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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南方的毛豆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六章 鸣凤分基地和“鸭奸”

    王路和谢玲走到林边,才发现有条石子路通向里面,面还有车胎压出的痕迹。

    王路和谢玲越发小心了,两人离开路中心,一左一右,贴着树林推进。

    前方石子路转了个小小的弯,过了弯口,谢玲一眼看到一道木头大门顶着一块大大的红字招牌“鸣凤山庄”。

    是所农家乐。

    高高的水泥围墙,粗大的原木建成的双开大门,里面隐隐露出一片屋檐。

    原木大门是半开着的。

    王路加快了几步,冲到了半掩的门边,双手握住离斧头较近的手柄,便于自己快速近距离挥砍,这才探出头去。

    很普通的一所农家乐。一排带木制走廊的单层房子,原主人种了不少葡萄藤,走廊架子挂下了一嘟噜一嘟噜葡萄。

    房子前是一大块草坪,草坪摆放着几个秋千架,还有个小池塘,估计是观景鱼塘什么的。

    房后的情景看不到,隐约是一排树林。

    寂静无声,除了蝉鸣。

    王路向后招了招手,很快谢玲的脚步声到了身后。

    王路当先跑了进去,快速通过草坪,跑了木制走廊,重重的脚步踩得走廊嗵嗵响,急跑到最近的一所房间前,猛地一脚向门踢去。

    咚的一声,王路这厮的脚反弹了回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靠,这门可真够结实。

    谢玲一直紧跟着王路,这时见他进攻受阻,也不犹疑挥起砍柴刀就用重重的弯头向旁边的玻璃窗户砸去,咣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两人扑到窗户前一看,里面是间普通不过的餐间,放着一张大圆桌子,除此别无他物。

    接下来两人一间房一间房查看过去,没再像刚才那样鲁莽――谢玲算是白砸了那扇玻璃窗,你想看清里面有什么,隔着玻璃窗不也一样能看?

    有几间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有棋牌室、台球房,也有双人间卧室,反正农家乐该有的,这儿都有。

    前面是个双开玻璃门,应该是前台和大厅所在的地方。

    如果有人,最大可能就是这里。农家乐总应该有管理人员。

    王路和谢玲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丧尸的可能性不大,两人刚才一通乱闯乱砸,早就该把丧尸惊出来了,可小心无大错。王路也听陈薇说过卫生院丧尸排排队的诡异情景,虽然他也理不出丧尸这种古怪动作的头绪――这不是合作捕猎的本能可以解释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对丧尸的认知还有许多许多未知之处。

    王路侧着身推开了门,并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又等了一会儿,细细倾听着,确认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后,才半举着消防斧走进了大厅。

    左手是个小小的迎宾台,现在自然没有身着旗袍或蓝印花布小褂的姑娘、或姑娘丧尸来迎客。

    竹制的月洞门后,是一排排餐桌,里面空无一人。

    很整齐,很干净。似乎这里的管理人员刚刚送走了一批客人,打扫得焕然一新。

    王路的心更定了,似乎这里并没有受到丧尸的袭击,要不然现在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餐厅的最后,左转是卫生间,右侧的门通向厨房。

    王路用斧头捅开了厨房门,发出了吱嘎一声。

    王路一闪而入,他立刻松了口气,放下了一直紧握着的斧头。

    门后的厨房与任何一家中式厨房一模一样,堆满着各式食材的案板、水斗,大眼的火灶,不锈钢蒸笼,冰箱等等。

    里面依然空无一人。

    连原本应该堆满食材的案板都是空空荡荡的。

    跟在后面的谢玲也放下了砍柴刀,突然,她的眼神一凝,伸出手指捅了捅王路:“哥,你看。”

    王路顺着谢玲手指的方向看去,防滑砖有一道黑色的拖痕,旁边溅着同样黑色的液体,已经干涸了。

    王路和谢玲默契地重新拎起武器,沿着拖痕搜索过去。

    拖痕消失在后门。

    推开后门,外面是一片树林,是桑树林。

    王路很快看到了自己要搜索的东西,一只丧尸,一只死丧尸,一只被砍了头断成两截的死丧尸。

    丧尸就扔在树林边,还被火烧过,只是烧得并没有干净,还留着半焦半嫩的殘躯。

    显然,这就是王比安看到的青烟的来源了。

    王路和谢玲又转了圈,连桑树林里也看了看,确认农家乐里再没有人和丧尸。

    倒是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了一把铁头大锤,正是长刀男惯用的。

    大厅旁的收银台放着各色酒,旁边的冰柜里也同样有各种饮料,虽然早就没有了电,但饮料在常温下还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

    王路打开冰柜取了一瓶冰红茶,递给谢玲,谢玲摇摇头:“甜甜的,腻得慌,还是给我矿泉水。”

    王路又换了瓶娃哈哈给谢玲,自己也拿了瓶。

    两人拖了两把椅子,就坐在木走廊里,边吹着风边聊着。

    “你的那个同学和同伴分手后,独自一人下山,一路闯到了这个农家乐。”王路推理道,“他杀了农家乐惟一的管理人员变成的丧尸――有的农家乐在非营业期的确只留一两个看门人,正想着外出找吃的,抓了只鸭子后遇到了王比安。王比安看到的青烟是你的同学在烧丧尸时离开外出寻食,因为燃烧不充分又没人添火,火头越着越小,最后才冒烟熄灭。”这个猜测很靠谱。

    谢玲扁了扁嘴:“分手?你说得太客气了,肯定是打不过对方,逃出来的。”她冷哼了一声道:“当时我们积存下的物资还是不少的,三个女的被他俩杀死了,我逃了,李浩然死了,还有一个被咬的也被杀死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如果他们对二度传染的生化病毒免疫的话,依靠那些物资还是能生存不少时间的。”

    “这个家伙孤身一人跑出来,两手空空,要靠抓鸭子才能充饥,肯定是打不过另一个人,被对方强占了所有物资,甚至可能要被对方杀死,所以不得不逃出来。”谢玲越说越气愤,“这都什么人啊,无时无刻不在内斗,难道他们不知道只有团结才能生存吗?”

    王路想了想:“这倒也怪不得他们,经历过李浩然的事后,谁都会怕身边的活人会突然变成丧尸,你当时不也一样害怕吗?这样一来,本来就各怀鬼胎的两人自然不可能团结了。对了,你说,有没有可能另外一个人也被二度传染变成丧尸,这才逼的这个家伙逃出了可以安身的小村。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小山村完全可以支撑不少人自给自足的。”

    谢玲抿着嘴:“不好说,算了,这两个家伙闹出什么妖蛾子都不奇怪,死了才好呢。”

    王路没搭腔,他知道谢玲心中所想――那两个家伙差点就玷污了她清白的身子。

    王路摸了摸左手食指,谢玲瞧见了这个小动作:“怎么了?”

    王路举起手看了看:“没什么,有些痒。”

    发痒的手指,正是王路感染病毒时,脱落指甲的那根食指。

    指甲正在慢慢重新长出来,所以有些发痒。

    谢玲站起来走到王路身边,捧起他的两只手依次看了看,另外九根手指的指甲后来是自然脱落的,重新长出新指甲就快得多。

    谢玲小心地按了按几个指甲表面:“痛吗?”

    王路一笑:“没什么感觉,这些指甲恢复得挺好的,你看看,这新长出的指甲颜色都很正常,慢慢来,过段时间,这剩下的食指也能长出完整的指甲来。”

    王路有点尴尬,他坐着,谢玲站在他身前,捧着他的双手,她的胸正在他的眼前。谢玲刚才为了图凉快,把T恤的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了一片白腻。

    王路突然想起陈薇转告的话来,自己垂死时,可是被谢玲强按着手摸过眼前的丰满――真是坑爹啊,怎么偏偏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留下,比吃人参果的八戒兄都不如。

    王路不得不岔开话题,免得自己的猪哥相落入谢玲眼中,虽然他知道谢玲并不会在意这个,但他自己很鄙视自己――要不推倒人家,要不就端正心态,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满足一下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臭男人心态吗?

    谢玲浑然没发觉王路的异常,只是专心致志把王路的手掌摊在阳光下细瞧,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还稍有些恶心,因为那脱落了指甲的指头表面坑坑洼洼的。

    王路咳嗽了一声:“这农家乐当我们的分基地不错。”分基地啊,这可是星际玩家的最爱,王路也是,稍有兵力就狂探地图,一找到晶矿就是从老巢调矿工也要把分基地开起来。

    谢玲来了兴趣,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不错,其实条件比我们崖山还好,有专门的卧室,娱乐场所,超级大的厨房,还有口水井,那草坪的水塘还能当游泳池呢,都比得美剧里的别墅了。只是可惜啊――”

    王路自然明白谢玲话中之意――只可惜这处地方易攻难守。原木大门虽然厚实,成群的丧尸也不见得撞得开,但是周边是一览无余的农田,这孤单单的农家乐就是块绝地,一旦被丧尸围,想逃都没地方逃。

    时间一长,粮尽时就是送命时。

    王路道:“所以说只能拿来当分基地用啊。从崖山到这儿,沿途连落个脚的地方都没有,可这一路走来的大片大片良田总要利用起来,以后我们开发利用了这些良田,这个农家乐正好让我们用来当仓库啊中转站啊临时休息的场所啊,甚至在有丧尸袭击时,这个地方还能用来当堡垒躲避抵挡一下。”

    谢玲沉思一下:“就象前进基地一样。”

    路说,“我们不可能永远守着崖山,开拓的地区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从这个基地出发可比从崖山下山方便多了,别的不说,早晚咱们一定要弄辆汽车来,这汽车可不了山,可停在这个农家乐却很方便,车道都是现成的。类似的大型装备,以后都可以放这里来。”

    谢玲连连点头:“周边收来的农作物也可以收藏在这里,想吃用时,再下山来拿就是了。”

    说到兴奋处,谢玲一拍手:“就这样定啦,这基地就归我了。”

    王路瞠目结舌:“什么叫归你了?”

    “哼,这崖山嘛是哥你的老巢,这鸣凤山庄自然归我所有,鸣凤鸣凤本来就是女人的名字,不归我难道还归你?”

    这什么歪七缠八的理由啊?王路苦笑,和女人根本就没道理好讲,“好好好,这是你的基地。”

    王路又四处角角落落里找了一圈,居然找到了一把大铁锁,用锁和一截铁链把原木大门锁了起来,把钥匙交给欢天喜地的谢玲,这才重新路。

    两人回到沙滩边,重新了船,回到那道坎前,王路下船站在水里,把船拖过了坎。

    小船继续前行了约半小时,坐在船头的谢玲突然叫了声“哥”,又立刻捂住了嘴,转身冲王路打着手势。

    王路停住了桨,直起了身,他一眼看到,前方有只麻鸭子正在江水里扎着猛子寻食。

    谢玲压低了嗓子:“快,快,哥,划过去,捉住它。”

    王路失笑道:“急什么,这里有一只鸭子,后面肯定还有一大群呢。走,继续向前。”说着回到船尾,继续向前划。

    王路的想法原本没错,可往前了没一会儿,江水突然出现了三条支流,王路傻眼了,这该往哪儿去?一条一条支流找下去,那是想都不用想。

    谢玲站在船头踮着脚乱瞄,想从各条支流里找到别的鸭子的踪迹,这完全是白搭,就算是支流里有一两只鸭子,也没准是从别的支流里游过来的,并不能证明这条支流游一定有鸭舍。

    两人正在抓瞎,王路突然听到身后嘎嘎几声叫声。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看到的寻食的鸭子。喂养的鸭子并不怕人,还误以为这只小船是养鸭人的,居然跟在了船尾。

    谢玲正不耐烦,看到有送门的鸭子,一不做二不休,挽起袖子道:“哥,先把这只鸭子抓来,嘿,好歹先有鸭煲可以尝尝鲜了。”

    王路却没动弹,他只是从船舷边伸出手去,半浸在水里,鸭子游了过来,用扁嘴轻轻啄了几下王路的手掌,痒痒的。

    王路抬头问谢玲:“出门前你姐姐准备了午餐给我们,我记得里面有团咸菜糯米团,你拿出来给我。”

    谢玲看着王路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依言从包里翻出了米团,走到王路身边递给他。

    因为谢玲走去时晃动了小船,鸭子受惊,又离得远了点。

    王路掰了一小块米团,用指头捏着,凑近了水面,嘴里嘎嘎地唤着。

    鸭子在水里转了几圈,又慢慢靠了过来,伸长脖子,在米团啄了啄,抬起脖子,吞了下去,拍了拍翅膀,嘎嘎叫着,又挨近了王路几分。

    王路又掰了一块米团,继续喂鸭子,直到喂了半个米团才住了手。

    鸭子这时已经和王路很熟了,王路的手指有时抚一下它的背羽也不惊走。

    王路轻轻拍了拍水面:“不知这位是鸭子兄弟还是鸭子姐妹,你现在也吃饱了,吃饱了就该回家了,来来来,带我们去你的家。”

    谢玲瞪得眼睛溜圆――这样子也行?

    难道这只鸭子为了半只米饭团就把自己的老家和兄弟姐妹们都出卖了?

    这不成了汉奸――不,鸭奸了吗?

    这样子还真行。

    不知这位鸭子兄弟姐妹是听懂了王路的话还是只是吃饱了想回巢,在船边游了一会儿,见再没有吃食,拍了拍翅膀,甩了甩脖子,屁股一扭,向游而去。

    王路怕惊着了鸭子,等它游出了20来米,才远远跟了去。

    鸭子来到了三岔口,没有犹疑,选了左边第二条游了进去,王路也划了进去。

    江水有些窄,更有些浅,王路不再是划桨,因为桨片都碰到了水底,干脆就用桨片点着下面的江底浅滩前进。

    前行了又有10来分钟,谢玲惊喜地欢叫了一声:“看到了看到了,前面有个好大的鸭舍。”

    王路停桨住起了身,果然,在前面2、3百米的岸边,盖着一幢鸭舍,低矮的竹墙,已经变成黑色的稻草屋顶,整个鸭舍歪歪斜斜的,好似随时会倒塌一样。

    王路用力点了几下桨,小船离鸭舍越来越近了,两人最先嗅到的是鸭粪的臭味,接着就听到了一片嘎嘎的叫声。

    鸭舍周边有道竹篱笆,开口直通江边,小船靠着篱笆口停了下来,哄的一声,围在篱笆左近的鸭子们立刻拍打着翅膀四散开去。

    谢玲从船头跳下来时,差点被满地的鸭粪滑了一跤,跟在后面的王路眼疾手快,双手一伸托住了她的胳肢窝,这才免去了谢玲滚一身鸭粪和烂泥之虞。

    两人一步一滑,互相搀扶着,来到鸭舍门前,所谓的门,只是一道稻草编成的门帘,破破烂烂的挂在1米多高的框子。

    谢玲已经被鸭粪臭味薰得紧紧捂住了鼻子,王路前撩开了门帘,一股热气、潮气、臭气扑面而来,鸭舍里一阵涌动,成群成团的鸭子嘎嘎叫着扑腾着,推挤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鸭奸”是没有好下场滴

    王路连忙退了回来,拉着谢玲回到了江边,这才喘了口气。

    “臭死人了!”这是谢玲的第一句话。

    “好多的鸭子,想怎么吃就能怎么吃了!”这是谢玲的第二句话。

    王路嘴里也差点流下了口水,他的眼前晃动着一只只肥肥的烤鸭,烤鸭的最佳吃法就是,有肉绝不啃骨头,有皮绝不吃肉,先啃鸭头,再来翅尖,什么你说腿最好吃――你丫的以为这是肯德基啊。

    发财了

    发大财了!

    王路和谢玲对视的眼里一片浓浓的深情――对各式各样鸭子菜肴的深情。

    一对土财主。

    谢玲喘过气来:“有多少只鸭子?100只有木有?”

    王路毛估了估:“肯定超过了。”

    王路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鸭舍侧边有道木板小门,他走过去,看到门框搭着个小小的铁扣。扣挂着把小锁。王路只用消防斧一磕,就磕下了锁,取下铁扣,推开门,里面是个贮藏间,堆着好多饲料袋子,占了大半间屋子。这是鸭饲料。最里面还叠放着好几个大纸箱。

    谢玲抢步进去翻了翻纸箱:“青霉素、痢特灵、杆菌肽、林可霉素、环丙沙星……哥,快来看,这里有好多药啊!”

    王路探头一看:“噢,都是给鸭子治病用的。”

    谢玲一愣:“这青霉素也是给鸭子用的?”天哪,她可从来没想到过鸭舍里居然还有这种救命药,要不然,她和陈薇还冒险闯入卫生院做什么啊。

    王路点点头:“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要说养鸭子了,养鸡,养牛,甚至养鱼养虾,很多用的药和人差不多。广谱抗生素在养殖业用得非常广泛。”

    王路拍了拍纸箱:“这些药都带回崖山,这可是我们的救命药啊。”

    这可是意外之喜。如今这药自然要用于崖山众人身,鸭子再生了病――嗯嗯,恐怕在你们生病前就早已经进入王比安的小肚子了。

    谢玲没有二话,和王路抱起纸箱子,放到了外面的小船。装药的纸箱有好几个,小船里一时放不下,先取了一只装着青霉素的纸箱,余下的打算下次再来拿。

    谢玲突然想到了――这100多只鸭子怎么带回崖山啊?

    她将心头的疑问一说,王路不以为然地道:“怎么可能带回崖山啊,不说崖山没这样大的水面养活这样多鸭子,就是山也没法让这些鸭子老爷爬山道啊。”

    谢玲道:“那,把鸭子都弄到我的鸣凤山庄好了,那儿离江边并不远。”

    王路还是摇头:“鸣凤山庄看着大,可也没养鸭子的地方,你总不会想在大厅里养鸭子?”

    谢玲摇头――开玩笑,刚才鸭舍里的臭味差点没把她薰晕过去。自己的鸣凤山庄要是也变成那样,自己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王路道:“我想过了,这鸭子啊,依然养在这个地方就行了。鸭子有回巢的动物本能,这里是它们最熟悉的地盘,你也看见了,这生化危机发生这样长时间了,在没有人喂养的情况下,这样多鸭子靠自己找食都活了下来,而且没有四下走散。这里就是它们的家啊,它们已经习惯住在这里了。”

    “就算是我们有能力在崖山下给它们搭个新的鸭舍,也难保它们外出觅食时,不一会又跑回老家,甚至要是四下走散了,那就更糟了。”

    谢玲有些不放心:“可就这样让它们在这里散养着,也不是事儿啊,万一来个丧尸什么的……”

    王路失笑道:“我们这一路过来,农田里哪里看到过丧尸,而且就算是有丧尸来,这鸭子也会跑啊,别看它们腿短,一到水里,丧尸也拿它们没办法。你放心啦,这样长时间没人照顾这群鸭子也活得好好的。我想过了,以后我们每隔三天来看看鸭子,一来看看它们有没有生病,二来也给它们喂喂食,让它们自己找食吃可没有饲料喂养长得快。”

    谢玲扁了扁嘴道:“不会,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饲料催肥的鸭子啊,你不会还想着放什么苏丹红?”

    王路哭笑不得:“你也别把现代养殖业说得这样不堪,这饲料里面的营养成份的确比鸭子光从江里吃小鱼虾要丰富多了,只要不乱用各种非法添加剂,这饲料业是人类的一大进步。”

    谢玲扁了扁嘴:“我不管,反正这里的饲料你都不能用,你要是敢用,哼,你信不信,我把这些饲料都倒江里去。”

    唉,和一根筋的女人说不通道道,特别是这个一根筋的女人和自己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王路立马服软:“好好,不用饲料不用饲料。”他想了想:“反正现在田里出产也多,我们定期整些菜叶啊稻谷啊什么的来喂就是了――唉,这被农民伯伯看见还不骂死,这样好的稻谷用来喂鸭子,人家都是用脱粒打下的糠粉的啊。”

    谢玲不以为意地道:“管它呢,反正在田里也是烂掉,再说了,这些饲料又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吃光了,你早晚也得打这个主意。”

    这倒也是。王路释然了。

    他想了想,对谢玲说:“今儿先让我弄些饲料做些事?放心,我只用一点点。”

    谢玲瞟了瞟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路叫冤:“这叫什么话,好事,绝对的好事,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着,从地捡了个塑料盆,装了一盆饲料。

    谢玲紧跟着王路,出了贮藏间,又回到了鸭舍的稻草帘门前,王路推帘而入,谢玲犹疑了一下,终归抵不住好奇心,大大吸了一口气,闭嘴,跟着王路钻了进去。

    里面的鸭子见有陌生人进来,又闹成一团,互相挤压踩踏着。

    王路放轻声音,嘴里嘎嘎唤着,随手抄起盆里的饲料向鸭群撒去。

    鸭子们立刻围了来,争抢着饲料,王路边撒饲料,边往后退,一路退到了稻草帘门前,掀开帘门,用饲料把鸭群引诱到了外面篱笆围着的空地,最后,王路把饲料盆往地一放,任鸭子们抢成一团。

    谢玲不明所以地跟着王路走进走出,气早就憋不住了,臭气薰得她头都大起来,正想扯住王路问他整什么名堂,就见王路又一头钻进了鸭舍。

    鸭舍里还有几只呆头呆脑的鸭子,王路也不理它们,径直走到鸭舍最里面,蹲下身在满是鸭粪的稻草堆里一摸,手一举:“哈,找到了。”

    谢玲一眼认出来,那粘着鸭粪的圆乎乎的东西,正是个青壳大鸭蛋!

    谢玲傻眼了,她几乎是扑到了王路身边,学着他的样把纤细光洁的手掌探入了腥臭十足的稻草堆里,几乎是立刻,她的指尖触到了一样圆圆的东西,谢玲一把握住,取出一看――又是只大鸭蛋。

    谢玲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只不过这次不是被鸭粪给臭的,而是――这个鸭舍里,得有多少只这样的鸭蛋啊!

    王路和谢玲七手八脚捡了半天,一只手兜在胸前都放不下了,散落在烂稻草堆里的鸭蛋都没捡完,两人随随便便一伸手,必能摸出一只来。

    谢玲禁不住感叹道:“天啊,这里有多少鸭蛋啊?!”

    王路笑得合不拢嘴:“你想想这都有好几个月没人来收蛋了,虽然因为缺少了饲料喂养,不见得每只鸭子每天都会生蛋,有的鸭子还会把蛋生在野外,但还是有不少鸭子习惯性地把蛋生在鸭舍里的。往少里说,也得有千只蛋!”

    谢玲的嘴已经张得像鸭蛋一样又大又圆了――千只蛋啊!还是纯天然无激素的。

    王路稍稍提醒了一下谢玲:“不过有些蛋埋在稻草堆里这样长时间,天气又热,搞不好会坏掉……”

    王路话音未落,谢玲正摸蛋的手突然缩回来了,“唉呀,怎么粘黏糊糊的。”

    王路以为谢玲摸了一手鸭子刚拉下的粪,连忙赶过来,仔细一看,却是谢玲正好摸着了一只碎了蛋壳的鸭蛋。

    王路心痛得道:“我刚要说呢,这鸭子不小心也会压坏蛋的。”

    谢玲心痛得不行不行的,这群笨鸭子,怎么就这样糟蹋自己的劳动果实呢。

    两人一趟一趟把鸭舍里找出来的蛋往小船搬,差点连入脚的地方都没有,多余的蛋又放到了贮藏间里,翻出了几个空的饲料袋子装了,准备下次来运,这才住了手。

    如果细细再找的话,鸭舍的角角落落里必定还能找到蛋,不过一来王路和谢玲实在是忍受不了那股臭味,二来这些深埋在稻草堆和粪堆时的蛋很有可能已经变质了,所以两人还是罢了手。

    两人还在鸭舍里找到了几只死鸭子,王路一度很紧张,害怕是鸭瘟,这玩意儿爆发起来极快,三两天就能把这所鸭舍里的鸭子团灭了,虽然手头有药,可王路一点治鸭病的谱都没有。搞不好就是狗咬猪尿――一场空欢喜。

    但拿到外面细细查看了,貌似这几只鸭子是被踩死的――真够悲催的。王路毕竟还是不放心,愣是拿着鸭尸体走出老远,在一块田里用消防斧挖了个深坑,把死鸭子埋了。虽然烧光最好,可王路又没随身带着汽油。

    临走前,王路好歹还是在谢玲不满的目光中,用饲料喂了喂鸭子,王路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以后少不得要经常来,摸个蛋啊,带走只肥鸭啊什么的,总得宾主相欢,其乐融融才是道理。想让一群呆头鸭认得你亲近你,除了喂食,还能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王路喂玩鸭子,正在谢玲帮助下重新把它们赶进鸭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厮搓着手道:“谢玲啊,你看,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带一只回去?”

    谢玲一愣,立刻明白了王路心中所想――他这是问要不要带回一只鸭子回家美餐一顿。

    这要是放在以前,谢玲毫不犹疑就会抓一只、甚至两只鸭子回崖山,先吃个痛快再说。

    可现在和王路一家呆久了,也学会了陈薇鸡生蛋蛋生鸡那一套理念,居然盯着扭着肥屁股满地乱走的鸭群犹疑起来:“也不知道这些鸭子会不会孵小鸭子,不然的话,我们吃一只就少一只,少一只就少了好多蛋……”

    王路咕嘟咽了口口水:“只吃一只……应该没关系,这群呆头鸭,自己踩自己都能踩死好几只呢,多浪费啊这。”

    谢玲苦恼了半天,想到了王比安,一挥手:“吃……就吃一只!”

    两人结成了共识,就决定抓鸭子,谢玲又想到了什么:“唉,哥,你抓只公鸭子,母鸭子可以留着生蛋啊。”

    王路指着自己的脸:“谢玲,你看我这样子会认得出哪只鸭子是公的哪只鸭子是母的吗?”

    得,这话又白说了,两人都是睁眼瞎。

    最后还是王路一锤定音:“就抓只最肥的!”

    话是如此说,两人也不太可能就此钻到鸭舍里,把一群鸭子追得乱飞乱跳就为了捉只最肥的――那还不把傻鸭子们吓得蛋也生不出来?挤坏了摔坏了更是了不得。

    王路干脆就在鸭舍外的篱笆圈里乱晃的鸭子中挑选起来――合该你们倒霉。

    正挑拣着这只鸭子肥那只鸭儿大,突然感到脚边有什么动静,低头一看,一只鸭子正在用扁嘴啄王路的鞋梆子。

    谢玲也好奇地盯着这只自来熟的鸭子,突然道:“哥,你看这只鸭子像不像被你喂了半个饭团后带我们来这儿的那只鸭子?”

    还真有点像那只“鸭奸”,只不过在王路眼里看来,所有的鸭子都一个样――肥肥的,挂在烤炉正在往下滴油。

    得了,就你,鸭兄,这也是我们缘分一场啊。

    王路两手一合,抓住了脚边的鸭子――不错不错,这手感真是丰满啊。

    所以说啊,当“鸭奸”是没有好下场滴。

    不顾鸭子嘎嘎叫着抗议,王路胡乱从鸭舍顶揪了束稻草,把鸭腿扎,放到小船里,和谢玲一起往崖山而回。

    回程的船又是蛋又是药,沉了不少,出支流前,船底在江底刮得咯咯响,吓得王路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他们唯一的一条船啊,好不容易提心吊胆出了支流,王路又怕水花溅湿了药和蛋,不敢划得太快,鸭蛋也好鸡蛋也好,如果弄湿了,会破坏壳表面的细孔,让蛋变质。

    到了那道水底下的坎时,王路和谢玲硬是先靠了岸,把药和蛋都一一运到了坎后的岸边,减轻了船的载重,半抬着船过了坎――这活儿实在太磨人,两人没有合适的用具,一次性拿不了多少蛋,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多少次,才算把药和鸭蛋搬搬下一个来回。

    一路折腾着,到崖山下时,已经是下午了,王路和谢玲只在船草草吃了饭团,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但活还没完,谢玲用对讲机呼通了山的陈薇和王比安――大家快来搬蛋啊。

    不一会儿,山道滚下两个蛋――不,两个人,一大一小,正是陈薇和王比安。

    看到沙滩边满满一船青壳大鸭蛋,陈薇和王比安都傻眼了。

    谢玲为了让陈薇和王比安惊喜一下,故意没说鸭蛋的数量,只是含糊道在田野里找到了一些鸭蛋,让陈薇和王比安带个能装蛋的东西来。

    陈薇随手拿了个小竹篮子下山,在她想来,这篮子也能装十来个蛋呢,应该够用了。

    谁知道,居然有整整一船蛋!

    陈薇半晌才挣出一句:“我说,你们是不是打劫了哪家菜篮子运输车啊?”

    王比安机灵,陈薇还在发呆呢,他已经转身往山跑了。

    谢玲看着他两手空空的,追着喊道:“怎么也不拿些鸭蛋去?乱跑什么啊,你这臭小子!”

    王比安头也不回地道:“我去拿几个大水桶来。”在山道跑得更快了。

    谢玲仰着脖子道:“别忘了拿些报纸来垫垫底。”转念一想,龙王庙哪有什么报纸啊,又追着喊:“毛巾也行。”

    远远地传来王比安的回声:“知道了。”

    “这臭小子倒也机灵。”谢玲嘀咕着,扭头一看,王路正拉着陈薇的手,涶沫横飞地讲着自己――和谢玲找到鸭舍的经历。

    陈薇看着满满一船鸭蛋时,已经隐隐猜到了来源,但从王路口里确认找到了这样多鸭子,还是很开心。她小时候也养过鸭子,脱口道:“这鸭子生蛋可以生5、6年呢,看看你抓来的鸭子还没到换羽期呢,正是生蛋高峰的时候。只要吃的料够多,三天生两只蛋绝对没问题。”

    王路得意洋洋,又拉着陈薇看纸箱里各种各样的药,陈薇自然夸不绝口,一口一个“老公你好厉害”,“王路你运气真好”,“我们家里可全靠你了”……

    谢玲在旁边扁嘴――王路也真是的,陈薇姐明明只是哄你开心,你干嘛笑得像朵喇叭花似的。喂,别忘了这里面还有我一半的功劳啊。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第一百八十九章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陈薇笑道其实山羊奶比牛奶还有营养呢,没见清宫戏里演的,皇帝大老爷还天天一碗鲜羊呢。”她转头对谢玲道你要挤山羊奶也不早和我说,早就给那山羊好好喂点吃的,这产出来的奶还会多呢。”

    谢玲不无尴尬地道原本也是和王比安瞎闹的,没想到真能挤出奶来。姐,给山羊喂能多产奶啊?”

    “这还不简单?”陈薇手朝处一挥山下的各种蔬菜趟开了让它吃就是了,多喂些豆子、稻谷的,这山羊奶产出的肯定更多。”

    “这样简单啊。”谢玲一拉王比安的手等吃了早饭我们就去摘菜喂山羊。”

    陈薇笑眯眯道这一只山羊产的奶虽然不多,但谢玲你、王比安,还有你哥,早每人一小杯没问题。”

    谢玲和王比安都傻眼了,王比安嘀咕道我也要喝?”

    陈薇还是笑眯眯的当然要喝,家里长身体的、正在康复的,个个都要喝。”

    扔下发呆的谢玲和苦着脸的王比安,陈薇去大殿取鸭蛋,打算每人早一个荷包蛋。

    没一会儿,大殿传来陈薇的一声惊叫王路,快来啊,出事了”

    王路正打水洗脸呢,甩下湿毛巾就向外跑,直冲到大殿,就看到陈薇端着一只碗愁眉苦脸的瞧着,见王路,把碗往他鼻子底下一递连打了两个蛋,都是臭的,,这可办啊?”

    王路接过一看,都不用嗅,他一眼就见到了碗里蛋白都变绿了的坏鸭蛋。

    鸭蛋变质了。

    王路不动声色,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刚生出的鸭蛋直接埋在鸭粪和腐烂的稻草堆里,又闷又热又不通风,这样几个月了,不变质才见鬼了。

    菜市场里买来的蛋,不放冰箱里都要发臭呢。

    谢玲和王比安这时也赶了,抢过王路手里的碗只看了一眼,谢玲就叫起苦来完了完了,这些蛋都坏了”

    这倒不至于,王路对陈薇和谢玲道不要慌,我们仔细找找看,把坏蛋都挑出来。”

    想找出坏蛋的方法很简单,一看二摇三听。

    拿着鸭蛋对着阳光一照,阳光能透过蛋壳的,里面是红色的,那是好蛋。

    如果内里一团混浊的,那是坏蛋。

    如果没把握,再把蛋放在耳边轻轻摇一摇,没声音的,是好蛋。

    一摇,里面会响的,就是坏蛋。

    大家也没心思吃早饭,当下就挑起蛋来。

    王路一看二摇三听的办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谢玲和王比安不时唤过王路去,让他帮着分辨手里的蛋到底是好是坏。

    可怜王路其实也是个嘴炮,说得头头是道,让他一场,也抓了瞎,胡乱指点了几下,到底心里没底。

    王路只好拿了几个碗来,让大家把没把握辨别的蛋都打碎了,如果已经变质发臭了,就倒掉,如果是好的,就转倒到一个大碗里,等一会儿做荷包蛋、炒鸡蛋。

    有近十分之一的蛋是坏的,看着一地碎蛋壳,把陈薇和谢玲心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路也皱着眉,他倒不是在心痛那些坏蛋,让他更忧心的是,这些好的鸭蛋办?

    陈薇也很快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绕过满地的碎蛋壳王路,这些好的蛋就这样露天放着,也放不了多少天啊。”

    王路叹了口气是啊,只有一个办法了。”

    一个办法,两种方案。

    王路提出来,把鸭蛋做成咸蛋或皮蛋。

    这两种蛋在常温下可以保存很长,超过一年都没问题,而且相比新鲜鸭蛋微带的腥味,流着红油的咸鸭蛋,和带着漂亮松花的皮蛋更好吃。

    大家伙一商量――其实也没好商量的,这是惟一的办法了,今后鸭舍那面下的鸭蛋会更多,四张嘴无论如何吃不光,一定要给这些蛋找个出路。

    王路觉得很滑稽,前一天还因为没肉蛋可吃馋得流口水,可现在倒好,又为了怎样保存大量鸭蛋而头痛。这就是所谓的富人的烦恼吗?

    不管了,先吃早饭,填饱肚子有了力气才能干活。

    早餐全是蛋。

    一人一个荷包蛋,一大碟野葱炒蛋,为了去腥味,里面还加了黄酒和虾皮,主食是蛋炒饭。

    王路虽然嘀咕了一句胆固醇太高了。”却还是把满满一碗蛋炒饭都吃了。

    就是这样吃法,因为误认为是坏蛋而打到盆里的鸭蛋还剩下了大半盆。

    吃了饭,就全家开动做咸蛋和皮蛋。

    王路小时候见过外公外婆做咸蛋和皮蛋,决定先拿做法相对简单的咸蛋下手。

    “先得把鸭蛋洗干净了。”那是当然的,鸭蛋鸭粪、羽毛、稻草、泥土的。

    王路刚在大殿说了这句话,王比安就拔腿往厨房走。

    王路叫住他去干啊?”

    王比安头也不回道拎桶水来洗鸭蛋。”

    “小傻蛋,这鸭蛋不能用水洗,得用酒。”王路追着道。

    为用酒不能用水,这道理王路也不,反正外公外婆年年是这样做的,只告诉他用水洗蛋就会变质。

    洗蛋用最好是白酒,王路是不喝酒的,虽然从山下的民居找到各类酒,但带山的都是黄酒,那是用来做菜时当料酒的,谢玲倒是带几瓶洋酒,不是用来喝,只是看着好玩,据她说这几瓶子酒还是真货,“没想到这样的小镇子倒也有识货的家伙”。

    谢玲道我去山下拿,记得有几户人家厨房里就放着好几瓶白酒,都在镇口附近,很容易拿到。”

    王路点头同意了。

    谢玲自去下山,王路和陈薇、王比安继续做配料的准备工作。

    三人到了厨房,取了个大大的锅子,舀满了水,陈薇和王比安烧开了火,王路就不断加入盐搅拌,盐在热水里很快化开了,王路继续倒入,直到锅底的盐不再融化为止。行了,以王路中学化学知识所知,这就是饱和溶液了。

    王路取了几个大水桶来,用水洗干净了,取了瓢盐水,涮了涮内壁。

    这是用来放盐水和鸭蛋的,用陶瓷缸最好,只是手头没有。

    忙乎完这些,谢玲也从山下取回了几瓶白酒。她也不管品牌,只捡度数高的拿,王路是拿酒来洗蛋的,自然度数越高杀菌作用越好。

    四人用毛巾沾着白酒,把一多半的鸭蛋都擦了一遍。

    然后把鸭蛋一只一只放入盛满了凉盐水的水桶里,让盐水刚刚漫过最顶的鸭蛋壳,王路又拿了几块塑料薄膜,把水桶口密封扎了起来。

    王路把几个盛满了鸭蛋的水桶放在了大殿角落里,这儿阴凉又通风正是再适合不过的地方。

    王路拍了拍手行了。”

    谢玲问多久才能吃啊?”

    王路挠了挠头差不多20来天就够了。不过,你要是想吃那种流着红油的咸鸭蛋,得放小半年。”

    谢玲想了想这倒好,差不多过年时正好能吃。就让这些咸鸭蛋都浸着好了,反正我们平时估计连新鲜的鸭蛋都吃不完了。”

    做了咸蛋,接下来就该是皮蛋了。

    这王路就有点抓瞎了,小时候不懂事,光记得爷爷奶奶做皮蛋时,蛋壳外面裹了层加了谷糠的黄胶泥,还有别的料,是却想不起来了。

    陈薇也坐在王路身边一起想,她小时候也见过村人做皮蛋的。

    谢玲和王比安――他们俩人想了也是白想,只皮蛋要吃无铅的。

    陈薇突然叫道有了,黄泥里还有草木灰。”

    王路也想到了一样配料还有石灰。”记得石灰,是因为爷爷把水倒入生石灰时,生石灰会冒烟,还很热,王路那时还小不懂事,拿手指捅了一下正在冒烟――其实是热气的石灰,还被烫了一下。

    王路又挠着头皮想了半天还有盐和老茶叶。”

    陈薇咬着唇还有一样,就是想不起来了,是白白的粉一样的。”

    王路也记得有这种,具体叫名字,却无论如何没一点记忆了。――那玩意儿,其实是碱。其实王路了也白搭,他根本分辨不出碱和面粉的差别。更别提到山下镇里找到碱了。

    想不出就不想了。

    王路记得在看过的民间故事里,皮蛋就是古人一不把鸭蛋掉到了草木灰堆里而无意中制造出来的。

    那叫不出名字的白色粉末,肯定是现代化学药品,是现代人为了更方便制造皮蛋添加的,没有它,古人整得出皮蛋,王路自然也能整出来。

    王路想过了,大不了延长皮蛋的腌制就是了。

    草木灰好弄,家里厨房的火灶每天不知要产生多少。

    黄胶泥,这也好找,鄞江边细细找总能找到。

    谷糠、盐、老茶叶都不成问题。

    但是,石灰从哪里弄呢。

    王路想了半天没招,一挥手管它呢,等会儿下山,直接找户有石灰墙的人家,铲下来”

    陈薇好歹还生石灰熟石灰的差别王路,那行不行啊,这墙的石灰,都是熟石灰。”

    王路想了想没问题,这过了水的,就都是熟石灰,做皮蛋哪有不过水的。”

    说干就干,王路和谢玲下了山,很快在一处江边找到了黄胶泥,挖了一蛇皮袋。顺带着从稻田里割了些稻穗。

    转身到了镇口,石灰墙在老房子并不少见,只是年深日久,墙都爬满了青苔,王路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消防斧连刮带剁弄了半面墙的石灰下来,也一并装了袋。

    回到山,王路把黄泥分成小团摊在地,让太阳晒着,直晒到,炎炎夏日把黄泥晒得都干裂了,这才拿把小榔头,把黄泥砸成粉状,用只竹筛子筛了筛。

    一起晒太阳的还有清洗过的石灰,干了后也同样弄碎过筛。

    这边厢,陈薇、谢玲、王比安一起动手,把稻谷放在青石板,用石头都砸碎了,再用扇子扇着,把谷糠收集了起来,这已经碎成沫子的米嘛,自然是送给正在天天挤奶的山羊吃了。

    行,这就差不多了,做皮蛋。

    王路先弄个小桶把石灰调成糊状,然后将鸭蛋在石灰糊里打个滚,在蛋外壳糊了层石灰浆。

    然后用放了盐、老茶叶沫子、草木灰,和着水调好的黄胶泥把蛋又裹,最后在谷糠里轻轻滚一下,让最外层粘一层糠。这就是一只皮蛋了。

    皮蛋的做法并不复杂,陈薇、谢玲和王比安看王路做了几只就明白了,七手八脚地参与进来。

    谢玲还有点不放心,她以前从超市里买来的无铅皮蛋都是药水出来的,表面并没有这层泥壳,她沾了一手黄泥边裹鸭蛋边对王路道哥,你要是弄了皮蛋的做法,这些蛋可都要浪费了啊。”

    王路挖了一把黄泥道总得试试啊,真要试验成功了,我们不又多了一道菜嘛。皮蛋保存得好的话,放一年都没问题。”

    谢玲刚要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哥,你的手指在流血”

    王路一低头,果然,刚从黄泥桶里抓了把泥缩的手流着一道鲜红的血流。

    “罪犯”很快找到了,那是混在黄泥里的一块玻璃碎片,真是见鬼了,这样大一块碎片是过了竹筛的。

    陈薇忙拎过一桶清水让王路洗了手,又要去卧室拿药箱,王路拦了她道不就一道小口子嘛,急啥啊,你们继续做皮蛋,我去卧室处理一下。对了,当心点泥里可能还有玻璃碴、铁钉的划破手。王比安,你别玩黄泥了,就拿蛋石灰糊就行了。”说着转身向卧室走去,临走还向陈薇挥挥手没事,一点不痛。”

    王路回到卧室,一进门,立刻把门反锁了。

    他侧耳听了一下,确认身后并没有人跟着,连忙走到窗边,举起手,仔细看着。

    受伤的正是那只在感染生化病毒时剥落了指甲的食指,面的指甲只长出了一小半,那片玻璃碎片正好在还没生出指甲的嫩肉划过,血正从伤口里渗出来。

    王路看着这道小小的伤口,发着呆。

    一点都不痛啊。

    正想他刚才对陈薇说的,“一点不痛”。

    这并不是为了安慰陈薇,而是,真的一点点都不痛啊。

    十指连心,王路以前做饭做菜时,没少被刀啊的划破过手指,医院验血在指尖被三角针戳一下,他都痛得哇哇叫了。

    可今天,他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王路迟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捏住受伤的食指,一咬牙,重重捏了下去。

    立刻,他原地一个蹦高,“操,痛死老子了”

    这能不痛嘛,血流得更厉害了,大滴大滴落到地。

    你妹的,肯定是刚才搞了,可能不痛呢,一定是没注意到,没,就是这样的,新闻里不有人被捅了一刀而不自知,带着刀就的嘛。

    王路吁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他转身去拿药箱,却又停住了脚,又伸出受伤的指头,捏了一下――傻蛋,好痛啊

    王路举着受伤的手指,单手翻出了药箱,找出了酒精棉花,红药水和创可贴,准备药。

    他举起手指,好,虽然这样做很蠢,可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再试试这第三次,最后一次。

    王路伸出手,捏了下伤口。

    然后,他愣住了。

    血从被挤压的伤口里涌出来,甚至流到了他捏住受伤食指的左手。

    但王路一点不痛。

    王路一动不动地站着,身边的窗户隔着玻璃透进的阳光照在他身,暖暖的。

    王路的心却如冰一样冷。又僵又冷。

    他僵硬地又捏了几下受伤的指头,除了流出更多的血,没有任何痛觉,他甚至粗暴地扒了一下伤口,让伤口裂得更开。

    还是一点不痛

    王路一屁股坐到了地。

    丧尸也不怕痛。

    这是王路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也是惟一的念头。

    冷静,冷静王路默默地在心里念着。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我不是丧尸。

    这是肯定的,我并没有想吃人肉,我的大脑还在思考,我并不是无知无识只吞噬鲜肉的丧尸。

    我会笑,我会哭,我会愤怒,我也会爱。

    这可能是丧尸呢。

    但指头损失的痛觉,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大滴大滴的汗从王路额头滚下来。

    生化病毒究竟还是给的身体带来了变异。

    王路失去了痛觉。

    不,并不仅仅是痛觉。

    王路从地强撑了起来,从桌取过了一盒火柴,哧一声划燃,凑到受伤的食指肚。

    一点烧灼的感觉都没有。

    指头的皮肤很快变黄起,换在以前王路早甩开火柴呼呼向食指吹气了,没准还要涂点酱油。

    可现在,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感觉丧失。

    火柴快燃到尽头了,捏着火柴的左手的指尖已经感觉有点烫,王路连忙扔下火柴梗,甩了甩左手。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哧,王路又划了根火柴,沿着受伤的右手食指一路烧去,在靠近手掌时,烫他猛地一缩手。

    感觉的丧失仅限于食指。

    这可真他妹的是件超级扯蛋的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第一百八十九章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第一百九十章 要的就是这“感觉”

    如果仅仅是一根手指失去感觉,这似乎是个好消息,这世失去了一根甚至几根指头的人多的是,没了手掌都能活呢。

    可是,谁知道以后整只手整条胳膊以及整个人会不会失去感觉呢?

    而且――见鬼,这病毒造成的知觉丧失时灵时不灵的。

    王路前几次捏手指,一样有痛感,然后,莫名其妙就没有了。

    要不,是生化病毒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并不完全,要不,就是这种伤害还在逐渐形成中。

    自己今后会怎么样?

    从这根手指丧失感觉开始,一步步变成丧尸吗?

    还是说,生化病毒对自己的伤害到这一步为止了?

    王路拼命甩头――不!不!不!我不会变成丧尸的!要变早就变了。

    这只是生化病毒的副作用。对,副作用。

    丧尸没有感觉,对外界的伤害没反应,是生化病毒破坏了它们的大脑相关神经系统,那自己的“失去感觉”,也可能是大脑相应部位受损了。自己的免疫系统在和生化病毒的战争中,虽然获胜,可病毒对身体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普通人生一场重病也会有些后遗症呢。清朝康麻子以皇帝之尊出个天花还留下一脸麻子呢。

    失去感觉。这就是二度进化生化病毒给自己留下的后遗症。

    这算什么?异能吗?

    狗屁的异能啊!

    就算是自己没有了感觉,可外界对自己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啊,你看看,这指头一直在流血啊。

    如果不是玻璃碎片,而是一把尖刀捅了自己一下,自己就算一点也不痛,可光伤口大量失血就死定了。

    这样的异能有毛个用啊!

    难道以后自己面对丧尸说――来啊,来咬老子啊,老子一点不怕痛,和你们一样噢。然后丧尸在自己面带微笑中,唧唧把自己啃了。

    又难道说,以后自己面对其他活人对崖山的围攻,拿出一把刀子颇有气概地迎风一立,“各位老少爷们,山不转水转,各位前来拜山,兄弟我无以为报,割块肉给大家接风。”然后眉头也不皱皱,一刀从大腿片块肉下来,把对方人众吓得落荒而跑。

    屁啊!

    拍戏啊!

    你妹啊!

    你丫的没痛觉不怕痛是,一板砖照样砸你个脑震荡!

    而且,如果全身真的都没有了感觉,那是多悲催的事――别的不用说,以后搂着陈薇一点点感觉都没有,连那话儿也没感觉――靠,这比当太监还坑爹啊。

    太监是人家没有,王路是有了也等于没有。

    狗熊它奶奶是怎么死的?

    笨死的!

    没有感觉的王路是怎么死的?

    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路已经想到自己的死法了。

    某年某月,下山打完丧尸背着一麻袋物资的王路回到崖山,刚向陈薇表功:“老婆,看我带回好多东西。”陈薇伸手一接袋子,一摸摸了满手血,惊叫道:“这血是哪儿来的?”再一看,王路背豁然插着一把菜刀。王路咦了一声:“这把刀怎么在我背?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话音未落,大量失血的他一头栽倒。在他的身后,一路淋漓着一滩又一滩的鲜血,无数的丧尸追逐着血迹向崖山龙王庙扑来。

    操!操!操!操!操!

    苦逼坑爹到家啦!

    这那儿是什么异能啊,这根本就是残废!生理缺陷!

    就像古代,什么白老虎白狮子在老百姓眼中看来都是祥瑞,其实只不过是生了白化病。

    王路在那儿咬牙拧眉,为自己身这怪异的现象哭笑不得又惊慌不已时。

    他突然原地一蹦,“痛死了烫死了!”拼命甩着手指。

    手指的感觉又恢复了!

    指头的伤口撕裂的疼,被火柴烧灼的激辣辣的痛,一股脑儿冲进了神经中驱。

    这他妹的算什么破事儿啊!

    这“感觉丧失异能”居然还时灵时不灵的。

    王路忍着泪花,在整根手指都擦了酒精,涂了红药水,又用纱布缠得整根手指像根棒槌一样。

    王路回到大殿时,正在往一只鸭蛋滚谷糠的陈薇抬起头来:“贴创口……”她立刻愣住了,王路的棒槌手指直愣愣的翘着,再醒目也没有了――他只是手指头划开个小口子啊。

    王路尴尬地举起手示意了一下:“嘿嘿,怕感染了,怕感染了。”

    谢玲也有些诧异:“哥,这大热天的,包得太多太紧对伤口不好啊。”

    王路皮笑脸不笑:“没事没事,等晚睡觉我就解开了,现在不是还要干活嘛。担心一不小心弄脏了。”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还做什么活啊,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我们三人很快就能做好了。”

    王路也没再争,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当真当起看客来。

    王路并不想把发生在自己身的怪异事说出来,除了徒惹烦恼,这件事根本解决不了。

    就让自己一人默默抗着。

    王路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视线在陈薇、谢玲、王比安身转来转去――这三人,会不会也具有了“感觉丧失异能”?

    陈薇?不,不可能。陈薇碰这种事,早就惊地嚷嚷出来了。她是藏不住心思的人。

    谢玲?嗯,这丫头还真有隐忍的功夫,刚山时,就把李浩然之死的真相隐瞒得死死的。

    谢玲突然啊地轻叫了一声,举起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下。陈薇扭头问道:“怎么了?”

    “好像被碎谷壳扎手指缝里了。”谢玲甩了甩手道:“没事。”

    “小心点。”陈薇道:“王路也不知怎么筛的泥,连这样大块玻璃碴都没清理干净。你也小心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弄伤了手指。”

    “那就有这样娇嫩了。”谢玲道,一转眼看到王路直愣愣盯着自己:“哥,有事儿?”

    王路连忙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谢玲也没那个狗屁的“感觉丧失异能”。

    那么王比安――王路扭头看看可劲儿捏黄胶泥捏出小猫小狗形状的王比安。这小家伙要是发现自己没了感觉,肯定开心得又蹦又跳了,因为他再也不用怕陈薇打他屁屁了。

    嗯,这也许没什么奇怪的,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差点嗝屁的,四个人中也只有自己一个啊。

    得,这次看来又是自己最苦逼,二度生化病毒给自己免费大派送了这样一个鸡肋得不能再鸡肋的“感觉丧失”。

    这天晚睡觉,陈薇发觉王路不老实得很,也不管谢玲、王比安都还没睡熟,两只手在自己身摸来摸去,还不时嘀咕声,“还好,还是原来的感觉。”这算什么话啊,老夫老妻的了,对身边人的躯体自然是最熟悉不过,连做个什么动作会有什么反应都门儿清,当然是“原来的感觉”喽,难道王路这厮又有了新的感觉。

    天,不会是他和谢玲……

    陈薇立刻在心里否决了,不会,王路和谢玲并没有发生什么超脱“哥哥与妹妹”的关系,要不然,两人早就有异常表现出来了。

    陈薇正在沉思,突然被王路摸到了羞人处,这死鬼,真是要死了!

    陈薇一扭身,在王路胳肢窝里拧着嫩肉扭了一下。

    王路雪雪呼痛,“还好,真的好痛啊。”

    好你个头啊。陈薇气得又拧了一下。

    次日,王路心满意足地醒来,陈薇裹着小毯子缩在里床睡得正香。

    昨晚,王路为了试一试“感觉”,不顾陈薇又咬又拧,硬是做了次爱做的事,情到浓处,陈薇连用鼻子哼哼都不敢,怕让旁边的谢玲和王比安给听见了。

    事后,陈薇少不得让王路胳膊又添了几处乌青。

    王路却很满足,要的就是这“感觉”啊。

    算了算了,管它呢,事到临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只要自己没变成丧尸,能这样陪着陈薇、王比安,现在又多了一个谢玲,一路好好活下去就是了。

    王路精神抖擞,那股劲儿连谢玲都看出来了。

    谢玲站在龙王庙院子中边刷牙边含糊道:“哥,今天精神不错啊。”

    王路哈哈一笑,曲起胳膊亮了亮肌肉:“昨天吃了你姐的老鸭煲,今儿起来特别有劲呢。”

    谢玲扁扁嘴:“气管炎马屁精,我那红烧鸭块一样是鸭肉,也没见你吃了夸成这样儿。”

    王路也不计较:“吃了早饭我们再下山。”

    “好玲迫不及待地道:“不知道这次又能找到什么?能找到群鸡就好了,鸭蛋吃着就是没鸡蛋鲜。”

    真是贪心不足的人心啊。

    过了早,捏着鼻子喝了陈薇端的羊奶――自然,王比安也没得跑,王路和谢玲就下了山,这次来回的路可能远点,两人不但带了充足的水,还带了些吃的和几个白煮蛋,就是晚赶不急回家,在野外也能将就着应付一顿。

    下山前,王路特意对陈薇道:“我和谢玲尽量早点回来,如果晚没回家,你也别太担心。我们两人在一起,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也应付得来。你要是心一慌,下山乱跑,才容易出事呢。”

    陈薇点头应了:“你和谢玲放心下山,我和王比安就在山等着你们。”

    谢玲背双肩包道:“姐,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哥乱来的。”

    千言万语道不尽,陈薇和王比安一直目送王路和谢玲消失在山道,才返回龙王庙。

    王路和谢玲轮替着划船,先回到了鸣凤山庄,山庄大门一如他们次离去时一样,好端端地关着,一切安全,继续沿江而,到鸭舍处看了看,鸭子正满江游着找食吃,见有船缓缓过来,先散开,又聚拢。王路了岸,就站在鸭舍的篱笆前,给鸭子喂了些饲料,惹得群鸭围着他挤得水泄不通。

    谢玲则进了鸭舍,不一会儿,笑眯眯搂着一批新产下的蛋走了出来。

    王路原本想把饲料间里剩下的药品也全部搬了船,一想,返程的时候再来取也一样。

    两人继续沿江而。

    一个小时后,江水再次出现了分岔。

    左侧有道较宽阔溪流汇入鄞江。

    王路看了看,新出现的溪流旁伴着一条水泥公路,不宽,两车道,有路必有村。

    谢玲也举着望远镜四下打量,她很快看到了一样东西――一块指路牌。

    陈薇招呼王路道:“哥,前面有个村,叫后隆村。”

    王路接过望远镜,也看见了。这是两人一路行来,第一次看到村庄。

    有专门的路牌,那就不是小的自然村,而是正式的行政村。

    江南平原的行政村规模不会太小,大的有千把户人家,小的也有几百户。

    村里设施较齐全,卫生所、信用社、联防队等一应俱有,而且,还会有村办小工厂小企业,这些地方,总能找到崖山众人生存需要的东西。

    王路从谢玲眼里看到了一股热切,其实他自己心里也蠢蠢欲动――只是,现在两人手里没有远程武器,这种村庄内里道路狭小,一旦被丧尸围住,可就脱身无门了。

    谢玲看出了王路的迟疑,也明白他地担心什么,便道:“我们先去看看,再做打算好了。”

    就这样。

    溪流很宽,只是水较浅,有一段溪水里,王路和谢玲不得不下了船,站在水里拖着船前行,幸好这段溪流不长,慢慢地,水流越来越深,旁边也渐渐出现了农舍。

    后隆村的经济条件看来不错,沿溪边有木制的老式二层小楼,更多的是彩瓦铺顶墙砖贴面的别墅式小楼,有的楼房很新,大开架、落地式玻璃窗,还有独立的车库,一看就知道是近年新造的。别墅的小院里,还静静地停着车。

    有私家车,也有皮卡,小货车。

    但更吸引王路的是,江边那几座高大的框架结构建筑,那明显是厂房。

    工厂,虽然是没电的工厂,但里面肯定有许多能用的物资。

    各类五金工具,各类机油汽油柴油,如果是江南一带最多的纺织企业,那就有各种各样的布料,多得足够崖山的四人穿用一辈子。

    还有鞋袜皮带毛巾洗发液肥皂卫生纸皮包……凡是你想得到的生活必需品,在江南的农村作坊里都能找到。要不怎么说是世界工厂呢。

    王路心中早有盘算,其实如今城里的超市讲究“零库存”,以减少仓库贮藏成本,但这样一来,超市里的东西就不会太多,再被幸存者一搜刮的话,能留下的东西就更少。

    但农村的小工厂小企业就不一样了,如果有订单,哗哗机器一开,生产的货物是以几个几个集装箱来数数的,农村地皮也便宜,那仓库能盖多大盖多大,只要找准了对象,王路可真成了老鼠进米仓了。

    农村人口又不像城市密集,就算是有幸存者取走了部分物资,在动用不了货车的情况下,又能搬走多少。

    所以说农村广阔天地处处是宝啊。

    尤其是江南农村。以前王路自驾游时,总觉得在一片青山绿水间突兀地冒出几间呆板的厂房是很煞风景的事,但如今,他看着溪边的厂房,却是说不出的满意。

    嗯嗯,如今正是夏季,一般也是工厂接单量最多最忙的时候,哈哈,这仓库里的货品堆得不要太满啊。

    谢玲突然捅了捅王路:“哥,你看。”

    王路顺着谢玲手指的地方看去,一幢别墅的围栏里,站着一只丧尸,看到溪里的小船,和小船的活人,正在冲撞着铁栏杆,一幅想冲出来的样子。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就这个村子的规模看,丧尸的数量少不了。

    如果有所村小学的话,丧尸就更多了。因为建有小学的村,人口必定众多,而且也多的是壮劳力。这也意味着丧尸们也都强壮有力,吃口新鲜人肉绝不塞牙。

    王路刚想到这儿,就看到前方高高的飘着一杆国旗,在农村,村委会前不一定有旗杆,但小学操场必有。自己真正是乌鸦嘴。

    鲜艳的红色的高高飘扬的国旗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到三层楼校舍的屋顶,溪流前方,出现了一座大桥,钢筋水泥的大桥。

    王路放缓了手里的桨,谢玲站在船头张望着。

    溪流两边,是整齐排列的房屋,有民居,也有工厂,前方的桥很宽也很新,通常,在这种桥的旁边,就是一个村庄的中心了。

    桥边有个埠头,青石板砌就,应该是村里人洗衣服的地方。

    王路和谢玲将船靠了埠头。

    王路示意谢玲不要下船,自己拎着消防斧了岸。

    这里的溪边堤岸较高,人在埠头,还看不到岸的情景。

    王路沿着埠头的石阶,轻手轻脚爬了去,慢慢把头伸了出去。

    这是桥的西侧,下了桥,就是一座超市,超市对面,是所学校,再往前,是一所农村信用社和一幢挂着村委会牌子的二层楼。

    王路缩回头,小跑着回到船边,把自己看到的和谢玲说了说,然后道:“我想到超市看看。”什么看看,分明是这家伙盯了里面的各类物资。

    谢玲有点担心:“哥,这个村里的丧尸肯定不会少,我们都没清理过,地形也不熟悉,这样冒冒失失岸,太危险了?”

    王路笑道:“没事儿,那家超市就在岸边,走十来米就到了,就算是超市里躲着一群丧尸,我转身跑回埠头都来得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日“出”个电气化来

    王路撒谎了。

    虽然只是匆匆瞄了几眼,王路还是在小村宁静的表面下看到了惊怖之处。

    小学的两扇铁门紧紧地锁着,一条粗大的铁链锁把大门反锁了起来,学校门口的地面是大片大片黑色的干涸液体。一具无头的尸体倒挂在小学门卫的窗口,半截身体在窗内,无头的半截身则在窗外。

    一辆警车四轮朝天翻倒在村委会门口,把村委会的门都给堵住了,警车的门窗玻璃都碎了。

    就连王路想去的超市,卷帘式防盗门也半拉着,门口的地一地碎玻璃。

    但王路还是想去看看,总不能空手而回。

    这样的场景,估计自己在今后每一个村庄都能看到,如果都掉头逃跑,那还混什么啊。鄞江镇的丧尸肯定比这个村子多,哥我还不是硬生生打出一片生存空间来。

    王路低声对谢玲道:“放心,我快去快回,你替我看着后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叫我一声。”

    谢玲看到王路不听劝,没奈何,只得拎起砍柴刀跟。

    王路没有带消防斧,他打定主意,一有不对劲马掉头就跑。王路飞快地跑埠头,往超市门口猛冲,跑到卷帘门前时,他突然就地趴下了。

    王路趴在地向超市里张望进去,超市并不大,看进去一目了然,里面是一排排货架,最里面的几只货架翻倒在地,里面并没有丧尸。

    但是,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一样东西都没有,货架空空如也,连包卫生纸都没有。

    靠,空的。

    王路来不及骂人,一转身,就想跑回埠头。

    四周还是静静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然后在谢玲惊诧的目光中,一转身向小街对面的村委会跑去。

    他疯了吗!谢玲差点惊叫出声,村委会门口不被警车堵着吗?再说,去村委会干吗?想结婚盖房子批宅基地打证明吗?

    这时,王路已经一头冲到了村委会前,但他绕过警车,冲进了旁边的一道小门,门口挂着一块牌子,“治安室”。

    很快,王路又从治安室冲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在气得满脸通红的谢玲恶狠狠地瞪视中,王路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埠头石阶下,冲着谢玲扬扬手中的袋子:“超市是空的,还好,治安室里有几件好东西,都被我捡来了。”

    谢玲气得挥起拳头没头没脸就砸了过去:“你神经啊,神经啊,一点不熟悉的陌生地方也敢乱跑乱钻,万一哪个房间里突然跑出只丧尸来呢?”

    王路抱着头躲着谢玲的拳头:“我没乱跑,真的,你在埠头这儿看不到,我那儿可看得清清楚楚,那间治安室就是单间房,里面鬼影子也没一个,就是看清了不会有危险我才敢去啊。”

    谢玲不依不饶,还是一个劲捶着:“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这个混蛋一点不当回事,你给我记着,你的命有我的一半!你要再乱来,我杀了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王路却知道,谢玲这是真的急了。

    也不敢反抗,任谢玲捶打着好出口气。

    谢玲终于住了手,一瞪王路:“傻站着干什么,快船,等丧尸找你躲猫猫啊。”

    王路连忙了船,等谢玲也了船后,把船桨一点,离开了埠头。在溪水里,总比岸安全点。

    谢玲这才打开王路刚才从治安室弄来的袋子看了看,里面有两只对讲机,三把手铐、两只大号手电筒和一根棍子。

    谢玲哭笑不得,王路冒冒失失差点把她吓死,只是弄了这几样不着调的东西回来。拿手铐作什么?把丧尸铐起来?真是的。没脑子的男人。

    王路并没有划船,而是任小船飘着,举着望远镜,向村内东张西望着,嘴里对谢玲道:“我刚才了岸后看明白了,这个村,嗯,后隆村就一条主道,沿着桥直通下去,再过去一点儿,又有座桥,然后再直通下去就能看到道路尽头的农田了。”

    “沿街边都是些店铺,我还看见了一家大饼油条店,一个菜场,奇怪的是,这些地方本来是村子里人最多的地方,却一只丧尸影子都没见到。你说,这村里的丧尸都去哪儿了,该不会像我们来的到的别墅里的丧尸那样,都乖乖呆在家里?”

    谢玲没好气道:“都去打麻将了。”

    气还没消呢。王路笑了笑,继续从望远镜里张望着:“谢玲啊,你说我们先把这个什么后隆村的丧尸清理干净怎么样?这村里的丧尸比鄞江镇的肯定少多了,而且街道地形简单,不像镇岔路遍布,就沿着这条主街,一路杀过去,先把在外晃荡的丧尸都杀光了,再逐屋搜索――”

    谢玲没好气地打断王路的话:“那先麻烦你拿个大喇叭,就像以前生产队喊人一样,站大街把村里的丧尸都喊来。”

    嗯,气还没消。

    王路有些悻悻,放下望远镜:“我们再往前划一点,尽量把整个村子的情形摸透。”

    王路划一会儿船,停下来用望远镜张望一下,岸两边的景色很单调,除了房子就是房子,偶然有一两处埠头,甚至还有几块农家屋后的菜田。

    再往前,就出村了,两边又恢复成大片大片的良田。

    谢玲也已经稍稍消了气,正搭着眼望着村里,突然唉哟了一声,低声嘀咕道:“这太阳能热水器反光真讨厌。”

    王路知道谢玲说的是农户家屋顶加着的太阳能热水器,这玩意儿在农村遍地开花,其实在鄞江镇也有,阳光照在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管,反射出的光是挺刺眼的。

    王路以前并不是没想过弄台太阳能热水器崖山,但也只是想想就做罢了,没法子水啊,太阳能热水器有用水泵的,也有靠自来水管本身的压力水的,王路就算是想拎着水桶给热水器水也做不到――进水口可在热水器水桶的下方。

    所以只能流流口水――毕竟到了冬天,这玩意儿用来洗热水澡挺好的,那得省多少柴火和煤气啊。

    王路正在感慨,自己的眼睛也被一片反光刺激到了,连忙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

    谢玲没注意到王路的异样,正自言自语着:“哈,这个电视接收塔倒是挺高的。谁家造的?造型蛮拉风的嘛。”

    王路正揉着眼睛,听到谢玲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什么电视接收塔,那是移动基站的信号塔。”他刚才就是被信号塔底下反射过来的阳光晃得直流泪的。

    谢玲脸一红,果然,看仔细了的确是信号塔

    其实这倒怪不得谢玲,江南农村的房子很多在楼顶都竖着个尖尖的电视接收塔,虽然如今农家都通了有线电视,但这却像一种传统,硬是保留了下来。远远看过去,移动基站的信号塔和电视接收塔还真不好分辨,只是信号塔是直通地面的,而电视接收塔则架在农家楼顶。

    王路和谢玲看到的塔被周边的屋顶半遮半掩着,这才造成了谢玲的误判。

    王路捡起船桨,打算往回划――有些没精打采,没找到什么值得大捞一票的目标。要不,再回到桥下的埠头,沿着主街找找看――谢玲肯定是要拦着。倒也是,自己总不能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乱撞。

    唉,这要是自己的手机还有电该多好,打开导航电图,就能显示出周边的兴趣点,最起码,能知道一些稍有规模的工厂、超市的地点。

    国内的导航地图还是比较牛的,那地图,连王路以前住的阳光城食品店的地标都有。这可比现在两人这样瞎子摸象管用多了,也有效率多了。

    王路正在自艾自怨,眼尖又被一道反光映得一眯,那反光,是从信号塔方向传来的。

    “什么鬼玩意儿?”王路印象中那儿并没有太阳能热水器啊,他张望了一下,接着,他就愣住了。

    谢玲见到王路突然一把抄起船板的望远镜,死死盯着信号站的方向,几乎是一动不动地死盯着。

    “是什么?丧尸吗?”谢玲也连忙张望过去。

    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只能看到村子的外围,谢玲只能看到楼房的背面和一片片瓦顶。

    整座村庄静静的。

    王路把手里的望远镜往谢玲手里一塞:“看那儿,看信号站底下。”

    谢玲连忙接过望远镜,仔细张望过去,半晌放下望远镜,疑惑地问王路:“什么也没有啊。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王路诧异道:“你没看到那反光?”旋即明白过来,谢玲和自己站的不是同一方向,那道反光自己看得到,谢玲可不一定看得到。

    他强忍着兴奋:“那、就是那儿,信号塔下面,对,那下面不是有个小房子嘛,对对,就是它,那是信号塔的机房,你仔细看,机房顶是什么?”

    谢玲依着王路的指点,这次看清了,信号塔下,机房顶,架着什么东西,不是雨棚,能闪光,似乎是玻璃。是玻璃雨棚吗?

    谢玲还在疑惑,王路已经忍不住了,兴奋地拍着谢玲的肩:“看出来了没?看出来了没?是太阳能板!是机房的太阳能板!”

    太阳能板?谢玲明白过来了,这就像高速公路风电太阳能电混合供电监控探头一样,那座信号塔装备了能临时供电的太阳能板。

    甬港市有北仑发电厂,但在夏日用电高峰时,还是会偶尔断电,特别是农村地区,许多工厂只能停三开四,农民家庭用电也时不时会断,这是没办法的事,甬港市经济太发达了,特别是近年大型化工项目接连马,用吃紧,在象山等地已经在开造多个火电站了。移动基站为了防备临时断电,所以配备了太阳能电板。

    谢玲一想明白,立刻激动起来,放下望远镜,看着王路语不成声道:“哥,太阳能板,电,有电了!”

    有电了。

    有电了!

    王路一家和谢玲生活在一个电气化时代,什么叫电气化,就是有电你就有气,没电你就没气。

    生化危机一爆发,电厂一停止运行,绝大部分的现代用具,全都玩完。

    把人类几乎打回到原始社会,就像以前西方一个将军曾道,一旦核战爆发,那么人类的下次战争就只能用木棒互殴了。

    王路一开始也差点只能用木棒对付丧尸。

    其实这并不是王路第一次遇太阳能电池板,早在从月湖湖心岛逃出来时,在奉化江,王路一家就遇过一座带太阳能电池板的航标灯,只是那时王路急于逃命,哪里顾得这些。

    等王路在崖山安顿下来后,有时偶然想起那座航标灯,也会暗暗叹息,如果有块太阳能电池板在手,自己就能给电池充电了。

    最常见的五号、七号充电电池,电瓶车电池,汽车电池――然后,这些电池就能让自己全家部分进入电气化时代。

    最起码,晚的蜡烛是不用点了。

    移动基站的太阳能电池板,可比航标灯要大多了!

    那意味着更多的电,没准,都足够王路实现把后山拉的梦想了。

    只要天有太阳公公在,拥有太阳能电池板的王路,就跑步进入电气化时代了。

    谁说太阳神是用光矛来着,这货应该是用电锤还差不多,北欧神话都弄错了。

    日“出”就有电,日出个电气化来。

    王路和谢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激动,王路哑着嗓子道:“一定要把那些太阳能电池板弄到手!”

    谢玲这次没有劝阻王路,反而重重点了点头,只是抢着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等王路反对,谢玲接着道:“太阳能电池板有好几块,你一个人搬不了,再说,除了电池板,机站里肯定还有电缆、控制柜什么的,都要搬走,光有电池板可没用。”

    王路愣了下,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见过移动基站内部的太阳能电池板整套系统,但以前在内蒙古草原玩时,曾在牧民家中看到过太阳能风电联合发电系统,牧民家中有个一人多高的控制柜。

    一个人还真搬不了。

    既然决定了两人并肩子,王路不再犹疑,对谢玲道:“得把周边地形摸熟了。”

    谢玲嗯了一声,抬眼打量着高高的信号塔:“从这儿看过去,那塔正好位于村子中心,没办法从四周的农田里摸过去。”

    王路摇了摇头:“你想从农田里过去,免得惊动村里的丧尸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人在农田里走还行,可整套太阳能发电系统要搬出来,必须用汽车,最起码得用一辆皮卡。开着车可没法从田里过。”

    谢玲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连两人划的小船也载不了太阳能发电系统,这船可是公园里的游船,多坐几个人搞不好都要翻沉的样子货。

    这下好嘛,太阳能电池板还没弄到手呢,又开始愁交通运输工具了。

    谢玲迟疑了一下:“哥,崖山脚下的停车场不还有几辆中巴车嘛,那车还是完好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开了车来搬电池板。”

    王路摇摇头:“哪用得着这样麻烦,再说,那中巴车里的柴油,被我以前用来烧丧尸时用得七七八八了,车是没坏,可没油也跑不了啊。我说啊,这车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他抬手一指岸的一座别墅,别墅的院子里,不正静静停着一辆皮卡车嘛。

    王路和谢玲并没有急于弄车,反正这皮卡停在那儿也跑不了,两人划着船,又在溪里来来回回划了几次,一来,是想进一步明确信号塔的方位,二来,也是查看周边潜伏的丧尸。

    信号塔的方位很快被大致确定了,在王路刚才冒险岸有着村委会的主街,和另一座桥的岸边夹角的地方。

    王路颇有信心:“没错,应该是在桥附近的岸边,这种信号塔不太可能直接建在村民房旁边,如今农民也知道这电辐射什么的害人,直接建在村民房子旁,肯定要被骂死,九成九建在了岸边堤坝旁,而且一定会有比较宽敞的路直通机站。”

    这点谢玲倒能理解,移动工作人员经常要开着汽车来维护的,路太窄不方便通车可不行。

    这就方便多了,王路从别墅弄了皮卡来后,一路直抵信号塔下的基站,破门而入后,把里面的设备席卷一空,搬车后就能跑路了。

    王路这厮都想好逃跑的路线了,他指手划脚道:“我们甚至不用原路返回,嗯,我估计原路返回有一定风险,皮卡的发动机声音肯定会惊动沿路的丧尸,打草惊了蛇,再走原路,就是等着被蛇咬了。我们直接沿着主街往下跑,经过另外一座桥出村。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出了村后,总能找到回崖山的路。农村的路不象市区那样复杂,只要找准个大概方位,来来去去就那样有数的几条路,捡路面宽的,路况好的开,肯定能找回从鄞江镇下来的那条沿江主公路。”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谢玲盘算了一下,王路这主意大致靠谱,但她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眉头又紧锁起来哥,这村里的丧尸都躲哪儿去了?这样静悄悄的,和鄞江镇丧尸满大街逛完全不一样,嗯,如果真要说来,跟那天我和陈薇姐在卫生院看到的情景差不多。表面一只丧尸都看不到,其实都躲在一个角落里。我们要是一不惊动了它们,就会潮水一样冲出来。”谢玲又想到了在卫生院三楼时,向猛扑只有咫尺之遥的那只白大褂丧尸,不禁打了个冷战。

    王路觉察到了谢玲的紧张情绪,拍了拍她的肩丧尸还是有的,你看看,这儿这儿,还有那儿,这沿岸的几家房子窗户后,不都有身影晃来晃去的嘛,那都是丧尸啊。”

    “我们俩人之所以看到的丧尸少,是因为我们一直呆在溪里观察,两边的堤岸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你还嫌丧尸不够多啊?我拿一块钱和你打赌,我们开着皮卡一经过主街,旁边闻声而来的丧尸不要太多。”

    谢玲一想还真是这样,又担心起来这丧尸要是一直跟着皮卡办?”

    王路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办法一起,一,我们开皮卡动作要快,以最短最快速度赶到信号基站,让丧尸摸不清声音来源,就是闻声而来,也追不,总之,要让它们迷失追踪的方向。二,就要靠你带着的玩具车和鳝鱼血了,就算是有丧尸很幸运地一路追到信号基站,你再用玩具车把丧尸引走就是了。”

    听着王路沉着声,一条一条讲得头头是道,谢玲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像――这家伙说得蛮有道理的啊。

    嗯,可行度很高,操作性很强。真值得试一试。

    当然,王路的方案细细推敲起来还有点漏洞,万一信号基站房里有移动的工作人员――丧尸工作人员呢?还有,从后隆村返回崖山的路是否一路畅通?

    不过,在谢玲心里,为了这套太阳能发电系统,冒一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王路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不无兴奋地道有了这套发电系统,我们还可以试着电焊不锈钢防盗门了。”

    谢玲扑哧笑了一声,那道山寨金字塔大门,每次家里有人下山,都要埋怨王路一通,防不防得住丧尸还是两说,害得自家人要辛辛苦苦爬山坡倒是真的。真正是自找麻烦。

    两人下了决心,就干就干。

    王路划着船靠近了那座院子里停着皮卡车的别墅。

    别墅大门正对着溪水,前面是沿溪而过的一条村中水泥路,并排开两辆车没问题。

    王路左右张望了一下,两侧的农家都静悄悄的,溪边的道路连只阿猫阿狗都没有。

    这段岸边没有埠头,王路干脆攀着堤坝的石缝爬了2米高的岸。

    一岸,王路就返身伸出了手,船的谢玲连忙把消防斧递,接着,又递了砍柴刀。谢玲把船的缆绳塞在堤坝的石缝里勉强固定住后,也爬了来,王路伸手拉了她一把。

    两人飞快地跑到对面的别墅前,别墅的大门是铁栅栏式的,内里有道横杠锁,王路并没指望的消防斧能从外面把横杠锁砸开。一跑到门边,他就蹲了下来,谢玲很默契地踩着他的膝头肩膀爬了栅栏门――说实话,这种栅栏门其实是最不防盗的,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下,就是王比安都能踩着栅栏门的搁档爬去。还不如用呆板的铁皮门呢,好歹铁皮容易打滑不好借力。王路在下面又托着谢玲的小腿推了她一边,等谢玲骑在栅栏门后,王路递消防斧和砍柴刀,空手爬了去。

    这一连串动作快速又轻巧,两人跳到别墅院子里时,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王路几步跑到皮卡前,一拉门,门一动不动――果然,如王路预料的,车门是锁着的。

    这要是换了美国大片,主角就该砸了皮卡窗玻璃,扯断方向盘下的火线,搭电启动车子。只不过这套动作王路在电影电视剧里看了无数遍,却从来不敢试。

    只不过,也用不着这样麻烦――这钥匙,肯定在别墅里。

    王路向谢玲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掩护,当先向别墅跑去。

    王路避开了大门,跑到窗边――这幢别墅是近年新建的,款式很新,用的是落地玻璃窗户,这可是所有小偷以及王路最爱。

    咣啷一声,王路砸碎了一扇玻璃窗户,一头闯入屋子。

    好,如果这幢别墅里有“主人”,也该到了它欢迎嘉宾的时候了。

    王路并没等多久,几乎是立刻,从客厅方向传来了一声吼声。

    有丧尸。

    丧尸来得很快,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丧尸的抓挠声。

    王路再一次被丧尸的极端愚蠢绝倒,家里的各道门,都只不过是虚掩的,谁家会把内里的房门都反锁的,只要轻轻转下门把手,就能把门打开的。

    可这脑残的丧尸来来去去只会撞门、挠门――切,给你一百年,你也没法子用指甲把这扇门的木板挠破喽。

    王路走到门的左侧,紧挨着门框高举消防斧,示意谢玲打开门。

    谢玲躲到门板后,握住把手,猛地一扭,同时身体向墙边一靠,一只丧尸立刻随着突然打开的门一头撞了进来。

    王路一斧斩落,斧头劈进了冲进来的丧尸的肩头,剧烈的冲击力把丧尸斜带着冲出了几步,王路一时拨不出斧头,也连带着小跑了几步,这时,谢玲从门后冲了出来,一刀砍在丧尸脖子,虽然没有把脖子整个儿砍断,丧尸也被这一刀砍得重重摔倒在地――它的脊柱断了,就算是丧尸,中枢神经一断,也行动不了了。

    王路最爱的是痛打落水狗,他的消防在丧尸倒地时已经拨了出来,这时去一斧,把头整个儿剁了下来,还飞起一脚,把头踢到了角落里。

    果然是条脚踢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儿园的好汉。

    谢玲这时也看清了,扑进门来的丧尸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因为年老身体都干瘪干瘪的,一身老式中山装松松垮垮套在身。

    王路轻声道,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丧尸。”

    谢玲嘘了一声,伸手一指门外,王路侧耳一听,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哧拉哧啦的,似乎有人拖着脚步,正慢慢向这里走来。

    王路再一次闪到了门边,谢玲也躲到了门后,一消防斧,一砍柴刀,滴着丧尸的体内的黑液,等着下一个目标进门。

    哧啦哧拉,声音很轻,但一直响着、响着――王路和谢玲等了好一会儿。见鬼,这只丧尸还不进门?听声音,它似乎一直在门口打转转。?难道丧尸居然察觉了门内有危险?

    圈圈它个叉叉这绝不可能

    丧尸绝不可能聪明到这个份。

    王路举着消防斧,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你不来,我就去

    谢玲紧跟而。

    门外果然是客厅,左侧是向的宽大的楼梯,右侧是玄关、一组沙发、大屏幕液晶电视机、音响、景观鱼柜。整个客厅的地面是大理石。阔气。

    王路正直愣愣瞪着客厅的大理石地面,发呆。

    谢玲跑到王路身边,只一眼就看明白了王路为发呆。

    客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有一只――嗯,其实该称为半陀丧尸。

    它从腰部以下都被啃光了,半身也被啃得七零八落,露着白白的肋骨,右手的半截胳膊也没了,只有左手还是完好的,这陀丧尸正在大理石地面,试图用左手拖着身体爬动,但因为控制不好方向,只是徒劳地转来转去,有点像王路以前买过的所谓自动吸尘机器人,转来转去,在墙角、沙发腿、茶机角撞了又撞。

    刚才的哧拉声,就是丧尸半身还残留的衣服拖在大理石地面发出的。

    半陀丧尸看到了王路和谢玲的身影后,更加兴奋了,它咔咔咬着牙,想向两人靠近,越心急,越是在原地打转。

    王路默不作声地走近了几步,斧头一挥,用斧背结结实实砸在丧尸的脑壳。

    脑壳破碎。丧尸终于安静下来了。

    王路回头看看谢玲,苦笑了笑每次近距离看它们,我都感到恶心,这种应该在深深的地下腐烂,而不应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游走。”

    谢玲倒没有王路这样多愁善感,她紧握着刀,警惕地四下打量着,尤其关注着楼梯,以防突然有丧尸冲下来。

    王路吸了口气走。”向楼梯走去。

    下两层别墅,大大小小有个房间,王路和谢玲一一检查了一遍,确信别墅里只有两只丧尸,一老头,一半截老太。

    又是一户典型的农村空巢家庭。

    看来老头子先感染病毒变成了丧尸,然后,把老太太吃了大半,老太太死后不久也变异成了丧尸,两老口安安份份在别墅里呆着,如果不是王路和谢玲惊动了它们,也许它们也就此天长地久下去了。

    王路找到了一间挂着结婚照的年轻夫妻的卧室,还有一间带桌的孩子房,看来,院子里的皮卡车主人是这对夫妻的,只不过,这对夫妻和孩子都不在农村别墅。

    王路开始翻找车钥匙以及大门铁栅栏门的钥匙。他很快在客厅玄关旁的桌子找到了,那里有一个专放各类钥匙的盘子,里面放着好几串钥匙。

    一把粗大的钥匙明显是皮卡车的,还有一串系在钥匙扣的长短大小不一的钥匙,摆明了是全家的总钥匙串。

    王路拿着钥匙到院子里试了试,很快又跑了,对谢玲道没,两把钥匙都找到了。”

    谢玲正忙着搜刮,没,是搜刮,楼下厨房里的盐酱油米醋以及各种调料都打在一个塑料袋里,已经拆了袋子吃用了一小半的米啊、面粉啊的,得用塑料绳子重新把袋口扎好,厨房冰箱里的大部分食品都腐烂不能吃了,但冰室里还有一些香肠腊肉的,谢玲取出来嗅了嗅,不行,冰融化时的水浸到了这些香肠腊肉,都不能吃了,可惜,如果是吊到厨房里就不会变质了。好消息是橱柜里还找到了几包方便面、波纹面和纸桶装的直面,看来这对老夫妻牙口不好,喜欢吃面条。

    谢玲也是跟王路呆得长了,居然近墨者黑,搜刮起浮财来像模像样。

    王路一乐,跑到二楼也翻找起来――家庭小药箱里药都是能用的,老夫妻年纪大了,各类常用药备用的一定多,还有大大小小的电池也能用,对了,刚才在那对年轻夫妻房间的壁橱里,看到几件不的皮衣和大衣,等冬天到了,正好给大家穿用。看这幢别墅的装修风格,主人家买的衣服质量也不会太差。

    七七八八,把所有的都搬了皮卡车的车头后排坐位,王路还把几条棉被从二楼拖下来,垫在皮卡的后车厢,免得磕着碰着娇贵的太阳能电池板。

    王路打开了铁栅栏大门,把门大大地打开,跳驾驶坐,塞进钥匙,一转。

    发动机,没反应。

    奇了,王路关闭电门,重新试了试,还是没听到发动机的吭哧声。

    看仪表盘的指示灯,电瓶灯是黑的,没电了。

    坑爹啊。

    坐在副驾驶坐的谢玲察觉了异样?没电了?”

    王路一脸沮丧我原想着这车门关得好好的,不像那些路开着门被废弃的车辆,因为门侧灯啊的亮着,一长,电瓶里的电都走了,肯定发动不起来。这辆皮卡虽然停在这儿有两个多月了,但电瓶里的电应该多少有点,可谁就这样巧,完全没电了。”

    王路啰啰嗦嗦替辩解着,谢玲就明白了一件事――这辆皮卡不能用了。

    谢玲并不着急,这种意外时时会发生,为这种事着急火不值当,她打断的王路唠叨,爽快地道要不我们另找辆车,我看别的别墅里也有车的,有辆还是货车呢。”

    王路有些迟疑,一来去别的别墅还要折腾出更大的动静,二来,万一那些车也没电了呢?他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

    王路突然想起来,以前在阳光城小区有次车子没电了,曾经试过推车启动,虽说没成功,但请教爱卡论坛里的老司机,都说的手法是对的,只不过是因为帮着推车的保安力气太小,车子速度还不够,所以没能带动发动机。

    有一次,王路到奉化出差,单位里派的车,和司机说起这一事,那司机也是个20多岁的愣小伙,就在通往千丈岩的山路,给王路表演了一把推车启动。车是普桑,正在下山的道飞驰,被硬生生熄火后,又被司机直接挂二档启动,发动机抖得坐副驾驶坐的王路脸都白了。老天,旁边就是悬崖啊。只不过那也让王路亲眼见证了推车启动的可行性。

    现在,别墅是在溪边,门外的水泥路有着明显的坡度,完全可以试一下推车启动,失败了再去找别的车也来得及。

    打定主意,王路问谢玲你会开手动挡的车吗?”不跳字。

    谢玲摇头只开过自动档的”。

    接下来就不用问了,许多开车多年的女同胞,却连远光灯控制都不,想当年王路买了动挡的伊兰特回家,陈薇足足开了一年,才原来斜着轻拨雨刷小手柄,可以喷出玻璃水来清洗前挡风玻璃。让谢玲来操作推车启动,根本是白瞎。

    王路把打算推车启动皮卡的主意和谢玲一说,谢玲果然摸不着头脑,她干脆地道哥,你想试就试试看,要我做?”

    真是好姑娘。

    要谢玲做的就是,当苦力。

    王路站在驾驶室外,一手伸进去打着方向盘,一手推着门框,谢玲则在车屁股后面用力,想把皮卡推出门去。

    勉强打了半个圈,皮卡就不动了。

    “得把车里的弄下来。”谢玲说,于是两人又七手八脚把后排座位的大包小包又拎了下来,连消防斧和砍柴刀也取下了车。

    继续推,皮卡总算一点点挪出了门,谢天谢地,这皮卡没有方向盘助力系统,要不然,方向盘会重得动都动不了。

    王路把方向盘对准水泥路的下坡,扭头对谢玲道我喊开始你就用力推,能多快就多快。”

    谢玲点了点头,转身到了车尾,把全身都压了去,“我准备好了。”

    王路把电门钥匙转到“N”,踩着离合,把挡位挂入了空挡,喊了声推。”

    谢玲咬着唇,费力地蹬着腿――这活原本应该是王路来干的,只是谢玲对推车启动一窍不通,只好委曲一下当苦力了。

    皮卡车缓缓动了起来,在水泥坡道越滚越快,王路踩着离合器,感觉到车速有15码以了,一把挂到二档,齿轮吃住力后,皮卡车猛地一顿,王路正期待着听到发动机悦耳的哼哼声,车后却传来谢玲啊地一声惨叫。

    王路右脚下意识地一踩刹车,皮卡停住了――这次推车启动失败了。

    啊啊,果然光懂理论知识不联系实际是不行的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了打游戏,拼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为了打游戏,拼了

    王路略有沮丧地挂了空挡,拉了手刹,推门下车。

    只往后瞟了一眼,就看到谢玲皱着眉蹲在地,揉着胸口。王路连忙小跑了?”

    谢玲喘了一会儿才道刚才皮卡突然顿了一下,我在后面推车刹不住脚,撞车尾厢了。”

    王路在旁边束手无策――谢玲正好撞在胸口,这地方可不好帮着揉,只能傻乎乎问了一遍又一遍没事?没事?”

    谢玲主要是措不及防下撞得憋住了一口气,揉了一会儿好歹缓了,也不多休息,站起身道没事了,你快车,再启动试试,别耽误了。”

    王路没客套,转身了车。

    谢玲再次推动了车子。这次王路没有马启动,而是估计着车速,喃喃念着再快点再快点。”

    谢玲感觉到推车反馈的力越来越轻,因为有斜坡加速,皮卡速度渐渐来了,要快跑才能跟车子。

    王路估计皮卡车速几乎能有20码了。猛地快速打入二档,同时左脚松开了离合,右脚一脚油门轰了下去。

    吭吭几声,发动机一阵颤抖,发动了。

    王路大喜,连忙踩下离合,又加了点油门,让发动机在2000转左右空转了一会儿,这才放到空挡,停下车子。

    谢玲跑到副驾驶坐边,开门了车,一脸兴奋行啊,有一手啊哥。”

    “那是。”王路得意洋洋,这也是他第一次操作成功推车启动,以后这一手,在遇废弃在路的手动挡汽车的话,可大有用处。

    王路打了倒挡,把皮卡倒退着回到别墅门前,又放空挡,不熄火,下车和谢玲把一堆杂物重新搬车,这才挂一挡加油门,缓缓开了出去。

    皮卡车一溪边的水泥路,王路就加了油门,直行,左转,大桥,飞速驰过超市、村委会、信用社、菜场,皮卡车轰鸣着,车轮狂野地压过大桥、村中心主街的几辆摔倒的自行车,几只竹筐,擦过一辆手拉平板车,车门铁皮发出刺耳的吱吱刮擦声……

    在飞驰过村委会时,车头把四轮朝天的警车蹭了一下,撞得警车一歪一斜,露出了原本被挡住的村委会大门。

    王路对这些能被交警扣完全年12分的单方事故毫不在意,两眼直盯着前方,右脚死踩着油门,左脚虚搁在刹车,副驾驶坐的谢玲右手紧拉着门沿的握把,机灵地瞄着两边,以防有丧尸突然闯出来。

    皮卡车轰鸣而过,也许因为停放的太久,机油下沉,王路又是冷启动,没热车让发动机转速降下来,现在又是四档加油门,皮卡车的转速一直在3000转以,发动机吵得隔几条街都能听到。

    幸好村庄并不大,皮卡载着王路和谢玲很快冲到了下一座桥前,那座桥很小,青石板桥面,勉强能容一辆车通过,桥下与其说是溪,不如说是条涧水,王路往左一扭头,果然看到了耸立在涧边的移动基站,只有300多米的路,王路油门没松,左脚同时踩下离合和刹车,猛打方向,皮卡笨重地做了半个漂移,斜着冲了通往移动基站的涧边小路。

    路况良好,是水泥路。

    王路一口气冲到移动基站门口,空挡,不熄火,拉手刹,推开门跳下了车,谢玲也紧跟着跳下车。

    移动基站房外围有道围墙,墙有道铁皮小门,老办法,谢玲踩着王路的肩了墙,跳入,很快,铁皮小门打开了,王路飞快闪入,关了门。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眼前就是基站房,并不大,也就30多平方米,王路贪婪地瞟了一眼房顶斜架的太阳能电池板,冲谢玲挥了挥手,两人向机房逼近。

    木制的机房门是被王路粗暴地用消防斧劈开的,里面没有丧尸。

    一进门,王路就愣住了。

    机房内的一堆展现着现代工业设计艺术的控制机柜低沉地嗡嗡响着,柜子表面闪着绿色的指示灯,堆满了机器的狭小的房间并没有想像中的闷热,反而很凉爽,墙边的一台空调正在吹出徐徐凉风――这个基站在太阳能电池板的支撑下,在外部电源断绝后,居然一直自动运行着。当然,基站不可能24小时不间断运行,太阳能电池板不足以支撑这样大的用电量,很有可能中间因没电停止运行过,等太阳能电池板重新给蓄电池充了电后,又恢复了运行。现在正是大白天,太阳最烈的时候,蓄电池的电正足着呢。

    只是,这样反复停止、恢复,停止、恢复,基站的运行肯定受到了影响,搞不好个别机器会因此烧坏。

    但这又有关系呢,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信号需要基站接收传播了。

    所有的,都该早就被幸存的人们扔了把,那玩意儿没了电比砖头还不如,砖头还能砸核桃呢。

    嗒的一声响,房间内一亮,原来是谢玲打开了墙的电灯开关。

    王路的眼睛一花,差点冒出泪花来,老天,这有多长没看到灯光了。

    值,太值了,光为了这电灯,就值得和谢玲冒这个险。

    王路稍一打量房间,就扑到了左侧,那里的地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堆蓄电池,旁边还有个近人高的机柜。一条电缆从墙顶延伸下来,直通机柜,机柜里又位出电线通向蓄电池,同样,蓄电池也有电线通向机柜,最后,机柜里有几条电线通向右侧的移动基站信号机、空调、照明等。

    王路对太阳能电池发电系统了解不多,但一些基本常识是的,比如,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是直流电,而不是能直接民用的交流电,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电很不稳定――这是当然的,太阳公公可不是好脾气的家伙,来朵云,下一场雨,都会影响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电的强弱,所以,肯定有必要的控制系统,让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直流电变得稳定,转化为交流电,然后,将电引入蓄电池,再通过一系列设备,将稳定的220V交流电供应给娇贵的信号机。当然,连电流的功率都要调节,既能满足功率估计在几十瓦的强大的信号机,又能平稳地点亮几瓦的灯。

    王路走到蓄电池旁的机柜,打开,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堆机器和仪表、开关,面标注着“逆变”的字样,反正,机柜除了几个标准的家用电三孔插座,是一点都不懂,只不过,不懂没关系,只要,太阳能电池板离不开这个机柜就行,反正移动基站的工程师都调试好了,只要原样带回崖山依样画葫芦用着就是。

    王路咂着嘴,唉,如果现在手头有带照相机就好了,把各机器的状态、线路的接头都拍下来,好方便回崖山重新组装,只是现在嘛,只好用更笨的办法了。

    他扭头一看,谢玲正站在空调下眯着眼享受这久违了的人工冷风呢,招呼道谢玲,你来一下。”

    谢玲问道准备拆机子了吗?”不跳字。边走了。

    王路点了点机柜、蓄电池以及各条线路你记性比我好,来来来,帮我记着点,这机柜里各处开关的状态,还有蓄电池进线、出线、互相联接线路的接头,还有还有,机柜各处的进出线也要记住。”

    谢玲傻了眼这我哪记得住啊,唉,这要是有能拍照的就好了。”

    两人都想到一块儿了,但这是废话,两人手头连个纸笔都没带――你说说,杀丧尸用得着带纸笔啊――连临摹个图样都不行。

    王路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这样,我和你一起记,能记多少是多少。”

    于是王路半跪在蓄电池前,嘴里无声地喃喃着,手指还不停点动,描划着线路走向,谢玲撑着腰,瞪着两只大眼睛,死盯着打开的机柜,企图记住每个开关、仪表正常运行时的数值和状态。

    两人好不容易囫囵吞枣,记了个七七八八,王路准备拆机器了。

    他可不敢带电操作,又不怎样切断机柜的电源,干脆蛮干,一斧头把墙顶从太阳能电池板拉下来的电线给砍断了。

    结果――机房里的机器还在动作,电灯依然是亮的――好嘛,蓄电池里的电还足着呢。

    王路苦笑,行,就让蓄电池再放一会儿电,先把房顶的太阳能电池板拆下来。

    王路和谢玲出了机房,在角落里找到了把金属梯子,架着爬了房顶,动手拆电池板,太阳能电池板架在铁制的斜架子,边框用螺丝固定,王路和谢玲手头都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一点一点徒手拧螺丝,动作也不敢太猛,怕弄块了电池板。

    王路边拆太阳能电池板,边不无忧虑地打量着村庄,基站外的皮卡车因为没熄火,发动机一直运转着,轰鸣声传出老远。

    原本王路是想把皮卡车以最快速度开到基站后,关了发动机,悄悄地干活,可没想到会遇电瓶没电,这下不能熄火的皮卡车的发动机吵吵着,就像在给丧尸指路一样。

    这差不多就是在大声吆喝各路丧尸快来快来,有新鲜人肉可以吃啊。”

    偏偏越心急,越是干不好活儿,王路的手指老是在螺丝打滑,这手指可不是钣手,使不劲啊,气得王路差点用牙齿去咬着拧螺丝。

    王路和谢玲出了一身大汗,才把四块太阳能电池板都给拆了下来。王路原本还打算把下面的铁架子也拆了,可一看固定在水泥房顶超粗的锈迹斑斑的螺栓,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翼翼把电池板搂在怀里,装了铺着厚厚棉被的皮卡,王路和谢玲又回身到机房,拆蓄电池、控制机柜等物。

    蓄电池好搬,单个拆下来一个人抱着就能走,都陆续搬了车。

    皮卡车后厢并不大,虽然电池板为了节省空间是竖着放的,外侧包了棉被,可放下蓄电池就放不下机柜了,于是两人又把蓄电池搬到了车座,为了腾出空间,又把从别墅里搜刮来的米、面粉等扔出车。

    总之,两人一番折腾,把谢玲累得回到基站小院子里,就一屁股坐下了。

    王路也累得够呛,随手关了铁皮门,挨着谢玲坐下喘着气休息着。

    谢玲靠着王路的肩,眯着眼睛望着蓝蓝的天――真蓝啊,人们梦想的没有污染的天空就是这样子的吗?――突然道我要打游戏。”

    王路一愣,明白了谢玲话中之意好啊,反正镇子的人家不少都有电脑的,只是以前当垃圾,从来没带山过,你要愿意,挑最好的电脑带山就是了,里面少不了有各种盗版游戏。只不过,王比安肯定要和你抢着打了。”

    谢玲继续道我还要听音乐。”

    “这也简单啊,不里有下载的音乐,3、组合小音响山下也多得是,我看到碟片也蛮多的,别说听音乐了,下山搬套连电视加影碟机在内的组合家庭影院,还能看大片呢,多爽。”王路这已经是在做美梦了。

    其实做梦的不止他一个,谢玲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我还要搬个烤箱山,陈薇姐不是老吹嘘她会烤焙嘛,让姐给我做个大大的戚风蛋糕,面还要涂厚厚的蛋清奶油。”

    王路咽了口口水烤箱烤鸭子最好了,比用火烤好吃多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差不多是胡言乱语了,王路傻笑着道弄个特大号的水桶,就农民房顶的塑料大桶,装电动水泵,咱也弄个自来水,王比安天天从后山泉水拎水真是苦了他了,有了自来水,就能装太阳能热水器,天天洗热水澡,嗯,那还得装个淋浴房,这倒不是大事,山下成套带底座的淋浴房多了去了。”

    谢玲打断王路的话道空调,我一定要有空调,卧室里挤了四个人,闷得要死,连蚊帐都不敢挂,你看看,我腿被蚊子呆的大包。”说着卷起裤腿让王路看。

    王路果然在谢玲光洁的小腿看到了好几个红疙瘩,这样的疙瘩他身也有。自然有多痒――啊啊,这痒挠都止不住,下手挠得狠了,都挠破了,那就是又痒又痛,见鬼,为这时“感觉丧失异能”就不起作用呢?

    等有了空调,这一切烦恼都是浮云啊。

    王路和谢玲相视傻笑了一阵,王路一撑地站了起来走,搬控制机柜去。”

    机柜很沉,机壳外又没有把手的好借力,王路和谢玲只能一步一步地挪出来,好不容易挪到院子里。

    谢玲道我来开门。”

    王路配合着谢玲把机柜先搁地,正在背着手擦汗,一眼看到,刚刚打开门的谢玲突然把门飞速地一推,又关了。

    谢玲一回头,满脸惊慌外面有丧尸”

    王路的心猛地一沉,见鬼,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没有熄火的皮卡车发动机声音,果然把村里的丧尸引了。

    王路轻手轻脚跑到门后,趴下来从门下的缝隙往外一张望――果然,不知何时,皮卡车前来了一只丧尸,正站在车头前,用身体一下一下撞击着皮卡车的风栅格,似乎那持续不断的发达机声让它感到烦躁。

    这时,也同样趴在王路身边的地,透过门底缝隙向外张望的谢玲伸手捅了捅王路,示意他向两人来路方向看去。

    王路斜着眼一瞄――靠,有5只丧尸正从村主街的方向慢吞吞走。

    捅了马蜂窝了

    王路恨不得正在撞皮卡车的丧尸再用力点,把水箱撞破,让发动机停下来――这样的话,好歹能让那些正从村里出来的丧尸迷失方向,皮卡车前只有一只丧尸的话,王路和谢玲还好对付些。

    可惜撞皮卡车头的丧尸虽然体格强壮,典型的干惯农家活的农夫的体形,却毕竟不是钢铁侠,丧尸肉身虽然没痛觉,却还没法将风栅格撞坏,进而破坏水箱了。

    发动机坚持不懈地轰鸣着,村主街那头走得快的丧尸已经在涧水小桥头转了个弯,踏了机房所在的涧边小路。

    惨了王路后悔得要死,早把皮卡车熄火好了,大不了再让谢玲推车来把推车启动。谁让耍小聪明来着。

    虽然被门外的丧尸包围了不见得有性命之忧――王路想过了,实在不行,和谢玲就直接跳到涧水里,沿着涧水直到鄞江,也能脱身。

    只是这样一来,小船丢了,皮卡没了,心肝宝贝太阳能发电系统也带不回家了。

    虽然说,野外肯定还有类似的移动或电信基站,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了。

    王路急得眼睛都红了,恨不能一把拉开门,跳出去一斧头砍死撞皮卡的丧尸,然后直面村主街的那群丧尸,来场狭路相逢勇者胜,挨个儿用消防斧剁,那该有多爽

    第一百九十三章为了打游戏,拼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为了打游戏,拼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坑爹的交通法第76条

    第一百九十四章坑爹的交通法第76条

    谢聆听着王路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有多揪心,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情,她咬了咬唇,凑到王路耳边低声道:“哥,要不我们乘村那头的丧尸群还没过来,先把皮卡车前的丧尸杀了,开了车沿着路直接开下去――我估计这条路一定能通村外,只是可能要在村子里兜一圈。”

    王路略一思索,立刻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来不及把机柜搬上车,那玩意儿太重了,再说,发动机的声音肯定也惊动了小路那一头的丧尸,这种农村里的路虽然条条相通,但不见得都能开车,万一在前面卡住了,连掉头的地方都没有,那才死定了。”

    王路指了指右侧涧上的小桥:“我们得从那儿脱身,这桥离我们只有300多米远,过了桥,那路虽然是条小石子路,可通向的是田野,不会有丧尸大量聚积挡路,比到村里寻路安全多了。”这法子,原本就是两人计划好的,只是现在小桥那头有好几只丧尸拦路。

    “想办法把丧尸除掉,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机柜搬上车”王路斩钉截铁道。

    难好难太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皮卡车前就有一只丧尸,村庄小路方向又涌来5只,总共6只丧尸,而且还都是全胳膊全腿的“健康丧尸”,如果那把弩还在――算了算了,假设这种事现在毫无意义,得想想,利用手头的武器和资源怎样把6只丧尸除掉。

    王路使劲挠着头,头皮屑都飞了起来飘到了身边谢玲的胳膊上,谢玲没出声,她也在凝眉深思。

    王路突然间一闪念――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丧尸有没有觉醒合作狩猎的本能,也许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王路站起身,从门边拿起了谢玲的背包,这个装着各种用品的双肩包谢玲从不离身,刚才为了方便搬太阳能发电系统,才摘下来,和着消防斧、砍柴刀一起放在门边。

    王路翻出了玩具车,和一包鳝鱼血,他举起鳝鱼血对着阳光看了看,嗯,时间一长,鱼血有些半凝结,但愿它的血腥味还能吸引丧尸。

    谢玲看着王路的举动,有些明白了他的打算,王路一扭身,把玩具车遥控器塞到了谢玲手里:“等会儿用玩具车吸引尽量多的丧尸,然后把它们沿着水泥小路引到另一头去,如果能引到通往村子里的岔路就更好了。”

    谢玲点了点头,接过了遥控器,这事有难度,虽然在王路驾驶皮卡沿涧边的小路开到基站时,谢玲匆忙间是看到前方有两三条通向村内的岔道,但现在身在基站围墙内,视线受阻,根本看不到岔路的明确方向。

    谢玲如果爬到基站房顶倒是能看清,可问题这样一来,外面的丧尸也同样看清了你,那还用什么鳝鱼血啊,房顶上的谢玲就是最大的诱饵了,丧尸们哪里舍得走啊。就算是傻到家的丧尸,也分辨得出一点点鳝鱼血和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哪个更好吃吧。

    只能瞎蒙了,谢玲隐隐想到了一个方法――也许这样做,也能摆脱那些该死的丧尸。她稳稳接过了遥控器。

    从村里过来的丧尸陆续围到了皮卡车边,有的和那只撞车头的丧尸一样,一下下用自己的身体撞着皮卡车,皮卡车被撞得轻轻摇晃着,王路的心一抽一抽的,可别撞得太阳能电池板翻倒啊,那可是竖靠着车厢板放的啊。

    还有的丧尸绕着车子转起了圈圈,也有丧尸就傻站着,一动不动。

    不能再等了,如果村子里来了更多的丧尸就不好办了。

    开始行动

    王路扯开塑料袋,在玩具车铲斗里倒入了因为凝结而变得黏糊糊的鳝鱼血,然后从门底缝隙里瞅了个丧尸都面向皮卡车的机会,一把开了门,把玩具车一放,又飞速关上了门。

    谢玲拿着遥控器一直趴在地上,从门底下仔细观察着,玩具车一着地,她立刻操纵着车辆向皮卡车驶去,玩具车飞快地围着皮卡车兜了一圈。

    鳝鱼血起作用了,皮卡车边的丧尸们接二连三吼叫起来,向玩具车扑去。

    谢玲并没有操纵玩具车立刻离开,而是借着身影小,在皮卡车底又钻进钻出了几次,把丧尸们都逗引得乱转,这才一个转身,向水泥路的另一头驶去。

    丧尸们立刻追了上去,王路一直盯着丧尸们,看到它们果然互相吼叫着,隐隐对玩具车形成一个包围圈,紧追了上去。

    从门缝里已经对看不到玩具车和丧尸的身影了,现在,谢玲完全是凭感觉在操纵玩具车。

    谢玲干脆闭上了眼睛,细细体会着操纵的手感,不能太慢,慢了,玩具车还没把丧尸引开就落到丧尸手里,就是一通白忙,也不能太快,快了,让丧尸与玩具车脱了节,自己就没法开展下一步行动了,这一步,至关重要,成功了,能让自己和王路完全脱身,还能安全带回太阳能发电系统。

    谢聆听着丧尸隐隐的吼声――这距离应该差不多了,她猛地侧按了一下操纵杆。

    在旁边紧盯着的王路心一提――这是在操纵玩具车转向了,如果一切顺利,玩具车就该把丧尸们引入村里的小岔路,如果失败――王路都不敢想下去。

    突然门外传来丧尸们的吼叫声,声音很大,还伴随着扑通声,谢玲“吔”了一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挥小拳头:“成功了”

    王路急得差点伸手捂住谢玲的嘴,我的姑奶奶,这丧尸群只不过是被引得远了点,你这样大喊大叫,把它们又引回来了怎么办?

    就在王路着急时,谢玲一把打开了门,探出头只看了一眼,回头对王路嚷嚷道:“哥,快,还有一只丧尸,我们去杀了它。”

    王路拎着消防斧一闪身出了门,只见水泥小路上站着孤单单的一只丧尸,听到这里的动静,正回过身来。

    王路还没反应过来,谢玲举着砍柴刀已经冲了出来,嘴里嚷嚷道:“哥,你发什么愣啊,快动手啊。”

    王路急出了一身白毛汗:“小心别的丧尸又转回来”我的祖宗唉,就算我俩杀了这只拉在后面的丧尸,别的丧尸一回头――那可是5只丧尸啊,一样完蛋。

    谢玲脆笑道:“哪还有别的丧尸就剩下这一只了。”

    王路搞不明白谢玲话中之意,但还是冲了上去,并超过了谢玲。不管谢玲打的什么算盘,自己总不能让谢玲面对丧尸时冲在前面,而且,王路相信,谢玲也同样不会致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不管了,先干掉面前的丧尸吧。

    两人收拾一只丧尸不成问题,王路依然先冲下三路招呼,剁了丧尸的一只脚,让它摔倒在地后,再和谢玲一起乱刃分尸。

    砸扁了丧尸的头后,王路才注意到,自己耳边一直传来丧尸的吼声,那吼声,居然是来自涧里。

    王路一探头,好家伙,涧里或躺或站着5只丧尸。

    他一下子明白了,谢玲最后一下操作,并没有把玩具车开进了根本捉摸不到的村中小路上,而是直接冲下了水泥路边的涧里。

    农村的涧岸不比城里,旁边压根儿没有扶栏什么的,紧跟在后的丧尸们收不住脚,也一骨碌滚了下去,只有最后一只丧尸可能离得远了点,才留在岸上。

    王路抬头,冲着谢玲送上大大一个笑脸――真是干得太棒了

    涧里的丧尸们一时没死,因为涧的堤坝虽然有2米多高,但里面的水却并不深,也就齐膝,个别丧尸显然是摔断了腿,只能半躺在涧底,但还有好几只丧尸却在涧底抓挠着大青石砌成的堤坝,企图爬上来。这自然是白费劲。

    王路和谢玲扔下依然在涧底吼叫的丧尸们,跑回移动基站,用出吃奶的力气,把机柜搬上了皮车。

    两人跳上车,也顾不上掉头,直接开倒车到了涧边的小桥旁。王路一打方向,一踩刹车,挂回一档,一脚油门,皮卡车轰鸣着,向小桥冲去。

    终于得脱险境谢玲刚要欢呼,王路一个急刹车,刹车刺耳地尖叫着,皮卡车的轮胎发出剧烈磨擦地面的咕咕声,谢玲往前一扑,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总算她一直拉着把手,这才没撞碎前挡玻璃飞出车外。

    “怎么回事”谢玲才怒嚷出声,立刻傻眼了,她知道了王路为什么急刹车――在小桥的中间,硬生生缺了一块桥板,桥下搭着的脚手架,显然,这座桥正在维修中。

    因为桥面是弧形的,缺失的桥板又窄,王路和谢玲一直没看到掩藏在下面的脚手架

    虽然石桥缺失了块桥板,但并不算什么大的障碍,事实上就算是王比安在这儿,只要他大起胆子,轻轻一跳也能跨过去,但问题是,皮卡车的轮胎百分百会卡在缺口上。

    王路没有迟疑,他一挂倒挡,皮卡飞速后退,幸好他踩急刹车时也踩下了离合,要不然,车子又要熄火了。

    皮卡车退回桥头,掉转方向,沿着村中心街,向另一头的大桥直冲下去――只有这一条生路了

    五档,油门踩到底,皮卡车的发动机咆哮着,在村中心街中呼啸而过,尾部的气流甚至刮得街面上的塑料袋、废纸张飞了起来。

    离大桥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村委会的门口突然闪出一道黑影――丧尸。

    这只丧尸原本被翻倒的警车堵在村委会里,王路第一次开着皮卡车经过时,车头刮擦到了警车,警车车身挪动,把村委会大门又让了出来。

    村委会里的丧尸在听到皮卡车的发动机声时,顺势从大门内扑了出来。

    王路情急之下做了一个动作――他打了下方向盘。

    没错,这个傻瓜居然为了避让一只该死的且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丧尸,居然打了把方向盘避让

    真他M的疯了

    王路并没有发疯,这只是出于一个开了9年车的老驾驶员的本能。

    在市区里开车时,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有行人、自行车、电动车、不拴拉绳的宠物狗猛地窜出来,哪怕汽车前方是绿灯而行人方向是红灯,他们绝对熟视无睹,勇猛直前,反正汽车撞到他们,也是车主负全责掏钱赔他们。这就是坑尽天下所有车主爹的交通法第76条――车主无责也全赔。

    所以王路在视线里突然有物冒出来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一头撞飞丧尸直冲过去,他只是本能的,一打方向盘。

    皮卡车的车速有70码,如果在足够宽的四车道上,王路这一把急打方向盘,还是有余地可以拉回来。可后隆村的村道连4米都没有,所以皮卡车在一头撞飞了丧尸后,又斜着撞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里,把卷帘门撞得凹陷进去一大块后,熄火了。

    王路其实在打了方向盘后,还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多少减轻了撞击力度,这一下撞击只是让皮卡车的车头保险杠和大灯碎裂了,车前盖有些变形,车子还能开。

    但是王路连打了两次火,皮卡车还是没有发动。蓄电池里的电依然没有充足,刚才皮卡车只跑了短短一公里不到的路,虽然在移动基站前没有熄火,发电机一直转着,但还不足以充满电,甚至有可能,电池已经报废了……

    王路扭头一看谢玲――她捂着头,刚才皮卡车撞到店铺门上时,她的头因为惯性撞到了前挡玻璃上。这次,她拉着握把的手禁不住震动,松脱了。幸好没出血,只是肿起了一个大乌青。

    王路大吼一声:“下车。”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一下地,他就打开了后车厢的门,把消防斧和砍柴刀都抢了出来,这时,谢玲也挣扎着推门下了车――谢天谢地,车门在撞击中没有变形。

    谢玲绕过车尾,刚要跑到王路身边,眼一瞟,尖叫起来:“王路”

    王路正好抬头看到谢玲惊惧万分的眼睛,他猛地一回头,动作剧烈得颈骨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

    身后,那只被皮卡车撞飞出去的丧尸居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踉跄着向王路和谢玲扑来――见鬼啊,皮卡车的车头保险杠比家庭小车要高点,这一撞,只是撞断了丧尸的肋骨,而没有撞断它的腿。至于断几根肋骨对丧尸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

    王路刚举起消防斧打算砍了这只乱横闯马路引发车祸的丧尸――你妹的,现在可没交通法保护你了,以前王路遇到闯红灯的电动车总会从车窗里探出头大骂――赶着去寻死啊。这次,就让老子亲手送你去死。到了地狱好好学习学习红灯停绿灯行吧。

    谢玲又是一声尖叫:“王路”比刚才更惶急,几乎是撕心裂肺了。

    王路百忙中一回头――死定了村委会大门里跑出了更多的丧尸。你妹的,难道生化危机爆发那天,村干部们都在办公室里搓麻将关地主不成,怎么村委会里有这样多人啊

    杀面前的车祸丧尸已经来不及了,往回跑跑到涧上的小桥再逃到田里也不可能了,只有一条路可走。

    王路冲着谢玲大吼一声:“跟着我”一头,窜进了右侧那家空空如也的超市旁的小弄堂。

    小弄堂通向哪里?里面会不会有丧尸?是不是一条死胡同?

    王路和谢玲一无所知,他们只是知道,跑快跑

    丧尸们追上来了

    小弄堂很窄,也就能容一人推着自行车通过,如果对面再来一人,就只能贴着墙壁了。弄堂两边是村居的后墙,虽然开有窗户或后门,但无一例外,窗户上都装着防盗窗,而门也都紧闭着。

    其实,就算窗户上没装防盗窗,王路也不敢砸窗入户,因为他根本没把握窗户后的村舍里,会不会藏有丧尸。

    两人现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快跑,冲出弄堂,找一条能安全离村的道路――这里离溪边已经很近了,很可能跑出弄堂后一转弯就能找到直通溪边的路。

    王路毕竟扛着消防斧、拎着砍柴刀,跑了没多远,就被谢玲追上来,顺手接过了砍柴刀,王路稍让了让,让谢玲超过自己――自己的消防斧好歹能挡一挡后面的丧尸,弄堂狭窄丧尸也不可能一股脑后都涌上来,长柄的消防斧只要对付领头的丧尸就行了。

    幸好身后的丧尸被甩下了一大截,王路已经能隐约看到对面弄堂口的一线天光了,谢玲突然刹住了脚,尖叫道:“前面有丧尸”她又喊了句:“很多”

    很多那就绝不会少于三只。

    其实就是只来一只,在这狭窄的弄堂里,王路和谢玲杀它也要费不少手脚,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后面的丧尸群扑上来了。

    王路飞速地左右一瞟,惨了,两人正好跑到一段两边都是高高后山墙的弄堂,身边只有一道铁皮防盗后门,左近连个带防盗铁栏的窗户都没有,王路只是一闪念,挥起一斧砍在铁皮防盗门上,咣一声响,铁皮被砍了一个缺口,并不大,见鬼,想用斧头把门破开,不知要费多少时间。

    第一百九十四章坑爹的交通法第76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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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见“五万块”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五章再见“五万块”老俩口

    王路就地蹲了下去,对已经转身又惶恐地跑回来的谢玲喊道:“上墙”

    谢玲踩着王路的肩膀翻上了屋顶,王路站起身,面对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可以借力之处的山墙,束手无策。

    跪在屋顶上拼命向下面伸长胳膊的谢玲带着哭腔喊着:“快拉住我的手”

    王路苦笑,妹纸,你当是阿汤哥拍碟中谍吗,你一只胳膊能拉得上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吗?你连几十斤的煤气瓶一只胳膊都拎不起来啊。这样光秃秃没有借力的墙壁,我一使劲,自己没上去,倒把你拉下来了。

    而且――他妹的,老子的胳膊不够长啊根本够不着你的手啊1米7不到的男人伤不起啊

    你妹的,居然死在这个破村子里

    “王路你干什么”谢玲尖叫道:“快上来啊”

    王路扬头喊了一声:“从屋顶上走,往溪边跑。”――能不能跑到溪边,我也不知道。用不着担心我,傻姑娘,也许我只不过比你早走一步而已。

    幸好,现在已经没有手机可用了,要不然,自己肯定会和陈薇说上几句“最后的话”吧,虽然这种行为很琼瑶,难道自己在手机里对陈薇说――“老婆,老公我就要进到丧尸肚子里了,我永远永远爱你”――好吧,这挺嗝应人的,除了用来折磨在手机另一头的陈薇几乎没有别的作用。所以说,还是没手机来得好啊。死就死吧,还他妹的留什么遗言啊。有这把力气和港台剧时间,还不如多杀几只丧尸吧。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王路放下消防斧,往两只手心里吐了口涶沫,搓了搓手,紧握住斧柄,一转身,大步向身后追来的丧尸迎了上去。

    王路挑身后从村委会追来的“村干部丧尸”对拼,是因为身后的弄堂特别窄,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如果不是前后两头有丧尸夹击,王路还真有把握在这儿挡住丧尸。

    身后的头顶传来谢玲的哭喊:“王路你疯啦你要死的你要死的求求你,快上来啊”

    王路充耳不闻,前面带头的丧尸已经扑了过来,看衣着,正是车祸被撞的那只。王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举起斧头只一挥,干净利落地劈在丧尸的脑门上,王路一收斧头,丧尸斜着倒在了弄堂里。

    它的身体扭曲着,挡住了后面紧跟着的另一只丧尸,王路飞快地又是一斧砍过去,砍下了丧尸的一只胳膊,紧跟在后的丧尸原本已经被脚下的尸体拌了一下,又挨了这一凶猛的一斧,禁不住扑倒在地,王路毫不停顿,又是一斧,剁下了就倒在脚前的丧尸头。

    有两具丧尸尸体堵在弄堂里,后面的丧尸挨挨挤挤一时冲不过来。

    王路这时又有些想笑,苦笑,如果刚才不把谢玲送上屋顶,其实和这些丧尸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只是自己以前一向躲着丧尸走,杀丧尸也是千方百计寻求远距离非接触的技术手段,你妹的,真把自己当美帝啊。

    没想到,自己偶然鼓起勇气堂堂正正和丧尸面对面拼杀,却是在这样的绝境中。

    这样的勇气,来得太晚了,王路虽然没有回头,却能听到弄堂另一端传来的丧尸的吼声。

    自己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啊,两头夹击,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他一扭头,只见谢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跳下屋顶时甩到一边的砍柴刀,两眼赤红地向自己跑过来。

    真――真他妹的愚蠢透顶的女人

    王路的眼睛有些湿润,这种感觉,自从他上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体会到了。

    但命运,让王路在临死前,又体会了一把什么是泪。

    男人的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动情时。

    好,就两人一起死吧。

    丧尸终于迈过了堆挤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咧着牙向王路和谢玲扑了过来,王路举起斧头,谢玲也拎着砍柴刀冲到了他的身边……

    嘎的一声响,左手的后山墙上的那扇铁皮门打开了,一只手在里面招着:“快进来。”

    王路推着谢玲一头冲进铁皮门后,门飞速地被关上了,隔着门板传来丧尸徒劳地抓挠铁皮和用身体撞击门板的声音。

    房间没有窗户,只靠另一道门透进的光照着,有点暗,王路眯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影招呼道:“小心地上的东西。”说着,就转身向另一道门口走去。

    王路一低头,才发现房间地上堆着一个个化肥编织袋,挤得房间里几乎站不下脚,自己从小弄堂扑进门里时,斧柄撞到了一个袋子上,里面滚出了一些圆乎乎的东西,现在看明白了,是土豆。

    王路和谢玲高一脚低一脚出了房间,眼前就是一亮,两人站着的房间是个农家客厅,前面和左右两边都放着老旧的长条沙发,沙发还不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似乎是从别处搜集凑拢来的,王路和谢玲的手边就是台电视机,29寸,显像管式的,电视机旁还放着DVD和数字机顶盒。

    谢玲眼尖,还看到墙上挂着一台空调内机。

    “坐啊。”带王路和谢玲进门的人招呼道。

    王路这时看清了,那是个老太太,一头苍苍短发一丝不乱,衣服是农村老妇人惯穿的暗色调的,收拾得很整齐,人有些富态。

    “坐啊。”富态老太太又招呼了声,转身出了另一道门。

    王路没有跟上去,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玲却一屁股在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还拉了发呆的王路一把:“傻站着做什么?”

    王路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消防斧放到了角落里。

    不管怎么说,自己和谢玲安全了,外面的丧尸被铁皮门挡住了,救他们的是个老太太。人家老太太都不怕两个又是斧又是刀的陌生青年男女――这两个青年人空着手都能杀了她――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王路隐约能听到老太太在隔壁忙碌着什么的细碎声音,从沙发上看过去,老太太进去的门后房间内放着一张木制圆桌,桌子上扣着一只竹防蝇罩,这玩意儿王路小时候很常见,在没有冰箱的岁月,无论市区还是农村都把吃剩下的饭菜放在这竹罩子底下。看来,那是吃饭的地方。

    老太太忙碌的处所,应该就是厨房了。

    在干什么?磨刀?

    自己也太疑神疑鬼了,就是给老太太十七八把菜刀,她连谢玲一人也斗不过。

    王路瞟了一眼身边的谢玲,她几乎全身瘫软在沙发上,肩膀轻轻靠着王路的膀子,胸膛起伏着。虽然刚才谢玲并没有直接对上丧尸,但王路也知道,如今的谢玲心里翻卷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当时生死只在一线间,不,其实两人根本就是在送死。而谢玲从屋顶上跳下来时,更是眼睁睁自寻死路。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死。就像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死一样。

    王路轻轻握住了谢玲靠在自己身边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一僵,又立刻松软下来,反手,谢玲握住了王路的手。

    隔壁房间传来走路声,王路像**的汉子被老婆上门捉奸一样,一下抽回了手,装模作样地挠挠头,脸上居然有点发烧的感觉。

    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左右手各端着一个小碗,“来,暖暖肚子。”

    王路站起来接过碗,递给谢玲一碗,又自己端上一碗,一低头,是糖水荷包蛋,农村人待客惯用的食物。

    糖水微微有些泛黄,放了月子娘过月子吃的红糖,白白的荷包蛋中心能看到红红的蛋黄。

    王路和谢玲面面相觑,这个,老太太是把两人当客人对待了。对两个陌生人,两个不知心意的全幅武装的陌生人,两个一抬手就能杀了她的陌生人。

    老太太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吃吧,这蛋是今儿早上刚下的。”

    语气平淡中隐隐有着热情,就象太平年月时,家里的孩子偶然带了个远方的同事啊朋友啊什么的来,第一次见面,老太太搭讪不上什么话,又担心孩子们在陌生环境里会尴尬,就会用这样的态度端上碗红糖荷包蛋来。

    一碗暧昧的荷包蛋下肚,就自然熟络了。

    王路没说什么,坐下,举起碗里的调羹就吃起来。谢玲看在眼里,也吃起来。

    荷包蛋是半熟的,用调羹一捣,里面的蛋黄就流了出来,在红糖水里化开来,又被热乎乎的糖水半凝结成了蛋花丝,王路大口吃着荷包蛋,蛋黄都沾到了唇边,最后一仰脖,把飘着蛋黄丝的红糖水灌下了脖子,手背一抹嘴,反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吃。”

    谢玲自然没王路吃得这样不雅,不过吃得也很快,蛋是鸡蛋,没有鸭蛋的腥味,更可口。很快也吃完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放下碗,正要说什么,突然一愣,盯着王路的脸死死瞅着。

    王路被老太太盯得有些奇怪,只是知道老太太的眼光中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惊讶与好奇。

    房间里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幸好,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老太太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你是王记者?”

    王路惊得差点成沙发上跳起来,他睁大眼睛瞪着对面的老太太,已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慢慢浮显出来,他一抬手:“你是那个那个……5万块?”

    老太太自然不叫“5万块”,她姓崔,老伴姓陈,就是王路和陈薇谈恋爱那年,被信用社大小写弄错了5万和5千的农村老夫妻。

    这、这也太巧了王路一时说不出话来。

    崔老太一脸激动得道:“真是王记者你啊,唉呀,这多少年过去了,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你咋刮了这样一个劳改头啊(劳改头,是当地人指劳改犯的发型。王路悲惨,偶这是光头。光头),当年我家老头子拿回5万块钱后,一直说想来谢谢你,陈薇老师说人家王记者人正派不讲这个,连一包茶叶都不肯收,王记者是好人啊。对了,我记得陈薇老师和王记者后来谈恋爱了啊?”

    王路挠了挠头:“啊,我们早结婚了,儿子都10多岁了,说起来,你们家的5万块钱,还是月老的红线呢,没这事,陈薇和我也不会认识。对了,崔、崔阿婆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家不是住在姜山那儿的吗?”。

    崔老太太笑着道:“这是我大女儿家,当年5万块钱的事情后,我女儿说我们老两口子自己单住着她不放心,就让我们搬了来和女婿一起住。后来老伴说,他听说以前帮过我们的王记者和原村里的陈薇老师结婚了,我还后悔呢,要是还在老家,怎么说也要送份礼的。你和陈老师可是我们的恩人啊。”

    王路老脸发红,连连摇手:“这多年前的小事,哪里说得上什么恩不恩的,本来就是你们一家占着理字,就是没有我,早晚也能讨个公道。”

    崔老太连连摇头:“可不能这么说可不能这么说,人在做天在看,咱们农村人别的没有,这受了人的恩惠,总能记在心里。你看这不是老天有眼嘛,我听到后门被砸的声音,过来瞅瞅动静,原以为是村里那些活死人又发什么癲了,没想到居然看到两个大活人,忙开了门让你们进来,巧不巧的,居然是王记者你,嗯,这位是……”她看向谢玲。

    王路干咳了一声:“这是我妹妹。”

    崔老太笑着道:“是小王妹妹啊。”

    王路又咳嗽了一声,脸烧得厉害:“那个,她姓谢,是、是我表妹。”

    崔老太有些诧异,她想到了什么:“陈薇老师呢,她……”

    “啊,陈薇挺好的,她就在崖山上。王比安――就是我儿子,和他**一起在山上,都很安全。”王路道。

    崔老太没整明白王路口里的崖山在哪里,但好歹听明白了王路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禁不住合十虚空拜了拜:“老天保佑好人啊。”

    王路苦笑,这关老天什么事啊,突然想到一事:“崔阿婆,你女儿一家人呢?”楼下进了两陌生人,楼上却没别的动静,分明这家里除了崔阿婆没别人了。

    崔阿婆满是皱纹的老脸突然暗了下来:“我女儿――你知道的,就是以前在香港给人当保姆的,几年前也回来了,前年在甬港市买了套房子,一家子早搬过去了,找了个开出租车的活,原本也叫我们到城里住,我老伴说城里人多车多闹得慌,就没去。后来,王记者你也知道了,出了这档子事,什么电话手机都打不通,我也不知道女儿一家现在怎么样了。”

    王路不知该怎么说,在城市里,总是凶多吉少了,又想到了一事,打岔道:“那陈老伯他?”话到嘴边,王路才醒悟过来,这话问得有点蠢,陈老头不在房间里,那只能有一种结果――变成了丧尸在村里散步呢。

    崔老太却一笑:“老头子他闲不住,今天又下田了。”

    王路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今天又下田了。这句话,放在以往,是再普通不过,可现在,外面正是丧尸的天下,陈老头却下田去了

    他这是忙着种田还是上赶着给丧尸送美餐啊?

    崔老太一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老头子也快回来了,我正好做晚饭,正好,给王记者你们杀只鸡。”

    王路忙站起来:“崔阿婆,你救了我和表妹的命,理应是我们谢谢你才是,还杀什么鸡啊。”

    崔阿婆已经开了通向院子的门:“客人上门哪能不好好招待的,再说了,咱们家里的鸡也太多了,我正想着杀一两只呢。”

    王路跟着崔阿婆一出门,就明白她话中之意了,门外是个很大的院子,停进一辆解放大卡都没问题,一群鸡鸭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旁边一棵香椿树下还拴着一头牛,正嚼着草,听到动静别过头来,大大的眼睛望着崔老太,哞地低沉叫了声。

    角落里还放着一排竹笼子,里面有什么在一动一动,王路一看,居然是兔子。

    崔老太过去给牛喂了把草,摸了摸牛背:“可别乱叫,外面都是想吃你肉的死鬼呢。”

    牛伸出舌头舔了舔崔老太的手,又低头吃起面前的草来。

    谢玲也跟了出来,看到牛好奇地道:“现在农村里还养牛吗?我以为早就机械化种田了呢。”

    崔老太笑道:“哪能家家都用农机种田,我们这儿的田少人多,分到的田都是几亩大的,有山有地也有塘,也就是一些承包大户喜欢用农机,我们小户人家的,田里也就是种些自家吃的米啊菜啊什么的。养条牛拉个犁,驾个平板车什么的反而更方便。话说回来,这牛也不是咱家的。”她手在院子里一划拉:“原来家里只养着几只鸡下下蛋,时不时给城里的女儿家送些家养鸡蛋,后来出了那档子事,老头子在田里找到了这些鸡鸭兔子牛什么的,就赶回家里养着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再见“五万块”老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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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当益壮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第一百九十六章老当益壮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崔老太嘴里说个不停,下手也快,早轻轻松松抓了一只鸡在手里,往厨房而去:“王记者,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弄饭。”

    王路连忙道:“我给阿婆你帮个下手。”

    崔老太摆摆手:“哪有让客人上灶的理,男人家更没有进厨房的说法,王记者你带着你表妹好好休息休息。”

    甬港市的农村是有这种老规矩,逢年过节时,向来都是女人下灶,男人们抽烟打牌聊天,陈薇以前和王路、王比安回老家时,在阳光城里再怎么牛气冲天,进了老家的门,也乖乖进厨房打下手,而王路就在客厅里打屁充老爷。

    谢玲走到王路身边,低声问:“这老太太你认识?”

    王路连忙把自己、陈薇和崔老太一家的事说了:“这老太太有个女儿在香港打工,闹出5万元乌龙的钱,就是她女儿寄回家的,这儿是她女儿的家,只不过女儿女婿连带外孙、外孙女都在甬港市住着,算起来也是儿孙满堂。”

    只不过,现在是大小丧尸满堂了,要不然,这儿不会只剩下崔老太和陈老头孤单单两个人。

    谢玲琢磨了半晌:“这样说来,这儿倒安全。”

    王路明白谢玲言下之意,她的意思是说崔老太和还没谋面的陈老头不会暗地里向两人下毒手,他连忙道:“你都想到哪儿去了,人家要害我们何必等到这时候,不给我们开门我们早就变成丧尸了。人家老太太还没认出我来时,都能把两个陌生人救到家里来,你还瞎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王路语气有些重,谢玲却没恼,反而有些脸红,她也是一时想岔了,把所有的陌生人都当成了自己同学那样的混蛋,只是,这生化末世,一样有保持着心底那一份良善的人,李浩然是,王路一家是,这个崔老太也是。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一缕火苗,维系着人之所以为人的希望。

    院子里的鸡鸭并不怕人,在王路和谢玲脚下转来转去,谢玲一眼看到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在自己脚边啄来啄去,女人家最受不了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立刻蹲下来,嘴里“咯咯”唤着,抚摸着小鸡,小鸡也用小嘴啄着谢玲的手指,痒得她缩着手笑。

    王路转到了兔笼边,兔爷们正在嚼着菜叶,见人也不躲,只拿红眼睛盯着王路,是农家最常养的獭兔,长得极肥,蹲在竹笼里象个白色的大毛球,都转不开身。

    王路从旁边的一个竹筐里放着的一堆青菜上掰了几片叶子,伸进笼子中,兔爷们嗅了嗅,探过头,用三掰嘴细细嚼起来。

    谢玲也跑了过来,揪了些青叶,撒给小鸡吃。

    一时两人脚边挤满了争食的鸡鸭,连树下的老牛也探过头来,舌头一卷一卷地想吃菜叶。

    谢玲倒有心想喂,可看着牛的庞大身躯和尖角――这可是头水牛,却没胆子靠过去。

    王路安慰道:“别怕,只要不走到它屁股后,你摸它头它也不会伤你。”

    谢玲大奇:“那要是走到它屁股后呢?”

    王路笑道:“小心它拿后腿踢你。”

    谢玲依言捡了几颗青菜,伸长胳膊探到水牛嘴边,水牛舌头一卷,就把对它来说象牙签一样的青菜卷入大嘴里,谢玲大着胆子摸了摸它脑门,水牛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谢玲,果然没有一丝儿脾气。

    崔老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了这幕情景笑道:“这老牛,天天不下地干活,光知道吃,你看看,越来越肥了。”

    正说着,院子角落的门突然咔啦一响,崔老太道:“老头子回来了。”

    门一开,一挑扁担先探了进来,竹筐里装的是胖乎乎的倭豆夹,挑着扁担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穿农民下田时最爱穿的迷彩服的老头。

    老头刚进门就一愣――没想到居然在院子里看到了王路和谢玲两个陌生人。

    崔老太连忙赶上去,一手关了门,一手接老伴肩上的担子,嘴里还不停:“老头子,你看看咱家来了谁?是王记者,以前帮咱们从信用社讨钱的王记者。”

    王路头冒黑线,自己啥时变成讨债的了?主动走上几步:“陈老伯,还认得我不?王路,那个报社的……”

    “认得认得,咋会不认得,你后来和咱们村最漂亮的闺女小陈老师结婚了,说起来祖上我家和小陈老师家还有点远亲呢,是一家人呢。唉呀,小陈老师也是好人呢,王记者你也是好人呢,老天有好报啊。”陈老头连忙放下扁担,把双手在迷彩服衣襟上擦了擦,握住了王路的手:“王记者好久没见了,你、你是来玩的?”

    王路――石化。

    谢玲――偷笑。

    崔老太拍了自己的老伴一下:“这老货,啥叫来玩的,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年月。”

    四个人拉拉扯扯终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崔老太切了个西瓜来,四人边吃西瓜边聊。

    王路把自己一家从城区里逃到崖山又跑到后隆村的事略略说了说,陈老头知道鄞江镇边的那座山:“这山原本也没啥名字,我小时候也经常爬上去玩,今年镇里原说要开发成景区,后来不知怎么的也没搞成,要不然,小王(王路听着王记者实在别扭,硬是让两位老人家改口叫小王。谢玲自然成了小谢),你们在山上还能住舒服点,现今那山上就一座龙王庙,要啥没啥的。”

    王路笑道:“我就求个安全,再说现在山上过的还不错,我杀了鄞江镇上不少丧尸,如今也算是吃喝不愁了。对了,陈老伯,这村子怎么样?”

    崔老太抢着道:“还能怎么样?那时候村里好多人生了病,有人传是时疫,吓得我和老头子都不敢出门,我还特意打电话给女儿,让他们不要到村里来,结果女儿说,在市区都有发病的。再后来,电话手机啊干什么的都打不通了,村里也越来越乱,有村干部跑来说大家最好呆家里不要出去。有些人机灵,干部让你呆在家里,他偏偏往外面跑,不少自己家有车的,都跑出去了。我和老头子想着,总不能跑孩子家去,万一我们身上带着时疫,不把孩子全家给坑了嘛,就在家里守着。谁成想越来越不像话了,村里有的病人居然啃上人了,连皮带肉往下撕,唉呀,那个惨啊,把我吓得躲家里念佛。再后来,你也看到了,满村的人都变成了活死人。”

    王路奇道:“可我在村里没看到多少丧尸啊――嗯,就是阿婆你说的活死人。”王路和谢玲虽然被村委会里的丧尸逼得走投无路,可那主要是受到地形的限制,单纯从数量上来说,两人看到的村里的丧尸并不多,就是算上从别墅到基站一直到村委会遇上的丧尸,全加起来连20只都不到。

    陈老头“嘿”了一声:“大多在学校里呢。”

    王路奇道:“在学校?”

    陈老头点了支烟,吧咂着嘴:“村小学里好多娃娃都生病了,有的被父母接回了家,还有的,听人说直接在课堂上就变成了――那个什么丧尸,学校里的丧尸是最多的,后来,村里别的丧尸慢慢都集中到了学校里……”

    谢玲插口道:“那些丧尸为什么跑学校里去啊,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崔老太道:“还能有什么,自己家的娃在学校里啊,就算是什么丧尸,心里准定也想着自己的娃吧,反正一来二去的,很多村里的丧尸都跑到了学校里。老头子为了不让他们跑出来祸害,想办法把学校大门给反锁了。”

    王路想起了学校大门那把反锁的链条锁,还有门卫窗口挂着的无头尸体:“老伯,你可真厉害门卫那只丧尸就是你杀的吧?”

    陈老头慢吞吞道:“也不算啥,就是给门上个锁,总算还有点把子力气,那个什么丧尸又笨得要死,从窗户里爬出来时,自己给挂在窗框上了,我年轻时也杀过猪宰过牛,砍个头啥的真不算啥。”

    老当益壮啊。宝刀未老啊。

    陈老头问王路:“张家两口子都死了吧?”看王路摸不着头脑,又道:“就住溪边那个大别墅的那家,房子很新的,对了,村委会旁那辆撞店门上的皮卡就是他家的,那皮卡是你开出来的吧?”

    王路听明白了,陈老头问的张家两口子就是把自己老伴啃了一半的老两口,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了说。

    陈老头和崔老太半晌没吭声,陈老头最后一拍掌:“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小王,你是文化人,见识多,你说说,这是怎么啦,这国家怎么也不来管管?”

    王路冒了一脑门子尼加拉瓜瀑布汗,这事儿,再有文化的文化人也没招儿啊,而且恰恰是所谓的文化人四肢不勤,死得最快。

    王路只能把自己对生化危机的理解都说了,他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他明白,老两口儿有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外孙女,这等于告诉他们:你的亲人,都变成丧尸了。

    陈老头和崔老太听了王路的分析后,出乎意料的平静,陈老头把烟屁股摁到地面,用脚搓了搓:“人啊,总是要死的,死了的人,就不该活着。老太婆,你就当他们都死了吧。”

    王路不忍心地道:“也不至于都死了,你看,我们不都好好活着嘛,总还是有希望的。”

    陈老头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富,我们自己也是半截入土的人,早看开了。小王啊,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现在都是带什么病毒的,你说,我要是死了,会不会也变成丧尸?”

    这还真不好说,王路迟疑了一会儿:“可能会吧。”

    陈老头“嘿”了一声:“真是死了也要受折腾。老太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我来一刀了。唉呀,这以后,连个上坟烧纸钱的人都没喽。”

    崔老太拍了一下老伴:“你要死在我前头,我还能送你入祖坟,我才是真正没人送的了。”

    看着两个老头老太风轻云淡说着生死大事,王路说不出话来,瞟眼谢玲,她也是一脸古怪。

    崔老太看着两个年轻人――在她眼里,王路其实也是个小伙子,笑道:“你们就当我和老头子说疯话吧,到了我们这把子年龄,也什么都开看了,什么都是虚的,身边有人陪着你,才是真的。”

    王路挠挠头,嘿嘿傻笑,谢玲低着眉,若有所思。

    崔老太张罗着让大家吃晚饭,菜极丰盛,整鸡是主菜,烤倭豆,油煎土豆饼,炸小鱼,红烧夜开花,水煮花生米,炒鸡毛菜,零零总总摆了一桌。

    崔老太不由分说,两条鸡腿,王路和谢玲一人一根:“吃,多吃点。你们要不吃,我和老头子也吃不完,隔了夜,就该馊了,都别浪费了,多吃点。”

    王路和谢玲还有什么好说的,往肚子里塞吧。

    王路边吃边含糊着问陈老头:“老伯,你们村里有没有二度感染的?”又把二度感染的事说了一遍。

    陈老头有些吃惊,想了想:“村东头的郭家也没走,和他老伴一起留在了村子里,他们家就在溪边,到田里走进走出的还比我方便,上个月在田里看到过他,还打过招呼站着抽了支烟,后来就没见过他。我原以为他也走了,照小王你这样一说,看来是二度什么感染了,他和他老伴都没了。”

    谢玲惊讶地道:“村里象老伯这样留下来的人很多吗?”。

    陈老头道:“大概有四五家吧,好几个是孤老,也没地方可去,反正也老得差不多了,没法子到外面挣命,要死也死在家里了。反正村里暂时也不缺吃少穿的,几个超市杂货店什么的都被大家搬空了,田里东西也多,算是管吃管够吧。嘿,这日子,老是让我想起几十年前大队里开大食堂时的年月,人人都敞开了吃。只是那时候,吃了没多久东西都吃光了,大家就开始饿肚子,现在是田里东西多得吃不光,生生烂在泥里了。”

    王路算是知道那家空空如也的超市的来由了。

    谢玲糊涂了,听陈老头说得这样轻松,好像他们是生活在一个平静的村子里,四邻和睦,鸡犬相闻,而不是如今这样丧尸围困。她忍不住道:“你们不怕那些丧尸吗?”。

    “怎么不怕?”崔老太道:“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后来也知道了,被咬着了抓着了,自己也会变成那样。不过再怎么怕,日子总是要过的,好歹我们在这村住了多年,角角落落都熟悉,总能避开那些怪物,到田里讨生活。”

    崔老太说得淡然随意,王路却知道,在这丧尸群中挣扎过活,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他不禁佩服地看了眼陈老伯,老人家该有70多岁了吧,腰板却还硬朗,还能干得动农活,杀得了丧尸,所以说,真正的英雄来自于人民啊。

    四人边说边聊,王路也把后隆村了解了七七八八,这个村以农业为主,当然也有些小厂子。

    “做手电筒。”陈老伯说,“多功能的手电筒,都是出口的,买到小日本,欧洲,听厂里人说,那种最高级的手电筒,是用来在地底下的洞里探险用的,老贵了,不过也贼亮贼亮,拇指大小的玩意儿,能照出老远,用老长时间。”

    “还有做电话机的。”崔老太说,“搞什么分包,我以前还帮着做过电话机按钮,家里现在还搁着一台手动的小机器呢。”

    手电筒、电话机,这些玩意儿崖山可用不着,王路试探着问:“有没有别的厂子,做衣服的?做食品的?”

    陈老头道:“这附近的村没听说有做衣服的,食品厂有,做笋干笋罐头的,只不过如今早过了收笋的季节了,那厂关着门呢。”

    王路正在沮丧,崔老太道:“你找厂子做什么?鄞江镇上厂子才大呢,OUX空调总厂就在鄞江啊。”

    空调啊,这玩意儿现在有个屁用。

    王路不死心:“还有没有别的厂子?”

    陈老头一拍桌子:“对了,还有家石雕厂(他一看王路苦着脸,就没往下细说),还有一家电动自行车厂,叫什么阿里斯顿的。”

    王路来了兴趣,电动自行车不错啊,短距离来回可比汽车方便,而且有了太阳能电池板后,解决了充电问题,尤其是厂里会有很多蓄电池,这可是宝贝。

    “那厂在哪儿?”王路急吼吼地问。

    陈老头手虚虚一指:“出了村再走3里路就到了。”他又点了支烟:“原来厂子就建在村里,只是村里人说,那蓄电池是有毒的,就让他搬出了村。可因为新建造的厂子就靠着溪边,大家又说电池的毒物会流到溪水里,闹了好一阵子,总算大家乡里乡亲的,出门不见抬头见,厂子里也不能做得太绝,所以现在厂里只造车架子,电瓶都是外包的。”

    王路差点一头栽倒,陈大伯,说话不兴这样的,吊人胃口啊这是,敢情又是白欢喜一场。

    第一百九十六章老当益壮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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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丧尸情深留客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丧尸情深留客住

    暂时,王路从后隆村家庭小作坊小工厂搜刮物资的梦想又破灭了。啊啊,乡镇企业发展任重道远啊,世界工厂之路是没尽头的。

    得,抽个空到那家什么阿里斯顿有着难得的环保意识(厂主苦逼――我也是被逼的)的厂里找找,总能找到点蓄电池,原本抱着的来上一集装箱蓄电池的美梦什么的是别想了,扫扫角落总能在厂里弄出几十个备用的蓄电池来,好歹能当太阳能电池板蓄电池的后备。

    吃完了饭,谢玲在厨房帮着崔老太洗碗,王路就和陈老头闲聊着,说起老两口至今没有感染生化病毒是不是有免疫力的事,王路便说了自己有关J流的推测。

    陈老头挥挥手:“我哪知道有没有生过这劳什子的J流,农村人有点咳嗽发烧的,都不当回事的,还去什么卫生所啊,该下地一样下地。这种事情,都是你们城里人最咋咋呼呼了,象有一年也有个感冒,叫啥鸡流感(王路插嘴道:“是禽流感。”),对,就是这啥子的禽流感,硬说这鸡也会感冒,还会传染给人,村干部传话说谁家鸡要是生病了,整个村子的鸡都要杀了。真是笑话,养鸡嘛,哪有不生病的,就为了一两只鸡生病了,居然要杀全村的鸡?”

    “咱们家的鸡是自家养的,也没几只,就是杀了也不心痛,可村里还有人家是专门养鸡的大户,几百只啊,你说杀就杀,这不是糟蹋东西嘛。我看电视,香港人穿着白大褂成千上万的杀鸡,真是心痛啊,真正是败家子,这鸡从鸡崽养到能生蛋,容易嘛?你也不好好挑挑,那些没生病的就杀了吃呗。这事儿没法说没法说。”

    王路没想到一句问话引出陈老头这一箩筐话来,又不能向他解释现代养殖业防疫的重要性,你想想,人家陈老头一生养过的鸡鸭,肯定比王路吃过见过的还要多,哪里听得进你这城里人的瞎白讲。

    王路只能装傻:“那是那是,陈大伯养的鸡肯定没问题。”

    陈老头却有点尴尬:“那个问题也是有的,家里也病死过几只鸡。不过我都埋地里去了,咱可不会拿死鸡病鸡去卖。村西那户养鸡大户就不像话了,他家死的鸡多,损失可大了,居然让他家小子拨了毛,充光板鸡卖给那些做烤鸡的了。”

    王路心中一动:“陈老伯,你刚才不是说村干部通知过,谁家有病鸡全村鸡都要杀光嘛。”

    陈老头支吾着道:“话是这样说,不过村干部也是同个村的,哪做得出这样绝的事,还不怕被人堵着门骂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事。”

    王路心里盘算了一下,看来,这个村里当初禽流感必定发生过,而鸡有没有传染给人,那可不好说了。

    他心中一动:“陈大伯,你说的那家养鸡大户现在在哪儿?”

    陈老头脸色一暗:“他家运气不好,儿子是最先被发病的人咬的一批,很快也变成活死人――就是你说的丧尸了。他快70岁的老娘受不了这个,一头跳荷塘里淹死了。那时候村里早乱了套了,他家老头子也顾不上送老伴入土,听说开着车去绍兴的亲戚家了。嘿,他也是晕了头了,咱们这一个小村都闹成这样,你跑绍兴有什么用啊,城里必定比农村更乱,那儿人多啊。”

    王路琢磨了一下,看来,养鸡大户一家并没有直接感染生化病毒。这算不算免疫呢。

    自己一家和谢玲有可能是因为得过J流而免疫,从陈老头的话中分析,村里人有可能得到J流,同时也与禽流感有过接触,这兜兜转转的,生化病毒似乎与感冒纠缠不清。

    当然,普通感冒并不会对生化病毒产生免疫力――谁没得过感冒啊,那不是人人都有免疫力了,生化病毒还得瑟个屁啊。只有J流,禽流感等高度变异病毒,才有可能激发人对生化病毒的部分免疫。

    以上,纯属王路瞎猜。

    想不明白就不想,再说还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王路去弄清楚。

    王路靠近陈老头道:“老伯,你在村里进进出出的,根本不把那些丧尸放在眼里,可比我厉害多了。今天我和表妹差点就被几只丧尸吃了,幸好是大妈救了我们。别看我比你年轻力壮,这对付丧尸,还是你老人家经验足。”

    陈老头听得乐得老脸皱成一团,连连摇手道:“说什么救不救的,搭把手的小事,是个人总不能看着你们被祸害不是,别说小王你对咱家有恩,就是浑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该救啊。”

    王路继续拍马:“有句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同一宝,我们年轻人做事靠的是冲劲,老伯你做事,那是讲智慧。放在以前,我压根儿不信,在一村的丧尸群里,你和你老伴还能象在太平年月里一样过着这悠闲的日子。靠的不就是陈老伯你经验老智慧足嘛。你可真不知道,你挑着一扁担菜从门外走进来时,我可有多佩服。”

    陈老头除了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王路趁热打铁:“陈老伯,对付丧尸你比我经验丰富,你看看,这丧尸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行为,比如说,互相之间会配合。”王路一直对丧尸本能的觉醒耿耿于怀。

    陈老头正乐呵着,听了王路的话一愣:“配合?啥意思?”

    王路把自己在鄞江镇上对付丧尸时遇上的怪事说了说。陈老头迟疑了一会儿:“我和丧尸直接面对面动手的时候不多,也没注意到它们有没有啥子配合的,反正这些货很傻的,只知道一窝蜂往上冲,比狗还不如咧。说到狗,咱村里也有变异的狗,那些家伙才不好对付,费了我不少手脚才清除干净的。”

    王路看着陈老头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看看,这才叫高手啊,轻描淡写一句“清除干净”,王路可知道丧尸狗有多难对付,特别是成年的大型狗,70多岁的陈老头居然把一村的丧尸狗都灭成渣了。怎一个牛字了得。

    果然,农民,中国的农民,是最伟大的。

    陈老头又想了想:“非要说有古怪,那也有。刚开始吧,那些丧尸满村瞎转悠,后来被我关到了村小学一部分,还有一些继续在村里瞎逛的。不过最近,有许多家伙白天很少出来走动,都猫在屋子里,晚上出来得就多了。小王啊,你们幸亏也是白天进的村,要是晚上来,可就没那么轻松喽。如今一到晚上,连我也不敢出门,不敢在家里整出大的动静。你说,是不是这些玩意儿觉得白天太阳晒得慌,这才躲在阴凉地里的?话说回来,这些东西都没见它们喝过水吃过饭,就不渴不饿不累吗?”。

    王路听着陈老头叨唠,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这又是一种全新的动向,丧尸开始“趋利避害”。

    丧尸的行动能力绝对是老厉害的,简直是小母牛开火车,厉害哄哄的,长久不进食不饮水,居然还能保持旺盛的活动能力。只不过,太阳的暴晒,对它们的身体还是会造成伤害。别的不说,脱水绝对是存在的。

    丧尸们看来也感到了阳光照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又一项本能觉醒了,就像正常人抬头直视太阳会反射性地眯上眼睛一样,丧尸们开始躲避阳光,转而在黑夜行动。

    这就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狗啊猫啊鸡啊鸭啊都知道大热天躲树阴里了,凭什么丧尸就不会啊。

    王路知道,如果这是一种本能的话,那就不单单是后隆村的丧尸会,鄞江村的丧尸,甬港市的丧尸,乃至全世界的丧尸都会。

    差别只是这种本能的觉醒早晚而已。

    一想到成群的丧尸躲藏在阴暗幽深的大楼里,等着不知情的到处搜索生存物资的活人突然闯入,被食物的气味和动静惊醒的丧尸在黑暗中,凭借灵敏的触觉和听觉猛扑上来……

    天,从此以后,每座大城市,都将成为丧尸天然的狩猎场。

    结构复杂的高楼,一重重的地下停车场,曲里拐弯的走廊,锅炉房空调机的管道,到处隐藏着丧尸。

    谁进去,谁就死。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老讨厌的鄞江镇上到处溜达的丧尸有多可爱,好歹在阳光下,它们总能被王路整出的歪点子收拾了。

    一想到这些丧尸都躲到了房子里,昼伏夜出,王路就头大。

    唉,讨生活不容易啊。

    老少爷们正聊着,谢玲甩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向陈老头笑了笑,挨到王路身边,轻声道:“哥,时间不早了,姐和王比安该等急了。”

    王路连忙站了起来:“老伯,那我们走了。”

    崔老太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唉,本来是想留你俩过一夜的,只是想着小陈老师还在家里等着,也就不留了。你等等啊,我给你备了些东西,一起带走吧。”

    说着转身从厨房里拎出了一个竹筐,框上盖着竹匾子,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是竹筐一动一动的,看上去很沉。

    王路推挡着道:“这怎么行,阿婆你救了我们不说,还请我们吃饭,怎么还能拿你东西呢。”

    崔老太不由分说,把竹筐上的提绳往王路手里一塞:“你要是不拿啊,下次就别再来了。拿着吧,这是我给小陈老师的。”

    说着,把竹匾子揭开了,王路一看,里面是四只鸡,两只兔子。

    崔老太笑着道:“我听小谢说,你们家里有的是鸭子,就是没鸡和兔子,就抓了几只让你给小陈老师带去。这鸡和兔子都是公母配好的,兔子只要喂得足,下小兔子可快了,也好养活,这小鸡如果小陈老师不会孵,你下次再来可以问我,要不直接抓些小鸡去也行。唉,实在是外面不方便带东西,要不,多抓几只去就是。我还想着抓着猪给你们呢。”

    谢玲吃惊得嘴都合不拢:“这儿还有猪?”

    “有,怎么会没有?”崔老太道:“虽然咱家嫌猪屎太臭没养,可村里养猪的人家还是有的,老头子把没被丧尸吃了的猪都收拢了来,养在靠溪边的一幢别墅里。只是因为没冰箱,这新鲜猪肉不经放,今儿个才没请你们吃猪肉。等下次你们再来,我让老头子想法子抓只整猪让你们带走,只是现在配种不方便,要不然以后再养个小猪什么的也行。”

    谢玲奇道:“配种为什么不方便,公猪母猪在一起不就可以生小猪了嘛。”

    王路在旁边听了这话禁不住双手捂脸,唉哟我的个亲娘啊,谢玲,你生理常识了解得蛮多,知道公猪母猪凑一块儿**着能下小猪,可你一点没有农村常识啊。

    陈老头也笑了:“农村人养的猪为了让它快长肉,都是煽了的,想配种,要不去公家的配种站,要不专门有人养公猪送上门配种,有的地方方圆几个村才只有一头配种的公猪呢。”

    谢玲还是有点不明白,悄声问王路:“什么是‘算’了?”

    王路撑不住笑:“就是猪猪木有小**了。”

    谢玲闹了个大红脸,羞得拿鞋跟狠狠踩了王路一脚。

    王路接过了崔老太手里的竹筐,认认真真地道了声谢谢,这边厢陈老头已经到了门边,开了门道:“我先去看看路,下午回家时,村那头丧尸挺闹腾的。”

    王路自然知道村里丧尸们闹腾的原因――肯定是自己和谢玲闹的动静把猫在房子里的丧尸吸引出来了。

    陈老头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表情严肃:“有麻烦了,路口巷尾的都有丧尸,把路都堵住了。”

    王路急了:“陈老伯,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出村?”

    陈老头摇了摇头:“有一条弄堂是一定要经过的,我看过了光那条弄堂就有3只丧尸。”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也快暗下来了,到了夜里,出来乱逛的丧尸更多,更走不得了。”

    崔老太听了在旁边劝道:“小王,小谢,你们别心急,实在不行在这儿住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走。”

    王路苦着脸:“陈薇和王比安在山上要急死了”

    谢玲也跺脚:“真是的,偏偏这段时间对讲机的电池都用完了,不然好歹能通个话。”

    谢玲也是糊涂了,两人到后隆村离崖山不知有多远了,就算是有对讲机,也呼不通陈薇的。

    王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院子中转了好几圈,吓得鸡鸭一阵连飞带跳,崔老太上前道:“小王啊,你现在急也急不来,小陈老师我看是个性子很稳的人,虽说一时失了你们的音讯,她也不会冒冒失失跑出来找你们,再说,你孩子不还在山上嘛。你放心,小陈老师一定会在山上等你们的。等明天早上,我让老头子早点送你走。”

    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住下吧。总算王路下山时也料到当天不一定赶得回去,叫陈薇不要太担心。

    这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啊。不对,应该是丧尸情深留客住。

    不提王路和谢玲在后隆村暂留下来,陈薇和王比安这一天也忙得团团转。

    陈薇和王比安先是拿没有脱粒的谷子给山羊喂了,好让它多产奶。又下山割更多的稻子。

    稻子其实还没完全成熟,但陈薇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再说,她心里也打算过,山上四个人,都是不务农活的,等稻谷成熟时,徒手割稻的话,也收不了多少,反正绝大多数稻谷都要烂在地里了,这让山羊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也没什么。

    本来陈薇还想着给王路说过的鸭舍里的百多只鸭子也割些稻谷去当饲料,但后来一想,鸭舍左近少不了有稻田菜田瓜田,那些呆头鸭没了人管,肯定吃得爽快,要不然,还不早饿死了。就算自己要备些鸭饲料,也抽个时间跑到鸭舍边的田里去割好了,还省点费劲吧拉把稻谷运过去的劲儿呢。

    割了稻谷后,陈薇又拉着王比安收毛豆,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像以往那样只摘豆荚,而是将整棵毛豆砍断了根收起来。

    两人折腾了一个上午,又是砍豆根,又是背上山,硬是在龙王庙的小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毛豆秆。

    王比安满脸是汗,坐在青石板台阶是只会喘气,陈薇却还得撑着身子,尽量把豆秆摊在阳光下。

    王比安缓过气来,不解地道:“老妈,你这是做什么啊?想吃毛豆摘些豆夹不就行了?把整棵豆秆拿上来干嘛?”

    陈薇背着手擦了把汗道:“晒黄豆啊,让太阳把这些豆秆都晒干了,里面的青毛豆就成了黄豆了,到了冬天也能有豆子可以吃了,要是你爸爸能想办法弄个石磨来,妈妈还能做豆浆,做豆腐给你吃呢。”

    “妈你还会做豆腐?”王比安大奇。

    “这有什么难的,把豆浆烧开了,用石膏点一下,稀一点就是豆腐脑,稠一点压下水,就是豆腐。有了豆腐,做香干、油豆腐就更简单了,像油豆腐就是拿豆腐块在油里炸一下就是了。”陈薇笑着道,“妈妈小时候在农村,经常看到邻居做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丧尸情深留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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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各种豆制品做起来是不难,难就难在怎样做豆浆,原本很简单,拿九阳豆浆机打一下就是了,如今却要找石磨,只是,如今农村也很少看到石磨了,这种老古董谁家还在用啊。农家要吃豆制品,也都是到村里的菜市场买,自己动手做的少之又少,也就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偶然会做做。

    王比安明白了,挠了挠头:“这样啊,我喜欢吃麻婆豆腐,等做出豆腐来,妈妈给我做一个。”

    陈薇有些犯难:“麻婆豆腐啊,辣椒酱、豆瓣酱倒是找得到,就是猪肉难找啊。”

    王比安拍着手道:“妈妈,我有办法,我看过动画片中华小厨师,里面说把黄豆浸泡了搓成丝油炸了也能做出猪肉丝的味道来。”

    陈薇失笑道:“好好好,到时候妈妈一定给你做个黄豆丝麻婆豆腐。”这倒是有古人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有火腿之味的风度。

    王比安正开心,突然想到了一事,他从石阶上跳了起来:“妈妈,你要晒黄豆的话,其实把割下来的豆秆直接放在山下的公路上就好了啊,反正现在公路上又没汽车来压,等晒干了,剥出黄豆来再背上山,多轻松。”

    陈薇呆了一下,王比安说得没错啊,自己可真够傻的,白费了那么多劲。

    陈薇搂过王比安亲了他脑门一下:“机灵的小家伙,真是好主意,以后你可要多提醒提醒妈妈。”

    王比安自认为自己是山上惟二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对陈薇的亲热有些不习惯,挣扎着推开了陈薇:“我去淘米烧饭去。”匆匆向厨房跑去。

    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啊,想当初王比安还是婴儿时多可爱,任陈薇又抱又亲,当众亲妈妈时还能亲出一脸口水来,现在倒好,连自己的老娘亲一下都不肯,想让他亲一下陈薇,那更是没门,这小子会扔过来一句――“让老爸亲你好了”。

    陈薇正在为自家的小男人长大了感怀,厨房里突然传出王比安的尖叫声:“妈妈,不好了,咱们家的米里有好多好多虫子”

    陈薇匆匆跑进厨房,王比安端着饭锅正在发怔,见她进来,把锅子递给她:“妈你看看。”

    陈薇低头一瞧,王比安放了米后,又倒了水进去,水面上浮着好几只小生物,有黑黑的有点像小蟑螂一样的,那是象鼻虫,也有白白胖胖象菜青虫一样的,只是小得多,那是飞蛾的幼虫。

    这可都是陈薇的老朋友,小时候没少见,只是在阳光城时家里吃得多是20斤的小包装大米,又放在贮米箱里,很少再有虫子光顾,现在王路从山下背来的米都放在一个水缸里,上面的盖子没盖严,山上草木茂盛,虫子多,自然来了不少免费的食客。

    王比安嚷嚷着:“好恶心的虫子。”

    陈薇笑道:“啥了不起的,我们小时候饭碗里挑到米虫,都直接吃掉的,这虫子都是吃米长大的,再干净不过了。”

    王比安哇哇叫:“妈妈好恶心啊,居然还吃虫子我可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吃虫子云云自然是笑话,任米虫逍遥自然不行,米都被蛀坏了,在里面产卵就更让人恶心了。

    “妈妈,你快想办法把米虫都捉出来啊。”王比安求助道。

    陈薇笑得差点仰倒:“这缸米里少说也有上百只各式各样的米虫,都和米混在一起,妈妈怎么可能一一捉出来啊。”

    王比安傻了眼:“那这缸米我是不要吃了,再开一包新米吧。”

    陈薇一把拉住王比安:“你也太心急了,妈妈是没办法把米虫捉出来,可有个办法让米虫自己跑出来。”

    王比安一愣,突然叫道:“妈,你不会想着往米缸里喷必扑吧,这倒是能杀死虫子,可这米也没法吃了,都是毒药啊。”

    陈薇卖了个关子:“放心,你妈我有这样笨吗,来,让你看个好玩的。”

    陈薇带着王比安,带了一卷竹席子,铺在院子的石板上,让太阳照着,然后把缸里的米舀到了竹席上,尽量摊开。

    陈薇拍拍手直起腰:“行了。”

    王比安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等着风把虫子吹走吗?”。

    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脑袋:“你就安安静静等着瞧吧。”说着自去烧中饭。

    王比安扁扁嘴,老妈不会是在忽悠自己吧?这有啥好瞧的,太阳晒得人头晕,还是到大殿上躲一躲。

    王比安坐到了大殿的石阶上,时不时瞟一眼铺在竹席子上的米。

    过了一会儿,王比安突然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到竹席的米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忍不住跑过去一看,哇,象鼻虫正急急忙忙往竹席外边跑呢,和它一起急着搬家的还有白白胖胖的飞蛾幼虫。

    王比安原地一个蹦高,往厨房跑去,边跑边嚷:“妈,米虫都跑出来了”

    陈薇正在炒茭白,头也不回道:“你这下相信了吧,不用妈妈动手,太阳公公就把虫子从米里赶出来了。”

    王比安明白了:“原来是虫子经不住太阳晒啊,好简单啊,以后米缸里再跑进虫子,我也会晒米了。”

    陈薇递给王比安一个纱布做的小袋子:“哪里用得着经常晒米,以前也是我疏忽了,要防米缸生虫可简单了,那,这个纱袋里装了花椒、桂皮、八角、大蒜,你放到米缸里,虫子闻到味儿,就不敢进米缸了,对了,以后取米记得把缸盖盖严实了。”

    王比安脆脆应了,自回到院子里,时不时翻动一下竹席上的米,把隐藏在下面的米虫都晒出来。

    母子两个吃了中饭后,米也晒得差不多了,重新装进缸里,在最顶上放上纱布袋。

    下午,王比安在王路谢玲带上山的几个袋子里翻腾着,不知忙些什么,陈薇则张罗着试试谢玲带上山的煤油灯。

    蜡烛眼看就要用光了,不找个替代品不行啊。

    陈薇手头有三种油,汽油、柴油、大豆油,数量最少的是汽油,是王路从镇上那辆真人CS俱乐部的迷彩越野车里抽来的,柴油是从山下中巴车里弄来的,王路以前烧丧尸时用了不少,数量最多的,就是大豆油了,这种油农村家里烧菜最常用。

    直接用大豆油点盏油灯很方便,拿个小碗,放条浸过油的粗棉线当灯芯就成了。只是这豆油灯烟太大,亮度也不够。

    陈薇在王路和谢玲还没找到大量煤油前,想试试汽油和柴油。

    陈薇举起手中的古董煤油灯看了看,下面是个圆肚的油壶,上面是灯芯嘴,仿佛是奇迹般,那灯芯居然还在,只是年深日久,黑黑的灯芯都已经变得像枯木一样硬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吸上油来。然后就是个葫芦形的玻璃灯罩了。

    陈薇早已经用草木灰和着水细细擦过煤油灯了,白铜的灯壶擦得锃亮,玻璃罩也一点污迹都没有。

    陈薇想了想,还是先试试汽油吧,毕竟三种油中那玩意儿燃烧最剧烈。

    陈薇打开油壶,往里面倒了点汽油,毕竟不敢倒太多,估摸着漫过壶底就收了手。

    拔掉旧灯芯,取了股粗棉线来,拧了拧,在汽油里浸泡了一会儿,取出塞到了灯嘴里。

    陈薇拿起了火柴盒,想了想,站起身把灯搬到了青石板的地面上,把周边的桌椅都搬开,又去厨房打了一桶水放在身边。

    为了方便点火,灯的玻璃罩没有罩上,陈薇取了根长长的竹枝,在顶上缠了些纸,用火柴点燃了。这才蹲下身,尽量伸长胳膊,把竹枝头的火凑近灯芯。

    竹枝头甚至还没凑上灯芯,呼一下,煤油灯窜出一缕高高的火苗,燃烧起来,陈薇看得分明,不仅仅灯芯在燃烧,就连渗出了点汽油的灯嘴,也在冒着火。一股呛得人难受的气味也随之散发开来。

    好危险,这要是人手里举着灯在点火,就算是有玻璃罩隔着,从出烟口猛得冒出来的火头都可能把人眉毛点着了。

    陈薇也不敢用水去泼灭油灯,只能捂着嘴在一旁任它烧着,等了一会儿,壶里的油都烧光了,才敢走过去,拧灭灯嘴――这已经完全是马后炮了。

    陈薇在第一时间否决了汽油,这也太危险了,虽然汽油灯火头大,也够明亮,但实在不好控制,四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卧室,里面又堆满了各种物资,如果一不小心将灯给打翻了,失起火来,那就是泼天的大祸。绝不可行。

    只能试试柴油灯了。

    陈薇把柴油依样装进了油壶,同样操作点上了火。

    柴油不容易点着,陈薇的竹枝上换了好几个纸团都没引燃,最后是不耐烦的陈薇在灯芯上抹了点汽油,这才点上了火。

    柴油灯芯火头很稳定,只是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烟,陈薇试着拧小了火头,拿玻璃罩罩上,这才稍好了点。

    陈薇松了口气,柴油还行。只是烟大,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多擦擦灯罩了――就这一会儿,玻璃内罩上就是薄薄一层烟。

    陈薇心里突然一动,如果把汽油和柴油混合在一起行不行呢,她以前可听说过有出租车司机把两种油混在一起跑车的。

    想了想,还是自嘲的摇摇头,还是算了吧,等王路回了家,他有兴趣的话让他试试看好了。现在山上只有自己和王比安两人,还是安全第一。

    解决了家里照明问题,陈薇心情大好,正取下油灯玻璃盏擦拭着,王王比安一脸兴奋地问过来:“妈,快来看一样好东西。”

    陈薇放下手里的灯罩:“又在调皮了?你爸不在山上,你就猴吧。”

    王比安不服气地嚷嚷道:“妈――我干得可是正事你快来看看吧。”

    陈薇溺爱道:“好好,我这就去看。”

    陈薇随着王比安来到卧室,才一进门,她就一愣。

    从窗户、门口透进的阳光很明亮,但即使如此,房间里也有一点小小的光明,与阳光争辉。

    那是一只灯泡。

    小小的电珠灯泡,散发着微弱的灯。

    不等陈薇问,王比安得意洋洋地抢着道:“我见着家里的蜡烛快用没了,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是有盏灯就好了,最好是电灯。后来啊,还真让我找到了好东西,妈,你来看。”

    说着王比安拉着陈薇的手来到了卧室窗外,手一指窗台:“妈,看,这是什么?”

    陈薇一看,小小的窗台上搁着一块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小玻璃片――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板后拉着一根电线,通向卧室内。

    王比安吧啦吧啦说着:“我从爸爸带上山的包里找到了一辆玩具车,居然是用电池和太阳能板当动力的,放在阳光下一晒,就是不装电池自己也能跑。我想着,这块太阳能板能拉动玩具车的发动机,点个灯泡也应该没问题。一开始我用的是大灯泡,可太阳能板发的电太弱了,大灯泡的灯丝会发红,可是不够亮,我把灯泡放在被子里想照着看书都不行,我又拆了个手电筒上的灯珠,这下就能点起来了。”

    陈薇笑道:“点子不错啊,只不过晚上没了太阳,你又怎么点灯呢。”

    王比安跑回卧室,一会儿又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盒子:“妈,这是充电电池和充电器,我想过了,白天用太阳能电板给电池充电,晚上用电池点灯,不正好嘛。”

    陈薇心里偷笑,这孩子,也不想想这样小的太阳能电池板能不能给电池充足电,220V的民用电压,给一节五号的充电电池充足电,都要花上5、6个小时呢。

    陈薇不忍心打击王比安的积极性,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啊,等你爸爸回家,你把自己的法子和爸爸说说,看他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你的小灯珠变得更亮点。”

    王比安受了鼓励,更是来劲:“我去拿几节大号的电池试试看,电池越大,灯珠肯定越亮。”说着,又跑回卧室翻腾起来。

    陈薇抿嘴直笑,王比安这法子其实也可行,用太阳能电池板的法子近似于玩笑,但用几个大号电池点灯泡倒是没问题。只是王路一向把收集来的干电池当宝贝疙瘩,连谢玲用来开玩具车yin*丧尸,他都心痛得在背后和陈薇直嘀咕“这要是电池用完了可咋办啊”。

    让王路这土财主大手大脚用电池来照明,还不得把他眼珠子都急红喽。

    算了,还是自己的柴油灯最经用啊。

    母子两人忙忙碌碌的,直到吃了晚饭,天渐渐黑下来,陈薇点上了柴油灯,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开始心慌慌。

    柴油灯放在书桌上,书桌旁的窗户打开着,让夜风吹散灯罩口冒出的一缕缕黑烟,柴油灯的光比蜡烛可要明亮多了,王比安凑在灯旁,翻看着小人书,但他看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抬起头,侧耳听听庙外的动静。

    陈薇坐在书桌的另一头给王路的一条裤子改腰围,自打王路险死还生后,他的小肚腩都没有了,原来穿的衣服还勉强能穿,裤子却都大了一号,就是勒紧皮带穿着也不舒服,陈薇便尽量用自己笨拙的缝纫手艺给改小了,虽然可以用上缝纫机,但象裆部这些部位,还是要用手工缝。

    陈薇一针又扎到了手指头上,她举起手指在嘴里含了含,抬起头,看了看夜色,今晚无月,也无星,云很低,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

    虽然王路临走前说可能在野外过夜,还叮嘱过陈薇不要担心。

    但是,陈薇哪能不担心啊。

    也不知道王路和谢玲到了何处?有没有屋子可以休息?吃过饭没有?旁边会不会有丧尸?如果直接在野外露宿,等会儿下雨了淋湿了可是要生病的。

    陈薇漫无头绪地乱想着,手里的针早就停了下来。

    “妈妈。”王比安打破了卧室里的沉默:“要不要我到后山去巡逻一下?爸爸以前在家时,睡觉前都要到几条警戒线那儿看看的。”

    虽然锅铲警戒线基本是个笑话,但王路还是坚持天天巡逻一次,有备方能无患。

    陈薇想了想:“算了,王比安,你去把前面铁门的链条锁锁上吧。”她顿了顿,你爸爸和谢玲姐看来是不会回来了。”

    王比安应了声腾腾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汇报道:“妈,我锁好了,你放心,我把链条在门栅栏上绕了好几圈,锁得可牢了。”

    陈薇还是有些心慌,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王路夜里不在身边,就算是王路垂死的那几天,崖山上也有三个大活人呢,如今身边只剩王比安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小男子汉,陈薇总有些心悸。

    陈薇很想到厨房里拿把菜刀放在身边,总算知道这举动太可笑,也一点用处都没有,终究是撂下了,她想了想:“王比安,把你的小灯珠点起来吧。”

    王比安一愣:“妈,现在可没太阳啊。”

    “傻小子,你不会用电池啊,下午的时候我看你用大号电池点灯珠不是挺亮的嘛。”陈薇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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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梦了无痕

    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梦了无痕

    王比安吐吐舌头,老妈也真是的,一会儿一个主意,下午就因为自己拿大号电池点灯珠,还被她唠叨――“等你爸爸回来看到你浪费他的电池,可有你受的。”现在却又让自己点灯。

    王比安可不敢当着陈薇的面埋怨,连忙翻出了大号电池,联上直通灯珠的电线。

    王比安还是下一番工夫的,他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硬板纸盒来,里面正好可以装下两节大号电池,在纸盒两头,他用粘胶纸贴上了两块小铁片,铁片上缠了电线,电线的另两头接上了灯珠,只要把电池往纸盒里一塞,灯珠就亮了。王比安原来还想再接上块开关的,那就省得把电池塞进取出的了,只是手关没有开关面板,只能等王路今后下山给他带了。

    灯珠亮了,大号电池的电不是很足,灯光有些昏暗,可看在眼里,比柴油灯舒服多了。

    陈薇看着灯光发着怔,半晌才道:“早点睡吧。”又道:“今天你爸爸不在,王比安你和妈妈睡一床吧。”

    王比安一阵雀跃,从自己的高低床上铺把毯子和枕头抱到了陈薇床上,又把王路的脏枕头扔到了自己的铺上,这才上了床。

    陈薇拧灭了柴油灯,刚要取出纸盒里的电池,玻璃窗户几滴轻响,屋外淋淋漓漓地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只听窗外哗哗地一片。

    ……

    在头顶瓦片的雨声中,王路翻了个身,虽然牵挂着崖山上的陈薇和王比安,王路以男人惯有的粗神经,还是睡着了――这一天对他来说也够折腾的。

    陈老头和崔老太住在楼梯右侧的一间大卧室,王路和谢玲住在左侧的房间。

    左侧的房间其实是两间,前后相通的两间卧室,谢玲住在外间,王路住在里间,中间只有一门相隔。门板很薄,王路入睡前,都能听到谢玲翻身时压得床板吱嘎作响的声音。

    王路一开始有些不习惯,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谢玲“分开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薄薄的一道门板让他感觉很不爽,在崖山上,四人挤在一个卧室里,偶尔走个光什么的,也没让王路觉得有什么不适,可今晚刚睡下时,看到透过门板缝传来的谢玲睡着的外间的蜡烛光,王路总觉得很别扭。直到蜡烛灭了,王路还瞪着黑暗中的门板发呆。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陈薇和王比安,想着明天村里的丧尸会不会散去,想着皮卡车上的太阳能电池板会不会撞坏,想着隔壁的谢玲有没有睡着……不知何时,王路才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

    和陈薇睡在一起。

    只是陈薇很不老实,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得王路火气大涨,刚要翻身把陈薇推倒,陈薇却媚眼如丝,坐到了他身上。

    靠,逆推啊。

    哥喜欢

    王路超爱观音坐莲这一招了,他在下面能欣赏到陈薇蔓妙的**,在享受激情的同时,还能细细把玩那两峰丰满。

    陈薇在王路身上扭动着腰,细细地喘着,王路觉得坠在自己掌中的陈薇的胸口似乎又变大了,娘子,果然是越大越好啊。

    陈薇修长的腿紧紧夹着王路的腰,王路在火热中喷发了。

    惨了,好像梦遗了。王路在梦中一闪而过尴尬的念头。

    陈薇却没从王路身上下来,她俯下了身,埋下了头,含住了他。

    即使在梦中,王路也差点呻吟出来,这妖精,看为夫重振夫纲,收拾了你

    这一夜,在梦中,王路重回新婚时一夜三次郎的汉唐雄风。

    当两人双双到达**时,陈薇突然在王路耳边娇吟道:“哥。”

    王路猛地睁开了眼,从梦中惊醒,见鬼了,陈薇怎么会叫自己“哥”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王路陈薇两口子其实有个秘密,王路外貌看上去比陈薇要老成,其实两人是难得的“姐弟恋”陈薇比王路要大,大了整整――6天。

    两人是同年出生的,王路是1月14日的生日,陈薇是1月8日。热恋时,王路曾经开玩笑叫过陈薇“姐姐”,结果被气鼓鼓的陈薇痛扁了一顿,姐弟恋神马的人家最讨厌了,警告王路以后绝对不能拿这大了6天开玩笑。

    所以,就算是两人情浓时,王路绝不敢叫陈薇“姐姐”,但也不会叫“妹妹”,而陈薇,也绝不会叫王路“哥哥”――明明是“弟弟”的说。

    但在梦里,王路却听到了她叫他“哥”。

    好奇怪的梦啊。王路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时,谢玲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声:“哥。”

    王路一个机灵,“哥”,的确有人在叫自己“哥”,不是别人,是谢玲

    板后又传来一声低唤。

    “啥事?”王路下意识地问。

    “陈老伯叫我们起床,要准备出发了。”门板后传来谢玲的声音。

    王路噢了一声:“我这就起床。”

    谢玲道:“我先下去洗脸了。”说着,传来嗵嗵的下楼声。

    王路重重揉了揉脸,真是好奇怪的梦,*梦。

    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还做什么*梦啊。

    幸好,梦里的喷发并没有变成现实中的遗J,要不然,在陈老头家睡一夜,居然要让人家晒被子,王路的老脸都剥光了。现在,内裤上并没有传来湿嗒嗒黏糊糊的感觉,太平无事。

    王路下意识地摸了把下面,的确没湿,太好――见鬼了

    王路是个成熟男人,做惯了爱做的事,他自然知道,一个男人早上醒来时,那话儿是什么状态的。

    但现在,“小兄弟”却是垂头搭脑的,一幅剧烈运动过度的模样。

    有个荒唐的念头从王路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光着脚跳下床,把盖在身上的小毯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又把床单摸索了一遍。

    没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颜色。比如说,红色。

    床单是蓝白条纹的,除了有点皱,一点异样都没有。

    昨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切,只是王路的梦。*梦。

    发哥曰,*梦了无痕啊。

    王路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什么,他又有些遗憾,心里甚至微微有些失落。

    王路没有叠被子,草草穿上了衣服,就向楼下走去。他没注意到,在枕边,落着几根虽然不长却柔顺的发丝。

    王路自己被陈薇刮了个大光头。直到如今也只冒出了一点发茬茬。

    下了楼,崔老太在厨房里忙着弄早饭,没看到陈老头的身影。

    王路转到院子中,看到谢玲正站在井口刷牙,旁边放着打水用的桶,脸盆,毛巾。谢玲背对着王路,牛仔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腿。

    王路盯着谢玲的背影,不自觉发起愣来。

    谢玲刷了牙,涮了口,正要绞毛巾洗脸,一扭头看到王路,含糊着招呼了声:“哥,起啦?”

    王路“唉”了声,谢玲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脚边另一个脸盆:“崔阿婆给你准备好毛巾牙刷了。”

    王路连忙过去,把水桶扔到了井里,揪着绳子晃了晃,熟练地让水桶倾斜过来沉到水下,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倒脸盆里,洗脸刷牙,随口问谢玲:“陈老伯呢?”

    谢玲哗地把脸盆里的水往地上一泼,道:“老伯出门去探路了。”说着,端着脸盆往厨房走去。

    王路装着刷牙,眼睛却盯着谢玲的腰、腿,那腰,那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谢玲转身,走路,还是一样大方干脆利落

    不过话说回来,想当初王路和陈薇共度第一夜时,两人一夜癲狂,第二天起床还是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古人书里所谓**过后娇儿走不了路云云,在现代女性身上都是瞎掰。

    甚至就连那找不到的红,现代女性惯于运动,无意中破了的也常见得很。

    *梦了无痕啊。王路喃喃低语了一声,哗啦,把凉凉的井水泼到了脸上。醒醒吧,你这傻瓜。自己没胆子推倒她,也就只能在梦里YY了。

    只是,那梦里激情的感受未免太过真实了点。

    还有那“小dd”的反应,也是做不了假的。

    靠,难道自己居然阳痿了?

    不会吧

    前不久夜里还和陈薇爽了一把的说,不至于说萎就萎了。兄弟我又不是柳下惠。

    那难道是该死的感觉丧失异能居然发展到了“弟弟”身上?

    那可比阳痿还惨太监好歹还割了一刀呢,感觉丧失异能真要发作到了“弟弟”身上,真是应了句老话――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王路鬼鬼祟祟摸了一把下面,捏了捏,操,好痛,谢天谢地,“弟弟”还是有感觉的。

    王路正在瞎七捻三乱搞,小院的门吱一声推开了,陈老头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正慌手慌脚用毛巾胡乱擦着脸的王路:“小王起来啦?昨儿夜里这场雨下得好,把村里弄堂里的丧尸赶得七七八八了,我刚才看了看,路已经通了。”

    这时,崔老太也走了出来:“小王,来吃早点吧。”

    早饭很丰盛,有烙饼、皮蛋粥、杂米馒头,配着咸菜、榨菜丝、酱豆腐,王路急着赶路,吃得飞快,偶尔瞟一眼旁边的谢玲,她正低着头喝着一碗粥,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吃了早饭,带上崔老太送的鸡兔笼子,一行人准备出发,王路喃喃着不知该对崔老太说啥好,他倒是有心邀请崔老太和陈老头住到崖山去,可一想,人家老两口在后隆村的日子过得世外桃源似的,比崖山还要好上几分,别的不说,光人家住的房子都比龙王庙的破房子好多了,自己凭什么请人家走啊,罢了罢了。

    王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阿婆,以后有啥事,尽管到崖山来找我。”

    崔老太拍了拍王路的手:“给我向小陈老师问个好。有空多来坐坐。”

    陈老头在旁边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一扔:“走喽。”

    陈老头带头,王路和谢玲紧跟在后,出了门。

    门外,就是条长长的弄堂,有几条岔道通向旁边的民居。陈老头没有带着王路和谢玲沿着弄堂直行,走了10来步,他一个拐弯,进入了旁边一户农家,穿过空荡荡的客厅,来到厨房后门,推门,进入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行的夹弄。

    在夹弄里走了又没多长路,陈老头停下了,示意王路帮着他把一辆竖放着靠着墙的平板车推开,王路依言做了,尽量不发出声音,平板车后露出了一扇木条捆扎的简陋的门,推门而入,里面是间柴房。

    柴房里很暗,也很狭窄,王路手里的竹筐边撞到了高高堆在旁边的柴上,竹筐里的鸡兔骚动了一阵。

    陈老头听到动静,停住了脚步,三人站在柴房里连大气也不敢喘,等竹筐里重新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前行。

    从柴房里出来,面前――面前是座倒塌的破房子,房子的顶都没有了,四面的墙也只剩下了半拉,原来的房间地面都长满了杂草。

    这样的房子不止一幢,王路打量了一下,四周有好几座类似的房子,有的房子明显过了火,烧得焦黑的梁柱和碎砖瓦混杂着倒在地上,墙上尽是火烧火燎的痕迹,黑色的灰烬满地都是。

    陈老头靠着半堵墙突然停住了,还冲着王路和谢玲做了个轻声的动作。

    王路和谢玲挨着陈老头半蹲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王路的腿都蹲得有些发麻了,正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腿,突然听到只剩下门洞的门外传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

    王路闭住了嘴,死盯着门外。

    咯噔咯噔,声音越来越近,一根拐杖最先出现在门外的石子路上,接着,一只丧尸的白发苍苍的头冒了出来,那是只很老很老的老头丧尸,扶着拐杖,一步一步挪着。

    老头丧尸经过了门前,好一会儿,咯噔声才消失在石子路上,陈老头回过头来:“这是我们村里年纪最大的老头子,89岁了,天天一大早就起床,在村里到处溜达,就是变成了丧尸,这习惯都没改。”

    王路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杀了它?”这种丧尸最好杀不过,谢玲一人用砍柴刀也能收拾了。

    陈老头却摇摇头:“理它做什么,躲着它一点就行了。”

    说着,当先出了门。

    在陈老头的带领下,王路和谢玲在后隆村兜兜转转,在厨房、天井和小弄堂里穿来穿去,陈老头还带着他们在一溜平房顶上走了一段路,边走还指着平房小院子里四只大大小小正冲着房顶上的三个大活人又吼又跳的丧尸道:“这家是外地人,后隆村来打工的外地人也不少,出了事儿,一家人都变成了丧尸,这院子的门一直关着,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丧尸也出不去,它们倒也没祸害过别人。”

    谢玲看得仔细,见到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脸上,胳膊上都是啃咬的痕迹,不禁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看。”

    王路瞄了一眼,大致猜到了当时的情景:爸爸妈妈和弟弟都发病了,外面的村里又乱成一团,小姑娘只好关上院门陪在家人身边,外来民工的孩子早当家,没准小姑娘还要喂药烧饭照顾三个病人。结果,爸爸妈妈和弟弟的病并没有好,而是变成了丧尸,守在亲人身边的小姑娘也在被咬后成了丧尸。一家四口丧尸在这个封闭的小天地里“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也许应该加上“永远”两个字。

    穿过一片小竹林――好吧,不管你信不信,这后隆村农舍前后居然夹着一片小竹林,其实王路一路走来,连菜田都看见过,已经见怪不怪了,啥叫原生态,这就是。城市所谓上千万的园林豪宅,和这片小竹林一比,简直弱爆了。

    打开了竹林半人高的篱笆,陈老头终于站住了脚:“到了。”

    王路探头一看,外面是条石板路,路的右侧,直通村外,站这儿,都能听到溪水哗哗的流动声。

    陈老头推了王路一把:“快走吧,现在这附近虽说没有丧尸的影子,保不准它们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

    王路也不客套,冲陈老头点了点头,拎着竹筐,扛着消防斧,出了篱笆门,撒腿就向溪边跑,身后紧紧传来谢玲轻快地脚步声。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跑到了溪边,王路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跳下了一米多高堤坝下的溪水里。

    扑通,谢玲也跳了下来。

    两人狼狈地站在齐腰深的溪水里,互相看了一眼,无声地笑了进来――终于安全脱身了!

    这段溪流王路认得,离大桥并不远,两人决定就这样淌着溪水往前走,一直找到停放小船的地方――也就是皮卡车主人的别墅前。

    昨夜下过大雨,溪水有点急,水也深了不少,王路和谢玲尽量靠着堤坝一步步摸索着前行,王路拿的东西多,不知不觉拉到了后面,谢玲只拎着把砍柴刀,主动走在前面探路。

    王路一脚高一脚低,眼睛却盯着前面几步远的谢玲。

    谢玲的牛仔裤全都湿了,紧紧裹在她的腿上,衬衫也湿了大半截,露出了内里大片肤色。

    溪水有点凉。

    王路有点担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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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百章山人自有妙计

    老话说,女人刚刚做过“爱做”的事后,是不能沾凉水的,容易得妇科病。

    如果昨天自己的“梦”是真的,那谢玲的下身泡在混浊的水里,万一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染生了病怎么办?

    妇科病最是难治愈,一旦纠缠上身,可是害了女人家一辈子,搞不好以后还会造成习惯性流产……

    那自己和谢玲不是永远不会有孩子了?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是谢玲没有了亲骨肉。

    好事是王比安就没有弟弟跟他抢崖山的“王位”了。

    四人也能维持一团和气的生活。

    不错不错――不错你个大头鬼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只不过做了个奇怪的梦,王路你在想些什么龌龊的念头啊

    谢玲突然站住了脚,王路正在胡思乱想,刹不住脚,拎着的竹筐撞到了谢玲身上,不但筐里的鸡兔一阵骚动,谢玲也被撞得一个踉跄。

    谢玲扶着堤坝稳住了身,回头瞪着王路道:“哥你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啊。”

    王路尴尬地噢了一声:“怎么不走了?”。

    谢玲没好气地白了王路一眼:“到了,船就在前面。”

    王路一探头,可不是嘛,小船好端端的停在前面10来米远的地方。这可太好了,一路走来,王路还为一夜大雨后变得湍急的溪水担心呢,生怕只是绳子塞在堤坝石缝里勉强固定的小船会被溪水冲走。

    两人踉跄着走到小船边,王路探头一看,装着从治安室捡来的东西的塑料袋躺在船舱,只是昨夜一场雨,让船底积了些水,塑料袋子虽然扎着口子,也不知有没有进浸水。

    谢玲利落地上了船,伸手接过王路手里的竹筐,不耐烦地道:“快啊,哥你怎么这样木头木脑的,咱们快点回家。”

    是啊,快点回家吧,陈薇和王比安一定等急了。

    王路上了船,向崖山划去,顺流,溪水因为一场大雨流得正急,赶在中午前,王路和谢玲终于回到了崖山。

    走在山道上时,王路就看到了尽头有个人影站在那儿,他把竹筐往谢玲手里一塞,三步并两步抢上石阶。

    站在山道顶的不是陈薇又是哪个,看到王路,她也跑了下来。

    两人在山道上紧紧抱在了一起,来了一个深深的法式长吻――哪是不可能滴――陈薇停住了脚步:“回来了。”

    王路笑了笑:“回来了。”

    陈薇伸出手,摸了摸王路的衣服:“昨夜的大雨没有淋湿衣服吧?”

    “没事,我和谢玲都很好。”王路道。

    这时,拎着竹筐的谢玲不耐烦地道:“姐,哥,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啊。”

    陈薇连忙给谢玲让开路,谢玲一手砍柴刀一手竹筐,从王路和陈薇之间挤了过去,竹筐都擦着了两人的衣服,嘴里嘀咕着:“你俩谈情说爱去吧,我可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妈呀,可累死我了。”

    陈薇抿嘴一笑:“你们两人昨夜在哪里过的夜啊?”

    王路正在发呆,其实,不仅仅是谢玲,其实他也蛮困的,昨夜在“梦”里折腾了半天,一大早起床又划了半天船,上山的路上就累得直打哈欠。

    可谢玲为什么也一幅没睡好的样子?

    难道……她也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

    陈薇看着呆呆的王路有些心慌,连忙探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陈薇凉凉的小手贴上额头,王路清醒过来――肯定是自己发晕了吧,看看谢玲一路来的言行,有哪个女人献出了自己的第一夜后,会是这个样子的。

    王路转头对陈薇一笑:“我没事,走,回家我和你细说。”

    谢玲嘴里嚷嚷着回家就要睡觉,毕竟还是没睡成――王比安一看到她和爸爸平安回来,立刻缠上了她。一会儿带她看晒着的黄豆,一会儿让她看自己发明的太阳能小灯珠。

    等到竹筐里的鸡兔一亮相,别说王比安兴奋得哇哇叫,陈薇也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问王路:“你和谢玲到底遇到什么了?哪儿找来的这鸡和兔子?怎么只有这几只?山下还有没有?”

    王路和谢玲只得打起精神,你一言我一语把在后隆村遇到陈老头崔老太的事大概说了说,陈薇听了,也傻了眼:“不会吧,居然有这样巧的事?”随即又眉开眼笑起来:“唉呀,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王路你看看,你多年前做的一件小小的好事,居然救了你和谢玲的命呢。”王路肚里嘀咕一句――何止,还骗了娘子你来当老婆。这笔投资可是巨划算。

    鸡窝是现场的,被丧尸突袭后,鸡群虽然团灭了,可当初搭的简陋的鸡窝还在,陈薇让王比安把四只到了陌生环境有些惊恐的小公鸡小母鸡放到鸡窝里,随便撒把米好好招待招待新客人。

    兔子倒是没地方放,只能暂时用个大纸箱装了,放在大殿上,反正现在数量才只有两只,没有住房紧张问题,等它们生了小兔子,再让王路想法子弄些笼子来就是了。

    陈薇拿了几株青菜来,用干毛巾擦了上面的水珠,喂给兔子。一转身看到谢玲正在打哈欠,连忙把手里的青菜往纸箱里一扔:“谢玲,你累了吧,厨房里还有我热的饭菜,快,吃了饭就好好睡一觉吧。”

    谢玲摆了摆手:“算了,懒得吃,我去睡了。”转身蹒跚着向卧室走去。

    陈薇一转脸,心痛得看着同样在打哈欠的王路――木办法,哈欠有传染性的嘛――“看你和谢玲累的,你是先睡还是先吃饭?”

    “先睡觉。”王路也实在撑不住了,一夜三次郎不是那么好做的,虽说是在梦里,身体的本能告诉王路,天大地大,现在睡觉最大。

    王路睡了踏踏实实的无梦之觉。到了晚上点灯了,才醒过来。

    谢玲和王路是前后脚醒的。

    陈薇和王比安早吃过了晚饭,等王路和谢玲洗过脸,就把饭菜直接搬到了卧室里。

    有鱼,陈薇从荷花塘里钓的。

    有肉,是青蛙肉,王比安在山下农田里捉的。

    还有一碗是久违了的鸡蛋羹――那两只小母鸡居然当天就下了只蛋。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只生的,欢喜得王比安捉了好多菜青虫奖赏它们。没了农民伯伯打农药,如今农田里的虫子多得不像样,随捉随有。

    鸭蛋因为有腥气,陈薇从来不做蛋羹,看着鸡蛋羹表面的嫩绿的葱花,谢玲喜欢得什么似的,一把将整只碗都拖到自己面前:“全归我了。”

    陈薇笑道:“底下还搁了几块火腿,吃的时候当心点。”

    王路吃了几口饭垫了饥,才注意到卧室里点的煤油灯和王比安用大号电池带动的小灯珠,嘴里塞着饭含糊道:“找到煤油了?”

    陈薇扭了扭灯芯,让灯更亮点:“用的是柴油,你看,这烟大的。”

    王比安献宝道:“老爸,还是我的太阳能电池板好用,要是爸爸能找来充电电池,家里就能一直用灯泡照明了。”

    王路一上山就看到了王比安的试验,没想到父子俩想到一块儿去了,王路道:“你那太阳能电池板太小了,带不动充电器的,爸爸这次下山,可和你谢玲姐找到了好东西了。”

    王路把自己和谢玲冒险找到太阳能发电系统一说,把陈薇和王比安习心痛得不行,陈薇一个劲问王路:“你那皮卡一撞,有没有把车厢里的太阳能电池板撞坏啊,那东西就是块玻璃板,可不经撞啊。”

    王路其实也在担心这事,当时自己和谢玲只顾逃命,哪里还有时间去检查一下电池板。

    倒是谢玲从皮卡车上逃脱时,绕过车尾时匆匆看了一眼,这时安慰陈薇道:“姐,你放心吧,我看那电池板都没碎。”

    陈薇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转而感叹道:“咱们家终于要有电了,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王比安眨巴着眼:“爸爸,那辆皮卡车被你撞坏了,而且后隆村里还有不少丧尸,我们怎么才能把太阳能发电系统弄上山来啊。”

    王路摆出诸葛之亮的模样:“山人自有妙计。”

    听了此言,陈薇似笑非笑,谢玲嘀咕道:“我好像经常听某人想出各种各样的好办法,可偏偏这好办法的每次的结果都很惨。”

    王路厚着脸皮,不顾谢玲的拆台,摆出了一个庞大又复杂地计划。

    “我们先要造一艘船。”王路大手一挥:“太阳能发电系统太重了,我们现在的小游船已经不堪使用了,根本载不动。其实这条船早就已经不称手了,摆个渡还行,可现在想在鄞江里运东西,像上次只不过运些鸭蛋,一船都放不下,一些宝贵的药箱至今还放在鸭舍里。随着我们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有更多的物资要从鄞江运过来,必须要有条大船。”

    陈薇插嘴道:“用车不行吗?山下停车场里两辆中巴车可够宽敞的,别的不说,跑起来可比船快多了。”

    王路手一摊:“咱们家里的柴油也只剩下你用来点油灯的那些了,这左近又没有加油站,中巴车跑不起来啊。水运又不一样了,只要鄞江不断流,就能源源不绝的运输大宗物品。”

    这话言之有理,只是――陈薇皱眉道:“我们这儿可没人会造船――你不会是想弄条独木舟吧?那玩意儿倒好弄,砍棵大树下来,中间用火烧个洞,再用斧子什么的掏空,就是条船了。”

    王比安一举手:“妈妈说的办法我在《鲁滨孙飘流记》里看到过。”

    王路哭笑不得:“娘子大人,你这独木舟比我们现有的小游船还不如呢,我不会蠢到丢了西瓜捡芝麻吧。《鲁滨孙飘流记》我小时候也看过,印象中鲁滨孙花了好几个月才造好独木舟,我们就算是有四个人,造起来也不会比他快多少。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在中国,中国有欧洲木匠们从没见过的神器。”

    王路所说的神器就是――竹子。

    “造个竹筏多简单啊,鄞江水流平缓,江面也够宽,最是适合竹筏运输。”王路道。

    陈薇恍然大悟:“对啊,我们可以造竹筏。鄞江边的山上有的是竹林,砍些大毛筒(当地人对大毛竹的称呼)来,拖到江边,然后用绳子把大毛筒挨个儿捆上,就是个竹筏了。”

    竹子、绳索,都是顺手可得的原材料,最多再借助一些大号的铁钉联接大毛筒,造起来一点不难。

    解决了运输问题,看着陈薇和王比安闪闪的眼睛,王路那个得意啊,像喝了一大口刚从冰箱里端出来的冰水一样――嗯嗯,这可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啊,等太阳能发电系统搬上崖山,弄台冰箱上来还不是小意思。兴趣来了做个冰淇淋都没问题。

    谢玲咳嗽了一声:“某人少得意啊。村里的丧尸怎么办?皮卡车就是在村委会门口出的车祸,太阳能发电系统又重得要命,我们搬运时,听到动静的村委会里的丧尸肯定会再次跑出来‘欢迎’我们。”见鬼了,这丫头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

    王路很大度地一笑:“把它们请到别的地方去不就行了。”

    王路是从皮卡车的发动机声引来村里的丧尸想出的主意:“我们找个地方,把村委会以及别的在村里活动的丧尸都引过去,然后我们就有充足时间搬运皮卡车上的太阳能发电系统了。出车祸的地方其实离溪边的埠头已经不远了,我们完全有时间把东西都搬上竹筏。”

    谢玲从鼻子里哼了哼:“你拿什么引丧尸?还有,你想把那些丧尸引到什么地方,能让它们老老实实呆在那儿不回头来找我们麻烦?”

    王路依然好脾气地冲着谢玲笑了笑:“引丧尸的办法简单啊,你想出来的黄鳝血,还有,用录音机播放声音也能引来丧尸。至于‘请客’的好地方嘛,谢玲,这地方还是你最先用过的呢。你还记得那座正在维修的小石板桥不?我们用声音把丧尸引到小石桥那儿,想法子让它们掉到桥下的涧水里不就结了。”

    谢玲扁了扁嘴,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王路这办法还是可行的。

    这天晚上,王路很大方地让王比安在卧室里又接了一个小灯珠,好让他在睡觉前看小人书,同样用干电池供电――等有了太阳能发电系统,咱就是有钱人了,谁还在乎这些小电池啊。放家里还嫌占地方呢。

    只不过,王比安心思早不在小人书上了,他从上铺上探下身来,正对着谢玲悄悄道:“姐,你帮我从山下镇子上找台电脑来吧。”

    这要求不算啥,镇上有电脑的人家不要太多啊,谢玲应了,轻笑着道:“你就不怕你爸爸骂你光打游戏。”

    王比安偷笑着道:“以前老爸不让我打游戏,是为了让我学习,现在还学什么啊,我可有大把时间玩游戏了。”

    说着更得寸近尺道:“姐,你再帮我找找看,放电脑房间里肯定还有游戏光碟,你也找些带上山吧,还有啊,要是能找台PSP就好了。”

    谢玲忍禁不俊,伸出手指点了王比安脑门一下:“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弄台XBOX?”

    王路眼睛一亮,狂点头:“姐,我还从来没玩过XBOX呢,老爸可小气了,说什么也不肯买,不过XBOX要接上大屏幕液晶电视的,姐你可别忘了。”

    谢玲给了王比安一个脑崩:“你小子就知道玩游戏,也不想想,那只是套电阳能发电系统,能发出的电量很有限,你真当咱们能搬个发电厂回家啊,哪里拖得动这样多的大功率电器,你啊,别尽做美梦了。我看啊,姐给你从镇里找台MP4吧,带NES游戏的那种,一台机子里装着上百个游戏呢。够你玩的。”

    王比安苦起脸:“不会吧,让我玩坦克大战、魂斗罗?人家又不是小屁孩,这也太幼稚了吧,好歹也让我玩个愤怒的小鸟啊。这样吧,姐,你给我找台爱拍得来,要不,爱疯也行。”

    谢玲气得拧了下王比安的脸蛋:“你真当鄞江镇是天一广场啊,还爱拍得、还爱疯,要不要爱疯死啊?镇里可到处是丧尸呢。”

    其实,家里并不仅仅是王比安对太阳能发电系统的到来做着美梦,连陈薇也痴心妄想起来,她躺在床上贴着王路悄声道:“老公,那太阳能发电能不能带动空调啊?”江南的夏天又闷又热又潮,睡一晚上,次日早上醒来席子上就是一个湿印子,陈薇可实在吃不消。

    王路想到移动基站里谢玲吹过的那台空调,连连点头:“应该没问题。”

    陈薇满足地叹了口气:“带得动空调,那给洗衣机供电也同样没问题了,唉,我可洗够衣服了,王比安天天在后山滚一身泥,让他自己洗吧,根本洗不干净,还得我再洗一道,有了洗衣机,我可脱离苦海了。”

    王路自然知道,陈薇虽然不像谢玲,要跟着自己下山和丧尸搏命,可家里的活并不轻松,陈薇以前也是个职业女性,家务活最多拖下地板,搓搓衬衫领子什么的,哪像现在,想穿件合身点的衣服,都得自己亲手动上针线。

    王路搂着陈薇安慰道:“放心吧,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百章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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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新神器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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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好的生活吗?陈薇嗯了一声,往王路怀里缩了缩,凑过来亲了王路一下,喃喃道:“老公,你辛苦了。”

    王路大是得意,突然,陈薇的小手伸了过来,在下面摸了摸王路,王路――没反应。王路可不是铁打的,一夜三次郎次日再提枪上马他可吃不消。

    陈薇咦了一声,转而释然道:“累了吧?白天的觉还没补过来?不欺负你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活呢。”

    王路狼狈地应了声:“好好,睡觉睡觉――王比安,把灯珠关了。”

    灯珠关了,大家各怀心思,睡觉鸟。

    次日吃过早饭,一家四口就忙活开了。

    当务之急是做架竹筏。

    崖山下的农田里有小片的竹子,可那多是农家产笋用的,产出的春笋最是美味,放点咸菜放点水就能炖碗咸菜春笋汤,春节时的春笋价,比肉还贵,这种竹子不够粗大,做竹筏,还是要到山里头成片成片的毛竹林里找。

    一家四口划着船,沿江而上,找着有竹林的山头,一直找到鸭舍附近,才看到田边的小山包上,是密密的竹林。

    陈薇和王比安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的鸭群,新鲜得不得了,陈薇身为当家主母,用饲料好好犒赏了一下鸭子们,王比安捏着鼻子从鸭舍里摸了几个还热乎的鸭蛋,这才上山砍竹子。

    山包上的竹林虽然长势茂盛,但多年生的大毛筒却看不到,估计主人家早就砍掉卖钱了,王路和谢玲在竹林里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些比胳膊略粗的大毛竹。

    王路摇了摇其中一棵毛竹,竹叶在头上哗哗抖成一片。

    “还行。”王路道:“要想再找比这更大的毛竹,进山里肯定有,只是我们手头没车辆,大毛筒就是砍下来也运不出山。这儿就不一样了,砍了毛竹直接可以推到鄞江里,顺江水飘流到崖山下,就可以动工造竹筏了。”

    这时陈薇和王比安也上了山,四人开始动手砍竹子。

    工具有消防斧,砍柴刀,还有几把小手锯。

    竹子这玩意儿看着粗大,其实和草是亲家,内里中空,砍、锯起来比较轻松。

    王路倒是担心竹子倒下来时压着人,再三叮嘱陈薇、王比安和谢玲要站在竹子的上坡方向,竹子要倒之前,更是要叫自己来处理。

    等动起手来才发现,王路担心有点多余,因为这片竹林生长茂盛,砍下的竹子根本倒不下来――被旁边别的竹子给架住了。

    幸好王路并不需要整根的竹子,他只需要当中足够粗壮的一截。

    于是大家又现场动手,有削去竹子上的支叶的,有把细长的竹梢头整个儿砍断的,最后就是收拾出了一根5、6米长的竹筒。

    一众人砍了差不多40来根这样的竹筒,王路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住了手。

    干这活挺累的,特别是竹子的枝叶刮在人身上蛮痛的,就连王比安的脸蛋上,也被竹梢弹了道血痕,心痛得陈薇夺了他手中的锯子,哄到一边吹风乘凉去。

    王路身上胳膊上也没少刮出血痕,看了陈薇溺爱王比安的样,笑道:“怎么,你还想把王比安养成翩翩美少年啊,这年头肌肉疙瘩男才吃香啊。”

    陈薇也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强辨道:“那也不能破相啊,好好的小人儿,脸上有道伤疤多难看。今后可怎么找老婆。你们男人又不懂我们女人的审美观。再说了,遍地都是肌肉男,没准儿王比安文雅一点来个非主流更受欢迎呢。春哥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嘛。猫扑上不是天天嚷嚷无沟不火嘛,人春哥没胸没沟的,照样大火。”

    王路绝道,到现在为止一家人遇上的幸存者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陈薇就已经想着今后给王比安找媳妇的事了。

    四人把竹筒拖下了山,直接推到了鸭舍旁的支流里,王路在竹筒后面划着船,象赶鸭群一样,把竹筒赶到了鄞江主流里。

    水一深,竹筒飘起来就快了。在快到崖山时,王路划船先赶到了前头,找了处浅滩,把顺流而下的竹筒都拦截了下来。

    陈薇和王比安上山做中饭,王路和谢玲着手造竹筏。

    昨儿晚上,王路已经把自己印象中的竹筏细细回想了一下,特别是竹筏的构造,如今早就准备好了不少材料。

    王路取了条长长的尼龙绳来,其实最好是综绳,泡水里多长年月都不会腐烂,只是王路手头一时找不到。

    王路试着用尼龙绳子把竹筒捆起来。

    谢玲取了两支竹筒来,帮王路并拢,王路开始捆绑。

    用砍柴刀在竹筒表面刻出一圈凹槽,让绳子顺着凹槽在单根竹筒上绕两圈,然后绑上旁边的同样刻了凹槽的竹筒,抽紧绳子,打上死结。

    王路在近6米长的竹筒上连着捆绑了四道类似的绳套。

    虽然手艺很糙,但谢玲掰了掰,捆绑得够结实。

    开局不错,继续。

    王路想造个大竹筏,要载得动太阳能发电系统零零总总那样多东西,还得考虑到吃水的深度、江面溪水的宽度,少说,也得用上20根竹筒。

    但竹筏宽度一增加,需要的竹筒一多,王路的绳子就不好捆绑了,竹筒表面太光滑,绳子抽得紧了,竹筒与竹筒之间就老是打滑。

    王路毕竟是第一次做竹筏,下手全凭想像,好不容易把10根竹筒捆到了一起,放浅滩上仔细一看,这是什么竹筏啊,就是一个大毛竹捆。

    放江水里倒不是会沉,可上面也没法坐人放东西啊。

    王路挠着头,喃喃自语道:“用钉子钉?可手头没有这样长的钉子啊,能从这样粗的竹筒一头钉进去,从另一头出来再钻进别的竹筒里,这钉子非得特制加长的。”

    谢玲也在旁边回想自己记忆中的竹筏,这时过来道:“哥,这竹筏头上不是还应该有个横档的嘛,我记得横档上打着钉子,把下面的竹筒固定住的。”

    王路一拍脑门,嘿,自己怎么忘了这横档了,以前坐竹筏,就因为这种横档上打了钉子,划竹筏的都会提醒游客不要打赤脚,免得被钉子划破了脚心。

    依样画葫芦,动手。

    王路和谢玲片了一根竹筒,削出了几根宽宽的竹板,然后将这些竹板用钉子钉在捆绑好的竹筒上。

    竹筏的头、尾,甚至中间,都钉上了类似的横档。

    有了横档做固定,竹筏总算象样了点。

    陈薇和王比安把中饭送下了山,一家人就围着初具稚形的竹筏边吃边出着主意。

    竹筒是天生地长的,不说大小不可能一模一样,就是同一根竹筒,从头到尾粗细还不一致呢,有的竹筒还歪歪扭扭的。王路和谢玲做成的半个竹筏中间有好多空隙,宽的都能塞进手掌。

    陈薇道:“弄些小竹子来,把中间的空隙补一下不就行了?又不要多好看,能运东西就成。小竹子细小,直接用钉子就能钉在下面的大竹筒身上了。”

    王比安抢着道:“老爸,你可以在竹筏底下装上泡沫板啊,不但能增加浮力,还能防水。”

    王路眼睛一亮还没开口,谢玲重重嘿了一声:“王比安你太有才了”说着扯过他吧叽亲了一口。

    王比安使劲推开谢玲,拿手背擦脸蛋,抗议道:“人家是初中生了”

    “切,初中生又怎么了,姐这大美女亲你一下还便宜你了呢,有的人想亲还亲不到呢。”谢玲大大咧咧道。

    泡沫板这玩意儿很容易找到,只是没有大块的,而且大小厚薄不一,一家人也顾不了这许多,尽量把泡沫板削平整,钉到了竹筏底。王路还弄了大块的塑料布来,把整个底部包了起来。

    折腾了整整一天,一架由30根大大小小的竹筒捆绑而成,底下垫着泡沫板,泡沫板外包了塑料布的超级难看的大竹筏制成了。

    虽然它真的很丑――大小不一的竹筒胡乱拼凑在一起,整得竹筏表面高底不平,到处是绳头打的死结,横档上的钉子翘在外面,被榔头硬生生砸得钉头都弯曲了,随时准备把某个粗心大意的家伙的脚划个伤口,竹筏边沿露出的底下的泡沫板和塑料布象被狗啃过一样。

    但是,它能浮在鄞江上。

    一家四口都站在上面,竹筏还是稳稳的。

    竹筏吃水本就浅,如今又有泡沫板增加了浮力,王路用根竹杆一撑,竹筏就能漂动。

    班哉崖山一门众,纵横生化末世再增一神器

    第二天,一夜好睡的王路和谢玲再次下山,到镇上寻找能发声吸引丧尸的东西。

    原本一台家用的多功能音响就能发出足够大的声音来吸引丧尸。问题是,没电啊。

    在小镇的民居里,王路倒是找到过不少类似的音响,有的音箱有半人多高,摆在客厅里巨拉风,但是这一套玩意儿又是功放又是DVD,而且全是用电线供电,现在都成了摆设了。

    别的还找到过一大堆MP3、MP4等小玩意,那更是没用,都是耳机式的。

    王路最想找到的是那种导游拿着的小喇叭,轻便,易携带,电池供电,可以录音,声音还特别响亮。再闹腾的旅游景点,小喇叭一响,“某某老年团的到儿来集合”,都能听得见。

    这种喇叭并不仅仅导游在用,街上的门店里,在促销时,也常常会用上,流动的小贩也用,三轮车拉车货物到街上,找人多的地方一停,小喇叭一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清仓大甩卖啊,出口内销衬衫15元一件起啊。”等你满头大汗淘了半天捡了件中意的递上去15元――20元啊你哪。不说15元一件吗?小喇叭吱地一声尖叫,“15元起你听明白了没,那堆是15元的,你这件2那破喇叭加破锣嗓,谁听得出那个“起”字啊,得嘞,也不差这5元,买了吧。

    王路和谢玲决定再到镇街上碰碰运气,两人从屋顶上爬到一段以前没来扫荡过的街面,先找了幢没有丧尸藏着的民居破瓦而入,开始着手清理街面上的丧尸。

    王路从二楼的窗户往外张望着,头也没回地问谢玲:“你说,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街面上的丧尸密度小了不少。虽说我俩以前也杀了不少丧尸,可我觉得现在街面上的丧尸密度也就以前的三分之一。咱们两人还没那么牛能杀了这样多的丧尸吧?”

    谢玲听王路说起过陈老头有关丧尸会躲阳光的事,她疑惑道:“丧尸真的躲到屋子里避太阳了?那不和传说中的吸血鬼差不多了嘛。”

    王路嘀咕道:“那可不一样,丧尸比吸血鬼强,吸血鬼是怕阳光,见光死,丧尸只是讨厌阳光,和女孩子举顶伞逛街一样,太阳光再烈也不会要它的命,没准以后学会抹防晒霜了,丧尸大白天照样能到处转悠。”

    谢玲点了点头:“那是,如果现在街面冒出很多活人,那些躲在房间里的丧尸肯定会冲出来。唉,这丧尸的避光本能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以后还得小心房间角落里会突然窜出几只躲阳光的丧尸,又要费不少手脚。”

    “就这嘛着吧,反正记住小心无大错。”王路道。

    两人的对话中,并没有对丧尸这一新增的本能觉醒有多大的恐惧感,怕也没有用,末世求生,本就是刀尖上跳舞,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丧尸来了,斧头侍候。

    王路嘴上和谢玲扯,手里却不停,把兽夹打开,拿条尼龙绳子绑了,通过二楼窗户,慢慢地吊到地上放好。

    最近的一只丧尸离两人所在的店面房也就10来米远。背冲着店面房正在缓缓前行,前后30米的街面上,共有11只丧尸。

    谢玲取出了一只水枪,枪里装的是刚杀不久的一只鸭子血,轻抬水枪,手一扣,滋的一下,一滩鸭子血射到了兽夹中央。

    丧尸很快嗅到了血的味道,它一个转身,向兽夹狂奔而来,边跑还边吼。

    不出所料的,它的吼声吸引了周边的丧尸一起参与“围猎”。

    只不过,这场“围猎”注定了只是场闹剧。

    抢在最前头的丧尸一冲到兽夹前就被夹住了腿,但它根本不在意,只是扑下身使劲舔着地面上和兽夹上的鸭子血,真正和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一个德性。

    其他的丧尸也扑了过来,趴在地上争抢着鸭子血,11只丧尸抢那么一点点鸭子血,没半刻,连地面都舔得干干净净了。

    没了血食的吸引,丧尸们又渐渐散去,原地只剩下那只夹着腿的倒霉丧尸。它可走不了了,左腿被夹得死死的,兽夹上留在王路手里的绳子又拉扯着它想爬也爬不远。

    王路扯着绳子让丧尸离店面又近了点,把绳头交给谢玲,下楼,打开店铺门,不等丧尸吼出声,就一斧头剁下了它的头。

    然后,打开兽夹,依原样放好,把死丧尸拖到街边,关门上楼。

    接下来还是老一套,水枪射鸭子血,吸引丧尸自动送死。

    王路笑着对谢玲道:“看见没,这就是本能与智慧的差别,丧尸就算是觉醒了合作围猎的本能,本山人小小妙计就能破了它。”

    谢玲扁了扁嘴:“你这是欺负人家丧尸不会说话啊。”

    王路笑得差点打跌:“丧尸要是能进化出语言的能力,不知得多少年。咱们早就成了古人了。”

    最外围的丧尸是谢玲用玩具车载着血吸引来的――原来的玩具铲车毁在后隆村了,但这类玩具多的是,谢玲很快又找了一辆来。

    最后被吸引来的丧尸只有一只,左近的丧尸都被杀光了,它的吼声不足以传得再远,把更远处的丧尸吸引来。

    连砍11只丧尸还是件蛮累人的活,王路收拾了最后一只丧尸后,胳膊酸得都快抬不动了,他踢了一脚脑壳破碎的丧尸:“你妹的,你以为自己是美帝的数字化步兵啊,呼叫几下就能招来远程轰炸巡航导弹,你叫啊,你叫啊,你叫得再响,也没人来。”

    听着这句恶少经典对白,谢玲扑哧一声笑出来,因为那只丧尸居然还是只女丧尸,真是好重口味好残念啊。

    两人也来不及休息一下,立刻着手搜索街边的房屋。谢玲提议两人分开搜索,这样速度能快点,好赶在别处的丧尸再度逛过来前,尽量搜集更多物资――辛辛苦苦杀了这样多丧尸可不仅仅为了找个喇叭,打草搂兔子,总要把能用的物资都刮出来。

    这样一来,连找带搬,花得时间可就多了,两人分开行动,的确能提高不少效率。

    王路一口就否决了:“不行谁知道房间里会不会有躲藏着的丧尸。”

    王路的谨慎是正确的,在隔壁的一家店面房的楼上,两人就碰上了一只躲在床底下的丧尸。

    那是个小孩子,也就小学生的模样,它刚从床下爬出半截身子,就被王路和谢玲刀斧起上剁成了碎块。

    谢玲打量了一下房间,小床、书桌、书架、书包、红领巾,无一不表明,丧尸小孩子生前是这件房间的主人。

    第二百零一章新神器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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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介绍:
什么是幸福,在末世,升斗小民达官贵人,都变成了丧尸,而你和你爱的家人,依然在城市乡野苦苦挣扎,这就是幸福。
这是一本关于追求幸福的书,在生化末世里追求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没有盖世的英豪,没有各种虐杀丧尸,更没有吃脑核进化背上长骨刺。
有的只是一个悲催的普通人,拼命的尽一个普通的父亲,平凡的丈夫的职责。他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豪的过人之处,只能用命去换一瓶干净的水,一个带着热气的馒头。
“杀了这个昏迷的女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和妻子。”“砍下我老公的头吧,我没勇气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做。”“这里是崖山,有水有电有吃的,我们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献出你的血肉,为了疫苗,为了最后的胜利。”“不,谁也不能让我放弃这一切。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这,就是王路的生化末世,这,是一个凡人的地狱和天堂。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