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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为了中华之涅盘

    李广华说得急,顿时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唐楠杉手足无措地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好不容易才让他缓了下来,李广华疲惫地眨了眨眼:“小唐,你是个出sè的战士,没错,在这战争的年代,我们需要永远保持一颗jǐng惕的心,但同样,你也要分清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真正的朋友。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变得我们绝不能再以过去的老眼光来判断黑白好坏,你想想看,家园那位变异成智尸的孙队长--他算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唐楠杉嘟囔着道:“他是智尸,又不是人。”

    李广华摇了摇头:“你啊,你是最先和家园部队接触的人,亲眼见到了孙队长如何保护自己的战友们,我们抛开他的身份不提,他难道不是一个优秀的真正的好兵吗?”

    唐楠杉沉默下来,即使孙队长是只智尸,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汉子,当时郑奋扔手榴弹失误时,他亲眼看到孙队长扑到顾玮等战士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掩护--就算他是只智尸,如果弹片打中他的头部,他一样会死的。唐楠杉不能昧着良心说孙队长的坏话。

    唐楠杉闷闷地道:“李头儿,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大伙儿和家园的战士们友好相处的--反正他们明晚就要离开了。”

    唐楠杉替李广华盖上毯子,闭灯关门后,搭电梯来到监控室:“有什么情况没?”

    负责监控的战士耸了耸肩:“家园的那些战士们都休息了,没什么异常。对了,你来看……”说着,他在主屏上切换了一个场景。

    唐楠杉凝神一瞧,那是一处室外红外线监控的画面,镜头里的身影。正是孙队长和那位被丧尸咬伤的战士小董,他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锁起来--小董正在孙队长怀里抽搐,他,就快变成丧尸了。

    唐楠杉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妈的!”连唐楠杉自己也不知道,这句怒骂,针对的是什么,是生化病毒?还是这该死的老天?或者是仅仅不忍目睹又一位英勇的战士将变异成贪婪的丧尸,而在不久的未来。自己会亲手杀死它?

    孙队长抱着小董,坐在一条石制长凳上,这是一处小广场,石化工业园不像外人猜测的那样,触目是傻大黑粗。事实上,炼化厂一直是甬港市绿化面积比例最高的工厂,处处绿树掩荫,不时点缀着几个小广场,是工人们休闲的好去处。

    在孙队长的怀里,小董随着抽搐,正从口鼻里涌出大股大股黑sè的液体。他呛咳着喃喃地道:“孙队长,我、我这就要变成丧尸了吗?”

    孙队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应该是吧,也许你有一定的概率变成一只智尸。”

    小董呵呵了几声:“就不知道能不能像孙队长你这样聪明,我见过有的智尸连话也不太会说的。要是、要是像孙队长你一样像人就好了。”

    孙队长摇了摇头:“我不是人,我永远不可能再变回人了。”

    小董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并没有听进孙队长的话,他的目光投向闪烁着星光的夜空。喃喃地道:“不知道家园什么时候能研究出疫苗。”他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孙队长的手:“如果钟院士研究出疫苗了,一定要……一定要给我……”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受伤的战士突然僵硬的一动不动了。

    孙队长将小董放平在长凳上:“如果家园研制出了疫苗,那全世界的人都得救了,到那时,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给你注shè疫苗的,所有的、我们所有的人,那些丧尸、智尸、异能者,都能恢复健康。”

    小董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四下乱转,发出一阵阵吼声,它,已经是一只丧尸了。

    孙队长抱住了小董头:“去吧,离开这儿,记住不要吃人啊,一定不要吃人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丧尸到底有没有用,他放开了手,丧尸一骨碌从长登上爬了起来。它是只强壮的丧尸,在军队里长年累月的训练,让它有着一幅相对来说灵活而强壮的身躯,除了肩膀被咬了一口外,也没有别的损伤。孙队长知道,自己放纵的这只战士丧尸不像自己有着dú lì的意识,它的本能促使它去捕食一切活物,如果让平民遇上它的话,这只战士丧尸依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会杀更多的人,吃更多的人。

    然而孙队长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杀小董化身的战士丧尸,无论是从它曾经是自己的战友的角度,还是它如今身为丧尸,已经成了自己这只智尸的同类、同胞。

    战士丧尸一步步走入黑暗,孙队长一动不动坐在凳子上,如一具石像。

    在罐头盒的监控室里,通过红外监视器和微型话筒,唐楠杉和战友将孙队长和战士丧尸之间发生的一幕看了个真真切切,听得一字不拉。这时,监控员按下了一个开关,在工业园区的某块绿地里,一个隐藏在灌木丛中的铁柜无声地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枪口,与枪支随动的监控器,将瞄准光环牢牢套住了正在蹒跚前行的战士丧尸的脑袋。只要监控员一按按钮,几发子弹就能将这只新诞生的战士丧尸的脑袋打得如同一只烂西瓜一样。

    这是罐头盒的军队和石化厂的员工历时一年完成的防御系统,这套覆盖了80%的厂区的系统,还包括一个枪支修理厂、弹药复装车间以及炸药制造车间,原材料用的就是巨大储油罐里的石油等化工原料。石化厂幸存的工人都是化工行业出身,除了一些重型兵器如107火箭弹没法自行建造外,所提供的武器弹药曾经帮助战士们击退了尸cháo高峰时数十万丧尸、10多只智尸的围攻。

    然而,因为异能者的贪婪引发的军队和平民的内讧,却将一切都毁了,失去了大量的技术工人,唐楠杉等战士只能勉强复装一些子弹。损坏的枪支无人修理,炸药是更不用提了,甚至一些控制设备发生故障后,也没有一个战士能将其修复。

    防御系统还在运转,但没有一个战士知道,这套系统还能使用多长时间,也许在下一次尸cháo来临时,高强度使用的防御系统就会崩溃。

    监控室里,监控员放在遥控机枪发shè按钮上的手指刚要按下去。旁边的唐楠杉突然道:“算了。”

    监控员一怔:“唐中士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放它走吧。”唐楠杉看不出脸部是什么表情,“咱们厂子里的丧尸够多的了,也不多这一只两只。”说着,转身出了门。

    监控员看看屏幕上还在shè击瞄准圈内晃荡的战士丧尸,又扭头看看空空如也的门口。最终叹了口气,手指一动,远程遥控的枪缓缓缩回了铁柜里。

    一宿无话,次rì,罐头盒里的守卫部队也没有外出巡逻,而是和家园的战士们一起,在一个简单的室内篮球场。打了场比赛--对此郑奋不以为然地对顾玮表示:“对咱们还是防了一手啊,连rì常的外出巡逻也取消了。”顾玮笑笑,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家园也一样对外界抱着很深的戒备心理。

    吃过晚饭后。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通过与母船上的电台联系,得知母船正在夜sè掩护下,向镇海港驶来。沿途一切顺利,顾玮民、郑奋和战士们个个脸sè带欢欣中。连带着。和罐头盒里的战士们的关系也变得友善起来,互相之间说着与丧尸战争的趣事,聊聊东北的高山白雪和江南的小桥流水。说到底,这些战士们都是在末rì时为了这个国家的涅火重生而在战斗、在流血、在牺牲,虽然他们承担的任务各不相同,但最终的使命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了中华之涅槃。

    郑奋给唐楠杉递了支烟--甬港地区的本地烟,大红鹰,唐楠杉嘀咕了一句:“罐头盒里不准抽烟。”可还是接了过来,凑着郑奋的打火机,深深吸了一口。

    郑奋给自己也点上了:“南方的酒不行,本地产的阿拉老酒我喝着跟水一样,这烟倒是不错。”

    唐楠杉点点头:“这倒是,我家乡的啤酒都比这里的老酒度数高。”

    郑奋道:“老家哪儿的?”

    “连云港。”

    “好地方,全国有名的大城市啊。我张家界的,旅游城市,不比你们发达。”

    唐楠杉苦笑道:“如今大家都一样喽。”是一样了,一样的丧尸天下。

    沉默了半晌,唐楠杉问道:“你们还会来吗?”

    “类似的采风行动吗?”郑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最好指望我们不来。因为我们不来,那就说明这次样本采集行动成功了,也就意味着疫苗指rì可待了。”

    唐楠杉眼睛闪闪发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生化病毒这玩意儿,真的能用疫苗治疗好吗?”

    郑奋一怔,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鞋底一搓:“没问题,一定行的!”

    顾玮也正在和轮椅上的李广华聊天,两人的话题挺古怪,居然是生化危机爆发前曾到哪些旅游景点玩过,李广华正说起自己在北戴河游泳被海蜇蜇伤的事儿,“我到了甬港市,才知道当地人将海蜇腌了吃,尝了尝,加点醋味道还真不错。”顾玮则对自己在福建土楼游玩时,尝到的当地农民自家做的话梅赞不绝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顾玮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一定要活下去啊。”

    李广华一怔,继而看着顾玮慢慢浮起发自内心的笑来:“你也保重。”

    战友,珍重,前途艰险,虎狼遍地,更危险的战斗还在前方,一定要活下来,争取最后的胜利。

    10点30分,母船发来电报,20分钟后入港,希望港口能进行目标指引--通常情况下,外船入港都会有引水员引导,家园的船是第一次到镇海港,对港口并不熟悉,而且据他们转述自从进入入海口以来,沿途看到多艘失事搁浅的船只。担心镇海港附近也不安全,虽然有雷达,还是希望能给予指引,毕竟沉在水下的船只雷达是探测不到的。

    唐楠杉很快找来了一张海图,图上标注着石化园区专用码头一带的水文情况,再结合他们rì常巡逻时发现的几艘沉船位置,通过电台向母船进行了通报。这些沉船有渔船也有大型油轮,当初船员们在丧尸攻击下纷纷跳海逃生,在rì后的台风天中。因为无人管理,这些船只都被大风巨浪掀翻,或者撞到码头、堤岸上。

    家园的战士们在郑奋命令下已经整好了队,唐楠杉也带着罐头盒的战友在整理用来引导船只进港的设备,其中士兵老陆正拿着个喷雾剂往战士们身上喷。里面喷出的气雾有股怪味,郑奋正好奇地盯着,老陆拿着喷雾剂走到了他面前:“要不要给你们也喷点?”

    “这是什么玩意儿?”

    “噢,是石化厂的技术人员以前研制出来的,用来掩盖我们身上的体味,用这玩意儿一喷,丧尸就嗅不到我们了。用的是石化产品的一种下脚料,具体是什么成份我也不知道。喷一下管用24小时,比放屁虫的屁还沾人,洗澡打肥皂也洗不掉。”

    郑奋这才知道。什么罐头盒只有20多个战士却能在数以万计的丧尸包围中支撑下来,不得不说,石化厂的技术人员的确有天才,可惜。双方最后因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了。

    郑奋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们--嗯,你知道的,那个,我们有孙队长。”

    老陆昨晚守着门,把外面郑奋和唐楠杉因为智尸孙队长的争执看得一清二楚,他点了点头:“那位--老哥还真管用。”

    钢铁大门再一次缓缓打开了,家园和罐头盒的战士鱼贯而出,门口外的地道里,孙队长早就等在那儿了,家园的战士们没有一个问他留在身边的小董怎么样了,为什么消失不见了,顾玮上前道:“母船来了,我们走吧。”

    战士们来到了港口边,有孙队长在果然管用,沿途的丧尸纷纷自行散开,战士们一到港口,就开始架设灯光设备,不一会儿,一个信标竖了起来,一闪一闪给远方的船只指引着方向,接着,两台探照灯也架了起来,粗大的光柱在海面上来回扫描着。

    “来了!”盯着黑漆漆洋面的郑奋突然兴奋地低吼道,果然,战士们听到一阵熟悉的船用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探照灯急速打过去,光柱中显出了船的钢铁身躯。

    母船的驾驶员原本就是海军出身,技术过硬,要不然,也无法承担驾驶一条内河船闯大洋的凶险任务,在航道水情不明,沉船处处的情况下,硬是一把就将船只靠上了码头。缆绳抛了上来,拴紧,跳板也搭上了,家园的战士们开始登船。

    顾玮和郑奋耳语了几句,郑奋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在他的带领下,几个战士从船舱底抬着几个沉重的箱子回到了码头上,郑奋对唐楠杉道:“这是我们为了此次采风行动配备的武器,因为行动半途夭折,剩下的这些装备都用不上了,与其千里迢迢再带回家园,不如给你们吧,也好减轻点载重。”

    唐楠杉知道郑奋完全是鬼话连篇,什么减轻载重,这样大一条船,还载不动这点子东西?家园地处偏僻,也不见得比罐头盒更容易得到武器弹药的补充,说到底,是顾玮和郑奋担心罐头盒的守卫部队武备不足,托辞将宝贵的武器弹药送给他们。

    唐楠杉猛地做了个突兀的动作,他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郑奋,郑奋一呆,继而也搂住了唐楠杉,两个战士重重捶了捶对方的背,放开,互相敬了个礼,郑奋转身登上了船。

    顾玮冲着轮椅上的李广华少校点了点头,转过身,这时,一直在码头上jǐng戒驱赶丧尸的孙队长走上前几步,将双手往顾玮面前一伸:“顾上尉,帮我拷上吧。”

    顾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摸出手铐,给孙队长拷上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跳板,跳板抽了回去,码头上的唐楠杉解开了缆绳,家园母船的螺旋桨在尾部翻卷出滚滚浪花,渐渐离开码头,转了个弯,向外海驶去。

    崖山,卫生院,封海齐的病床前,王路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腹大患已经脱困,从此龙游大海再不受自己这只小虾米所戏。他正在和封海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崖山的jǐng戒系统已经经过了全面的调整,原本针对丧尸和智尸的防卫措施,根据军队特种部队的作战模式,得到了相应的修改,具体的一些做法,周chūn雨已经向你汇报过了,老封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封海齐瞟了眼床头柜上的一份报告,点了点头:“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他顿了顿:“不过我觉得这些措施八成是用不上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末世行商

    王路一怔:“这话怎么说的?老封,那些可是特种部队的精英战士啊,如今他们队伍中又多了只智尸,不是我夸大,绝对是如虎添翼,不瞒你说,我恨不能把崖山周边都埋上地雷才能安心睡觉。”

    封海齐叹了口气:“王路啊,你这是以平民的角度猜测那些战士们,他们既然身为肩负重任的特种部队,那就一定有着铁一样的纪律,要不然,无法远离家园这样远,执行没有后勤没有支援危险度极高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基于个人恩怨的什么复仇啊报复啊都不是纪律所允许的,采集样本,及时返回家园,供疫苗研制才是他们作战的唯一的目的。如果像你所说,那位孙队长已经成为智尸,他一定会带着剩余的战士们,快速离开崖山和基地的势力范围,想办法与公海上的船只取得联系,然后返回家园。这是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指挥官都会做出的决定,而不是像电影里打不死的兰博那样去复仇。”

    王路不置可否地嗯嗯哼哼着,他可不想将自己以及一家老小的安危放在不靠谱的所谓严明纪律上,封海齐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当然,咱们加强警戒是应该的,事实证明这次家园远征小分队的入侵,你的失踪,都暴露出我们崖山各部门存在很多的缺陷,就连武装部也是问题重重啊。我想着,等我养好伤好,需要从上到下好好整顿一下武装部。将它打造成一支真正的军队。”

    王路顿时来了兴致:“噢,老封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封海齐道:“咱们崖山发展到现在,借着和基地的特殊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在甬港一带已经稳稳扎下脚跟了,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我们击退了家园这样的特种战士,又挫败了十余万丧尸在高等级智尸指挥下布置的陷阱,发展势头当真是如日中天。但我心里清楚,这里大半都是你王路的功劳。这可真是够丢脸的。总不能事事都让你这个**oss出场吧。别的部门我管不着。但武装部是需要彻底整顿了,得搭起一支现代化军队的架子,侦察、火力打击、情报搜集、远程重火力覆盖……”

    王路听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歹他还有点理智。一抬手道:“停、停、停。老封。你可别逗我,远程重火力覆盖?咱们手里只有几杆自制的连发步枪,你老人家这也说得太远了吧?”

    封海齐摇摇头:“王路啊。我可没老糊涂。如果说以前我们还必须固守崖山,日日夜夜担心丧尸的袭扰,忧心着吃了上顿有没有下顿的话,如今的崖山,还需要担心这些吗?你啊你,虽然你对自己的能力遮遮掩掩,可别人都不是傻瓜,能猜测得出真相的人多着呢,只不过只要能活着,谁还在乎所谓的真相。我相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丧尸再不是我们崖山需要担心害怕的存在,至于智尸,呵呵,我就不用多说了。”封海齐隔着窗户,点了点原来的山水人家,如今的康宁院的方向:“关新和周春雨都和我说了康宁院的事,还问我的意见,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告诉你,我的意见是,不鼓励,不支持,不反对,不提倡,不纵容,不阻止,随你去。”

    老狐狸,王路撇了撇嘴,不过,这是封海齐首次表态对自己异能的认同,虽然现在还不到向封海齐全面透露自己三位一体的想法,但是,只要封海齐这老顽固对智尸的使用不再明面上反对,一步一步来,总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社会。

    王路嘿嘿讪笑着搓了搓手,岔开话题道:“老封,咱们还是说说你的那个现代化军队吧--别的不提,这武器装备可怎么解决啊,得有自动步枪吧,还得有炮,再来个装甲车队……这要没有滚滚铁流,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现代化军队?”

    封海齐道:“守着个东海舰队,你还叫穷,真是没出息。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打过舰队的主意,东海舰队在象山港就有好几个锚地和军营,以前我们被丧尸所阻,无法远征,现在你总派得出手头的力量了吧?”

    王路脸色一肃,封海齐这话说到他心窝里去了,身为甬港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东海舰队,王路小时候就不止一次到舰队的基地玩过,什么潜艇、导弹护卫舰、登陆艇都钻上钻下摸了个遍。进入末世后,王路也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到东海舰队捡漏去,就算是军舰上不了岸,可上面的枪炮甚至导弹都能拆下来啊。那些想着到派出所、武装部捡漏的都是傻瓜,车永波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是被你弄到了少量的枪支子弹,也没大的用场,只有军队那样的掏空了整座山的弹药库,才足以支撑在末世的全面战争。

    --只不过,以前困于丧尸遍地,自己的异能是二把刀,护着崖山的一亩三分地还够呛,更不要说这远征了。

    王路认真地道:“老封,这可不是开玩笑,这世界上没有谁是白痴,我们看中了东海舰队,难保别的幸存者不在打同样的注意,这一路上,丧尸是不算什么,可智尸呢?别的异能者团体呢?甚至舰队的战士们呢?我估计,虽然军队在最初的大规模感染后,成建制的队伍已经不存在了,但肯定还有少部分的军人能活下来,并且依托坚固的工事和充足的枪支弹药固守,难道我们要寻上门去敲敲门,请解放军叔叔大发慈悲送些武器给我们?”

    封海齐没答话,只是直视着王路的双眼,过不了多长时间,王路就顶不住了,眼神躲躲闪闪起来,终于一举双手:“行行行,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如何快速扩大我们的武器装备的事儿。只不过刚想到了一些苗头,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没来得及和你商量。”

    封海就像面对自己的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摇着头叹了口气:“王路啊,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的异能--嗯,该怎么说呢,处于怎样一个级别?”

    王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还行,那个,我私下里了解了一下基地的异能者。他们只能对付小范围的丧尸。而如果面对的是得到智尸协调指挥的丧尸群,就很难稳占上风,而我嘛,嘿嘿。你也见识过我在洞桥镇的威风了。这嘛说吧。普通的丧尸威胁基本就不用考虑了。”

    封海齐在床上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点:“这样说来,和我猜测得差不多。嗯,你的这个优势,可是大有可为啊。如今各幸存者定居点都是孤岛化生存,能力再强,也只不过是地盘的大小,人口的多寡。像老大王桥那样,号称控制了甬港市区的,其实也只不过是掌握了几个要点,说到物资的丰富,还不如我们崖山呢。我们有你的能力在,就可以无惧于那丧尸的海洋,在各大幸存者定居点之间自由往来。我们完全可以充分利用这一能力,做这末世之间的一份独一无二的生意。”

    “行商!”

    王路一拍手:“哈哈,老封啊,你可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没错,就是行商,做生意。”

    “我们崖山最大的优势并不是武力,也不是什么技术人才,而是利用我的特殊能力,可以在被别人视为危途中的丧尸群中来去自如。这就像大航海时期的航海家,仗着坚船利炮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踏遍全球,在别人看来的死亡之地,却是他们发财捞钱的好地方。坦率地说,能驱使丧尸的异能者肯定不止我一个,但覆盖范围如此之广的,我自认在甬港地区还是独一无二的,别的异能者能护住三五个同伴安全已经了不得了,而我能让整支商队安然无恙。我们有着这样巨大的优势,可以想见很快就能打开、掌握这一带的商品交流通道。”

    “末世以前是全球化大生产大流通的商业架构,这也就意味着不同的地区专业生产性极强,而不再是小农社会的小而全经营模式,幸存者就算占领甚至启用了自己治领下的工厂,但他很快会发现自己只能生产单一的商品,不、不、不,我都怀疑这些厂子能不能正常运转,光做件衣服就要有布,有棉花,有染料,还得有针头线脑纽扣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幸存者团体这样的千把来人顶天了的规模,是不足以支撑起全套的工业体系的。在这个小国寡民的时代,正需要崖山这样的行商来互通有无。”

    “我们不需要枪炮,就能让各处幸存者团体打开他们坚固的大门,为了某种急需的紧俏的商品,他们不得不甚至乐于忍受我们的盘剥。”

    王路点了点封海齐:“老封啊,你建立现代化军队的算盘,原来是打在我异能的身上。我们是不可能用武力征服幸存的军队的,但军人也要吃喝拉撒,这成仓库的武器又不能解决日常生活中需要的各类物资,他们完全可以将富余的武器交换给我们--本来嘛,武器就是全球重要的流通商品之一啊,军火生意以前做得,现在更做得。而且战士们虽然精通打仗,但对其他的生产懂得却不多,肯定缺乏许多生活必需品,只要运气好,三钱不值两钱就能把在其他幸存者眼里有价无市的武器弄到手。”

    封海齐似笑非笑看着王路手舞足蹈的样子:“你光想着沾部队的便宜,就不怕人家给你来个黑吃黑?”

    王路摆摆手:“我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所有的军人都会依然保持着末世前军民鱼水情的高尚品德--不过,老封啊,咱们武装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对不对,而且,老子的异能也会让想下黑手的人瞧瞧,有组织有火力掩护的丧尸集团进攻究竟会有多可怕。”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崖山也经历过多次丧尸和智尸的联合进攻,洞桥镇的那次战争,更是智尸和丧尸合作的一次典范,我事后经常在琢磨。如果我是智尸,该怎样排兵布阵才能攻下有坚固堡垒的人类定居点,嘿嘿,也算是略有心得,够那些不开眼的人好好喝一壶的。”

    封海齐见王路越说越兴奋,颇有小人得便猖狂的样子,在暗中摇了摇头--把自己想像成智尸攻打人类居点,唉,这该是说王路入戏太深呢,还是他的心态正在不可逆转的变化之中?

    封海齐岔开话题。和王路聊起了一些收购军火的小细节:“单兵武器的交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部队的定居点人数也不会太多,而库存的自动步枪、手榴弹这些玩意儿那可是以成吨计的,所以出让这些武器并无大碍,我倒是建议可以搞些重装备。比如说。坦克--水陆两用坦克。重炮,甚至导弹也不是不可以。”

    王路差点被口水给呛死,自己已经够胆儿肥的。可没想到封海齐比自己更夸张,他使劲挠着头道:“水陆坦克这样的宝贵,人家舍得给我们吗?”

    封海齐淡淡道:“如果炮弹打没了,水陆坦克就是个铁疙瘩。只要我们能够给部队搞来机油、零配件等,交换几辆坦克应该没问题,坦克也是需要定期维修的,但我怀疑如今的部队还有没有独立维修这样凝聚着人类高科技装备的能力,有的部件也许还得到遥远的另一个人类定居点才能修,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好好谈谈买卖了。”

    王路何尝不知道行商的种种好处,除了封海齐关注的军火买卖,以及交流物资外,还有一大好处就是搜刮人口。

    崖山的人口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周边的幸存者能投靠的基本已经都自行投奔了崖山,但距离更远的幸存者,就算是从电台里听说过崖山的美名,凭其个人实力也不足以穿越重重丧尸的阻隔。王路如今对人口的需求更注重量,而不是质,青壮年自然多多益善,但妇人、孩子甚至老人也是来者不拒,偏偏后者虽然向往崖山的大锅饭政策,却无法凭自己的能力到达崖山。所以,王路只有借着行商的便利,转运人口。

    王路叉着腰指着封海齐道:“好啊,我还以为你老封部队出身,会格外对当兵的拉偏手呢,感情你算盘打得也精。”

    “在商言商嘛。”封海齐坦然地道。

    王路兴奋了半天,突然一怔:“老封啊,你说我都有这样逆天的异能了,还要支现代化军队做什么?”

    封海齐往床后的软枕上靠了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会从何处来。再说了,你真的能保证异能永远有效吗?”

    王路有点败兴地摇摇头:“第一句话有理,第二句话嘛--唉,也算是居安思危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商队的建立是必需的,我们崖山自己也缺少一些必备物资呢,说出来老封你不相信--咱们崖山的盐快用光了。”

    “没错,就是家家必备,便宜得不得了的盐,这盐看起来家家户户都有,可实际存量却不多,除了超市,普通人家都是随买随吃,灶头上一般只有零散的盐。咱们崖山因为冷库还没建好,许多食品需要腌制的手段保存,光开春后腌咸笋,就用去了不少盐,结果,昨儿崔大妈告诉我,盐就是紧着用,也只够两个月的开销了。”

    封海齐道:“两个月吗?我这身体再半个月就能恢复了,倒还赶得及参加第一支商队出行。”

    王路一怔:“怎么,你要亲自参加行商?”

    封海齐道:“鼓捣异能我不如你,打仗你不如我,让你带着商队出行,小心被人当羊轱宰了。”

    王路正不服气,封海齐一抬手,正色道:“王路啊,天下之大,生化病毒之奇,不是你我坐在家里凭空能想像的。别的不说,洞桥镇的功夫丧尸的幕后主使你都没查出来,你怎么就敢打包票,仅凭着你的异能就能打遍天下呢?你刚才以大航海比喻我们的商途,可你该知道,就算你有快船征服海洋,可还有不可捉摸的恶劣天气,不知名的怪兽,荒岛上的凶残野人,在等着那些航海家们,麦哲伦就是死于菲佣的部族土人手里的。”

    “所以,除了我老头子,还有谁能陪你闯荡四海,别忘了,咱们崖山真正懂武器的就我一个,就你那二把刀去买武器,也不怕人家塞堆废铁给你?”

    王路突然抱起双拳,向封海齐拱了拱:“老封,咱们一家能遇上你,真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封海齐也学着王路的样子一抱拳:“咱们一家能遇上你,也是天大的运气。”

    两人如孩子一样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网络编辑,一个偏远农村乡镇的派出所所长,都算不上什么成功人士,有的,只是在社会中摸打滚爬历经满把心酸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学会的所谓社会经验而已,却误打误撞,互相扶持,一路走到现在。(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破损避孕套的功劳

    封海齐的笑声抽动了伤口,不得不轻咳着停了下来,他随口问道:“对于疫苗的事你怎么看?”

    王路耸耸肩:“鞭长莫及,静观其变。”

    封海齐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对了,你倒看看,除了咱们国家,别的国家有没有可能先研究出疫苗来?”

    王路挠了挠头:“这个啊,可不好说,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末世后有能力研究疫苗的,也就是白头鹰、毛子、欧猪国家以及咱们中花家了,本身的科研力量,人口底子,人种的多样性等等,都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这仅仅是理论上的,问题是疫苗这玩艺儿更多的是靠运气,免疫个体的出现有时根本没有规律可言。别的不说,你看看我,当初你用手枪里最后的子弹救了差点被丧尸啃了的我,可曾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有如此成就?”王路一挥手:“安心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后闯荡四海呢。”说着很拉风的扬长而去。

    封海齐听着走廊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声地摇头叹息着,突然他一怔,糟糕,自己忘记和王路说一件事了。他张口刚想唤回王路,却又顿住了,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冤孽啊,真是冤孽啊。

    封海齐想跟王路提的是冯臻臻的事,封海齐人老眼不瞎,冯臻臻对王路抱有特殊的感情他早就有所知,这次冯臻臻冒死相救王路,两人又孤男寡女在外一个月。这期间如果两人之间没发什么圈圈叉叉的事那才见鬼了呢。

    王路回崖山后,从来没在封海齐和其他人面前详细说过自己和冯臻臻的经历,而冯臻臻却突然做起了全职夜班,白天连个脸都不露,听说吃饭都是封诗琪给她从食堂带菜。两人之间欲盖弥彰的举动,恰恰恰说明有大大的猫腻。

    封海齐对冯臻臻有特殊的好感,所以想和王路私底下好好谈一谈,正确处理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千万不要伤害人家女孩子。

    不过,封海齐躺在病床上发现。这些话还真不好出口。王路的家里有陈薇,还有谢玲,原本已经够乱的,再弄个冯臻臻--算了算了。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也搞不清你们这些男女间的事情。王路啊。你自求多福吧,感情这东西,可比火还可怕。玩不得啊。玩什么都别玩感情!

    王路走出了封海齐的病房,便来到隔离间外,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裘韦琴和郑佳彦站在一起,一脸欢天喜地的样子,看到王路过来,两人双双迎了上来,裘韦琴笑吟吟地道:“王队长,好消息,卢锴没感染!”

    王路一愣,继而也满脸堆笑:“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卢锴依然躺在隔离室的床上,中气十足地嚷嚷着:“王叔叔,妈,佳彦,我没事,我好着呢,听说前儿个庆功宴崔大妈杀了好几只肥猪?唉呀,亏了亏了,我在隔离间里只能吃些清淡的,一块五花肉都没尝着。”

    王路也有些好笑,隔着门问陈薇道:“小家伙怎么样?”

    陈薇轻笑道:“挺好的,连点热度都没有,吃得下,睡得香,呼噜打得惊天动地。要不是郑佳彦给我看了那丧尸咬下来的半根手指,我都怀疑卢锴有没有受过伤。”

    王路迟疑道:“你的诊断不会有错吧?”

    陈薇摇了摇头:“肯定没问题,事实上我还延长观察了12小时,卢锴断指处一点异样都没有,因为用药缝扎得及时,甚至都没有发炎的迹象。”

    王路扭头看了看一脸企盼的裘韦琴和郑佳彦,思索了片刻:“这样吧,让卢锴再多留置观察一会儿--嗯,就到今天晚上6点钟吧。食堂里还留着些五花肉,我让崔大妈整个梅干菜扣肉给卢锴接风。小伙子在这次洞桥镇战争中可立了大功了。”

    裘韦琴虽然心痛儿子,但王路既然已经发了话,她也不好反驳,再说,等到晚上6点也就半天功夫,那就再等等吧。当下裘韦琴和郑佳彦隔着门和卢锴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王路隔着隔离门歉意地对陈薇道:“对不起啊,老婆,又要耽误你回家了。”

    陈薇柔声道:“没事儿,王比安和陈琼一有空就来看我,两个孩子把梨头和谢玲都照顾得很好,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王路死里逃生归来后,夫妻俩还没好好在一起独处过,王路也有点后悔,真想食言让卢锴从隔离室出来,自己牵着陈薇的手一起慢慢走回家。

    陈薇是王路多年夫妻,如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忙道:“我也只是说说,反正晚上就能回家了,你可别来搞什么朝令夕改,你如今……身份不一般,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可别闹笑话。”

    王路粗鲁地道:“老子带自己婆娘回家,谁他娘的敢笑话。”但他也知道,依着陈薇似柔实硬的脾气,自己现在就算是将隔离间的门给炸了,她也不会离开半步,不由得有点泄气。

    就在这时,陈薇突然低声道:“老公,我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冯臻臻医生啊?”

    啊?王路一呆,冯臻臻--陈薇为什么突然提冯臻臻?

    他支支吾吾道:“是吗?我没注意,那个,好像是没有在卫生院看到冯臻臻。我等会儿找钱正昂问问。”

    陈薇道:“我还想着能看到她的话,好好谢谢她呢,我听说是她冒死救了你,在外面这样长时间,也是她照顾着你--这份恩情,我再怎么感谢也不为过。你说是不是?老公?”

    王路舌头好似打了结,僵硬地笑着:“对对对。应该的,应该谢谢人家,我那个,我会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冯臻臻的,一定。”

    陈薇叹了口气:“那就好,老公,你真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就像你在龙王庙感染上二期生化病毒一样,我、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你了。”

    王路左脚换右脚:“你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就在你身边嘛。”

    陈薇嗯了一声:“老公。你在我身边,真好。”

    王路在隔离间门外又甜言蜜语哄了陈薇半天,这才离开,一出走廊。他如被丧尸狗撵着一样。拔腿就溜--他哪有胆子去找钱正昂问冯臻臻的事。

    王路知道自己很无耻。很混蛋,冯臻臻救了自己,又和自己有了**关系。自己却在回到崖山后,就对她不闻不问,你说说,这种吃完了一抹嘴的家伙,还他妈的是人吗?!

    自己真不是男人,真不是东西!

    但问题是,王路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冯臻臻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和冯臻臻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两人之前连个朋友关系也说不上啊。

    王路突然发现,无论是两人发生关系以前,还是发生关系之后,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冯臻臻的过往,而冯臻臻也从来没问过自己的生活,至于像琼瑶婆婆里的少男少女那样“你喜欢看什么书啊,啊呀,是这本啊,我也好喜欢的”这类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所谓两情相悦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对话,也从来没有过,自己和冯臻臻在一起时,就是**,全神贯注的**。

    让王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爽,比陈薇和谢玲……咳咳……

    好吧,非要王路有个定位,那他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夜情。

    但是就算是一夜情,吃完就抹嘴抬腿走人的事,王路也做不出来啊,冯臻臻这样大一个活人就在崖山,自己总不能装糊涂装一辈子吧?

    更要命的是,王路知道,陈薇似乎有着神乎其神的第六感,她已经发现自己和冯臻臻之间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刚才和自己旁敲侧击地说出那番话来。

    如果有一天,冯臻臻突然找上门来,要自己负责,而陈薇就在自己身边,旁边还有谢玲,王比安和陈琼抱着梨头好奇地看着……王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里外里不是人,既对不起冯臻臻,又伤害了陈薇和谢玲。王路突然在大街上站住了脚,在崖山众惊疑的眼光中,像驴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谈谈,得找她谈谈。”--至于谈什么,谈出个什么结果,王路自己也不晓得。

    吃晚饭的时候,王比安和陈琼吃得狼吞虎咽的,因为他们两个急着想吃好饭就去接陈薇回家。王路却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谢玲问了他好几声,他才醒过神来,勉强笑笑说这几天到处奔波,有点累。王比安听了,便自告奋勇说由他和妹妹去接妈妈好了,爸爸和谢玲姐就在家里等着,随便整几个新鲜菜给妈妈接风。

    王路摆了摆手:“啥时候我成弱不禁风的大闺女了,这样吧,陈琼和你谢玲姐在家,烧两个清淡的小菜,我和王比安去接陈薇。”

    不说王路一家子欢欢喜喜等着接陈薇回家,在封海齐家里,厨房里正一团乱,封诗琪手忙脚乱把一盘红烧鲫鱼放进餐盒里,扭头问正在烧灶的关新:“给爸爸送饭菜是你去还是我去?”

    关新揉了揉被烟熏红的眼睛:“我去吧,我看你今天下午似乎有点中暑,干呕了好几回了。”

    封诗琪一皱眉:“你别和我提这个,我现在还一阵阵恶心呢,你给我吃了仁丹也不管用。最近这天气热得太邪乎,气象台说气温有40度--我看哪里止啊,露天日头下少说也有5、60度的高温。”

    关新拎起餐盒道:“那你还是在家呆着吧,嘿,这样看起来还是冯臻臻有先见之明,给自己申请了夜班,晚上可比白天凉快多了。对了,你冯臻臻姐还没起床吗?”

    封诗琪点点头:“虽说上得是夜班,可臻臻姐还真会睡。也就中午起床吃个饭,其他时间连门都不出。唉呀,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医院吧,可别让老头子饿着了,对了,吃鲫鱼时你帮着他挑挑刺,别被鱼刺扎了,我这就叫臻臻姐和关文静下楼吃饭。”

    关新出了门,封诗琪在餐厅布好碗筷。抬头嚷了声:“臻臻姐。文静,吃饭啦。”关文静很快一蹦一跳下了楼,但楼上冯臻臻的房间却没半点响动,封诗琪失笑道:“当真睡得和猪一样。偏偏怎么贪吃贪睡也不长肉。昨儿一碗大排她一个人吃了三块。连半指宽的肥膘眼睛不眨一眨就下了肚,也不怕撑着。”

    封诗琪上了楼,大力拍了拍冯臻臻的门。“臻臻姐,起床啦。”

    冯臻臻忽地惊醒过来,她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正睡在拉着厚厚窗帘的房间内,门外封诗琪正在“懒猪懒虫”的乱叫,她忙应了声,掀开线毯下了床,趿着拖鞋到门边开了门。

    封诗琪看到冯臻臻穿着露脐的吊带短衫,下面是黑色蕾丝边的小裤裤,蓬着长发,小手掩着嘴打着哈欠,一幅美人初醒春光外泄图,失笑道:“臻臻姐,看看你这样子,睡得昏天黑地的,幸好这是我来叫门,要是关新,可不便宜死他了。”

    冯臻臻也有点不好意思,不知为何,自从回崖山以来,她就特别嗜睡贪吃人也有点懒洋洋的--唉,这就是进化的后遗症吗?自己越来越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了。

    冯臻臻刚刚睡醒,自觉身子出了点汗,黏糊糊的难受,红着脸道:“我去洗下身子,很快就下楼来吃饭。”

    封诗琪笑着应了声好,刚要转身下楼,突然脸色一变,呃地干呕了一声,急急抢着从冯臻臻身边跑过,风一样冲进了洗手间,立刻,洗手间里传来一阵呕吐声。

    冯臻臻忙跟了上去,帮扒在洗脸台盘边吐得脸涨气短的封诗琪抚着背:“这是怎么了?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

    封诗琪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接了半杯水涮了涮口,无力地道:“不是,是中暑了……”

    冯臻臻忙道:“我去给你拿点仁丹来。”刚要转身,却看到封诗琪突然对着镜子发起怔来,嘴里还喃喃自语着:“6号,7号,不对,是5号,上次是什么时候,月底前来的……”

    冯臻臻正在不解,封诗琪却突然啊地大叫一声,继而一头扑到了冯臻臻怀里:“臻臻姐,要死了,我有了!”

    有了。

    真的有了!

    封诗琪有孩子了!她怀孕了!

    封诗琪仔细算了一下自己的月经,然后便发现,本月的大姨妈没有来,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呕吐--这绝对是怀孕的症状。

    “怎么会这样?”封诗琪哭丧着脸:“我和关新说好了暂时不要孩子的,我们每次都用避孕套的啊。”

    冯臻臻搂着她的肩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快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这可是大喜事啊。”

    封诗琪摸着一点看不出异样的肚子:“人家都还没到晚婚晚育年龄呢,还想好好过几年两人天地的日子呢……”但这点小意气很快烟消云散了,封诗琪揉着听到楼上的响动跑上来的关文静的头道:“不知道是给你添个弟弟呢还是个妹妹。”

    冯臻臻陪着封诗琪来到医院后,从腿快的关文静嘴里听到消息的封海齐和关新早就等在门口了,陪在两人身边的,正是王路、陈薇和王比安,却是王路来接陈薇时,也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三人忙留了下来--这可是崖山自建立以来,第一个自然怀孕的消息啊。

    王路也颇为激动,崖山新组建的家庭不少,一众夫妻也很努力,但却至今没有怀孕的消息,一度让王路担心,是不是生化病毒影响到了人们的生育能力,所以封诗琪的怀孕有着极重大的意义,相比之下,什么商队、现代化军队等等,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人类的自然生育,可是王路打造三位一体新世界的基石。

    封诗琪看到还在养伤的封海齐被关新扶着,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一红:“爸,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还没好呢。”

    封海齐使劲拿眼瞅自己闺女的肚子:“我身子没事儿,你的身子现在才金贵呢。关新你这傻小子,搀着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去,把你老婆孩子照顾好喽。”

    关新早就喜欢得如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得了老丈人吩咐,忙跳上前来毛手手脚从冯臻臻手里接过封诗琪,刚要开口相询,封诗琪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给老娘说清楚,明明在用避孕套,怎么、怎么就怀上了?是不是你故意捣鬼,悄悄儿瞒着我将套子摘掉了?”

    关新又想笑又怕惹恼封诗琪,歪着脑袋叫着撞天的屈:“我真没捣鬼啊,只是、只是因为老俞头仓库那儿避孕套早就断了货,我一直是拿洗过后的套子重复使用的,可能因为洗过了多次,所以套子上有些细微的破洞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身怀鬼胎?!!

    陈薇忍着笑上前搀过了封诗琪:“好啦好啦,真是两个孩子,都这时候了还追究这做什么?这避孕套可是立了大功了,没见老封乐得那个样嘛。走走走,咱们赶紧做个全面的检查去。”

    这时,听到动静已经睡下的钱正昂也匆匆赶了过来--最近卫生院伤病员多,他天天累得腰都伸不直,吃了晚饭倒头就睡。

    于是一小群人扶着封诗琪进行了血检、b超等一连串检查,钱正昂极认真,甚至连白带是不是正常、有没有妇科炎症、宫颈有没有异常有没有息肉,都一一询问探查。封诗琪也知道事关自己和孩子的安全,虽然满脸涨红,可还是逐一细细回答了。关新和封诗琪还仔细回忆了**当天有没有喝酒有没有抽烟,酒后**因为近期物资紧张自然不可能出现,但问到抽烟时,关新就有些期期艾艾,他一眼看到封诗琪、陈薇等人向他怒目相向时,连忙举手做投降状:“我再也不抽烟了,再也不抽了。”

    原本1个月内做b超有些早,但钱正昂表示为了确认是否宫外孕,最好是做一下,封诗琪是知道当年郑佳希因为宫外孕而大出血死的,苍白着脸点头应了。b超结果让大家重重松了口气:正常着宫,孕囊的大小也符合孕期。

    在场的众人围着封诗琪没口子的祝贺,陈薇更是贴心的传授自己怀着王比安时的一些经验,说来也奇。陈薇当初怀孕时,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什么呕吐啊想吃酸的啊,统统没有,胃口好得不得了。

    封诗琪羡慕地道:“我可不行,动不动就胃里难受……”话音未落地,当下就捂住了嘴,关新和陈薇忙扶着她去洗手间。

    这时,钱正昂突然冲着王路和封海齐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出了诊疗室。

    王路有些疑惑。看向封海齐。封海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看到钱正昂的异常了,两人找了个借口,也先后出了诊疗室。

    钱正昂在走廊上。看到王路和封海齐出来。向两人招了招手。向电梯走去。

    王路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忍着没出声,只是扶着封海齐。进了电梯。电梯下到了地下一层,钱正昂带着两人一路来到了一个冷藏间,这里贮藏着血液和一些组织样本。

    钱正昂打开一个玻璃小冷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内的半透明液体中,有一团肉块在沉沉浮浮。

    冷藏间内的灯光有些暗,王路凝目看了半晌也没看出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看到那肉块上似乎还有些芽状的组织。

    钱正昂脸色沉重,对一脸疑惑的王路和封海齐道:“这是郑佳希和卢锴的孩子。”

    王路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什么郑佳希和卢锴的孩子--见鬼!是那个宫外孕的胚胎!他惊得差点跳起来:“你留着这玩意儿做什么!”他的嗓子都有些尖利了--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看到的“肉芽”是什么了。那是还没有完全发育完善的胚胎的手指!

    旁边封海齐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他知道,钱正昂无端端不会让王路和自己来看一个流产的婴儿胚胎标本,而且时间还是在刚刚得知自己珍如性命的女儿确诊怀孕之时!他的心口如压着一块巨石般,让他喘不上气来,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钱医生,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痛快说!”

    钱正昂叹了口气:“这胚胎是郑佳希死后,我整理手术室时发现的,当时想拿这胚胎做个切片检查,但因为事忙,就耽误了下来,我随手就放在了这冷库里。”

    “前不久,我才想起了还有这件胚胎在,便想着随手处理了,可没想到,这胚胎在冷库里放了这样长时间,居然、居然……居然还保留着活性!”

    封海齐摇晃了一下身子,缓缓将背靠上了一只冰箱:“你说什么?”

    钱正昂看了看一脸呆滞的王路和封海齐:“这胚胎虽说是放在冷库里,但这样长时间过去了,早就应该失去了细胞活性,可是,我在无意中做了切片检查时,却发现这胚胎,居然还活着!在脱离母亲的子宫这样久,在失去养分的维持后,这胚胎并没有死!”

    王路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冷库里太冷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他喃喃地道:“是了,崖山在末世后最早的怀孕,并不是封诗琪和关新,而是卢锴和郑佳希,他们两个才是末世后第一个自然怀孕的,只是因为宫外孕,才出了天大的祸事,要不然,这个孩子就是崖山生化病毒感染人类以来,第一个正常出生的婴儿。可是它--钱正昂,你没弄错吧?这孩子--不,这块肉居然还活着?”

    钱正昂点了点头:“我发现这胚胎依然保持着活性后,就用葡萄糖溶液将它浸泡了起来,如果我们再做一次切片检查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这个玩意儿活得很好。”

    怪胎!怪物!可怕的不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王路盯着玻璃瓶内,在葡萄糖溶液内悬浮的那团肉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为好。

    生化病毒,真是无处不在!

    就连维系着人类希望的末世后的新的下一代,它也绝不放过。

    生化病毒在无声无息中,就已经浸染了人的全身,连dna也已经被扭曲被改变,这才造就了瓶中的这个小怪物。

    在表面上,人类还是人类,甚至还能生育,然而,在母亲的子宫内孕育的,却是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魔鬼!

    王路的身子在轻轻颤抖,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可怕的非人的场景:怀胎十月的封诗琪正在手术床上挣扎,和那高高凸起的腹部相比。她的纤细的身子是如此弱小。封诗琪一声声惨叫着,她的腹部不时被里面的“东西”顶得变形。突然,已经变得纸一样薄,暴露着青色血管的腹部,在一声刺破屋顶的惨叫声中破裂开来,在飞溅的鲜血中,撕裂的肌肉和皮肤中,一只尖利的爪子从封诗琪被硬生生撕裂的子宫里探出来,继而,已经断了气的封诗琪肚子里钻出一只丑陋的腐烂的头颅。它的嘴里咬着半根脐带。舌头舔着满脸的鲜血,带着嗜血的**向呆立在手术室里的王路扑了过来……

    然而更令王路遍体生寒的是,瞪着死鱼一样眼珠子惨死手术床的封诗琪的脸部忽然又变成了--谢玲!该死!自己刚刚还想着和谢玲生个孩子啊!

    扑通,身边传来一声响。王路这才惊醒过来。扭头一看。却是封海齐本就有伤在身,这时听得如此匪夷所思的消息,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箱门软软地坐倒在地上。

    王路和钱正昂忙上前,想将封海齐扶起来,封海齐却坐在地上,一把握住了钱正昂的手,如铁钳一样死死握住不放:“钱医生,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女儿肚子里的,一定就是那个、那个怪物?!”

    钱正昂迟疑着道:“这真不好说,胚胎的异常是肯定的,但是,发育成长后究竟是什么,我却不敢说。”

    封海齐粗暴地道:“你就明白告诉我,我女儿肚子里的到底是丧尸还是智尸!”

    钱正昂被封海齐手上的大力钳得一皱眉,但他一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当下道:“是丧尸还是智尸,我现在没法判断,因为从这个胚胎看,还完全看不出完整的形状。”

    王路这时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上前劝道:“老封,你冷静点……”

    封海齐大吼一声:“冷静!?你居然叫我冷静?!我女儿肚子里的是一只魔鬼!她用全部的生命和心血呵护的是只残忍的怪物!你居然叫我冷静!!我、我怎么出去和孩子说啊!”他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上了一丝悲音,坚强如封海齐,在这惨烈的打击下,也终于撑不住了。

    封海齐揪住了钱正昂的领口:“姓钱的王八蛋!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早早透露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多少女娃娃啊!”

    钱正昂被封海齐一阵乱晃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掰着封海齐的胳膊道:“现在做流产也来得及。”

    “够了!”王路大吼一声:“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封海齐一怔,手腕一翻,将钱正昂重重推到了墙上,钱正昂捂着喉咙一阵咳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也是最近才发现这胚胎的怪异之处。”

    王路一挥手:“行了,封海齐、钱正昂,你们两个都冷静下来,听我说。”他顿了顿:“咱们阵脚不能乱,你们细细想想,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接触过不少生化病毒感染的胎儿,奚加朝算一例,他末出世的女儿是末世前就怀上的,但是,显然通过母婴传统,腹内的孩子也感染了生化病毒,但是究竟变异成什么样子,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孩子早过了正常人的产期,却还没出世,这就说明有问题。还有,此前我们找到的怀孕并生产的母丧尸也算一例,她同样是末世前怀孕,然后因为外部的强力挤压产下的孩子,从外形看,孩子其实是完整的。还有,就是卢锴和郑佳希的孩子了,但因为是宫外孕,所以提前流产了。这些情况,都和关新和封诗琪有所不同,我们并不能完全确定,封诗琪的肚子里,就是个魔鬼。”

    随着王路的长篇大论,封海齐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打起精神道:“可是钱、钱医生手里的胚胎……”

    王路打断了封海齐的话:“钱正昂手里的胚胎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知道我家的陈琼有着特殊的能力,她曾经感应到奚加朝老婆肚子里婴儿的思维,她告诉我,那孩子和丧尸、智尸都不同,思维是平和安详的,就同人类的胎儿一样。”

    封海齐犹如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说得是真的?”

    王路点点头:“老封啊。你是个老兵了,哪怕是面临生死之际,也得撑住,自己这一口劲儿要是松了,神仙也救不得你了。你想想,我们如今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通过基因以及母婴传染,肯定会对胎儿多多少少产生影响,但是,这种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却无法断言。你只想着孩子可能是丧尸智尸,可也有种可能,那就是孩子天生是个异能者,甚至有可能。这样的孩子。天生就对生化病毒免疫。我们畏之如虎的生化病毒、丧尸、智尸,在新一代孩子面前,屁的威胁都没有。”

    封海齐喃喃地道:“对啊。是了,的确有可能--不,不,不,我不能冒这个险,让那个、那个奇怪的东西待在我女儿的肚子里直到出生!这、这风险太大了,如果孩子是……诗琪她就死定了!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让孩子冒这个险的!”

    王路也知道,这个风险实在太大,说得难听点,这就是在拿封诗琪做人体实验啊!如果封诗琪有个万一--封海齐绝对会生吃了自己。

    他叹了口气:“那就只有流产了。”他看向钱正昂,钱正昂点了点头:“虽然我无法在丧尸身上练习流产手术,但应该没问题。”

    半刻之后,刚刚从洗手间呕吐回来,就着关新的手喝着水的封诗琪尖叫声简直要刺破屋顶:“流产?!为什么!!”封诗琪的几缕发丝因汗沾在腮边,双眼圆睁,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自己的父亲封海齐。

    关新捧着水杯全然已经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封海齐看看王路,又看看钱正昂,吞吞吐吐道:“钱医生刚才看了下化验报告,发现有些指标不是很正常……”

    封诗琪突然夺过关新手里的茶杯,手一扬,哗啷一声,砸在对面的墙上,杯子碎片和水珠都溅到了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陈薇和冯臻臻、王比安身上。

    封诗琪像母老虎一样吼道:“爸!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我死给你看!”

    关新终于反应过来:“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检查结果出来,冯臻臻医生和钱正昂医生都说一切良好,可为什么你和王哥、钱医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突然转口了?”

    封海齐还想说什么,王路叹了口气:“老封,还是说实话吧,反正这事儿我们早晚要向全体人员公开的。”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将在地下冷库里发生的事儿详细说了,末了,老脸含泪:“闺女,不是老爸我心狠,实在是生化病毒太可怕,你、你这肚子里怀的哪里是孩子,简直比一颗定时炸弹还危险。我已经失去了你娘,可不能再失去你了。孩子,听爸爸的话,赶紧流产了吧,啊。”

    封诗琪怔怔坐在床上,双眼全无焦点,但一双手却下意识地死死捂着丝毫没有显怀的小腹,终于,她恢复了一点神智,看看王路,王路点了点,看向钱正昂,钱正昂无声地叹了口气。

    封诗琪往后一仰,昏了过去。

    等封诗琪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她尖叫一声,疯狂一样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他们给我流产了!他们杀了我的孩子!!”

    旁边一双温柔的手探过来,摁住了她的身子:“诗琪,别怕,你没动手术,你的孩子还好好地在肚子里。”说话的,正是冯臻臻。

    封诗琪这时也发现自己身体并无异样,她看看病房,只有自己和冯臻臻两个,她哑着嗓子道:“他们呢--我爸爸、关新……他们人呢?”

    冯臻臻道:“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封诗琪咬了咬牙,坐起身:“让他们进来--都进来。”

    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包括王比安在内,个个都沉着个脸,原本怀孕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生化病毒却从人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它最恐怖的嘴脸,生生让众人从云端跌到了地狱。

    封诗琪红肿着眼睛,直视着钱正昂:“钱医生,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女人,所有的怀孕,都会像那个胚胎一样?”

    钱正昂迟疑了片刻:“没有足够的样本--但是我认为这样的几率很高。”

    封诗琪喃喃地道:“也就是说,就算是我这次流产了,我以后一辈子也别想怀孕了?”

    关新忙在旁边道:“诗琪没关系的,我们不要孩子也可以……”

    封诗琪看都不看关新一眼:“给我闭嘴!”

    她依然直视着钱正昂:“我要看那胚胎!”

    钱正昂看向王路,王路点了点头。

    众人跟着钱正昂,一起来到了冷库,钱正昂端过了玻璃瓶:“这就是卢锴和郑佳希的胎儿。”

    封诗琪直直盯着在瓶中溶液看不出丝毫异样的一团肉块:“你怎么确定它是活的?”

    钱正昂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块死肉的话,在葡萄糖溶液里泡了这样久,就算是在冷库里,也早就腐烂了。”

    封诗琪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你当着我的面做个切片,我要亲自来察看细胞活性!”(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最后陨落的英雄

    封诗琪要求亲眼鉴定郑佳希遗留下来的胚胎的活性,倒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毕竟此事牵扯太大,后果也将持续对崖山产生重大影响。

    钱正昂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问题,我这就用染色法来鉴定吧,这方法能让一个外行很直观地看到细胞死活的区别。”

    钱正昂说做就做,当下带着盛着胚胎的玻璃瓶,到了楼上的检测室,打开了高倍显微镜,又将一个电子目镜连上了显微镜,将画面投影到一个大屏幕上--他如此大费周折,却是王路低声对他说了句:“想个办法让大伙儿都能看到。”

    钱正昂在封诗琪等人的注视下,亲自动手,从胚胎上刮取了一些组织,放在载玻片上,调节好电子目镜后,大屏幕上就清晰地显示出了细胞的模样。

    王路的生理常识还没丢光,看那胚胎细胞,细胞壁形状完整,依稀还能看到细胞核,但是,并没有看到细胞在动--这当然是废话,钱正昂刮取的是表皮细胞,谁见过表皮细胞到处乱窜的。就目前来看,无法判定这细胞是活的,还是死的。

    这时,钱正昂小心翼翼用滴管吸取了部分试剂,向屏着呼吸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众人道:“这是台盼蓝溶液,看细胞是死的还是活的,主要区别在于细胞膜,活细胞的细胞膜是一种选择透性膜,对细胞起保护和屏障作用,只允许物质选择性的通过;而细胞死亡之后。细胞膜受损,通透性增加。我将台盼蓝滴到这细胞四周,如果细胞是活的,它是不会允许台盼蓝进入细胞膜的,所以不会被着色,如果细胞已经死了,细胞膜已经失去了作用,那么就会被轻易侵入的台盼蓝染色。所以,大家只要看细胞颜色会不会变,就能知道细胞是活的还是死的了。”

    钱正昂说得很教条乏味。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支起了耳朵。陈薇还轻轻念叨着:“蓝的是死的,不蓝的是活的,蓝的是死的,不蓝的……”蓝色的台盼蓝被轻轻的滴到了载玻片上。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钱正昂虽然此前也做过类似的鉴定。但这时也有些紧张。他动了动喉结:“3至5分钟就能看到结果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王路和陈薇的手紧紧扣在一起,他甚至能听到陈薇细不可闻的数数声。大屏幕上,被台盼蓝溶液包围着的细胞毫无异常,没有半分染色的迹象。

    终于,冯臻臻低声说了句:“5分钟了。”

    台盼蓝鉴定死活细胞,5分钟没有染色现象,鉴定结果,细胞是活的!

    王路瞪着一双眼睛,将大屏幕上的细胞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他确凿无疑地看到,每一只细胞,从胚胎上刮取来的每一只细胞,都是活的!就算是一个活人身上提取的细胞,也不可能只只都是活的,因为存在新陈代谢,总有细胞会死去,然而那只被冻在冷库里的一个小肉块,它的每一只细胞都充满了活性!

    这是何等强悍的生命力!

    钱正昂目无表情地走到大屏幕前,对着还在发怔的众人道:“我们还可以用美蓝染料鉴定和中性红鉴定法来检测细胞的活性,但我想,也许用不着这样麻烦了。它(钱正昂一指玻璃瓶里的肉块)、它是活的。”

    封海齐别过了头,大屏幕上那些沉浸在蓝色海洋里的细胞就像一把把军刺一样直刺入他的心脏,自己女儿封诗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由这样畸形的细胞组成的!

    封海齐强忍悲痛,劝封诗琪道:“闺女,咱们这就流产做了吧,啊,我让钱医生手轻一点,不痛的,很快就好了……”情急失态之下,封海齐差点照搬无痛人流的广告词了,似乎女儿是个偷尝禁果又不敢让父母知道悄悄儿跑医院做人流,又因为怕痛而却步的孩子。

    然而--“不。”封诗琪抱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我不!”

    封海齐一怔:“孩子,你说什么?”

    旁边关新反手一抹满脸的泪:“诗琪,我知道你不舍得孩子,可、可你也看到钱医生做的鉴定了。这、这哪里还是正常的胎儿啊。流了吧,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性命啊!”

    “我不会流产的!”封诗琪斩钉截铁地道,“我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众人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陈薇走到封诗琪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诗琪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碰到这种事,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痛。想当年我生王比安,b超听说脐带绕颈,我也像天塌了一样。可是,你得为你爸爸,为关新想想,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啊,难道你就忍心抛下他们不管吗?把孩子流了吧,等我们以后想到更好的办法,再怀孩子也不迟。”

    封诗琪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每个人身体里都有生化病毒,谁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把我们变成了什么?没错,卢锴和郑佳希的胚胎是还离奇的活着,可是,谁就敢保证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是这样的怪物?谁又敢保证,这种突变一定是件坏事呢?我不会杀我的孩子的,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了,变成了丧尸、智尸,我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奚加朝老婆是只丧尸,它都能护卫自己孩子的安全,难道我还不如一只丧尸吗?!”

    包括封海齐和关新在内,大家看着封诗琪坚定的眼神,知道她的决定是谁都无法劝说的,都沉默了下来,

    王路有些感动。为封诗琪对孩子无条件的爱,毕竟这世界上自己去吸毒将孩子反锁门内吃大便饿死的畜生是非常罕见的,正是封诗琪这种毫无保留的全心全意的母爱,才让人类一代代延续下去。一个人,赤条条来到这个世上,哇哇大哭时,他、她最早感受到的是母亲甜美的乳汁,轻柔的声音,温暖的双手,失去了母爱。再伟大的英雄也会夭折于襁褓之中。

    除了感动。王路还有点小小的私心--崖山的女人们自然生育是必过的一关,总需要有位母亲来做怀孕分娩的人体试验,有封诗琪自愿当这个试验品,总比王路强迫别的女人要来得方便--如果王路强找了个并不愿意经历这样巨大的风险的女人来做人体试验。就算王路用暴力将对方在床上绑10个月。对方也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流产。虽然说起来很残酷。很不要脸,但王路居然暗暗有些窃喜,要知道。他还想着和陈薇、谢玲多生几个孩子呢,这下有封诗琪在前头甘愿拿着自己的生命为崖山所有未来的母亲们摸索出一条生育的道路,可落了自己心头一块大大的石头。

    --糟糕,说到谢玲,两人刚刚为生孩子“努力”过,谢玲悄声告诉过自己,当时正在排卵期,可千万不要“命中目标”啊。如果万一谢玲怀上,绝对、必须打掉!王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冒险,就算是谢玲不愿意,他就是下蒙汗药也会把谢玲麻翻送到卫生院钱正昂的手下。

    王路正心怀鬼胎,突然听到封诗琪道:“就这样决定了,从今儿起,我住到王队长家里。”

    王路随口“喔”了一声,继而一愣:“你说什么?封诗琪你要住我家里?”

    封诗琪重重点了点头:“没错,我要住到王队长你家里。”她手一指封海齐和关新:“我对他们一点儿也不信任,我知道,他们如今一定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想个办法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没准我回家喝的第一杯茶里就会被他们暗中下了打胎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这就住到王队长你家里。”

    封诗琪的话充满了孩子意气,可不得不说,她还正抓住了封海齐和关新的痛脚,现在她怀孕才一个月,的确有许多意外会导致流产,而封海齐和关新为了保护女儿和妻子,就像王路一样,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会做出来。尤其是在封海齐眼里看起来,自己女儿腹中是一个魔鬼、怪物,早早弄死了干净,这不是在伤害女儿,而是在治病,就像从病人身体里摘除一个肿瘤--你见过有人冲着一个摘除的肿瘤心痛惋惜所不得的吗?欢喜还来不及呢!

    王路看到封海齐和关新使劲冲着自己丢眼色,吞吞吐吐地道:“封诗琪,你这个--这有点过了吧,我相信无论是你爸爸还是小关,都不会违背你的心愿乱来的。那个,再说了,我家里挺挤的,大大小小6口人啊。对了,咱们家里还养了两条狗,那可是丧尸狗,万一伤了你,可不得了,狗身上还有细菌、寄生虫啥的……”王路已经口不择言了,连两只丧尸狗都拖出来做挡箭牌。

    封诗琪重重哼了一声:“那两只丧尸狗梨头都不怕咧,我怕什么?反正我把话说开了,这崖山上上下下,我就相信王队长一个人。”

    王路冲着封海齐和关新一摊手--封诗琪还真说对了,这崖山上下最能让她信任的只有王路了,不说王路乐于看到她充当人体试验品,更因为王路本身就非人非尸,弄了一堆丧尸智尸丧尸狗和崖山的人类们同居,硬是让大伙儿表面上都没什么意见,再多弄个丧尸胎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封海齐突然对王路道:“小王,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吗?”

    王路应了,陪着封海齐一起出门,远远地在走廊一处角落站了下来,王路有点内疚,因为自己见不得人的私心--说起来,封诗琪也是他的小辈,他该大力劝阻她的一意孤行,而不是如今这样乐见其成。

    王路看着突然间苍老了好几岁,满头白发份外显眼,连一直挺着的腰都有点佝偻的封海齐,一阵心酸,真心想因为自己的那些龌龊心思,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他一咬牙:“老封,你别难过了,我这就和诗琪丫头去说,怎么也得让她今晚就把流产手术做了!”

    封海齐摇摇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嘴上说得狠,其实心里哪里舍得啊,诗琪肚子里的,毕竟也是封家的孩子啊。”王路知道封海齐也是急糊涂了,那是关新关家的孩子好不好,嘴里却唯唯。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哪能不理解诗琪这孩子的心思。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胎儿是健康的,正常的呢?王路啊,你对生化病毒的了解比我深得多,你倒说说看。有没有这可能性?”

    王路没想到一向反对异能。与丧尸智尸势不两立的封海齐。居然会来求助自己这个崖山最大的异能头子、丧尸暗中的操纵者、智尸的转化者……这说明,封海齐坚硬而又顽固的心防终于垮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不再是他认识的熟悉的世界。他永远不可能重建起旧世界了。要不妥协,要不归顺,要不,灭亡。

    今天,为了女儿,为了女儿腹中的孩子,封海齐向生化病毒低下了骄傲的不屈的头颅。

    崖山最后的英雄陨落了,最后的反生化病毒阵地失守了。

    但王路并没有半分欣喜之意,虽然他知道,以后自己无论在崖山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会得到封海齐无条件的支持。可他心里却慌慌的,因为连这样一个顽强的战士都投降了,可见生化病毒的强大,自己如今是得益于异能,可谁知道生化病毒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异能也不靠谱了呢?那一天,又有谁能站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英勇的战斗?

    王路心中是如此沉重,以至于一时忘了回答封海齐的话,封海齐情急之下,一把握住王路的手:“小王,你一定要坦白告诉我,有没有指望?你可千万不能瞒我啊。”

    王路反握住封海齐的手道:“老封,你冷静听我说,我虽然有异能,但对生化病毒却并不熟悉,生化病毒对胎儿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不能为了安慰你,就张口胡说。但是,老封啊,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比如我吧,虽然是个不成才的东西,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的。我是生化病毒的感染者,但我的本心,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你也听我说过智尸王达的故事,那王达抛去智尸的身份和他意图帮助丧尸不提,他是个真正的好人。对了,我前段时间失踪,在山里也遇到过一些智尸,这些智尸其实也是些很纯朴的人,他们身体和我们不一样了,但心性却没怎么变。我还见过智尸,从来不吃肉,不仅是人肉,连别的小动物肉也不吃。老封啊,我没法现在就向你确认,封诗琪10月怀胎后生出来的是什么,但是,我也同样不能断言,我们现在就该杀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王路说着说着突然感到这一幕场景实在是很荒诞离奇,就像以前玩rpg游戏一样,主角要在毁灭世界的魔王出世前,将它杀死,然后总有一个脑残的npc唠叨着劝主角“你怎么就能确认魔王一定是坏的呢,一定会毁灭世界呢,你这样太残忍了”,每当这时王路就恨不能把编剧给拎出来抽一顿,你丫的能不能不玩这些小资情调啊。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审判一个末出世的孩子,现在就决定他的生死,的确很为难,很为难。

    王路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封海齐的肩:“这样吧,老封啊,咱们也别急于现在做决定。毕竟封诗琪才刚刚怀孕,心情激动,你要是来硬的,反而容易弄出不可收拾的大事来。她现在的腹中胎儿还小,就算是流产,也还有时间慢慢考虑。再说了,胎儿成长的这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搞不好封诗琪突然自己想开了,转变了念头也有可能。”

    “我的意思呢,让封诗琪安心养胎,这期间呢,由钱正昂密切观察她的生理变化,以及腹中胎儿的长势,毕竟那胎儿也是**怀胎,不可能像孙猴子一样见风就长,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在发现事情不妙前,来处理这个胎儿。”

    封海齐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王路这番和稀泥的长篇大论,过了半晌,他突然抬起头道:“给奚加朝的婆娘--就是那个叫俞朝霞的大肚婆,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王路一怔,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封海齐话中之意,他这是想拿俞朝霞肚子里的孩子当做封诗琪的参考啊,虽然两人怀孕以及感染生化病毒的方式不尽相同,但多少有点可借鉴之处。

    尤其是俞朝霞怀孕时间远远长于封诗琪,如果她能早一步生下腹中的孩子,那么大家就能以最直观的方式,了解丧尸胎儿的异常,从而尽早制定处理封诗琪腹中胎儿的方案。别的不说,像王路刚才担心的丧尸胎儿破腹而出的悲剧,就能得以避免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珠胎暗结

    王路拍了拍封海齐的肩:“老封啊,封诗琪住到我家去也好,你知道咱家陈琼也是有点子特殊的能力的,如果封诗琪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正常,陈琼立刻就能感应到,可比什么b超还灵敏。”

    封海齐疲惫地点点头:“小王,麻烦你将关新叫出来吧,我和他好好谈谈。”王路应了,这倒是题中应有之意,毕竟,关新是封诗琪的丈夫,法律上可是第一监护人。不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封海齐也不能仗着老泰山的身份硬压.何况,在未来的9个月里,封海齐和关新将经历难以想像的心理压力,这就像面临一场战争一样,两个男人必须并肩作战。

    王路回到诊疗室,将满腹狐疑的关新叫了出去,不一会儿,走廊上就传来大叫大嚷的声音,王路把门关上,尴尬地冲室内众人点点道:“翁婿俩沟通沟通。”

    封诗琪却是混不在意,无论老爸和老公做出怎样的决定,她的心意却是绝不会变的,这时正拉着陈薇的手,商量着自己该住哪个房间,陈薇苦笑着,不得不应和她。

    冯臻臻在一旁,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子里的胚胎,她突然挨到钱正昂身边:“钱医生,这胚胎,可还会成长吗?”

    钱正昂一怔:“这胚胎已经切断了和母体之间的联系,怎么还可能继续生长?”

    冯臻臻:“如果再将它植入母体呢?试管婴儿不也是类似的做法吗?卵子体外受精后,再到体内子宫着床。一样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钱正昂抱着胳膊凝眉沉思了片刻:“这可不好说,这需要做大量的试验,而且还得是人体试验,现有的条件不足以开展研究。”

    冯臻臻却不依不饶:“还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胚胎可以在脱离母体后,自行成长?钱医生,你将这胚胎浸泡在葡萄溶液中,是不是下意识认为这胚胎能吸收营养液,维持自身的生命?”

    钱正昂倒吸一口冷气,他倒还真没有细究过这个问题,他扑到玻璃瓶前。抚摸着瓶子。盯着里面的胚胎道:“该死,我当时怎么就忘了称重呢?一定要密切观察胚胎的外表以及重量的变化,营养液里也该加入更多的微量元素……”他满脑门子医学研究,匆匆扔下一句:“如果决定做流产手术里。通知我一声。”说着如同怀抱婴儿一样的抱着瓶子。匆匆出了门。

    过了好久。走廊上激烈的争吵声才渐渐缓和了下来,封诗琪对陈薇道:“陈老师,咱们这就准备去你家吧。啊,对了,我先要回家收拾一些衣服。”

    陈薇苦笑道:“这老封和关新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呢。”

    封诗琪断然道:“他们会同意的。”她冲着陈薇一笑:“因为他们都爱着我,就像我爱着这个孩子一样。”她抚摸着平坦的腹部,似乎说着天经地义的真理。

    陈薇喃喃着刚想说什么,门一响,封海齐和关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关新拖着脚步,两眼红肿,一进门,就扑到病床前,将封诗琪紧紧搂在了怀里。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哑着嗓子对陈薇和王路道:“诗琪这孩子就麻烦两位照顾了,她虽说已经出嫁,可其实和孩子差不多,要两位多多费心了,你们多少也算是她的半个长辈,平时诗琪做事有什么上下,尽管教育着,别纵着这孩子。”

    王路和陈薇对视了一眼,陈薇忙道:“封所长你放心,我们保证把诗琪照顾得好好的,她到了我们家,就和谢玲住一块儿吧,她们两人平时就说得来,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着。”

    谢玲的伤,自王路回家后,便一日好似一日,由她陪着封诗琪倒也让封海齐、关新放心,再说封诗琪怀胎才一个月,身子还利索着,混不影响日常工作。

    当下,封诗琪就由陈薇和冯臻臻陪着,回家里收拾衣物,王路拉着封海齐和关新又劝慰了半天,打了100个包票会照顾好封诗琪,更会时时开导她劝她早日返家,这才安抚好这对老丈人和女婿。

    封海齐家,封诗琪倒也干脆,取了自己的一些随身衣服,叮嘱关文静要听外公和爸爸的话,就催着陈薇和她一起回家,刚要出门,又“啊”了一声,对冯臻臻道:“臻臻姐,我这儿有些东西给你。”

    说着,匆匆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出来:“臻臻姐,这是我收存的卫生巾,如今在崖山,这卫生巾也成了紧销品,民政部都试着在用旧布条制作老式的月经带了。我如今怀了孩子,用不上这卫生巾了,正好合你用,臻臻姐你和我的生理期差不多是同步的呢。”

    冯臻臻接过,道了谢,和关文静一起,一直送封诗琪到了王路家门口,这才返回。

    这时,关新也一脸灰暗地回到了家里--封海齐因为伤口中没有愈合,依然留在卫生院,冯臻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道了声自己要上夜班,就匆匆走了。

    卫生院里,钱正昂从地下冷库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眼看到化验室的灯还亮着,他匆匆走过去一看,却是冯臻臻正在打扫房间,钱正昂点点头:“辛苦你了,这些活本该茅丽做的,她--唉--”

    冯臻臻淡淡地道:“没事,伤员们我已经查过房了,夜里也没别的什么活儿,钱医生你去休息吧。”

    听着钱正昂的脚步声远去,冯臻臻再次回到了仪器前,取过了一管血样,放到了检测仪器里,滴的一声,按钮按下,仪器开始运行起来,不一会儿,自动分析仪打印出了一张报告单。

    冯臻臻接过单子,细细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数据。这些数据很枯燥,也很单调,但任何一个妇产科医生只要瞄一眼,就能从这些单调的数字上确认--这个血样的主人,怀孕了。

    前不久,就在这间化验室里,就通过这台仪器,确认了封诗琪怀孕,从而引发了胚胎风波。

    然而,此时此刻。握在冯臻臻手里的检测报告。却并不是封诗琪的,而是--冯臻臻的!

    在封海齐家,当封诗琪将自己剩余卫生巾转交给冯臻臻时,冯臻臻才想起来。自己自从进化到恢复月经后。经期就非常有规律。几乎可以说是准时准刻。可是这个月,自己的经潮,却并没有来。

    同样没有来潮的封诗琪。是因为怀孕了,那么自己呢?冯臻臻稍一算,就算出,自己和王路在小山村的水库边欢合至今,已经整整45天了。

    所以,冯臻臻匆匆回到卫生院后,就立刻自行采集了血样,进行了检测。

    看着眼前的化验单,冯臻臻还是不敢确信,她咬了咬唇将检测单折起来,放到了口袋里,转身出了门,来到了b超室。

    自己给自己检查b超,稍化了点冯臻臻一点时间,然后,她给自己开了一份单子,上面是公式化的标准措辞:子宫前位,稍增大,宫表面平,肌质均匀,未见肿物,宫腔内可见一个妊娠囊,大小约11*7mm,妊娠囊的形态、位置正常,囊内可见卵黄囊回声,可见胚芽及胎心管搏动,妊娠囊周围未见积液。双侧附件区未见明显异常回声。

    在任何一家医院里,前一张血检报告,后一张b超单子,就算碰上一个实习医生,都能毫不迟疑的断定:冯臻臻,你怀孕了。

    冯臻臻从b超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的手,终于控制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我怀孕了!我有孩子了!这就是智尸的终极进化吗?

    不!不对!我不再是一具尸体!我不再是行尸走肉!因为,我,是个母亲了。

    在我的体内,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

    一股脉动着奇特频率的脑电波,从冯臻臻脑海散发出去,无形的冲出崖山,冲向无垠的旷野。

    奚加朝忽地抬起头:“这是什么?”

    俞朝霞道:“老公,你也感应到了?我刚才感应到了什么--啊,女儿在踢我,孩子在动。”

    奚加朝问道:“没事吧?孩子还安全吗?”

    俞朝霞缓了缓道:“孩子没事,刚才那股奇特的感应是什么?”

    奚加朝道:“孩子没事就好--那感应来得快也去得快,我也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

    这时,在鄞江镇关押丧尸劳力的一间仓库门外,守卫突然发现丧尸们骚动起来,只见它们漫无目的地冲着星空嚎叫着,不过紧张的持枪瞄准的守卫并没有发现丧尸们有任何攻击的迹象,骚动了片刻,就重新安静下来。

    这张奇特的脑电波,甚至波及了在鄞江镇外的几位不速之客,一位,是苦苦守候着卢锴的郑佳希,另几位,则是王璐、黄银凤、沐原和几只功夫丧尸。

    却说王璐在天宫庄园外再次失手后,更坚定了杀王路的决心,这样奇特的甚至能影响自己合体操纵的兄弟姐妹的异能者,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王璐吸收了几次行动失败的教训,知道利用选民或兄弟姐妹,都没法对付王路,也只有自己、黄银凤和身为普通人的沐原,才能干掉他,所以不顾轻身犯险,亲自埋伏在鄞江镇外,寻找如何潜入崖山,亲手打死王路。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了!

    只是王璐没日没夜盯了许久,也没找到潜入鄞江刺杀王路的路子来,却原来自从封海齐和周春雨连遇家园特种战士偷袭、洞桥镇陷阱、天宫庄园刺杀后,针对性地调整了崖山的警戒设施,无论是人、丧尸、智尸还是功夫丧尸,都不能再如以前那样轻易突破崖山的防卫了。

    沐原探了探头,差点被一道探照灯的光柱扫到,连忙又缩了回来:“他妈的崖山的人员都不睡觉的吗?巡逻队密集得前脚赶后脚了。”

    王璐刚要说什么,突然呆住了,几乎是同时。几只功夫丧尸也骚动起来,胡乱吼叫着,原本卧着的突然腾身而起原地乱转,沐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的王大爷,我们离崖山的警戒线只有200来米,招来了巡逻队,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璐摇了摇头:“怎么回事,好强大的脑电波,刚才兄弟姐妹都失控了。”

    黄银凤道:“我也感觉到了。是智尸吗?还是王路?他发现我们了?”

    王璐道:“如果是王路发现我们。他早就派出大批枪手了,而不会是脑电波,这玩意儿可杀不死我们。而且,这脑电波倒没有什么恶意。相反。我感到对方很平和。”

    黄银凤突然道:“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吧,离这崖山远远的。我总觉得这崖山太过古怪,总有出乎我们意料的存在。”

    王璐理解黄银凤的意思。他和黄银凤自离开京城以来,摸索出了合体操纵选民进化法,不但觉醒程度日益提高,还开发出了兄弟姐妹这样相对普通选民来说逆天的存在,一路以来,可以说无论是面对人类幸存者还是高智商的智尸,都稳据上风。可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崖山,却接连受挫,甚至危及自己的生命。

    对黄银凤而言,王路和她本无关系,又何必在此和他纠缠不休,这天下之大,何处不是两人安身之处。找个风景秀丽之处,利用合体法不断进化自己,不比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甚至要自己赤膊上阵来得强?

    王璐也有些迟疑了,崖山的王路身上有太多古怪之处,连自己这位见多识广的“先知”,也看不透崖山潜藏的实力,半晌,王璐才道:“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如果我们还找不到潜入崖山的方法,那就走人。”

    沐原在旁边将王璐和黄银凤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他也不指望王璐来问自己的意见,但心中却在冷笑,说一千道一万,王璐对王路,却是前者这只智尸怕了。他娘的,谁说智尸没感情,这贪生怕死,智尸和活人都一个鸟样。

    冯臻臻的这股无形的脑电波,还影响到了卫生院的一个存在--沉睡中的它,突然睁开了眼睛……

    次日,崖山的人们一边在食堂吃着饭一边听着朱亚珍在有线电视里播报早间新闻,听着听着,大伙儿脸色凝重起来,甚至有人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挂在墙上的大屏幕平板电视里,朱亚珍正苍白着脸色现场播报一条最新的通知,通告内容很简短:卫生院钱正昂医生确认,因受生化病毒感染的影响,怀孕的胎儿会产生变异,目前暂时未能查明这种变异的后果。王路队长已经下令,在崖山实施全面的计划生育,在最终查明胎儿变异的属性前,所有崖山夫妻出于安全考虑不得怀孕。

    通知之后,所有的崖山人员都面色铁青的坐在桌子前,崖山生活总体还算安定,已经有不错新婚夫妻忙着“造人”,可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钱正昂却有了如此惊人的发现。在座不少人也是看惯了美国大片的,那种肚子里怀了异种,最后破腹而出的血淋淋场面立刻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就在这时,朱亚珍又播报了一条新闻,这条新闻如同一个霹雳,将因为听到胎儿变异的消息,而陷入一片沉默的大伙儿给惊得瞠目结舌--封诗琪自愿成为崖山孕育变异胎儿的人体试验人员,目前她已经怀孕一个月,将在卫生院的密切观察下,怀胎十月将孩子生出来。生化病毒究竟给胎儿怎么的变异?崖山的女人们能不能再生孩子?都压在封诗琪这个未满20岁的姑娘肩膀上。

    新闻播报结束后,食堂里的人们窃窃私语成一片,有个别心急的夫妻,已经起身匆匆向卫生院而去,他们急着想检查一下自己的妻子有没有怀孕,万一怀上了,能不能立刻实施流产。

    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一天,钱正昂安排了多台流产手术,这其中,还包括朱亚珍,却原来,她虽然和王伯民还没有正常结婚,却早已经同居,没想到居然也珠胎暗结。怪不得朱亚珍在播报通知时,脸色苍白得吓人。不过,朱亚珍和王伯民倒没有过多纠结,两人一致决定,在保孩子还是保大人这个问题上,绝对是保大人。王伯民在流产手术前,握着朱亚珍的手道:“好老婆,没事的,有没有孩子没关系,有你在我身旁,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对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而言,流产,刮宫,跟洗个锅子差不多轻松,但钱正昂毕竟是个新手,这一个上午几个流产手术做下来,出了好几身汗,偏偏茅丽水平实在是一般,时不时还递错手术器械,帮上了倒忙。

    钱正昂一工作,就成了六亲不认的机器人,他在茅丽再一次出错后,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两台手术之间的空当,以命令的口吻对茅丽道:“去,把冯臻臻给我叫来,让她担任我的助手。”

    茅丽哪里敢去和冯臻臻照面:“冯臻臻夜班后正在休息。”

    钱正昂吼道:“我不管冯臻臻在干什么,你就算是拖也要给我把她拖到卫生院里来,下午还有6台流产手术,我一个人可撑不住。”(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孑然一身飘然而去

    茅丽哪里敢去和冯臻臻照面?她如今是连在床上“睡觉”都戴着内衬了铝箔的护士帽,昨晚那奇特的脑电波,连铝箔都穿透了,可见其威力之强,茅丽立刻猜到,这是冯臻臻再次进化了。她早知道自己和冯臻臻在进化上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丝毫没有别苗头的半分意思,所以虽然不解冯臻臻为何能这样快一次又一次进化,可也没有痴心妄想自己也能探得冯臻臻进化的秘密,从而获得她那样的超凡能力。

    茅丽只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冯臻臻的进化绝对与王路有关,既然如此,自己更要牢牢守在王路身边,只要下足了水磨功夫,不愁自己有朝一日获得完全的觉醒。也正因为此,茅丽千方百计避免与冯臻臻朝面,以免被对方看穿自己的原形。

    这时见钱正昂发了脾气,茅丽无奈,只得下来找到了郑佳彦,麻烦她去叫一声冯臻臻。

    郑佳彦正因为卢锴的平安归来而欢喜,昨晚王路、钱正昂、封诗琪等人在卫生院因为胚胎变异而闹翻天时,裘韦琴、卢锴、郑佳彦,却因为卢锴平安回家而开了一桌小小的家宴。郑佳彦因为知道妹妹郑佳希没“死”,倒也放下了对裘韦琴的芥蒂,再说卢锴并没有变成丧尸或智尸,实在是让她欢喜,便破天荒一桌子坐了。裘韦琴心里奈闷不解,脸上却没露出来,三人欢欢喜喜吃了顿晚饭,饭后裘韦琴试探着道夜深了。郑佳彦不忙回寄居的人家,自家房间还有空,就住下来吧。没想到,郑佳彦脸红红的居然默认了。

    不说郑佳彦自有一翻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少女情怀,这时得了茅丽的吩咐,便匆匆赶到了封海齐家的小楼。

    然而,只不过片刻之后,郑佳彦就一脸慌急地风一样冲了出来,给钱正昂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冯臻臻不在家。

    钱正昂一愣,冯臻臻做事极有条理。夜班时一丝不苟。白天回到家也只是休息,这一个大活人又能跑到那儿去,他不耐烦地道:“郑佳彦麻烦你再到别处去找找冯臻臻医生,她可能是到哪里帮人看病去了吧。总在这崖山附近。”

    郑佳彦倒也机灵。干脆跑到朱亚珍处。播放了一个广播,让冯臻臻听到广播后立刻回卫生院,然而。一个小时后,冯臻臻还是不见踪影。这时,连钱正昂也知道事情不对头了,和郑佳彦一起,匆匆赶到武装部,让周春雨帮忙寻人。

    一听得冯臻臻失踪,周春雨大急,不说冯臻臻是难得的医务人才,光她救了王路这件事,就是崖山的大功臣,当下一连串命令下去,紧急搜寻冯臻臻,一通忙乱后,各处汇报来消息,都说没见过冯臻臻。

    周春雨顿时出了一头冷汗,封海齐受伤卧床,武装部由自己一手打理,自以为固若金汤,可没想到,冯臻臻这样一个大活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如果是被人绑架走的话,那自己真该一头撞死了。

    就在这时,一处哨位来报,上午10点时,冯臻臻一人出了鄞江镇,不知往哪里去了。

    周春雨恨不能拔枪将那守卫给毙了--冯臻臻孤身一个弱女子,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出门?!

    那守卫见周春雨一幅要吃人的样子,头一缩:“周部长,我们是劝说过冯医生,说一人出门太危险,毕竟外面还有零星的丧尸,可冯医生说,她是得了王队长的吩咐出门办事的,有问题让我们自去找王队长问。周部长,你也知道,这冯医生和王队长--咳咳,我们哪里敢开口问啊,就让她出了门。”

    周春雨一抚额头,冯臻臻和王路之间的关系,在崖山但凡有点脑子的,绝对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不敢说绝对有“关系”,但要是说肯定没“关系”,那是打死也不信的。

    周春雨长叹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不一会儿,正在家里陪着封诗琪说话的王路,就接到了周春雨亲自来报,冯臻臻出走了。

    王路坐在沙发上,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好像清醒过来:“冯臻臻她,出走了?”

    周春雨点了点头:“我后来再三盘问过,今天上午是有好几个人看到冯臻臻孤身一人前往哨卡,旁边并没有别人,看起来不像受到威胁或挟持的样子,10点出的门,如今已经过了11点了,却还没回来,十有**,是离崖山而去了。”

    周春雨看着王路木人一样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冯臻臻和王路之间绝对有问题,他垂下眉道:“我已经把冯臻臻的房间封起来了,王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王路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封诗琪刚说了声:“我也去。”却被周春雨打了个眼色阻住了。

    冯臻臻的房间外站着两个哨兵,见王路前来,忙敬了个礼,其中一名哨兵道:“我们一来就封了房间,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动过,也没别的人进去过。”封海齐家如今就只有关新和关文静,两个早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甚至都不知道冯臻臻失踪了。

    王路手一伸,撕开了门上的封条,大步而入,反手又关上了门。

    冯臻臻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有点暗,然而,里面的布置却一览无余,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垫得整整齐齐,一双拖鞋放在床头沿,书桌一尘不染,几本书放在简易书架上,桌子上的水杯也是空空的。

    王路在房间里兜了一圈,然后,突然如疯了一般,将床上的被子枕头翻了个乱七八糟,又拖过书桌上的书,抖了又抖,最后将所有的抽屉全都抽出来,内里的杂物都扔到了房间的地板上。好端端的一个闺房如被暴徒洗劫过一般,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书信,连一指宽的小纸条都没有留下。

    冯臻臻就此离开了,正如她当初来时一样,突兀地从崖山消失了,从王路身边,消失了。

    门外。两个哨兵已经被撤走了。周春雨抱着胳膊,听着门内的响动,眉头都不动一下,他心里明白。冯臻臻这一去。再不会回来。无论她和王路之间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成烟云。这样也好,王路的一家。是维系这个崖山的根本,有个谢玲,已经够乱的了,如果冯臻臻再横插一脚,这个特殊的家庭,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极端情况下,分崩离析都有可能,而崖山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个小小的家庭组建而成的,如果这个家庭毁了,周春雨不敢想像王路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冯臻臻的悄然离去,是最好不过的一个结果,周春雨甚至为此有些庆幸,虽然这样子很对不起冯臻臻。

    过了半晌,王路铁青着脸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大步流星,只往外走,周春雨也不吭声,只是紧紧跟在后面。

    王路急急赶回家,从车棚里推出了一辆摩托车,却是当初他和冯臻臻从山里回来时同乘的摩托,这摩托车在洞桥镇出过故障,被李波修好后,就停在王路家里。

    王路发动摩托车,一踩油门,排气管轰轰响着,向外疾驶而去。周春雨连忙通过对讲机叫来了两辆满员的装甲车,他亲自驾驶其中一辆,紧紧跟在王路后面。

    据门卫通报,冯臻臻是沿着荷梁线的方向走的,王路驾着摩托车,沿着荷梁线直驶到甬临线,前方已经能看到滚滚的奉化江,依然没见到冯臻臻的身影,她的人,混如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王路的摩托车,最终在奉化江边停了下来,他呆呆地直视着奔涌的奉化江水,良久后,才再次发动摩托--这一次,他是向崖山返回。周春雨长长松了口气,好还好还,王哥没有冲动到一怒为红颜的地步。他隐隐想起来,此前封海齐曾含糊地向他表示过,冯臻臻也有着特殊的能力,如果她失陷于丧尸群中,倒不必自乱阵脚,肯定能平安返回。这样说起来,冯臻臻也是有异能的,自己倒不用太过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要不然,说什么也要派出精干队伍,四下寻找冯臻臻。

    冯臻臻走了,离开了崖山。这是她检验出自己怀孕后,思考了一个晚上的结果。

    时间倒退1个小时前,冯臻臻在四明东路的哨位,笑眯眯而又不失强硬地打着王路的招牌要求出门时,几个哨兵果然不敢阻挡,甚至略带巴结地给她开了电动大门。

    冯臻臻迈步走出大门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因为,为了自己的孩子,冯臻臻必须离开崖山。

    钱正昂在展示郑佳希和卢锴的胎儿的怪异之处时,冯臻臻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她更以自己的脑电波感应到,那团小小的肉块,虽然没有自己的意识,但绝对是活的。

    普通人类的胚胎,因为受生化病毒的感染,有着如此惊人的变异,那么自己这只智尸孕育的胎儿,又会有什么样的不可知的变化呢?

    冯臻臻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孩子,注定是不凡的,他或她,是智尸和人类结合自然生育的胎儿,极有可能,是这生化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正是他或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才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看看崖山众人对封诗琪腹中胎儿的反映--连她的父亲和丈夫,都强烈要求打掉腹中的“怪胎”,如果自己体内的胎儿暴露了,而且呈现出比封诗琪的胎儿更离奇的变化,冯臻臻相信,自己母子二人性命必定不保。

    所以,为了孩子,她必须离开崖山,越快越好,就连王路,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离去的原因。

    因为,她本就不是为了王路而来崖山的,她来崖山,原本只是想得到进一步的进化,更完美的觉醒,对王路本身,只不过拿他当某种促进进化的道具来看待的。

    而现在,已经成为母亲的她。说明自己已经彻底觉醒了,王路这个道具,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是的,自己曾经一度迷失过,甚至幻想过智尸与人类之间的爱情,只不过,这一切,在保护孩子的天性面前,一切都只是云烟。

    冯臻臻不需要爱情,在王路那里也得不到爱情。她只要有孩子就足够了。

    不如归去。

    冯臻臻习惯性地整理好自己的房间。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孑然一身,离开了崖山。

    日头有些晒,冯臻臻取了块纱巾披在头上。出四明东路。转而上了荷梁线。走出了约有10公里许,突然站住了脚,曼声道:“出来吧。跟了我这样久,见个面吧。”

    冯臻臻话音刚落,身后公路的田埂下,转出几个男女来,当先一个斜背着枪,嬉皮笑脸道:“冯臻臻,好久不见。”

    “是你!王璐!”冯臻臻惊讶地道,“你不是去京城了吗?”

    王璐哈哈笑道:“想你了嘛,所以回来看看。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黄银凤,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新朋友。”

    黄银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冯臻臻的脸:“你很厉害,要不是王璐再三确认,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使者了。”

    冯臻臻笑而不语,王璐打了个哈哈:“冯臻臻,你这是去哪儿?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已经享受了自己的‘圣餐’了?”

    旁边沐原忍不住插话道:“这样说来,那个崖山的王路已经死了?被你吃了?”

    冯臻臻摇摇头:“不,崖山的王路还活着。”

    王璐摇了摇头:“冯臻臻,我们也算老相识,你又何必瞒我?要不是吃了崖山王路这道圣餐,你又凭什么得到如此惊人的进化。说真的,当初我们相见时,脑电波还不分上下,可现在,我可是连你的深浅也看不出来了。”

    冯臻臻道:“我是真没吃崖山的王路,是真是假,你自己去鄞江看一眼就明白了。再说了……”她瞟了眼那几只功夫丧尸:“你和我一样明白,这进化的道路何止一条,你虽然是圣餐论的发明者,可我想,你现在早就不走那条道路了吧?”

    王璐拍了拍手:“冯臻臻,你果然一如往日的聪明,不错,我和黄银凤正在尝试一条新的进化之路,只是今天见了你,我才知道,我寻的这条道儿和你的进化法子相比,依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冯臻臻淡淡地道:“原来你从鄞江外一路跟踪我到此,并不是想故友重逢,原来是想知道我进化的秘密啊。”

    王璐一摊手:“冯臻臻啊,你这话就过了,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别忘了,觉醒之道还是我提点你的,咱们说得上是半师半友,今日重逢,互相讨教一番你也不会不给个面子吧。”

    冯臻臻看了看王璐和黄银凤手里的枪:“怎么,如果我不说自己进化的秘密,你就要来硬的吗?”

    王璐手握着枪,却并不放松:“这话怎么说的,过了过了,我是真心求教。”

    说到真心,王璐的确是极诚心诚意的,冯臻臻一出鄞江,就被他发现了,原本只是有些好奇,但他立刻发现了冯臻臻的非同寻常之处了,她的脑电波已经完全不同,自己的脑电波探索过去,如石沉大海。

    如果说,在洞桥镇,王路和冯臻臻要携手才能击败自己和黄银凤的话,如今王璐发现冯臻臻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一个自己不可能触及的高峰--不,不对,这并不仅仅是量的改变,而是一种质变!

    王璐相信,冯臻臻已经变了,甚至可以说,她不再是一个使者。而是一种全新的生命。

    而这,正是王璐吃了自己的妻子觉醒以来一直追寻的大道!

    王璐明知自己和黄银凤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斗得赢完全觉醒的冯臻臻,正如丧尸在智尸面前无法反抗一样,但他还是追踪了上来--至于暗杀王路,根本不再放在心上。与进化相比,那只是儿戏。

    王璐还是有所依仗的,他知道,自己、黄银凤、合体的兄弟姐姐,在冯臻臻面前就是渣,但他手里依然还有撒手锏,那就是沐原。

    沐原是人类,愚蠢而又低等,没有脑电波,也自然不受脑电波的控制,正好是对付冯臻臻最好的武器。冯臻臻进化再完美,一枪打在头上也会死。

    王璐心怀鬼胎,嘴里却含着笑:“臻臻妹子,我们许久不见,正该亲近亲近,走走,到舍下坐坐,我们聊聊。”

    冯臻臻一笑:“我如果不想去呢?”

    王璐搓着手:“这怎么说的,这怎么说的,对了,我忘了向你介绍,这位是沐原,是我的……手下,不过你应该看得出,他很特殊,因为他是人。正因为他是人,所以他可不像选民那样一举一动就听从我们使者的指挥,万一他动了粗,可就不好了。”

    冯臻臻嘴角含笑:“是吗,这样说起来,我也忘了向你介绍我的手下了。”

    她的话音未落,一处土丘后转出一只智尸,身后带着好几只高大的武装丧尸,那智尸,不是雅戈尔西服断臂智尸又是谁。却原来它遵从冯臻臻的命令,留在鄞江外接应,从来没有离去过,就连郑佳希,也驱赶不了它。冯臻臻一离开崖山,就通过进化后急剧增强的脑电波和它联系上了,早早就赶来接应。(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 这就是幸福生活--吗?

    雅戈尔西服断臂智尸一亮相,就双手向冯臻臻送上了一把枪,冯臻臻接过,单手上膛,极是利落。

    王璐在冯臻臻的手下出现时,就知道自己和黄银凤并没有多少胜算,以两方脑电波的巨大差距,自己和黄银凤是干扰不了冯臻臻手下的丧尸的,而自己这一方能出手的只有自己、黄银凤、沐原,可沐原对上冯臻臻的手下也要吃鳖,再加上冯臻臻手里有枪……

    这一时间,双方顿时成了僵局,王璐琢磨着--除非自己亲自出手和冯臻臻硬抗硬,但是冯臻臻脑电波之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害却又是未知数,然而,就这样放冯臻臻离开--她手里显然掌握着进化的秘密,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终极进化啊……

    王璐在那儿迟疑不定,沐原却有些不耐烦,在他眼里,冯臻臻就是只智尸,虽然外表与人无疑,可智尸就是智尸,一枪爆头就搞定了,就是有几只智尸丧尸手下,自有王璐和黄银凤来摆平,他的手指扣住了扳机,只等王璐一声令下,就爆起发难……

    冯臻臻也握紧了手里的枪,这枪里只剩下四颗子弹了,而王璐等人持的却全是半自动步枪,虽然是五六式,这火力也不是自己的手枪能对抗的……

    就在双方麻秸打狼两头怕时,黄银凤突然发声了:“都别动!”

    王璐一怔,扭头向黄银凤看去,自从自己一行人拦住冯臻臻后。黄银凤就没怎么做声,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偶尔瞟她一眼,也只见到黄银凤一个劲打量冯臻臻的腰身--这傻娘子们,就算冯臻臻身材比你好,你也用不着在这时候和人家比谁的腰细吧。

    更要命的是,黄银凤居然嚷嚷“都别动”,这个“都”字里,可不包括自己和沐原在内?要不是知道黄银凤是使者,不会吃醋。王璐肯定以为黄银凤掂酸吃醋坏了脑壳了。

    然而。黄银凤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她明确地向沐原道:“把枪放下。”

    沐原看向王璐,眼中之意是--王大爷,这是你的女人。你说怎么办吧?王璐耸了耸肩。点了点头。沐原倒也干脆。把枪下肩,往地上一搁--老子缴枪了,你们使者是一家。爱怎么玩怎么玩吧。

    这时,王璐看到黄银凤将视线也投到自己的枪上--不会吧,让老子也下了枪?他看看黄银凤,黄银凤重重点了点头。王璐揉了揉鼻子,下了枪,手一扬,扔给了旁边的兄弟姐妹。

    这时,黄银凤也将自己的枪递到了旁边兄弟姐妹手里,还向冯臻臻解释道:“这几位兄弟姐姐都是选民出身,它们是绝对不会向高等级的使者出手的,大妹子尽管放心。”

    冯臻臻有些不解,这是她第一次和黄银凤相见,为何她如此向自己示好?

    这时,黄银凤拢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敌意,缓步走到冯臻臻面前,仰着脸直视着冯臻臻的眼睛:“大妹子,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肚子?”

    不说王璐,沐原在旁边听得嘴巴都情不自禁半张开来,如果不是知道黄银凤是智尸,他一定会大嚷“你这娘们是不是疯了?你摸人家肚子做啥?莫非你是个拉拉?”

    然而,无论是黄银凤还是冯臻臻,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黄银凤本就没表情,而冯臻臻也是异常严肃。这时连王璐也收起了装出来的嬉皮笑脸,不停打量着冯臻臻。

    冯臻臻突然一笑:“好。”

    黄银凤走上前来,无视冯臻臻手里微微抬起的枪口,轻巧地在冯臻臻身前半蹲了下来,然后,她缓缓伸出了手,抚上了冯臻臻平坦的小腹。这时,冯臻臻手里的手枪枪口略一转,已经对准了黄银凤的额头,只要黄银凤稍有异常,一颗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就能掀开她的头盖骨。

    然而黄银凤混如不知一样,不仅如此,她甚至闭上了眼睛,将头几乎贴到了冯臻臻的小腹上。

    当黄银凤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双膝一曲,整个人跪在了冯臻臻身前:“大妹子,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怀孕,怎么才能让我真正的成为一个女人,成为一个母亲!”

    叭,沐原的嘴角滴落了一滴口水,他半张着嘴已经呆立了半天,终于醒过神来,情不自禁大叫道:“我的妈呀,这个女智尸居然会生孩子!”虽然当着几只强横智尸的面大嚷什么智尸实在是和指着和尚骂秃驴有得一比,可沐原听到看到的实在匪夷所思,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王璐急上前几步,却又顿住了身形,冯臻臻手里的枪并没有放下,反而朝向了他,王璐直视着冯臻臻的眼睛:“让我感应一下,就感应一下。”

    冯臻臻抿了抿嘴,终于点了点头,王璐也学着黄银凤的样子,将头凑到了冯臻臻腹部,他的脑电波比黄银凤的强得多,很快就从冯臻臻身上感应到一股极为不同寻常的存在。刚开始时,王璐还以为那是冯臻臻的脑电波,但再细细感应,在冯臻臻的脑电波中,还潜伏着另一股脉动,它似与冯臻臻一体,细细感应,却又是独立存在,有着自己鲜明的节奏和频率。

    王璐慢慢直起了身子,直视着冯臻臻的眼睛:“你怀孕了。”

    冯臻臻知道,此时不必再隐瞒,也无从隐瞒,她坦然道:“是,我怀孕了,正好45天。”

    王璐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顿,侧耳一听:“有人从崖山方向来了,有摩托车,还有大型车辆。”

    冯臻臻脱口而出道:“我不想见他……他们。”

    王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一指路边的小村:“那儿有个我们暂居的落脚点,要不要去坐坐?”

    冯臻臻点了点。当下王璐头前带路,命沐原先一步去打扫房间,黄银凤紧紧跟随在冯臻臻身边,几只功夫丧尸和冯臻臻的手下垫后,匆匆进了道旁的村子。

    没一会儿,路上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车手正是光着头的王路,后面跟着两辆装甲车,当他们风驰电掣一般驰过小村庄时,王璐看看远去的王路的背影。又看看面无表情站在窗口的冯臻臻。不知为何,心下大定。

    因为他知道,这一回合,王路输了。大输而特输。因为他的爱人。他的孩子。就在自己手里。自己不费一枪一弹,就控制了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亲人。

    但这一切,在王璐眼里。简直跟脚底的泥土一样不值一提,这一切的一切,与冯臻臻怀里的胎儿相比,都是垃圾,都是泥渣!

    冯臻臻怀孕了!冯臻臻有孩子了!一只智尸,一只在人类幸存者眼中的行尸走肉,居然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

    这一刻,冯臻臻就是神,就是仙,就是佛,就是拯救众生的活菩萨,因为她,已经站在了生化病毒进化的最顶峰!

    相比之下,自己原先所谓的圣餐论,就是异端,自己自封了个先知的称号,就是亵渎!

    众神非神,冯臻臻,才是神,不,是圣母,而她腹内的孩子,才是所有丧尸智尸的神,他将开创一个新世纪!

    王璐虽然是个演员,却有一桩好处,是常人所不及的,那就是知道何时该上台何时该下台,上台时,自然七情上面,演啥像啥,该下台时立刻拍屁股走人,绝不留恋不去,脱下戏服,抹去浓妆,依然还本我风采。

    王璐知道,自己以及自己关于生化病毒进化的所有理论都该下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冯臻臻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对生化病毒进化实践的结果,这就是智尸进化的终途,就是真理,那自己又何苦另寻别径呢。

    王璐缓缓走到冯臻臻面前,垂首,一鞠躬:“请让我追随你。”

    黄银凤是不用说了,她追求的就是成为一个正常的能生孩子的女人,甚至不惜离开京城跟着王璐浪迹天涯,刚才那一跪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这时看到王璐干脆利落地向冯臻臻表示臣服,也忙站到冯臻臻面前鞠躬。

    冯臻臻自觉醒以来,看多了智尸对进化的狂热追求和热衷,其实她自己以前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是智尸的悲哀,他们自认为是比旧人类更先进的物种,可他们不懈追求的,却又是恢复身为旧人类的一切:感觉、情感、生育……这是何等的矛盾又何等的荒诞。他们以人类为食,却又羡慕人类拥有的一切,他们嚎叫着灭绝旧人类,可离开了旧人类,他们的进化之途也同样走到了尽头。

    冯臻臻淡然道:“你们俩想跟着我,也由你们,只是我如今只想安安稳稳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其他无论何事,对我来说都不值一提,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们,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孩子安全出世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进化是不是绝对完美的。所以,你们想清楚,愿不愿意跟着我?”

    王璐毫不迟疑,直起身:“您想去哪里?”他是死心塌地跟定了冯臻臻,连场面话的效忠之言也不说,反正从今以后,鞍前马后,寸步不离。

    冯臻臻瞟了王璐一眼,又看了看黄银凤,脑电波稍一接触就发现两人已经完全放开了自己脑电波的戒备--这对智尸而言,是无条件服从的姿态,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像指挥丧尸一样指挥他们,冯臻臻略一沉吟,就通过脑电波将王璐与王路的恩怨,以及王璐在京城与黄银凤相识的过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轻笑一声:“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原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离奇的,却没想到,在京城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惊天大事发生。”

    王璐立刻道:“和您取得的成就相比,京城那些使者的所做所为真正如缘木求鱼一样,都是歪门斜道。不足一晒,其实连我的合体法,如今看起来也是走了偏门。”

    冯臻臻直视着王璐道:“你这话就过了,你这合体法也颇有可取之处,别的不说,这功夫丧尸就极罕见,王比安他可是印象深刻呢,他和我说……”冯臻臻突然顿住了话头,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崖山的人身上去了。自己已经离开崖山了。什么王比安王路从此已成路人。

    冯臻臻咬了咬唇:“王璐。你也不用您来您去的,听着倒像台上唱戏一般,这样吧,从今后。你就叫我孙美萍。”

    王璐立刻道:“是。孙美萍。”他根本不问冯臻臻突然改名的缘由。

    黄银凤也在旁边叫了声:“美萍姐。你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她倒乖巧:“要不要找个离崖山远点的地方?”

    冯臻臻--不,孙美萍迟疑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有点想家了。”

    王璐立刻道:“你是说雅戈尔动物园吗?那地方山清水秀。的确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孙美萍脸上不动声色,自己说的家,也是山清水秀,可惜如今轻易是到不了了,不过雅戈尔动物园--说起来,自己刚刚觉醒时,还收了不少智尸小弟在那儿呢,它们也称得上是自己半个家人吧,也不知道它们把动物园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孙美萍突然冲着一直沉默地站在自己身旁的西服断臂智尸一笑:“你想不想回家?”

    西服断臂智尸吼了一声,依稀是个“家”字,孙美萍长身而起:“走吧,我们回家去。”

    当王路开着摩托车从奉化江边返回时,孙美萍和王璐、黄银凤,早已乘坐王璐备在那小村的一辆皮卡车,沿着一条小路,绝尘而去。

    王路回到崖山时,陈薇、谢玲、王比安、陈琼早就等在了门口,谢玲看到王路安然无恙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板起脸,冷哼一声,自顾自就回家了。

    陈薇迎上下了摩托车的王路:“怎么?没找到冯臻臻医生吗?她就这样走了?”

    王路咧咧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陈薇叹了口气:“唉,咱们家真是对不起冯臻臻,你的命都是她救的,我却连一声道谢也来不及说。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外,可不知会出什么危险。要不,咱们发动一下大伙儿四下搜索一下?”

    这时,从后面紧紧跟随的装甲车上跳下来的周春雨凑了过来,压着嗓子对陈薇道:“陈姐,不用了,冯臻臻是异能者,普通丧尸伤害不了她。”

    陈薇一怔:“原来是这样……唉,总之,是我们一家对不起她。”

    王路听不出陈薇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真正该说声对不起的,是自己这个混蛋。他知道冯臻臻为什么不告而别,是因为两人之间不该有那段感情--不,连感情也说不上,只是段疯狂的肉欲关系。

    更混蛋的是,原本应该担起这件冤孽的责任的自己,在回到崖山后,却当了缩头乌龟,以为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能天下太平,想来肯定伤冯臻臻很深吧。

    真正是混蛋加三级!

    王路窝着脖子,也不敢正眼看陈薇:“我去办点公事。”说着匆匆而去。

    王比安和陈琼看了看王路的背影,又看了看陈薇,王比安凑着陈琼的耳朵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爸爸妈妈都有些不太开心?”陈琼轻轻咬着唇:“大人的事,谁知道呢?”王比安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一天,王路在办公室一直忙碌到半夜,也不回房睡,直接就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晚,而在他和陈薇的卧室里,灯,也是亮了整整一夜。

    次日,崖山早稻收割了。虽然是机械化收割,但所有的人员全聚到了田头,在收割机压过的田块里,顶着大太阳用镰刀,将边边角角的稻穗都收割了下来,力争颗粒归仓。

    看着一大袋一袋沉甸甸的谷袋,每个人都禁不住咧开嘴笑个不停。这些实打实的粮食,意味着饥荒永远远离了崖山。

    陈老伯站在王路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天日头好,气象台说了什么副热带高压就压在我们头上,总之是没雨,连个午后雷阵雨也不会下,倒是晒谷子的好时候,等选出足够的稻种,一部分碾成米,一部分收仓。这碾米剩下的米糠,还可以榨米糠油,下脚料能用来喂猪喂牛……”

    王路这只耳朵进这只耳朵出,混没在意陈老伯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起来,去年自己也曾抢收过稻谷,没想到辛辛苦苦打了几袋谷子,却因为尸潮来袭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又是一年过去了,如今自己眼前却是数百亩的粮田,而照着陈老伯的打算,晚稻的种植面积还要更大!

    曾几何时,自己一家人还在无尽的恐慌中躲避着丧尸的捕杀,可现在,却在想着晚上能多吃几碗香喷喷的新米饭。而丧尸和智尸,更成了自己的盟友。

    王路突然问陈老伯:“陈伯,你说,咱们这算不算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了?”

    他并没有等陈老伯回答,自言自语道:“应该算是吧。是了,没错,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离人

    忽忽已过9月,秋风渐起,几场秋雨一下,暑意顿消,倒称得上秋高气爽。

    这一日,鄞江镇外的小路上,一个苗条的身影匆匆而行,却是郑佳彦。

    郑佳彦抬了抬头,却看到天边有朵乌云,晓得很快就有场雷阵雨,不禁又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陆村。

    进村前,郑佳彦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滚蛋机,两只灵动的大眼睛略一扫视,就看到了村里的幢幢房屋内,都有人头在晃动,挨挨挤挤的,都是丧尸。

    如今崖山周边5公里内,表面上看过去,连一只丧尸都没有,其实在村落里,都隐藏着无数的丧尸,王路叔叔说这是什么来着,噢,叫什么示之以弱,还是似弱实强来着,反正自己当时也没仔细听,只记得,王路叔叔再三保证,这些丧尸,都如崖山奚加朝手下的丧尸一样,实实在在是“自家尸”,绝不会胡乱伤人。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这躲藏在村落里的丧尸虽众,却至今没听说过伤人的事例。

    这功劳,却要归功于康宁院出来的一些老兵们,他们在战场上受伤后,经王路叔叔的亲自治疗,好歹活了下来,又经过在康宁院的调养后,重新归队。只不过,原来的各部门是回不去了,毕竟受过伤,有的老兵伤口成了固疾,需要持续换药,用王路叔叔的话说,这叫什么战场创伤综合症,所以从康宁院出来的叔叔伯伯。大都神情呆板,不善言词。

    既然有这种种不便,正常的工作是做不来了,王路又新设立了一个机构,叫什么“再就业中心”,派了一些轻松的活儿给他们,有人跟着郊能办公室王伯民叔叔他们到处闲逛的,拿着个小录音机收集什么“进一步改进工作的建议”,也有人跟着武装部到处巡逻的,其实走得也不远。就在鄞江左近散散步。更有几个人拿了机械部最新发明的一种电子产品到处控制丧尸,说是比滚蛋机效果还好,能让丧尸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外出胡乱伤人--这最后一项工作的效果出奇的好,曾有好奇的人向李波探问这个机器的原理。却被李波红着脸粗着脖子训了一通。这事关崖山的机密。可是能胡乱泄露的?

    郑佳彦匆匆穿过金陆村村内的小路,她也不是没听到过一些风声,崖山还是有人发出对“康宁院出来的人”歧视的声音。在背后嘀咕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倒有些像以前人们看不起精神病人一样,但郑佳彦却充耳不闻。原因很简单,因为王路叔叔相信他们,王路叔叔心地好,时不时还给这些人送些营养品,既然王路叔叔信任他们,郑佳彦自然也信任。

    嗒嗒嗒,郑佳彦清脆的凉鞋声在青石板路面敲响,所过之处,屋内的丧尸无不贪婪地盯着她的身影,如果不是受到了王路派出的那些“康宁院”出来的智尸的严令,它们早就扑了出来,将粉嫩的郑佳彦撕咬个肠破肚烂连皮带骨吞了下去。只不过,虽然它们被严拘着不能吃人,王路倒也没饿着它们--毕竟这也算是自己手头隐藏的一支力量,所以一方面他安排“康宁院”的智尸们将崖山食堂的下脚料运送出来喂食,一方面也让智尸们带着丧尸们到山里采摘野果野菜,甚至捕猎山里越来越多的野生动物--潘静峰和谭樱的劳动进化法子,倒也有可取之处,不仅对智尸有利,更能大幅度提高丧尸的活动能力,也就是丧尸的战力,王路暗中着手打造自己的丧尸大军,自然希望丧尸们能力越强越好。

    郑佳彦却不知道王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她突然感到脸上一凉,伸手一摸,却摸到半颗水珠,继而听到啪啪的声音,青石板上出现一滴滴水痕,却是下雨了。

    郑佳彦啊呀叫了一声,抬手遮住了头,跑得更快了。

    郑佳彦熟门熟路地跑进金陆村内的一幢小楼,大雨已经将她的衣服淋得半湿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腾腾腾上了楼,推开二楼的一扇门:“阿锴,你果然在这里。”

    房间内,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的,不是卢锴却是谁。

    只见他仰面朝天睡在床上,脸上却盖了一张纸,明明听见了郑佳彦的脚步声,却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纸张边角因为他的呼吸轻轻在掀动,混如死了一般。

    郑佳彦咬了咬唇,缓步走到床前,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推了推卢锴的腿:“阿锴,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难受。”

    卢锴不动,也不出声。

    郑佳彦叹了口气:“你没有变异成智尸,那是天大的幸运,虽然说因此你从隔离室里晚出来了两天,没能见上佳希的面,可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再说了,佳希的信里也说得明白,她以前咬你,想让你变成智尸能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只是受了坏人的诱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居然咬断了你的手指,还对着我说了那些难听的话,知道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实在是没脸见你,这才离开了金陆村。你又何必内疚成这样子?你自从出了隔离间,和我赶到金陆村,不见佳希的人,只看到她留下的信后,就一直郁郁寡欢。”

    卢锴还是不言不动,郑佳彦眼眶也有点发红:“佳希是我的亲妹妹,难道我就不心痛她?只不过,她好歹是智尸,就算是在外流浪,轻易也不会有危险。她现在对你我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只要她心里有着你,早晚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卢锴终于说话了,他瓮声瓮气地道:“我还不如变成智尸呢。我答应过佳希,离开崖山,永远陪着她的。”

    听到卢锴肯说话,郑佳彦松了口气,她知道,一个人越是闷着不将情绪发泄出来,越是伤身,自从得知妹妹郑佳希失踪后,卢锴这一个月沉默寡言,连最喜欢的武装部外出行动也不参加。吃饭时也直着个眼。扒了满满一碗饭也不夹一筷菜,当真叫食不知味。

    他如此异常,快把不知内情的裘韦琴急疯了,还以为是这次受伤的后遗症。甚至跪在王路叔叔面前。向他求恳什么特效药。大叫什么“不管你把卢锴变成什么,我都认了,只要卢锴能活下来”。

    郑佳彦是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却又不能将真相说出口,实在是因为过程太荒诞离奇不过。话又说回来,卢锴没有变成智尸,她也是欢喜不已,背地里也不知谢过了多少神佛--因为,卢锴没有变成智尸,就用不着再遵守和妹妹的荒唐约定,做一对智尸夫妇浪迹天涯了。

    这时听得卢锴终于开了口,郑佳彦惊喜之下忙道:“你怎么说这话?佳希给你留的信里写得明白,她当时咬你,是受了外人的蛊惑,并不是她的本意,如果你真的变异成了智尸,她才真正的会伤心呢。”

    卢锴长叹一口气:“佳希她没感觉,不会伤心的。”

    郑佳彦一把揭下卢锴脸上的纸--那正是郑佳希留下的信,她抖着信道:“你看看,佳希还在信里说了,她之所以离开金陆村,除了因为自觉对不起我们,还是为了找走失的罗莉和罗刚,你又何苦这样自责。我想着,等佳希找到罗莉罗刚了,她肯定会回金陆村,我是她的姐姐,你是她的……总之我们都是佳希的亲人,她不回这里,又能去哪儿?”

    卢锴终于从床上坐起了身:“说到罗莉罗刚--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是智尸丧尸还是活人,该死,我对佳希的生活一点不了解,连她身边有谁我都不知道。我真是个大混蛋!”

    卢锴重重一捶床板:“真他妈的,我每次到这幢屋子里来,就只知道和佳希在这张床上胡天胡地的乱来,我、我根本没想到过,其实她心里有多孤单。我如今一个人躺在这床上,想着佳希当初也是这样冷冷清清的过着日子,只有那些白痴丧尸和她做伴,我、我……”他一时说不下去,举起着拳头,重重捶了自己的脑袋几下。

    郑佳希忙抓住卢锴的胳膊,急道:“你又来了,你这样作践自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让裘阿姨和我看了心里难受。”

    卢锴抬起眼,这才发现,郑佳彦全身稀释,头发结成一团,下巴滴着水,淋湿后的衣服连内衣都显了出来。卢锴忙翻身下了床:“你怎么这个样子?见鬼,什么时候外面下了这样大的雨。”

    郑佳彦见卢锴不再自艾自怨,钻进牛角尖里不肯回头,心里一喜,故意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卢锴手忙脚乱想替郑佳彦擦**的头发,手头却没合适的毛巾,干脆扯过毛毯,将郑佳彦全身裹住,自己跳下床,在抽屉里乱翻,想找衣服给郑佳彦换。

    房间里原本就有郑佳希的衣服,卢锴拿在手里却有点发愣,却是手里的衣服太小,这是自然,郑佳希不会长身子,可郑佳彦如今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了,卢锴看看粗糙的毛毯下的诱人曲线,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天在洞桥镇,自己和郑佳彦肌肤相亲的一幕。他烫手一样将衣服扔到床上,支吾道:“你换衣服吧,我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郑佳彦穿着有些捉襟见肘,露着一截雪白小蛮腰的衣服出了房门,卢锴这才问道:“对了,下着这样大雨,你跑来找我做什么?”

    郑佳彦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啊,是这样子的,王路叔叔要组织一个商队,正在招集志愿者,我想着,你也许感兴趣,就来找你了。”

    “商队?”卢锴挠了挠头:“那肯定少不了长途跋涉,反正佳希不在金陆村,我在崖山呆着也没意思,干脆到外面开开眼界也好。”

    王路终于决定要成立商队了。

    其实这事儿早该办的,只是自从冯臻臻不告而别后。王路就象七魂丢了六魄,整日价无精打采,偏偏家里又陷入了冷战,谢玲如今和封诗琪住了一屋,根本不容王路走进她的房间,平日里也拉着个脸,混不给一点好颜色。

    而陈薇,好吧,陈薇对王路倒是相敬如宾,让王路在家里真正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哪儿是家啊。简直和宾馆差不多了。就连王比安。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经常看着老爸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王路自觉没脸,总不能对儿子说--你老子把冯臻臻阿姨睡了又不给个名份做了混账事。

    至于陈琼。她只顾着梨头万事不管。这个家依然是这个家。人还是那几个人。可王路愣是品不出家的味道来。

    这样不尴不尬过了一个月,已经出院的封海齐彻底养好了身子后,主动对王路提出商队的事该提上日程了。王路才如梦初醒一样唯唯应着,通过有线广播通知了组建商队的事,在崖山上下征集志愿人员。

    此时此刻,王路坐在办公室里,没精打采听着周春雨的汇报:“崖山总体的安全形势是历史上最好的,明面上,我们的绿区范围已经扩大到5公里外,但实际上,被我们控制的地区向东已经到达了栎社机场,向西已经越过了江口镇,这一带的丧尸全在康宁院出来的那几个哥们控制之下了。”

    王路无所事事的玩着笔,打了个哈欠道:“我当时在武装部安插他们几个时,你那脸可难看了,还背地里找我说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倒说起他们的好来了。你啊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奚加朝你都敢用,他们好歹是我们自己人出身,又为什么用不得?”

    周春雨嘟囔道:“好用是好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万一有个突然,他们在武装部腹心做起乱来,可是神仙也难救。”

    王路用笔敲了敲桌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拉着陈琼这孩子去了武装部好几次,就是让她感应一下那几位的思绪,你自己说说,可有什么不让你放心的?”

    周春雨见王路不耐烦,自己再唠叨下去,就是在质疑他的“英明”决策了,便也收住了话头,心里想着,反而那几位也极老实,除了外出执行任务,就是回家和家人呆在一起,称得上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寻常在街面,都难得看到他们的影子,自己大不了叫几个亲信的下属多盯着点就是了。

    周春雨拉回话头道:“王哥你打算外出行商,崖山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再要是出了像上次家园战士入侵的情况,我都没脸让梨头叫我爸爸。”

    王路瞪了周春雨一眼:“没出息,没见过你这样当父亲的,居然拿自己的女儿来赌咒发誓,再说了,我看梨头倒比你有能耐,这孩子拿那只大丧尸狗当马儿骑,前几天还跟陈薇说要更多的‘小狗狗’,这胆子可比你这做爹的大多了。”

    周春雨重重一拍大腿:“怪不得呢,王比安今天早上找我,问能不能参加武装队的外出行动,想捉几只活的丧尸狗来,我还以为他调皮,被我骂了一通。早知道是梨头要,我早带人去捉了,那丧尸狗在野外是不好捉,只不过带上康宁院出来的那几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王路点着周春雨道:“你就不怕那新捉来的丧尸狗伤着梨头?”

    周春雨道:“怕什么,我的乖女儿天生以众不同,再说了,孩子长大后,总要靠自己才能立足于世,她早一点掌握这些能力,我就早一日放心。嘿嘿,梨头带着一队丧尸狗当大军,倒也蛮拉风的。”

    王路哭笑不得,前一刻周春雨还因为自己在武装队安插了几只智尸而絮叨,一转眼又为梨头的异能得意洋洋,居然想着给3岁的孩子组建丧尸狗大军。

    “行啦。”王路道:“说说基地那儿怎么样吧,我好歹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总不能光顾着崖山,这次远行之前,总要把基地也安顿好。”

    周春雨胡乱翻了翻手里的材料:“基地的事儿向来是王桥和王比信直接向你汇报的,直到上星期你才让张骏和我联系,说什么让我也掌握一些情况,我哪儿说得上来。”

    他埋怨归埋怨,但还是找到了基地的资料,打开一看:“有了,在这里,这是上星期基地的简报。嗯,又有一名小头目因犯错误被处罚,按惯例,他和他直属的一小队人员也会被发配到崖山来--他妈的,居然用发配两个字,咱们崖山是什么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吗?虽然那些头目们到崖山来,生活条件没有大的变化,但对那些小罗喽来说,从严刑峻法的基地到咱们的崖山,可不知道有多快活,别的不说,光崖山的饮食就比基地不知好多少。每次有基地的新人来,哪一次不是在食堂胡吃海塞得直翻白眼。”(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去意

    王路也笑着摇摇头,王桥所谓的发配云云,其实是变着法子将基地的力量转换到王路直接领导下的崖山,以这种蚕食的方式,逐渐转变崖山基地联盟的强弱主从关系。这一个月内,先后找了不少借口处理了一些中层干部,对个别平日有对王路不敬言语的刺头,干脆一杀了事,手下全扔到崖山,一来二去,如今单以武装力量而言,崖山和基地已经不相上下了。王路甚至还埋怨过王桥,这短时间人员塞过来太多,自己不好“消化”。

    基地来人多是青壮,更妙的是带着枪支而来,这一下,极大改善了崖山缺乏自动火力的尴尬境地,这也促使王路更放心地组织这次行商。

    周春雨翻了翻资料:“别的也没什么了……噢,对了,鄞州人民医院受到一伙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的袭击,对方有枪,医院里的人员和许多医疗设备都被抢走了。”

    王路一怔,他知道鄞州新区是王桥大力发展的一块新地盘,鄞州人民医院更是守卫要点,布下重兵把守的,他连忙问道:“查清楚对方是谁吗?需要不需要我们支援?”

    周春雨道:“报告里说对方是在一个雨夜偷袭了医院,死者都是死于枪弹,但几个医生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药品、医疗设备都拆了个干净,连x光机都被搬走了--对方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等王桥收到警报赶去时,对方已经撤退了。对方有数名神枪手。医院旁边的定居点曾想救援,可被狙击手压制得出不了门,对方还有干扰装置,不仅切断了电话线,连电台也无法使用,所以王桥在月湖直到天明才收到警报,再救援却来不及了。”

    王路皱了皱眉,医生嘛,肯定是当了俘虏了,却无性命之忧。末世里的医生可是紧俏货色。不会有人愚蠢的无端端杀他们,事实上一些高端技术人员在老巢受到袭击时,都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反正到哪里都能凭手艺混饭吃。

    搬空一个医院的设备就能看出对方的实力了。这需要大型车辆和起吊设备。虽然占了偷袭的便宜。但能做得这样干净利落,也着实不凡。

    王路惊疑不定地道:“哪里来的这样实力强大的幸存者团伙?王桥和王比信不是都说甬港市区已经尽在他们掌握之中吗?”

    周春冷笑了一声:“这话听听也就算了,王哥你还当真啊。这末世藏龙卧虎,谁知道哪里还隐藏着实力惊人的团伙,别的不说,你别忘了镇海那儿还有群不好惹的呢。”

    王路一怔,是啊,如果是11号方案的要点防守部队,倒有这样的实力--他有点腻味,这不是崖山第一次碰上防守镇海石化工业园区的部队了,真不知道他们守着这样珍贵的资源,为什么不散给周边的幸存者使用,有了这些物资,好歹大伙儿对抗丧只能添不少助力--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王路自己怎么不把新打下的粮食派送出去?为了刻意制作崖山和基地之间的差异,他甚至克扣了运往基地的粮食,虽然够吃,却不能趟开肚皮吃。

    周春雨放下手里的资料道:“我倒觉得这次袭击不打什么紧,明摆着,对方并不想和基地全面开战,只是搜刮一下医疗物资,要不然,也就用不着这样藏头露尾的了。”

    王路下意识地敲着桌子,脑海里转着念头:看起来,自己等会儿得给王桥、王比信打个电话,他们两个变成智尸后,心态有了极大的转变,对于周边丧尸智尸的清剿行动已经完全陷于停顿,原本急剧的四处扩张的脚步也放缓了。这不好,很不好,王路还想着让基地继续给自己当一段时间打手呢,没有基地的横暴,哪里显出崖山的宽厚来,总要让江湖上的好汉们提到基地时骂一句“王桥这个人渣丧尽天良”,提到崖山时夸一声“王路大哥果然是义薄云天”,这才不负自己在后面的一翻手脚。

    王路有些后悔,似乎自己当时让王桥不可杀人的命令有点作茧自缚了。有时,该杀还是要杀!

    周春雨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报告:“总的来说,崖山周边太平无事,就算是王哥你走出一段时间,也没有大碍。”

    王路点点头:“辛苦你了,就这样吧,明天我率商队起程出发。”

    周春雨问道:“你不想了解一下商队组建的情况?”

    王路摆摆手:“有啥好问的,老封亲自在抓这件事,我放心得很。”

    周春雨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脸上浮起了促狭的笑:“那好,我在这里先祝王哥你一路顺风了。”

    王路哈哈笑道:“多谢多谢,崖山的安危也托付给你和关新了。”

    周春雨出门后,王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此次崖山首次外出行商,有自己的异能在,想来是有惊无险,说起来,自己这次外出,倒有几分是为了躲家里的冷战,在外面清静清静也好。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爸爸,吃饭了。”却是陈琼。

    王路趿着拖鞋下了楼,饭桌旁,早已经坐了陈薇、谢玲、封诗琪、梨头,王比安和陈琼、关文静忙着布碗筷。

    王路坐到桌子边时,陈薇冲着他点了点头,道了声“来了”,谢玲摆弄着筷子,封诗琪叫了声“王哥”,陈琼忙递上刚盛好的饭碗,王比安叫了声“爸”,关文静高声嚷道:“王比安爸爸好!”--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正是这“正常”,让王路压抑得难受。

    他胡乱应了声,拖开椅子,坐下来就开始扒饭,只想快快吃完饭回楼上的办公室。

    封诗琪边吃饭边埋怨,说什么自打自己怀孕后。关新给自己申请了一个体力较轻松的岗位,可这样一样,打到工资卡里的钱也少了不少,自己如今吃得又多,短短一个月,腰身就胖了一圈。关文静又天天来王哥家里蹭饭吃,说爸爸关新烧的菜好难吃,偏偏陈薇老师又不肯收自己的饭钱,搞得自己和女儿像沾王家便宜一样。说什么也得让陈薇把自己的工资卡收了,要不。自己吃饭也没滋味。

    陈薇拗不过。只得笑着告诉封诗琪,关新暗底里早就自己卡里的钱打到王路账号上,为的就是让封诗琪吃好睡好养好胎,封诗琪满脸幸福。嘴里却不依不饶:“他现在不嫌弃我肚子里的是怪胎了?哼。还不是因为钱正昂检查说孩子各项指标正常。他这才稍稍回心转意。”

    关文静在旁边小声地道:“妈妈,你就别怪爸爸了,爸爸他很关心你的。我回家后,他天天问我一遍你在王叔叔家里过得好不好,连吃了几碗饭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面对着这些叽叽喳喳,王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匆匆扒下了一碗饭,放下筷子,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明天就要参加商队外出了。”

    桌子上调羹和筷子丁丁当当响着,大伙儿却不发一言,崖山组建商队的事儿,早在半个月前就订下来了,王路却从来没在家里说起过,甚至连自己会不会参加商队也没提,现在却突然宣布要离家出走了。

    还是陈琼打破了沉默:“爸爸,你在外面小心点。”

    王比安动了动唇,却看到谢玲瞪了他一眼,赶紧低下头,王路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心里叹口气,以退为进这一招也不灵光了,看来陈薇和谢玲心里对自己还有气啊。不过自己是活该,谁让自己在外面劈腿呢。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次外出,我打算带王比安去。”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连咀嚼声都听不见了,王比安最先欢呼起来:“真的?老爸万岁!”

    “不行!”“为什么不是我!”陈薇和谢玲几乎是双双脱口而出。

    陈薇抢过话头道:“这怎么可以?王比安年纪才这样小,你就要带他出远门?”

    王路挠了挠头:“王比安也不小了,这孩子个头和我已经差不多高了,再说他也是有异能的,我觉着,在崖山呆着,他已经学不到什么了,是该外出历练历练了。”

    陈薇急道:“在崖山王比安也不经常和武装部外出吗?不一样可以锻炼的?何必跑这样远的路?这又不是以前旅游,一路有飞机高铁,谁知道路上有什么危险,就算是丧尸智尸不会做怪,还有幸存者团体咧,想想家园的那些入侵者,就知道那些幸存者没一个省油的灯。”

    王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舍得孩子,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慈母多败儿的大道理,反正这一次,我决定带王比安出行。”开什么玩笑,这次行商,实际是要开通一条武器自私大通道,这样的命根子,当然得掌握在自家人手里,王比安终是要继承崖山的,这样的命脉,他此时不掌握,更待何时?

    拍,谢玲一拍桌子:“那好,我也要去!”

    王路直视着谢玲的眼睛:“不行。你如今身体虽然痊愈了,但肺部的后遗症太严重,稍运动一下,就会喘不上气--你在操场上偷偷锻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能去,而且,崖山还得你和陈薇一起打理。”

    陈琼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道:“爸爸,我能不能跟你走?我也是有异能的,而且我的异能比哥哥还强一点。”她一心想跟着王比安一起走,根本不管王比安在旁边听着她自夸比自己强,一个劲儿翻白眼。

    王路依然摇了摇头:“不行,你要监控咱们崖山这样多的特殊的--病人,还得在家帮着你妈照顾谢玲姐、封诗琪阿姨还有梨头,哪里脱得了身?”

    王比安在旁边早就喜欢得恨不能手舞足蹈,但他却机灵,知道这次能不能跟着老爸远行,关键在于陈薇的态度,忙向陈薇道:“妈,我这次跟着爸爸出去,一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绝对不擅做主张。老爸叫我走100米,我绝对不多走半米。再说了,封伯伯也一起去,有他在,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陈薇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王路,再看看跃跃欲试的王比安,自然知道总不可能永远像老母鸡一样护着王比安,只得叹了口气,冲着王路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要带王比安长长见识。学这末世里保命的手段,我是不该拦着,要不倒好像我一昧溺爱孩子了,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路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陈薇道:“这次出行。事事以封所长为主。要不以你那带路的本事,又不知该把大伙儿带到那条沟里去了。”

    这“带沟里”云云,却自有来历。王路末世前喜欢自驾游,偏偏用的导航地图是盗版的。有次去福建土楼,没想到导航仪将王路带到了一条旧路上。偏偏王路又死不承认自己有错,结果在满是石子和沙坑的山道上挣扎了数小时,终于开上了正规公路,仔细一看,居然已经在土楼景区里面了。王路正得意不花一文钱就能看景,天色却暗了下来,于是一家子再出景区大门,下山住宿,次日再度从正规的大门买票进景区。就这事,被陈薇当把柄反复敲打王路,数落他一是自大,二是听不进别人意见,三是死不认错,一条道走到黑……

    王路挠头,这次行程以去东海舰队各驻地为主,依然是在甬港大市范围内,哪里就会走错路了,但脸上却极端正,一一应了。

    这晚,不说王路在卧室里和陈薇、谢玲低语了良久,不说王比安和陈琼说了些不为人知的悄悄话,在崖山,还有不少人在为商队的远行而牵肠挂肚。

    裘韦琴看着卢锴在郑佳彦帮助下打包裹,强忍了半天道:“卢锴啊,儿大不由娘,我也知道再怎么说,你是一定要参加商队的,去就去吧,有你王路叔叔,封海齐伯伯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你的跳脱的脾气该改一改了,这出门在外毕竟不同在崖山,行商又是需要和各色人等打交道……”

    卢锴不耐烦地道:“妈,行啦,你都唠叨了多少遍了,放心,我这次外出,不惹事不找事还不行吗?”

    郑佳彦是知道卢锴为什么非要参加商队的,他这一次倒并不是为了玩儿,实在是因为这是一次难得的离开崖山四下打探郑佳希的好机会,只盼天可怜见,有别处的幸存者看到过郑佳希的踪迹。就算是找不到郑佳希,也比卢锴闷在崖山,在金陆村的小楼里发呆来得强。所以她也并没有和裘韦琴一起劝说卢锴留下,反而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些额外的补给品,塞在了卢锴的包里。--只是不知道,如果,万一,卢锴在外面真的找到了郑佳希,他和她,还会回崖山吗?

    在镇广播电视台里,朱亚珍和王伯民也在对话。

    “你真的想去吗?这行商和你们效能办公室可没什么关系啊。”

    “我虽然在效能办公室挂了个主任的名,其实工作离了我一样转,特别是增添了康宁院转业过来的人手啊,效率可比我亲自管着还高。”

    “这倒也是,我听民政部和财务部的一些人说,现在崖山上下最怕遇到那几位来听取民声,往你身前一坐,录音笔一放,一张脸石刻的一样,浑没有半点表情,当真是铁面无私。谁也不知道同事背着自己会在他们面前说什么话来,有人倒是想套近乎,可从来没成功过。”

    “你明白就好,你该晓得,我其实对这四下打探的活儿并不在行,其实心里并不情愿做这事。我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骂我锦衣卫、特务、克格勃,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以前在武装部的工作,虽然危险,可兄弟们情同手足。”

    “什么情同手足,就是这些混账王八蛋出卖了你!”

    “我知道,所以对王队长将我安排到效能办工作,我还是很感激的。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参加这次行商,我就认准一条,王队长做的事,绝对没错,跟着他,为他出一份力,也绝对没有错。”

    “跟着王哥绝对没有错!”财务部的办公室里,沙青压着嗓子厉声对沙林道:“你苦着个脸干啥?进了崖山后就没什么长进,只想着安安乐乐混饭吃,虽说进了武装部,可凡事都缩在后头,你这样子,有什么出息?”

    “王路这个人,只要你听他的话,干活卖力,他的回报同样大方。想当年,我在加油站外,只是和他并肩杀丧尸,他就立马给了我一个中层干部的职位。你再看人家王伯民,老实本份做事,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撂担子,在洞桥镇甘当人体炸弹,结果王路一回崖山,立刻让他当了效能办的主任,这职位,比武装部还重要。你啊你,就不会学着点吗?如今崖山人才还不多,正是你冒头的好时机,等以后来投奔的人多了,你这样没实在本事的家伙,还有出头之日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行商后,崖山肯定还会有一次飞跃式的发展,你不紧紧抓住这次机会,真想就这样混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和气生财

    沙林最后恨铁不成钢地对沙林道:“废话少说,反正我已经在封部长那儿给你报过名了,赶紧给我收拾行李去!我在老俞头那儿赔了半天笑脸,可给你弄了些好东西来,打包带上。”

    “你报名参加商队,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卫生院里,钱正昂小心翼翼地问茅丽。

    茅丽白了他一眼:“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还要事事向你汇报请示啊?”其实理由很简单,王路到哪里,茅丽自然跟到哪里。虽然茅丽不知道冯臻臻为何突然离开了崖山,但是,这意味着再也没有别人和她争夺王路的血肉,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王路这次外出行商,茅丽巴不得他三天两头出事受伤,自己随行正好可以大饱口福,这时候不紧跟着,可不傻了。

    钱正昂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说真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茅丽和自己到底算什么关系。茅丽虽然从封海齐家搬到了卫生院,可两人却是分房而居的。说茅丽无情吧,但偏偏有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就能自己做出种种亲昵的小动作,什么帮自己整整领口啦,贴着自己的脸说些悄悄话啦,就连在食堂吃饭时,茅丽那一双黑丝长腿也会有意无意和自己的大腿挨挨擦擦。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钱正昂哪里晓得,这正是茅丽生前做熟了的勾引男人的手段,所谓欲拒还迎,吃不到才是最香的。就是这个理儿。多少黑道白道上的大哥都在茅丽裙下被迷得四六不着调,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往外掏,更何况还没正经谈过恋爱的书呆子钱正昂。

    茅丽见钱正昂吭吭哧哧地样子,突然又转嗔为喜,环着他的胳膊将半个身子靠在了他身上:“真是的,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这次商队远行,自然需要一个懂医的跟着,你是崖山唯一的正牌子大夫,轻易又离不开,除了我。这卫生院又有谁能去参加商队?总不成叫郑佳彦这小姑娘家家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老娘又不是没见识的,以前参加基地的突袭还有洞桥镇的那次大战,老娘不都亲自参与了。连块皮都没掉。”

    茅丽心里算计得分明。自己还要在崖山长期潜伏下去。自从见到冯臻臻的飞跃式进化后,更是坚定了她的这一心念,而钱正昂是自己最好的掩护。所以还得将他拉拢在自己身边。

    钱正昂挠了挠头:“是、是、是,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啊,只是、只是希望你有什么事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茅丽瞪了钱正昂一眼,继而扑哧一笑,伸出手指,在钱正昂t恤胸口画了个圈圈:“人家知道啦。”最后一个“啦”字当真是又嗲又糯。

    钱正昂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吃吃了半晌才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医疗用品,你看看,还需要带些别的不?”

    不说各家各户各有盘算,次日,8点,封海齐敲响了王路家的门,门嘎一声就开了,王路和王比安全幅武装迎在门口,陈薇、谢玲、封诗琪、陈琼抱着梨头站在后面,王路冲封海齐点点头:“走。”

    说走,也没法就走。王路和封海齐来到四明东路时,街上人声鼎沸,猪叫鸡鸣,吵成一团。王路只瞟了一眼就直了眼。

    商队的事因为王路一推二五六,从头到尾都是封海齐一人在操办,王路现在才见到商队的真面貌,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大街上,一溜的胶皮四**车,崖山众人正吆喝着往上搬大包小包的货物,王路怔了半晌才醒过神来,一拉封海齐:“老封,这、这--你怎么不用卡车啊?咱们不是搜集了不少卡车来吗,10吨的车也有啊。”

    封海齐道:“这卡车拉货是方便,但问题是如今道路肯定不如以往的通畅,废弃的车辆,失修的道路,并不适合卡车长途来回,而且途中的汽油补给和零件的维修替换,都难以解决。反倒是这胶皮大车,对路况要求低,实在遇上难过的沟沟坎坎,把车子上的货物搬下来,就能把大车拆成几块板,人一扛就过去了。”

    王路挠挠头,不得不说,封海齐的话有道理,但他马上又问道:“那动力怎么解决,你总不成想让我亲自拉车吧?咱们崖山也没马或骡子这种大牲口,你要是用牛--农业部的陈老伯非和你拼命不可。”

    封海齐笑道:“这事更好解决。”他手一指路边:“瞧,那就是咱们拉车的车夫。”

    王路一看,呵,数百只丧尸老老实实呆在路边,他一拍额头,自己果然傻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车夫吗?吃得少永不会累天然环保无排放。他笑着摇了摇头,捶了封海齐的肩膀一下:“老封啊,你也开窍了。”--这可是封海齐第一次主动使用丧尸作为自己的助力。

    封海齐摇了摇头:“小王啊,你真当我是个老古板不成?这样好的劳力不用,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真是脑残了。”

    王路打量了一下堆在大车上的货物,发现主要是粮食,只是出奇的是,另还有几笼鸡鸭以及一头大肥猪,“这鸡鸭倒算了,这猪是怎么回事?只带了一头,统共能有多少肉?要卖也多带几头啊。”

    封海齐道:“这猪不是用来卖的,是用来配种的。这可是难得的种猪,陈老伯说,别处幸存者定居点八成会有母猪,这配种却是难事,咱们这头大种猪可能赚不少好东西回来。”王路一阵无语,敢情自己第一次行商的大买卖就是配种受精!

    这时,只见又有人牵着一头羊上车,那羊咩咩叫着不肯上车。后面好几个人又是抬又是推,王路一瞅,这不是自家的羊吗?这羊可是大功臣,初见时就一头顶翻了一只狂追王路的丧尸,后来又生出小羊吊住了昏迷不醒王路的命。王路忙道:“等等、等等,这羊可不能卖。”

    这时陈薇赶上来笑道:“是我让他们带上羊的,却不是去卖,是想找个定居点有公羊的,给配个种,回家好生小羊。”

    配种。又是配种。王路有气无力地道:“还有什么要配种的,一总说清楚吧。”

    还真有,陈老伯特意叮嘱王路,如果有肥壮的公鸡公鸭。也买些来。可以扩大农场里的种群。免得自家的鸡鸭都是近亲交配,一代比一代弱。

    幸好,除了这些农产品。还有些其他货色,卫生院收罗了一批快过期的药品,指望碰到哪里的冤大头好发笔财,机械部最近试制了一批小型发电机,想来也是得用的抢手货,武装部甚至把淘换下来的单打一也装了车,用周春雨的话说:“总有比咱们混得不如意的,换些仨瓜俩枣的,比扔到仓库里当废铁强。”此外还有几部电台、一批自制的对讲机、电池,甚至还有民政部娘们缝制的冬衣,总之林林总总整个一摊子大杂烩。

    王路心想,如果用这些东西能换来自动武器,那自己脑门子肯定被驴踢了,只不过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做,干脆出门碰碰运气。

    在猪叫鸡鸣鸭子嘎嘎拍打翅膀中,王路踩了一脚圆滚滚的羊粪球,一挥手,平板车在数十只丧尸的拖动的下,缓缓向敞开的电动大铁门驶去。

    陈薇最后搂了一下王比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事小心,去吧。”王比安看了看陈琼,陈琼咬着唇点了点头,王比安一转身,背着枪,就追上了车队。在他后面,卢锴、王伯民、沙林、茅丽、李咏以及武装部的队员们共计10人,也跟上了队伍。

    商队如果不计丧尸的话,其实人员并不多,没办法,如果随行人员过多,光吃饭就是个大问题,搞不好车上的粮食还没找到卖主,就先填自己肚子里了。

    王路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头,只到听到崖山的电动门在自己背后缓缓关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才将紧绷得僵硬的背松了下来。

    王比安小跑了过来,周春雨昨晚给他配的五六半随着跑动一下一下打着他的屁股,他努力绷起小脸,让自己显得严肃点,向王路和封海齐敬了个礼:“报告王队长,请指示要不要派出前哨?”

    王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封伯伯在学校里教你们的知识都白教了?你在武装部的实习都学了点子啥?这种小事都要问我,去,该怎么办怎么办。”

    王比安缩了缩脖子:“是。”

    不一会儿,王比安和王伯民、李咏一组,卢锴、沙林和另一位康宁院出来的叫丁伟的一组,各带了10来只丧尸,前出商队数里,执行探马任务。

    王路看着王比安兴奋地小步快跑的身影,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刚才满脸不在乎不耐烦的样子,大半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给王比安一个锻炼的机会,看他安排的前哨人员组成倒也合情合理,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封海齐这时已经爬上了一辆粮车堆得小山一样的袋子上,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了一顶大草帽,盖在脸上,居然打起瞌睡来。

    王路却不得闲,因为需要李咏、丁伟一走,得他亲自操控拉车的丧尸们,这些丧尸多半倒是奚加朝手下的,王路留心观察了一下,却发现这些丧尸互相之间的行动协调性颇高。这拉车一活,看起来简单,却也需要齐心协力步调一致,要不然各使各的力,能把车拉到沟里去。而这数百只丧尸行动起来却极有条理,背在身上的纤绳纹丝不乱,脚步也很顺畅,前进、转弯、躲避路上的障碍物,称得上井井有条,虽然这其中有王路指挥之功,但也说明丧尸们的活动能力非同一般。放以前,王路肯定要为丧尸的这种显著进化愁眉不展,可现在,他是看在眼里欢喜在心里,恨不能手下有成千上万只这样训练有素的丧尸。

    一路前行,王比安和卢锴不时通过对讲机报告前方的情况。这一带其实在崖山控制之下,称得上太平无事。

    直到王比安通过对讲机通报--江口立交架桥堵上了。

    20分钟后,车队来到了江口立交桥前,王比安迎了上来:“爸,桥面全都堵上了,人是能走,不过这车肯定是不行了。”

    王路跳上了一辆大车的粮包,搭眼一望,果然,江口立架桥分往两个方向。一是奉化市区。一是溪口,如今高架桥面上,汽车残骸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尤其是几辆集装箱货车。将车道堵得严严实实。不少汽车都有爆炸燃烧的痕迹。从车头还能看到烧焦的尸体挂在车窗口,有的车辆慌不择路一头冲破了扶栏,车胎悬空挂在了高架桥上。

    封海齐摘下了头上的草帽。只是瞄了几眼,就道:“这里有幸存者。”

    其实不用他说,王路也已经看出了蛛丝马迹,但他并没有点破,冲着王比安点点下巴:“小子,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王比安满脸涨红:“老爸--嗯,王队长,我们刚才已经粗粗检查了一下立架桥上的几辆车辆,发现里面的货物都被搬空了,不仅如此,轮胎、电瓶、车灯等容易拆卸的部件也不翼而飞了……”

    王路抱着胳膊:“拽什么文,没了就是没了,还不翼而飞……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问你,你看这些幸存者是就在当地呢,还是外来或经过的幸存者所为?”

    王比安挠了挠头,老老实实承认:“我看不出来。”

    王路一瞪眼睛:“就只不过这点子能耐,以后好好跟封伯伯学着点。去,仔细找找看,务必找条给大车行的路来。”

    王比安应了声,低着头灰溜溜退了下去。

    封海齐瞟了眼:“呵,我倒看不出,你这样溜一眼,就能知道幸存者就在左近?”

    王路伸了个懒腰:“这还用看?江口有罗蒙这样的大型工厂,旁边水资源充沛,还有成片的粮田,这儿要是没幸存者团队,那才见怪了。”

    这时,王比安和卢锴一起回来了:“爸爸,我们找到一条路,可以从江口中学的后墙通往甬山,然后从甬山脚下到光德路,那儿有座老桥可以过江,到达江口镇。”

    王路边听边点头,这一带地理他较为熟悉,尤其是甬山曾多次来游玩过,左近是有条老桥,不通车,却能走人,过大车倒也没问题。

    王路挥挥手:“在前面带路。”他顿了顿道:“小心点。”

    王比安应了声,兴冲冲跑到前头,给车队指引道路。

    江口中学大门敞开,可以看到教学楼窗户里有人影晃动,崖山众人没人在乎这些丧尸,顺着王比安的指引,来到了教学楼后面,那儿的一堵墙壁不知为何原因倒塌了,李咏上前指挥解下纤绳的丧尸,将碎砖搬到了一边,整理出了条可容大车经过的通道,车队这才前行。

    王比安正要带人继续哨探,王路却一把拉住了他:“回来,休息一会儿吧。”

    王比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王队长,我不累。车队前面不能没有探路放哨的,你让我去吧。”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你把警戒线放这样长,人家远远就吓跑了,还怎么和我们接触啊。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做买卖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车队从甬山脚下而过,穿过s36高架下的一个隧洞--那条隧洞是容非机动车通行的,倒没有堵塞--车队沿着光德路缓缓前行,不知何时,王路将所有人员都撤了回来,只让丧尸们拉着大车前行。

    王路突然道:“客人上门了。”

    他的话音刚落,最前头拉车的丧尸突然乱了起来,背着纤绳胡乱转身,顿时将20多条原本井井有条的纤绳绞得乱麻一般,而丧尸困在纤绳中,动弹不得。

    王路冲封海齐一乐:“果然不出所料,有异能者。”

    眼见着拉车的丧尸们骚乱还在扩大,一辆一辆大车失去了控制,有的大车甚至一头撞到了桥护栏上,王路笑道:“有两把刷子,比老子以前强,李咏,让他们开开眼界。”

    李咏也不做声,大步向前,然后也不见他有何举动,丧尸们突然平静了下来,显然李咏已经从对方异能者手里夺回了丧尸的控制权,但他技不止此,只见丧尸们再次有所动作,在狭窄的桥面上穿梭不停,居然将一团乱麻一样的纤绳重新解脱开来。

    这一手,连王路也忍不住赞了个“好”字,要知道,这就像弄乱一团线一样,随手拔几下,就纠结成一团,而想要解开理顺,却要花一翻大功夫,而在李咏的指挥下,丧尸们看似杂乱的前进后退,却自有韵律,居然将每辆大车的20多根纤绳一一理顺拽直。

    对方的异能者显然也看傻了,直到车队重新动起来,这才有所反映,啪的一声枪响,在江面上划过,一个声音通过电喇叭扩音隔江传了过来:“站住!你们再往前走,我们可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打劫

    埋伏者居然有枪,那是应该的吧,罗蒙公司可是有上万人的大企业,里面不仅有保卫科,还有民兵参加奉化市的训练,有几杆枪支是肯定的。

    不过,对方开枪还是早了点,自己放在前头的都是丧尸,就算是全军覆没也没关系,而自己一行人却躲在最后,有装满货物的大车做掩护,对方可打不着自己。

    王路故意哈哈大笑道:“我们要是不站住,你们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行商和气生财是没错,可也不能让人家当软柿子捏,要不然不要说做生意,连皮带骨就得被人给吞了,只不过开了一枪就想让商队束手就擒,那不是开玩笑嘛。

    王路冲着李咏挥了挥手,李咏立刻驱动丧尸向桥对面加快了速度冲去,最前面的一辆大车已经冲过了桥头。

    就在这时,咚咚咚几声震耳的响声,从众人头顶划过,桥左侧的江水溅起高高的水柱。

    封海齐一怔,脱口大吼道:“小心!是高机!高射机枪!”

    除了丧尸,所有的人都靠着路两旁边的墙壁蹲了下来,王比安身边刚巧有个门洞,他将身子紧紧贴着门,心里懊悔得要命,这高射机枪,听枪声和江中水柱,应该是从旁边的甬山射下来的。该死,自己怎么忘了搜索这一至关重要的置高点?那甬山海拔并不高,但难得地理位置优越,正位于江口镇奉化江和立架桥交汇处,上面架起重武器。可以将江面和路面封得严严实实。

    看到崖山众人被高射机震住,桥对面的埋伏者得意洋洋地嚷道:“晓得老子们的厉害了吧?把货物都留下,留你们的狗命,快滚。”

    王比安眼睛都要发红了,这商队才出家门口呢,就被江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幸存者团伙给截了道,虽然大伙儿没人受伤,可这要灰溜溜转身就回崖山,脸都被丢光了。

    王比安飞快地思考着,该怎么办?要不要让李咏叔叔派拉车的丧尸先冲过桥头。仗着丧尸数量多。先将桥头喊话的埋伏者给收拾了?还是自己组织火力,依托附近的楼房和对方进行互射,同时利用水丧尸游过河偷袭?

    一刹那间,王比安转了无数个念头。却发现没一个是完美的。他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将甬山上的高射机枪组给干掉,要不然,对方居高临下。把自己一伙人盯得死死的--但问题来了,既然对方居高临下,自己现在才想到派人员摸上甬山,一样被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一梭子下来,逆袭甬山的队伍被全歼都有可能。

    王比安正在患得患失,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自己可傻了,这事该去问老爸和封伯伯,他刚想探头寻找王路的藏身处,突然听到王路大声嚷道:“对面的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在我们都是幸存者的分上,大家有话好商量。”

    “商量个屁啊,老子没朝着你们开枪,就已经是看在同是幸存者的分上了,少说废话,空着手快滚。”桥头的埋伏者不耐烦地嚷嚷道。

    王路连天叫苦:“你们也太狠了,居然想一口独吞啊,这可是我们数百号人的口粮啊。好歹留一半啊。”

    对方更得意,这个大车队也不知那儿来的,居然直直就撞到了自己枪口上,江口往东是崖山基地联盟的地盘,自己一伙人力量单薄,从来不敢主动去招惹。可没想到这支大车队从东方而来,一头撞进自家的陷阱里,这可不成了天上掉下的馅饼?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样的车队会被崖山基地联盟轻轻放过,但眼见着堆得小山一样的大车从门前过,怎么也得刮层皮下来。埋伏者嚷道:“再啰嗦就多给你们几颗高机子弹尝尝!”

    话音刚落,突然甬山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片刻后,咚咚咚,又是一串高射机枪射击声从头顶划过,然后这一次,子弹却没有击中江水,而是越过桥顶,射在对面的一幢楼房上,打得烟尘四起。

    桥对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怎么回事?小黄他们怎么开枪的?差点打自己人身上!”

    有机灵的人嚷嚷道:“不对头,小黄他们在甬山上可能出事了!”

    王路得意洋洋的声音传过江面:“各位,咱们还是好好谈谈吧,这高射机枪以及旁边的守卫都已经落到老子手里了,你们打算用什么赎回去啊?”

    埋伏者立刻知道自己全面落入了下风,论异能自己远远比不上这伙奇怪的车队,唯一的重型武器也不知怎么落入了对方手中,如今勉强只有这座桥可以阻挡一下对方。不过,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因为对方显然不想大开杀戒,甚至听对方的话风,连高射机枪都有可能还给自己。

    对面的桥头冒出了一个身影,两手空空,高高举起:“误会误会,对面是哪里来的好汉,不打不相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妈的,都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高射机枪落到老子手里,这才想起该“好好说”了,不过,这些幸存者倒也说不上穷凶极恶,要不然,刚才的高射机枪就不会打水里了,警告和威吓的意味更浓点,倒是的确可以试着“好好说一说。”

    王路从墙边站起身,冲着王比安招招手:“你去和他们谈谈吧。”

    王比安这时才醒过神来,他四下一看,发现王伯民、卢锴和丁伟以及几位武装部的叔叔都不在队伍里,立刻知道原来自己带着车队稀里糊涂往桥上闯时,老爸王路早就另外安排了人手,上了甬山,想来甬山上就算是有防卫力量,可在丁伟指挥的丧尸以及王伯民、卢锴带着自动火力的压制下,肯定能一鼓而下。

    王比安脸上燥得慌。这种抢占置高点的战术,是封海齐在课堂上念了又念的,一到实际运用,自己又捉瞎了。

    王比安咬了咬牙,听从王路的命令上前和埋伏者交涉,这样简单的任务,可不能再掉链子了。

    王比安借着大车的掩护,闪身上前,躲在丧尸中间,向站在对面桥头的人影嚷道:“我是崖山的王比安。你们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路?”

    对方明显一怔:“王比安?你是崖山电台里的王比安?就是崖山基地联盟首领王路的儿子?”

    好嘛又是个听过王比安电台的。王比安扬声道:“就是我。”

    埋伏者手足无措:“哎呀,你看这事搞的,早知道是崖山王哥的车队,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下手啊。唉。我真是鬼迷心窍了。这样大的一支车队从东方过来,肯定和崖山、基地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结果还是眼馋这大批的货物昧了良心下了手。王比安小兄弟。我这里向你赔罪了。”

    眼见埋伏者服了软,王比安也松了口气,他倒记住了王路说过此次外出是行商做生意,和气生财,总不能一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那还做什么生意啊,干脆抢劫就是了。

    这时,背后一阵喧哗声,只见卢锴带着几个武装部队员押着10来个俘虏走了过来,看见王路忙提声扬气道:“王叔叔,你说得没错,甬山上果然有人守卫,咱们用丧尸从蝙蝠洞摸过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路道:“有没有伤亡?”

    卢锴笑道:“咱们的人一个也没事儿,他们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你放心,照着你的吩咐,我们没下死手,你看,还帮他们包扎好了。对了,那架高射机枪可是好东西,就是子弹不多了。”

    王路点了点头:“把他们放了吧。”

    卢锴一怔,看看王路,又看看听了这命令同样有些呆傻的俘虏们,王路笑道:“怎么,留着他们还想请他们吃饭啊,这是人家的地头,合该着我们到人家家里坐坐喝杯茶才是。”

    半个小时后,崖山的车队缓缓驶入了罗蒙集团,集团大楼前的小广场占地不小,停下了所有的车队还绰绰有余。

    领车队前来的,正是在桥头设伏的异能者,名许纲,他已经通过对讲机联系上了以罗蒙集团为驻地的幸存者首领--陈鸿,那陈鸿站在办公楼的门口,看到许纲陪同的王路,连忙大步迎上前来:“这位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王路首领,你好你好。”伸出手热情地和王路握了握手。

    王路笑道:“陈鸿首领吗?你看,当真是不打不相识。”

    陈鸿倒是个直爽的人,连声道:“王首领真是对不住,实在是弟兄们揭不开锅了,看到你们的车队红了眼,得罪了王首领,真是对不起。不瞒王首领,我们原本都打算投奔崖山了,如今这一带谁不知道崖山的王路首领心善,对手底下的人无论老弱都一视同仁,崖山更是家家户户通了电通了水,智尸率着10多万的丧尸攻打,都被王首领轻轻松松就击败了。”

    卢锴在旁边插话道:“那你们怎么不来投奔?江口离鄞江才多少路啊。”

    王路忙道:“卢锴你不要乱说,什么投奔不投奔的,无论陈首领他们愿意不愿意来崖山,今天都是我的朋友。”--卢锴刚才的话就有些孩子气了,陈鸿所谓投奔崖山云云,其实都是场面话,王路进了罗蒙的厂区后,冷眼看着,这里的幸存者都是些精壮汉子,那陈鸿必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尾之辈,崖山虽好,哪有他在江口自由自在混日子来得写意。

    陈鸿倒也光棍,当先领路,请王路一行人进了办公楼的小会议室,甚至还将手下的人员都叫了来,说认一认甬港地区的第一好汉王路王哥。王路却也不客套,大刀金马地坐着,论实力之强,他充大头蒜当一下甬港一哥是没问题。

    如果陈鸿没打埋伏的话,罗蒙定居点连王路刚刚释放的10来人,总共只有男女32人,规模并不大,王路看着这些人脸色浮肿,果然如东鸿所说。已经有段时间揭不开锅了。

    王路也不客气,坦率地问道:“陈首领,这江口也有不少粮田,怎么你们物资紧张到这个地步?”

    陈鸿也不隐瞒:“王首领,我们也是经常在听王比安电台的,你是不知道,听到你们崖山基地有那样多异能者,我们有多羡慕。咱们这儿,也就许纲一人有异能,但也就是小范围的驱赶一下丧尸。我们就是想种田。也架不住丧尸不停来捣乱。更要命的是,咱们这洪江岸村、周村一带是有成片的上好粮田,但是奉化江的江堤被去年的一场洪水冲垮后,我们根本没有人力机械和石料去修。这奉化江是通着海的。海水一涨潮。就沿着江道倒灌咸水。这地都成了盐碱地,哪里还种得了粮食啊。要不然,我们兄弟们又何苦在桥上干这种截道的活。我们这里的人。十有**老家都种过地,凭自己的双手也能养活自己啊。如今也就是靠着我老乡许纲的异能,四下搜集物资过活,只是如今物资越来越稀少,日子过得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王路点了点头,这天灾其实一直是农业的大敌,以前社会组织健全时,其实在甬港市也是年年灾害不断,不是大风洪水就是干旱少雨,只不过都能得到及时的救灾,可现在交通断绝,只凭罗蒙这几十号人,没有大型机械,没有水泥石料,如何能重修江堤?

    陈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截道这个活儿我们干了也没多久,这年月,哪里有长途远行的行人?能有个把幸存者经过就算是钓上大鱼了,不过王首领你放心,咱们也就取些物资,从来没害过人命。那架高射机枪,也就是听个响,吓吓人,从来没沾过血。”

    王路好奇地道:“这高射机枪哪来的?总该不会是厂里保卫科配的吧?”

    陈鸿连连摇手道:“怎么可能,这枪是我们从立架桥上一辆过路的军车上搞来的,当时生化危机刚刚爆发不久,有支军队的车辆从交架桥上过,受到了大批丧尸的围攻,其中有辆军车不知为什么失控从立架桥掉了下来。当时因为丧尸围攻得急,军车大队没有停下来,一路鸣着枪冲了过去。我们当时就呆在甬山上,看得真真切切,等丧尸远离后,就摸到了桥下。可真惨啊,车里面的战士都摔死了,全变成了丧尸,只是因为被车身的残骸压着,所以没法活动,我们把丧尸杀了后,将车上的枪支弹药都取了回来,这车子后面就装着这架高射机枪,02式14.5毫米新型高射机枪,那枪枪管粗的,和小钢炮差不多了。幸好有这枪,我们才挡住了尸潮的进攻,甚至还靠它打死过几只智尸,可惜的是子弹不多,剩下也就半箱子了。”

    王路刚还想细问陈鸿、许纲等人的过往,封海齐却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王路一怔,醒过神来,当下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样吧,陈鸿啊,我们这车队就是出来做买卖的,带了不少粮食,你看,你们这儿有什么好交易的,我买点粮食给你。”

    陈鸿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全伙入崖山的准备,虽然他很舍不得这首领的位置,但王路都已经带着这样大队的人马杀上门来了,只要是个识实务的,绝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冒险死磕。可万万没想到,王路居然说要跟他交易,卖最紧缺的粮食给自己。

    是自己听错了呢,还是王路脑子有问题?

    陈鸿喃喃了半天才试探着道:“王首领,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也知道,咱们这儿原来是制衣厂,要不你看,我给你些成衣或料子,你要不要?”

    王路爽快地答应了,这倒不是他有心卖好,实在是如今在智尸的指挥下,越来越多的丧尸懂得穿衣服以保护自己的身体,原本在民宅里稍一翻找就唾手可得的成衣,甚至床上用品,也越来越难收集到了。虽说衣服是耐用品,可这是崖山商队的第一笔生意,总要讲究个开门利市啊。

    陈鸿和许纲带着手下的人员,从仓库给王路拉来了一车的衣料,有西装、衬衣还有些大衣,王路取过那大衣一摸,触手极软和,陈鸿道:“这可是正宗的羊绒大衣,以前银泰商场里少说也要2000元一件呢。”

    王路点点头:“的确是好东西,冬天穿正合用。对了,这些衣物,你打算换多少粮食?”

    陈鸿看看大车上小山一样的粮包,回头看看自家的那一车衣物,又和许纲交流了一下眼神,一咬牙,伸出了两根指头:“换两袋米中不中?”

    王路带的米袋子差不多能装60斤,两袋米,也就100多斤,够这30多人几天吃的?放以前,一件衬衣都比两袋米贵,可如今,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王路在那儿连连摇头,陈鸿一见急了眼:“王首领,这些可是上好的衣服,连包装都没拆过,你--唉,我再给你拉一车衣服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防弹衣

    王路拍了拍陈鸿的肩膀:“陈鸿啊,你别急啊,我只是想问你,这两袋子米能吃多长时间?吃光了,你们这30多号人可怎么办?”

    陈鸿一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崖山还是想并吞自己一伙人啊,算了算了,早晚要走这一步,他倒也干脆:“王首领,没说的,我们这就跟着你走,全体搬到崖山去。”

    王路连连摇手:“误会误会,陈鸿啊,你们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我做什么要你们去崖山?来来,我有个建议,你和许纲听听行不行。”

    王路拉着陈鸿和许纲走到旁边道:“你们呢,就安心在这儿依然住着,我会通知崖山给你们送一批粮食来,当然,这需要你们运些衣物去换。自然,也不用太多,总之够崖山基地人员用就行了,这衣服又不能当饭吃,多了一样扔仓库里被虫蛀。”

    陈鸿和许纲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应了,王路说是用衣服换粮食,其实和白送差不多,崖山和基地能有多少人?以陈鸿和许纲以前打听来的消息,差不多有2000来号人,可罗蒙集团仓库里的成衣却是堆积如山,还有各种衣料,如果有了电,缝纫机一开,2000多套衣服在熟练工手下,眨眨眼睛就出来了。

    许纲已经决定拿最好的羊绒给崖山和基地的人做衣服,这衣服入冬正好穿着,陈鸿心眼多。他搓了搓手道:“多谢王首领,不过王首领,等粮食吃完后怎么办?这衣服是耐用品,咱们生产的又多是西服衬衣,并不适合穿着干活用,你心好愿意用金贵的粮食换衣服,可咱们也不能老是占你便宜不成。”

    王路笑着道:“你们厂里的机器还能用吗?”

    陈鸿点了点头:“大半倒是好的,通了电就能用。”

    王路一拍手:“那不就结了?咱们崖山有皎口水库电站,电多得用不完,我让崖山电力部给你们厂里拉跟电线。你们把机器开动起来。重新生产衣服。”

    陈鸿和许纲一怔:“还要生产衣服?咱们料子是有不少,可这衣服生产出来谁穿啊?”

    王路摇头笑道:“自然不能再生产西装和衬衫了,你们可以转行生产防护服啊。丧尸的牙齿其实并不尖利,厚一点的衣料如果加入一些内衬。能起到相当好的近身肉搏防护作用。你们是干这一行出身的。设计制作这样的防护专用衣不成问题吧?这样的衣服肯定大受欢迎。”

    王路这点子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厚厚的防暴服引发的。崖山虽然不惧丧尸,但还是有严格命令在执行任务时穿上防护服,崖山的防护服已经经过好几代的升级换代了。从陈薇早先的手缝铝片盔甲,到制式防暴服,又一直到如今机械部的注塑式轻型盔甲。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无论哪种款式的防护服,穿戴都极不方便,注塑式轻型盔甲虽然能实现量产,但因为使用了硬质材料,穿上行动很不爽利,用卢锴的话说,就是“跟忍者神龟差不多”。王路一直希望有种穿戴方便不仅能防丧尸的牙齿,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刀具的防护衣服,要知道武装丧尸手里也是有武器的。

    罗蒙定居点的人都是服装方面的行家,让他们设计制作这样的防护服正是拿手好戏,以前是困于饥荒和没有电力,再加上生产出来也没地方出手,所以陈鸿和许纲除了给自己的手下手工制作了一些防护服外,再没动过这方面的念头。这时听到王路的建议,顿时眼前一亮,两人都知道,通过王路的商队,这样的防护服大有市场,可比西装衬衫值钱多了。

    陈鸿一咬牙,突然道:“王首领,你等等,我让你看个东西。”说着也不顾礼貌,转身匆匆而去。

    王路等了并没有多长时间,不一会儿,陈鸿匆匆小跑了回来,向王路递上了半尺布:“王首领,你认得这东西吗?”

    王路刚要伸手接过,旁边突然探过一条胳膊,一把抢走了那朴实无华的料子,王路扭头一看,却是封海齐。

    只见封海齐将料子在手里反复揉着,眼神越来越亮,突然拔出斧头,将料子铺在地上,就是一通乱剁,在沉重而又锋利能轻易砍破丧尸头骨的斧头下,料子却丝毫无损。封海齐又叫过王比安和沙林,让两人从两头拉紧料子,然后用军刺直刺,那料子被军刺顶得反面高高凸起,却依然不破。

    看到这里,王路哪里还能不明白:“防弹衣!这是防弹衣的料子!”

    一仓库,满满一仓库,上千平方米,高高的货架上全是防弹衣的料子。

    王路走在仓库里,恨不能从眼睛里伸出手来,一把抢过这仓库里的所有特种材料,但他好歹还有点清醒:“陈鸿,罗蒙也是老牌制衣厂了,我家里就有罗蒙的西服,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生产防弹衣了?你们根本不会生产这种特种材料啊,据我所知,甬港市就慈溪的锦纶厂能生产这种防弹衣的特殊化纤材料,而且它们还是国内唯一的军用防弹衣制造厂。”

    陈鸿陪着王路巡视着仓库,接上话头道:“王首领你还真说中了,这一仓库的材料,就是从锦纶厂搞来的。”

    陈鸿告诉王路,罗蒙以西服发家,但做衣服能赚几个钱?在全国房地产大潮中,罗蒙也开发了几个地产项目,几乎将流动资金都抽空了,可好死不死,正碰上国家整顿房地产,企业一下子陷入困境中。当时全国上下经济形势都不是很好,唯独军工很吃香,造军舰都像下饺子一样。那慈溪锦纶厂得到了一笔部队来的防弹衣的大单子,但因为自身生产能力有限。所以有意找个合作者。罗蒙集团老总凭着老乡的关系、政府部门的说项以及杀到底的利润,总算从锦纶厂手里拿到了这笔单子,指望着赚的钱能维持房地产工地重新开工,不至于烂尾,却没想到,生化危机突然爆发了,一仓库的特种化纤材料,动都没动过。

    王路万没想到,此行第一站,就捡了这样一个金娃娃。军用防弹衣啊。如今智尸越来越聪明,丧尸也在缓慢恢复,幸存者之间也是争斗不休,一件能防刀斧枪弹的防弹衣。绝对是值得杀而夺之的宝贝。其抢手程度。不在枪支之下。操,估计连智尸也愿意花高价买这样一件防弹衣吧,虽然它们要爆脑才死。可身体上被打上一个个窟窿眼也并不好看不是。

    王路不无疑惑地道:“陈鸿啊,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们怎么不拿出来和周边的幸存者定居点交易?”

    陈鸿苦笑道:“王首领,我们总共就这30来号人,如果我们仓库里有防弹衣的消息传出去了,不知会引来多少幸存者和智尸的攻打,那高射机枪是厉害,可子弹总有用光的时候,不要说借着防弹衣捞好处,自己的小命反而完蛋了。所以我们大伙儿都把口风瞒得严实,就是怕惹火烧身。也只有你王首领,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王路哈哈大笑:“这个烫手山芋我喜欢,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放心,你生产出来的防弹衣,我先订购300--不,1000件,一件换一袋米,百斤装的,行不行?一句话。”

    陈鸿一怔,他原本是想将这一仓库防弹衣料送给王路的,可没想到王路居然说向他买--要知道自从车队进了罗蒙集团的大院,看到对方的阵容,陈鸿心里就已经认输了,还想着到崖山混饭吃呢,没想到王路不仅保留了他们的独立性,还愿意做生意。

    陈鸿结巴道:“这哪成,这哪成,怎么可以要王首领的粮食呢,王首领你要多少件我们全都白送,全白送。”

    王路倒也不装腔作势,他道:“这样吧,我们崖山基地联盟上下肯定是要人人装备上防弹衣的,这就需要你们派人详细量一下身高体形,因人而异的制作。此外呢,你赶快加工一批标准体形的防弹衣,我的商队帮你四下推销,所得全部折算成粮食,咱们二一添做五。”

    陈鸿连连摇手:“太多了太多了,要不是王首领的商队,对我们来说,这些料子和普通衣料没多少差别,二八开,二八开。”

    两人一番推让,最后定了个三七开,在防弹衣打开销路前,由崖山供给罗蒙足够的口粮,标准和崖山一样。

    罗蒙定居点上下人等听到和崖山的交易后,个个欢呼,这年头什么最重要,除了填饱肚子还有什么?如今抱上了崖山的大粗腿,有吃有喝还能恢复电力供应,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代价只不过是自己做回老本行做几件衣服而已,这总比天天从丧尸嘴边抢食,偶尔在桥头打闷棍不知强多少倍。

    王路也光棍,当下打开米包,吩咐做饭,又抬下了一缸食堂崔大妈亲制的腌萝卜下菜,让饿久了的罗蒙上下人等好好吃一顿,罗蒙众人边大口扒饭,边听王路吹嘘崖山的各项制度,什么全面平等供应啊,各部门干部有很大的自主权啊,农业自足啊,异能者怎样牛逼丧尸就是渣啊,反正是吹得口水四溅,让罗蒙上下人等听得连饭含在嘴里也忘了下咽。

    吃完了饭,陈鸿和许纲立刻带人开始生产防弹衣,第一批产品将交给商队出售,然后再徐徐生产供给崖山基地的货物。厂里原本就备有发电机,只是轻易舍不得用,只有当尸潮来袭时,才会给电网供电,哪像崖山,挨家挨户都用着空调冰箱。

    王路又和陈鸿扯了一会儿,商量着等冬季枯水时,由崖山派出人员和机械,帮他们整修堤坝,开垦出一块农田来--江口也是产粮乡镇,一直到萧王庙镇,大片大片的肥沃水浇地啊。末世当真是异能者为王,这罗蒙的幸存者也算是个精干的队伍了,但就是因为异能者水平太次,近在咫尺的农田根本利用不起来。以至于王路用几袋大米就收买了人心。

    王路和陈鸿谈笑正欢,一眼瞟到王比安在旁边探头探脑的,陈鸿倒也机灵,忙道:“王首领,我去督促一下生产,这防弹衣布料特殊,采用的工艺也不同,我可得盯紧了,万一有个差错,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送走了陈鸿。王路搭着王比安的肩。漫步向厂里的广场走去,那儿,卢锴、李咏等人正将新到手的衣物往大车上装,虽然不如等会儿新生产出来的防弹衣值钱。可仨瓜俩枣捡到篮里也是菜不是。王路走到僻静处。含笑问道:“有什么事?”

    王比安低着眉。拿脚在地上搓着,哼哧着道:“老爸,对不起。我今天犯了错。”

    王路淡淡地喔了一声:“错在哪儿啊?”

    王比安喃喃道:“封伯伯讲课时再三说过交通要道一定要控制制高点,我却忘了向甬山派出侦察队伍,要不是爸爸你帮我弥补了这个大窟窿,我们就被那架高射机枪吃得死死的。”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书上课堂上的东西,不亲自历练过,总不是自己的。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我不顾你妈妈的反对带你参加商队的原因。这世上没有不犯错的人,你年纪才多大咧,要是为了这点子差错就愁眉苦脸的,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你看看老爸,咱们一家从阳光城出走后,也犯过很多错,但老爸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同样的错绝不犯第二次。”

    王比安脸上这才松快了一点,小孩子家心情转得快,立刻问王路,是怎么收拾了甬山的高射机枪组的,“罗蒙在山上肯定设有防守人员,可我怎么只听到一阵枪声,王伯民叔叔他们轻轻松松就收拾了重机器火力点?”

    王路道:“甬山这地儿我以前来玩过几次,山不高,上面有几座庙和尼姑庵,地势不如崖山险要,但有一处位置却极妙,那就是蝙蝠洞。相传葛洪曾经在洞里炼过丹,那洞横穿整个山头,前山的山洞比较大,我当年游玩时,被改成了尼姑庵。后山的洞口却极小,是条窄窄的缝,解放初曾经有人探过险,但钻进去发现里面小洞遍布,很快就迷了路,所以后山的洞从来没有人迹。我让王伯民和李咏前去攻打,由李咏指挥丧尸从后洞进入,里面的山洞虽然又小又窄岔路极多,却难不倒丧尸,丧尸从前洞尼姑庵爬出来后,直接就抄了重机枪组和防守人员的后路,再加上王伯民、卢锴他们一阵火力压制,对方再不投降就只能等着被丧尸吃了。”

    王比安挠了挠头:“原来还是丧尸立了功劳啊,要是正面对攻,我们的火力根本压不住重机枪的。”他顿了顿:“老爸,如果王伯民叔叔他们进攻受阻,你会不会让李咏指挥丧尸吃人啊?”

    王路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由你来指挥这场进攻,你会下这个命令吗?”

    王比安迟疑了半天:“如果王伯民、卢锴他们有生命危险的话,我会。”

    王路哈哈大笑,胡乱揉了揉王比安的头,拍了拍他的肩,扬长而去。

    转过拐角,却看到封海齐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站在那儿:“怎么,又在忽悠王比安?”

    王路转头看了看,王比安还站在原地不知发什么呆,忙轻声道:“瞧老封你说的,什么叫忽悠,只不过是想慢慢教育孩子,这叫循序渐进嘛。我总不能告诉他,咱们崖山早就盯上了江口,认为这儿地理环境重要,是扼守沿海高速大通道的一处好地方。周春雨他们半个月前就摸清了罗蒙这处定居点的实力,甬山更是被侦察了好几遍,所有火力点布置心里门儿清。这次商队出行,我们走在前面,后面早跟了一支50多人的火力支援队,只要战场形势稍有不妥,周春雨他们就会如神兵天降,将罗蒙定居点的人都给突突了。我要是这样说,怎么发展孩子独立自主的能力啊,他要是知道老爸在背后样样都布置好了,在今后商队的路途上,会大大影响他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你倒是说说,这培养孩子容易嘛我。”

    封海齐摇了摇头:“你啊你,算了,你是王比安老爸,该怎么教育孩子我可插不了手。对了,我已经联系周春雨了,告诉他们一切顺利,让他们返回崖山了。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将陈鸿一伙人迁到崖山?”

    王路一摊手:“迁回崖山做什么?另外再派一批人来?陈鸿他们原本就是熟练的制衣工人,这个厂子交给他们运营正合适。再说,只要接入我们的电力系统,派我们的农业人员一起来开垦田地,甚至派几个康复人员帮他们驱赶丧尸,这罗蒙定居点不就成了崖山的卫星据点了?挂不挂崖山的招牌又有什么区别,咱们总不能吃相太难看,一路行商,一路将定居点都并吞了,真要这样做,咱们这商队可根本走不远,臭名昭著,所到之处定居点如临大敌,真正是何苦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坐吃等死乌龟流

    面对王路“真情表白”,封海齐点点头:“有道理,我们今后和别的定居点更合适的是盟友关系。这些定居点要不占据着重要的生存物资,要不有地理之利,或者是把持着肥沃的田地,我们就算是用强力攻打,带走了人口,可也带不走那些要地和物资,远的不说,就说罗蒙,我们还能把制衣厂搬回崖山不成?”

    王路笑道:“老封你既然早和我想到了一处,又何必来试探我,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是你担心我此次行商会一路大开杀戒不成,用什么铁与火一路碾压过去?”

    封海齐神色不动,坦然直视着王路:“这可不好说啊,对你来说,也许动点手脚--比如说,让人们到康宁院转一转再出来,可要方便控制得多了。”

    王路干巴巴地呵呵一笑:“老封你想多了,真是想多了。”

    次日。

    乒,崖山自制步枪枪口喷出一股火焰,铅头子弹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飞速而出,瞬间飞越100米的距离,击中一件固定在合抱大树树干的衣服上,衣服表层织料顿时出了一个大洞。

    王路举起手示意停止射击,旁边,王比安和卢锴早已经兴奋地冲了上去,王比安摘下衣服,揭开内里一看,高声嚷嚷道:“没击穿!没击穿!这防弹衣真厉害!”

    卢锴蹲在泥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捡起了一个变形成奇怪形状疙瘩的弹头:“我操。都变形成这样子了,好大的冲击力。”

    王路摇了摇头:“这防弹衣能挡住咱们自制的枪并不奇怪,咱们的枪管太短,初速不高,而且连弹头也是铅制的,我估计着,动能能有6、700焦耳顶天了,防弹衣如果连这也防不住,还能称得上防弹吗?”

    他扭头对旁边的陈鸿道:“陈鸿啊,不是我挑剔。只是货买识家。咱们的东西要卖给各地的幸存者,要是自身不过硬,可砸了牌子。”

    陈鸿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王首领你尽管试。这件防弹衣拿来就是给你试验的。”

    经过一天一夜。罗蒙的工人们挑灯夜战加工出了首批防弹衣,陈鸿倒也上路,量过商队成员的体形后。每个人都量身订制了一件防弹衣,寻常的防弹衣只防前胸和后背--白头鹰有的战术防弹背心甚至只护前胸--可考虑到和丧尸作战的特殊性,这批防弹衣连四肢都织进了防弹材料,加工难度大大增加,除了商队的防弹衣,首批产品只有120件。

    王路虽然把自家的自制步枪说得如此不堪,可其实看到防弹衣的效果还是很开心,他招手唤过一个手持五六半自动的队员--这人是从基地“发配”来的,人倒也本份--“来,试试你的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子弹该是覆铜钢外壳,看看防弹背心能不能挡得住。”

    又是三声震耳的枪声,从100米到50米,又到20米的距离,防弹背心依然全挡住了,弹头嵌在了防弹特种化纤织物上,但没有穿透。

    封海齐也叫了声好:“五六半自动的动能在2000焦耳以上,这都打不穿,目前常见的长短枪支基本都挡得住了。”

    王路嘴都快咧到了耳根上,他拍了拍陈鸿的肩:“我看你的队员有人拿的是八一杠,来,试试那家伙。”

    八一杠试射,从200米到10米,从点射到连发,7.62x39mm 钢芯子弹以初速750m/s打在防弹衣上,子弹的动能将背后的大树都震得往下掉叶子,最后的检验结果是,30米的距离上,子弹穿过防弹织物,但并没有全部穿透,只露出了1毫米的弹头。

    陈鸿涨红着脸道:“王首领,我是照着相关技术标准生产的防弹衣,资料让说这相当于四级防弹能力了,没想到还是没能完全防住子弹--我、我这就再去添加一层防弹织物。”

    王路一把拉住他:“陈鸿看你说的,这样的防弹效果已经逆了天了,哪有防弹衣能完全挡得住近距离自动步枪的射击的?再说了,这子弹就算不能穿透防弹织物,可它本身携带的动能,就能打得防弹背心后的人体内脏受伤了。你再添加防弹材料,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说真的,我倒是建议,除了这样的高端防弹背心外,你可以生产一些防弹织物较少的防弹衣,能防个弹片、军刺也就差不多了。”

    陈鸿一怔:“这样的防弹衣会有人要吗?”

    王路笑道:“当然会有人要,咱们面对的客户群有高端的也有低端的,甚至有些是穷光蛋,你的东西太好,人家还买不起呢。低端的防弹衣挡挡丧尸的牙齿绰绰有余了,不愁没有卖家。”

    陈鸿一点就透,这和以前卖西服一个道理,高端的数千元不算贵,低端的打个折几百块也能清仓,他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开发不同系列的防弹衣,其实有的防弹衣不需要这样珍贵的特种化纤,一些普通的纺织材料经过多层的处理也能挡住丧尸的牙齿或者利刃的刺击,这样我们就能更大量的生产不同款式的防弹衣,就算特种化纤用光了,也能混碗饭吃。”他倒也干脆,立刻当场开了一张列着不同织物名称的单子,交给王路,如果在商途中遇到这些纺织材料的话,能收购一些作为防弹衣的原材料。

    诸事既定,在李咏等人的指挥下,丧尸们再次套上缆绳,拉动车子缓缓出了罗蒙集团的大门,陈鸿、许纲带着所有人员,在门口依依惜别,王路已经通过电台和陈薇、周春雨联系好,一应后续事务都将在陈薇协调下展开。

    卢锴将试验用的防弹衣也给带上了,说这是最好的样品。特意弄了根杆子,挂在了车头。

    长长的车队承载着比刚来时更多的货物,缓缓远去,陈鸿看着车队行走在道路上,周边三三两两的丧尸混如无视,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这就是差距啊,人家当丧尸就是个屁,我们却连门也不敢出,不服气不行啊。”

    许纲也是个明白人。他道:“这样一来。其实我们也算是崖山的人了,只不过他们那儿异能者这样强悍,我这半吊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混碗饭吃。”

    陈鸿道:“老弟,你也不用想得太多。以前我听说崖山收服了基地。想着以基地老大王桥的辣手无情。不知是怎么样的狠人,才能收伏他。可没想到从事后的一些流言看,那王路居然是个老好人。这可真是怪了。不过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次见面,王路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忠厚人,但却是个讲道理的。不管怎么说,以后咱们弟兄姐妹们也算过上好日子了。”

    许纲斜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崖山过几日来人将你架空了?”

    陈鸿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坐这个位置啊?这年头,只要能活下去,吃得饱睡得安稳就够了,这种打天下的事,哪是你我兄弟能做的?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想得明白,谁能让我吃饱肚子,我就跟谁,其实你看看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何尝不是这种心思?”

    王路自顾不上背后陈鸿、许纲的小算盘,他心里挺高兴的,罗蒙这处定居点轻轻松松手到擒来,如摘一个熟透的果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虽然说有前期筹划之功,又有周春雨等人大军压阵,但毕竟开了个好头,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还得到了防弹衣这样的好东西。王路心里明白,自己欲在崖山建立三位一体的世界,今后的敌人与其说是丧尸和智尸,更可能是异能者或别的幸存者头领,互相之间少不了枪林弹雨的拼杀,有了防弹衣护身,虽说不可能象韦爵爷那样刀枪不入纵横四海,可毕竟多了一点保命的依仗,用网络游戏的话说,防身能力好歹加“1”。可不要小看这“1”,关键时候就是一条命啊。

    王路正摸着身上的防弹衣想东想西,前方王比安来问,前方有岔路,该往哪儿走。

    前方有三条岔路,一通向奉化市区,一通宁海方向,还有一条通往有沿海大通道之称的同三线,其实还有另一条道路,也就是高铁,不过不适合车队行走。

    王路毫不犹疑地命令--往奉化尚田镇方向进发。王路离开罗蒙前,曾向陈鸿打听过,再往前走可有大一点的定居点。陈鸿毫不迟疑地告诉他,尚田镇有个规模更大的幸存者团队。

    尚田镇,这个乡镇,王路并不陌生。

    这是个农业大镇,拥有3万多亩的水浇地,以出产水稻和草莓著名,而更重要的,这里有个粮库--甬港市中心粮食仓库。

    仓库建筑面积3万余平方米,有高大平房仓8幢17间,总仓容达到4.31万吨。

    王路为什么能背出这些枯燥的数据?因为他以前曾到过尚田镇。有一年甬港市受台风袭击,部分乡镇受水淹,其中就有尚田镇。王路曾跟随着一个副市长到尚田视察灾区,因为当地没有备冲锋艇,副市长是趟着齐胸口的水进入乡镇慰问的,当时王路作为一个小记者,也不得不趟水跟了进去。

    如果尚田镇一带有幸存者,占据粮库是最好的选择,估计这些粮食够他们吃一百年的。

    车队缓缓前行,下了省道后,乡镇之间的道路其实更好走些,盖因车辆不像高速或省道多,偶尔有些路障,稍微绕一下就能通过了。

    江口到尚田不过20多公里的路程,虽然行得缓慢但在入夜前,王比安通过对讲机来报--车队被人盯上了。

    想必是尚田的幸存者,车队已经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了。

    王路招过沙林,吩咐了几句,沙林点点头,回到车队里摆弄了几下,不一会儿,一根竹竿竖了起来,顶部挂着一面旗帜,上书“崖山商队”,上面还绣着不伦不类的一座山峰。依稀是崖山的悬崖。

    这旗帜,还是王路临时起意请罗蒙人制作的,既然是商队总得打个招牌出来,什么“四海通”、“风云商队”太过夸张,朴实点,就叫崖山商队。

    大旗迎风一抖,哗哗作响,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王路自认崖山以及自己的大名在甬港大市范围内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他倒也不求威慑啥的。只是希望不至于双方面都没对上,就动刀动枪的,

    前方王比安、卢锴、李咏等人的消息流水价一样送过来:对方依旧在监视,有异能者。最前头大车的丧尸突然陷入呆滞中。经李咏指挥后。重新前行,前方的道路突然被大堆建筑垃圾堵住,拉车的丧尸们解开缆绳。正在清理道路……

    王路点了点头,还好,对方至今没有翻脸,一些防御手段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

    车队继续向尚田镇挺进,道两边都是整齐的农田,沟渠倒还称得上完整,但是,处处野草遍布,看不到耕种的痕迹。王路苦笑,如果自己拥有一个数万吨的粮仓的话,自己也不会再忙着开垦土地吧。人家是坐吃山空,他们是名符其实坐吃等死--到死也吃不完。

    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前方来报,道路出现一条巨大的鸿沟。

    王路和封海齐匆匆赶到前方,一眼看到,一条数米宽的大沟,横贯在道路上--不,何止是道路,一直远远地延伸到田地里,在极远处才拐了个弯,隐隐将尚田镇环绕了起来。王路取过望远镜,向前方张望着,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仓库顶部屋顶。果然,已经到了幸存者的定居点了吗?

    这个,应该是乌龟流吧,搞了这样巨大的一条沟将自己围了起来,隔绝了外人,也同样阻挡了自己的脚步,反正也用不着耕种,不需要电力和工厂,只要有足够的水,大家就可以缩着头连门都不出了。

    王路走到大沟边,只见里面积着水,有丧尸在泥水里木呆呆地来回逛着,想来是无意中掉进沟的。沟很深,差不多有3米深,两壁都很陡峭,依稀能看得到挖掘机挖的痕迹,丧尸根本爬不上来。

    王路冲着走过来的封海齐点了点头:“很笨的法子,但是很管用,零散的丧尸根本突破不了,你觉得对付尸潮怎么样?智尸呢?”

    封海齐道:“能挖掘出这样的沟,他们一定有大型机械,在机械的辅助下,就算尸潮和智尸也拿他们没办法。”

    王路脑海里浮现出几台大型挖掘机守在大沟旁,成群的丧尸在智尸指挥下填坑,挖掘机的怪手在沟里上下挥舞,将丧尸成片成群拍得骨断头爆。

    李咏突然走了过来:“王队长,麻烦你过来看一看。”他的表情平板,但王路知道,没有特殊的情况,李咏是不会来找自己的。

    众人在李咏的带领下,来到一片空旷的田地,那儿地势比较低,旁边插着几块标牌,却是“禁止钓鱼,违者罚款”,似乎,这儿原是人工养殖鱼塘。只是,如今这鱼塘已经不见踪影,相反,应该是鱼塘的田地里高高隆起了一个土丘。

    李咏挥了挥手,当下就有几只丧尸上前扒拉土丘,很快,薄薄的泥土下露出了尸体--丧尸的尸体。尸体埋得很浅,稍一扒拉,就能看到数十具尸体。

    王路啧啧了几声:“好家伙,尚田的家伙们倒还有几把刷子。这一个土丘下,埋了多少丧尸啊,活脱脱一个万人坑。”

    王比安和卢锴这时已经窜了上去,在尸体上乱翻了一阵,扬声报告道:“多半是机械造成的头骨破裂,枪伤很少,基本看不到冷兵器的致命伤。”

    这时,王伯民和丁伟带了几个队员匆匆小跑了过来:“王哥,我们四下搜索了一下,道两旁的村子里没人,物资也早被搜刮一空了,有几幢是木结构的老房子,把木料拆下来的话,2小时--不,1小时内就能让咱们的大车过那条沟。”

    王路挠了挠下巴,沉思了片刻,手一挥:“不,咱们不过沟,就在沟旁把车队展开,搭起棚子,咱们开张做生意。”

    王伯民一怔:“做生意?”

    王路笑道:“当然是做生意,那条沟是人家的绝对防御圈,咱们要是直闯进去,人家兔子急了也蹬鹰。咱们干脆隔着沟起个临时的路边摊,反正如今也没城管来这不是,爱摆多久就摆多久。”

    王伯民直愣愣地追问了一句:“那究竟要摆多久?”

    王路道:“那就要看尚田镇的幸存者好奇心能撑多久了。”

    王路招过李咏和丁伟:“把周边的丧尸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这个,把市容环境好好整治一下,让人家顾客上门有个好心情不是。”

    在崖山商队的大旗下,车队沿着道路两侧展开,机械部早就设想过类似情景,所以在大车上装了些辅助设备,这时只见大伙儿一起动手,支起了安装在车体两侧的铝合金架子,铺上了防水布,每辆大车都变成了一个小货摊,不惧雨淋也不怕日头晒,摊前甚至还放着一把折叠椅供顾客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开张发利市

    接下来,就如王路所说,看尚田镇幸存者的好奇心能撑多长时间了--一支不速之客就呆在家门口,还摆起了摊,王路就不信,对方还坐得住。

    果然,尚田镇粮库方向不时传来几道反光,那是望远镜片的反射,对方显然也在密切观察崖山一伙人,王路还敢拿一块钱打赌,对方正在紧急调动人马,刀具枪支放发到精壮手里,保卫家园嘛,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士气正壮着呢。

    不过,王路根本不想来硬的,这与罗蒙不同,从某种角度说,尚田才是崖山商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卖家,能不能打开末世商途,双方的交流模式,有着标志性的意义。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崖山商队众人坐在摊子里,懒洋洋眯着眼睛,就连王比安和卢锴也一个劲儿打哈欠,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尚田粮库方向毫无动静,没有人进攻,没有人骚扰,但也没有人来接触。

    果真是乌龟流啊。脖子一缩,神仙难下口啊。

    王路和封海齐正在下棋,非象棋,非围棋,更不是国际象棋,而是陆军棋,王路已经连输五盘了,因为这货布局从来是前重后轻,司令军长师长炸弹统统前压,然后一开局就用蛮力冲着一翼往前猛冲,企图在封海齐调兵遣将前攻进人家的老巢。

    王路美其名曰,闪击战。

    “闪击战个屁。”封海齐毫不客气的数落,“陆军棋虽然是小孩子玩的。可也得讲究一个兵种的配合,你这样乱冲一气比剿匪时期的国民党军还不如。”

    王路耸耸肩:“打仗本就不是我的专长,要不何苦巴巴拉着你出远门。”

    封海齐刚用一个排长干掉了王路的炸弹,索然无味地招手叫过王比安:“替我下棋,你老爸的司令和军长全被地雷干掉了,给你十个回合挖了他的军旗。”

    王比安磨拳擦掌道:“不用十个回合,5个回合也够了。”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刚要开口--卢锴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来了来了!尚田镇里有动静了,有人过来了。”

    王比安一个蹦高:“真的?走,去看看!”

    王路手一挥:“都给我安静下来。谁也不许乱跑。就在摊位后面老老实实坐着,人家如果不开口,绝不允许主动推销,老子以前逛商场。最讨厌纠缠不休的导购员。凡要推销的。都不会是好货色,听仔细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吓跑了客人。”

    尚田粮库方向,果然沿着大道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影,来人越走越近,王路用余光打量着,却是个孩子,个头虽然较高,但却一脸稚气,只是,脸上并无饥色,精神也较饱满。

    只见那孩子走到沟边后,站在对面,细细打量着崖山的临时市场,还特别扫了几眼数百只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的丧尸群,对王比安、卢锴也着意观察了一番。

    然后,他转身往回走。

    王比安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再也无法装出和王路下棋的样子,忽地站起来,刚要开声,王路将他使劲一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王路白了王比安一眼,低声道:“急什么,人家要是没半点心思,又怎么会巴巴跑过来?”

    还正被王路猜中了,只见那孩子并没走远,走出数十米后,挖腰从路旁的田埂下捡起了一样物事--却是一根长长的竹竿。

    只见那孩子举竹竿在手,撒腿前奔,临到沟前,将竹竿头往沟底一戮,双腿顺势一蹬,呼一下,如撑杆跳一般,跳过了沟,稳稳落地。

    这一跳干净利落,显然那孩子不知道做过了多少回。王路在心中暗暗叫了声好,有了这竹竿,显然尚田镇的人在临时外出时,都不需要专程在沟上铺桥,而丧尸也无法趁机过沟--除了王比安曾经见过的功夫丧尸,别的丧尸根本做不了这样需要极佳平衡性的动作。就连王路见过的水库营地丧尸也不行。

    那孩子过了沟后,小大人一样的背着双手,在沿路排开的摊位前走走停停,众人得了王路的吩咐,也不主动拉客,一时间,临时市场里洋溢着古怪的气氛。

    崖山此次带的货物中,倒有大半是粮食,都是去了壳的新米,那孩子在一个粮食摊位前停了下来,从打开的米袋子里抓了一把亮晶晶的大米,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掂了几粒放在嘴里嚼嚼,“呵,是刚打下的新米。”那个摊位正是沙林管的,他立刻回道:“是新米,上个月刚刚打下来的,鄞江水浇灌出来的上好大米,用电饭锅蒸出来口感又软又糯。”

    那孩子却并不回话,把手里的米往袋子里一扔,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道:“你们用电饭锅煮饭?”沙林忙道:“是啊,我们崖山早就恢复电了,家里用的都是电饭煲、冰箱、空调……”

    孩子挠了挠头,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继续前行。

    他在关着种猪和鸡鸭的笼子前也站了会儿,还用手捅了捅种猪,嘀咕了句:“不够肥。”摊主忙道:“这是配种的公猪,不是用来吃的。”

    最吸引孩子的还是那件挂在杆子上的防弹衣,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还将手指从洞里伸进去比了比大小,看得出,他对这种商品很中意,然而嘴里却道:“没用的破烂货,看料子就不是军用的,子弹都打得穿。”

    王路在一边暗笑,做生意的就怕别人不问货,只要顾客开口贬低,就说明他对货物中了意,准备杀价了。

    偏偏这个摊位是卢锴看管着的,他当即就恼了,跳起来嚷道:“你到底识不识货?你看看这个弹洞--八一杠30米内直射。连这都没完全打穿,这样的防弹衣你要是找得到第二件,老子把它一块块吃下去。告诉你这乡巴佬,这防弹衣胸口能挡3000焦耳动能的枪弹!”

    那孩子退后一步,冷眼看着卢锴唾沫乱飞,手里按在腰间,但他看到卢锴除了瞪着眼嚷嚷,并无其他动作,身上也没带武器,明显松了口气。

    那孩子冷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有种。让我当场试一枪。”

    卢锴哪里是能被激的,立马道:“你射你射,射穿了老子把这些防弹衣都送你!”

    卢锴话音未落,那孩子突然动了。他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双手握枪。瞄准防弹衣,乒的就是一枪。

    看到那孩子手里的枪时,王路就差点跳起来。那是把54手枪,这玩意配的是7.62mm钢芯弹头,初速高达420米/秒,号称在25米距离上能射穿3毫米厚的钢板、10厘米厚的木板、6厘米厚的砖墙、35厘米厚的土层。

    卢锴也没想到那孩子说开枪就开枪,他自己的枪还在摊位里放着呢,嚷了句:“我操,你个龟孙子,还真动枪啊。”转身就想往摊位里跑。

    没想到,这时那孩子却垂下了手里的枪:“我输了,你的防弹衣果然厉害。我没射穿。”

    卢锴一愣,顿住脚步,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对付面前的孩子,半晌才得意地道:“我早说了,咱们崖山的商品没有孬货。”

    那孩子龇牙一笑:“不过我也没吃亏,因为刚才你只说了射穿了就把所有防弹衣送我,没说如果我射不穿要付出什么代价。”

    卢锴张口结舌怔在当场,直到那孩子施施然转身,回到沟边,再次利用竹竿跳过沟,才骂了个“操”字,却不知是骂自己太蠢,还是骂对方那孩子太鬼精。

    王路笑着对王比安道:“看见没有,江山代有人才出,那孩子也就比你大了没几岁,却有如此胆色,一个人面对我们这样一大群人还有说有笑的。果然是英雄莫问出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王比安挠了挠头道:“老爸,天涯何处无芳草是指男生追女生吧,啊呀,我的排长吃了你的军旗,老爸,我赢了,不多不少刚好五个回合。”

    王路把棋盘一划拉:“不下了,生意开张了,该忙活了。”

    生意果然开张了,不一会儿,那孩子再次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他一个人返回的,他的身后跟着一辆吊车,巨大的吊臂上吊着一块钢板,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上面站着十来个持枪的精壮男子。

    在那男孩子的指挥下,吊车缓缓将钢板铺在了沟上,顿时成了一条坦途,那男孩子大步站过沟,问道:“哪位是做主的?”

    王路捅了捅王比安,王比安一愣,王路轻声道:“怎么,你还觉得自己不如他?”王比安受不得激,当场站起身,扬声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

    那男孩子上下打量了王比安几眼,笑了笑,走上前来道:“你们的米不错,我们想换点米。”

    王比安忙点头:“行啊,你们拿什么换?”

    那男孩子道:“米。”

    王比安一怔,半晌才道:“你是说用米换米?你开什么玩笑?”

    男孩子坦然道:“你没听错,我是说用米换米,只不过,是用陈米换你的新米。2袋换一袋。”

    王比安回头看了看王路,又看了看封海齐,但两位成年人都当没看见,连个眼色都不打,摆明了是让他自己做主。

    王比安咬了咬唇,突然问道:“你那陈米放了几年了?”他并不是完全不通世事,以前曾在电视新闻上看过有人盗卖陈米,以次充好,知道米放得时间越久,越不中吃。

    对方的男孩子终于迟疑了一下,最后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差不多5年吧。”

    王比安顿时嚷嚷起来:“5年?!5年的陈化米里面都有黄曲霉素,那玩意儿吃了可要生癌的!这样的米,送给我都不要,你居然想2袋换一袋?不行不行!”

    男孩子道:“你放心,我们保管得很好的。绝对没有发霉变质,人是不能吃,但可以用来当饲料啊,还可以酿酒,这样吧,我吃点亏,三袋换一袋。”

    “不行,5袋换一袋!”

    听着王比安和那男孩子互相讲价,王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插手。他看得明白。尚田镇的人让那孩子出马,其实就是种试探,由着孩子们鼓捣反而更好。

    王比安和对方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谈妥以3.5袋陈米换一袋新米的价格。换一吨崖山的新大米。王比安跑回王路身边汇报时。小脸兴奋得红红的。这可是由他亲手交易而成的商队第一笔生意啊,他的心情终于从前不久罗蒙的失利缓和了过来。

    “老爸,他说还需要咱们的种猪去配种。配一只母猪给我们100公斤五年期的陈化米。不过米只能先给我们一半,要等母猪产下小猪了,才给我们剩下的一半粮食。”王比安带话道。

    王路摸了摸下巴,以往正常岁月时,公猪配一次种也就30到50元,这个价格貌似合理--只不过,如今可是末世啊,方圆一带能配种的公猪就自家一头,这可是独门生意!此时不宰客更待何时?

    王路一挥手:“配种一次两年期陈米200公斤,一次**清。”

    王比安跑回去和那男孩子又嘀咕了半天,才将这次交易落实。

    男孩子通过对讲机呼叫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运载着3.5吨的陈化米的卡车,从尚田粮仓开了出来,同时,崖山商队也搬下了一吨的新米到沟边,双方就在沟上的钢板互相交接,王路打开一袋陈米,用手搓了搓,那米光泽暗淡,手一搓就裂成了细粒,王路又嗅了嗅,倒还好,没有异味。这米在崖山是只能当饲料,可到别的幸存者定居点,依然还是抢手货。

    这时王比安和那男孩子一起走了过来:“爸,他说需要我们去一个人看着猪配种,好方便计价。”

    王路笑道:“你想去吗?”

    王比安用力点了点头。

    王路挥挥手:“去吧,记得在人家家里要有礼貌啊。”

    王比安应了声,牵过种猪,嘴里念叨着:“二师兄啊二师兄,这可是给你机会泡猪妹妹,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表现啊。你泡的猪妹妹越多,我们越发财。”

    那公猪似乎也知道自己喜事就在眼前,哼哼着乖乖跟着王比安过了钢板桥,等众人经过后,沟对面的吊车隆隆启动着,将钢板收了起来。

    卢锴快步走到王路身边:“王叔叔,王比安一个人去,会不会……”

    王路摇了摇头:“你看这尚田镇的幸存者,宁肯缩在粮仓里,也不敢主动出击,将快要彻底陈化不能吃的米与20公里外的罗蒙交易,就知道这些幸存者的脾性了,他们要是会用暴力的话,咱们现在早就开战了。”

    卢锴松了口气:“王比安没事那就好。”

    王路笑了笑:“没事吗?那可不见得,人家要耍手段不见得一定用暴力啊,王比安涉事毕竟不深,这也算是个机会让他锻炼锻炼。”

    这是,封海齐走了过来,冲着王路打了个眼色,王路点了点头,他用余角的视线看到,王伯民、沙林、丁伟等人带着数十只丧尸,悄悄沿着大沟,消失在田野里。

    王比安牵着性福的大公猪,跟着那男孩子走过大沟,听到背后吊车的声音,一扭头看到钢板被吊起来,自己和老爸等人分隔开后,心里要说没有一丝忐忑那是假的。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在心里默默念着,不怕不怕,只要有老爸,有崖山做自己的后盾,自己就算是孤身一人入敌营,也没什么好怕的。真是的,自己以前在山谷几万只丧尸群里也不怕咧,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幸存者团体吗?

    王比安主动向那个男孩子攀谈道:“你好,我叫王比安,你叫什么?”

    男孩子道:“我叫谢健。”他扭头看了看王比安:“原本你就是王比安啊,你的声音和电台里听到的有点不一样。”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了,实在是王比安为了装成熟,在电台里压着嗓子说话的原因。

    王比安红着脸道:“我现在正在变嗓期嘛。”

    谢健带着王比安一直来到粮仓前,王比安这才发现粮仓的围墙比崖山的还要高,上面还装着一些机关,只是罩着布块,看不出是什么,不等他仔细打量,大门缓缓打开了,“进去吧。”谢健催促道。

    王比安忙牵着公猪进了大门,一进门,就是一个极空旷的广场,一排排高大坚固的仓房一眼看不到边,里面有不少男女甚至孩子来来往往,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男女迎了上来,谢健忙上前道:“叔叔,这是王比安。”

    王比安忙对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谢叔叔好。”

    姓谢的中年人笑呵呵道:“辛苦了辛苦了,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王比安见对方笑容可掬,心里就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道:“那就赶紧配种吧。”

    姓谢的中年人问道:“王比安啊,你懂得怎么给猪配种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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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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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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