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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七十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王比安有些尴尬,因为,这里可是男厕所啊,你一个小姑娘跑进来,就算你是海智尸,也实在是太、太那个了。他胡乱道:“你进来做什么?嗯,我已经上好厕所了。”

    那小姑娘海丧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王比安,突然做了个动作--她拉起王比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歪着头,闭上了眼睛。

    王比安呆怔当场,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般--见、见鬼,是自己的异能,自己的女性丧尸智尸老少通吃的异能。

    王比安的异能至今没做到收发随心的地步,一天24小时处于启动状态,跟着崖山商队一起行动倒还好,李咏丁伟自会帮他打发那些受异能吸引向他靠近的女丧尸。可没想到,今天在这中央山岛,面对一个小罗莉海智尸,又上演了这一出。这、这算什么?小姐书生相约后花园?问题这里是厕所啊,还是男厕所!

    王比安正在哭笑不得,门口一暗,却是另一个小罗莉也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王比安的另一只手,也贴在了自己脸上。

    王比安头上一只只乌鸦飞过,吃吃地道:“那个,这里是男厕所哎,那个,咱们有什么话到外面说吧。”幸好,两个小罗莉只是拉手,没有像山谷里的那只女丧尸那样,将自己搂在怀里,要不然,自己绝对是要反抗的!

    两只罗莉海智尸一左一右,拉着王比安的手出了厕所。却也不乱走,拉着他就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照样是个大浴池。罗莉海智尸这才放开王比安的手,二话不说,脱起衣服来,只三下两,就把繁复的古装脱里,里面居然没穿内衣,轻轻一跃,就进了水池里。如精灵一样游动起来。

    王比安虽然知道她们只是海智尸。呆在水里是她们的天性,而身为智尸更是没有所谓情感和**,但那稚嫩**的身体还是让他看了脸红,连忙别过了头。

    但那两只罗莉海智尸却在水里向他招手:“小公子。来。下水。”倒是把在水池里裸身游泳视为极自然的事。穿着衣服在地上走路,才是古怪和不应当的。

    王比安扭着头,拼命摇手:“不行。那个,我、我不会游泳。”

    “小公子,这水极浅的。”其中一个罗莉海智尸,居然从水里站起身来,向王比安走来,王比安吓得一闭眼,转身就要走。

    却没想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一双小手搂住,手指似乎还碰上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吓得王比安全身僵直。这时,只听着搂着自己的罗莉海智尸道:“小公子,我们都是仙家,何苦有凡间世俗之念。”然后自己被轻轻一推,顿时扑通一声掉落到了水里。

    王比安不防备,冷不丁喝了两口水,幸好水果然浅,站起身来,只不过到胸部。王比安一边咳嗽一边抹脸,还没看清四周情景,却感到身边两条“美人鱼”正在调皮的围着自己打着转,还不时伸手扯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想把自己脱光。

    王比安大叫一声:“不行!绝对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嘴里嚷嚷着,反身缩到水池里的角落里,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身子,摆出抵死不从的样子来。

    正在王比安快要“**”连腰间的砍刀都被拔出来扔到了门外时,门口传来一声大笑:“碧宵仙子,你的两位小朋友也太调皮了一点。”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侍儿顽劣,还请见谅。孩儿们,快扶小公子起来。”

    王路看着王比安水淋淋地从水池里,被罗莉海智尸扶出来,衣衫不整,连武器也失落了,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王比安毕竟年纪小,在战场上居然还怕羞,面对非敌非友的罗莉海智尸,怎么可以因为害羞而闭上眼?就算对方是光溜溜的,也得睁大双眼,看得一丝不漏,手握刀柄,随时准备辣手摧花。

    王比安狼狈不堪,也知道自己处置失当,想到来时在小船上豪言要保护爸爸,却连两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罗莉海智尸也应付不来,还要老爸来帮自己脱困,真是尴尬地头也抬不起来。

    碧宵缓步走到王比安身前,福了一福:“小儿辈胡闹,还望小公子宽宏大量……”她突然顿住了声,细细打量着王比安,原本平淡无波,虽然明亮却没有多少生机的眼睛,慢慢的起了变化。她缓缓伸出了双手,如一个母亲面对自己最爱怜的孩子一样,捧住了王比安的脸庞。

    异能,又是这女性丧尸智尸老少通吃的异能!王比安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三个大,只是那碧宵显然比两个罗莉海智尸强大不知多少,他不知道自己硬生生摆脱她的双手,会不会惹来对方的攻击,虽然从来没有女丧尸女智尸攻击过自己,可这毕竟是海智尸,而且还古里古怪喜欢穿古装,万一……王比安可怜巴巴地叫了声:“老爸。”

    王路在旁边看得有趣,自己刚才在凉亭里与碧宵聊天时,一直悄悄地散布着自己的脑电波,可以自己异能之强大,这碧宵却不动声色。看起来,果然如同李咏所说,海丧尸海智尸的脑电波与陆地上的丧尸智尸的脑电波又有所不同,自己的脑电波虽然能影响它们,但威力却不可与陆地上同日而语。

    王路和碧宵在凉亭里又不文不白胡扯了半天,王路也确认,那碧宵为代表的海智尸,果然如传说中的神仙一样,其实对凡间事物并不感兴趣,之所以对强蛟出手,只是因为徐猛挺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扰其清修”,这才“略施薄惩”。只要以后强蛟半岛上的幸存者不再踏足中央山岛,不再主动伤害“道行较浅”的海丧尸。中央山岛上的仙人们,也不会干涉强蛟半岛上的幸存者。

    王路发现,那碧宵的心思,的确不在强蛟半岛的“蝼蚁”上,她反复询问的都是关于进化的问题,更是多次出言邀请自己留在中央山岛,“愿与道兄共探大道”,王路只得以“道行浅薄,凡间尚有因果未了”给搪塞过去了。

    等王路一转脸,才发现王比安居然不在身边了。急急忙忙来寻。却发现王比安因为自己那古怪的异能,被两个罗莉海智尸纠缠不休,更搞笑的是,连碧宵也被王比安的异能所吸引。

    早知如此。王路就不用费一番口舌了。只要将王比安推出来。利用他的异能激发碧宵的母性,那还不是予取予求,要知道天下的母亲少有不溺爱孩子的。没准王比安撒个娇,就能将碧宵给“摆平”了。

    王路虽然在心里玩笑,可看着碧宵情不自禁母性袒露出来,暗自点了点头,虽然碧宵以神仙自居,但正如中国传说中的神仙一样,总是不能斩断凡根,抛却三尸成就大道。她的心里,依然存在着母性。王路和智尸打交道越多,越发现,智尸们并不是没有情感,只是因为生理的原因,这种情感被压抑到了极致,但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一样会被激发出来。

    眼见着王比安被碧宵摸索着脸窘迫得摆出一脸便秘的尴尬样子,王路不得不咳嗽了一声:“碧宵仙子,犬子不知所谓,得罪了仙子门下,还请见谅。”他这几句话,夹杂着强大的脑电波,顺势上前,一把将王比安扯到了自己背后。

    那碧宵面前王比安苹果一般的小脸蛋儿,突然变成了王路胡子拉碴的毛毛脸,更受到脑电波的冲击,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微微点了点头:“虎父无犬子,道兄之子果然不凡。碧宵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道兄在这岛上多盘桓数日。”

    王路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有缘自当再相会,碧宵仙子,那强蛟岛上凡人与我有缘,还请仙子高抬贵手,我自当吩咐他们不得打扰仙子清修。”

    碧宵点了点头:“也罢,咱们仙家讲究一个缘字,若缘分未到,强求反而结了因果,倒也不美。”

    王路抱了抱拳:“就此告辞,仙子留步。”说着,拉着王比安的手,将两个依然泡在水池里巴巴看着王比安的两个罗莉海智尸扔在身后,匆匆沿着山道而去。

    那碧宵目送着王路王比安父子远去,脸上并无一丝波动,半晌才道:“宽衣。”两个罗莉海智尸上前脱了她的衣服,那碧宵外衣下也是不着寸缕,她裸着身子悄步进了最大的一个房间,缓缓步入如半个游泳池一样大的水池,无声无息的躺在水底,闭上眼睛,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休憩。

    王路和王比安匆匆回到小船上,启动发动机,突突突地离开了中央山岛。

    王比安浑身湿淋林的,连鞋子里也都是水,被海风一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王路又好气又好笑,脱下自己的外罩扔了过去:“赶紧换上,在两个比你还小的女海智尸面前出了这样大一个洋相。”

    王比安慌手慌脚换上衣服,垂头丧气地道:“老爸,对不起。”

    王路嘿了一声:“有啥好对不起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那海智尸对老爸的异能都不太在乎,可却受你异能的影响,大大失态,这反而说明你的异能非常强大啊。只是,你还是太着重于对手的外貌,那两个小海智尸,别看她们外表像普通人类的女孩子,可是,你绝不能将她们当你妹妹陈琼或者关文静看待,她们和我们并不是同一个物种。”

    王比安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爸爸,以后我再碰到这样的海智尸,绝对不会手软,就算是她们没穿衣服,我一样会杀了她们。”

    王路摇头:“王比安啊,你还是没听明白爸爸的话。老爸并不是让你不分青红皂白,说杀就杀。无论是人类幸存者、异能者还是丧尸智尸、海丧尸海智尸,我们行动的唯一准则就是--他们与我们之间有无利益关系。如果利益要求我们杀,那就不要说只是一个没穿衣服的海智尸了,就是当面是个活人小女孩子。该杀也要杀。相反,如果海丧尸海智尸有利于我们,那我们不但不应该杀,还得和他们做朋友。”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爸爸,这中央山岛上的海智尸,算是我们的朋友吗?”

    王路沉思了半晌:“是友是敌如今还不好说,暂时她们对我们并没有恶意。我刚才粗粗数了一下,中央山岛有11个海智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仅以智尸数量而言,这已经是个有着相当规模的智尸团体了。参照着陆地上智尸控制丧尸的数量。这11个海智尸控制了几乎整个象山港海域的海丧尸,势力异常强大。”

    “从表面上看,她们着古装,以仙人自称。而且我也没观察到中央山岛上有以人血肉为食的线索。从那只小猴子和她们的亲近程度看。她们的确如仙人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她们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王比安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丧尸智尸身上。只要利之所在,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目前看来,那海智尸与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那是因为她们所求的,并不是普通人的吃喝玩乐,而是进化--也就是她们所谓的道。可如果有一天,进化需要她们杀人放火率兽食人,那她们眼睛也不眨一下,立刻就会把血与火染遍强蛟半岛,甚至整个象山港地区。王比安,你不要被那两个看起来可爱的小海智尸骗了,就是这些海智尸,因为徐猛挺想拆风力发电站,立刻就挑起了渔民和山民们之间的战争。大道无情,在她们眼里,凡人的生死根本不算什么。”

    王比安涨红着脸连连摇手:“没有没有,我根本没觉得她们有什么可爱的,只是觉得看女生光着身子,实在是……”看到王路又在摇头,王比安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们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以后我就算看到她们光身子,也只是当一块猪肉看。”

    王路道:“王比安,你要记住,异能是你在末世唯一可依仗的。也许在你自己眼里看来,这女性丧尸智尸老少通吃的异能很可笑,很滑稽。可是在爸爸眼里看来,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大。爸爸的异能看起来很嚣张,很拉风,脑电波一散发,从丧尸到智尸,都要俯首,可是,那只是以力服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永远站在力量的巅峰,早晚有一天,会有比我更强大的脑电波出现。可是王比安你拥有的异能的力量却很特殊,你的异能直指丧尸智尸的本性,而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力量恰恰来自于本性,因为它才是亘古不变的。你自己也看到了,无论是普通丧尸还是聪明强大的海智尸,都毫无例外受你异能的影响,海可枯石可烂,唯有这母性,是永远不变的,是与生命长存的。”

    王比安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老爸,我真的有这样强大吗?”

    王路点了点头:“善用这种力量吧,王比安,早晚有一天,你将顶天立地站在这个世界上。”

    小木船突突回到了强蛟镇政府所在地的峡山村渡口,码头上早有渔民向周建平通报,强蛟各首领以及崖山封海齐等人,都在码头上迎接。看到王路、王比安父子平安回来,各人心中五味陈杂,有感慨王家父子实力强大的,有妒忌他们赤手空拳却毫发无伤的,有因此而想到今后自己是不是该换条粗大腿抱抱的……

    王比安刚跳上码头,卢锴和谢健已经扑过来,卢锴重重给了王比安一拳:“靠,这样惊险刺激的事,老子居然没份参与,快快快,告诉我,那破岛子上,有什么好玩的?”谢健道:“看王比安的样子,连头发都没掉一根,肯定是没危险的。”卢锴道:“你不懂,你那异能只不过是躺在水里当一条死鱼,王比安的异能才好玩呢,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让王比安说说。咦,王比安,为什么你的衣服和裤子都湿了,好啊,一定是有什么古怪的事发生了,快说快说,可别想逃。”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离去,王路也施施然上了码头。

    周建平上前紧握住王路的手:“辛苦辛苦。”

    王路含笑对各首领点了点头:“兄弟不辱使命,总算带回点好消息。走,我们到周大首领的办公室细细说道说道。”

    半个小时后,在镇政府小会议室里,王路一五一十,将自己在中央山岛上遇到的离奇经过,除了王比安异能“勾引”了两个小海智尸和海智尸阿姨一节,其他的都和大伙儿事无巨细的说了,末了道:“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你们和中央山岛上的海智尸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和平共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一章 断子绝孙网

    从周建平、徐猛挺到老马、小吴,大家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一伙住在zhōng yāng山岛里的海智尸,不穿衣服的时候喜欢泡在水里,穿衣服喜欢穿古装,还自认为什么仙人,最离谱的是,居然想和强蛟半岛上的人类幸存者搞什么互不侵犯……

    王路一摊手:“总之,情况就是这样的,我最多也就是当个传话的,和这些海智尸该怎么相处,最后还得你们商量着办。”

    周建平拼命挠头:“这zhōng yāng山岛离强蛟就只有不到十海里的路,就在我们鼻子底下窝了一群海智尸,这如果它们心存歹意,冷不丁给我们来上一下子……王路老同学,你面对面和它们打过交道,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有多少诚意?”

    王路苦笑道:“你让海智尸谈什么诚意,这不是开玩笑吗?”

    周建平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无厘头,但一想到海智尸的老巢这样近,他如何能睡得着觉。他咳嗽了一声,扭头问徐猛挺:“那个老徐啊,如果我能给你们弄来柴油,出动所有的船只,你有没有把握干掉那些海智尸?”

    徐猛挺沉着脸摇了摇头:“周大首领,这不是出动多少船的问题,那些海智尸就算打不过我们,往海里一跳,就能逃出生天,我们想追也无法追,除非……”

    “除非什么?”周建平激动得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砸窝卖铁也给你办成,只要你能灭了那群海智尸。”

    徐猛挺苦笑道:“除非我们能有一张巨大无匹的网,将整个岛子都围起来。”

    周建平哼了一声:“你这不是瞎扯淡嘛,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大的网。”

    徐猛挺倒也不以为意:“这种网以前是有。就是有断子绝孙网恶名的大型流网。成百上千片流网连在一起,悬垂于海水中,组成一道巨大的网墙,网墙长度动辄几十海里,有的甚至达到上百海里,而从海面垂下的网深也在100米上下。只不过这种网具实在太长太大,什么撞进来就缠住什么,对海洋里的鱼类和其他生物资源杀伤力巨大,甚至对军舰、潜艇的航行安全都是非常严重的威胁。所以上世纪90年代时,我国就签了国际条约全面禁止用这种断子绝孙的流网了。我那时候还小,但记得曾经有象山港的渔民用过,嘿,那网的威力。绝对称得上是天罗地网。”

    周建平一怔,旋即又兴奋起来:“真有这样的网?现在我们还管劳什子国际条约,徐猛挺,你要是能干掉zhōng yāng山岛上的海智尸,你是强蛟第一功臣!”

    徐猛挺道:“没这样简单,我们手里现在没了渔网厂,做不出好渔网来。就连手头的渔网,也只能手工缝补,再说了,这布流网很费时间。不等我们把zhōng yāng山岛围起来,海智尸收到风声早就逃了。”

    说到底,还是一场空!

    王路在旁边听着,并不吱声。海智尸的存在,他并不介意。相反,他还琢磨着如何和碧宵等“神仙”打好交道,未来未尝不能视为助力。这次上zhōng yāng山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成果,但看得出,碧宵并不想和自己暴力对抗,甚至对自己还很宽容,而王比安的异能,更是意外的收获。一个女xìng母xìng大发时,基本是她最不讲理,最失去理智的时候,女海智尸不受情感的影响,但王比安的异能却能在很大程度上干扰碧宵这样强大海智尸的脑电波,这将极大的有利于自己今后行事。

    正如王路希望强蛟上存在山民渔民两股势力,好方便他上下其手一样,他同样希望在象山港里,有强蛟人类幸存者和zhōng yāng山岛海智尸两方相持不下的力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可是同样没有坏处不是。嘿嘿,有时候,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挺好玩的。

    满办公室的人又议论了一会儿,狭小的办公室里满是二手烟和汗臭味,说起来,无论是周建平这样的大首领还是小马这样的小头头,都是劳动者,自打强蛟统一后,他们立刻投入了火热朝天的修复工作。稻谷过了季,来不及种,那就种蔬菜;盐田因为崖山商队开拓了商路,不值钱的盐也能换个仨瓜俩枣,被重新清理淤泥投入生产;大批群众正在重新加固倒塌的鱼塘,准备养鱼,网箱不能用了,但海塘养殖在强蛟也是有悠久传统的。

    上到首领下到老子孩子,天天忙出一身汗来。种花家的百姓,从来是最优秀的劳动者,只要给他们一个和平的环境,就能创造出一个新天地来。王路相信,明年自己如果再来强蛟,将看到一个海边鱼米之乡。可惜啊,在重重海丧尸、海智尸的包围下,这样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但是,王路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如果强蛟太过强大,必然会影响到崖山基地联盟在甬港地区的霸权,自己又怎么会容忍呢?

    王路咳嗽了两声:“说到底,打铁也要自身硬,没有实力,空谈和平是没用的,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海智尸就算真是神仙,也不敢轻易惹我们。嘿嘿,在山海经里,人类可没少干过殺神的事。”

    众人连连点头,老马拍马屁道:“早听说崖山的王路首领是文化人,和咱们这些只会地里刨食的大老粗不一样。老头子我和王首领相处越久,就对他越佩服,为人大方,异能强大,连说话都一套一套的,那个什么杀神,可不是咱们老底子人讲老话里说过的?古老相传,这强蛟就是一条恶蛟龙,在人间为非作歹,后来人间出了一个英雄,用天上陨落的星星打了一把宝剑,和蛟龙厮杀了三天三夜,最后才杀了蛟龙。蛟龙死后化成强蛟岛,而英雄也因为力竭而死,他的身体和宝剑变成大大小小的岛屿,至今还困住了蛟龙。不让它为祸人间。老祖宗都敢灭蛟龙咧,咱们还怕打不过几只海智尸?”

    办公室里的众人顿时个个喝彩,“就是就是,那些海智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它们根本不敢上岸来,也就是搞点小手脚,只要我们自己强大了,就不怕它们了。”

    众人又乱纷纷议论了一阵,正要散去。王路咳嗽了一声:“各位,我明天就要离开强蛟了,在这里向大伙儿道个别。”

    大伙儿一愣,周建平站起身来:“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说走就走呢?”

    王路笑道:“咱们这崖山商队。原本就是四下行商,难道还在强蛟一屁股坐下来不走了?咱们是商队,又不是开联华超市。”

    周建平原本最担心的就是王路插手强蛟的事务,可现在听说他真要走,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老同学,我们难得见面,你一到强蛟就忙着帮我们打打杀杀。今天还帮我们降伏了zhōng yāng山岛上的海智尸,怎么的,也该休息一段时间再走。”

    王路含笑摆了摆手:“强蛟这儿真没我什么事了,刘平的伤治得差不多了。也就这两三天就能下床了,慢慢的也能恢复rì常工作。我们崖山学习渔船cāo作的人员前阵儿就已经来了,正在徐猛挺首领的手下带领下,熟悉船只。虽然因为柴油紧张,还不能正式出海。但多学点总是好的,咱们得让人等船,不能让船等人。我的确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商队还得继续往前啊,要不然,我还想赶在冬季前回崖山呢,下了雪,这路就不好走了。”

    众首领忙说要再摆桌子酒送送王路,却被王路以节省物资为名婉拒了。看着王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周建平若有所思。

    这天傍晚,王路在暂住的乡镇企业院子里,摇着莆扇,看着星星,数着偶尔飞过的萤火虫,和王比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人聊的,正是王比安的异能。

    “比安,你可不要小看自己的异能,虽然这异能的外在表现形式看起来很可笑,可我越琢磨,越觉得非同一般。”王路用莆扇拍打着只穿着短裤光腿上的蚊子道。

    王比安挠了挠头:“有啥一般的,老爸,你是没感受过女丧尸女智尸对着你一个劲儿搂搂抱抱的滋味,可腻味死人啦。”

    王路切了一声:“你还腻味,那你为什么当初把跟着你到鄞江镇的那只女丧尸偷偷放跑了?”

    “啊,这事你怎么知道?”

    王路嘿了一声:“我是你老子,你小子做事能瞒得了我?说,是谁帮你放了那女丧尸的?”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是冯臻臻阿姨。”

    听到冯臻臻的名字,王路一怔,好半晌没说话,院子里只剩下呼嗒呼嗒摇扇子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王比安才问道:“爸爸,你倒说说看,我的异能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王路理了理思路:“咱们崖山也算是有不少异能者的了,要说最牛逼呢,那非你老爸莫属,我的异能就是用强大的脑电波压服丧尸智尸;你妹妹陈琼的净化异能也很厉害,直接可以修改创造丧尸智尸的记忆;卢锴那小子应该是利用声音和脑电波影响丧尸的行为模式;至于他的老妈裘韦琴,嗯,那应该是生化病毒改变了她的身体组织,让她不畏电流。”

    “然而这些异能,说到底,都是一种能量的外在表现,非要有一比,那就是以力服人,通过脑电波的各种干涉,来影响丧尸和智尸。可是,你的异能却很奇怪,你自己应该已经发现,你的异能不存在施放的问题,而是天然的伴随着你。更重要的是,你的异能,似乎唤醒了女xìng丧尸智尸的一部分天xìng。母xìng这东西,绝不是用力量、权势、金钱就能得到的,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是绝不求回报的,是最无私的,同样,也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就算是爸爸我,用世上最强大的脑电波,也无法从一只女丧尸女智尸处得到这种母xìng关爱,我可以让它们屈从我,但我没法让它们爱我。”

    “从这一点看,你的异能,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王比安抓耳挠腮:“不会吧,我真的这样厉害?”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老爸。梨头的异能和我也差不多吧,只不过我是得到女xìng丧尸智尸的爱,而她是得到丧尸狗的爱。”

    王路一拍大腿:“嘿,还真是这个道理。哎呀,你说,既然有异能可以得到女丧尸女智尸甚至丧尸狗的爱,会不会有一种异能,可以得到男xìng丧尸智尸的爱?”

    王比安侧着头想了半天:“这事儿不好说吧,爸爸你曾经说过。这天下如此之大,天知道人类会有什么样的异能,同样也不知道丧尸智尸会有什么样的进化--不过,老爸,你想要这种‘可以得到男xìng丧尸智尸的爱’的异能吗?”

    王路一愣。立刻想起背背山来--王比安当初看这部电影时,对于男男问题还仔仔细细问过王路,害得王路吱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其实是在陈薇的虎视眈眈下不敢说明白),他举起扇子拍了王比安的脑门一下:“浑小子,瞎想些什么呢?”

    但他自己也不禁被脑海中浮显的男xìng丧尸智尸基情无限的凝视自己的那一幕吓得打了个寒颤,谢天谢地,幸好老子的异能不是这一种。不过。没准这天下真有这样的异能,老天保佑那位老兄的菊花……

    父子两人正在胡扯,门口放哨的李咏走了进来:“王队长,周建平大首领来了。”

    王路忙站了起来:“快请周大首领。”话音未落。门口已经传来周建平的大嗓门:“什么大首领不大首领,那只是在外面撑场面用的名号,我今天是以老同学的身份来看望老同学的。”

    周建平大步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人。王路略一打量,却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自己并不相识。

    王比安一见周建平前来,以为是有公事,忙站起身,叫了声周大首领,就要回临时住处,周建平抢着道:“叫什么周大首领,叫周伯伯,我大了你爸爸两岁咧。来来来,这是你杨阿姨和周敏妹妹。”

    王路一怔,这才醒过味儿来,原本周建平把自己的老婆女儿带来了,他忙道:“哎呀,嫂夫人好久不见,上次还是喝喜酒时见的面呢,这是你女儿,长得可真漂亮。这是我儿子,王比安。”

    王比安忙叫了声“阿姨好、周妹妹好”。

    周建平的老婆也是学校里的老师,王路当初在婚宴上看到她时,脸上化着千篇一律的新娘妆,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来。现在看看,倒也清秀,只是因为末世生活的重重压力,添了不少鱼尾纹,眼角也有些下垂。王路在心里暗想,怪不得刚刚见到周建平时,他把穿真空服的女人带在身边,这黄脸婆果然不如小三青chūn无敌啊。

    王路又看向周敏,这周敏倒更像她妈妈,不像周建平五大三粗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睫毛长长的。

    王路有些疑惑,自己明天就要走了,周建平挑这个时候带老婆女儿上门,却是做啥?心里疑惑,嘴上却招呼着:“老周,嫂子,还有侄女儿,快坐快坐,王比安,还傻站着做什么,端凳子,拿茶杯,对了,给你周敏妹妹从商队车上拿出零食来。”

    王比安应了声,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在卢锴、谢健帮助下,将一应事物都带了过来,其中特意给周敏带了一包糖果来。

    周建平笑嘻嘻地打量着王比安:“王比安可真不错,年纪不大,却这样能干。”

    王路无语,王比安都敢陪着自己上zhōng yāng山岛,端个茶递个水算得了啥,用得着周建平赞不绝口?

    周建平坐下后,和王路拉呱着,话题却极简单,只是问王路家里情况,王路也应付几句,说陈薇就在崖山留守,一切都好,周建平老婆却不大说话,他的女儿周敏剥了几颗糖吃,不时用大眼睛忽闪一下王比安。

    王比安也看了对方几眼,这是他在参加商队后,第一次在外面看到与他年龄相当的女孩子,这周敏,显然因为自己父亲是一方首领的原因,生活条件还算好,不像陈琼和关文静,刚到崖山时,手伸出来瘦得和芦柴棒似的。

    那周敏不紧不慢吃着糖,并不象别处的孩子,因为物资紧张罕见糖果,将区区几粒糖也当宝贝,这糖,却是陈琼给王比安的。陈琼如今随着异能的频繁使用,对异能的掌控也越趋完善,已经能控制自己不受丧尸智尸负面思维的影响,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用吃甜食来抵抗了。

    这次崖山商队远行,她将自己留下的一包糖果都悄悄塞给了王比安,让他在路上吃。王比安哪里啥得将陈琼的糖果吃了,一路带到强蛟,只是因为今天王路突然间让他拿些零食给这周敏妹妹吃,急切间他哪里找得出什么零食--商队带的都是大宗战略xìng物资,怎么可能有零食,所以不得不将陈琼给他的糖果奉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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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童养媳

    王比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周敏妹妹一颗颗吃糖果,就有些心痛,因为陈琼以前为了节省糖果,可是苦苦凭着非凡的毅力抵抗丧尸智尸的不良影响的。

    那周敏刚刚又剥了颗巧克力,突然一抬眼,大大的眼睛看着王比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糖,一脸凝重,她不知道王比安是触景生情想到了陈琼,还以为自己是吃多了糖,让王比安心痛舍不得了。

    周敏咬了咬唇,爸爸周建平在家里把王比安说得花朵儿一样,说什么敢上长城拼杀全身而退,到zhōng yāng山岛对抗海智尸面不改sè,可是现在,自己只不过吃了他几颗糖,他就心痛得直了眼,这、这也太小气八啦了吧。总算周敏xìng子还算好,记得爸爸在家里再三的嘱咐,让自己要在王家父子面前要“像个女孩子家的样子”,所以没有当场给王比安看脸sè,反而又剥了一颗糖,递给王比安:“那,你也吃。”

    王比安傻乎乎伸过手,接过糖,两个孩子的手无意识的接触,王比安还好,周敏却像烫着了一般,忽地缩回了手,长长的睫毛又垂了下来,遮住了大眼睛。王比安正在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吓着这个周敏妹妹啊,旁边却突然传来哧哧的笑声,一扭头,却是卢锴和谢健躲在树yīn下,正在捂着嘴笑。..

    周建平和王路自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儿女之间的小动作,周建平大谈了一翻王路有个好老婆。自己婆娘也是个顾家的好女人,突然话锋一转:“老同学,你看看,我家周敏这孩子怎么样?”

    王路笑道:“老周,你好福气,生出个女儿这样漂亮(其实周敏只是清秀,说不上十分漂亮,但胜在青chūn无敌,王路夸人,自然要十上加斤。这才能让周建平满意。向来拍人马屁赞他妻子漂亮子女聪明是不二法门),幸亏你女儿不像你,倒象嫂子多,要不然。长成你这人高马大又黑又粗的。可怎么嫁人。”

    周建平得意地晃着脑袋:“老同学。不瞒你说,我这一辈子啊,最满意的就是我这女儿。这孩子自打生下来后。就没让人cāo心过,还是小毛头时就不吵不闹,要大便小便自己都会事先哼哼。等到上了幼儿园,天天往家里带小红花,别的孩子在园子里大哭大叫要妈妈,她会帮人家擦眼泪。后来上了学,更是让我省心,一年级时第一批戴上红领巾,什么五星小能手啊征文比赛第一名啊,没少拿,功课从来不用我管,倒是我看到乖女天天啃着书本,怕她太劳累,劝她多休息休息。生化末世前,这孩子读的是风华书院,成绩排在全年级第7,她班主任说,这孩子考浙江省一级重点高中宁海中学是十只手指捉田螺,稳稳当当的事。”

    王路感慨道:“老周,你福气比我好,生化病毒暴发前,我最愁的就是家里这个小子的学习。王比安别的都好,就是没有那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狠劲儿,每次考了好分数就扬扬自得,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然后下一次考试就会考砸。他妈妈只好天天盯着他,可就是这样子,一些非常难的题目他能做出来,可一个三角形内角之和这样简单的题目,他却会将180度写成360度。哎哟,你可真不知道,可把我急的,真想揍这小子一顿,怎么粗心大意到这程度。”

    周建平忙道:“这男孩子的本事不仅仅在于读书成绩上,这末世后,什么读书啊成绩啊就是个屁,我看着王比安就很有出息,这小小年纪就敢跟着商队到处历练,可比我闺女强多了。”

    王路连连摇手:“老同学,你就别夸这孩子了,这孩子也就是靠些异能才敢和丧尸周旋。其实我心里啊,倒是更喜欢有个女儿,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啊,亲近人。”

    周建平笑呵呵地道:“你别看我家周敏外表文静,这孩子也不是让我省心的灯,在山上时,就没少带着一帮楞头青杀过丧尸。”

    王路倒有些意外,他看着周敏清清秀秀的,以为一直在周建平的羽翼之下,以周建平的首领身份,完全可以让周敏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生活,可没想到,这貌似普通中学女生的周敏,居然也会亲手去杀丧尸。

    这时,王比安好奇地问:“你也有异能吗?有什么样的作用?”他这话,却是向一直垂着睫毛的周敏问的。

    在王比安心里,这是句很平常的问话,大人间说话无聊,他插不上嘴,总不能在这儿干做着,便很自然地与同龄人周敏攀谈,可没想到,周敏突然抬起头,丢给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异能很了不起吗?姑nǎinǎi我不用异能,也照样杀丧尸!”王比安被“姑nǎinǎi”三字呆怔当场,崖山也不是没有泼辣的女孩子,可、可周敏这样子和刚才象小松鼠一样吃巧克力的形象反差也太大了点。他却不知道,周敏心里是又羞又恼,一肚子火气--老爸周建平这说的是什么啊,怎么连自己小毛头时大小便都扯出来了,天啊,可丢死人了!

    幸好,王比安和周敏坐在一边,说话声并不大,旁边王路和周建平都没察觉,王比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也没说异能很了不起啊,我爸爸常说,其实异能是一种生理上的缺陷,过于频繁的使用异能并不是好事,其实我也不愿意经常使用异能啊,只不过我这异能是天然发动的,不受我的控制,再说对男xìng丧尸没有作用,我平时杀丧尸也是靠手里的武器。”

    周敏哼了一声,自从爸爸周建平有异能以来,他一直希望妈妈和自己也有异能,等观察了好长时间终于失望后,就一直唉声叹气的。倒好像自己身为他的女儿,没有异能就像末世前的残疾人,是个实足的可怜虫一样。

    自己就因为气不过爸爸周建平时不时在自己耳边念叨异能,这才经常带着伙伴去袭击丧尸。然而,每当自己浑身溅着腥臭恶心的尸液,将几只丧尸的头扔在爸爸脚前时,爸爸却没有一丝欣喜之sè,还呵斥自己只会逞能,不知道这世间上只有掌握异能的人,才真正掌握着权力。

    今天晚上。久没回家看妈妈的爸爸突然匆匆赶了回来。一到家就大赞他的老同学王路儿子叫什么王比安来着,一身异能非常了不起,父子俩在海丧尸老巢zhōng yāng山岛上居然能安然而回,嘴里把王比安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对于王比安。周敏倒也有耳闻。住在山上时。爸爸手里也有架电台,只是山区地势复杂,电台信号时灵时不灵。有人是曾说过,电台里有个叫王比安的人经常在呼叫,只是因为距离远加重重大山阻隔,信号非常差。在周敏心中,这王比安,只是个耍嘴皮子的。

    等爸爸周建平突然拉着妈妈和自己漏夜来拜访王路王比安父子,周敏一打量,被爸爸吹得花一样的王比安,也不过如此嘛。个子一般般,眼睛不大,人也算不上强壮,相貌倒还长得周正,比他的胡子老爸王路要耐看,但也就这样子了。他给自己带零食,居然带了一大包糖果,唉,他不知道女孩子不能吃太多糖果的吗,那会发胖的啊,可自己为了表示礼貌,不得不吃了一颗又一颗。

    现在王比安又来问自己最腻歪的异能的事,周敏当然不会给他好脸sè。不过,令周敏意外的是王比安居然没什么架子,被自己当面抢白,不但没生气,还唠唠叨叨解释了一翻。要知道,强蛟别的首领也不是没有子女,都凭着父辈的地位,个个傲气得很,多吃多占那是必然的,当着普通幸存者的面,更是颐指气使,更有不堪的已经发育的混小子,偷偷欺负小姑娘的,相比之下,这个王比安,倒是比他们强多了。

    周敏这样想着,脸上就转柔和了点,捡了几颗巧克力,递给王比安:“吃吧。光我一个人吃,像什么。”王比安忙摇手:“不用不用,太甜了,我不喜欢。”说着,赶紧喝了口水。

    这时,周建平哈哈笑道:“王路,你既然喜欢女儿,就把我家周敏当女儿好了,我看王比安和咱周敏年龄相近,干脆,咱们做个儿女亲家,周敏嫁到你家,你可不就多了个女儿吗?”

    不说王路被周建平突如其来的提亲雷得外焦里嫩,只听见旁边扑哧一声响然后是声清丽的尖叫声,王路一扭头,却看到王比安把一口水都从嘴里喷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喷在手里抓着几粒糖果,正因为听到周建平的提亲而发呆的周敏脸上。满满一口水,正从周敏脸上滴滴答答落下来。

    王路一皱眉:“王比安,去,打盆热水,给你周敏妹子洗把脸。”

    王比安这才稍微清醒点过来,傻头傻脑的噢了一声,转身正要走,突然又停了步:“爸爸,我不……”

    王路眼睛一瞪,呵斥道:“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王比安一缩脖子,赶紧消失在房后。

    片刻后,热水脸盆和毛巾都端上来了,只不过,端着的并不是王比安,而是挤眉弄眼的谢健--面对这样尴尬的现场,王比安再不溜之大吉,可真成了傻瓜了。

    周敏红着眼,洗了脸,周建平对自己老婆点了点头:“带女儿到旁边走走。”

    等周敏母女走到一边,周建平才正sè对王路道:“王路老同学,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可是真来和你谈女儿的婚事来的。”

    王路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人家能看上王比安,这当然是好事,只不过……他叹了口气:“老周,这、这两个孩子还太小了,真是太小了,都还只是初中生的年龄,怎么说,也得20岁以后才说得上婚嫁咧。”

    周建平道:“可以先订亲啊,反正强蛟离崖山也就百多公里,干脆订了亲后,你就把周敏带回崖山养着。什么时候你看适合了,什么时候结婚都行。”

    王路一阵无语,这是要自己养童养媳啊,他想也不想将头摇得拔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婚姻这种事,是孩子自己的私事,我们这样包办,算什么?”

    周建平叹了口气:“包办有什么不好?王路,我和你说句实话。为这女儿的婚事。我可是愁死了。”

    “这生化末世不比以前了,幸存者原本就少,适合婚嫁的男生女生,那就更少了。咱们强蛟这儿。幸存者算多的了。可上千号人里。我看来看去,年龄相当,能力出众的男孩子实在是找不出来。和周敏这孩子年龄最相近的男子。不是足足比她大了8岁,就是比她小了5岁。这高不成,低不就,我倒是到哪儿去挑女婿啊。不瞒你说,如今这适宜婚嫁的男孩子,在我眼里,比一条大马力钢质渔轮都稀罕。我甚至动过到别的幸存者定居点找女婿的念头,可又不忍心让唯一的爱女远嫁。”

    “王比安是个好孩子,更难得的是你我之间是老同学,我是知道你的为人品xìng的,我女儿嫁到你家,你绝不会亏待她。再说了,崖山和强蛟并不算远,以后咱们成了亲家,来来往往也方便。所以我也不顾自己这张老脸,向你提亲了。”

    王路不知该说什么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周建平带老婆女儿亲自上门提亲,身段放得这样低,那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自己一口拒绝了,那自己和周建平之间的关系可是彻底闹僵了。自己涉足强蛟,多少还需要周建平的配和,如果说以前两人只是面和心不和的话,如果自己直捅捅的拒绝了婚事,那可真成了仇家了。可是,王路又打心底不喜欢这门政治婚姻。

    没错,政治婚姻,这就是门**裸的政治婚姻。

    周建平提亲之言一出口,王路就知道他意yù何为了。无非是两家联合,谋夺强蛟的最高统治权。

    强蛟半岛如今明面上的势力,可谓四足鼎立,周建平以名义上的大首领兼几个小首领为一方,老马小吴等中小首领势力为一方,徐猛挺船老大为一方,最后则是王路为一方。周建平一方势力最大,但他轻易也吞不下其他势力,王路势力最弱,但也最超然,因为他有崖山基地联盟为依靠,周建平如果想冲着他的人马下手,就要考虑王路集合崖山基地所有力量随之而来雷霆万钧的报复。

    但是,如果周建平和王路联合的话,那在强蛟将占绝对上风,老马小吴之流连蹦跶一下都不敢,考虑到王路的主要jīng力在崖山,不可能事事亲临强蛟,那周建平将成为真正的终身大首领。

    然而,这一联合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因为周建平在台风之夜的磨盘山码头上,为了争夺渔船而临时起的杀意,已经深深的得罪了王路。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所带人手不够,无法在干掉周建平后独吞强蛟,王路早就反脸相向了。之所以虚以委蛇,只不过是王路想徐徐图之,一方面在徐猛挺的帮助下,发展自己在强蛟的势力,一方面想方设法削弱周建平的力量,直到有一天,暴起一击……

    所以,周建平想要和王路联手,就要消弥两人之间为争渔船而起的心结,要拿出足够分量的代价,来平息王路的怒火。

    周建平出手的代价分量足够重--他献上了自己的女儿。

    古今中外,以婚姻为纽带,是种最古老但也是最牢靠,至今仍相当有效的结盟手段,因为,血,永远浓于水。

    周建平只有一个女儿,她和王比安结婚后,周建平所拥有的一切,早晚都是王比安的。女婿可是半子啊。

    还有比这更有份量的代价吗?

    周建平打得好算盘啊,如果王路是寻常人,早就迫不及待吞下这个诱饵了,于私于公,这都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能兵不血刃将强蛟收入囊中,能避免崖山的伤亡,能避免强蛟损失太重,这打烂了坛坛罐罐,受损的,还是王路啊。

    可如今,只要把周敏娶过门,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大家欢欢喜喜,个个得偿所愿。

    但是,王路却迟疑了,这并不是因为他早在强蛟埋下了伏子,徐猛挺是明面上的,刘平则是暗地里的,关键时刻能从窝里反给周建平一击;这并不是因为他自信能与zhōng yāng山岛上以碧宵为代表的海智尸勾结,从周建平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票人马;这并不是因为王路几乎偏执的寻求绝对的安全,不愿意和曾经对自己动过杀机的人联手;这并不是因为王路知道周建平除了黄脸婆“正妻”还有一堆二nǎi三nǎi,完全可以再生个儿子,到那时周敏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崖山捞不到多少好处……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王路迟疑的原因,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王路绝不会拿自己所爱的人去当筹码!(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三章 拒亲

    这世界上,王路爱着,并爱着王路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他们,才是王路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他们,王路在这末世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他和那些毫无情感的行尸走肉们又有什么区别。

    王路可以拿任何自己所有的去做交易,但他绝不会拿自己所爱的人去交换,哪怕是整个世界也不能。

    王比安,是他的儿子,流着他的血脉,周建平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王比安的头上,做梦!

    周建平联姻的想法一出口,王路就想拒绝了,他之所以迟疑到现在,只是想着如何拒绝周建平,而又不至于因为周建平被拒绝感到太丢脸而暴发冲突。

    最后王路决定,用个“拖”字诀。他咳嗽了一声:“老周啊,我还是觉得孩子们如今年龄太小,谈婚论嫁还太早了。再说,婚姻嘛,还是该自由恋爱为好,这可是事关孩子们一生的幸福。我倒觉得,咱们不必急于一时,先让两个孩子相处着,时不时的我也会带孩子来强蛟,你也可以陪周敏到崖山住几天,总而言之,还得看两个孩子自己的缘分。”

    周建平脸色有些不豫,他这样当众提亲,已经把面子都赔上了,王路不给个准话,其实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当然,更重要的是里子--自己独裁统治强蛟也就无从谈起。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甚至有点怒意,但想了想,还是强行忍住了。冲动是魔鬼,行大事者,不能因小失大。

    这次联婚不成,但王路也没有直接拒绝,以后还有机会。自己女儿周敏的相貌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何况更有强蛟作陪嫁,两个孩子接触久了,日久生情并不是不可能。甚至如果自己搞点小手段,让王比安和女儿之间发生点什么事儿--呵呵,年轻人的冲动是难免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王路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更何况,通过这次提亲,自己已经最大限度的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并借此向王路因码头上的冲突而赔罪。王路应该不至于在近期向自己动手。这样一来。就有了足够的缓冲时间。让自己在崖山发展壮大。

    说到底,打铁还得自身硬,如果自己的实力能发展得像崖山基地联盟一样强大。又何惧王路。

    周建平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这法子好,是该自由恋爱,咱们以后多创造机会让两个孩子来往走动,就算是不结成亲家,两个孩子能成好朋友也好啊。”

    这边,王路和周建平重新胡乱攀谈着话题,希望借此消除刚才提亲的尴尬,而在另一边,一片小树林里,周建平的妻子杨氏正在和女儿周敏说话:“小囡,咱们也该回去了,在这儿乱走,万一你爸爸叫我们怎么办?”

    周敏气道:“我不回去!妈,今天好端端,怎么爸爸突然提出我和王……和那个王家的小子结婚的事?这不是开玩笑吗?那王比安才多大啊!?”

    杨氏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啊,你爸爸他啥事儿也不和我说的。”

    这倒是实情,杨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生化危机暴发,这种种人间地狱一样的惨状,早就摧垮了她的意志。要不是周建平有异能,多次护着她和女儿,杨氏早就变成丧尸了。

    所以杨氏是真心感谢周建平,她明知道周建平找了不少女人,也从不过问,只要周建平能送来充足的物资就够了,这世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只要能活着,别的什么都是假的。末世前乡镇企业的小老板都要玩几个打工妹咧,自己的老公周建平有异能,手下统领着上千号的人马,和几个女人睡觉算什么。

    周敏气得一跺脚:“妈,你怎么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你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不知道他天天关着屋子和那些手下鬼鬼祟祟商量些见不得人的主意,现在连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卖了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啊!”

    杨氏脾气好,被女儿责怪了也不以为意:“瞧你这孩子,怎么能用鬼鬼祟祟这样的话来说自己的爸爸,可别再说什么卖不卖女儿的了,我看着那王比安倒也不错,这孩子要当我女婿,我倒蛮开心的。”

    得,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了。

    周敏脸蛋儿红得发烫,幸好林中黑暗看不清,她冷笑了一声:“那王比安有什么好的,我看他也就是有些异能,仗着他爸爸王路的势头,其实一点花头都没有,真要不靠异能和丧尸对上,还没我厉害呢。哼,他的异能也搞笑,听他自己说,居然只对女性丧尸管用,哈,这铺天盖地的丧尸扑上来吃你,难道还分男女?”

    杨氏刚要劝周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敏不想让自家的私事被人听见,扯了一把母亲,两人躲入了林中。

    三条人影一前两后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笑道:“王比安,你这是想躲哪里去啊?你泰山岳母和新娘子都堵上门来了,你这样一走了之可太没礼貌了。”

    另一人道:“就是,王比安,你跑什么啊,人家那个女孩子被你喷了一身口水,你连洗脸水都不端上去,还是我好心帮你端上去的呢。啜啜,你小子福气好,那个女孩子倒长得不错,打个85分没问题。”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王比安:“你们烦不烦啊,存心看我热闹是不是,一点兄弟情谊都没有。”

    “这话怎么说的,你有个漂亮女朋友,不是好事吗?我们祝贺你,怎么变成看热闹的了?”

    “谁愿意和那个周敏结婚谁去,反正我是不愿意的!”王比安斩钉截铁地道。

    “不会吧,这样好的女孩子你居然看不上?是不是嫌弃人家还不够漂亮?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觉得她皮肤不够白?海边的女孩子,皮肤是不如市区的白,不过她身材挺好的,可能天天走山地的原因吧。”

    王比安大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和人家周敏没关系,你们不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我、我只是……唉,反正我绝对不可能和她结婚的就是了,你们要不信,我就在这里发誓!”

    “呵,听听。‘人家周敏’。这才见第一面就这样亲近了?还不让我们说她坏话,你要是不喜欢她,干什么又要维护她?”

    “对啊对啊,说起来你刚才把自己喝过的水喷到人家脸上。这算不算间接亲嘴啊?”

    “吵死了。卢锴、谢健。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比老娘们还要八卦?反正我告诉你们,我绝对和周敏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王比安扔下一句,匆匆走出了林子。

    王比安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林子里才转出周敏和杨氏,周敏的小手紧紧握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牙齿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一样的瞪着王比安消失的方向。

    周建平又盘桓了一会儿,这才带着散步回来的女儿和老婆离开,等这自己送上门来的老泰山一走,急得嘴巴发苦的王比安立刻窜了上来,“老爸……”

    王路手一抬,笑呵呵地道:“行了,不要说了,你老爸还没糊涂到这个份上,要拿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去做交易。哼,臭小子,在你眼里,你老爸就这样无能吗?放心,你自己的婚姻由你自己做主。”

    王比安抓耳挠腮:“老爸你说啥啊,我只是个初中生,怎么可以早恋啊。”

    王路笑道:“古代人15、6岁结婚很正常的,从社会行为学上说,因为环境的恶劣和不稳定,常常会促使早婚的行为,因为早点结婚能帮助两个孤立的个体团结起来共同对抗恶劣的生存环境,同时也能尽快生育下一代……”

    王比安的脸比猴子屁股好不了多少,大叫一声:“老爸!”

    周建平携女说亲风波对崖山商队来说,只是个小小的插曲。次日,商队吃过早餐后,最后一遍检查大车,准备上路。这次离开强蛟,又带上了不少盐包和咸鱼干、蚶子干等物,尤其是这些腌货,散发出浓浓的腥味,这玩意儿怕水,得做好防水工作。

    王比安正在将一只原本散养的猪往车上赶--商队在强蛟停留了这样久,其他货物堆在车上没问题,这活物是一定要赶下车散养的,要不然,车上相对恶劣的条件会让动物掉膘。他正在忙碌,突然来了一个人:“你是王比安?跟我来。”

    王比安一愣,拍了拍手:“你谁啊?”

    来人不耐烦地道:“我是周建平大首领手下的,跟我来就是。”

    王比安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是见过这人,而且来人身上并没有带武器,他情不自禁头痛,也不知道那个自说自话的老丈人找自己什么事,但出于礼貌又不能不去:“我和我爸说一声。”

    来人抱着胳膊:“你多大人了?这点子小事还要找爸爸?”

    王比安刚要转身,身子一僵,他咬了咬牙,没错,这其实是自己的事儿,总不能老是找爸爸。等会儿和周建平见了面,自己一定要明明白白拒绝他,不是他的女儿周敏不好,只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让他死了这条心。

    王比安道:“我跟你走,快去快回。”空手就跟着来人离开了正在忙碌的商队。众人正在最后的检查中,包括王路在内,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王比安失踪了。

    那人带着王比安在镇中心穿行,来来往往都有人向他招呼,也有人认出王比安的,也向他点头微笑。

    两人三转两转,来到一座小楼前,其实那不是小楼,而是座二层的仓库。王比安正在奇怪,为什么周建平叔叔挑在这儿和自己见面,带路的已经上了谷仓外面的楼梯,他也只得跟了上去,反正青天白日的,又能出什么事儿。他一路行来,被众多强蛟人员看到,难道周建平还能对他不利--这就是再没脑子的人。也不会这样做啊。

    王比安上了二楼,一眼看到,那个带自己前来的人正在向站在二楼的一个身影道:“那个王比安我已经带来了。”

    王比安的眼睛瞪得鸟蛋一样大--站在二楼的,不是周敏又是哪个?

    周敏全幅武装,穿着崖山商队的“猴版”防弹衣,腰间插着两把砍山刀,高帮的战靴子,昨晚上的披肩发高高盘起,露出皮肤细腻的脖子,戴着战术手套的双手捧着一个头盔。倒比昨天晚上。在昏暗在灯光下。小口吃糖的乖乖女形象,又多了一份英姿飒爽。

    王比安脚步一滞,立刻明白过来,哪里是周建平找自己。分明是这周敏假传圣旨。他心里对周敏其实没什么恶感。提亲的是她老子。又不是她,而且自己昨晚还不小心喷了她一头一脸口水呢,再说。周建平的提亲已经被老爸王路当面拒绝了,这对一个14、5岁的小姑娘来说,一定很丢脸吧。

    王比安尴尬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周敏对带王比安来的男子道:“你走吧,我有几句话对他说。”

    来人瞟了王比安一眼,擦身而过,噔噔下了楼。

    谷仓二楼,只剩下王比安和周敏。

    周敏动了,刷一下,她拔出了腰间的砍山刀,锃亮的刀尖直指王比安的鼻子:“姓王的小子,给我听好了,我老爸昨天提……昨天来找你们,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事先根本没和我商量过。”

    王比安挠着头:“说这干吗,这事儿不是没成嘛。”

    周敏怒目圆睁,手一动,一刀砍在旁边的木制栏杆上,木屑纷飞:“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爸没脑子,也不知道看上了你那点好,要我、要我嫁给你,我可是一点也没看上你,一点点都没有!”

    王比安一个头两个大:“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没看上我,这不就结了吗?反正我也没看上你。”

    王比安不说这话还好,他话一出口,周敏眼眶就是一红,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周敏难道没男人要吗?哭着喊着非要嫁给你?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这样嫌弃我?你在小树林子里和狐朋狗友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我有什么不好,你要赌咒发誓不娶我?”

    王比安傻了眼了,他根本搞不明白,周敏在发什么脾气,她不是不想嫁给自己的吗?可为什么自己明明白白拒绝了她,她又要发这样大的火呢?

    王比安其实哪里知道青春期女孩子的脾气,这周敏昨晚突然听到老爸周建平当众提亲,心里是又惊又羞,无论哪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事情,一颗芳心早就乱了。

    虽然她对王比安并不了解,但王比安长得也算周正,而且在强蛟也的确没有别的适龄的男孩子,女生从来比男生早熟,周敏私下里也悄悄想过自己今后的个人情感问题,只是略一思索,就立刻羞得扔到了脑后。

    周敏当时的心理,羞恼多于惊怒,更多的是责怪爸爸周建平为什么不早点和自己商量,居然就这样锣对锣鼓对鼓,当着王比安的面提了亲,这、这让她女孩子的脸面往哪儿放?

    等她和母亲避到一边的小树林里,嘴里埋怨着爸爸妈妈,其实心里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婚姻的可能性。

    自己和王比安虽然接触不多,但听爸爸的一些手下无意中说起,王比安年龄只比自己大了一两个月,倒也是个敢打敢拼的。就是,太小了点,要是能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就好了,个头也不够高。怎么的,自己未来的老公,也得有1.75米,现在的王比安顶天了1.65,比自己还矮了点,不过,男生到高中就该发育了,到时候应该会长个吧?

    周敏一面埋怨母亲,一边心里转着这些女孩儿家的小念头,这倒并不是她花痴,只是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或多或少会转这个心思。甬港市是梁山伯祝英台的家乡,梁祝相恋时,也不过是这个年龄。

    然而,没想到王比安和卢锴、谢健的一番取笑之言,却将周敏的心打入了冰冷的深海里。周敏因为是周建平的唯一的女儿,虽然在幸存者中并没有颐指气颐使的坏毛病,但自视也是甚高,为了弥补周建平没有儿子继承家业的缺憾,她更是奋发努力,以一个14、5岁的女孩子的身份,拎着刀像一个成年男子一样杀丧尸。

    可没想到,这样出色的自己,在王比安眼里,却是人憎鬼厌,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要在朋友们面前发誓,终身不娶自己。

    周敏骄傲的心,顿时如水晶遭到重锤一样破裂了。

    她当着父母的面不动声色,可上了床后,咬着被子角哭了小半夜,将枕头当做王比安,差点用小拳头捶烂喽。

    可怜王比安只有15岁,哪里懂得女孩子家家这样微妙的心思,这时遭到周敏连珠炮一样的逼问,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有完没完?反正我不会和你好的,就是这样子。”

    周敏气得刚刚发育的胸膛都要炸开来,扬刀一指王比安:“王比安,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以为我上赶着要嫁给你?我告诉你,你不就凭着自己那一点子异能嚣张吗?我周敏哪里就不如你了?你有种就和我比比看,看看谁才有真本事!”(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四章 这事儿没完!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叫板了,王比安也晕了头:“比就比,谁怕谁啊!”

    周敏手一扬,将砍山刀扔了过来,王比安一抬手,接住了刀柄,周敏咣一脚,踢开二楼平台上的一扇门:“有种就过来。”

    王比安倒拎着刀大步走到周敏旁边,低头一看,谷仓底部传来熟悉的吼声和恶臭,却是一群丧尸正在谷仓里转悠,毛估估,差不多有4、50只。

    周敏冷笑着,抬手脱自己的防弹衣:“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使用相同的装备,跳到谷仓里,看谁杀的丧尸多。这些都是男丧尸,你别想用自己的异能做弊。”

    王比安一阵哑然,这周敏看起来是真火了,这短短时间,肯定是动用了她父亲周建平的手下,去长城外抓来了这数十只丧尸。

    他刚想一口答应下来,却看到周敏已经甩下了防弹衣,只穿着一件家常衬衫,红着眼眶握着刀就想往谷仓里跳。

    王比安一阵心软,再怎么说,周敏比自己年龄还小咧,自己刚才又何必逞口头之快和她吵架,万一她要是被丧尸所伤,那自己可真是犯下大错了。王比安忙拉住了周敏的手:“喂,你别胡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好好,就算是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周敏重重甩开他的手:“你要是没胆子,就不要下来。”纵身一跃,已经跳下了谷仓。

    王比安没到周敏居然这样决绝,他在王路的教导下。自然知道强蛟和船队对崖山的重要性,要不老爸也不用费尽心思甚至甘冒大险,在台风夜横渡海峡图谋强蛟了,这周敏要是有一点意外,周建平绝对会和老爸拼命!他想也不想,一纵身,也跳进了谷仓。

    王比安和周敏在二楼争执时,谷仓里的丧尸们早就嗅到两人的气味,巴巴地聚拢起来,等在了下面。周敏和王路先后落下。四周的丧尸顿时扑了上来,它们已经很久没吃到新鲜的人肉了。

    王比安一把拔出自己腰间必备的长柄螺丝刀,往一只丧尸怀里一靠,哧一声。长柄螺丝刀已经透眼而入。他重重一推。将丧尸的尸体推向另外几只扑来的丧尸,期望能阻一阻。一转身拉起跳下谷仓时,失足跌倒的周敏。不由分说,将她扔给自己的砍山刀又塞到了她手里,“躲我后面!”又迎面向丧尸群扑去。

    周敏嚷道:“用不着你假惺惺当好人!”说着右手一挥,咔嚓一刀,砍下了一只丧尸的脑袋,那丧尸脑袋滚了几滚,牙齿还在咔咔空咬,却被周敏一脚踢飞。

    王比安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刚才这一幕,倒没想到这周敏还真有几分能耐,看她挥舞冷兵器的架势,显然没有经过如同封海齐伯伯训练自己那样的专业培训,但必然也是和丧尸长期战斗过的,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经验,倒是比妹妹陈琼厉害。

    只不过,这谷仓里还是危机重重,这周敏倒也下了翻心思,一群丧尸里,居然全是男的,连一只女丧尸都没有,王比安的异能全无用处。更糟糕的是,谷仓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可以借以掩护背部的柱子、杂物堆等,有利于丧尸,而不利于王比安和周敏。

    王比安凭着封海齐一手教出来的螺丝刀近攻法,一口气连杀4只丧尸,可因为脚下躺的丧尸尸体太多,阻碍了自己的行动,身形也不灵便起来,他大吼一声:“周敏,和我背靠背!”

    周敏也杀了2只丧尸,她因为双刀在手,倒比王比安施展得开,虽然不见得能一刀砍死丧尸,但砍手剁脚,倒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丧尸的进攻。

    这时听得王比安的吼声,她头也不回冷笑着道:“怎么,你就这点子能耐,果然,没有了异能,你也就是个小屁孩子。瞧好了,不用异能杀丧尸的才是好汉!”说着,扬手一刀劈在一只丧尸脑门顶,一脚将死透了的丧尸踢了出去,顺势拔出了自己的砍山刀。

    就在这时,谷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单调的声音:“滚滚滚……”当面听到这“滚”字的丧尸,都是一滞,转身就向后走。原来,正是卢锴的滚蛋机,这样的装备,崖山商队人人都带着,因为王路再三叮嘱过,面对丧尸,再怎么小心也不过份。王比安连杀数只丧尸,这时才抽出手来,打开了滚蛋机。

    这玩意儿虽然只能针对丧尸个体起作用,而且生效时间只有短暂片刻,但只要阻一阻丧尸,就能让王比安从容出手了。

    周敏扭头一瞧,立刻嘲笑道:“王比安,你也算男人,说好的不用异能,你居然还是动了手脚。”就在这时,王比安突然向她扑了过来,一脚将她踢倒在地,手一扬,将一只从背后袭击周敏的丧尸击杀。

    周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尖声嚷道:“不用你假好心。”她话音一未落,啪一声响,王比安重重甩了她一个耳光!

    王比安一耳光出手,大吼一声:“别作傻事!护住我的背后!”

    说着,也不顾周敏反应,一转身,背朝着她,挡住了扑过来的两只丧尸,其中一只丧尸被滚蛋机一滞,另一只丧尸趁机被王比安一螺丝刀插进了耳朵眼里。

    周敏见王比安大大方方将自己的背部亮给自己,居然毫不加防备,把他的生命坦然交给自己来保护,一咬牙,将背靠上了王比安的背,双刀齐出,先砍断了一只丧尸的左腿,再一刀砍破头颅。

    王比安和周敏虽然说是初次联合作战,但两人都是习惯参加大部队与丧尸拼杀的,王比安更有领导崖山学生军的经验,所以配合得居然非常默契,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被杀。仓库地面上的尸体让其余的丧尸行动逐渐不便,王比安和周敏越杀越顺手。

    终于,随着周敏一声清脆的呼喊,砍山刀一闪,剁下了一只被王比安踩住了胸膛在地上徒劳扒拉着的丧尸的脑袋--这是最后一只站立的丧尸了。

    周敏柔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汗,原本她倒也不至于这样累,可是在二楼为了逞能和王比安一较高低,她把防弹服给脱了,即使有王比安护着她的后背。她依然要花不少力气遮挡躲闪丧尸的袭击。体力消耗就大多了。此时,她用橡皮筋绑起来的头发散了开来,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脸上。全是溅上的黑乎乎的尸液。

    王比安倒还好一点。因为有滚蛋机在。不像周敏这样狼狈,只不过也险象环生,有只丧尸在他裤腿上挠了几把。幸好今儿穿的是条长裤,没有被挠破。

    王比安这时才发觉,背后的周敏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她的背几乎完全软软地依在了自己背上,王比安忙问道:“你没事吧?”说着转过身来。

    周敏努力挺直自己的身体,一双大眼睛瞪着王比安:“29只。”

    王比安一愣:“什么?”

    “我在仓库里关了51只丧尸,我杀了22只,你杀了29只。”周敏道。

    王比安哭笑不得:“你还真在数啊?好好好,算你比我厉害,这总行了吧。”

    周敏握着砍山刀的胳膊微微打着颤,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面对成群的丧尸作战,但是在此以前,和她组队的都是父亲周建平手下的人马,大家为了讨好大小姐,自然是人人奋勇争先,更是将保卫她视为一等一的大事。

    但是王比安刚才虽然也护着她的后背,却是将她视为平等的战友,很多时候,最多是提醒她一声注意,拼杀却还是要靠她自己。

    所以这仓库一战,丧尸数量虽然不多,但却是周敏经历过的最凶险的一战。然而,周敏依然挺着身子,她不愿意在王比安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周敏哑着嗓子道:“什么叫算你比我厉害,你用了那个(她一指依然在单调地发出滚字的滚蛋机),这是作弊。”

    王比安揉了揉鼻子:“啊,那个,好吧,的确是你赢了,我见过一些女孩子,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不算异能的话。”

    周敏一愣--王比安居然认识很多女孩子?还是有异能的女孩子?她不禁脱口而出:“你认识的女孩子异能很厉害吗?比你的异能还厉害?”

    王比安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呵,她们可比我这不着调的异能厉害多了。”

    不知为什么,周敏看着王比安这发自内心的笑,心里一痛,王比安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样的女孩子,她、她比自己还要厉害,还要好吗?

    周敏却不知道,王比安现在心里想的却是梨头,梨头坐在丧尸大黑狗背上在鄞江镇拉风地穿街走巷,可不知道比自己这个吃软饭的异能(卢锴语)威风多少。

    王比安用地上丧尸的衣服擦了擦螺丝刀,收了起来,对周敏道:“走吧,我还要跟着商队出发呢。”他顿了顿,放轻声量道:“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周敏哼了一声:“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王比安摇了摇头:“你如果不爱自己的生命,又怎么去爱别人和让别人所爱?”

    周敏脸一红:“你、你一个初中生,懂什么爱不爱的,就会说大话。”

    王比安耸了耸肩:“这是我从一本《读者》上看来的,虽然我老爸看不起《读者》,嘲笑文章里都是些读者体知音体,不过我看看倒觉得挺有道理的。生命是一个人最珍贵的,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胡乱的去做危险的事,他又怎么去爱别人,又怎么能体会别人对他的爱?”

    周敏哼了一声:“就会掉书袋。”话意不屑,然而眉眼间的神情却柔顺了下来。

    王比安抹了把脸上黏糊糊的尸液:“走吧,我得赶上商队出发。”

    他三步两步走到谷仓门边,一看。谷仓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链条锁,他扭头向周敏道:“钥匙?”

    周敏摇了摇头:“锁在外头,从里面打不开。”

    王比安摇了摇头,这周敏摆明了不杀光谷仓里的丧尸就不离开,她外表清秀,其实脾气倒也倔。

    王比安左右一瞧,那谷仓的大门却是木头做的,接合处是简单的合页摇皮,他取出螺丝刀,三两下就将铜制的合页摇皮整个儿拆了下来。“小心”。王比安提醒着周敏,将倾倒的大门放到了地上。

    周敏刚想嘲笑王比安杀丧尸水平一般般,倒是会干木匠活,突然脚下黑影一闪。一个毛茸茸拖着长长尾巴几乎有兔子大小的尖嘴动物窜了出来。

    老鼠。好大的老鼠。这仓中鼠极肥大。一般的猫儿都对付不了它,原本在谷仓里住得好好的,虽然仓库里没有了粮食。但却是它住惯了的家。

    只是没想到,今儿一大早,就被强蛟的人员赶入了几十只丧尸,这却苦了这位老鼠兄。丧尸们灵敏的嗅觉很快发现了老鼠,当即展开了围捕,这仓中鼠全靠身手敏捷,和众丧尸纠缠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王比安和周敏出现,丧尸们转移了注意力,这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王比安把门一打开,这仓中鼠立刻飞一样蹿了出去,这家是住不得了,却没想到,刚好从周敏脚下窜过。

    这女人天生对蛇、老鼠、蜘蛛等物恐惧万分,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并不为年龄、美貌、血统、本领、能力而有所改变,周敏杀丧尸如砍瓜切菜,可她本质上只是个14岁的女孩子,这样肥大的老鼠从脚下窜过,她本能地尖叫一声,一扑,扑到了旁边一个并不宽厚但称得上有几分坚强的怀抱里。

    王比安的怀抱里。

    王比安抱住周敏,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刚刚卸下门,直起腰,就眼前一花,周敏闭着眼睛半扑半跌地冲了过来,怕她摔倒,手一张,将她接住了。

    周敏跳入谷仓时,脱了防弹衣,刚才的一阵拼杀,浑身又是尸液又是汗渍,然而王比安抱着她,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他的双手正好环在她的腰间,能感受到少女纤细的弹性实足的腰身,以及,起伏的胸脯。

    两个孩子,僵直地呆立在躺了满地丧尸的谷仓里。

    不知过了多久,周敏低低地道:“放开我。”

    周敏的个子比王比安高了那么一点点,她咬着洁白牙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王比安的眼睛,倒没有寻常女孩子的羞涩,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说话还干脆利落,可手脚却阵阵发软。

    王比安傻头傻脑地喔了一声,烫火了一样松开了手,喃喃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口,一扭头,匆匆离开了谷仓。

    周敏站在谷仓门口,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不清王比安离去的背影,她在原地不知呆了多久,突然飞起一脚,将一只滚到脚边的依然一开一合牙齿的丧尸头颅如足球一样踢到谷仓墙壁上,这才恨恨道:“王比安你这混……你这家伙,打了我一个耳光还没跟你算帐呢。这事儿,还没完!”转身离开。

    王比安匆匆跑回商队的临时驻地时,迎面碰上了卢锴,卢锴急道:“你去哪儿了?我们都要出发了,就差你一人,王队长正要派人找你呢,我胡乱骗了他一句你在上厕所……哎,你这身上怎么回事?这是尸液!”

    王比安含糊地道:“我碰上几只丧尸,快,找几件你的衣服让我换一下。”

    卢锴奇道:“丧尸?这长城后哪里来的丧尸?怎么,是海丧尸入侵吗?我操,我居然错过了这样好玩的事。还有海丧尸吗?快带我去,我还没杀过海丧尸呢。”

    王比安对卢锴这个暴力份子哭笑不得:“别闹了,丧尸都让我和强蛟的人杀光了,赶紧的,弄套干净衣服给我。”

    卢锴没精打采找到了干净衣服让王比安换上,王比安回到商队时,车队在丧尸们的拉动下,已经驶上了大路,王路瞟了匆匆赶来的王比安,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崖山商队的大旗高高飘扬,商队很快来到了长城前,守卫长城的小头目早就接到了命令,当下指挥手下打开了大门,还站在门边向“王首领”挥手道别--王路如今名义上也是强蛟首领之一。

    商队离开强蛟半岛,转上了沿海高速公路,向宁海县城方向进发,走出了大约2公里路,后方王伯民来报:“有人追来了。只有一个人。”

    王路一怔,摆摆手停住了车队,后方果然来了一人,骑着自行车,在高速公路上行得飞快,封海齐一眯眼睛:“这人我认得,是周建平的人。”

    王路摸了摸下巴:“我这位老同学又要搞什么妖蛾子?我都已经离开了强蛟,向他表示了退让之意,他还想干什么?”

    封海齐突然一笑:“没准人家不是冲着你来的,是来追女婿的。”周建平昨晚带着女儿上门提亲的事,早就通过卢锴、谢健的两张大嘴巴,传遍了整个商队。听到封海齐的话,大伙儿瞟着王比安,都轻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五章 家信值万金

    王比安没想到一向严正的封海齐伯伯也会拿自己开玩笑,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只不过,他心里也隐隐浮起不妙的感觉,因为那骑着自行车追来的人,他也认得,正是前不久受周敏命令,将他骗到谷仓的男人。

    那骑车男子追上商队,气喘吁吁冲着王路点了点头,道了声“王首领好”,然后扭头向正要躲到大车背后的王比安道:“王比安,我家小姐让我告诉你,这一次就算打平了,两人之间的胜负未分,这事儿,还没完。”

    话一出口,那男子掉过车把,又匆匆而去。

    王比安能感觉到整个商队的人“刷”一下,都把好奇地眼光盯到了自己身上,连老爸王路也似笑非笑看着他,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嘟囔着道:“那个啥,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王路晃了晃脑袋,也不睬王比安,一挥手:“上路。”他用极低的声音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

    而在车队里,卢锴早和谢健咬上了耳朵:“哎,你知道吗?刚才王比安匆匆赶回商队时,他身上的衣服都脏得不能穿了……”想来不用到中午,王比安新的八卦,就将传遍整个商队。

    不说王路带着商队继续上路,数日后,崖山,周春雨匆匆赶到了王路家,刚一推门,正在客厅里和两只丧尸狗玩的梨头立刻扑了上来,“爸爸抱。”周春雨抱着女儿。着实亲热了一番,楼上听到动静的陈薇匆匆下了楼:“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儿?”

    周春雨笑道:“没什么大事,强蛟那儿派人送来了一些盐和咸鱼,还有些蚶子、花蛤干啥的,我来和陈姐你说一声。”

    陈薇笑道:“来得倒及时,崔大妈正发愁农场里积了太多的鸡蛋鸭蛋,没盐腌制呢,你赶紧给她老人家送去吧。对了,咸货一半送食堂。一半给供销社。让他们上架销售。”

    周春雨道:“这批货一到,又要刮起一股抢购风潮了。那些市区基地来的人啊,到现在还不习惯我们崖山的供应体制,非要把卡里的金额买东西花光了。看着满满一屋子的货物。才心安。那个搞电力的竺佳一主任。最近因为要帮我们拉崖山到罗蒙的线路,被王桥派到崖山来,按照最新的分配供应制度。财务部车永波也给他办了一张卡,谁想到他拿了卡立刻转身进了供销社花了个净光,听人说,他那房子里,光卫生纸就堆得小山一样。”

    陈薇也有些失笑:“怎么,王桥在基地还是坚持等级制吗?我们前后给他送了那么多稻子和副食品,他还是卡在手里没发放下去?”

    周春雨点了点头,放低声量道:“我给王桥打过电话,他说,崖山好才是真的好。”

    陈薇掠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知道这是王桥刻意制造崖山和基地之间的差异,好让人心慢慢偏向崖山。她也知道,这是王路和王桥早就订下的策略,可是她实在不忍心基地还有不少老弱受苦。

    虽然崖山和基地有轮换制,定期有基地的人马到崖山工作,但王桥多送枪手、技术人员、异能者前来,少有老弱,所以为了尽量照顾基地的弱势群体,陈薇还是坚持往市区送物质。可没想到,王桥还是没有放开物资的供应。

    陈薇苦笑了笑:“由王桥去吧,他也是为了咱们崖山。”

    周春雨倒不在乎基地的老弱,从大趋势看,基地早晚全盘并入崖山,那些老弱也不至于这几天就饿死了,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过上好日子,陈薇还是心太软了。

    他安慰道:“王桥这样做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我听效能办公室的人员说,经常有基地的人员明里暗里问各部门负责人崖山能不能永久安置他们,就连我这武装部,也没少人来探问消息,个别人甚至露骨的说现在就可以带着枪械投靠我们。”

    陈薇有点担心地道:“基地如此人心不稳,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如果王桥掌控不住,这基地还没合并入崖山,反而自己崩盘了,这可就糟糕了。”

    周春雨摇了摇头:“陈姐,你放心,有王桥、王比信、张俊在基地,出不了什么大事。更何况,你也知道,对王桥和王比信来说,他俩手里还掌控着一支比基地众人更可靠更忠诚的部队,真要有人想搞七捻三,王桥和王比信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薇知道周春雨话中之意,所谓更可靠更忠诚的部队,不就是市区的丧尸、智尸嘛。王桥听从王路的指导,除了收拢幸存者外,就是暗中组织一支丧尸智尸大军,这可是王路“三位一体”新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周春雨和陈薇又聊了一会儿崖山的日常**务,周春雨突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儿还有王哥和王比安带给你的信。”说着,从口袋里掏了几封信出来,陈薇接过一瞧,却是王路和王比安分别写给自己、谢玲和陈琼的信,她失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在电台里说吗?还巴巴的写信。”

    周春雨道:“我看是王哥和陈姐有什么私密话要说,不方便在电台里公开播报吧。”

    陈薇笑道:“老夫老妻的,有什么话见不得人的。”

    两人和梨头玩了一阵,周春雨这才告辞出去。他虽然是武装部自封海齐走后的最高领导人,但同时也帮着陈薇管理其他各部门,事情杂而乱,处处离不了他。

    陈薇一手抱着梨头,一手打开王路的信看起来,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都是强蛟发生的事,以及他对当前局势的一些看法。

    王路虽然爱好文学,可这厮在谈恋爱时。居然给陈薇一封情书都没写过--他把写情书的精力都用来爬陈薇宿舍的墙头了,所以陈薇还真难得看到他的信。陈薇知道,王路之所以巴巴给自己写信,是为了安慰他和儿子不在崖山时,自己不至于太过寂寞。

    陈薇嘟囔道:“写封信就算是道歉吗?哼,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可没这样容易就算完了。”嘴里这样说,却还是细细将王路的信折好收了起来。

    下一封信却是王比安的,看儿子的信时,陈薇满面笑容。看到他和尚田的谢健成了朋友。到长城上仗着防弹衣欺负老实巴交的渔民,和老爸一起到中央山岛冒险,看到奇怪的古装cosplay海智尸……陈薇随着信的内容,忽而欢喜。忽而揪心。其实这些内容。王路都在他的信里提过。只不过,看着儿子写的信,做母亲的心情格外不一般。

    剩下还有几封信。是王路给谢玲的,王比安给陈琼的,还有一封,却是卢锴给郑佳彦的,陈薇笑道:“周春雨也真是的,办事毛毛躁躁,怎么把郑佳彦的信也混进来了。”

    傍晚的时候,谢玲先回了家,她已经能自如的走动了,但还远没有到如以前那样拎着双斧在丧尸群中拼杀的程度,她如今代王伯民管着效能办公室,事务倒还轻松。陈薇把信递给她时,谢玲的眼睛一亮,但立刻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就会假惺惺搞这种不着调的名堂。”也不拆信,直接塞到了包里。

    陈琼和关文静是一起回家的,接到王比安的信时,关文静嚷嚷着让陈琼赶紧打开,“看看王比安哥哥在外面玩得开心不开心”,陈琼红着脸捏着信不依。

    门口一响,封诗琪推门而入:“文静,你又缠着你陈琼姐姐闹什么?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一听到功课,关文静立刻不吱声了,扭着手指道:“我不想做功课,我想杀丧尸,陈琼姐把她的弩给我玩,我射得可准了,拿来射丧尸正好。”

    这弩也称得上王家的传家宝了,最先是王路用,接着是谢玲,然后又被王比安修好后送给了陈琼,如今因为关文静体弱,还没法用别的兵器杀丧尸,陈琼心痛了好半天,还是咬咬牙将弩给了关文静,但说好了,只是借,以后要还的。

    封诗琪点了关文静的额头一下:“想逃课,那可没门儿,你以为光会打打杀杀就能混饭吃啊,知识就是力量。”

    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陈琼借机去开门,摆脱了好奇宝宝一样的关文静。门一开,却是关新站在门外,陈薇一见忙道:“关新,快进来吧,我正在烧菜,一会儿就能吃了。”

    关新嘿嘿笑着进了房,封诗琪没好气地道:“天天来这儿蹭饭还蹭习惯了。”关新笑道:“家里如今就我一个人,开火烧饭也太浪费了,再说文静能蹭饭吃,我为什么不能?我可是将工资卡全上交给陈姐了。对了,好老婆,听说明天你要去卫生院检查身体,我陪你去吧。”

    封诗琪白了他一眼:“这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一次常规检查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吗?你还是帮着周哥把武装部管好吧。”

    片刻后,周春雨也来了,这一大家子,才算是真正到齐。

    大伙儿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一些镇子里的趣事,其乐融融。

    吃罢饭,周春雨自去武装部值夜班,关新、封诗琪凑一块不知说些什么,看封诗琪发自心底的笑,就知道当初关于流产的风波早就从她心底过去了,陈琼和愁眉苦脸的关文静正在做作业,陈琼不时会指点她几道题,陈薇把丧尸狗送到狗舍后,哄梨头睡着,自己进办公室看起文件来。

    太平无事。

    崖山电力充足,物资管饱,不断陆续有新的人来投奔,不算基地的话,总人口已经快接近2000了,虽然这个数字在以前比不上一个大村,但在末世,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要知道,大多数幸存者定居点,上百人已经算成规模了。

    基地如今已经停止了表面上的扩张,王桥将重点放着组织丧尸智尸军队,以及盯着北仑石化工业园区的11号作战部队上。他始终坚持,对崖山和基地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还是这些军人。不过,最近王桥发现在东钱湖出现了一个较大的丧尸团体,他猜测可能有智尸在指挥着这些丧尸,但奇怪的是,这些丧尸并没有向市区进攻的意图。

    罗蒙作为新加入崖山基地联盟的小兄弟,陈鸿也送来了文件,汇报了关于研制新一代防护衣的报告--防弹材料终有一天要用完的,陈鸿已经考虑到防弹衣还是以供应崖山为好。面对其他幸存者的交易。还是推出多层织料制造的防护服更划算。

    强蛟,也送来了文件,却不是王路的,而是蔡春雷的。王路让陈薇安排一批人员去强蛟。在徐猛挺手下学习船只操作。陈薇考虑了半天。安排蔡春雷当了带队的小领导。蔡春雷做为投靠崖山较早的人员,如果不是身有残疾,早就该当官了。此次安排他去强蛟。正是为了提拔他,而且像他这样的残疾人,也只有崖山才会善待他,不会歧视他,蔡春雷对崖山的忠诚心,是经过了考验的。蔡春雷刚到强蛟,就送了文件来,细细汇报了接手的渔船状况,以及暗中与刘平接上了头等情况。

    陈薇一一对这些文件进行了批示:崖山人口的增长是好事,她决定派人到尚田再用新米换些陈粮来,陈粮口味不好,但填饱肚子更重要;基地那儿,再次提醒王桥不要和11号部队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保持警戒就够了;罗蒙的陈鸿等人新近才投靠,要多加抚慰,并对他们研制新防护服表示肯定和鼓励。同时告诉他们,下个月就能通上电了;勉励了一下强蛟蔡春雷的勤奋工作,叮嘱他照看好自己的伤臂,海边潮气重,可要当心身体。最后注明,会在近期往他那儿派一个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协助他开展与刘平之间的工作。

    一圈文件看下来,陈薇有点累,拉了个长长的懒腰,这可比批改孩子们的作文和试卷吃力多了,也不知道王路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也是亏得陈薇已经有过王路长期不在崖山的经历,逐渐锻炼出了处理政务的能力,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抓瞎呢。

    陈琼推门而入,端来了一碗番薯羹,没有放糖,番薯的淀粉加热后产生了特有的甜丝丝的味道,陈薇很喜欢这种天然的味道,吃了满满一碗:“陈琼啊,你天天给妈煮宵夜,妈要越吃越胖了。”

    陈琼轻笑道:“谢玲姐吃得比妈还多呢,也没见她发胖。”

    陈薇失笑道:“我哪能和你谢玲姐比,她是青春无敌,我可是黄脸婆了。”

    陈琼道:“妈这样漂亮的黄脸婆,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了。”

    陈薇看着陈琼言笑晏晏,甚至还会吃自己的“豆腐”,在心里点了点头,陈琼自从成了自己的女儿,心性一直在悄悄的变化,不再像往常一样孤僻和倔强,越来越像个普通女孩子了。

    女孩子啊,心性很重要,再漂亮能干的女子,如果心性不好,那今后的家庭生活必然好不到哪里去。有些愚蠢的女人,说什么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笑,却不知道,以她这种心性,今后夫离子散,家庭破碎都是轻的。王比安的性格一直偏柔,如果陈琼性子太倔强,今后王比安少不得要吃苦头,如今这样子倒是好的……

    陈薇突然有些好笑,自己有的没的想些什么啊,两个孩子还小着呢,连什么叫感情都不知道,还是顺其自然吧。

    陈琼有些纳闷,不知道刚才妈妈陈薇为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还以为脸上煮宵夜时弄脏了,抬手摸了一把:“妈,我脸上弄脏了吗?”

    陈薇笑道:“没有,对了,陈琼啊,王比安信里给你写了些什么?”

    陈琼坦然道:“就是些他在外面杀丧尸显摆异能的事儿,反正啊,他跟着爸爸外出,不用上课做作业,不知乐成什么样儿呢。”

    陈薇道:“这小子想得美,等他回来,都得给我把课补上。陈琼,你把学校里发下的试题和卷子都留着,一张不漏,等王比安回来,全得补做。”陈琼笑着应了。

    陈薇递给陈琼一封信:“对了,这是卢锴写给郑佳彦的,错送到咱们家里来了,你明天上学时,交给郑佳彦吧。”

    陈琼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掏出王比安的信,又细细看了一遍。从信中内容看,是在王比安离开强蛟之前的那天晚上,匆匆写的,王出安倒也坦率,说是看到爸爸王路给妈妈和谢玲姐写信,才想到给陈琼也写一封。

    信中内容拉拉扯扯,东一言西一语,将商队离开崖山以及在强蛟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满篇都可以看到王比安不用在崖山学校里读书能到处乱转的如笼中鸟重获自由的欢快之情。陈琼含笑又看了一遍,将信折好,收在抽屉里。

    次日,一家人吃过早饭,自去做自的事,谢玲出门前对陈琼道:“陈琼,中午吃了饭,到效能办公室来一下,帮姐一个忙。”(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六章 心的裂缝

    陈琼知道谢玲所谓的帮忙是何意,如今效能办公室都在谢玲实际管理之下,那几个曾经因为末位淘汰制而阴差阳错进入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倒也算了,从崖山生产大队康宁院出来“再就业”的人员,一直是谢玲心头的隐患。

    谢玲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人是什么货色,所以时不时请陈琼来,用她的异能“检测”一下这些特殊员工的“心理状态”。

    陈琼当即应了,虽然谢玲此举摆明了是不信任爸爸王路的神奇鲜血和自己异能“净化”的能力,但谢玲也是为了大家好。

    如今在崖山,丧尸智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奚加朝夫妻、出自康宁院的人员公然在街上行走,上星期,农业部又申请引进更多丧尸以帮助管理农田,如果有所不测,那崖山真是要从根子上出问题的。

    陈琼匆匆赶到学校,找到郑佳彦,笑着塞给她一封信,耳语道:“是卢锴的。”

    郑佳彦如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与往日不同,开朗热情了许多,时不时的也会和同伴们开开玩笑,她的年龄在学生中算大的,大家都当她大姐姐看待。她接过信,大大方方打开,皱了皱眉:“卢锴这家伙,好难看的字。”

    她一目十行地看着信,信里,卢锴告诉郑佳彦,他一路行来,到处打听郑佳希的行踪,可惜处处落空,但他并没有死心。因郑佳希身份不一般,有可能夹杂在丧尸群中躲开了幸存者的定居点。所以他还会继续找下去,随着崖山商队活动范围的扩大,总有一天能找到郑佳希。

    “我一定会带佳希回崖山的。”卢锴在信里这样写道。

    郑佳彦轻轻咬着唇,她也期盼着妹妹能回到身边,只不过,到时候三人之间……她暗暗叹了口气,继续看下面的内容。接下来,却是卢锴吹嘘自己一路上的“丰功伟绩”,什么一枪击伤强蛟渔民三首领,台风夜长城力降群丑等等。看到最后。她突然扑哧笑了起来,还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瞟了陈琼一眼。

    陈琼笑道:“你不认真看你情哥哥的信,看我做什么?”

    郑佳彦羞得拍打了陈琼一下:“胡说什么啊。卢锴又不是我的情……好啊。你这丫头。就会拿我开玩笑,你怎么就不笑你的哥哥王比安,这样小的年纪。人家都上赶着给他介绍童养媳呢。”

    陈琼心里咯噔一声,童养媳?这是怎么回事儿?王比安给自己的信中,并没有提这事儿啊!

    她脸上不动声色--施展净化,需要极强的自制力,陈琼年纪虽小,但自控能力却不是常人可比的,虽然心头剧震,可她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她淡然道:“郑佳彦姐姐,你怎么也和卢锴一样,变得油嘴滑舌的?什么童养媳,乱七八糟的。”

    郑佳彦晃着信纸说:“你就别抵赖了,我就不信王比安没给你写信,卢锴说得清清楚楚,在强蛟,他们那儿的大首领把自己的女儿周敏介绍给王比安当老婆。卢锴这家伙还偷偷看过那周敏的相貌,说是长得挺清秀的。”

    陈琼笑了笑:“那可好,我多了个嫂子。”她和王比安之间的感情极为隐秘,别说郑佳彦,连王路都没察觉。

    郑佳彦笑道:“呦,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叫上嫂子了,卢锴说了,王叔叔当场就拒绝了对方。”

    陈琼极想抢过郑佳彦手里的信,将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不拉看个仔仔细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时,上课铃响了,学生们纷纷就坐。

    上课,下课,到食堂吃中饭,陈琼乘着午休时间,匆匆向效能办而去,谢玲早就等在了办公室里,看到陈琼赶来笑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这才刚吃了饭呢。”

    陈琼忙道:“姐,不用,做熟了的事,我还要赶着去上下午的课呢。”

    谢玲爽朗地道:“那好,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汇报工作。”她刚站起身,却听到陈琼漫不经心地问道:“姐,周敏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啊?”

    冷不丁听到陈琼问这个问题,谢玲脱口而出道:“那我可不知道,你爸爸王路只在信里提了一句。再说了,反正这门亲事当场就黄了,那个周敏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就是长成仙女一样,也跟咱家无关。”

    陈琼心里又是一沉,连谢玲姐接到的信里,也提到了这门亲事,那王比安,为什么要隐瞒着自己?

    谢玲根本没察觉陈琼的异样,她满脑门子都是对那些呆在效能办公室里智尸们的警惕,匆匆出了门,自去召唤早等候在门外的“再就业”人员们。

    汇报工作开始了,一个从康宁院出来的“再就业”人员,坐到了办公室的凳子上,双手扶膝端然而坐,两眼一眨不眨直视着办公桌后的谢玲。

    他穿着长衣长裤,事实上,哪怕是在刚刚过去的最炎热的夏季里,这些康宁院出来的人员,个个都穿得较厚实,因为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口--一些“相对来说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比较难以完全愈合”的伤口,长衣长裤成了他们的标准装束,甚至成了效能办公室的另类制服。

    效能办所谓的“汇报工作”已经有了一套固定的流程--谢玲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里面是一张打印纸,上面有一些问答题目。这些问答,是谢玲自行设定的,她认为,通过这些问题,能够测试出面前这些没有情感只知道服从的特殊员工的真正意识。

    他们是忠于王路,忠于崖山,还是在他们内心最深处依然隐藏着不该有的想法。

    谢玲念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的面前摆着两个盆子,一只里面装的是生猪肉。一只里面装的是一只活的猫,你想吃那一样食物。”

    端坐在凳子上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不加思索地道:“它们都不是食物,不能吃。”

    谢玲不动声色,在第一个问题上打了个勾。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指挥多少丧尸?”

    “我能指挥丧尸,但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王队长命令我指挥多少只丧尸,我就指挥多少只丧尸。”

    第三个问题:“一只丧尸在吃人,一只狗在咬人,一只老虎正在向人扑过来。你认为。应该先救哪一个人?”

    “我要等候王队长的命令。”

    “命令是你必须保护人类。”

    “我会救那个老虎扑过去的人类。”

    “为什么?”

    “被丧尸咬了的人不会死,他会转变,被狗咬的人也不会死,他只会受伤。而被老虎扑过来的人。他的头颅可能被毁坏。不能转变,所以我要先救他。”

    谢玲大声道:“错了,被丧尸咬了的人更悲惨。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成为丧尸,这样的活着,比死了更可怕。所以你应该先救被丧尸咬的人。”

    “是,我应该先救被丧尸咬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被丧尸咬的人,三个人都有生命危险,生命是平等的。”

    “因为你命令我救被丧尸咬的人。”

    “你服从我的命令吗?”

    “是的,我服从你的命令。”

    “你为什么服从我的命令?”

    “因为我服从王队长的命令。王队长命令我服从你的命令。”

    “如果王队长命令你不服从我的命令呢?”

    “我不服从你的命令。”

    “你会服从王队长的命令杀人吗?”

    “王队长命令我们不许杀人。不许杀任何人。”

    “是王队长命令你杀人。”

    长时间的沉默,“不许杀任何人。”他重复着。

    谢玲态度强硬:“听着,这是来自王队长的直接命令,他命令你杀人。”

    “不许杀任何人。这是……来自……最、最高指令,这是最高……指令……”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道。

    谢玲耸了耸肩:“好了,汇报结束,你可以出去了。”

    工作人员站起身,出了办公室。

    谢玲喝了口茶:“还是老样子,把他们逼到墙角里,用一个两难的问题来逼迫他们,他们就开始打结巴了,就象老式的磁带录音机卡带了一样,一遍遍重复什么最高指令。王路是他们的最高首领,他们无条件的服从,可这个最高首领又给过他们一个最高指令--不得杀生,然后,最高首领又发出直接命令,要求他们违背自己制定的不得杀生的最高指令。于是,他们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不知到底该服从哪条指令。不过,从目前的测试看,依然是不得杀生的最高指令占了上风。不过也难说,我这只是测试,如果是王路站在他们面前,那可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陈琼啊,你深植在他们记忆深处的不得杀生的最高指令,还真是挺有效的。”

    陈琼坐在办公室侧边的桌子旁,面前也放着个本子,做着记录--其实是装装样子,实际上,她从那位工作人员进办公室起,就一直用异能在探测着对方脑电波深层次的活动。

    谢玲的一系列问题,其实是配合陈琼的异能使用的,利用一系列的逻辑陷阱,来查探对方脑电波的波动。丧尸智尸没有外在的情感表现,但却存在脑电波的起伏,这有点类似测谎,高明的罪犯可以让自己没有一丝情感的外在表现,但是测慌仪却可能通过心跳、呼吸、汗水以及脑电波的变化,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陈琼也一样,丧尸智尸的任何思绪都能被她敏感的捕捉到,如果有波动,或者这波动与以往有反常,那就说明,这只智尸,有问题。

    陈琼道:“我这净化的能力一定要配合爸爸的鲜血变异才有作用,必须在活人转变成智尸的那一刹那思维空白,强行插入人为制作的记忆才有效,我也曾经试过改变清醒状态下丧尸或智尸的深层思绪或记忆。都失败了。”

    陈琼说漏了一样,还有一种丧尸或智尸是可以被她在没有王路的帮助下改变的,那就是依然在胎儿状态的丧尸或智尸。奚加朝未出世的女儿,就受到了陈琼的影响,曾经一张白纸一样的胎儿的记忆,在陈琼的帮助下,成功抵挡住了她的亲生母亲对她的不良影响。

    谢玲抱着头道:“啊啊,有时候真是羡慕你这样的异能者啊,我以前还能帮着哥杀丧尸,自从受伤后。就成了半个废人。只能坐在办公室做这些无聊的资料工作。”

    陈琼忙道:“姐,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有爸爸的异能在。咱们崖山如今也不需要天天跟丧尸智尸打打杀杀的了。”

    谢玲挥了挥说:“得。姐可用不着你这个小娃娃来安慰。对了,刚才那个家伙表现怎么样?从我这儿的测试看,没什么问题。当然,我这儿的统计数据不作数,还得听你的。”

    陈琼想了想:“还行,我没察觉他有说谎的地方,几处关键节点的脑电**动与前几次都相同,要不他从始致终都在说谎,要不他是始终一致地服从爸爸。记忆区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

    谢玲点了点头:“那行,下一个。”

    又一个穿长衣长裤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陈琼再次探出了她的脑电波……

    这样的汇报很乏味,很单调,为了能检测到智尸最细微的脑电波变化,谢玲刻意让自己的语调都不起一丝波动,一字一句,节奏音量都一样。

    陈琼一边感应着智尸的脑电波,一边一颗心,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王比安他,为什么不把那周敏的事在信里告诉我?

    王比安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爸爸告诉了妈妈和谢玲姐,卢锴告诉了郑佳彦,但王比安,却瞒住了自己,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爸爸说,他已经拒绝了这门亲事。

    但是,王比安却没有说他拒绝了这门亲事。

    卢锴说,那个姑娘很漂亮。(卢锴叫屈,我只说周敏很清秀,清秀和漂亮什么时候成同义词了?)

    王比安在他的信里,一个字也没说到提亲的事,也没说周敏这个名字?

    为什么?

    他、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他对提亲,对周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有没有意思?

    他为什么要瞒我?

    我真傻,我是他什么人?我只是他的妹妹,我没有权利干涉他的事情。

    我长得不够漂亮,郑佳彦就比我漂亮多了,他在外面,一定能遇到很多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周敏,也会有李敏、张敏遇上他,认识他……喜欢上他。

    王比安这样出色,被女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吧。

    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是陈薇妈妈同情我,才收我做女儿。我应该很满足了,不能再奢求太多……

    他是我的哥哥……我能作为他的妹妹陪伴在他身边就够了……不,不对,我还要更多!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喜欢我。我要永远永远在他身边,别的女孩子统统走开!

    谢玲陆续叫进来几个人员,问话,再换人,她浑然不知,在旁边一动不动的陈琼,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陈琼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因为怀着和名义上的哥哥王比安的刚刚萌动的感情,却又无法与第三者述说,一时钻进了牛角尖里。周敏的出现,王比安有所隐瞒的信件,让她陡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越想越岔。

    在她的心里,各种莫名的负面情绪,不知不觉浮现上来,妒忌、猜疑、埋怨、独占……甚至,愤恨

    周敏,这个陈琼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成了她心中的敌人。

    我只有王比安,你为什么还要来抢,你是强蛟大首领的女儿,要什么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我的王比安!

    你去死吧!

    陈琼没意识到,她心中的这种种负面情感,不仅在动摇着她自己的心绪,甚至,影响到了正和她的脑电波同步的智尸--一名正在接受谢玲盘问的效能办工作人员。

    陈琼的净化异能,其实就是将自己的记忆和情感同步投射到智尸的脑中,她能用自己的积极健康快乐向善的一面,去影响奚加朝的女儿以及转变期初生态的智尸,同样,她脑中的负面情绪,也会影响正在同步状态的智尸。

    这种影响,非常微弱,甚至可以说,不起眼到可以忽略不记,但是在特定情形下,却会生产意料不到的后果。

    更糟糕的是,这种影响,还是双向的,陈琼在刚刚发现异能时,就因为感受到来自丧尸智尸的负面思维而崩溃过,让陈薇一度下了禁止她接触丧尸智尸的命令,是陈琼凭着坚强的毅力,一步步克服了丧尸智尸的负面影响,让自己的净化异能,成为王路最大的助力。

    所有的人,包括陈琼自己在内,都认为,这种使用净化异能时的同步负面影响,已经再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可谁也没想到,在今天,在协助谢玲利用“工作汇报”检测智尸时,陈琼因为周敏这个情敌的出现,自己的心防,裂开了一条细缝,一条微不可查的,却足以致命的细缝!(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七章 慈祥的丧尸老太太

    谢玲正在问面前的智尸:“你服从我的命令吗?”

    智尸端坐不动:“王队长命令我服从你的命令。”

    谢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千篇一律的答案,就算是句子偶有不同,但中心意思永远是不变的--服从、命令、遵守、指令。这些智尸,个个都是最忠诚的手下,无条件执行命令的战士,是所有有志天下的野心家最渴望拥有的下属。幸好,到目前为止,它们的首领是王路,王路虽然有野心,但他本质上是个老好人,如果这天下多几个像王路和陈琼这样的异能者,天知道他们利用丧尸智尸,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谢玲心血来潮,突然问了个以前从来没过的命令:“我命令你咬我。”

    智尸答道:“不能杀害人类,这是最高指令。”

    “这并不是杀害,我自愿放弃我的生命,我命令--不,我请求你帮助我,帮助我放弃我的生命。你应该知道,旧有的生命形式是一种落后的存在,只有转变成--转变成你们这样子的,这才是更高等级的进化。所以,你咬了我,这是在帮助我,而不是在伤害我。”

    长时间的沉默。

    “最高指令,不能杀害人类。”智尸终于回答。但他明显的有所迟疑。

    谢玲盯着面前的智尸,刚才这个问题,完全是她临时起意编出来的,却引发了从来没见过的反映,这样长时间的沉默是不应该出现的。最高指令是王路和陈琼植于智尸新生的那一瞬间最底层的记忆和锁链。智尸绝不应该违抗这条“天条”。可这只智尸犹豫了这样长时间才回答自己,说明这只智尸正在试探着突破最高指令!

    这不是个好迹象!!

    谢玲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放到了抽屉上,缓缓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李波机械部最新研制的左轮手枪。

    但她并不想停止提问,她必须测试出最高指令在智尸心中的底线,如果把握不住底线,那这些智尸就是崖山最危险的存在!就算这是炸弹,那让炸弹在自己手里引爆,总比隐藏在崖山不知何时突然爆炸要安全得多。

    谢玲决定再推自己面前的这位名叫“赵科”的效能办工作人员、智尸一把。

    “我请求你。咬我一口。帮助我成为更高等级的存在,这并不在伤害我,而是在拯救我。而你,在帮助我的同时。也将得到理所应当的补偿--温热的带着铁腥味的鲜血。富有弹性的皮肤包裹着的柔软的肌肉和脂肪层。最鲜嫩的内脏器官和肠子……”

    赵科,基于最高指令,想拒绝谢玲的命令--不。是请求。最高指令,是不允许违背的,无论以何种形式。

    但意外发生了,因为有第三种力量,在影响着赵科的思绪。那就是来自陈琼的负面脑电波。

    陈琼因为无意识地陷于王比安和周敏的情感纠结,内心的负面情绪同样投射进了赵科的脑电波,赵科被最高指令压制的负面情绪,也蠢蠢欲动起来……

    赵科只回答了半句:“我不能违背最高……”就停顿了下来。他坐在凳子上,面部的肌肉以扭曲的形态变化着,白生生的牙齿从唇边露出来,正如任何一只普通的丧尸,看到活人一样!

    谢玲依然端坐不动,而她的右手,已经握住了枪柄。

    “啊!”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从办公室里响起。

    谢玲跳了起来,但她并没有扑向正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着的吼叫声的赵科,而是扑向了陈琼,因为陈琼正抱着头从椅子上跌下来,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着滚!

    谢玲又惊又怒,一边举枪对着赵科,一边想扶起陈琼:“陈琼,陈琼,你怎么了?我是你谢玲姐啊,你到底怎么了?来人!来人!”

    门外立刻快步冲进来几个人--谢玲的心一凉,该死!自己忙中出错,门外的,都是等候工作汇报的智尸!

    赵科明显失常,陈琼又突然发病,自己叫进来的帮手,却又是潜在的敌人--这可真是作死了!

    冲进来的效能办公室工作人员开口就道:“谢玲,我等候你的命令。”

    他们居然还依然遵守命令?谢玲没有时候耽搁,决定一搏:“我命令你们,把赵科关进隔壁的空办公室,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触他。你、你,帮我把陈琼送到卫生院。”

    “是!”工作人员齐声答应道,甚至连赵科也应了声“是”,陈琼失控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赵科又道:“谢玲,根据王队长的指令,陈薇是继他之后的第二指令人,你排名第三,你的命令不能覆盖陈薇的命令,所以……”

    谢玲大声道:“没有我和陈薇的指令,赵科处于完全禁闭状态,立刻执行命令!”

    眨眼间,两个工作人员带着自动起立的赵科出了门。

    谢玲松了口气,这些智尸暂时还能用,她现在没有时间进一步发掘这次有可能违背最高指令的动向,匆匆指挥两个智尸,抬着陈琼往卫生院赶去。

    陈琼觉得自己要死了,不,不是死,而是永远的失去自己,就像自己第一次被动触发异能那样,失去记忆,失去所有拥有的美好的记忆,包括忘记王比安,重新成为一具没有记忆,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如丧尸一样的行尸走肉。

    就在刚才谢玲逼问赵科,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和**,来引诱赵科违背最高指令时,陈琼同步感应到了从赵科本能的最深处涌上来的贪婪和噬血。

    原本这样的负面情绪,陈琼完全可以克服--利用她心底的爱以及所有美好的一切,来抵消这种负面情绪的冲击。然而。在这一时刻,陈琼自己正陷于对周敏莫名的仇恨中,她更不知道,赵科的贪婪和噬血,其实就是她的负面情绪激发的,两者相辅相成,势出同源。

    陈琼不要说克服来自赵科的负面影响,反而越陷越深,一发而不可自拔,直到完全失控。痛苦地跌下地来。抱头惨叫。

    幸运的是,正是陈琼的失控,切断了她和赵科之间的脑电波同步,在赵科脑海里。最高指令重新得到加强。这才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钱正昂从效能办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陈琼时。也没有好的应急治疗办法,因为陈琼外表根本没有伤,只能给她注射了一枚宝贵的镇静剂。让她先稳定下来。这时,得到消息的陈薇也匆匆赶来,一见到谢玲就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早上离家的时候,陈琼这孩子还不是好好的吗?”

    谢玲又急又慌,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和陈琼正在听取效能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工作汇报,姐,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种汇报’,陈琼在旁边帮我观察着他们的脑电波,这事儿也做过好几次了,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然后陈琼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陈薇略一思索:“陈琼这样子,倒是和以前她刚刚有了异能,受到丧尸智尸负面情绪的影响有点想像。”

    谢玲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陈琼经过锻炼,早就不怕负面情绪的影响了,她和哥一起联手净化过多少智尸啊。”

    陈薇叹了口气:“异能这种事,谁说得准?钱正昂,医院大厅照惯例有供大伙儿解剖练习的丧尸吧?”

    钱正昂点了点头,陈薇立刻道:“那好,你这就组织人手,将这些丧尸转移,我担心陈琼会受到丧尸脑电波的影响。”

    钱正昂一怔:“你是说要转移卫生院里所有的丧尸吗?”

    陈薇脱口而出道:“对。”但她马上想到了,卫生院里还有一只很特殊的丧尸--钱正昂的妈妈。她想了想:“钱正昂,这样吧,将你妈妈暂时安置到旁边的小楼里,等陈琼治疗好了……”

    钱正昂并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只是,他的丧尸妈妈最近有些--古怪,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当下道:“安置我妈妈的事我自己来办吧,差不多只要离卫生院100米开外就够了是不是?”

    陈薇点了点头:“是,陈琼这孩子异能的施展范围也就是标准的一百米。”

    钱正昂点了点头,刚要走,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不要,不要,留下她。”

    陈薇、谢玲、钱正昂齐齐一愣,因为,那只手,正是陈琼的!

    打了镇静剂,正紧闭着双眼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陈琼,从床单下面伸出一只小手,勉强够着了钱正昂的衣角,嘴里喃喃道:“留下她,留下……”

    钱正昂轻轻动了动身子,弯下腰仔细听陈琼的呢喃,陈琼无力的手指从他的衣角滑落,薄薄的嘴唇还在一动一动,却听不清声音了。

    钱正昂直起身,看看陈薇,又看看谢玲:“你们听到这孩子说的话了吗?”

    陈薇和谢玲也面面相觑,陈薇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陈琼说,留下它。”

    谢玲道:“我也听见了,可是,孩子口里的它,到底是谁?”

    钱正昂紧皱双眉,缓缓道:“我们刚才正在谈论转移卫生院解剖大厅里丧尸的事儿,我和陈薇老师谈到了……谈到了我的母亲……”

    三人互相交流着眼神,有个呼之欲出却又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蹒跚在他们的嘴边,可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陈薇瞟了眼依然神志不清躺在病床上的陈琼,咬了咬牙:“陈琼这孩子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丧尸智尸负面情绪的影响,但她却又要求我们留下钱医生你的妈妈。钱医生,我这人说话坦率有啥说啥,你别见怪,你的妈妈,同样也是丧尸啊,它的脑电波对陈琼一样会造成伤害。”

    钱正昂刚想说什么,谢玲插话道:“姐,可是刚才陈琼这孩子的反应很明确。希望--它,能留下来。姐,我们两人对异能都一窍不通,如果仅凭我们粗浅的了解就下决断,万一害了孩子,这可……”

    陈薇如何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陈琼挣扎着留下最后的话,可见这件事必然关系到她自己的生命安危,自己虽然是好意,但……

    钱正昂突然道:“这样,谢玲。麻烦你赶紧组织人员将解剖室里的丧尸转移。陈薇老师,我想请你去看--去看一看我的母亲。”

    陈薇一怔,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候,去看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这有啥好看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那只丧尸老妈。然而她一抬眼。看到钱正昂的眼睛。心中突然一动。“好,我跟你去。”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谢玲通过电话招来了一批人员,其中特意叫来郑佳彦。帮着照看陈琼,自己带着人手转移丧尸。

    自从崖山成规模使用丧尸以来,崖山众虽然依然利用丧尸解剖锻炼自己的战场救护能力,但再也不杀死丧尸了,剖开肚肠,翻看过内脏后,照原样塞回去,用粗针大线重新缝上,又是一条好汉。所以这些为崖山的医学事业奉献自身的丧尸们在效能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很顺利就转移出了卫生院。

    而在卫生院的钱正昂办公室兼宿舍,陈薇和钱正昂正站在一张小床前,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老太太。

    一般情况下,形容一个老太太的标准用语是:慈祥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但绝不会有人这样去形容一只丧尸,因为哪怕是老得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丧尸,在看到活人时,一样会张着空洞的嘴巴扑上来撕咬你。

    陈薇以前并不是没见过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虽然丧尸老妈从来不攻击自己的儿子,但是面对别的生人,一样会眼露凶光,以至于钱正昂长年累月将它锁在拇指粗钢条焊成的笼子里,和慈祥啥的,根本不搭边。

    然而现在,陈薇看到的丧尸老妈身着普通老妇人的衣着,干净干净地躺在床上,头脸洗得清清爽爽,一头白发一丝不乱的梳在耳后,连指甲也剪得光洁圆润。它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在钱正昂和陈薇身上,骨碌碌地转动着,没有吼叫,没有露出一口烂牙,没有任何冲动的表现,总之,没有任何“正常”丧尸的表现。

    钱正昂伸出了手:“妈,这是陈薇老师,她是我的、我的朋友。”

    丧尸老妈看了看钱正昂平摊的手,慢慢举起了自己的手,搁在了钱正昂手里,钱正昂轻轻一拉,丧尸老妈顺势坐了起来。钱正昂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来,妈,喝水。”他将杯子口凑到丧尸老妈嘴边,微微抬起杯底,丧尸老妈喉头轻动,一小口一小口咽着水。

    陈薇看着这一切,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还是丧尸吗?除了形容有些枯槁,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和任何一个老太太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动作稍有些迟缓,如果非有一比,倒有些像那样老年痴呆症患者。

    陈薇忍不住问道:“钱正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对丧尸研究不多,可也看得出来,你的妈妈和普通丧尸大不一样。”

    钱正昂不无激动地道:“陈薇老师,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没错,没错,我的妈妈,她已经大不一样了!”

    钱正昂稳了稳心神:“陈薇老师,先请你原谅我,原谅我隐瞒了我母亲的变化。大概在2个多月前,我的妈妈突然发生了异变--不,并不是像你猜测的那样有所好转,相反,我的母亲的身体突然恶化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动不动,就像中了传说中的石化魔法一样。我知道她依然活着,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你知道,我的母亲就算成了丧尸,也依然爱着我,可无论我在她面前如何呼唤她,甚至用鲜血诱惑她,她都一动不动。似乎她的灵魂已经离去,在我面前只余一具躯壳。”

    “面对这一异常,我不知道该和谁去说,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我妈说是福是祸,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只能把我妈关在房间里,随时进行观察。”

    “然而,在长达2个月的时间里,我妈始终一动不动,我甚至敢打赌,她连眼珠子都没动过一下。要不是我知道丧尸生命力异常强悍,我都要担心我妈妈是否已经死了。”

    “然后有一天,当我忙碌完卫生院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时,却一眼看到,一直僵卧的妈妈,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

    钱正昂紧紧地盯着丧尸妈妈,对陈薇道:“陈薇老师,你看见了对不对,你看出来了对不对?我的妈妈,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她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丧尸的种种噬血、凶残、贪婪,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她纯洁得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

    钱正昂握住了母亲的手,轻轻摸索着:“虽然她同时也失去了对我的感情,但我愿意,如果我的母亲能恢复正常,不要说只不过失去了对我的记忆和情感,哪怕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愿意!”(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八章 她的脑,真干净

    陈薇一把抓住钱正昂的手:“你说什么?你妈妈已经正常了?她不再是丧尸了?天哪!这样重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的告诉我!”

    钱正昂尴尬地道:“不、不、不,陈老师你误会了,我说的正常,是指我妈妈的那种思维或者说行为模式,已经和普通丧尸不同了,而更接近于一个正常的人类。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和丧尸一样。”他兴奋地说:“如果打一个比方的话,我妈妈的灵魂已经不再是丧尸的灵魂,而是一个正常人类的灵魂了。”

    陈薇沮丧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虽然不是专家,但也看得出来你妈妈的确和普通丧尸不同,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你有办法重复这一过程吗?咱们崖山现在使用的丧尸越来越多,如果别的丧尸也能像你的妈妈这样不再有攻击性,这倒是桩天大的好事。”

    钱正昂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既不知道我的妈妈为什么会突然石化,也不知道我的妈妈又是如何再次清醒,而且她的灵魂就像得到了洗涤一样。”

    陈薇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妈妈前后两次发生异常的时间吗?”

    钱正昂随口报了两个日期,陈薇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那几天崖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啊。”她突然苦笑了笑:“你妈妈重新清醒前后,只有冯臻臻离开了崖山这样一件‘大事’。”

    钱正昂自然不知道冯臻臻与王路一家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只是坦然点了点头:“不瞒陈薇老师。我还特意去气象台查了那两个时间节点的气象情况,看是不是特殊的天气造成了我妈妈的转变。可同样一无所获,如果说打雷下雨会造成丧尸这样突兀的变化的话,那成批成批的丧尸都应该转变过来了。但我可以确认,到目前为止,在崖山,我妈妈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陈薇再次细细打量着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对方也睁着眼睛骨碌碌看着自己,非要一比,倒像一个好奇的孩子。陈薇是和孩子打惯了交道的。她能感受到,丧尸老妈的眼神,真的很“干净”,很“干净”。

    陈薇抿了抿唇:“钱正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钱正昂叹了口气。搓了搓手:“陈老师。请你原谅我没有及时把这事告诉你,我妈妈这样子,实在是匪夷所思。连我也不知道她今后会变得怎么样,在我对她的研究观察没有阶段性成果前,我还是希望在崖山能对我的妈妈的现状进行保密。直到我完全确认她没有危害性了,才能公布这事儿。”

    陈薇道:“好,我同意,不过钱正昂你自己也要当心,如果我观察得没错的话,你妈妈以前对你的母爱的执著,也同样消失了,这意味着你在她面前也失去了保护,所以千万要当心。”

    钱正昂点了点头:“谢谢你,陈老师,我会注意的。我最近正在教我妈妈各种生活能力,她刚刚清醒时,连水也不会喝,可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已经会就着我的手喝水了。”

    陈薇想着,果然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钱正昂需要从最细微的小事入手教这丧尸妈妈,不过,幸好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和丧尸一样,钱正昂倒还不至于需要把屎把尿。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在陈薇脑中一闪,她的眼睛一亮:“钱医生,我知道了,就是这样,没错,原来是这样子的。”陈薇语无伦次地道:“钱医生,刚才陈琼这孩子在昏迷中拉着你的衣服让你留下‘它’,这个它,果然就是你的妈妈!”

    “陈琼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丧尸智尸底层记忆和负面思绪的影响,但你的妈妈却不一样,正像你说的,她如今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脑海中如白纸一样纯净,这种纯净能抚慰陈琼受到的那些负面情绪的伤害,所以陈琼才让你留下她。”

    钱正昂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请陈老师来看看我的妈妈。”

    陈薇道:“这样吧,现在卫生院里别的丧尸都已经转移了,只留下了你的妈妈,我们再回头看看陈琼,瞧瞧她有什么变化。”

    陈薇和钱正昂匆匆回到手术室,只见陈琼不知是在镇静剂的作用下,还是在钱正昂丧尸老妈的脑电波作用下,正在沉睡中,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陈薇问在旁边照料的郑佳彦:“刚才我们不在的时候,陈琼有没有什么变化?”

    郑佳彦眨了眨眼:“没什么变化啊。”

    陈薇回头对钱正昂道:“那就把你妈妈留下来吧,我会陪着陈琼这孩子的。”

    听说陈琼突然病倒,封诗琪、关新、关文静、裘韦琴、李波等人都来探望,只不过在卫生院门口,都被谢玲挡驾了,被告知陈琼正在沉睡中,众人留下祝愿后,这才离去。

    陈薇陪护陈琼时,又细细问了谢玲当时的情景,可两人翻来覆去讨论了半天,也没查出来,早已经能熟练掌控净化异能的陈琼,为什么会突然失态。那个赵科也被查了个底儿掉,他自有一个妻子,平时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没有异样,事实上从康宁院出来的人员,个个都是“老实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事一板一眼,铁面无私。赵科平时在家里,连肉都不吃,更不要说有攻击性倾向了。

    --陈薇和谢玲哪里知道,陈琼之所以失控受到异能的反噬,就是因为王比安在信中没提周敏提亲一事,以至于心防绽开了一条裂缝,种种负面情绪涌上来。说起来,连赵科也是被陈琼连累的。

    陈薇和谢玲商量了半天,只得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等陈琼醒来后。才能知道真相了,那个赵科暂时还是关起来,让普通人类看守他。”

    陈琼昏睡的时间并不长,当天深夜2点时,她清醒过来。

    陈琼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床上,旁边的折叠钢丝床上,妈妈陈薇听到自己的响动正在起身,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喃喃道:“妈妈。对不起。累着你了。”

    陈薇披衣走到陈琼身边,抚着她的手道:“傻孩子,什么对不起,累不累的。妈妈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琼点点头:“好多了--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陈薇取过旁边的一个保温杯:“那。这是陈老伯送来的蜂蜜水。农业部最近从山里摘了几个野蜂巢,想试着驯化蜜蜂,这可是正宗的野蜂蜜。我知道你施展异能时吃点甜的能对抗负面情绪的影响,来喝点。”

    陈琼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吃甜食了,但看着灯光下陈薇温暖的笑容,她的心一暖,小口小口将温温的蜂蜜水喝了。野蜂蜜不像家养蜜蜂,人工喂了糖水,导致蜜很甜,野蜂蜜有着股特殊的涩涩的清香,味并不甜,但却长久留在舌尖。

    陈薇将陈琼揽在怀里,温声道:“现在能告诉妈妈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陈琼在陈薇怀里,低着头沉默了好长时间,她隐隐猜到了自己失控被那只叫赵科的智尸负面情绪乘虚而入的原因--因为自己纠结于王比安和周敏之间莫须有的事,而钻入了牛角尖。可是,这事儿,又不能对陈薇妈妈说,这、这有多羞人啊,名义上,王比安还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可是……再说,自己也从没有把这份情感当着王比安的面挑明过,也不知道王比安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他真的只是将自己当妹妹才对自己这样好,那自己如果当众袒露出这份情感……

    陈琼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妈,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无意中使用异能时失控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陈薇皱了皱眉,她教过的学生有数千,如何看不出陈琼这话有所隐瞒,只是,以陈琼一向和自己的贴心,她又有什么是不能对自己说的?陈薇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逼得孩子太紧,只能旁敲侧击,她随口问道:“和那个赵科有关系吗?”

    陈琼摇了摇头:“不,那个赵科一切正常,当然,他的脑海最深处,依然盘踞着智尸的本能,但最高指令依然是不可违背的。妈,你不用担心的,真的只是我自己的疏忽,我以后再不会犯错了。”

    陈薇抚着陈琼的短发道:“傻孩子,这怎么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当妈的错。你这样小的年纪,本该坐在教室里好好读书的,却为了崖山,为了帮助妈妈和你谢玲姐,天天和丧尸智尸混在一块,频繁使用你的异能。我明明知道这异能有害,却也没来阻止你,实在是我这当妈的不对。”

    陈琼反手搂着陈薇道:“妈,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我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不会再怀疑王比安了--陈琼在心里默默发着誓,我真傻,在这个家里,从爸爸王路、妈妈陈薇到谢玲姐、王比安,都给了自己这个孤儿不同的爱,自己又何必执著于王比安对自己的感情。

    身为妹妹,不应该让哥哥得到真正的爱吗?如果王比安真的喜欢那个周敏,自己这个妹妹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怎么可以因此而恨他。自己,真是太傻了,真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以为这感情可以像讨要糖果一样向别人索要。如果王比安真的不--不喜欢自己,那自己再怎么痛苦也无济于事,而且反而会让两人之间原本已有的感情也凋谢。

    陈薇又和陈琼聊了一阵子,发现她果然再没有任何不适,这才松了口气。这丧尸智尸的负面影响,来得快也去得快,来势凶猛时,能让陈琼失忆,但陈琼这次受到的袭击却并不严重,这还没过夜呢,就已经如正常人一样了。

    陈薇突然想到了一事:“陈琼啊,妈妈问你一件事儿。你在半昏迷时,曾对钱正昂医生说‘留下他’,这个‘他’到底是谁?”

    陈琼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注意力一转移,立刻也想到了自己遇上的古怪事,她忙道:“妈妈,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这卫生院里,有只很奇怪的丧尸,如果不是她帮忙。我可能还没这样快清醒复原呢。”

    陈薇突然抬手阻止了陈琼的话:“你等一等。我去把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叫来,看看我猜测的,和你遇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他’。”

    陈薇匆匆出手术室,来到钱正昂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钱正昂。陈琼醒了。我觉得你应该把你妈妈带到她面前,让她感应一下。”

    钱正昂原来就没睡着,他和衣躺在床上。这时一骨碌坐起身:“我这就来。”他顿了顿:“这就带我妈来。”

    处刻后,手术室里灯光大亮,陈琼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小口啜着蜂蜜水,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陈薇在前,钱正昂扶着一个老太太在后,缓缓走了进来。

    陈琼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钱正昂的丧尸老妈,但她依然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杯子,情不自禁站了起来:“没错,就是她,就是她,我感应的就是她!这、这真是太神奇了,这天下,居然有这样、这样‘干净’的丧尸。不、不对,她已经不再是丧尸了,她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钱正昂和陈薇都莫名的激动,钱正昂扶着老妈的手都在颤抖,他将丧尸老妈扶到椅子上,温声道:“妈,你坐,这里都是儿子朋友,你不用害怕。”丧尸老妈看了看陈琼,乖乖地坐了下来。

    陈薇咳嗽了一声:“陈琼啊,妈妈知道你刚刚才清醒,原本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可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所以还要辛苦你一番,详细告诉妈妈,钱正昂的丧尸老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琼道:“妈,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事了。不过,钱医生的丧尸老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陈琼徐徐道来,却原来,她在效能办公室,因为心防有了破绽,而被赵科的负面情绪侵入,令她再一次感受到头脑里各种黑暗感情的暴走时,整个人痛苦万分,要不是因为有以前刻苦练习如果克服来自丧尸智尸脑电波的影响,她早就失去理智了。

    效能办公室如今倒有大半是智尸,虽然他们受到陈琼的净化和王路最高指令的压制,但那种深植本能和本性的黑暗面依然存在,在他们的影响下,陈琼越来越感到痛苦。

    谢玲把陈琼急送到卫生院,虽然钱正昂第一时间注射了宝贵的镇静剂,但并没有有效缓解陈琼的痛苦,原因很简单,因为如今崖山上上下下到处都有丧尸智尸,卫生院的解剖室里就有10多只,在陈琼的脑海里,各种黑暗的感觉在她脑中掀起一阵阵波涛,眼见着陈琼的理智再一次将崩溃,而这一次崩溃,可能是今后永远无解的。

    然而就在陈琼万分绝望时,突然,一股平静如湖面清澄如天空一样的思绪,进入了她的脑海,这在一片黑暗如墨汁一样的负面情绪中,显得是如此另类,陈琼就像一个行将溺死在海里的遇难者,突然面前冒出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岛,她一头扎入了那思绪之中,虽然这思绪还无法帮自己将受到的无穷无尽的攻击挡在外面,但毕竟大大缓解了她的痛苦。

    陈琼在这处独特的思绪的避风港中,像一只小兽一样舔着自己受到的无形的却同样凶猛致命的伤害,一边缓缓调解自己的情绪,试图摆脱其他丧尸的攻击。这时,神智稍有恢复的她,朦胧中听到钱正昂准备将医院里的丧尸全都转移出去,她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这些丧尸的持续攻击,自己会好受得多。

    然而就在这时,陈琼突然想到一事,那个帮助自己的思绪,却是从哪里来的?

    毫无疑问,这思绪绝对是丧尸发出的,自己的异能,对正常人完全无效,答案只有一个,既然袭击自己的负面情绪来自丧尸,那这股纯净平和的思绪,同样也是来自丧尸!

    这卫生院里,有着一只极为特殊的丧尸存在,她的脑电波,能有效缓解甚至治疗自己受到的伤害。

    这只奇特的丧尸,是谁?

    陈琼勉强调动自己已经快支离破碎的思绪,感应着那只丧尸看到的东西,她很快分辨出来--那是钱正昂医生的办公室兼卧室。那里,长年累月关着一只丧尸--钱正昂医生的丧尸老妈!这是全崖山众人皆知的秘密。

    陈琼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钱医生的丧尸老妈有这样惊人的变化,就听到陈薇和钱正昂商量着将丧尸老妈也要转移出去。陈琼下意识地伸出手,钩住了钱正昂的衣角,让他留下丧尸老妈。

    陈琼这完全出自第六感的举动,最后证明是正确的,当包括卫生院在内的周边百米范围内的丧尸智尸全被转移走后,只余下了丧尸老妈,在她湿润如水的脑电波的影响下,陈琼快速得得到了恢复,一夜没过,就已经复原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九章 灵魂的工程师

    随着陈琼徐徐的述说,钱正昂抱着胳膊在房间里兴奋得转来转去,不时看一眼无动于衷坐在椅子上的妈妈。好不容易听完,他在陈琼面前站住脚,急促地道:“你认为我妈妈现在处于怎么个状态?她已经彻底复原了吗?当然我指的不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我已经过了检查,依然是丧尸的形态,但是她的、她的--”钱正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的那儿是不是已经完全康复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变成那种可怕的丑陋的血腥的生物?对不对?对不对?”

    陈琼轻轻咬着唇:“钱医生,你的妈妈并不能说是康复了,如果非要一比,这就好像一台电脑中了病毒,然后把硬盘完全格式化了一样。你的妈妈现在脑海里无喜无乐无恨无怒,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嗯,倒很像奚加朝老婆肚子里的那个还没出生的婴儿一样。至于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那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就如同获得了新生,以后成为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只能说看她今后的经历。”

    钱正昂道:“你是说我妈妈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完全看她后天的经历和教育是不是?是的,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一直相信,人之初无所谓恶也无所谓善,成为好人还是歹徒,看的是后天的学习、教育和经历,天使会坠落凡尘,魔鬼也能回头是岸。我的母亲最终变成什么,取决于她从这个世界、从我们身上。学习到什么。”

    陈琼迟疑了一下:“钱医生,你要小心,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你的妈妈也会受到别的丧尸智尸的脑电波干扰,如果那些脑电波里夹杂着负面的情绪,那、那就糟糕了。”

    钱正昂重重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我得防备外界不良脑电波信息对我妈妈的影响,她现在的大脑和心灵就是个孩子,不能让那些坏东西污染了她。让我想想,金属可以屏蔽丧尸智尸的脑电波信号。我得想个办法把我妈妈的头部屏蔽起来。她的心灵,应该由我亲手来塑造,我要把妈妈还原成她变异成丧尸前的那个善良的好母亲。”

    陈薇坐在旁边也非常激动,她突然道:“钱正昂。陈琼。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钱正昂道:“陈老师你说,我们正在开创生化末世前所未有的剧变,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很有可能,你的办法能拯救无数的丧尸!”

    陈薇强按下心中的激动,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钱正昂,你刚才说你要重新塑造你妈妈的心灵,这办法很好。我是个教师,用以前的套话说,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当然,这个称号如今已经烂大街了,但有一点的确是明确的,那就是教师在孩子幼年时对他的所作所为,会深刻的影响他的未来。我多年的教育工作经历表明,所谓一个人的心灵,其实是由他一生的无数所作所为集合而成,他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都对他心灵性格的塑造,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你刚才说要将你的妈妈还原,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想从记忆、行为模式多方面,重新灌输到你妈妈的头脑中,我猜得对不对?”

    钱正昂重重一击掌:“陈老师,你猜得太对了!我刚才就想着,我要回忆起自己脑海中有关妈妈的所有记忆,然后尽量进行还原和情景再现,这在医学上,可以唤起失忆病人的记忆,而我不同的是,将这份记忆重新在我妈妈头脑中制造出来。如果我能还原我妈妈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我有充足的信心,让我的妈妈重新回来!”

    陈薇轻笑道:“钱正昂,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重塑记忆用不着采用情景重现这种又费时又费力的办法,你忘了,陈琼的脑电波可以快速的重建全新的记忆!”

    钱正昂一怔,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是了,我怎么这样傻?!没错,陈琼,你可以改变那些智尸的记忆,让它们不再吃人,唯王队长的命令是从,那你同样可以通过脑电波快速又方便的重新塑造我妈妈的记忆,甚至包括她的情感乃至灵魂!”

    陈琼为难得道:“这、这恐怕有些不行吧?我的异能虽然可以通过脑电波净化智尸,在它们的记忆深层次植入类似不能吃人、忠于我爸爸王路这样的记忆,可事实上,我是没法改变一只智尸所有的记忆的。在它们的脑海深处,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我只是用一个经过加强化的强迫性指令,压制住了它们的本能而已。可是,你们现在希望我做的是全面塑造一个全新的记忆,一段长达数十年的人生,这、这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就像一个只会编编几个dos命令的电脑程序爱好者,却被命令独立完成和微软媲美的操作系统一样。”

    陈薇道:“不试过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我觉得,既然这世界上会出现生化病毒这样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有丧尸智尸这样的怪物,王路这样的异能者,那再出现什么也并不奇怪了。”

    她握住了陈琼的双手:“孩子,你知道你面对的将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将是拯救这个世界!你想想,如果真能如我们所料的,你的净化异能可以在钱正昂妈妈脑海里塑造全新的记忆,让她通过这记忆重新恢复成一个人,一个有着善良心灵的人,那她身体上生化病毒造成的异变,就不再是灾难,相反,而是福音。人类的心灵,丧尸--不,特殊化的身体,不会生病,不会困于饥寒,长生不死……天哪,这可是比你爸爸王路设想的三位一体新世界更伟大的成就!”

    陈琼喃喃地道:“我的异能真的能这样厉害吗?那可不是比疫苗还管用?”

    钱正昂眼睛中布满兴奋的血丝,几乎是手舞足蹈地道:“陈琼。好姑娘,你还不明白你的异能的重大意义?疫苗算什么?疫苗顶天了,也只能治愈生化病毒,让人们恢复原样。可是,如果生化病毒被疫苗彻底杀死了,那生化病毒给人造成的异变也完全消失了,人们将重新变得软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病菌,都能让人缠绵病榻,甚至让人呜呼丧命。你看看我的妈妈。她以前有高血压、糖尿病、风湿、颈椎病、白内障。每天光吃的药就要好几瓶,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忌口,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身上的毛病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可现在。在生化病毒的作用下。她的身体可以不惧任何病毒细菌。说真的,既使真的有能完全治愈生化病毒的疫苗出现,我也会考虑考虑。是否真的给我妈妈用,因为治愈了生化病毒,她就会一日日衰老,各种疾病会让她的生活如同地狱一样。可是你……可是你的异能却不一样,你的异能,可以让丧尸智尸重新回复身为人的灵魂,却保留了生化病毒变异最好的一部分。天哪,这是丧尸智尸的新生,也是全人类的新生!我甚至相信,就连那些人类的幸存者,为了获得生化病毒对人有益的转变,而不惜让自己被丧尸咬一口,再经过你的异能重塑记忆和心灵。”

    陈琼张口结舌,费力地让自己深呼吸了几次,她看了看陈薇:“妈妈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陈薇将陈琼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孩子,如果让妈妈说,妈妈自然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上。如果这事儿对你有危险,无论它有多伟大,能怎样的改变世界,妈妈都不会允许你去冒险,更会豁出命去保护你。不仅是妈妈我,你爸爸,你哥哥还有你谢玲姐,都会这样做。”

    陈琼摇了摇头:“不会的,妈妈,事实上,和钱医生的妈妈接触,反而对我有益,我这次在效能办公室失控最后得到救治,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一点危险都没有。”

    陈薇道:“这样我就放心了。陈琼啊,妈妈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机缘巧合,让我们发现了,如果就此不闻不问轻轻放过,那真是太可惜了。但要说做,却也并不简单。如今我们手里能做试验的丧尸,就只有钱医生的妈妈。可是,钱医生的妈妈这奇怪的如同未出生婴儿一样纯净平和的脑电波,究竟从何而来,如何产生的,我们一无所知。如果不查出钱医生妈妈这样古怪状态的由来,不能成批复制改变其他的丧尸的话,那钱医生妈妈重塑记忆和心灵的试验就算成功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陈薇、陈琼、钱正昂三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对丧尸老妈一事进行严格的保密措施,甚至包括谢玲--陈薇的理由是,谢玲身子一直不好,又要管着效能办公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用告诉她了。对此,陈琼自然是听妈妈的话,而钱正昂也知道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泄密的可能性,出于尽可能保护母亲的心思,也默认了。于是,这件关系重大的事件,仅局限于在场的三人。连在隔壁办公室休息的郑佳彦,也一无所知。

    陈薇沉吟着道:“钱正昂啊,你看把你妈妈安置在哪里比较好,我们需要尽量将她隔离赶来,避免接触丧尸、智尸、异能者,以及任何普通人。她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任何的外在接触,都会影响她心灵的成长。”

    钱正昂毫不迟疑地道:“我妈当然得和我在一起,我会专门安排一个房间,进行脑电波屏蔽工程,想办法运来我老家妈妈使用过的各色杂物,将房间还原成我妈妈居住过的旧模样,通过这些外在事物的刺激,再加上陈琼脑电波的净化,一定能让我的妈妈‘回来’!”

    陈薇想了想,知道让钱正昂和他丧尸老妈分开是不可能,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处处被幸存者定居点驱逐,最后流落到崖山了。她点了点头:“那也行,不过,钱正昂啊,你正在和茅丽同居,她如今随着商队远行倒也罢了。如果等她回来了,这事儿可就不好保密了,毕竟你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钱正昂难得脸红了起来,他期期艾艾地道:“陈老师,你别误会,我虽然和茅丽住一起,和我们是清白的,并没有那个……那个、那个……”他瞟了陈琼一眼,这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陈薇作为过来人,自然会意。忙道:“我也只是提个醒。并没有想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

    次日,还是清晨,财务部的车永波、仓库保管员老俞头、机械部的李波,就被挂着黑眼圈的陈薇匆匆叫醒。陈薇下令以最快的速度调集相关物质。将卫生院的一间病房。改造成不容任何脑电波进出的全屏蔽的房间。与此同时,陈薇又绕过了周春雨和谢玲,直接给武装部和效能办公室下令。指派了一队人员和一辆卡车,在钱正昂的陪同下,去“搬运一些东西”。

    命令得到了最快速的执行,不到中午,一间几乎密封的全屏蔽房间已经完成,车永波特意请陈薇来视察了一下,他拍打着门窗道:“这门窗全都包上了铝合金面板,四周墙壁内衬铝箔,外面加了层轻质石膏板,表面上和正常墙壁完全一样,考虑到室内空气的流通,我们设计了专门的排气道,安装了空调。对了,陈老师,这个是用来防止丧尸、智尸的脑电波的吧?听说昨儿陈琼异能又失控了,她需要一个能完全屏蔽脑电波的环境才能治疗吧?”

    陈薇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大动作,引来了如此误会,但她乐得将错就错,要不然,这样古怪的工程,非引来崖山众人的议论不可,如果光是议论倒也算了,就怕被有心人惦记上。她顺水推舟道:“是啊,陈琼毕竟是孩子,对自己的异能掌控不够熟练,被丧尸和智尸的脑电波反噬了,钱医生检查后建议,这孩子需要定期在这样能完全屏蔽丧尸智尸脑电波的密室内修养。”

    当天晚上,钱正昂的队伍也回来了,带回了小半车的家具用品--钱正昂原本是想回杭州自己的老家搬运东西的,但被陈薇否决了,开玩笑,这来回200多公里的路,沿途丧尸遍布,智尸躲藏其间,更有幸存者定居点,崖山这支小队伍派出去,天知道会出什么事。钱正昂只得退而求其次,开车到甬港市,在王桥、王比信的帮助下,搜刮了好几处家具城、小区,尽量将母亲房间曾经使用过的类似的家具、电器都搜刮了回来。

    陈薇和钱正昂的这一翻折腾,当然不可能瞒住崖山里的人,但大伙儿最多不咸不淡说句:“陈薇老师对陈琼这孩子真是好,比亲生女儿还痛,为了治她的身体,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立刻就有信息灵通的人笑着道:“人家陈琼可是有异能的,如果你有异能,在崖山也能享受这待遇。”

    旁边就有人酸溜溜道:“崖山虽然说人人平等,可我看一样分三六九等,换了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享受到这样好的医疗资源?瞧瞧,光家具和电器就拉了一车,专门给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在卫生院布置了一个高级病房,哼,比以前的离休老干部还夸张。”

    他的话一出口,四周人人变色,有人呵斥道:“你小子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崖山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肯努力工作,吃的喝的住的都一个样。你看看你,一个大老爷们,有的是力气,不去武装部,却窝在仓库里和老俞头一起看仓库,一见就是个没长进的。你能和人家陈琼比?人家还是个初中的小姑娘,对崖山的贡献也比你大多了。我呸,亏你说得出这话来。”

    那发牢骚的也知道犯了众怒,他缩了缩脖子,得罪这些普通群众倒没什么,就怕这话传到效能办公室人的耳朵里去,效能办公室的家伙们个个冷着脸,做事一丝不苟,从来不讲人情,虽然他们从来不打不骂甚至不曾发怒过,可偏偏人见人发怵。

    众人闹了一场没意思,纷纷道:“散了吧散了吧。”却不知道有几个人已经打定注意,一转身,就将这事向效能办公室汇报,因为即使自己不说,也会有人在效能办工作人员每月例行的向各单位上门一对一“收集群众建议”时打小报告。

    陈薇对崖山众人的这些议论自然知晓,每天晚上,谢玲都会将效能办的一份名为“群众呼声”的简报放在她的案头,但她并没有进行任何处置,这样的声音恰恰掩盖了她的真实目的,传得越广越好。

    倒是谢玲,为陈琼的病情而忧心忡忡:“怎么回事?我昨天见陈琼她还说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居然严重到需要定期住院治疗。”(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章 重塑--爱

    陈薇忙安慰道:“没你想像得那样严重,钱正昂想着通过这样的治疗,能彻底治好陈琼的病根,你知道,其实每次使用异能,来自丧尸智尸的负面情绪都会冲击陈琼的脑部,只是这孩子以坚强的意志克服了而已。钱正昂希望制造这种人为的‘纯洁’环境,来从根本上治好陈琼受到的不良影响。”

    谢玲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陈琼有异能,她就一直会受到伤害--其实不仅仅是她,哥也不是一样。唉,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生化病毒。”

    谢玲终究还是不放心陈琼,次日,抱着梨头和封诗琪、关文静一起,到卫生院探望陈琼,一行人匆匆来到病房处,在走廊里正好遇上钱正昂陪着陈琼一起去那间全屏蔽的特殊治疗室,谢玲心痛得上前拉起陈琼的手:“好点了没有?这段时间你就在卫生院好好休息吧,效能办也不要来了,没得让那些个脏东西伤害到你。”

    陈琼笑道:“我没事,真的,其实早该回家了,钱医生只是想试试新的治疗室效果如何,才让我配合着留在卫生院里。”

    谢玲等人围着陈琼又慰问了一阵子,梨头也搂着陈琼的脖子玩了一会儿亲亲,这才告别,让陈琼去治疗。

    钱正昂和陈琼进了治疗室,关上了沉重的包铝皮大门,这才松了口气,钱正昂道:“辛苦你了,陈琼。”

    陈琼咬了咬唇:“只要能帮上爸爸妈妈和崖山。这没什么。”

    钱正昂重重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吧。”

    陈琼点了点头。

    钱正昂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和电脑联接的摄像头:“补天计划,第一次试验,现在开始。”

    治疗室里,被装修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宅卧室。

    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的是木板,因为钱正昂的妈妈颈椎有病,不能睡席梦思,当年钱正昂特意花高价打了张红木做的床板。窗户上挂着两面稍显陈旧的白底蓝花窗帘,床边靠墙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仿古小书桌,上面放着一个带盖的旧式茶杯。一把四方小凳子。墙上挂着一张年历。床脚还叠放着两个老式的木箱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

    这些摆设,是钱正昂转了好几个老小区,才找到的。这样老式的家具在现代化的家具城里根本找不到。如今的这些。其实也与原来妈妈的房间并不完全相同,比如那年历,钱正昂记得是松鹤延年。可如今却是童子拜寿,还有那台电视机,是妈妈一直不舍得丢的一台老金星,可这样的老电视哪里找去,只能弄了台长虹老式彩电来。但这已经是尽了钱正昂最大的努力了,只能说依稀有点老家的味道。

    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自从钱正昂和陈琼进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言不动。

    钱正昂端过一个搪瓷脸盆,倒了小半盆水,然后,从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纸袋子,手腕一抖,将里面的几个小东西,抖落到了盆里。

    那,是几只蜡鸭子。

    没错,用蜡做成的,黄黄的玩具小鸭子,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正随着水盆里的水的波动,一起一伏着。

    钱正昂满意地看到蜡鸭子没有被压碎,对旁边好奇地瞪大眼睛的陈琼道:“别小看这几只鸭子,是我昨晚熬了三个小时才做成的,原本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可我的手艺不行,做得粗糙了点。”

    陈琼自然猜得出,钱正昂郑重其事地专程做了几只玩具蜡鸭子,在他丧尸老妈的第一次试验中使用,肯定有着极特殊的意义,她忍不住问道:“钱医生,这几只小鸭子,是不是背后有什么故事?”

    钱正昂盯着水盆里的歪歪斜斜半沉半浮的鸭子--他的手艺不够专业,所以鸭子的平衡性不够好,要不,这几只小鸭子应该浮水面上,用嘴吹一口气,就会顺着气流的方向游动。

    钱正昂叹了口气:“小时候的事情,很多已经忘记了,我至今还有印象的、自己年龄最小时候的往事,就是妈妈给我买的蜡鸭子。”

    “那时候家里穷--其实当时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小孩子也没什么零嘴和玩具。有一次,我家邻居的小孩子到市集里玩,用自己收集来的牙膏皮,换了几只蜡鸭子来,院子里的小朋友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我也挤在中间看,因为小鸭子实在可爱,忍不住用手去抓,却没想到,下手的力用得重了点,居然将空心的鸭子捏碎了。邻居家的孩子心痛之下将我打了一顿,还用水将我的衣服都泼湿了。回到家里后,一向对我严格的爸爸骂了我一通,但妈妈却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替我换了衣服。第二天,我因为挨了打,没脸出去和小朋友们玩,就呆在家里看小人书,中午的时候,妈妈匆匆赶了回来,给我带回了几只蜡做的小鸭子。”

    “那天中午,在院子里梧桐树下,妈妈和我在脸盆里放了水,用水泼着鸭子,看它们在脸盆的‘风暴’里一沉一浮,是我记忆中和妈妈最开心的日子之一。”

    钱正昂走到床边,将丧尸老妈扶了起来,坐到桌子边,端过脸盆,将丧尸老妈的手浸到了脸盆里,握着她的手腕,试着舀水往鸭子身上扑,嘴里喃喃道:“妈妈,你还记得吗?你和我围着脸盆泼着水,连脸上、衣服上都溅湿了……”

    陈琼缓缓闭上了眼,将自己的脑电波与丧尸老妈的脑电波同步,丧尸老妈的脑海中,依然是平静无波,钱正昂对童年的回忆,并没有在她脑海里产生任何波澜。果然,单纯的外在情景再现的刺激。对没有感觉和情感的丧尸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脑电波的了。

    陈琼在自己的脑海中,幻化出了一个孩子,一个依稀有着钱正昂面目的小男孩子,与此同时,一个有着高大梧桐树的院子,也突然在她的脑海中跳了出来,小男孩的双手扶着脸盆,踮着脚。埋头看着里面的小鸭子。欢喜地尖声道:“妈妈快来和我一起玩。”脸盆旁浮现出一个女子,她笑着抚着男孩子的头:“好,妈妈陪你一起玩。”说着,舀了半掌水。淋在了盆里的鸭子身上。孩子拍着手:“下大雨喽。”

    陈琼在脑海中幻想出的这一切。都随着钱正昂的述说,以及他扶着丧尸老妈在水盆里做出的一系列动作,缓缓渗入了丧尸老妈的脑海里。

    陈琼想像出来的场景。与真实毕竟不同,其中也有不少缺陷,比如她从来没见过真正的蜡鸭子,幻想中的蜡鸭子和钱正昂亲手做的一样粗糙,又比如,她没见过年轻时的丧尸老妈,幻想世界里的年青妈妈脸部就有些模糊。

    但虽然有种种缺陷,陈琼在补天计划第一次试验时幻想出来的世界,已经远远超过她之前对智尸丧尸脑部的干涉,陈琼有种感觉,这样的试验不仅对丧尸老妈有利,对自己进一点掌控异能,也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钱正昂反复重复着自己幼年的故事,和丧尸老妈一遍又一遍做着同样的玩鸭子的动作,一个小时后,钱正昂收住了手。

    陈琼也睁开了眼睛,钱正昂虽然知道第一次试验绝不可能立刻会有效果,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

    陈琼摇了摇头:“钱医生,我以前的异能净化,必须在死人和智尸转变的一瞬间才能起作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转变的那极短时间内,智尸脑部的一切重新启动,从无到有,只有在那个时候,外来的记忆才能成为智尸本身记忆的一部分。可现在你的妈妈虽然在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她的自我意识已经建立了,所以外来的干涉并不是那样容易生效的。”

    钱正昂叹了口气:“这样啊,唉,我是太心急了一点。虽然我们用一张白纸来比喻我妈妈的脑海和心灵,可就算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就算是在现实生活中,一个婴儿成长为有着自己独立的人生观价值观的人,也需要很长时间咧。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辛苦你了,陈琼。”

    陈琼笑道:“没事儿,我也不累,听钱医生说你和妈妈过去的事儿,我倒好像听故事看小说一样有趣。”

    钱正昂叹了口气:“我说得再动人,也比不上妈妈当年对我的爱的万分之一,我后来才知道,因为爸爸管家很严,轻易不乱花钱,所以妈妈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零花钱,她是卖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支钢笔,才有钱买那几只蜡鸭子的。”

    钱正昂给丧尸老妈擦了手,重新扶回床上躺好,这才端着脸盆,和陈琼出了治疗房。

    房门,再次关上了,隔绝了内外,这间房,甚至连电波都无法穿透,更不要说人们好奇的视线了,所以,没有人发现,丧尸老妈躺在床上,长时间的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她的双手突然动了动,那动作极轻微,转瞬即逝--那,是一个舀水泼水的动作。

    崖山的秘密实验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中,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冲着怎样的未来前进,但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做的决定是在当下情况下,唯一正确的。

    王路还没有得到关于补天计划的任何消息,因为陈薇不想将这样重大的消息通过电台传播,她好歹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知道电台是会被监听的,不要说通过电台通消息,就连通过信件也不敢,反正补天计划是项长期的行动,干脆等王路回来后,再告诉他。

    事实上,如今王路就算知道了补天计划,他也会扔到脑后,因为,在一阵枪声中,他拼命把头压在地上,嘶声大叫:“唐慧,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唐慧正躺在离王路两米远的地方,也同样死死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口的一个弹洞,咳嗽着道:“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袭击我们?”

    “该死!该死!”王路抱着头盔,象只菜青虫一样扭到了唐慧身边,左右一打量,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这里是宁海县科园北路,空荡荡的马路上,连辆车辆残骸都没有,他费劲地拖着唐慧,爬到了一根电线杆后。就这小小的动作。乒乒乒,又引来对面一幢办公楼上的一阵枪声,打得水泥路上灰尘四射。

    “呸呸。”王路吐着嘴里的尘土,一肚子火没处发。恶狠狠的对唐慧道:“你是不是在宁海县城里有什么仇家?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只是想找些医疗器具。就被人家压着头打,他妈的,子弹好像不要钱一样!”

    唐慧胸口中了一弹。虽然没穿透,可相当于胸口被大锤砸了一下,嘴里隐隐有股血腥味,她苦笑着道:“我在尚田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在宁海有仇家?我以前连宁海县城也很少来。”

    王路也知道自己怪罪唐慧有些过份,但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服输,气哼哼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自从生化危机暴发后,我也一样没来过宁海,可你看看那些躲藏在楼里的枪手,跟我们连招呼也没打过一个,直接就开枪啊。他妈的,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唐慧痛苦地皱着眉,她怀疑,自己的一根肋骨断了,自己不能有太过剧烈的动作,要不然,断根如果插到肺里,自己就该等着变成丧尸了,她挣扎着道:“王队长,咱们不能在这里多待,得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王路急得嘴上冒泡,对面的楼里依然响起零星的枪声,冒着青烟的弹着点不离自己的左右,区区一根电线杆子,如何能藏得住两个大活人的身影?自己虽然穿着防弹衣,戴着钢盔,如果被子弹打中四肢,一样会受伤,处理不及时,也会流血而死。

    他恶狠狠道:“闭嘴!我难道不知道该躲起来?可你倒说说,我们该往哪儿躲?虽然旁边有不少工厂企业,可我们人生地不熟,谁知道冒冒然闯进去的建筑里,会不会就是袭击我们的人的地盘?那他妈的不成了羊入虎口了?还他妈的免费送货上门!”

    唐慧急了眼:“你一个大老爷们冲我发什么火?你不是带着枪吗?快开枪还击啊。”

    王路气急败坏地道:“我就带了一把小手枪,可听对方的枪声少说也有三四把长枪,隔着这样远的路,你让我用一把有效射程只有50米的小手枪对抗自动步枪,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唐慧又急又慌,都带上了哭腔:“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

    王路喘了口气:“别慌,我用异能招呼附近的丧尸过来,有丧尸做掩护,我们就能脱身了。”

    “那你快点施展异能啊,我的肋骨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需要赶紧救治!”唐慧总算心安了点,一迭声地催促。

    其实王路早在枪声突兀响起时,就已经毫不迟疑通过异能召唤附近的丧尸,对方的火力比自己强,人数显然也超过自己,此时溜之大吉才是上策,王路才不会在这儿和莫名其妙的对手死磕呢。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道上一只丧尸也看不到,只有枪声还在单调地响着,其中有一枪,正中电线杆,弹头撕裂的水泥碎片,差点弹到王路眼睛上。

    王路脸色大变,却不是因为那危险的一枪,而是周边丧尸的全无动静。

    王路是知道自己异能威力的,脑电波一发,轻易就能召唤来左近几平方公里的丧尸。然而,现在丧尸阿猫阿狗一只也看不到,只有三种可能:一、附近丧尸一只也没有;二,自己的脑电波被屏蔽了;三,有强大的智尸阻挡了丧尸响应自己的号召,而且,这脑电波极强大的丧尸不止一只两只!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生死关头,他反而不像刚受到袭击时那样指天骂地,他沉声道:“唐慧,仔细听我说,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应该不是普通的幸存者团伙。你听着,我的异能不起作用了,不会有丧尸前来掩护我们,只有拼死一搏了!等会儿,我会开枪吸引袭击者的注意,你一听到我的枪声,立刻起身往我们的来路跑,千万千万不要回头。如果我们的来路还是安全的,如果防弹衣和头盔能挡住子弹,你一定要叫来封海齐,只有他,才能救我。”

    唐慧一怔,王路这是要拿自己当靶子啊,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脱身机会,可是,自己在崖山商队,其实只是半个客人,如果自己居然扔下王路逃跑,万一王路有个闪失,自己可就--自己就算是逃到尚田镇,也逃不过崖山的报复!

    唐慧一咬牙:“不行,王队长,要逃我们一起逃!”(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一章 白服鱼龙被虾戏

    这时,来自对面的隐身的袭击者的子弹突然密集了起来,好几颗子弹几乎是贴着王路和唐慧身体击中水泥地面。

    王路一把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头也不回地吼道:“快跑!要不然两个人得一起死!”

    他双手紧握手枪,瞄准了对面一幢楼里窗口后面隐约晃动的人影,扣下了扳机。

    乒乒乒,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将王路瞄准的大楼打得烟尘四起,碎玻璃片乱飞。

    王路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自己手里的小手枪,只打出了一枪,这、这闹得是哪样啊。

    就在这时,双伟制药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了,一群人冲了出来,有人举着枪向对面的大楼射击,有数人却向王路和唐慧冲来,不等两人搞明白状况,那群突如其来的救援者,架起不知所措的王路和唐慧,在枪林弹雨中一阵狂奔,冲进了双伟制药公司。掩护他们的人员,在和对面大楼里的人员又对射了一会儿后,自动门缓缓关上了。

    王路被重重摔在地上,正在晕头转向,就听到旁边有人嚷道:“见鬼,不是我们的人!这一男一女我们都没见过。”

    “别管他们是谁的人,只要对面的王八蛋开枪射击,我们就要把人救过来。”

    “都别吵吵了,瞧瞧,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我操,是防弹衣!是防弹衣!”

    “好高级的货色,是正宗军用的吧?这样挨了一枪都没死。真是好东西。”

    有人一声不响,直接动手就从王路身上扒防弹衣,其他人见了,立刻也把主意打到了唐慧身上,在争夺中,唐慧的伤口被触动,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王路自从在崖山立足以来,何曾受过此等羞辱?当时在基地单间和王桥对抗时,他是扮猪吃老虎,因为有异能可凭借。虽然吃了些苦头。心里却自有把握。可现在莫名其妙落入这群人手里,当真是虎入平阳被犬欺。他根本不敢反抗,不但老老实实被扒了防弹衣,还主动将手枪也交了出来。

    这群人将王路和唐慧几乎扒了个干净。只剩下贴身的衣服。却也不再理他们。围在一起,欣喜万分的谈论着防弹衣。

    王路悄悄挨到唐慧身边,想将她扶起来。唐慧紧皱眉头轻声道:“别动,我的肋骨断了。”

    王路只得将她平放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内衣,垫在她的头下,悄声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唐慧苦笑道:“我哪里知道,对这宁海市区,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王路叹了口气:“还好,我看着,这些人倒并没有想要我们的命,要不然,他们完全可以放任我们被对面不知名的枪手打死。防弹衣被他们拿走就拿走吧,就算是我们感谢他们救了我们,只要留得命在,以后要什么没有。”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双伟制约公司内部的人员立刻如同被捅了马蜂窝一样炸了开来:“小娘养的,又来了,真他妈不怕死啊!操家伙上!”

    王路看到,那群救了自己又扒了自己防弹衣的人们冲到了大门边,手里有枪的向外射击还击,持冷兵器的则在墙边防守。片刻后,一阵激烈地喊杀声在双伟制药门口响起,隔着自动门双方人员互相射击着。进攻方抬来了几架梯子,有人开始翻越墙头,但刚跳进围墙,就立刻被早就等候在下面的防守者挥舞着长刀斧头剁了过来。

    人类,这攻守双方都是人类,末世里仅存的幸存者们,但是他们却像有着什么深仇敌大恨一样,咬牙切齿,枪口顶着对方的眼睛射击,斧头剁下一条条胳膊腿,刀锋划过肚腹肠子挂到了地上……

    惨烈的现状让王路和唐慧看得瞠目结舌,双脚发软。

    王路并不是没见过幸存者之间的争斗,他自己就和基地对战过,前不久又目睹并参与了强蛟渔民和山民之间的战争,王桥更是没少和其他幸存者定居点发生冲突,可这种战争,打得都比较克制。如果大势已去,很多幸存者都会顺势推舟放弃顽抗,原因很简单,命就这一条,好死不如赖活,大家在这末世生存都不容易,何苦非以死相拼。

    可是,在这双伟制药厂内外,两方人马却恨不能将对方的下水都从肚肠里掏出来,下手极为狠辣,不时见到双方紧紧搂抱在一起,扣眼珠子,咬耳朵,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突然,枪声沉寂了下来,如潮水退去一样,进攻者突然撤了下去,“他们没子弹了!”守卫们欣喜地嚷道,然而,他们同样也没子弹了,用冷兵器作战的人也精疲力竭,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退去,没法追击。

    围墙内这时响起了一片呻吟声,地上躺满了尸体和受伤者,有几个人在院子里巡视着,如果是自己的队员受伤,立刻就护送到一边,打针治疗,而如果是敌人,则不顾对方连声求饶,刀砍斧劈,直接破坏脑部。

    王路眯着眼,这才发现,这墙头和地上,到处是弹痕和血迹,看得出,这战争,打了已非一日了。

    该死,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幸存者们为此不顾性命的拼死相争?

    王路回头看了看,身后,是双伟制药企业的厂房,一座普通的4层楼建筑,难道说,是这厂里有很多珍贵的药物,才引来双方的争夺--不、不,不可能,就算是药品,也不至于连命都不要啊?

    唐慧躺在地上,也看清了刚才那惨烈的战争,她突然有点明白尚田的谢主任为什么坚持不向外扩张了,因为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过残酷。人与人之间,居然可以下这样的毒手,这是一直在生活相对平静的粮库里的唐慧所无法理解的。尚田镇如果也想着到处占地盘,抢物资,不知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而自己的刀斧下,又会徒增多少冤魂,而万一有强敌盯上了仓库里的粮食,整个尚田镇的幸存者们,如果受到刚才这样凶残的进攻。恐怕所有的人。都会死吧。

    唐慧抚着胸口,忍着痛楚对王路低声道:“王队长,不对劲儿,看样子。不是他们救了我们。而是我们无意中卷入他们的战争中了。”

    王路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何尝没有想明白,自己和唐慧好端端走在大街上,突然遭到双伟制药企业对面楼里枪手的射击。这摆明了,是被误认为双伟制药的防守者了。而防守者也认错了人,将自己和唐慧救了进来。可是,这哪里是救人啊,分明是进了死地。自己进了这双伟制药的大门,想再出去,恐怕要拿命来换了,无论是进攻者还是防守者,都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

    这可活脱脱应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句话。

    这时,有一个防守者走了过来,王路认得他,因为,他身上穿的防弹衣正是从王路身上扒下来的,刚才在战场上,他就是仗着防弹衣护身,连连击杀了好几个进攻者。

    那汉子走到王路面前,手一扬,咣扔过来两把砍刀,粗鲁地道:“你们两个到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拿上刀,等会儿和我们一起抗敌--如果敢逃跑,哼,你们自己晓得后果。”

    王路捡起崩了不少缺口的砍刀:“这位大哥,我的同伴受了伤,能不能让她休息一下?”

    那大汉瞟了唐慧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扬手扔给王路:“别搞花头,在这里如果你不拼死做战,熬不过今晚就会死。”

    王路等那汉子走了,这才捡起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和两个玻璃瓶,瓶里一个是无色透明液体,一个却是白色的粉末,那白色粉末瓶子上写着“青霉素”三个字。

    王路一怔,青霉素?这药自己小时候倒是经常打,但如今很少能看到了,医院里多用价格更贵的抗生素,需要做皮试,而且经常有过敏事件发生的青霉素几乎看不到了。

    王路问唐慧:“你有没有青霉素过敏史?”唐慧摇摇头:“做下皮试吧。”

    王路将无色透明上面标着蒸馏水的药瓶打开,用注射器抽取了,又注入青霉素瓶里,溶解了药粉,抽取了极少量,给唐慧做了皮试。

    唐慧勉强取笑道:“手法很笨拙,不过程序没错。”

    王路道:“咱们崖山有个牙医钱正昂,天天逼着我们所有人练习战场救护,我也被拉去学习了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嘶哑的吼叫:“上来了!上来了!狗杂碎又来了!”

    王路一把将药盒塞到唐慧手里:“你自己注射吧。”拎起双刀,站了起来。

    唐慧点了点头:“小心。”顿了顿:“谢谢你。”

    王路苦笑道:“不用谢,我并不高尚,我也只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命罢了。”不作战,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能要自己的命。

    那个穿防弹衣扔刀给王路的汉子远远指着王路嚷道:“那个谁,快滚过来,守住这段墙头。”

    王路忙跑了过去,墙边有几把梯子,在防弹衣汉子的一迭声催促下,王路晃晃悠悠爬了上去,扒在墙头往外瞄了一眼,就傻了眼。

    双伟制药企业外,马路上,黑压压站着近百人,围成一个半圆形,半圆形中央,跪着几个老人和孩子,另外还五花大绑着几个男子。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站了出来,高举右手,大声嚷道:“不听命令,擅自后退者,先杀家人,再杀其人。杀!”

    随着一声令下,那老人孩子后的刽子手斧头一挥,在几声头骨碎裂声中,老人和孩子连声哀求啼哭都没有发出,就扑倒在地,白色的脑浆和鲜血流了一地。

    刽子手们又拖过那被帮着的几个壮年男子,准备斩首,其中一个男子拼命挣扎着:“弟兄们。反正是个死,不要再给那些魔鬼卖命了,不要再去杀我们的同类了……”

    那个首领模样的人一个箭步窜上来,手一扬,一把军刺透脑而入,挣扎的男子软软倒了下来,“动手!”首领冷喝一声。

    几个刽子手同时下手,将另几个男子砍倒在地,同样是破碎头骨,摆明了连转变成丧尸的机会也不给他们。

    当真是又毒又狠。

    王路头顶直冒冷气。他妈的。死了死了,遇上一群疯子!至于吗?用得着这样拼命吗?这群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同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家伙,十足的一群疯子!

    然而。令王路惊讶的是。他身边的防守者们。似乎看惯了这一幕,并不怎么惊慌,反而互相开着玩笑:“呵。这是急了眼了,弟兄们,我们也不能孬种啊。”

    穿防弹衣的汉子舔了舔嘴角,对身边的一个战友道:“去,去厂里申请一些子弹,就说对方拼命了。”

    得到吩咐的人急跑进厂房,但又很快又提着一箱子弹回来了:“里面让我们节省使用子弹。”

    穿防弹衣汉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家听好了,放到10米以内集火射击,打光子弹后就用冷兵器。刺刀是好汉,子弹是笨蛋!”

    “刺刀是好汉,子弹是笨蛋!”防守者们嚷嚷着,互相打着气。

    进攻者们动了,他们并没有用枪支掩护,而是一窝蜂冲了上来,显然他们不想将冲刺的动能浪费在互相对射上,学的是脚盆国的猪突攻击,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冲上墙头。

    王路紧紧握住手里的砍刀,此时此刻,异能毫无用处,不过,就算是个网络编辑,在末世混了这样久,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进攻方嚎叫着冲过了空荡荡的马路,50米、40米、30米……10米,“打!”防弹衣汉子大吼一声,墙头上顿时喷射出一片密集的子弹,王路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小手枪单调的连发声,墙头下冲锋的人群中突然出了一个个缺口,有的人倒下时已经毙命,还有的人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在地上打着滚,然而冲锋的势头并没有停,一双双大脚从受伤倒地的人身上生生踩了过去,不顾自己的同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10米的距离一冲而过,墙头上的防守者扔下了手里已经打空的枪,拔出了冷兵器,准备在进攻者们爬上墙头时,再给他们重重一击。

    进攻者的人数远远超过防守者,即使被子弹打中了一部分,但依然比防守者们多,只有在墙头上尽量杀伤进攻者,防守者们才有胜算。

    王路扒在梯子上,将身子靠在墙沿,准备墙头上一冒出进攻者的脑袋,就给对方来上一下子,手里的崩了刃的砍刀虽然割猪肉都嫌钝,但对方是人类,只要砸昏迷了,也够了。说到底,人类这种生物,可比丧尸不经打多了。

    王路的身体紧紧贴着墙--突然间,他身下的墙体猛地震动了一下,几乎是同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墙根下传来,王路立脚不稳,晕头转向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砖石碎瓦落了一地,现场烟尘弥漫,防守者们有的和王路一样被震得摔落墙头,还有的被飞溅的碎石砸伤,正躺在地上呻吟,一个嘶哑地声音吼道:“炸药!他们用炸药炸开了墙!”

    墙上,豁然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出的大洞,暴露在渐渐消散的硝烟中。

    进攻方使用了炸药,确切的说,是黑火药。他们搜集了大量的鞭炮烟火,经过提炼后,捆成了一个火药包,然后夹杂在冲锋的人群中,一股气冲到墙根下,实施了爆破。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冲锋过程中一直不使用枪支的原因,那是因为如果展开对射,很有可能会有流弹击中火药包,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有好几个人在冲锋的路上为了掩护抱着火药包的爆破手而中弹倒下了。

    他们成功了,这拼死一击,终于炸开了双伟制药的墙。

    防守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人大吼着:“堵住缺口!”还有人一连声催促:“快,快去调集弹药,我们要顶不住了!”更有人开始畏缩,四下打量着寻找逃生之路。

    趴在地上的王路突然被人拎了起来,正是那抢了他防弹衣的汉子,只见他粗暴地推搡着王路:“他妈的,快!快!给老子顶住缺口!”王路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向缺口冲去。

    在缓缓飘散的硝烟中,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墙洞外钻进来,他们举起了手里的长短枪支,一声声爆豆一样的枪声中,防守者中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倒下了,其中一个,正是抢了唐慧防弹衣的家伙。只是,这一次防弹衣没有护住他,因为子弹迎面击中他的鼻梁,复装子弹在他的脸上炸开一个大洞,以扭曲的弹道在他的脑中打了几个滚,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就在穿着防弹衣的身躯向后轰然欲倒时,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用肩膀顶住了沉重的尸体,发力大吼一声,顶着尸体向墙洞推去。

    又是一阵枪声,这次子弹都飞向了那具尸体,子弹打在穿着防弹衣的尸体上,打得鲜血直冒尸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然后,却并没有伤到顶着尸体继续前进的那个人。(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二章 值得为之拼命的--药

    推着穿着防弹衣尸体前进的那人,正是王路。

    王路知道自己死定了,无论是之前的斩首示众,还是后来那些进攻者拼了命的掩护爆破手,都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不死不休。这些人只要冲进双伟制药,那么里面所有的人都会死,连做只丧尸或智尸也不能,就算自己嚷嚷着是崖山的王路首领,在这些杀红了眼完全丧失了理智的人面前,也连个屁用都不顶。

    只有以命换命,拼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看着那穿防弹衣的防守者中弹欲倒,王路闪过一个念头--那炸开的墙洞,其实并不大,只能容一个成年人弯着腰出入,那几个突入进来的进攻者,为了掩护后来者,都持枪站在洞口,拼命的开枪阻挡同样不要命一样冲上来的防守者,而并不是选择迅速插向纵深,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守住这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攻击通道。

    只要堵住这个通道,防守者就还有获胜的希望,其实战场的局势并不如防守者们猜测的那样凶险,因为硝烟笼罩,人们对情势的判断并不明朗,但王路却依仗自己特殊的体能,对战场观察得清清楚楚--进攻者从墙洞只冲进来了5个人,3个持枪,2个持冷兵器,防守方的人数远远多于他们,只是因为没有子弹,被对方的射击给压住了。

    堵住墙洞,吸引进攻者枪手的火力,只要后方的子弹调集上来。就能转败为胜。

    这一番盘算说来麻烦,其实在王路脑海中只是一闪念,他猛扑上去,顶住穿防弹衣的防守者尸体,当成一个肉盾,向墙洞推去。

    王路和尸体盾牌果然吸引了进攻者们的主意力,三杆枪连连冲着他射击,但王路缩在尸体后,子弹都被尸体和防弹衣挡住了,虽然子弹转换的动能重击也让王路放缓了脚步。但他成功地做到了第一步--吸引进攻方的火力。

    战场上。立刻有人查明了王路的意图,有进攻方也有防守方,那两个持冷兵器的进攻者立刻扑了上来,而与此同时。那个抢了王路防弹衣的防守方大汉大叫一声:“掩护新来的!”自己也冲了上来。他仗着身上有了防弹衣。居然是直冲向那三个枪手。

    在墙洞口,顿时发生了一场虽然参与人数不多,却极惨烈的拼杀。洞口陆续有进攻者钻进来,而洞内防守者也不要命一样往前堆,双方在狭窄的洞口挥舞着斧头和长刀,间或响起几声枪响,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当王路将尸体推到洞口前,死死堵住了只容一人进去的洞时,战争的天平就向防守者倾斜了。

    抢王路防弹衣的大汉身上连中五枪,4枪被防弹衣挡住,1枪击中胳膊,近距离自动步枪的金属弹头犹如大锤一样,砸得他口鼻冒血,但他还是干掉了两个枪手。

    另外一名枪手在自制步枪卡壳后,眨眼就被分尸。

    没有了热兵器,其他的进攻者根本就不在话下了。

    等后方的子弹终于被送到,防守者再一次登上墙头向外面射击时,进攻者知道大势已去,尤其是他们的领队者也死在了墙洞口,在墙下对射了半个小时,扔下三分之二的死者和伤者后,进攻方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事后的惩罚,他们再一次退了下去。

    这并不罕见,古今中外,用刀斧手甚至机枪押阵的军事例子数不胜数,但在直面死亡时,依然有大军临阵崩坏,逃窜如鼠的,尤其是对没有坚定信念的乌合之众来说,再多的事后惩罚也没用。事实上,基本上需要靠杀头整顿军纪,执法队押阵才能维持进攻势头的一方,注定是失败者,因为那只能证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防守者们开始打扫战场,给围墙外的进攻方来不及撤退的伤者补枪,给自己人疗伤。

    穿防弹衣的大汉也在接受治疗,这时,唐慧强撑着走到他的面前:“我的同伴需要帮助。”

    穿防弹衣的大汉扭头看去,只见王路靠墙坐着,肩膀上还插着一把匕首,衣服上血迹斑斑,显然伤了不止一处。

    穿防弹衣的大汉对自己的同伴道:“去,赶紧帮人家治疗,他也算是条好汉,没有他想出来用尸体堵门,我们死定了。”

    唐慧道:“我是医生,把药疗用品给我,我自己能动手。”

    药疗用品很快送了过来,其中包括了青霉素,唐慧匆匆做了皮试,给王路进行了臀部注射,这才着手取下他肩膀上的匕首,幸运的是,那只是把自制的普通匕首,没有血槽,也没有锯齿,只是寻常的贯通伤。唐慧清洁了伤口,查看确认了没有大血管断裂,缝扎后,洒上消炎粉,用纱布包好。

    她的动作极为熟练,不是防守者那些三脚猫能比的,穿防弹衣的大汉一直盯着王路和唐慧,等唐慧处理完,立刻命令道:“去,在我兄弟们治下伤。”又扭头道同伴道:“她受了伤,扶着她,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唐慧刚才在血火之战被王路护在后方,总算缓过气儿来,她发现虽然胸部剧痛,但内脏应该没受大伤,这时也知道,自己只有表现出有“价值”,才能保下命来,于是强撑着身体,去帮助救治。

    穿防弹衣的大汉走到王路身前,也贴地坐了下来,对着王路上下打量着,刚才唐慧给王路治伤,解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纵横的伤口,穿防弹衣的大汉点了点头:“看不出,倒是条汉子。”

    王路虚弱的喘息着,其实他的伤并不象表面上那样严重,因为有异能,他感受不到剧痛,其他几处伤口也都是体表伤,至于失血--他经常需要输血给他人。早就习惯了。但他还是装出虚弱不堪的样子,身在敌友不分的阵营里,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听到大汉的赞扬,王路苦笑了笑:“只不过运气好,在这世道里多滚爬了一段时间。”

    大汉勉强抬起胳膊挥了挥:“运气也是种实力。”胳膊一动立刻牵着了他胸口被子弹击中的地方,痛得他倒吸口凉气。

    大汉抚摸了一下防弹衣上的几个弹洞,叹了口气:“好东西啊,应该是军用的级别吧?只不过外表有点不一样。说真的,真应该谢谢你们。虽然你们是无意中闯入这里的,但如果没有这两件防弹衣。又没有你拼死抵抗。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王路苦笑,不知该说什么,老子又不是自己愿意来这儿的,谁知道双伟制药这样一家普通的企业。居然成了杀戮场。真他妈见了鬼了。就算这家企业有药品。也用不着这样拼死拼活不共戴天的啊。

    大汉叹了口气:“那群王八蛋这次死了不少人,背后婊子养的想搜集人手收集武器还得花点时间,我们这儿可以太平几天了。我阮杰轻易不欠人家的情。这次你帮了我们这样大的忙,我一定要报。等会儿,等你身体恢复一点,你和你的伙伴就赶紧走吧。不管你们来自哪里,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势力,都不要回来,发生在这儿的战争,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王路瞟了一眼自称阮杰的大汉:“你真的让我们走?”

    阮杰扯了扯嘴角:“刚才留着你们,是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敌人还是朋友,可刚才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我们留在这里的人,大家伙都是自愿的,我不会强迫你和你的同伴留下,虽然我们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自愿?”王路打量了一圈正在忙着修补围墙、抬运尸体、救助同伴、收拾武器的众人,他们中有成年男子,也有孩子,甚至有几个老人,衣着也各不相同,的确不象是一个统一的幸存者团队,倒象是临时凑合起来的一帮子散兵游勇。

    阮杰点点头:“没错,在这里战斗的每一人,都是自愿留下的,来去自由。所以,你们如果想离开这里,我绝不会阻拦,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些药品,作为对你们的感谢。”药品--应该是指青霉素吧?王路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他们用青霉素治疗伤者了。

    王路摇了摇头:“感谢倒是不必了,说起来,我和我的同伴还是被你们救的呢,算是扯平了。”

    他迟疑了一下:“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阮杰打量了一下,院子里唐慧正在给最后一名伤者缝针,他道:“是的,你们随时可以走了,不过,两件防弹衣不能还给你们了。”

    王路也不客套,勉强撑起身:“告辞。”

    他和唐慧互相扶持着,一拐一拐走到门边,阮杰挥了挥手,自动门缓缓打开了,王路头也不回,向大门外走去,门外,血迹遍地,尸体狼籍。

    阮杰盯着王路和唐慧的背影,冲着旁边一个同伴抬了抬手,同伴递给他一把枪,阮杰哗啦一声拉开枪膛,瞄了一眼:“子弹不多了,得节省点用。”手一扬,将枪抛开给了同伴。

    同伴接过枪:“阮杰,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他们摆明了是从外地来的,在宁海县城,谁不知道咱们两方在双伟制药打生打死,这周边不要说幸存者了,连普通丧尸智尸都不来趟这混水,也只有他们两个笨蛋,一头撞上来。可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别的势力,要是他们事后来找麻烦……”

    阮平长长叹了口气:“我们的麻烦本来就够大的了,他们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也肯定不会掺和,毕竟,象我们这样的傻瓜不多了。”

    他的同伴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是啊,整个宁海县城,甘于当傻瓜的,也就我们这些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自动门后传来:“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是个傻瓜,却偏偏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请教一下,自称傻瓜的各位,为什么要在这里死守吗?”

    阮杰抬头一看,却是王路和唐慧去而复返。站在自动门外,向自己微笑着。

    阮杰站起身,直视着门外王路的眼睛:“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王路一笑:“你说过,我的运气很好。”

    阮杰沉默了半晌:“开门。”

    门再次缓缓打开了,王路和唐慧一拐一拐走了进来。

    回双伟制药,是王路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所谓的好奇心,根本就是在胡扯。

    崖山商队远行,除了做生意,开拓资源,另一肩负的重大的任务。就是交结各方幸存者。有容乃大。崖山不可能永远孤立的发展,和各方势力打交道是王路必做的功课。

    宁海县城也是甬港市较大的县市区,经济较为发达,王路迟早要和这里的幸存者打交道。但相对而言。市区的幸存者比农村的幸存者更难缠。实力也更强大。王路此次组织商队的终极目标是到东海舰队驻地搞武器,所以对宁海县城的幸存者定居点这样的硬骨头,打的是暂避锋芒的念头。

    毕竟。在“江湖”上,崖山基地联盟既使称不上威镇八方,也是名声赫赫,万一宁海县城里的幸存者误认王路是来抢地盘的,闹出不必要的纷争,那可就难办了。

    所以王路带着商队擦宁海县城而过,只是没想到唐慧需要些医疗器械,这才阴差阳错卷入了双伟制药的这场战争。

    王路不想惹事,但他同样不怕惹事,双伟制药企业里明摆着什么重大秘密,以至于让两方人马刀兵相向,拼得你死我活,王路对这秘密也实在好奇,因为但凡是这样的秘密,肯定也代表着天大的好处,没有好处,怎么可能让人相斗?

    他决定插手,而且现在是插手最好的时机,那阮杰无意中欠了自己的情,这时候如果不横插一脚,上下其手沾些便宜,那王路真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盐了。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这种沾便宜的行事风格,是王路性格的一部分,包括在强蛟,一开始也只不过想搭周建平这老同学的路子,捞些好处罢了,可没想到,前前后后一番折腾,居然强蛟几分天下有其一,凭空得来的船队,更是乐得王路梦里都要笑醒。

    所以,王路甚至没有征求唐慧的意见,毅然转身返回了双伟制药。

    王路在唐慧扶持下一拐一拐进了门,还没站稳,就问阮杰道:“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傻事吗?”

    阮杰深深看了王路一眼,一扬手:“跟我来。”向厂房走去。

    王路冲着唐慧摆了摆手,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自己,跟上了阮杰。

    双伟制药是个很小的企业,办公楼和生产车间在同一幢楼里,王路跟在阮杰身后,看到厂房里摆着各种自己不认识的仪器,大大小小的闪闪发亮的罐子,和粗细不一纵横交错的管道。知道这是用来生产药品的。

    王路惊诧的发现,厂房里居然开着空调,各式仪表也在闪烁着,这个制药厂,居然依然在生产中!天哪!一个依然维持生产的、能够源源不绝提供保质期内药品的药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不在发现一个药品仓库之下!

    王路明白为什么阮平他们要拼死作战了。王路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这制药厂的重要性不在皎口水库之下,如果换了自己,也会紧紧抓在手里不放吧,哪怕死再多的人,也都绝不能松手。

    阮平带着王路穿过车间,一直来到了三楼,在一间挂着保温间牌子的门前停了下来。

    保温间的外墙是全玻璃式的,王路看到里面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保温柜,里面,还有一个人,一个戴着头盔的人。

    阮平敲了敲门,戴头盔者打开了门,他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有些沉闷:“他们退走了?”

    阮平点点头:“他们退走了。”

    “他们还会来的。”

    “是的,他们还会来的。”

    戴头盔者转向王路:“他是谁?”

    阮平道:“一个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做傻事的好奇心过份的人。”

    載头盔者凝视着王路:“做傻事?是啊,我们现在做的事的确称得上是傻事。”

    王路摇了摇头:“不,我错了,这样一个健全的依然在运转的药厂,值得任何人为它去拼命,你们做的并不是傻事。不过你们放心,我并不会对你们的药厂垂涎欲滴,我是个生意人,利用自己的异能带着商队四处行商,交换物资,我愿意用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来交换一批药品,价格绝对公道。”

    戴头盔者转向阮平:“怎么?你没告诉他?”

    阮平耸了耸肩:“我直接把他带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说。”

    戴头盔者缓缓道:“这样啊,好吧,外来的商人,能在这样的世道外出行商的,说明你的实力也非同小可。是的,我们需要物资,特别是为了生产药品需要培养基,大量的谷物--玉米、土豆、大米,还需要蔗糖、硫酸铵、碳酸钙、豆油……我们都需要。你如果给我们运送这些东西来,我们非常感谢。不过,药品,我们不交换。”(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三章 霉菌

    王路一怔,不交换药品?那这个交易还有什么意义?他匆忙道:“等等,你们再考虑一下,你们甚至没有听我开出的价格,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吃亏的。”

    戴头盔者的声音没有一点变化:“外来的商人,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药品不做交易,任何需要的人,都可以拿走它。当然,如果你能给我们提供必要的物资,我们还是很感谢的。”

    王路呆怔在当场,饶是他在末世里见多识广,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黑道白道生界死界混得如鱼得水,可听到戴头盔者说出来的话,还是半张着嘴怔住了。

    药品白送?谁想要就给谁?那双方人马又何苦为了趟开供应的药品拼死拼活?吃饱了撑的?活腻味了?

    最最见鬼的是,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天使、白痴、傻瓜、不写日记的活雷锋,占据着一个运转正常的药厂,却向所有人无偿提供药品?这到底是生化末世还是英特纳雄耐尔已经实现了?

    王路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刚才,你们和另外一帮人,为什么要互相拼死拼活?你们、你们到底在为什么战斗?!”该死,老子又是为了什么在战斗?老子胳膊上被捅了个对穿啊!

    戴头盔者手一抬,指着身边的一个保温箱道:“我们是为了它而在战斗。”

    那是个小柜子一样的玻璃保温箱,里面一览无余。并不大的箱子里并没有别的东西,只在中间层放着一个玻璃皿,玻璃皿底部的培养基上,长着一层极细小绒毛一样的霉菌。

    王路盯着玻璃皿里的霉菌,耳边传来戴头盔者有点发闷的声音:“这是青霉素生产菌株985号,虽然比989号产量低一点,可也算是国内稳定高产的菌株了。我们守在这制药厂,并不是仅仅为了制药,而是为了保护这青霉素生产菌株985号。”

    王路有点想要抓狂的感觉:“等等,我是学文科的。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霉素在自然界中天然存在,常见的桔子皮上的霉斑就是一种青霉素,你们用得着为了这玩意儿连命都不要吗?”

    戴头盔者道:“你说得没错,青霉广泛分布在空气、土壤和各种物上。全世界已发现的青霉有几百种。其中产黄青霉、点青霉等菌株都能大量产生青霉素。然而。自然界中的青霉要生产出能用于治疗的青霉素,却还需要进一步的挑选培养菌株。事实上自从产黄青霉生产的青霉素问世以来,经过世界范围半个世纪医学界的努力,运用诱变育种已使青霉素发酵效价增长了数百倍。但是最具有生产价值和生产效率的,还是lilly公司获得的产黄青霉突变株后,从此后继续诱变再也未取得任何进展。我国虽然能自产青霉素,可是菌株却远远落后外国,即使现有的投入生产的菌株,其母本也是从国外传入的,其生产效率根本无法和国外比。”

    “然而,即使这样的菌株,在我们这些学医的人眼里看来,也是宝贝,是救命治人不可或缺的。这个保温箱里的菌株,如果被毁了,就算我们能够从自然界中重新找到天然的产黄青霉,可是要将它培养成能工业化生产的菌株,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年。而这期间,不知多少人会因为小小的感冒或被一枚生锈的小铁钉划破皮肤,而生生丢了一条命。”

    “我们坚守在双伟制药,以生命保护的,就是这小小的青霉素菌株。”

    王路直直地凝视着保温箱里的玻璃皿,青霉素,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居然是用血水浇灌的,他喃喃地道:“你们就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贮藏这玩意儿吗?非要在这里和别人死磕吗?”

    戴头盔者道:“如果我手头有足够的设备的话,我可以用真空冷冻干燥法,能将菌株保存5至10年,可惜的是,我任职的双伟制药只是个普通的小药厂,所以我只能用种低温保藏法,将菌株直接放入4~5c冰箱中。这办法最简单,可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保藏时间一般不超过3个月,到时必须进行移接传代,然后再放回冰箱。所以,我们在找到新的稳定的场所以前,无法随便换地方。事实上,我们如今生产的青霉素,都是移接转代的副产品。”

    王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从保温箱上收回视线,直直注视着戴头盔者:“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们保存青霉菌株,无偿提供药品,当真是活菩萨一样的善行,可是为什么还有人要杀你们,非要除之而后快?这、这根本没有道理!”

    阮杰在旁边插话道:“攻击我们的并不是人--我说的是,他们的幕后主使不是人,那是只很强大的智尸。它派出手下的丧尸智尸抓来了很多人类幸存者,用他们的家人和自己的生命做威胁,逼迫他们来攻打双伟制药,企图毁掉青霉菌株。因为对智尸来说,能够救护人类幸存者的青霉素不该存在,如果没有青霉素医治,我们这些幸存者会死得更快。”

    王路一皱眉,喃喃道:“是智尸攻击吗?这倒是合情合理,智尸和人类不共戴天,它们见不得人类赖以生存的青霉素存在,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他的话峰突然一转:“让我奇怪的是,那隐藏在幕后的智尸,为什么不发挥丧尸的数量优势,将这个小小的制药厂给淹了,反而费劲巴拉的驱使人类幸存者叛徒来攻打?我刚才经历了异常凶险的决死之战,如果对方的人类队伍里有那么几十只丧尸,那我们绝对输定了!”

    “请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方的那只智尸要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最后一句话,却是王路直视着戴头盔者问的。

    戴头盔者淡淡地道:“被你看穿了吗?抱歉,我这样子并不是针对你的,只是防止……”

    “只是想防止对方智尸有可能的脑电波干扰是不是?”王路紧紧逼问道。

    戴头盔者抬起手,轻轻脱下了头盔,暴露在王路面前,只是张大众脸,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脸王路见过后,回头三分钟内就会忘记。但现在。这脸却令任何人一见难忘,因为有一个被牙齿活生生撕咬出来的巨大的伤疤,占据了他左边的脸,透过伤口。都能看到他的半边牙床骨。狰狞的伤口一直在流着黑色的尸液。任何一个人。如果脸上有这样一个伤疤,早就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就算是不死。也会痛得死去活来。但王路面前的戴头盔者,却木无表情,似乎脸上正在流淌着黑色尸液的伤口,不比蚂蚁咬了一口痛多少。

    智尸,他是一只智尸!

    王路终于知道,自己见到戴头盔者时,那怪怪的却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了,那是因为戴头盔者讲话的语调和李咏、丁伟一样,永远刻板没有升降调,如同发音软件从电脑里念出来的一样。

    智尸,保护着青霉菌株,保护着人类医疗火种的,居然是一只智尸。而同时,攻击他,欲致他和他保护的菌株死地的,也是只智尸。偏偏为了这不同的目标而接受两方智尸命令奋勇拼杀的,却是人类幸存者。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离奇的事吗?!

    “我叫鲁企平,是这家双伟制药的一名中层干部。生化危机暴发后时,我正在单位里值班,因为那天正好是休息日,所以车间里的工人并不多。那几天因为生病请假的人特别多,生产已经赶不上进度了,但我给老板打电话,却又怎么也打不通。然后……后来的事我们所有人都经历过,丧尸、吃人、感染、变异……”

    “我运气比较好,仗着对厂内地形的熟悉,躲过了丧尸的第一波袭击,因为企业食堂里有不少粮食贮藏着,吃喝一时也不成问题,花了一点时间,将盘踞在车间里的丧尸干掉后,我就在厂里住了下来。我的家在外地,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不过,这样清净的日子并不长。双伟制药做为一家制药企业,自然被幸存者们盯上了,在初步抗击丧尸站稳脚跟后,就不断有幸存者到双伟制药来找药品。我只有一个人,打是打不过他们的,幸好他们几伙人一起来,互相之间为了争抢药品而冲突起来,我趁机向他们建议,双伟制药主要生产中药冲剂,这玩意儿也就治治一般小感冒,真正的好东西却是青霉素,我手头保留了青霉菌株,只要能够提供充足的电力、生产原料,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可以救命的青霉素。”

    “谁都知道青霉素的重要性,而我是唯一知道怎么利用青霉菌株生产的人,所以几方幸存者答应了我的条件,自然也保住了我的命,顺带着解决了长期吃饭的问题。这些幸存者里面,就有阮杰,他当时带领的团队是人员最多的,如果不是他认同这样的分配方案,非要仗着实力强大硬拼的话,搞不好大伙之间又是一场厮杀,而双伟制药和青霉素,也会垄断在他一人手里。”

    “青霉素的生产工艺并不复杂,甚至只要有玉米等粮食做培养基,土法都能上马。双伟制药里的生产器具比较新,在生化危机暴发时,又被我有意识地保护赶来,所以没有损坏,一投产,就有大量的青霉素生产出来。阮杰决定以一个公道的价格,向全宁海县城的幸存者们供应青霉素,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原本一切都很太平,幸存者和丧尸之间的战斗不时暴发,丧尸无法攻克幸存者坚固的据点,而幸存者也没办法杀光所有的丧尸,我们生产的青霉素遍布整个县城,相应的,交换来的物资也让我们衣食无忧。我原本以为,这样简单的如同我以前在末世前的工作一般无二的日子将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智尸出现了。”

    “智尸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丧尸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局面,丧尸对我们幸存者的攻击变得有条有理,不断有小型定居点被有组织的丧尸攻破。更要命的是,前不久一,出现子一只强大的智尸,完全明白青霉素在末世对人类幸存者的重要性,所以它组织了大量丧尸进攻双伟制药。”

    “我至今还记得,铺天盖地的丧尸滚滚而来,阮杰他们拼死抵抗,可还是阻挡不住。眼见着丧尸突破了大门。冲进了院子,即将冲进车间。在这个时候,丧尸们突然又如同退潮的潮水一样,哗一下退了回去。”

    “我想。你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是的。我。鲁企平,因为在阻挡丧尸进攻后,脸上被咬了一口感染了生化病毒。变异成了一只智尸。在我的命令下,进攻双伟制药的丧尸们,在最后一刻,退了回去。”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对方的智尸发现用丧尸无法攻克有我这只智尸保护着的双伟制药,它转而抓来了很多幸存者,威逼他们前来攻打双伟制药,甚至为了防备我利用丧尸保护制药厂,还将周边几公里范围内的丧尸驱逐一空。而我们这一边,阮杰和城市里别的幸存者都明白青霉素的重要性,在我们无偿提供青霉素后,不断有志愿者加入保护双伟制药的队伍中来。”

    “外来的朋友,后来的事你也都了解了,甚至亲自参与了我们的战争,并且帮助我们夺取了胜利,虽然这胜利很短暂,对方很快会卷土重来,但我们还是要感谢你。”

    王路看着鲁企平,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迟疑了一会儿:“我有点不明白,你是智尸,和我们幸存者不是天敌吗?为什么要保护我们,保护青霉菌株?”

    鲁企平淡淡地道:“我并不认为智尸和人类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是的,我的身体异化了,但在我的内心,我依然是个人。”

    王路瞳孔突然一缩,他死死盯着鲁企平道:“据我所知,智尸刚刚转变时,它的智力和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虽然比丧尸聪明,但往往连话也不会说,你为什么保留这样完好的记忆,甚至在变异之初,也懂得保护青霉素的重要性?”

    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吃过人?!”

    鲁企平还没开口,阮杰在旁边抢着道:“鲁企平没有吃过人,你说得没错,智尸的确需要人的血肉才能进化,鲁企平刚刚转变时,他并没有现在这样聪明,同样连话也不会说,但他当时就已经会帮助我们抵抗丧尸的进攻了。所以我们自愿抽血给他喂食,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喂食血肉能让他进化,只是想着,鲁企平吃得越饱,就越有能力保护我们,所以大伙儿不顾性命的抽血喂养他,没想到还真管用,鲁企平变得越来越聪明。到了后来,连我在内都服从他的指挥,因为只有他才能对抗外面的那只智尸。”

    鲁企平直视着王路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在变异之初就懂得保护阮杰、保护青霉菌株。我自己也不知道,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在感染生化病毒后,为了救自己的命,病急乱投医,曾经自我注射了大剂量的青霉素。剂量之大甚至让我怀疑我最后是死于青霉素过敏还是生化病毒,反正当我变异成智尸后,就一门心思想要保护青霉菌株。”

    王路缓缓点了点头:“对生化病毒的机理,我们现在依然一无所知,你在变成智尸后保留一定的记忆完全是有可能的。只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他看了看阮杰,又看了看鲁企平,一字一字清晰地道:“两位,我与你们素昧平生,误打误撞才卷入这场有关青霉素的战争,为什么你们如此坦诚告诉我所有的前因后果,请不要告诉,那是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大好人。”

    阮杰看向鲁企平,鲁企平直视着王路道:“因为我感应到了你的脑电波,你那强大无匹的脑电波,我相信,如果我们要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非得到你的帮助不可。”

    王路一怔,旋即想起来,自己和唐慧刚刚进入工业园区受袭时,自己的确召唤过丧尸相助,只是没想到左近数平方公里的丧尸,都被智尸赶走了,以至于自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反而被阮杰等人所救,卷入了这场青霉素之战。

    鲁企平指了指摘下的头盔:“你的脑电波是如此强大,我还以为是对方找来了帮手,所以赶紧将头盔戴上,以免自己受到你的影响。可后来,阮杰向我报告,你和同伴受到对方的狙击,我担心这是个陷阱,于是就让阮杰将你们救进双伟制药,其实是将你们控制起来。等对方发起攻击后,我又让阮杰逼着你前去作战,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可没想到,我轻视了对方,幸亏有你的拼死作战,才护住了双伟制药,也保护了青霉菌株。我相信,你对我们的确是没有敌意的,要不然,只要在墙洞被炸开时,你在我们内部乱起来,我现在就已经是具尸体了。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得到有着如此强大脑电波的强者的帮助,这才实言相告,以向你表白我的坦诚。”(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 白痴傻瓜还是活雷锋?

    王路放松了表情:“原来如此。”

    鲁企平冲着王路道:“真是非常抱歉,将你卷入了这场与你无关的战争,还提出了请你帮忙这样无礼的要求,我们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路点了点头:“你身为智尸,都能为了保护我们人类的继续生存而奋不顾身,我身为幸存者,难道比你一只智尸还不如?我叫王路,我愿意为保护你、保护青霉菌株,而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阮杰在旁边惊呼道:“王路?你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王路?!我们是听说由你带领的商队即将经过这一带,可没想到,你只和一位同伴孤身前来,早知道,我们就直接向你求助了,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子。为了调查你的身份,还让你和入侵者拼杀,害你受了伤。真是,真是对不住。”

    王路笑道:“我倒没想到,我的名气这样大。”

    阮杰兴奋地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我们早就在电台里听过你的行踪了。你帮助罗蒙的幸存者恢复了生产,协助尚田镇打开商路,将大量快过期的陈化粮兑换了紧缺的物资,尤其是在强蛟,一手平息了渔民和山民的战争。嘿,可了不得。”

    王路笑道:“过奖,过奖,我带领的只是支商队,一路上做的也是商队该做的事,虽然帮了些小忙,只是想着,大家同为幸存者,还是以和为贵来得好。”

    王路这话。完全是假客气,电台里的宣传内容,原就是他一手把关散布出去的,名声--实质也就是舆论,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却自有它的威力。

    想生化末世前,种花家明明经济高速发展,老百姓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可在网络和微博等新兴舆论阵地上,却被公知和拿钱发帖的jy们。打得落花流水。以至于不得不出台了转发500次就吃窝窝头这样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条,搞到最后,连种花家最大的通讯社,都被扣上了造谣的帽子。可见争夺舆论阵地的之重要性。

    王路通过崖山电台。将商队一路所行所为。涂脂抹粉大张旗鼓宣扬出去,就是为了打响自己以及崖山商队的名声,任何时候做生意。都脱不了名气,广告那是必须要做的,至于被不怀好意者窥觑--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王路既然有胆子行商,自然要面对种种险恶,如果怕这怕那的,干脆窝在崖山就是了。

    没想到,自己广而告之的效果不错,连宁海县城的一个小小的幸存者首领阮杰都听闻过,虽然比不上及时雨宋公明一报出大名,江湖好汉纳头便拜,口称哥哥那样拉风,但也算不差了,不妄自己在宣传上费了这样大心思。

    王路笑道:“这样说起来,我们也不算是陌生人,我,崖山基地联盟首领王路,在此声明,愿意全心全意相助鲁企平、阮杰两位,保护青霉菌株,保护我们人类未来的一缕科技的火种。”

    阮杰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请到了王首领你这样一尊大神,嘿,崖山基地、罗蒙尚田,还有强蛟,王首领一手就能调动这样多的力量,那攻打我们的区区智尸,又算得了什么?王首领出马,分分秒秒就能灭了他们!”

    鲁企平也点了点头:“王路首领愿意帮助我们,青霉素就永远安全了。王首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需要我们调集人手,帮你一起去通知各地,派遣大部队过来吗?”

    王路想了想:“从崖山调集部队太麻烦了,我原本以为攻打双伟制药的是一群人类幸存者,可没想到,他们也只是一群被胁迫的傀儡,幕后主使依然是智尸,这对付智尸,我倒有些办法。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那只一门心思想要毁灭青霉菌株的智尸情况?”

    阮杰挠了挠头:“这个啊,可有些不好办,我们从始至终没见过那智尸的面,不是和它指挥的丧尸打,就是和它胁迫的幸存者拼,这个家伙非常狡猾,从来不在我们面前露脸。我们也曾经进行过一次反击,攻打入了对方作战的老巢,可除了一些丧尸和人类幸存者外,并没有找到真正主使的智尸。唯一能够确认的是,那只智尸并不是宁海本地的,似乎是从外地来的,因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只强大的智尸,也就是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宁海,而且很快聚集起了大量的丧尸和智尸,如今已经隐隐是宁海智尸中的大哥大了。”

    鲁企平道:“我倒是通过脑电波和他接触过几次,那个家伙的脑电波非常强大,而且手下也有几只开化较低的智尸,他正是通过手下的智尸、丧尸控制人类幸存者和他们的家人,和我们长期作战。我必须承认,我的脑电波不如他的强大,我就是因为担心自己受他的脑电波的影响,所以才戴上了这个特制的屏蔽头盔。至于那个家伙到底躲藏在哪儿,我也同样不知道。”

    王路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无论多么聪明强大的智尸,它的个体力量还是很弱的,必须借助大批的丧尸,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那只想要毁灭青霉菌株的智尸,它需要借助丧尸捕捉当傀儡的幸存者,需要管控幸存者的家人,需要搜集作战物资……一句话,它的手下必然有大批的丧尸智尸以供它驱使。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这附近丧尸大批聚集的地方,我就有把握将那个家伙给挖出来!”

    阮杰一脸兴奋:“王首领,你需要多少人?我们现在还可以作战的大概有23个人。”

    王路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一个也不需要。你只要带人看住刚才进攻受挫后。逃到对面大楼里面的那些傀儡,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个智尸。”

    王路有着充足的信心,无他,唯异能附身耳。

    入夜后,在离双伟制药厂数百米的一幢楼里,一个头上裹着绷带的汉子正通过电台在汇报:“我们损失非常严重,只剩下了42个人还活着,身上还都带着伤,子弹也都用完了,需要吃的和饮水。”

    电台里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明天上午10点前会向你们增派一批人员和物资。你必须保持进攻态势。不得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更不允许再出现今天白天那样有两名外来人员增援他们的现象了。记住,你们要杀人,杀更多的人。让那些自认为有勇气的家伙看得害怕。看得退缩。只要杀光了所有敢于和我作对的,胜利就归我所有了。”

    绷带汉子叹了口气--保持进攻态势,那是拿自己一伙人的命去填啊。只不过,在电台后面那个家伙的眼里,人命,根本不当回事吧,最多也只是可惜一下这些血肉没进入它的肚子,白白浪费了。但绷带汉子根本没心思违抗命令,他强忍着痛苦应道:“明白,明天天亮后,我会组织一次进攻的,他们的墙洞缺口没有完全补上,我们还有机会。”

    电台里冷漠的声音道:“就这样办。”

    绷带汉子突然道:“等等!让我听听我老婆儿子的声音,我、我下次进攻可能就要死了,你答应过我,会让我老婆孩子活下去的!”

    电台有片刻毫无声息,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传来:“老公,老公,你没事吧?”

    绷带汉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老婆,我没事,我没事,我活得好好的。你好吗?儿子呢?他好不好?你们吃得饱吗?”

    女人抽泣着道:“老公,我、我们没事,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你一定要活下来啊。”旁边又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和妈妈一定也会死的。”

    绷带汉子抹了把脸:“老婆,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老婆,让儿子和我说几句,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够了。”电台里再次传来冷漠的声音:“不要浪费时间,好好为我办事。”

    绷带汉子呆呆望着沉寂下来的电台,突然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

    绷带汉子蹒跚着走到隔壁的大厅,那儿,40来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人在吃东西,有人痛苦地呻吟着,看到绷带汉子进来,大伙儿纷纷转过眼来,注视着他,绷带汉子苦笑一声:“明天就会送新的人员和资源过来,继续进攻。”

    人们沮丧地连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其实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因为幕后的主使智尸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悯,不知道什么叫同情,在它眼里,他们的血肉以及生命都归它所有,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填进它的肚子。

    绷带汉子坐到了地上,旁边一个同伴塞给他一瓶药,正是青霉素,双伟制药厂熟悉的药瓶,绷带汉子取过注射器,给自己做了皮试,然后注射,他虽然只受了皮外伤,可如果没有青霉素,普通的细菌感染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使用双伟制药厂生产的青霉素了,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双伟制药生产的青霉素救治过,然而如今,他却在智尸的逼迫下,冲自己的救命恩人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自己真是猪狗不如,可是,为了能让幕后智尸手里的老婆孩子活命,他不得不违背良心,刀砍斧劈枪杀,一心一意,为的就是将那拯救幸存者们的青霉素和它的守护者,毁灭!灭杀!

    也只有人,才能做出这样恩将仇报卑鄙无耻到极点的事。

    绷带汉子注射完青霉素,正想收拾一下睡觉,突然咣啷一声响,落地玻璃窗突然碎裂,一个人影拉着绳子,飞扑进了大厅,人还没有落地,一连串子弹已经从他的枪口射出:“缴枪不杀!”

    绷带汉子在地上顺势一个打滚,扑向墙边的枪架--该死!被偷袭了!可是,为什么大楼周边的丧尸没有警报?悄无声息地就让活人入侵了?

    乒。入侵者一枪就击中了绷带汉子的右手,子弹在手掌中间穿透了一个血肉稀烂的大洞,绷带汉子在枪架前嚎叫着打着滚。

    这时,门口又扑进来一群人,个个荷枪实弹,“不许动!趴下!趴下!”

    房间内的40来人刚刚在白天经历了一场惨重的失败,几乎人人带伤,个个精疲力竭,又在自认为安全的后方,有丧尸群保护。所以戒备心理极低。遇到突然袭击,只有绷带汉子这样的个别人反应过来。虽然有人企图反抗,甚至有一个幸运的家伙拔出手枪开了一枪,但明明胸口中了一枪的偷袭者却安然无恙。反而一枪回击爆了头。旁边的人惊呼起来:“防弹背心!他们穿着防弹背心!”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或趴地上投降。

    荡绳撞破玻璃突入大厅的男子解开了腰间的绳子,不是封海齐又是谁?旁边卢锴跑了上来:“封伯伯,厉害。宝刀不老啊。”

    这时,阮杰也一拐一拐走了过来:“真是大开眼界啊,崖山的队伍实力这样强,我原以为这次偷袭要打上老半天,死伤不少人呢。没想到只开了几枪就搞定了。外面的丧尸在你们异能者面前乖乖就让开了路,顺带着还帮我们干掉了一楼门口的哨兵。封海齐部长飞天直降,一人一枪就震住了40多号人。崖山真是……太牛了,太牛了。”

    封海齐淡然道:“哪里,过奖了,真要打起来,我们只有不到10个人,一时半会也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幸好有你们帮忙,才震慑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反抗。”

    阮杰换了一件新的防弹衣,原本从王路身上扒下来的防弹衣早就变成破烂了,他爱惜的抚摸着身上的防弹衣:“崖山的装备就是好,这样高档的防弹衣居然多得拿出来卖,唉,如果我们有这样的装备,也不会死那样多兄弟了。”他越说越气,重重踢了旁边的一个俘虏一脚:“他妈的,吃里扒外的家伙,帮着智尸丧尸杀自己人,良心长屁眼里了!”

    那俘虏蜷缩着身子不敢反抗,倒是封海齐拦住了阮杰:“算了,这些也是可怜人,也是为了家人的安全,说到底,是幕后的智尸太可恶。”

    说到幕后的智尸,阮杰急忙道:“封部长,我正想问你呢,王路首领只带着他儿子两个人去对抗智尸,到底行不行啊?我们端掉了这个窝点,那幕后的智尸肯定会察觉,我虽然知道王路首领本领高强,可是他、他一个人要面对成千上万的智尸丧尸,这……”

    封海齐还没有说话,卢锴在旁边笑道:“咱们王队长对付智尸丧尸那是小菜一碟,就连他的儿子王比安,从理论上来说,可有一半的丧尸智尸舍不得杀他,拿他当宝咧。”

    阮杰哪里知道,卢锴“有一半的丧尸智尸舍不得杀他”云云,指的是王比安的女性智尸丧尸统吃异能,但也知道,王路轻易不会拿自己和儿子的生命冒险,只得在旁边赔笑:“是、是,唉呀,你看我这人,刚刚遇到王路首领和唐慧医生时,还当他们是哪里乱闯过来的肥羊,居然把他们身上的防弹衣给扒了呢。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当面啊。”

    阮杰因为得到崖山商队的相助,干净利落地获得了空前的大胜,正乐得合不拢嘴,狂拍崖山众人马屁,自不会发现,在俘虏者中,紧紧捂着手掌上弹洞的绷带汉子,却是满脸悲苦,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和才只有5岁的孩子,却是必死无遗的了。

    绷带汉子却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其实早就生不如死了。

    在宁海县城的电信大楼顶层办公室里,一个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张着双腿,裤子褪到了脚踝上,一个女子,正埋头在他的双腿间,努力的吞吐着。男子手里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里面盛着半杯猩红的液体,正在浅浅的品尝着。在旁边的一张床上,一个5岁的男孩子正被几只丧尸死死摁住,他细嫩的手腕上插着一根皮管,一滴滴的鲜血正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接到下面的一个酒瓶里。男孩子的嘴被破布塞着--其实这毫无必要,因为孩子早就因过度恐惧而生生昏迷了。

    男子喝了一口刚刚从男孩子身体里流出来的最新鲜不过的童子血,舔了舔嘴角:“果然,这孩子的鲜血是最好喝的,比什么女人和男子都强过许多,这血,让我重新有了感觉。只可惜,这孩子胆子太小,每次抽血,都会吓得昏迷过去。听说,如果这孩子是开开心心欢笑着抽血的话,血的味道会更美味。”

    男子又喝了一口鲜血,闭上眼睛,努力感觉着女子在自己胯下的运动,他希望,借助这最具有生命力不过的童子血,能让自己更快地进化。(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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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没有盖世的英豪,没有各种虐杀丧尸,更没有吃脑核进化背上长骨刺。
有的只是一个悲催的普通人,拼命的尽一个普通的父亲,平凡的丈夫的职责。他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豪的过人之处,只能用命去换一瓶干净的水,一个带着热气的馒头。
“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这,就是王路的生化末世,这,是一个凡人的地狱和天堂。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