尸们就算是身上带着好几颗铁弹,也照样前行。还有一种跳雷,会跳到空中爆炸,倒是这种雷对丧尸伤害比较大,因为弹片多击中脑部,王璐指挥的几只丧尸就是中了这招倒下的。

    但地雷阵的热闹也就仅限于此了,只不过付出了少量丧尸的死亡,地雷阵就被破解了,徐杰说得对,这只是堡垒用来听个响jǐng戒用的。

    那么,徐杰说的锯子到底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这样郑重地向自己提出来,甚至还要自己标注--王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和笔,不解地摇了摇头。

    他看向徐杰,徐杰趴在潜望镜后,死死盯着前线,嘴里还喃喃自语:“出来吧,出来吧,我知道该你们出动了。”

    王璐依然通过丧尸的视角观察着前线,他指挥的是一只高大的丧尸,行动比较灵活,正走在最前面,它--王璐突然看到,前方的一片瓦砾突然震动起来,碎石、砖瓦、灰土扑唆唆地滚了下来,然后,一个圆柱体从地下冒了出来,在一阵轻微的马达声中,圆柱体内探出一轮锯齿,嗡嗡,锯齿--确切地说是锯盘,高速旋转起来。

    王璐立刻想起了当初在隧道里,安装在压路机上类似的玩意儿,只不过,面前的这个圆柱体比压路机上的更大,而且,还是上下多层锯盘。

    王璐“附身”的高大丧尸大步前行,正撞上圆柱体,只一瞬间--它就倒在了地上,变成无数碎块倒在了地上,它的脑袋还完好,但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碎块、细屑,王璐透过滚在地上的高大丧尸眼睛看到,旁边有更多的丧尸向圆柱体行去,但只要挨近它,毫无例外在锯片的高速旋转中,在金属与血肉骨头的刺耳磨擦声中,变成“零件状态”。

    王璐收回了自己的脑电波,甩了甩头,这圆柱体倒比火炮威力还大,火炮看着凶猛,其实依然有丧只能闯过封锁线,可遇上圆柱体上的多轮锯片,丧尸就算是能保留脑袋活着,却绝对失去了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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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全死了,也无所谓

    王璐爬到望远镜旁,凑到镜口往外望去--丧尸cháo再一次停顿了下来,在锯片面前被割裂、切碎,在纵贯整道防线的数十米宽的范围内,遍布着无数这样的圆柱体,王璐似乎都能在高楼里听到那嗡嗡的电机声,没有一只丧尸能灵活地躲避这些圆柱体,因为它的前后左右到处都是高速旋转的锯片。丧尸的行动本就木讷,就算是有智尸在后方指挥,也不可能做出灵活的躲闪动作,它们几乎是面对面地直直地撞上了圆柱体。

    弹药,是有限制的,但是,只要能源充足,机械总是能永远不停地运转下去。嗯,不对,如果运转部件过热,机械也会停止。只是,需要牺牲多少选民才能让这些圆柱体停下来?王璐不敢想像。

    他的视线挪向第一道火力封锁线,堡垒的大炮依然在怒吼,不断地有选民倒下,残肢碎肉尸液已经完全盖住了废墟的地面,选民在上面蹒跚而行时甚至会不自觉地摔倒在地。

    已经有多少选民倒在第一道封锁钱上?一千?一万?不,也许真正死亡的选民绝对数量不会太多,但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选民肯定会超过十万计吧。因为它们是直挺挺迎着炮火冲锋的,那些指挥它们的智尸们甚至连卧倒这样简单的躲避炮火的命令都懒得发出。

    面对圆柱体封锁线,又需要牺牲多少的选民?

    王璐闭上了眼睛,他虽然也和自己曾经相遇相识的高智商智尸一样,打心眼里看不起选民,嘴里唱着什么“丧尸和智尸是一家”的高调,但在心里其实隐隐地并不把它们当做同类的物种,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多数量的选民在自己面去牺牲--该死,那不叫牺牲,那是送死。

    突然,有人推了王璐一把:“你在发什么呆?快。将收割者的位置记录下来。”

    原来这叫收割者,这个名字很贴切,那锯片就是死神收割选民们的镰刀。

    王璐睁开眼,看到徐杰不顾暴露自己的身影,趴在窗口。死死盯着前线。手里快速地在地图上标注着记号,王璐稍一打量,这才发现,他标注的是收割者的jīng确位置。他连忙有样学样。将自己看到的位置标了上去。

    很快,大量份标注着不同收割者位置的地图通过脑电波,从别的智尸处发了过来,一张收割者全图拼成了。

    徐杰很快在地图上,自己和王璐防线的当面。划了一个圈:“这些收割者,就是我们两人负责摧毁的任务。”

    王璐问道:“怎么摧毁?是用炸药吗?”

    徐杰摇了摇头:“我们的炸药有限,可不能浪费在这里,当然是用选民。”

    王璐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是用那些武装选民吗?这倒是个好办法,它们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收割者的锯片一定拿它们没办法吧,搞不好硬生生锯上去,反而把锯片弄坏了。”

    徐杰依然摇头:“选民武者是我们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也不能轻易消耗了,再说,你当堡垒的远程火力是吃素的?不等选民武者靠近收割者,堡垒的狙击手就会将它们干掉,盔甲再厚。也挡不住能shè穿装甲车的特制子弹的。”

    王璐一怔:“可是用普通的选民--那得死多少才能让收割者负苛过重毁坏啊。”

    徐杰道:“当然不会用普通的选民--你看见红领巾没?”

    “什么?”

    “红领巾啊,就是你小学时挂在脖子上的红领巾。”

    王璐从望远镜里看过去,果然发现了在黑压压的选民群中,有不少选民戴着红领巾。

    有红领巾并不稀奇。生化危机爆发时,许多孩子变成了选民。它们脖子上的红领巾不知为何,却比普通衣料要耐用,风吹rì晒下,居然能一直保持至今。

    只不过,王璐现在看到的红领巾却异常鲜艳,并不象时rì过久已经褪sè、破碎的样子,那分明是新近才挂上去的。

    徐杰道:“这些戴着红领巾的选民,是我们经过特殊处理的,我们在它们的体内植入了大量的金属件,等会儿你指挥它们去拥抱收割者,收割者的锯盘击打在它们体内的金属件上,时间一长,肯定会损坏。”

    王璐皱了皱眉:“这样真的能行?”

    徐杰耸了耸肩:“嗯,我们做过试验……当然,需要化不少时间,不过时间在我们这边不是吗?”

    王璐默默地在望远镜里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为什么都是些老人和孩子?”戴着红领巾的都是些个子比较矮的学生或老人丧尸,按理说,个子高大的丧尸体内埋藏的金属件更大更多,更能损坏收割者的机件吧?

    徐杰淡然道:“因为老人和孩子个子小,不容易引起堡垒狙击手的注意,收割者区域已经非常靠近堡垒了,进入了狙击手的shè程范围,他们可不会愚蠢到任我们破坏收割者的地步,虽然不能用炮弹炸,但用子弹一样能有效阻挡我们对收割者的破坏。用老人和孩子的话,能更隐蔽地行动……你等会儿要注意,破坏收割者时,先用大量普通选民冲上去遮挡堡垒的视线,然后再指挥红领巾冲上去,让它们死死抱住收割者,这些选民虽然大脑不灵光,但执行这样简单的命令却是没问题的。”

    在短暂的停顿后,丧尸cháo再一次向收割者发起了冲击。

    星星点点的鲜艳的红领巾点缀在黑压压的丧尸群中,是那样的显眼,从表面上看,它们与普通丧尸毫无异样,但在它们的体内,则被智尸们塞入了大量金属件--长柄螺丝刀、钣手、铁钉、铁棍,甚至,是整支的镀锌水管。

    王璐翻看“红领巾”们的记忆得知,智尸们一开始还对它们进行jīng确的手术--剖开胸膛,切断肋骨,替换上金属条--但智尸们很快发现,这样做非常没效率,于是他们直接剖开丧尸们的肚子,胡乱将收集到的金属件塞了进去,象水管等长条物。更是直接从喉咙里直捅到屁眼。

    王璐相信,如果自己就在那些红领巾身边,一定能听到它们前行时,体内金属件互相撞击发出的叮当声吧。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孩子在王璐指挥下扑向了一台收割者,它伸出细瘦如芦柴棒一样的胳膊。努力想抱紧冰冷的金属表面上满是丧尸碎肉和尸液的收割者。在刺耳的锯声中,孩子的躯体四分五裂,它体内的金属件飞溅出来,落得满地都是。然而收割者身上,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这真是无谓的牺牲。

    徐杰在旁边嘀咕着:“这样子不行,现在收割者刚启动不久,运行状态非常稳定,我们还需要大量的普通选民不间断的冲锋以让它们机件因为长时间运转而过热。到那时候,红领巾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智尸们很快通过脑电波达成了共识,丧尸cháo的攻击变得更有节奏,先派出几波普通丧尸,集中围攻最前排的收割者,迫使后方的cāo作者不断提升锯盘运转速度,然后,将红领巾夹杂在普通丧尸中去“深情”地拥抱收割者。

    这样反复又单调的攻击不知持续了多久,王璐发现丧尸cháo中的红领巾越来越少。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台收割者发出了吱嘎的尖叫声,几个红领巾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碰一声爆响,一股青烟从这台收割者内部喷了出来。

    成功了。红领巾的牺牲终于换来了看得见的成果。

    徐杰看起来也很满意,他对王璐道:“我们第一次遇上收割者时可吃了大亏,那时候只知道推着选民们往上冲,无差别攻击。结果堡垒里的王八蛋让收割者轮换着休息,以冷却内部高速旋转的马达。死了好多伙伴,硬是没冲突这道防线。现在好了,有第一台就有第二台,我早就说过,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选民。”

    堡垒里的指挥者也发觉了前线的突发状况,立刻进行了调整,部分前排运转时间过久的收割者再次缩回了废墟里,看起来是需要冷却机件,但智尸们早就已经在地图上标明了每一台收割者的jīng确位置,他们派了大批丧尸守候在收割者藏身之处,甚至指挥一些身高力猛的丧尸用石块猛砸收割者的顶盖,还有的丧尸将怀里抱着的汽油桶倒在了地上,然后点火,企图用火烤坏收割者。

    收割者在设计之初,就已经考虑到了受各种攻击的可能,丧尸们的这几下自然不可能毁坏它们,但智尸们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能不能破坏收割者,他们只是需要现场越乱越好,好掩护红领巾们的攻击。

    堡垒指挥者的判断果然出现了失误,他派出了狙击手攻击那些看起来闹得最欢的丧尸们,职业军人果然身手不凡,一声枪响就有一只丧尸栽倒,然而,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哪怕枪声已经连绵响成了一片,收割者防线智尸们依然逐渐占据了优势。

    不断有收割者发出爆响后罢工,有的甚至连锯盘都崩坏了。

    还没有冷却完毕的收割者不得不再次升上来,弥补防线上的漏洞。

    然而,大势已经不可扭转,在付出了比炮火封锁线更惨重的伤亡后,丧尸cháo终于淹没了收割者防线,最后一台收割者在一阵古怪的尖啸声中嘎然停止了运行。一只红领巾老头丧尸的下半身已经被彻底锯成了碎片,但它的上半身胳膊依然紧紧搂抱着收割者,就像拥抱着它的初恋情人。

    “我们赢了吗?”王璐问。

    “还早着呢。”徐杰道:“这下堡垒那些缩头乌龟总该钻出来和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战场上,突然诡异地沉寂了下来,没有了炮弹的爆炸声,电锯的嗡嗡声,子弹的尖啸声,甚至,连丧尸们无意识的嘶吼声,也停了下来。

    “来吧!来吧!狗娘养的!堡垒里的杂种,真刀真枪干一架啊!”徐杰脑电波中的狂暴不仅让王璐感应得清清楚楚,就连他负责指挥的那区域丧尸也感应到了,它们不安地sāo动起来。

    堡垒,动了。

    确切地说,是堡垒的墙动了。

    一成不变的,连绵不绝的灰sè墙体轻微震动着,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大门,门内。隆隆开出了一辆辆车辆--正是王璐熟悉的装甲压路机,只不过,这次压路机旁边护卫着坦克车和轮式装甲运兵车。

    从王璐所在的楼里看过去,远方的装甲集群如甲虫一样大小,但这些“甲虫”能像折牙签一样。将挡在它们前面的丧尸折断。不同于固定不动的收割者,它们对丧尸的杀戮,更有主动xìng,行动也更灵活。可以想见,跟随在旁边的坦克和运兵车,可不是来打酱油的。

    离丧尸cháo前锋还有百米远时,代表人类战争最高水平的铁流突然停顿了下来,无数的炮口、枪口瞄准了对面的丧尸cháo。

    徐杰如今正在“主人翁”视角。他不屑地道:“我还真高看堡垒一这些杂种就把家底给掏出来了--冲啊!”

    冲啊!

    无声的呐喊通过脑电波以光速传达到了前线所有丧尸脑海中,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是青年还是残疾,所有的丧尸以最快的速度向钢铁战士猛冲过去。

    这是最正确的战略,只要堡垒投送的火力密度不足以抵销丧尸cháo的数量,那么最终的胜利,终将是智尸们的。

    黑cháo奔涌,如巨浪一样向堡垒的装甲集群拍击过去。百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博尔特只需要跑不到10秒,丧尸虽然慢,但也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跑在最前面的丧尸已经离一辆坦克只有5、6米远了。

    装甲集群没有动静。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开炮,没有开枪,甚至连哪怕一粒小石子。也没有从钢铁战士的队伍里扔出来。

    “有鬼!快停止冲锋!”王璐脱口而出,情急之下。他甚至用脑电波向所有的智尸“群发”了这一信息。

    京城们的智尸回复得很快,“有病”、“丫你脑残啊”、“停个屁啊,谁停下来谁就准被踩死”……总算有个把智尸还能客观的回复:“不管堡垒有什么花招,这个时候只能冲上去了。”

    冲上去了,最前面的一只丧尸伸出的胳膊已经触及了压路机巨大的辗子。

    几乎就在一眨眼间,轰隆隆一连声的巨响传来,王璐在楼里也被震得直打晃,一排排烟柱在丧尸cháo和装甲集群之间冲天而起,徐杰叫道:“是地雷。”

    王璐嚷道:“不,不是地雷,是、是陷坑!”

    陷坑,不,应该是陷沟,一条与堡垒的墙平行的陷沟,在一连串的定点爆炸后,丧尸cháo的脚下出现了一道宽有20多米的超级大陷沟,无数的丧尸在触及装甲集群之前,就滚落到了沟里。

    陷沟有10多米深,幸运的是,底部并没有任何装置,没有竹签,也没有毒刺,更没有什么倒置的三角钉,底部只是一条匆匆挖就的,只经过简单的平整,还没有固化处理的泥地。除了最早一批丧尸倒霉得摔折了脖子胳膊腿外,落进陷坑里的丧尸大多活动如常。

    这、这简直是如儿戏。

    这条陷沟就工程量来说,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任何一条现代的人工运河都要比它宏伟得多,唯一可称道的是,陷沟上面的伪装布置得相当到位,直到丧尸cháo踩上去时,定向爆炸才炸掉了上面薄薄一层水泥板。

    可是这样一条如护城河的陷沟,其作用似乎也和古代的护城河一样鸡肋,除了迟滞丧尸们的进攻外,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王璐扭头问:“有没有什么器具,能让沟里的选民们爬上来?”王璐知道,让如此多的丧尸从陷沟里爬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多数丧尸至今活动能力依然很弱,攀爬高梯一直是个致命的弱点,他想了想:“要不我们还是命令选民们将这条陷沟填一道斜坡出来吧,反正周边多的是碎瓦砾。”

    徐杰盯着前线头也不回地道:“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直接让选民们将这条小尿沟给填平了不就完了。”他一挥手:“冲啊。”

    站在陷坑边的丧尸们继续冲锋--往沟里跳,象下饺子一样。

    徐杰摇头晃脑道:“古人有投鞭乱流,今儿有老子们驱尸填坑。我倒要看看堡垒,是你挖坑厉害,还是老子填坑速度快,有种你再挖啊,你挖多少,老子给你填多少。”

    王璐终于忍不住了:“这根本没必要,我们只要在陷沟里用瓦砾填出几条通道就能前行了,这样直接用选民的**去填,根本就是浪费。”

    徐杰抬头瞟了王路一眼:“王璐,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地方来,眼界还是不够开阔啊,用来填陷沟的选民们又不是都会死,何况就是全死了,也无所谓。”

第六百三十四章 第三类形态--合体

    徐杰沉声道:“我们现在要的是效率和时间,容不得你绣花一样慢慢来,战争,肯定是要死人的。更重要的是,你填出几条有限的通道,只是便宜了堡垒的防守,他们只要守候在通道尽头,就能轻松挡住我们的进攻,我们必须展开无差别的全面进攻!这条沟,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被填平!我们磨蹭得越久,承担的损失就越大。省省吧,没人在乎选民们的死活。”

    其实王璐和徐杰的争论根本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其余的智尸们都认同徐杰的理念,所以在两人争论的短短时间内,已经有无数的丧尸义无反顾地一头跳进了陷沟。

    正如徐杰所说,这是最有效率的办法,陷沟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正在被渐渐的填平。

    王璐感到自己束手无策,不,一定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不知为何,王璐想起了以前自己看过的一个“知音体”的小故事--一个孩子将被海浪卷上沙滩的小鱼一条条捡起来扔回海里,然而他刚刚扔回去,一阵海浪又将鱼拍回沙滩上,有人劝孩子别做无用功了,因为“谁会在乎这个呢”,孩子捡起一条鱼扔回海里,他说:“这条鱼在乎。”他又扔回一条:“这条鱼也在乎。”

    这种知音体文章,在王璐心里,都是给无聊的小资娘们儿在追富二代之余,打发时间看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不知不觉喃喃道:“我在乎,该死,我真的在乎。”

    徐杰一怔:“你在乎什么?”

    王璐并没有理睬徐杰,他延伸出自己的脑电波,思绪直接探入陷沟。

    也许我不能拯救你们所有,但我总能救出几个,也许你们可怜的没有觉醒的智商根本不知道我的努力和付出,但只要能救出一个,也是值得的。我们是智尸。你们是丧尸,在人类眼里,我们都是尸体,都是生化病毒造就的怪物,你们不应该这样没有价值的死去。即使为了我们智尸。也不值得。

    该死,在我的生前,我厌恶那些以一切高尚的名义所行的卑鄙的行为,可我没想到。在我死后--不,在我重生后,我依然要目睹甚至参与这一切。

    王璐的脑电波“捕捉”到了三只丧尸,他一怔,这三只丧尸他见过。是地下铁轨道里的一家三口。

    三口之家刚刚从地面跳下来,落在下面的丧尸肉垫上所以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爸爸丧尸一手搂着孩子丧尸,一手去拉挣扎着爬起来的妻子丧尸。

    “好吧,我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但是,我在乎。”王璐默默念着,他用脑电波驱赶开周边的不断掉落下来的丧尸,指挥爸爸丧尸带着妻子和女儿向上攀爬。但是沟边沿的泥土太松软了,用力抓下去泥土就刷拉拉不停滚落下来,根本没有一个着力点。

    虽然有王璐的指挥,爸爸丧尸的行动笨拙却是无法改变,它徒劳地一次又一次从沟壁上滚落下来。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丧尸从沟沿跳下来,一着地就被智尸们命令伏地平躺,生生盖起了一层又一层丧尸肉垫。

    王璐无法完全阻止别的丧尸从沟沿跳下来--毕竟除了他。京城里别的智尸全都与他观念相左,只能尽量指挥丧尸妻子和女儿躲得一点。然而即使如此,那个妻子和女儿还是不时被“被自杀”的丧尸们砸倒,于是王璐不得不再次指挥刚刚在沟壁掏出几个浅坑当脚窝的爸爸丧尸,返身将妻女从别的丧尸身下扒拉出来。

    这根本就是一场绝望的拯救。

    王璐终于放弃了让丧尸一家从沟壁爬上去,而是专心躲闪着跳下来的丧尸,不时爬到又垫高了一层的尸体垫子上--等这条陷沟被填满了,丧尸一家自然也就能zì yóu了。

    当然,面对堡垒的装甲集群这三只丧尸有多少存活的机率,那真是天晓得了。

    王璐对丧尸一家三口的拯救,与其说是一种坚持,一种理念,更不如说是同病相怜。

    在这个已经被彻底毁灭的世界,智尸也好,丧尸也罢,都不知自己的未来在何方。

    什么先知,使者,神的新的宠儿……王璐其实从来没有把自己一向以来宣扬的理念当成真的,这就像你把前世的政治家嘴里嚎叫的zì yóu平等博爱当真的一样可笑。

    那只是王璐的自我催眠。

    当无力把握未来时,自我欺骗是种很有效的法子。

    但在王璐心底的最深处,他却知道,自己和这丧尸一家三口一样,一样的可怜,无助,因为命运从来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我不服输,一定有什么办法,让我永远摆脱生化病毒的如附骨之蛆一样的纠缠。

    就像我一定能拯救这丧尸一家三口一样。

    胜利,已经在望了。

    京城智尸丧尸对堡垒的战争还在继续,看不到丝毫尽头,但对王璐来说,他指挥下的一场小小的拯救行动即将胜利。

    随着徐杰等智尸们不讲代价地用丧尸填埋陷沟,王璐指挥的丧尸一家站在尸身肉垫上时,已经能抬头看到沟沿的地面了。

    再多铺上几层丧尸,一家人甚至不用攀爬,抬脚就能从沟里出来了。

    从某种角度而言,徐杰填坑的方案是正确的,让笨拙的丧尸用瓦砾填坑的效率,绝对不可能与这样自杀式的坑埋相比。

    徐杰等智尸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调动武装丧尸以及一些带着特种武器的丧尸,准备在冲过陷沟后,给堡垒的装甲集群以沉重的一击。

    王璐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丧尸一家三口出坑后,将它们远远地调到后方,这样做难度很大,在滚滚前行如行军蚁一样的丧尸cháo中逆向而动,搞不好就被踩成肉饼了,但王璐相信在自己的jīng确指挥下,一定能保一家三口的平安。

    他早就将自己负责的进攻区域的指挥任务抛到了脑后,见鬼去吧,那是徐杰的游戏,和老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王璐通过脑电波感应着爸爸丧尸的视野--很好。很好,沟沿越来越近了,小心,拉着孩子躲过几只鲁莽地跳下来的丧尸,对。靠着沟壁站着。这样就能躲开这些“被自杀”的家伙。

    依壁而立的爸爸丧尸突然摇晃了一下,王璐扭头一看,却是爸爸丧尸刚才一头撞在了陷沟壁上的一截管道上。

    那是一截粗黑的陶瓷做的管道,有点像以前老式的下水管道。

    嗯。不对,是两截管道,一个大一个小,并排而列。

    可是,这有点奇怪。

    王璐的思绪飞快转动着。

    两个紧挨在一起的管道口都是完好无损的。刚才堡垒启动陷沟时的爆炸并没有对这两段管道造成损坏,按理说,如果这两段管道正好是从陷沟下通过的话,爆炸肯定会波及它,呈现在沟壁的应该是段残破的断面。可现在依旧光滑的管道口表明,这两段管道铺设之初,就是以沟壁为界。

    这两条管道,就是用来向这条陷沟输送某种物资的。

    王璐通过爸爸丧尸的视线向左右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其实陷沟壁上,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这样一大一小并列的两个管道口。它们的排列是如此规整,间距、高度、管口直径丝毫不差,这要不是人为的,王璐拿块豆腐撞死!

    管道的用途已经呼之yù出。

    王璐大叫一声:“不好。堡垒要用火--不、不,是用汽油,没错,一定是用汽油烧!徐杰。赶快撤退,不、不。我们没办法撤出坑里的选民--赶紧阻止别的选民继续往下跳了!”

    徐杰问道:“你说什么?王璐,说清楚点。”

    王璐立刻通过脑电波将自己的观察和分析通报给了所有智尸,回复很快就来了,答案很明确--继续填坑,不仅如此,还要加快速度。

    道理很简单,已经跳到沟里当肉垫子的丧尸们已经回不来了,与其让它们白白被堡垒烧死,那就让它们继续发挥炮灰的价值吧。毫无疑问,堡垒会通过管道灌入汽油等剧燃物质,但因为沟里丧尸层层垫垫压得太密实,就算是用汽油烧,一时半会也烧不完。玩过野营的都知道,这柴架得太多,火头反而烧不大。堡垒就算是烧尸,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把沟里所有的丧尸烧成飞灰,京城的智尸们就是要借这一个时间差,用丧尸的**将沟彻底填平,然后再在上面铺层瓦砾--看你堡垒还怎么烧。

    徐杰等智尸们说干就干,立刻加快了指挥丧尸跳进沟里的速度,他们甚至懒得再命令沟里的丧尸们卧倒,只求加快填埋的速度。

    王璐知道自己失败了,堡垒只要一灌汽油,丧尸一家三口必死无疑。

    到头来,依然是一场空。

    该死,只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啊。

    如果不是丧尸的动作太过笨拙,王璐完全可以指挥着丧尸一家三口爬出来的,那两个灌输汽油的管道口,就是最好的借力之处。

    丧尸的动作实在是太迟缓了。

    如果我的脑电波能够直接cāo纵丧尸的**就好了,我的脑电波这样强大,相应的**的行动能力应该也更为快速。丧尸和智尸的**在经过生化病毒的变异后,本质应该是一样的,两者唯一的区别是智商的觉醒,虽然智尸的外表看起来比丧尸要“漂亮”,但那只是智尸比较善于“保养”而已,智尸受了伤,和丧尸一样永不愈合,让智尸天天风吹rì晒雨淋,过不了多久也和丧尸一样不堪入目。智尸的活动能力之所以形同常人,就是因为脑电波比丧尸更强大,大脑对神经肌肉组织的指挥更协调。

    如果我的脑电波能直接cāo纵爸爸丧尸,一定能救出一家人!

    王璐借助爸爸丧尸的视角,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它们老老实实贴着沟壁而立,同样也在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爸爸,如果丧尸也有灵魂的话,王璐相信,正如那天他看到一家三口分吃四脚蛇隐含着脉脉亲情一样,现在妻子和女儿一样相信,爸爸丧尸能带她们逃出生天。

    该死,如果我的脑电波能直接cāo纵爸爸丧尸该多好,我一定能救出你们!

    就在这一瞬间。王璐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王璐从望远镜后抬起身,眨了眨眼,甩了甩头。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附近的光线并没有什么变化啊。

    但是,不对。有什么东西。的确变化了。

    这种变化,来自自己的脑电波。

    “眼前一亮”的感觉并不是来自自己的眼睛,而是来自自己脑电波的感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王璐闭上眼睛,细细体味着脑电波传来的消息。

    自己依然通过爸爸丧尸的视线观察着四周,可是--等等,不,这不可能!

    王璐猛然间收回了自己的脑电波。

    他退后几步。离开窗户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王璐怔怔道:“我好像--不,没什么。”

    徐杰正在指挥丧尸全力填沟,顾不上王璐的异样,他嘀咕道:“堡垒在搞什么鬼?我们眼见着就要把沟填平了,他们怎么还不灌汽油?”

    对徐杰的话,王璐根本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刚才为什么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了。

    智尸借助丧尸观察,其实是对丧尸记忆的一种转录,既然是转录必定有时间差。也就是说,智尸观察到的,肯定比丧尸要滞后,正因为无法实时观察,所以这种观察总象盖了一层塑料布或隔着一块磨砂玻璃一样。模模糊糊的。

    可就在刚才,王璐和爸爸丧尸之间的那层塑料布,突然消失不见了,似乎有人一把将这块碍眼的塑料布给揭掉了。

    王璐和爸爸丧尸的观察实现了完全同步。你见既我见。

    所以,王璐的“眼前一亮”。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意味着王璐刚才和爸爸丧尸的脑电波完全同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当然,因为王璐的智商更高,天然据于主导地位。

    王璐的脑电波翻滚着,其剧烈一如当初他刚刚吃了妻子的血肉觉醒一样。

    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一种智尸与丧尸之间全新的关系。

    王璐闭上了眼睛,我需要更多的试验,如果正如我猜测的,我还可以做得更多。

    王璐的脑电波直次触及爸爸丧尸,他的眼前又是一亮--没错,完全实时的同步。

    王璐--爸爸丧尸蹲下身,曲起腿,猛地一跃,伸出双手,一把牢牢抓住了沟壁上的管道口,胳膊一用力,双腿在泥壁上一蹬,右腿一曲,踩在了小管道上,左腿一撑,点在了大管道口,与此同时腰部一挺双手一抬已经搭在了沟沿,然后一个翻身,它爬上了陷沟口。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迟滞。

    王璐--爸爸丧尸站在尸身垫子上攀爬时,离沟沿只有15米左右的距离,任何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男人都能轻松爬上去,可就这15米,对丧尸来说,却依然是天堑。

    然而,刚才王璐和爸爸丧尸的脑电波完全同步后,他却如臂使指地cāo控着爸爸丧尸的身体,一如自己一样灵活地爬上了陷沟。

    奇迹!这是奇迹!

    伟大的生化病毒万岁!

    它不仅造就了丧尸智尸这样神奇的物种,更是促进了人类已经停滞了数千万年的大脑的进化,通过脑电波的无缝衔接,两个不同的生命体居然可以合而为一。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王璐惊喜地回头向徐杰道:“天哪,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一黑,一头从沟沿上栽了下去,脑电波的无缝衔接,中断了。

    徐杰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王璐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王璐突然顿住了,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堡垒的行动很古怪,他们居然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我们填坑。”

    徐杰耸了耸肩:“管他们有什么后手,最多再给我们半个小时,这条该死的陷沟就能填平了。”

    王璐见徐杰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前线,这才再次放出自己的脑电波,联系上了爸爸丧尸,通过翻阅它的记忆,王璐才知道,原来刚才爸爸丧尸翻上陷沟后,还没站住脚,又被蜂拥而来,争相往下跳的丧尸群给撞落了下来,爸爸丧尸摔下来时产生的剧烈震动,让自己的脑电波失联了。

    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

    王璐重新和爸爸丧尸合为一体,他甚至在脸上拉扯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向妻子女儿走去,向它们伸出了手,来吧,我--不,爸爸会带你们离开这儿的,然后,我们要远离京城,到一个没有智尸的地方,在那儿,我们愿意吃多少四脚蛇就能吃多少四脚蛇。

    妻子和女儿似乎意识到爸爸要做什么,它们向它伸出了手--就在这时,王璐--爸爸丧尸突然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咕咕声,是管道里发出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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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55/ 第一时间欣赏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作者:在南方的毛豆所写的《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为转载作品,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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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没有盖世的英豪,没有各种虐杀丧尸,更没有吃脑核进化背上长骨刺。
有的只是一个悲催的普通人,拼命的尽一个普通的父亲,平凡的丈夫的职责。他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豪的过人之处,只能用命去换一瓶干净的水,一个带着热气的馒头。
“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这,就是王路的生化末世,这,是一个凡人的地狱和天堂。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