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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晨光路西法     升迁txt下载     升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二章 扶贫款的麻烦

    北方的春耕大多在五月份左右就开始了,徐君然身为县长,自然不能只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带着县政府的干部们下乡调研,解决春耕当中存在的问题,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只不过让徐君然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调研,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些问题。

    青山乡是仁川县农业比较发达的一个乡镇,乡里面并没有什么工业企业,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青山乡的发展并不快,在整个仁川县当中,属于那种比较落后的地区。

    徐君然之前来过这里调研几次,大多数都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看而已,一方面是时间不足,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除了种植业,家家户户连养殖的人都很少。

    靠天吃饭,总归是不太可靠的,尤其是最近几年的庄稼歉收,这青山乡的老百姓们日子越发的不好过起来。

    还好有上面拨下来的扶贫款,虽说数量不多,可对于很多家庭来说,这是一笔能够救命和维持下去的钱。

    扶贫款是好东西,不仅体现了上级对群众的关心,更重要的是,它给了老百姓在恶劣环境当中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可就是在这个事情上面,青山乡还是出了问题。

    徐君然率领县直机关的各个部门负责人在青山乡走访春耕工作,自然也要到当地群众家里面进行走访,来到一户贫困户家里面,徐君然发现他们家是真的困难,换句话来说,这家人都是文盲,丈夫去世的早,只剩下一个寡妇领着一个瞎了眼的婆婆和十来岁的孩子艰难度日。

    看到徐君然带着那么多人进了自己的家门,顿时把寡妇给吓坏了。竟然关上门不敢出来。

    后来还是乡党委书记开口介绍说:“这是咱们县的徐县长,来看望你们了。”

    有了乡里面领导的保证,再加上这么一大群干部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寡妇这才开了门让徐君然等人进去。

    青山乡的党委书记叫刘明洋,跟刘华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后来经刘华强的引荐给上一任县长,被那位提拔到了现在的位置上,到任虽说不到两年,可对于乡里面的工作却很是上心,也算是比较负责任的干部。徐君然对他也算是比较满意的。

    坐在贫困户的家里,徐君然举目四望,心里面却是一紧。

    就像他之前所知道的那样,这户人家实在是太穷了,一眼望去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不说,甚至连房子都有些漏风的感觉。

    叹了一口气,徐君然从自己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刘明洋:“老刘,回头你找人。帮大嫂把家里的房子修一下吧。”

    二百块钱,在一九八七年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这个年头,一个工人的月工资也就是几十块钱。徐君然这么大方的一下子,倒是让其他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大家你一张我一张的,竟然凑了五百块钱。都交给了刘明洋。

    刘明洋点点头:“县长您放心,回头我就安排人做这个事情。”

    他们这边说着话,旁边宣传部门的人则是在拍着照片。毕竟这是领导下来视察,该做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

    更何况徐君然乃是一县之长,对于青山乡来说,那绝对是大大的领导。

    有几个脑袋激灵的干部,此时已经招呼人开始帮着这家清扫院子了。

    徐君然对寡妇说道:“大嫂,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看望你们,今年的春耕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为你做点什么?”

    寡妇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除了点头,也说不出别的来。

    一旁的刘明洋笑着说道:“徐县长,乡里面按照县政府的指示,对全乡的贫困户都进行了登记造册,按月发放最低生活保障,有了这笔钱,他们都能够维持生活。”

    徐君然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最低生活保障是他参照前世的农村低保提出来的,当然,并没有后世那么完善,只是在财政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面,尽量多为贫困群众提供一些服务。

    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徐君然对刘明洋说道:“这样很好,县财政对于扶贫款的使用会专门进行检查,你们乡里面也要准备,多为老百姓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尤其是这些贫困家庭,不仅要在生活上关心帮助他们,还要多多走访,聊解他们的需要。”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刘明洋道:“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给全乡的贫困户都弄了一个小本本?”

    刘明洋点点头,摸着脑袋道:“这不是您给的启发么?我觉得乡里面既然要做这个工作,就应该有理有据,索性就给每户贫困家庭都建立了一个档案,每家发放了一个本子,专门记录领取扶贫款的时间。”

    徐君然转向寡妇,笑着说:“大嫂,麻烦您把那个领取扶贫款的本本给我看看好么?”

    “哦!”

    寡妇答应了一声之后进入到睡觉的屋子,过了一会儿才拿出了一个包的很严实的小包裹递给徐君然。

    徐君然微笑着接过翻看起来,没想到这一看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一页一页的翻过这个本子,虽说只有薄薄的几页,徐君然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不好看,可把旁边的这些人给吓坏了,这县长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本子上有什么东西让他不满意了?

    半晌之后,徐君然把本子递给刘明洋,淡淡的说道:“你看看吧。”

    刘明洋微微一愣神,他虽说不是徐君然一手提拔起来的,可现在却是紧抱着徐君然这棵大树,对于县长来青山乡调研的事情是抱着很大希望的,打算让县长看看自己的工作成绩,可现在看到徐君然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来,直觉告诉刘明洋,可能是出事儿了!否则刚刚徐县长还是一脸微笑。此时此刻不可能变的面沉如水,分明就是在这个本子上看出了什么东西来。

    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红本,看了一会儿之后,刘明洋沉声对寡妇道:“你多久领一次扶贫款?”

    寡妇一愣神:“俩月一次啊。”

    她自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领扶贫款这个事情,她每两个月去领的时候都没仔细数过,向来都是发多少拿多少,对于她这样的家庭来说,国家能给钱救济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县民政局副局长李国寿站在徐君然的身边。眉头一皱道:“不对啊,按照县政府的规定,我们每半个月就发放一次扶贫款,你怎么两个月才领取一次呢?”

    他这话可是实话,看徐县长的这个架势,肯定是要过问这个事情的,他可不希望把徐县长的怒火吸引到民政局。李国寿是白林的人,今天跟徐君然下乡调研,就已经是担惊受怕了。他绝对不愿意成为这位县长发火的对象。

    寡妇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君然的脸色阴沉,看着青山乡的领导们一阵冷笑。站起身从兜里掏出钱夹,拿出里面的几百元钱递给寡妇:“大嫂,这些钱是您多余的扶贫款。以后半个月去乡里面领一次钱。”

    说完,转身离开了院子。竟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跟青山乡的领导说。

    青山乡乡长江火一直没看见那个本子,此时忍不住对刘明洋问道:“书记,到底怎么了?”

    他和刘明洋的关系不错。两个人搭班子也算比较合拍,毕竟一个贫困乡,实在是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余地,所以刘明洋也就没有瞒着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自己看吧。”

    说着,就把那个本本递给了江火。

    江火接过本子看了起来,不一会儿脸上汗水就下来了,上面那个寡妇按的手印只有几个,大部分都是别人代领的,也就是说,虽说县里面规定这钱是半个月发放一次,可有人从中上下其手,把原本应该每半个月发给贫困户的扶贫款,变成两个月才发一次,剩下的,都被人给冒领走了。

    江火也知道这个事情麻烦了,乡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自己作为乡政府的领导,这个责任可不小!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离开了寡妇家里面。

    回到乡党委办公室,徐君然坐在会议室的正中间位置上,看了一眼默默坐到各自位置上的青山乡党委领导们,猛然间一拍桌子,大喝道:“刘明洋,你给我说清楚,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明洋站起身,一脸的愧疚:“县长,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徐君然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听你承担责任的,这个事情是谁的责任肯定跑不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既然有人敢领了一家人的扶贫款,那就肯定有第二家,第三家,我想知道还有多少人的扶贫款被冒领了?还有,你们青山乡是怎么管理这个事情的,被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你这个乡党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说的极重,顿时就让青山乡的领导们有些慌了,江火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县长放心,我一定会彻底查清楚这个事情,给县政府一个交代。”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又不是笨蛋,刚刚在那家人家上看了那些寡妇领取扶贫款的记录,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人搞鬼,说不定有人在大量的冒领扶贫款。

    不过他也知道,江火和刘明洋应该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所以这个事情,他也没打算追究这两个人的责任。

    “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这个事情必须查清楚,否则,你们两个都给我准备下乡去种地吧!”

    徐君然冷冷的对二人说道。

    军令如山,第三天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查清楚了,原来是乡民政所负责发放扶贫款的人联起手搞了个假证明,从中欺上瞒下,获取了一些人的扶贫款。说白了。就是原本应该半个月领取一次的钱,他们让人两个月来领一次,再有就是一些已经死亡的贫困户,他们隐瞒不报上去,照样从县民政局领取扶贫款。

    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徐君然做出指示,一方面把两个犯罪分子扭送司法机关,另外方面尽力追回损失,同时改变扶贫款的发放方式,通过在农村信用合作社为每个贫困家庭建立专门的银行账户的方式。保证每一笔扶贫款都能够发放给群众。

    这个事情,在县里面也引起了很大的关注,白林还亲自去了一下青山乡走访,只不过因为这个事情徐君然处理的很妥当,他也没能够说出什么来。

    通过这个事情,徐君然在县里面的威望又增强了一些,特别是那些贫困群众,纷纷称赞这是一个替大家着想的好县长。

    这一天,徐君然正坐在办公室里面看报纸。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是徐君然。”

    接起电话,徐君然沉稳的说道。

    话筒当中传来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啧啧,看不出来啊。徐大县长如今还挺有官威的嘛。”

    徐君然一愣神:“娟姐?”

    谢美娟的笑声响起:“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来看看我!”

    徐君然无奈的苦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这段时间忙的要死了。哪有时间。”他说的是实话,自从调到仁川县工作这一年多时间里,自己完全成了铁打的人一般。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跟这几个红颜知己,大多数的时候也就是通过电话来排解一下相思了,说来也有意思,足足一年多没碰女人,徐君然竟然觉得自己快赶上圣人了。

    谢美娟哼了一声:“对了,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事情,我托人问了,你们仁川县那边,如果发展果树种植的话,似乎可以种苹果。”

    上次徐君然打电话跟她提过,仁川这边如果发展果树种植的话,适合种什么水果。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谢美娟的一个党校同学的老公恰好在省农科院工作,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徐君然顿时喜上眉梢:“太好了,这样,有时间我到省城,把那位教授约出来,你看怎么样?”

    谢美娟想了想道:“也可以,你记下他们家的电话吧。”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徐君然这才放下电话,心里面却是高兴了起来,如果能够把仁川县的果树种植发展起来,倒也是一个可以脱贫致富的好机会。

    这个时候,刘华强推门悄悄的走了进来,来到徐君然身边,恭敬的说道:“县长。”

    徐君然一愣:“老刘,有事儿?”

    刘华强点点头:“县长,我小姨子打电话来说,劳主席在省城请人吃饭,似乎是在为了他女儿工作的事情。”

    徐君然一愣:“工作?”

    刘华强点点头:“劳主席就一个女儿,他老伴儿去世的早,这孩子从小被他宠着长大,大学毕业想要进省里面机关工作,不过听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挤出来了。结果就拖到现在,他这次去省城就是解决这个事情的,不过听素梅传来的消息,好像是不太顺利的样子。”

    徐君然噢了一声,想了想自然明白了刘华强的意思。毕竟刘华强跟自己一起去过省城,知道自己在省城里面的关系网有多深,此时说起这个事情,估计是看到劳德四处碰壁,所以才希望自己出面帮助劳德一下,毕竟如果帮忙把他女儿的工作给解决了,这事情也就好办了,今后那位县政协主席,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你先回去吧,我考虑考虑。”徐君然想了一下,对刘华强说道。

    刘华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退出了徐君然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面,徐君然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着,脑海里面却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如今的仁川县委常委会当中,徐君然这一边的常委并不算多,只有刘小光、孙亚洲和关波三个人,再加上一个武装部政委胡刚。加上徐君然自己,一共是五票。而县委书记白林那边,同样也差不多,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邓文兵,县委宣传部长钱秀梅和县委统战部长周挺,再加上一个新任的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张喜斌。

    如果能够把劳德这个县政协主席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来,对于徐君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最起码在势力上面,自己也可以占据上风。

    想到这里,徐君然狠狠的把手里面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面。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想要在仁川县干出一番事业来,就必须要掌握主动权,否则根本没办法做事情。

    半晌之后,徐君然伸手拨通了刘华强办公室的电话,这个事情还得刘华强安排,不得不说,徐君然对自己当初选择接纳这个办公室主任的行为是很骄傲的,刘华强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办公室主任。

    “老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章 安排工作

    (卡文了,一直到现在才写出来,大家见谅)

    “县长,劳主席回来了。”

    周五的时候,刘华强来到徐君然的办公室,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这几天他一直都让刘华强留意政协那边,看劳德回来没有。毕竟如果能够拉拢到劳德到自己这一边来,对于增强自己在常委会上面的话语权,是有着很重要作用的。

    他很清楚,劳德在省城的运作十有**是不会成功的,不说别的,他女儿的名额是被人挤出来的,自然也就表明是有人占了她的位置。徐君然让李素梅在省城打听过了,好像是因为劳德的女儿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挺有背景的,放出话来不让她进政府机关,所以一个堂堂的大学生才找不到工作,否则以八十年代大学生的被重视程度,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劳主席,明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省里办点事情。”

    徐君然拨通了劳德办公室的电话,笑着对劳德说道。

    劳德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问道:“徐县长,您这是……”

    他对于徐君然可是怀着一丝戒心的,毕竟谁都知道这位县长大人手腕颇高,自己别一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

    徐君然微微一笑:“一点私人的事情,明天正好是周末,下午咱们一起过去,怎么样?”

    今天是周五,一般到了周五下午,事情就没多少了,连着两天都可以休息,徐君然打算带着劳德去省城活动一下。

    劳德摸不清徐君然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下道:“这个……”

    徐君然笑了笑:“劳主席不要着急,我去拜访省委的一位长辈,看望几个老朋友。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你家女儿今年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吧,怎么样,工作安排好了吗?”

    劳德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君然的意思,看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自己如今的心头难事,这次去省城,恐怕也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拉拢自己。只不过对于徐君然,劳德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女儿得罪那人。在省里面可是颇有实力的。

    “徐县长,这个事情,能办好么?”劳德忍不住低声问道。

    明白了劳德的意思,徐君然淡淡笑道:“下午你来坐我的车子,我们一起去市里面坐车。”该办的事情一定要办,徐君然对于劳德这个政协主席还是很重视的。

    “需要带什么东西么?”劳德也知道,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办成,不说别的,自己上次去省城。请客送礼没少花钱,可到最后事情却没有办成,毕竟华夏人就是这个习惯,求人办事如果不送点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徐君然微微一笑:“你跟我就就可以了,别的都不要。”

    听到这话,劳德心中微微一动,之前就听说徐县长在省城有关系。能够从省里面搞来那么多资金的人,肯定是有后台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帮自己办成女儿的工作。毕竟女儿得罪那人,可是省委组织部的高官。

    想到这里,劳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到省里面去办事,凭徐君然一个年轻人,就算是从省里来的,应该也没有多么强地关系吧,毕竟说起来要是他真的有那么厉害的后台,也就不会调到仁川这个贫困县了。

    当天下午,徐君然就跟劳德一起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两个人都没带太多的人,只有徐君然把王晓龙这个通讯员给叫着一起陪着。

    “劳主席,你女儿学的什么专业啊?对工作有什么想法么?说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徐君然坐在火车上,笑着对劳德说道。既然要帮对方安排工作,那索性就安排个合适的。

    “我女儿叫劳雨,学的是文秘专业,是咱们省师大的学生,这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嘛。”说到这里,劳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徐县长,我也不瞒着您,小雨在学校得罪了人,原本学校分配的单位竟然不要她了,另外原本还有几个单位也要她,结果不知道那人打了什么招呼,现在都不同意接受她了,一个女孩子找工作本来就不容易,现在……”

    说到这儿的时候,劳德也是满脸的无奈。

    徐君然眉头一皱:“劳主席,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劳德叹了一口气:“县长,我也不瞒您,这事儿……”

    等到他把详情告诉徐君然之后,徐君然却是目瞪口呆,着实有些意外。

    劳雨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说起来却是因为她的容貌惹了祸端,用劳德的话来说,自己的这个女儿还算漂亮,上大学之后处了一个对象,这对象在学校也挺出名的,不仅长得帅,而且还很有能力,据说还是学校的学生会干部,可偏偏这帅哥人人喜欢,不知道怎么的,劳雨的男朋友就被学校里另外一个女孩子看上了,那女孩儿出身好,父亲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看上那男孩子之后,很快就把劳雨的男朋友给抢走了。不仅如此,为了不让劳雨留在省城碍眼,竟然还通过她母亲的关系,给之前看中劳雨的几个单位打了招呼,不让他们接收劳雨。

    徐君然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闹了半天,竟然跟自己当初的遭遇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劳雨的命比自己好,有自己出头帮忙解决这个事情罢了。

    笑了笑,徐君然对劳德说道:“劳主席,这是不会是那位副部长打的招呼吧?”

    他可不相信一个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劳德苦笑道:“我托了不少关系打听过了,这事儿是部长夫人打的电话……”

    徐君然点点头,他琢磨这个事情也应该是这样,毕竟身在官场之中,又是组织部的领导。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行为到底有多么的恶劣,不说别的吧,打电话不让一个大学生找到工作,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也就只有女人能干的出来。

    “行了,这个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回头到省城把劳雨叫来,我带你们认识几个朋友,看看她想到什么单位去。”

    这事情对于徐君然来说不算什么,虽说陈星睿已经离开松合省了。但是如今的松合省他还是有不少关系在的,更何况就在前几天,他已经从京城那边听说了一个最新的消息,那就是松合省省长的人选中央已经确定下来了,正是方中原。

    到了省城,徐君然和劳德在驻省办住了下来,第二天就联系上了劳雨。

    下午时候,劳雨来到了驻省办,徐君然下楼就看见一个长相秀气文雅的女孩儿站在大堂里。跟劳德正说着话。

    “这是你徐叔叔。”劳德脸色严肃,对女儿介绍道。

    看了看徐君然,劳雨长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讶。这一声叔叔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她看到徐君然也就比自己大几岁,着实是很意外的,之前她一直在省城读书。对仁川县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就更不知道徐君然是一个年轻人,在劳雨的想法里面那个叫徐君然的县长应该是一个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小的人。

    徐君然笑着说道:“叔叔就不要喊了。免得把我也叫老了,我们各交各的。”

    劳雨见状微微一笑,道:“徐哥好。”

    劳德眼睛一瞪,他是无论如何不喜欢女儿这么没大没小的,毕竟徐君然按理说是自己的同事,又是领导,哪能各交各的呢。

    不过见徐君然都没有生气,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徒劳无功的摇摇头。

    “走吧,咱们一起吃个饭。”徐君然笑了笑,对众人说道。

    他已经让李素梅准备了一台车,王晓龙开着,众人一起上了车。

    上了车,劳雨四下看了看,见一起上车的只有自己和徐君然还有父亲,忍不住低声问道:“徐哥,爸,你们这次来是办事儿?”

    来之前劳德并没有告诉她,这一次是来解决她的工作问题的。

    劳德苦笑了一下:“你啊,还嫌惹的麻烦不够么?这次你徐叔叔是来帮你安排工作的。”

    提到工作的事情,劳雨脸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爸,不行,我就回县里面工作算了。”

    人总归是会成熟的,最近几个月四处碰壁,劳雨已经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处境,俗话说环境使人成熟,她现在已经成熟了不少,最起码已经没了当初那种悲伤春秋的难过了。

    徐君然听着他们两父女聊天,笑了笑说道:“劳主席,一会儿我请几个朋友吃饭,顺便把小雨的工作解决了。”

    劳雨一怔,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徐哥,你真是县长?”

    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家伙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是个县长呢?

    生在官员家庭里面,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劳雨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说别的,自家老头子熬了半辈子,到现在也才是个正县级,还是退休的时候上面优待他,让他坐上了政协主席的位置。就算这样,在省城这样的地方,劳雨很清楚,自家老爸的能量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几次来省城找关系,在那位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面前,都是碰壁而归。

    可现在这个年轻的县长,竟然说要给自己安排工作,难道他就不怕惹怒了省委的大官么?

    见徐君然信心满满,劳德也是微微一愣神:“县长,是不是先等等。”

    徐君然一笑,轻轻摆摆手道:“没事,都是自家人。”

    他说的是实话,不管是张飞还是方杰,都是自己的朋友,徐君然跟他们也没有那么多客气的地方。朋友之间的交情,就是你给了别人帮助你然后也帮助别人,否则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估计真正出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未必可信。

    地方提前已经选好了。就在省政府不远的地方,一家挺不错的饭店。

    走进饭店的时候,劳雨看了看里面的装潢,压低了声音对父亲说道:“挺贵吧。”

    劳德一阵无奈,这女儿被自己宠爱的有些傻了,这种话怎么能够当着县长的面说呢,毕竟这可是给自己办事。

    他很清楚,这一次自己和徐君然到省城来,肯定是要走门路送礼的,不然想办成这个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对于现在的很多情况,劳德也是无法理解,这随着经济的发展,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原来不需要在意的,现在需要在意了,原本不需要考虑的,现在也得考虑了。

    不说别的,单单是求人办事这个事情。劳德就觉得,比从前更难了。

    眼看着进了包厢,劳德却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里面此时已经坐满了人。一张大桌子,围了**个人,自己这几个反倒是最后进来的。

    “徐哥,你可来了。”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站起身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眉宇间一抹桀骜之意挥之不去,看到劳雨的瞬间愣了愣。随即跟徐君然抱在了一起。

    徐君然伸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张飞你个混蛋,一年多不见倒是胖了,说说,是不是在省城整天**来着?”

    张飞嘿嘿一笑:“徐哥你这就冤枉我了,要是你不嫌弃,我去丹江市跟你干,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那的公安局长听话不?不听话我跟老头子说说,换个听话的过去……”

    劳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面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顿时好奇起来,张嘴就要换掉一个县处级的领导,这人好大的口气啊,而且看周围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于他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怀疑的想法,难道他不是在吹牛?

    一想到这里,劳德就隐隐觉得,今天这顿饭局,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说不定自己能够知道徐君然背后的靠山究竟是那一座。

    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徐君然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这才给几个人介绍了一下劳德和劳雨父女两个人。

    听到徐君然介绍劳德是自己的同事,仁川县政协主席的时候,众人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像交通厅副厅长陈爱国这样的厅级干部,更是淡淡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还算看在徐君然的面子上呢,毕竟在他们这些省城的干部眼中,劳德只不过是一个处级干部罢了。

    劳德又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来这群人对于自己的身份不太感冒,就连打招呼也仅仅是冲着徐君然的面子罢了。虽说今天是有求于人,可他这心里面还是不太痛快了起来,这帮人未免也太眼高于顶了吧,自己一个堂堂的正处级干部,怎么在他们眼中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徐君然当然也看得出来劳德心里面不痛快,笑了笑说道:“劳主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朋友吧。”

    说着,他开始给劳德介绍张飞等人的身份。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劳德听完了之后,脸上不动声色,可这心里面却好像开了锅一般。

    在官场上,有能力、德性好的人不一定升迁,没能力、德性差的人也未必被贬。甚至正好相反。溜须拍马的人常常春风得意,特立独行的人往往处处碰壁。在那里没有绝对的是非,今天是错误的,明天可能就变对了。同样的道理,不管是什么样的干部,有时候哪怕级别相同,但是位置不一样,部门不一样,所掌握的权力也就不一样。

    就好像劳德,虽说也是正处级干部,可是他自己心里面清楚的很,自己这个县政协主席不过是马上退二线的人了,在县城也许还有点小小的作用,可是到了省城,别说处级干部了,就算是一般部门的科长副科长,也未必会卖自己的面子。

    可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哪一个都最低是处级干部,甚至还有交通厅主管审批的副厅长。需知在官场上,从处长到副局长,就象从举人到进士一样,绝对不是一个档次。像陈爱国这样的身份,再加上他手里面的权力,放到任何一个地方上去,那都是一方诸侯的。

    这样的饭局,就算是丹江市委的领导来了,恐怕也要热情的跟他妈结交。

    更何况,这里面竟然还有新任省长的公子和省政法委书记的孙子,劳德只能是暗叹徐君然不是一般的有背景,看到这些人仿佛都在以徐君然为中心的时候,他对于徐君然的背景就更是好奇起来,如果没有一个大的背景,这些人又如何会是这样的态度。

    介绍了一番之后,徐君然指了指劳雨,笑着对众人道:“这次来,一是看看诸位,二来是有个事情要办。我这个小侄女今年大学毕业了,想要留在省城工作,不过遇到点麻烦,大家看看能不能解决吧。”

    所有人都很意外,没想到徐君然摆了这么大的一个阵仗出来,竟然是给这个女孩子介绍工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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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收拢

    “我这侄女是学中文的,大家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徐君然端起酒杯,笑着对众人说道。这个事情是他拉拢劳德的关键一步,徐君然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

    张飞笑着说道:“行啊,做秘书的话,看她想去哪里,只要有毕业证,政法系统的部门随她选,我打个电话就行。”

    方杰也笑着说道:“是啊,徐哥你开口了,省城的部门,随便选。”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丝毫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酒席上根本没劳德和劳雨说话的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尽说一些省里的秘闻,每一个消息都听着劳德一楞一楞的,心中早就对投向徐君然感到了欣喜,没想到自己到了仕途的末期却遇上了一位贵人。

    “徐哥,听说你二舅可能要调到京城做市长了,我看再上一步都有可能。”方杰小声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举杯对众人道:“小弟在仁川这个贫困地方发展,以后少不了来麻烦大家,这杯酒我敬大家。”

    陈爱国笑着说道:“徐县长,老听你要来麻烦大家,可上次一回之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可不好啊。”

    其他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么,咱们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一个电话而已。”

    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劳德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跟开了锅一般。

    他坐在徐君然的旁边,亲耳听到方杰说徐君然的舅舅很快就要调到京城做市长,劳德也不是傻子,他的疑团终于打开了,平心而论,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徐君然的关系居然是京城那边的!京城市长啊。那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说别的,单单是级别上来说,那可是跟省委一把手平起平坐甚至要更强一些的人。

    徐君然有这样的背景,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跟紧了他才行,跟紧了徐君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可就好处太多了,看来自己表现的还是不够,在县委里面应该旗帜鲜明的站在徐君然一边才行,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这个女儿考虑。

    徐君然却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仅只是请了一桌人吃饭就把劳德彻底拉到了自己的一边

    吃过饭之后,劳德私下里对徐君然说,看看是不是安排一下什么节目,毕竟求人办事,总归不能吃顿饭就算了。

    徐君然笑了笑,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安排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劳主席你和劳雨先回去。这个事情明天就能办好。”

    跟几个亲近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徐君然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见茶馆,据说是省城新开的,挺热闹的。

    “我说徐哥。你这次来,真是为了给侄女找工作?”方杰坐在徐君然的旁边,笑嘻嘻的问道。他现在生意越做越大,跟林雨晴的合作也不少。主要是负责公司在东北三省的产业,颇有点大企业家的风范了。

    徐君然自然知道林雨晴给了方杰不少好处,他也明白。做生意这种事情,想要彻底干净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方杰这个省长公子镇着,恐怕那些想要在林雨晴手上拿好处的干部,就能把企业给拖垮。徐君然可是清楚,如今这个时候,正是资本积累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很多事情就是坏在最开始的时候。

    微微一笑,徐君然对方杰点点头:“还真就是这个事情,我这个侄女的工作问题,还得小杰你出面,或者让张飞出面也行。”

    张飞和方杰都是自己人,徐君然当着他们的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张飞和方杰都是一愣神,他们对于这个事情都很意外,没想到徐君然这次来省城还真就是为了一个女孩子的工作,难不成他看上了这丫头?可随机一想,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不说别的,单单是林雨晴和徐君然的关系在那里,他也不可能会看上劳雨那丫头。

    如此说来,看来这个事情是有内情的啊。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差不多离开了,也就剩下他们几个关系特别亲密的人在一起,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张飞直接对徐君然就问道:“咋了,徐哥,那丫头是不是得罪啥人了?”

    他也是脑筋活络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问题呢?毕竟这个年代一个大学生毕业生要说找不到工作,那可真就是笑话了,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些报社机关,巴不得招到这样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呢。

    如果按照徐君然所说的那样,劳雨真的是松合省师范大学的应届毕业生,现在却没有单位愿意接收她,那就表明,这丫头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人家打了招呼,不让省城单位接收她。

    徐君然听到张飞的话,点点头道:“说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说着,他就把从劳德那里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笑着说道:“估计那位部长大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事情,要是我没猜错,十有**是家里人背着他打的招呼。”

    方杰和张飞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做过,背着老头子给下面的人打电话,随便一个招呼而已,在这些上位者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却可以影响到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呵呵,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是个命苦的孩子。”张飞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这种事在他和方杰的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不是因为徐君然开了口,两个人说不定就当一个趣闻给略过了。

    徐君然摇摇头:“我理解她的感受,虽说嘴上没说什么,可她心里面不好受的。”

    这一点他很清楚,重生回到这个时代,徐君然感受最深的,就是自己被黄子轩给赶出京城的那一刻。心里面究竟是多么的无助和悲愤。

    劳雨也同样是那种感觉,十余年的寒窗苦读,最后却在省城投靠无门,这样的感受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舒服。

    张飞眉头皱了皱:“这个事情方杰出面不合适,方叔叔马上就要上省长了,他不合适冒头,我来吧。”

    都不是外人,张飞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方杰点点头:“确实,老头子这几天心情不错。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间我就消停一点,不行就去林董那边待一阵,听说她和我表哥他们准备在美国收购一块地,到时候我去转转。”

    徐君然也明白这个事情他们考虑的没错。方中原眼看着就要成为省长了,正是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闹出什么新闻来,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也不是个小角色。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起了什么冲突。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对于方中原上省长的这个事情,说不定会有影响。

    张飞倒是无所谓,他们家那位老爷子如今在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是最后一届了。听说老爷子下一届很有可能去政协或者人大做一把手,算是退居二线,再加上张老书记在松合省多年,政法战线上门生故吏极多。省城当中谁也不会愿意招惹这么一位老狐狸。所以劳雨的工作由张飞来安排最好不过,也不怕那位常务副部长的夫人有什么反弹。

    至于组织部副部长的面子?

    笑话,纵横省城多年未尝一败。号称省城一霸的张大少需要给人面子么?

    也就是徐君然张嘴,否则张飞才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用张老爷子现在在常委们面前的话来说,自家的这个小崽子,现在是浪子回头了。不说别的,春节期间省城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当时身在火车站的张飞一个人制服三名悍匪,身负五处重伤却悍然不退,报道出来之后,着实让张老感慨了一回,自己这个从来都只让自己跟别人道歉的孙子,总算让自己骄傲了一回。

    原因很简单,因为张飞昏迷着进医院的手术室之前,对匆匆赶来的父亲说了一句话:“告诉爷爷,张飞没给他丢人!”

    就是这一句话,张老爷子老泪纵横,对转告他这句话的儿子说道:“你儿子比你强,我张天豪的孙子,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比那些废物强上百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张飞的张家第三代掌舵者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了。

    必须要承认,令张飞成长起来的原因,跟徐君然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没有在富乐县的锻炼,张飞是断然不会成长到这个地步的。所以对于徐君然,张家上下是很感激的。

    “徐哥,你看这样行不行,让那个丫头去省厅吧,具体的职务我明天打个电话问一下。”张飞喝了一口茶,对徐君然说道。对于徐君然在意的事情,张飞是很看重的,换成别人断不会让他这么重视。

    徐君然点点头:“你安排吧,我没什么意见。”

    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什么叫信任?这就是信任。

    “对了,徐哥,你们县的路修好了,你有什么打算?”给劳雨找工作的事情,在几个人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说完了这个,他们自然就谈到了徐君然如今所在的仁川县该怎么发展,毕竟这关系到徐君然的政绩。

    徐君然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我倒是琢磨着在县里面搞果树种植,毕竟等到路修通了之后,仁川的交通也算是比较便利的,发展一些种植业和养殖业,还是可以的。”

    方杰如今做生意做的多了,看事情的眼光自然也就不一样了,想了想对徐君然说道:“徐哥,我了解过你们仁川县的情况,你们那边人少地多,土地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一个突破点,在这个上面做一点文章。”

    徐君然点点头:“这个事情我也注意到了,我们县里面闲置的土地不少,群众可用的耕地已经足够多了。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却种植更多的土地,不少土地实际上都是荒芜着的。”

    这个情况他也了解,仁川县人均耕地在八亩左右,剩下大片荒地都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这样子长期下去,对于全县的工作发展是很不利的,如果能够把这些荒地利用起来,完全可以创造出另外一个经济增长点。

    张飞笑了起来:“你们啊,说的太麻烦了。要我看,可以把那些土地承包给有能力种植的人嘛,甭管他是搞农场养殖,还是种地什么的,只要能够创造经济效益,你管人家做什么?”

    徐君然一怔。随即点点头:“是啊,没错,这是个好办法!”

    他刚刚也是没想到这一点,被张飞提醒了一下,顿时就恍然大悟了,就像张飞说的那样,自己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土地承包出去会被做什么,只要有人肯承包这里,县里面收钱就可以了。至于承包人是种植果树还是养猪养鸡,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

    晚上回到驻省办,徐君然笑着对劳德说道:“劳主席,这个事情不用着急。我跟省厅的朋友打了招呼,他回去安排一下,劳雨可以到省厅上班,具体在什么部门。还要看她自己能不能适应省公安厅的工作。先干着,不着急,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再想办法。”

    他这话不是吹牛,等到方中原坐稳了省长的位置,到时候有方杰在,劳雨想要去哪个部门,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劳德现在对徐君然可真是佩服不已,在自己手里面难如登天的事情,在人家手里面,不过是一顿饭一个电话的问题罢了。

    笑了笑,劳德对徐君然道:“县长,您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劳德就行。”

    徐君然对于他这种态度上的转变很是高兴,这表明自己这一次带他来省城是来对了,起码现在看来,劳德已经朝着自己这边在转变了。

    “我就不多说了,你回去跟劳雨商量一下,看看她喜欢哪一方面的工作,公安厅虽说是执法部门,可行政工作也不少,我那个兄弟你也看到了,他家的老爷子在省公安厅工作,回头等工作定下来了,我带着劳雨登门拜访一下,有他照顾,劳雨在省城就没什么事情。”

    徐君然淡淡的说道,似乎根本没有把那个组织部的部长夫人给放在眼里。

    劳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那组织部那边……”

    徐君然微微的笑了笑,摇摇头:“不用担心,组织部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公安厅。更何况,又不是组织部部长,一个部长夫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话间,他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冷意,毕竟在徐君然看来,能够做的出毁人前程的事情,这位组织部副部长的夫人,也不是什么高明人物。而且他有过同样的经历,自然对于这种事情最为厌恶。

    劳德点点头,又跟徐君然聊了几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回到房间之后,劳德把女儿叫到自己的面前:“小雨,你也听见了,徐县长已经打过了招呼,省公安厅那边准备要你过去。你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如果不愿意的话,徐县长说了,他再找人别人帮忙。”

    劳雨半天没说话,她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以前老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显示如何如何的有门路。自己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没想到自己的这个老爸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怎么搭上这位神秘的县长大人,仅仅一顿饭就找了那么多的大人物,宿舍里面有个人在滨州市公安局有个当科长的舅舅就牛气冲天,要是她知道今天自己跟一群处长甚至是厅长吃了饭,还不得吓死啊。

    “爸,我没什么意见,公安厅可是好地方,只要能进去工作就行,我不挑岗位。”

    劳雨认真的说道,她现在想通了,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挑三拣四,这次要不是徐君然出面,自己恐怕就得回到县城去了。

    看着女儿秀气的脸庞,劳德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对于劳雨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劳雨成长了很多,不仅仅是在心性上面,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让劳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一个没有敬畏的人,总归不是一个成熟的人。

    想到这里,劳德对于徐君然的背景更加感到畏惧不已,今天的饭桌上他可是亲耳听到,那位方省长的公子,在徐君然身边低声说了,徐县长的舅舅很有可能调任京城市长。

    京城是什么地方,能成为京城市长的人,又是一个什么身份?

    劳德此时再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一想到仁川县的那些人还想着跟徐君然较量一番,自己甚至有段时间还考虑过是不是跟白林这个县委书记联手和徐君然较量一下,他的后背凉凉的。身体都在冒着冷汗,有这样一个强后台,不得不说,对于徐君然来讲,仁川的舞台小了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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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贵女?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八月份的天气自然是很炎热的,徐君然抽空请省城的那位农科院教授来仁川县做了一下实地考察,考察的结果是仁川县这边比较适合果树种植,不管是从土壤还是气温等角度来看,都很合适。

    对这个消息,徐君然不敢怠慢,又派人悄然送了一份土样进京,请曹俊明的妻子金丽帮忙看一下,比较她是自己人,又是之京城的专家,对于这个方面的知识了解的更深一点。

    金丽传回的消息跟那位省农科院的教授论证的结果是一样的,仁川县确实适合发展果树种植。

    这个消息对徐君然来说,无疑是今年他听到的最好消息。

    让人准备了一些资料,徐君然决定去省城跑一下这个项目。

    不仅如此,方中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省长,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去拜访一下的。

    徐君然也明白,方中原对自己的期望很高,自己在仁川县的工作,市长贝超群很是支持,这跟方中原是有着直接的关系,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期望还是很大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提点自己,贝超群是他的人。

    至于张飞那边,自己和张飞关系不错,张书记那条线自己不能放,不过冒昧上门还是唐突了一点,徐君然备了一份礼物给张飞,要他转给家里的老人也算是自己的意思到了。

    劳雨现在进了省公安厅办公室工作,听说是张飞家老头子打的招呼,对于徐君然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可对于劳德父女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所以现在劳德对于徐君然的工作很是支持,几次在常委会上面对他的意见都表示了赞同。让白林和王猛等人都有些意外。

    华夏人就是有这个习惯,一到了年节的时候,下级就愿意给上级送礼。这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节了,自然也有不少人心思活泛了起来。

    必须要承认,华夏节假日的送礼活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成熟的经济链条,从造礼者的刻意为之,到送礼者的有所求,再到受礼者的坦然接受,最后到中间环节上的各色人等,送礼经济以一种一年上一个台阶的气势在**中越爬越高。有人形容说。送礼经济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发展成用公家的钱送礼,再用公家的权还礼的怪异之物。送礼,已经成为整个社会必须面对的一个严重问题。

    给上级部门和领导送礼是个很大的学问。因为你送轻了,人家会觉得你没有诚意。送重了,又容易给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出奇出新就成了一个很大的挑战。

    徐君然自然不会送那些贵重的东西,他所谓的礼物,基本上就是一些仁川县的土特产而已。可是他很清楚,用不了多久。华夏送礼之风会愈演愈烈,以至于产生了所谓的送礼经济。

    送礼不等于**,这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但**肯定包括送礼,这也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当领导的最大难处就是无法抗拒别人的送礼。你要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你就拒绝了工作,拒绝了关系,拒绝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拒绝了别人的礼物,就打破了原来的平衡和和谐。伤害的是人家的面子,损失的是自己的利益。

    这一点徐君然自己也要经历,他是县长。下面的乡镇干部变着法子想要讨好自己,自然也送来不少东西。徐君然把纪委书记刘小光叫来,所有的礼物全都登记造册,直接交给了纪委。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落人口实。

    到了省城之后,徐君然打电话给方杰,原本以为这家伙有钱了之后会在外面买房子,没想到他还是住在省委一号院,跟父母住在一起。

    省委一号院徐君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省委常委和副省级以上领导都住这边,门口有武警站岗。

    约好了时间,徐君然选择下午过去拜访方中原,来到门口因为没有通行证无法放行,四下看了一圈之后才发现门口车不少,有三四辆车跟自己类似,没通行证没法进门。

    扫了一眼那些停在外面的车牌号码,徐君然发现大多数都是下面的区县过来的车,估计也跟自己差不多,是来拜访省委领导的。

    站在门口,徐君然琢磨着该怎么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一名原本在那里站岗的武警走到自己面前敬了一个军礼:“请问,您是从丹江市来的徐君然同志吧?”

    徐君然点点头,正在有些诧异的时候,对方已经客客气气的说道:“您可以进去,方省长住在二号楼。刚刚省长已经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们了,您可以直接进去。”

    “好的,麻烦你了。”徐君然很是客气的对他说道,心里面却明白,这估计是方中原提前考虑好的。

    看了一眼前面堵着的轿车,徐君然耸耸肩,准备从旁边绕过去,没想到刚路过一台白色轿车,看到是丹江市的车牌,车窗也开着,徐君然就随便看了一眼。

    车上有两个人,一老一少,那年纪大一点的不是市委组织部长李德明吗?

    徐君然连忙叫了一声李书记,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德明一抬头,一见是徐君然,眼睛一亮,正欲打招呼,一名武警过来客气的提醒他们不要堵住大门。

    徐君然点点头,对李德明笑着说道:“李书记,我住在我们省的驻省办,回头您要是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说完,他递给李德明一张写着驻省办电话的纸条,然后才朝着省委大院里面走去。

    李德明一直呆呆的看着他,直至徐君然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显然他对徐君然能够如此自由的进出省委一号楼感到有些好奇。

    “二叔,刚才那人是谁?你认识么?”车里面还有个年轻的男人,是李德明的侄子,平日里在他身边帮忙跑腿,也算是一种磨砺。

    李德明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侄子的问题,只是忽然觉得。徐君然这个下属,越来越显得神秘了。

    徐君然来到二号楼,把路边买的水果放在左手,右手按下了门铃,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杰亲自过来开门。

    “徐哥,你可来了,要不然我就得去接你了。”

    方杰笑嘻嘻的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一愣神,他可是看出来了,方杰这家伙的笑容有点古怪。

    想了想。徐君然问道:“怎么着,方叔叔有客人?”

    “没外人,进来吧。”方杰说道。

    跟着方杰进到屋子里面,徐君然却一下子愣住了,客厅里面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看年纪不太大,跟自己差不多。身边是一个有些眼生的男人,徐君然也不认识。

    看到徐君然进来,那男人站起身。方杰为两个人介绍道:“徐哥,这是章宏宇,是京城财政部章伯伯的儿子。刚刚分配到咱们省委办公厅。对了,这是他妹妹章雪娇。”

    章宏宇见到徐君然。也连忙起身过来笑道:“早就听说徐县长的名头了,孙叔叔可没少称赞你。”

    徐君然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家伙肯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能够用孙振邦的名头来拉近关系。起码这位也是孙家那边的人。

    只不过,这人跟自己拉近乎是什么意思?

    心里面虽然这样想着,可徐君然还是跟他握了握手。对于这样的人徐君然不敢轻视,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就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了,而且还不像自己这样借着先知先觉的助力,可见这人的前途确实是无可限量的。

    “我说怎么方杰这家伙今天神清气爽的,原来是家有贵宾啊!”徐君然笑了笑说道,客厅没有长辈,他也忍不住给开了一句玩笑。

    章宏宇这个人不简单,徐君然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头,章家虽然不是京城的顶尖豪门,可最为厉害的地方,却是每次站队的时候都从不出错,这就让人不得不佩服了。而且章宏宇这个人好像一点架子都没有,一点都不想像是那种盛气凌人的存在。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徐君然一边跟章宏宇等人寒暄着,一边打量了一眼那个名叫章雪娇的女人,说是章宏宇的妹妹,不过徐君然却很好奇,这章宏宇上任还带着妹妹来?果然是奇葩啊。

    不知道为什么,章雪娇一见到徐君然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基本是横眉冷目,徐君然莫名其妙,却不好说什么,他这个人原本对待女人就有些手足无措,不然也不会招惹那么多红颜知己。

    听说章雪娇是京华大学的学生,徐君然客客气气的说道:“章小姐你好,说起来咱们还是校友呢。”

    “哼!”章雪娇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脸色难看的很,旁边的章宏宇连忙咳嗽了几声,方杰一看架势不对,也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那个,我说表妹,来,我们去看看哥哥我从香江给你带来的礼物。”说完,便拽着她要上楼。

    她显然很不愿意,一直盯着徐君然,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徐君然脸上甚是尴尬,更多的却是莫名其妙,早知过来要见到这尊菩萨,打死自己也不来。

    “呵呵!君然呐!我妹妹就是这幅脾气,你海涵,海涵!”章宏宇笑道。

    徐君然心中暗骂疯女人,脸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朝章宏宇点点头,随即他又有些奇怪。这个章宏宇跟自己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就这么客气呢?而且似乎孙振邦和章家那位财政部部长,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君然,我们直接去书房吧?方叔叔在那边看书呢。”章宏宇笑着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停顿了一下,本想问是否合适,不过看章宏宇脸上很坦然,想来之前方中原应该叮嘱过他,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方中原的书房很大,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内面的书桌都是梨木仿清的制式,茶几是根雕自然构成的,书房里藏书也很多,但是有些乱,这一点让徐君然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这样的书房。都应该是那种整整齐齐的呢。

    章宏宇带着徐君然进来的时候,方中原正在看书,坐在办公椅上面,脸色很认真,手边就放着热气腾腾的香茗,很投入的样子。徐君然和章宏宇两人都不敢惊动他,就那样开门站在门口。

    “你们来了。”良久之后,方中原似乎是看累了,抬起头才察觉到门被人推开了,一抬头很自然的道。“进来坐吧!”

    他边说边放下手中的书,徐君然看了一眼,是《曾文正公家书》。

    “每年过年过节,来我这里送礼的人是这省委当中最少的,大家一般都不敢来,因为知道我不喜欢那套。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方中原对徐君然说道道,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徐君然呵呵一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在你家旁边不远的路边买了二斤橘子,一会儿我还得带走几个,您要是高兴,送我点酒也行。”

    他跟方中原倒是不见外。看的旁边章宏宇一阵皱眉头,心道这位徐大少也太放肆了一点。

    之前在京城听说过徐君然这个人,可第一次见到他之后,章宏宇却觉得。这个人似乎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神奇,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一点都没有京城贵族的气质。

    方中原眼睛一眯。他也感觉到了几月不见,徐君然气质的变化,摘掉老花镜,用手揉了揉眼睛,竟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怎么样,见到雪娇那孩子了吗?虽说脾气急了一点,不过是个好孩子。你外公和曹老都很喜欢!”

    方中原的一句话,却让徐君然顿时就愣住了。

    “您说什么?”徐君然忍不住反问了一句,语气微微有些急促。

    方中原看了徐君然一眼,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是淡淡的说:“你们年轻人年纪相仿,多处一处,联络一下感情。”

    这个事情是老首长交代的,他虽然觉得有些为时尚早,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方中原说话,章宏宇则坐庄泡茶,屋子里的气氛倒像有些拉家常的味道。徐君然越聊越好奇,越觉得今天这次见面很不简单,毕竟原本他只是打算拜访一下方中原,没想到今天插进来章宏宇兄妹二人,而且似乎他们还是为了自己而来。

    在闲聊的时候,方中原并没有跟徐君然谈论他在仁川县的工作,也没有说其他方面政治上的事情,反倒是更多的在跟两个人探讨历史方面的知识,从曾文正公家书开始一直到二十四史,徐君然觉得他不太像是一省之长,倒更像是个大学老师。

    偶尔章宏宇也会说一些自己在京城的见闻,徐君然看得出来,方中原和章宏宇很熟,就好像刚刚方杰对章雪娇的称呼一样,他们似乎是亲戚,而且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聊了一个多小时,徐君然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告辞。

    虽然今天并没有谈论到仁川县如何发展,但是徐君然觉得,方中原说的很多东西已经给了自己一些灵感。

    方中原也没有矫情的留他吃饭,只是说以后年节过来走走可以,拿东西就不要来了,徐君然微笑着点头答应。

    从2号楼出来,徐君然长吁一口气,张天豪住在5号楼,自己也趁机走一趟吧。

    心里面正这么想着呢,徐君然刚要转身,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刚刚在里面对自己不感冒的那位章大小姐,此时正一脸鄙夷横眉怒目的看着自己。

    “你好。”徐君然淡淡的笑了笑,稍微后退了一步:“出来散步么?”

    他跟这个女人没什么话可说,又不熟悉,自然也不想多聊。

    “哼!”章雪娇哼了一声,她个子确实很高挑,徐君然和她面对都感觉这女人个子太高了点,偏偏这女人又还没有觉悟,穿着高跟鞋,这样以来几乎和徐君然一般高了。要知道徐君然可是一米八十多的个子,换成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她高。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吗?凭什么你要我跟你在一起!”

    女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徐君然顿时就愣住了。

    跟你在一起?

    徐君然满脸的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差一点没反问她一句:“大姐,你脑子进水了吧?”

    平心而论,徐君然必须要承认这个章雪娇的确是个美女,身材高挑,相貌也说的过去,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眉宇间颇有后世那个演出穿越剧一炮而红的刘姓美女的风范,可自己又不是没有女朋友,也没说跟她眉来眼去,今天甚至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成了人家嘴里面臭不要脸的色狼了呢?

    一想到这里,徐君然就一阵莫名其妙,认真的对章雪娇说道:“我说章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你说什么在一起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不管怎么样,毕竟是方家的亲戚,徐君然总要给对方一点面子。

    没想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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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徐君然看了一眼章雪娇,无奈的说道,这女人嘴太臭了,说起话来根本就是肆无忌惮,而且还很莫名其妙。

    章雪娇却是不管,看着徐君然生气的说道:“你,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

    徐君然本来就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一看就知道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所以也不愿意跟她多说,干脆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张飞改天来也没有关系,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女人在这里纠缠不休。

    出人意料,徐君然刚走出省委大院没多远,就听见咯吱一阵刹车声,随即一台轿车停在了自己的身边。

    “徐君然,我死都不会嫁给你!老娘这辈子就是要做演员!”

    徐君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就传来一声章雪娇的怒喝!

    抬起头,就看到章雪娇从车上下来,站在自己的面前,俏脸鼓鼓的,看样子是气的不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徐君然原本还有些忍让的想法,不过一看这女人一脸的莫名其妙,说话还无法无天的,顿时就火了。他才不管你是什么章家大小姐,脸色立马变青,面无表情的说道:“让开!”

    “恩?”章雪娇勃然大怒,脚下根本没移动分毫,看向徐君然的眼神中要喷出火来。

    她是真的恨极了面前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被带到了这里来,据说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外公觉得自己合适给他做媳妇,让这个名叫徐君然的男人看看自己合适不合适。章雪娇虽说不是什么顶级豪门的子弟,却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人选择的女人,从小也是被家中的长辈娇生惯养长大的。如果不是家里面这次实在扛不住了,又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呢。

    中顾委的两尊大佛出面,章家职位最高的人也才是个正部级,又怎么会反对这么一门亲事。

    至于章雪娇的意见。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问过。

    所以,今天章雪娇看到了徐君然这个始作俑者,才会一改平日里的脾气,对他发泄起自己憋闷了许久的怒火。

    只不过,她发火的对象似乎找错了人。

    徐君然的眼睛早已经眯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人?不管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这个事情我也是不知情的。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冲你家大人喊去!要不是你姓章,家里面有点势力,你有什么资格追求你所谓的梦想?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还想要当演员?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在大街上跟个泼妇一样。一点教养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徐君然冷哼一声,双目一瞪,对章雪娇喝道:“让开!”

    “你!”

    章雪娇的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从下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奚落,一时愤怒、羞愧、惊惶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原来还准备跟这家伙理论一番,可一看徐君然的眼神却发现这家伙发火的样子很吓人,就跟自己老爸训哥哥时候那样。她又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脚步。

    徐君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要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没想到刚走了没几步,章雪娇就开着车拦在他的面前,走下车的女人眼睛通红。早已经泪流满面,徐君然一看架势不对,这是什么地方,刚离开省委大院没多远。真要这女人耍起泼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最后不会怎么样,可徐君然却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徐君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她走下车,徐君然干脆直接走上前推了她一把,连拉带扯的把她推入车中。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自己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还好这女人的车钥匙没有拔出来,不然还不太好办。车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应该听不出动静,徐君然连忙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章雪娇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惊惶失措,刚准备大呼救命,前座却传来徐君然冰冷的声音:“你不是说不放过我吗?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要是想跟我谈,就给我闭嘴!要耍泼放赖呆会我给你找个好地方。

    听到徐君然这番盛气凌人的话语,章雪娇气得嘴唇发青,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嘴唇连连掀动,却终究没有说话,徐君然脚下用力,猛然间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轿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呀!”的一声惊叫,章雪娇的后脑勺碰到后面的座位,听声音应该碰得不轻。

    徐君然却是没怎么担心,反倒是心中暗爽不已,这个泼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自以为是千金大小姐了,估计也是最近的所谓民主自由恋爱小说看多了,看她刚才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大家族的后代原来也有这种满脑子浆糊的女人。

    徐君然的车越开越快,章雪娇也渐渐冷静下来了,看了一眼窗外随着车子不断消失的景色,却发现不知到了哪个荒郊野岭,此时天色渐黑,她不由的心头有些害怕,几次想开口说话。又碍于情面过不去,一直憋着。

    徐君然从后视窗看她脸上的表情,见火候差不多了,再往下要到山区了,连忙下了国道,其实也没多远,这里是滨州市江北区,附近恰好有一个小公园,车一直开到公园里面,徐君然才停下来。

    徐君然解开安全带下车,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就是这里了,下来。”

    没想到叫了半天居然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却发现这女人被安全带绑得像个粽子,手不住的按安全带的扣子在那里奋斗着呢。

    一阵无语,徐君然倒是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这安全带可能有些年头了,这女人又是个急性子,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耸耸肩,徐君然没说话,也没有帮手的想法,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章雪娇自己忙活。

    “你!”章雪娇眼看着自己徒劳无功的忙了半天一点效果没有。终于双眉一挑,忍不住了,抬头就准备冲徐君然发火。

    “解不开就不用解了,这德国车就是好,尤其是安全性能高,对有暴力倾向的乘客还可以自动防暴力,我们就这样谈吧!”徐君然语带讥诮的对章雪娇说道,心中却是高兴到了极点,这个女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还真当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仙女了。

    平心而论。他对章雪娇也没什么恶感,只不过这女人倒霉,徐君然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她应该是曹老和外公给自己安排过来相亲的。对于徐君然来说,这是一直以来他不断回避却又无法避免的问题。

    很倒霉的,章雪娇闯到了枪口上面!

    此时被安全带困住的女人也不做声。只是拼命的解,越来越急躁,徐君然看了半天终于没了耐心,上前往她腰部一按,然后猛力一扯。安全带解开,猛力缩了回去,从侧面挂住她的头发,搅乱了她的一头秀发。

    章雪娇一脱困。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徐君然一头撞了过来,徐君然猛退,女人跳出来扑了一个空,肩膀却撞上了门。痛得蹲了下去,再也忍不住了,鸣鸣的哭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女人一哭往往很有威力。徐君然也怕这一手,可是今天却是个例外。章雪娇哭徐君然就隔老远的看着她,兴致很高。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似乎跟他八字犯冲,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看不对眼。

    “我说,你差不多就可以了啊,我晚上还有事儿,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啊。”

    看章雪娇哭了半天,徐君然慢慢的开了口,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

    听到徐君然的话,哭的梨花带雨的章雪娇猛然抬头一咬牙,原本想要站起来收拾徐君然,可肩膀痛得厉害,硬是没站起来。她心中是恨透了这个没有风度、没有教养、不懂礼数的男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暗恨罢了,这家伙根本就不像京城老人们说的那样,什么温文儒雅,什么满腹才华,根本就是个不懂风情就知道欺负女人的混蛋。

    因为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家伙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真要惹恼了他,他自己一个人开车跑了都有可能,扔自己一个人在这荒郊夜岭,天马上就要黑了,一念及此,章雪娇猛的打了一个寒颤,终于止住了哭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徐君然自顾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条椅示意要章雪娇也坐,自己则找了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章雪娇一手按住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肩膀,脚下也有些踉跄,头发也凌乱得很,这副模样就是标准的伤心美人。幸亏徐君然穿着整齐,不然路人很容易会怀疑刚才两人是否做了一点什么,毕竟现在很多人就好荒郊夜岭那一口儿。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恨意的美女,徐君然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我明白,你心里面很不满意我,毕竟谁要是突如其来的被逼着跑到这里来相亲,心里面也是不痛快的。”

    章雪娇一愣神,有些意外的看了徐君然一眼,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徐君然吸了一口烟,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其实,我有女朋友的。”

    “你有女朋友?”章雪娇眉头皱了皱,看着徐君然一脸的不满意:“那你还要跟我相亲,你……”

    话还没有说完,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徐君然恐怕跟自己一样,也是个被动接受者。之前她一直都以为徐君然是觊觎自己的美色才想要跟自己相亲的,可从现在的反应来看,这家伙分明就是讨厌自己讨厌的不得了。

    “呵呵,是不是很可笑?”徐君然悠然道:“我们这些人,根本就逃不开某些命运,不是么?”

    章雪娇默然不语,她自然明白徐君然的意思,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够控制的。

    “你想怎么办?”

    沉默了半晌之后,章雪娇对徐君然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会有办法。这一点纯粹是女人的直觉。

    徐君然耸耸肩:“我能有什么办法,就是一个拖字呗。”

    说着话,他把自己手里面的烟灰弹了弹道:“你要知道,就算我表示对你不满意,家里面的老头子还会给我安排李雪娇或者王雪娇来让我相亲,同样的道理,你们家估计也会给你安排李君然或者田君然来,这是我们的命运。在老头子们的眼里面,咱们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尤其是在这个事情上面。”

    章雪娇沉默了,就像徐君然所说的那样。即便她脾气再怎么暴躁也不得不承认,徐君然说的没错,越是大的家族,对于子女的婚事,别说他们自己了,就算是父母恐怕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家里面老人的意思。

    当年拼命打破封建束缚的人,现在却成了某些封建行为的执行者,有时候确实挺讽刺的。

    “你这个人。还不算坏。”

    章雪娇犹豫了一下,对徐君然说道。随即她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小声道:“就是不怎么绅士,哪有人这么不让着女士的。”

    徐君然笑了笑。摆摆手:“我不是什么绅士。从小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别人骂我是没有爹的野孩子,我一个哥哥跟我一起跟人家打架,我们俩把对方七八个孩子揍的鼻子都出了血。后来被人家找到家里面,我妈狠狠的揍了我一顿。”

    顿了顿,他神色有些黯然的说:“我从来就不是个命好的人。”

    对于徐君然来说。命运这个东西,从来就没有给他什么好处,这一点他从上辈子开始就很清楚。

    章雪娇默然不语,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变得有些失落,可是她知道,这男人心里面肯定是不舒服的,她最喜欢看一个人的眼睛,从徐君然的眼睛里面章雪娇看到的是伤心和难过。也许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的命真的不好吧。

    “那,我想出国,你别打扰我行吗?”

    出人意料的,章雪娇对徐君然说了一句软话。

    徐君然忍不住一阵哑然失笑,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不外乎是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从她有钱开这么一台车的事情就可以发现,章家已经有人开始做生意了,至于到底是不是利用家族势力,那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章雪娇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跟自己这么一个沉闷的人相亲。

    “没关系,我会跟家里面说,三十岁之前不想结婚。”徐君然淡淡的对章雪娇说道,他这是实话,毕竟做官的三十岁结婚也不算晚,而且以徐君然如今的条件,只要在升上厅级领导之前结婚,应该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跟自己的红颜知己沟通,跟家里面的老人沟通。

    章雪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徐君然也没有在说什么,走上车把驾驶员的位置让给章雪娇,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市区。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罢了,对于徐君然来说,他并不认为这位章大小姐会喜欢自己,而对于章雪娇来说,这是她跟这个在京城早就成为神秘 传说的男人第一次见面,虽然,开始有些不太愉快。

    回到仁川县不久,徐君然就接到了三舅的电话。

    “怎么样,见到章家的女儿了?”孙振邦笑着对徐君然说道。

    今年京城发生了一些变化,孙家赖于徐君然之前的一些做法,跟某位高层割裂的很快,自然也没受什么影响,孙振安进京城任市长就是一个最好的信号,表明京城孙家再一次崛起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孙家的几个长辈觉得,徐君然应该结婚了,否则他这么一个前途远大的晚辈,总不结婚也不太合适。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这几个舅舅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他们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离开孙家的。

    “三舅,谁告诉你,我要结婚的?”徐君然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振邦微微一怔,他从徐君然的话当中听出了一丝冷意。

    “麻烦你转告外公,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需要孙家的人来插手。”徐君然的声音冷冷响起,不带一点感情道:“我是我,孙家是孙家。以后麻烦你们少管我的事情,也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做任何决定。我姓徐,不姓孙!”

    说完,他啪的一声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这次的事情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孙振邦想要更进一步,所以才跟老爷子提起了联姻的事情,孙老对此没有意义,直接联系了方中原。

    就连曹俊明,也是后来听曹老说起的,要不是徐君然打电话给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放下电话,徐君然脸色阴沉,怪不得孙家上辈子最后会衰败下去,自己的这几个舅舅,还真是不成器的紧,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可真是有想法。

    “大家族?”徐君然冷冷的笑了起来,他这一次是真的心冷了,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自己摇旗呐喊,八十年代末的那一次站队,孙家能走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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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再生事端

    事情虽说有些波折,可总算平静了下去,毕竟看到徐君然态度坚决,孙家那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谁都知道这个小家伙虽然看似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上骨子里却倔强的很。

    仁川县的工作还要继续,徐君然又回到了县里面,一门心思的扑在发展县里的经济上。

    这一天徐君然刚上班,分管县内国有企业的副县长谭明福就打电话过来诉苦。

    “徐县长,出事了!出大事了!县白酒厂的工人们正在闹事呢,都已经把跃进路给堵上了!”

    谭明福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了,毕竟这个年代**可是相当大的事情,作为分管副县长,在他的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说别的,县委肯定是饶不了他的,说不定都得摘帽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工人怎么会去堵路呢?”徐君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现在的仁川县可不比以往,自从公路通了之后。到仁川县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事情对于正在发展的仁川县影响肯定不好,说不定会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

    “徐县长,事情是这样的,咱们县白酒厂的虽然前几年的效益很不错,但是由于厂内的管理不善,加上最近两年销售上的萎靡,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困难的的地步。”谭明福苦笑着说道。

    徐君然眉头一皱:“这种事情是市场的原因,怎么还闹到堵路的地步呢?”

    “县长您不知道,前几天,有个职工的孩子上初中,交学费没钱。结果,结果那家的男人去卖血,晕倒在医院里面了,差点闹出人命来。职工们一下子就激动了。要求县里面给出个办法来……”谭明福无奈的说道。

    徐君然一脸的无语,这些工人还真是一只保持着主人翁精神啊,知道出了事情找政府。

    想到这里,徐君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现在可以这么做,二十年之后,却没了这种优势了。

    不过既然这个事情出在自己的辖区里面,徐君然肯定是不能坐视不理的,想了想,他对谭明福说道:“老谭。你先稳定一些群众的情绪,我这边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徐君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电话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喂,我是徐君然。”

    “徐县长,我是白林呐。怎么回事?我听说白酒厂的人把跃进路都给堵上了?”

    身为县委一把手,白林对于这种**是最为关心的,毕竟如果出了事情的话,他的责任是最大的。

    “书记放心。我马上就赶过去处理这个事情。”徐君然连忙说道。这个时候他和白林想法是一致的。

    白林点点头:“好,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事情,不能搞出大事来!”

    放下电话之后,徐君然叫上刘华强和王晓龙。开着车就朝着酒厂那边的跃进路赶了过去。

    处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徐君然倒是并没有太过于着急。对于他来说,这种**其实反倒是好处理,毕竟这些工人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肯定是不会闹事的。自己只要能够解决酒厂的生存问题,他们也就不算是问题了。

    这个时期的国有企业面临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如何转型。吃惯了大锅饭的工人们,在市场经济大潮来临之际,需要重新定位自己以及企业在社会上的地位,由此而造成的诸多事端,徐君然相信,这将会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车子开到跃进路的时候,徐君然就看到路边上公安局的人正在维持秩序,副县长谭明福正在那里与闹事的工人们讲着什么,他的旁边则是张喜斌进入县委常委之后提拨起来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田**。

    对于这个田**的来历,徐君然倒是清楚,之前这人在桃花镇派出所做所长来着,至于是张喜斌的人还是柳强的人徐君然不太清楚,可柳强在张喜斌就任县委常委之后没多久,就在常委会上面提出让田**出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徐君然就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柳强的人。

    原因很简单,官场上不会无缘无故提拔一个人,尤其还是这么重要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柳强只要不是笨蛋,就明白白林让张喜斌进入县委常委会无疑是希望加大对县局的控制,如果这个时候柳强还不做出反应的话,他在政法系统的影响力将会越来越低,毕竟谁都明白,如今的仁川县政法系统,已经有两个说了算的领导存在。

    “县长,田**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王晓龙跟徐君然认识的时间比较长,说起话来也比较放得开,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对徐君然低声说道。

    徐君然眉头一皱,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不少公安局的干警在这边。

    “老刘,你去说一下,让田**把人撤掉,我们面对的是老百姓,又不是敌人,弄这么多干警做什么?”

    徐君然冷冷的说道,对刘华强吩咐了一句。

    刘华强看徐君然脸色不太好,连忙跑过去在田**的耳边低语了起来,田**犹豫了一下,还是叫过人吩咐了下去。

    徐君然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看见他了,再加上谭明福喊的那么大声,工人们一听说县长来了,自然是忙不迭的冲了过来,在他们的想法里面很简单,说话反应情况自然是要找官儿最大的人,徐君然这个县长在仁川县是很有名的,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有办法的县长,一听说他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跟徐县长反应情况。

    徐君然也没有躲避,直接推门走下了车,来到了人群当中。

    王晓龙护在徐君然身边,刘华强也挤了过来,对于徐君然的安全他是非常在意的,如今自己跟徐县长的利益紧紧绑在一起,刘华强现在所拥有的的权势地位,都来源于徐君然对他的新任。一旦徐君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刘华强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

    总体来说,这个局面还是可以被控制住的,毕竟虽说撤走了不少人,公安局在这边还是留下了足够的人手维持秩序。田**不是傻瓜,就算他不是徐君然的人,可也不能让徐县长在这儿出事,否则他这个局长也就当到头了。

    徐君然也没有跟这些人多说,七嘴八舌的工人围着他,根本就听不清楚到底这些人要表达什么。

    伸出手拿过之前谭明福手里面的喇叭。徐君然爬上车,站在车顶,对工人们说道:“同志们,我是仁川县长徐君然。”

    下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工人们就算没见过这位县长大人,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从亚麻厂到修路,徐君然来仁川县之后给人的印象就是两个字:实干!

    所以工人们对他的印象要好过于对白林那个县委书记,这也是为什么白林没敢过来却让徐君然来解决这个事情的原因。

    与把仁川县治理的一日不如一日的白林相比。徐君然这个到任之后努力在做事的县长,在群众当中的威望更好一点。

    徐君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今天到这里,就是解决问题来的。

    “徐县长。你得帮帮酒厂啊。”

    “县长,我们酒厂冤枉啊!”

    “徐县长……”

    几百人乱七八糟的开始说话,基本上就听不清楚什么东西了。

    徐君然苦笑了起来,拿着喇叭大声道:“工人师傅们。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作为县长,同时也是县委派过来处理这个事情的代表。我今天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够散开,把路让出来,咱们有什么话,到白酒厂的厂房那边去说,怎么样?”

    跃进路是通往城外的主要通道,徐君然可不想这个事情成为影响仁川县发展的麻烦。对于他来说,自己好不容易一番努力才让仁川县有了现在的情况,谁要是敢破坏这个大好局面,他第一个不答应。

    “同志们……”

    谭明福在外面也跟着劝解着工人们,可这些工人却是没有动。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对于这个事情,他实际上是很不满意的,这些人就算没了出路,那也是工厂经营不善的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堵县政府的大门徐君然都不会生气,可堵着跃进路,等于是在给仁川县的形象抹黑。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却一门心思希望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威胁政府,徐君然扫了一眼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工人们,心里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几十年的大锅饭,已经让曾经的工人老大哥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没错,徐君然就是这么想的,大锅饭毁掉了这些工人的进取心。

    什么是大锅饭?

    大锅饭是对分配方面存在的平均主义现象的一种形象比喻,它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企业吃国家的“大锅饭”即企业不论经营好坏,盈利还是亏损,工资照发,企业工资总额与经营效果脱节,二是职工吃企业的“大锅饭”,即在企业内部,职工无论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不会影响个人工资分配,工资分配存在严重的平均主义。

    说到底,华夏的工人们,在前面的几十年里面,已经习惯了不管自己干的工作好坏,只要每天去上班,然后做事就可以按月领导工资。至于他们做的是不是无用功,根本没人去在意。因为企业的盈亏由国家政府负责。

    这是社会主义的优点,却也是一种不符合实际的现象。以至于未来的几十年,关于这种制度的好坏,一直都在有人进行着争论。

    必须要承认,在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极端的平均主义问题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为彻底根除这一弊病,激发个人、企业、国家的活力和效率,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华夏在总结农村出现的各种形式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基础上,在全国推行农业生产责任制。随后,又开始了企业扩权试点。到1987年。全国已有80%的国企实行形式多样的承包经营责任制,企业内部也广泛开展了以厂长(经理)负责制为主要内容的改革。

    但是,即便推行了这样的改革,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一个现状。那就是经过多年的大锅饭,工人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只要去上班,就能够领到工资的生活,甚至于儿子接老子的班,在工人们看来也是应该的。

    实际上,改革前的分配制度,主要是按级别工资和资历工资进行分配。也就是说。级别越高,工资越高,资历越老,工资越高。比如,一个厂长,如果他的干部级别不及一个工程师高的话,那么,他的工资就没有工程师高了。这种分配制度的理论依据是这样的:干部级别越高,说明他的责任越重。于是,按照“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工资也就越高。当然,这种级别与责任的对应关系。是粗线条的。级别对责任的描述,并不精确,但这也是不可能达到数学般的精确的。

    而工龄工资,则是建立在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基础上的。一个人参加了工作。他创造的价值,一定是多于他的工资所代表的价值量的,是为剩余价值。一个人工作年限越长。资历越老,说明他为社会创造的剩余价值就越多,因此,按照“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他就应该得到较高的工资。

    至于各行各业同级别的工作者,都取相同的工资,其实不能说是平均主义。

    比如,一个在低收益的纺织厂里工作的工人,他的工资与同级别的高收入行业的石油工人的工资相同,在理论上说,就不能认为是平均主义。因为,在公有制社会中,生产资料是全民所有的,大家权利平等。所以,石油行业的高收入,纺织行业的工人也是有份的。而纺织行业的亏损,石油工人同样也是有份的。级别工资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把这种差异消除,实现红利分配的权利平等。

    当然,国企改革当中出现了更多的问题,比如后来打破“论资排辈”的政策,这一缺乏远见的反传统文化的理论,最终导致产生不公平的分配制度。因为,就芸芸众生来说,人的智力、能力,其实相差不大。真正的天才人物,是少数。而人的社会实践,又是人的知识和能力的一个来源。所以,“论资排辈”是建立在这一社会经验上的,资历越老,实践知识越丰富。打破“论资排辈”,只对少数人有意义,因此,也就只能因人而论,一旦作为普适性的制度,就与常理不合了。而这一思维的直接结果,就是按岗分配。岗位工资的多少与人的资历无关,也与人的学识无关,只要具有在这个岗位上从事工作的资格,就能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并取得相应的报酬。但这一分配制度,基本上可认为是拍脑袋决策。这不是说在制定这一机制时,没有花脑筋,而是根本没有用。因为,一个岗与另一个岗的责任差别,是无从计量的,按岗分配就成为只为拉开差距而拉开差距的分配,与企业建设与发展没有直接关系。结果,这样的分配机制非但不能激励国企员工的积极性,反而挫伤了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或只成为某些人“开小灶”的借口。

    而打破用人机制的大锅饭的问题,社会影响就更大了。打破用人机制的大锅饭,本意是迁就能力不强的领导,当他们没有能力领导职工和发展企业的时候,可以允许他们解雇职工的权力,“减员增效”。但是,生存是人的最基本的权利。在社会还没有建立完善的保障体系的时候,使国企职工失业,无异于表示由于他没有竞争力,这个社会已经不能容纳他,他只能自生自灭。这当然就会产生巨大的社会问题了。所以,国企的大锅饭虽然打破,但社会保障的大锅饭又要建立起来,否则,是要迫使人们行使自然的权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徐君然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这几百号人吃上饭,这样他们就不会影响仁川县的发展了。

    眼看着工人们并没有因为自己和谭明福的劝解而离开,徐君然想了想说道:“同志们,大家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到咱们县这么长时间,我徐君然答应的事情,有没兑现过的吗?我在这里答应大家,只要你们离开,保证把白酒厂的问题解决掉!”

    “是徐县长。”

    “就是那个从省里来的徐县长。”

    “听说他还真做了少事。”

    “亚麻厂的事情就是他解决的,现在亚麻厂的人都在念他的好。”

    不得不说,徐君然之前在仁川县的所作所为,成功的让他在群众当中打下一个非常好的群众基础,并且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帮助他成功的让工人们相信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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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面子工程

    必须要说,徐君然的威望还是很不错的,在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工人们犹豫了一会儿,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工人商量了一下,逐渐把原本已经堵死的跃进路给让开了。

    “县长,俺们可相信你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工人冲着徐君然喊道。

    徐君然点点头:“走,我陪大家一起去白酒厂,有什么话大家都可以跟我说。”

    现如今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尽快把这些工人们带走,否则等到上班的人越来越多,跃进路被堵的事情也就会传开,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大了。徐君然可不希望这个事情被市委市zhèng fǔ那边的领导给抓住把柄。

    白酒厂距离跃进路的位置不算远,徐君然跟着工人们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就到了,走进去一看,徐君然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已经荒芜了的厂房,就连厂门口的牌子,也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模糊了。

    “你们厂长呢?”

    走进工厂之后,徐君然对为首的工人问道。

    工人摇摇头:“不知道,厂长一向都是神出鬼没的。”

    徐君然哑然失笑,一个被工人称为神出鬼没的厂长,还真是厉害啊。

    看了一眼刘华强,徐君然淡淡的吩咐道:“老刘,派人把厂长给我找来。”

    刘华强连忙点头答应着,安排人去找那个厂长。

    最后酒厂的厂长在刘华强派人去找了好一阵之后才从他的一个亲戚家中找了过来。

    厂长叫步远征,这人的能力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比较听上级指挥。自从他当上厂长之后,这白酒厂的rì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效益江河rì下不说。工人们的工资也渐渐的发不出来。今天他早就听说工人们要闹事的消息了,登时就有些害怕了,毕竟酒厂走到今天的地步,他也是有责任的,所以干脆提起躲了起来。

    徐君然见到他的时候,眼神都带着一抹杀气,这人太可恨了,一点担当都没有,就凭这种人要是能把企业搞好才怪了。

    “老步。你说说,酒厂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徐君然对步远征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了,这次酒厂闹事的人里面,居然还有好几个中层的干部,甚至还有一个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这让徐君然十分的生气,连厂里面的中层领导都参与进去了,可见这酒厂实在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县长,这事情也不能怪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买的人越来越少,除了在县里面能有点销路,外面根本就没人买啊。”步远征一脸的颓废。他其实也不愿意看到酒厂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可现在的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他。

    徐君然摆摆手:“算了,这个事情我来解决。”

    事到如今,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如何让酒厂渡过难关,解决这几百人的吃饭问题。

    站在酒厂的厂房外面,徐君然挑了一个高处,拿起大喇叭喊道:“同志们。工人师傅们,酒厂的困难县委县zhèng fǔ是知道的。我们也一直都在寻求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不管怎么说,今天大家的做法,有些不合适。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下面有人喊道:“徐县长,我们就是想讨口饭吃……”

    工人们也不是笨蛋,今天堵路的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真要是闹起来,为首的一群人被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君然看了看众人的表现,接着说道:“当然,县里面考虑到大家的实际情况,决定不追究这个事情。我今天到这里来,主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解决问题,跟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酒厂的问题。”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一味的退让或者高压政策,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工人们也明白这个道理,一听说县里面不打算追究这个事情,不少人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

    “县长,我们相信你,亚麻厂就是您给出的主意。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领头闹事的那个副厂长,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想了想:“这样,大家这么说我也听不出个一二三来,大家伙儿要是信得过我,选出几个代表来,咱们一起聊聊,把酒厂的情况都说一下,到时候一起想办法。”

    他可不想这几百人围在这里,真要是情绪稍微控制不住,又冲到大街上去闹事,自己可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工人们对于徐君然的话也算是比较赞同,大家推选了一下,不一会儿就选出了几个平时在人群里面有威望的代表,凑足了六个人,跟着徐君然一起来到了酒厂已经破旧不堪的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面坐下,徐君然笑着说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说了,有什么意见,有啥想法,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那个副厂长率先开口:“徐县长,不瞒您说,我是干技术员出身的,我觉得咱们酒厂的酒不差,这酿酒的方子是建国之前就传下来的的,几十年的改良下来,我夸句口,虽说不必那茅台好,但是也绝对比一般的酒强上许多。”

    徐君然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觉得,酒厂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副厂长迟疑了一下,最后咬着牙说道:“要我看,这酒厂的问题,就是在经营和资金上面。”

    另一个老工人也开口说道:“徐县长,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自吹自擂,咱们仁川酒厂的酒在各项工艺上真的非常好,只要好好的加大对工厂的投入,这厂子还是有希望的。”人们一个个的大谈仁川酒厂的优势,徐君然还是能够从中感受到职工们对这酒厂的感情。

    等到工人代表们都结束了发言之后,徐君然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师傅,我听的出来。大家对于酒厂还是很有感情的。不过现在是市场经济,一切事情都要从市场规律出发。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咱们不能坐在功劳簿上自怨自艾,更不能陶醉于曾经的辉煌却忘记了未来的发展,要我说,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一条适合酒厂发展的道路。”

    工人代表们听到这番话并不满意,毕竟按照他们的想法,zhèng fǔ就是企业的爹妈。现在企业出了问题,zhèng fǔ就应该想办法让企业起死回生,而不是像徐君然所说的那样。

    徐君然看众人的脸sè不好,想了想说道:“我看这样,县里面先把大家拖欠的工作发两个月下去。让大家的生活有个保障。也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办法,琢磨出一套方案来,看看能不能让酒厂维持下去。”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徐君然也不是神仙,平白无故的他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把酒厂的问题给解决了。真要是有那个本事,那他就不是人。是神仙了。

    工人代表们听徐君然这么说,顿时就没了言语,人家县长这事情做的周到无比,先给工人们发钱。让大家可以维持生活,然后再研究解决酒厂的问题,而且也承诺了,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解决问题。平心而论。身为一县之长,能够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又给大家承诺,已经让人十分意外了。更何况这些工人代表清楚的很,白酒厂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真要是那么好办,县里面早就解决了,何至于会一直拖延到今天呢。

    那个副厂长很明显是众人当中为首的,他听到徐君然的话之后,想了想说道:“好!我们就冲着县长您的面子,听您的。自从您到了咱们仁川县,一向都是言出必行,我觉得您也不会骗我们的。”

    这话说的好听,可实际上未尝也没有激将法的意思。

    徐君然微微一笑,点点说道:“大家放心,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事情暂时这么平息下来了,徐君然并没有休息,而是把县zhèng fǔ的领导们都给叫到了一起,对于白酒厂的情况,大家其实都是了解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毕竟这酒厂几百人,再加上家属的话足足将近两千人,想要解决这么一大堆人吃饭的问题,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期间徐君然专门叫人把白酒厂的那个产品找来喝了一点,确实像工人们说的那样,酒是好酒,味道、口感都不错,就连徐君然这样喝惯了好酒的人也觉得这酒很不错。

    平心而论,徐君然甚至考虑是不是让林雨晴过来收购了这个酒厂,毕竟像这样有质量的企业,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脱胎换骨,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来。

    可问题是,如果让林雨晴来收购这个酒厂,十有仈jiǔ容易让人引起诟病,毕竟林雨晴和自己的关系,在有心人的眼中不算是什么秘密。

    无奈之下,徐君然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正在徐君然头疼的时候,没想到方杰打来了电话。

    “徐哥,我有个朋友,想要收购你们县的白酒厂。”方杰也没有犹豫,直接对徐君然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事情他是听张飞说起的,张飞跟劳雨的关系不错,听劳雨说起徐县长最近的心情不好,是因为县里面酒厂工人闹事。具体的情况劳雨不知道,只是偶尔打电话的时候听父亲劳德跟她提过几句,这才对张飞说起。

    徐君然知道他在省城的关系多,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叫人来考察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方杰也没有犹豫,跟几个在省城做生意的朋友提了提这个事情,还真就有人感兴趣,他们派人研究了一下仁川县酒厂的酒,觉得这个酒味道不错,之所以没能够畅销的原因应该在于宣传和包装的问题,人家觉得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凭着他们的实力,把这酒卖到外地去应该没多大问题。

    徐君然听到这个消息。便没有再过问这个事情,让关波和谭明福负责后续的谈判工作,双方派出代表团进行真的谈判。

    双方经过谈判,最终决定由zhèng fǔ接收退休职工和残疾人员,至于在职的职工分成两种情况,一种是由收购的公司支付给愿意买断人员的费用,愿意留下的职工以改制补偿金入股新的酒厂,成为酒厂的股东参与经营。另外,酒厂之前的设备资金作价五百万卖给新公司。对方注入两百万金到酒厂中进行经营,并对酒厂的原有债务承担责任。

    酒厂就这么进行了股权改制,虽说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符合职工们的初衷,可毕竟通过这次改革,酒厂也算是起死回生了。徐君然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当然,方案公布之后,不仅在酒厂当中,县里面也有人在讨论,这是不是把国有资产卖给了私人,但徐君然一句话就把这些议论给压了下去,用他的话来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谁有本事让酒厂的工人发工资,谁来解决这个事情。

    位置决定一切,位置也决定你决策的正确与否。有的位置。你作出的决策是错误的,别人却说是正确的,到后来,你自己也觉得是正确的。有的位置。你作出的决策是正确的,别人说你是错误的。反对的声音大了,你便也觉得是错误的。有的位置,你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位置,是揣着糊涂装明白。他现在的位置,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能太明白,太明白了就意味着别人糊涂,就会受到别人的排挤。

    徐君然很清楚自己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作为一个二把手,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该管,有些事情自己不该管。

    这一天徐君然刚从县委开完会,就听见一阵吵嚷声,循声看去,只见远处的大门口挤满了人,十多个披麻戴孝的男女要往里面闯,门卫挡着不让他们进,双方你推我搡,就扭到了一起。

    徐君然的头立刻就大了。穿着丧服来上访,必定是豁出去了的,不是为死者喊冤叫屈,就是来讨他们认为的公道。而这公道,也不是他想给就能给的,有时候,面对多方面的制约,他也无能为力。上了车,徐君然对王晓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晓龙现在是他的司机兼通讯员,闻言低声道:“好像是桃花镇那边的,来找咱们白书记要补偿金。”

    徐君然哦了一声,心里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事情徐君然知道一点,桃花镇那边有一条公路,原本是通往县城到市区的省道来着,说白了就是刚刚进入县城的路。前些年,市里面传说有大领导要下来检查,对公路进行了整修,当然,也就是把坑坑洼洼的地方平整一下。但是公路是平整完了,可路两边的村舍还是破旧不堪,这无疑对仁川县的形象有所影响。当时的县长还是徐君然的前任,县委书记自然还是白林,白书记琢磨了一晚上,最终想出了办法,化腐朽为神奇——把公路两旁的民房统统拆除,统一建造两排砖瓦房,树立仁川县新的形象。这项样板工程是县zhèng fǔ当年的十项重点工作之一,自然是县委书记来主抓。谁都清楚,所谓亮点,说大了是塑造这座县城的形象,说小了就是主要领导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有了政绩,才好往上爬。这样的想法无疑是美好的,但实施起来难度之大也是可想而知的。别的不说,光这资金就够人头痛的。

    仁川是个穷地方,没钱自然也就不能办事,最后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可随着徐君然走马上任,仁川县的路修通了,财政上也宽裕了,白林就又把这个事情想起来了。

    要么说领导就是领导呢,水平就是高,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好多事就是这样,只要想到了,办法总比困难多。今年开chūn之后,白林多次召开书记办公会,又跟乡镇村各级领导班子协商,最终决定,由县财政拿出三百万元,被每家补贴五千元,其余资金由农户自己解决。城建局有关部门预算表明,每户占地近100平米的话,一套砖瓦房造价如果按照县里面的要求最少也得一万元。

    也就是说,除了zhèng fǔ补贴的五千元,群众自己还得想办法筹集资金五千元,这无疑加重了群众的经济负担。对于这一形象工程,徐君然心底一直持否定态度,为什么我们口口声声的说要从实际出发,不搞所谓的形象工程,而每任领导一上台,又迫不及待的搞所谓的形象工程,这究竟为哪般?但是,徐君然毕竟是县长不是县委书记,是二把手,他扭转不了局势,也不能公然站在一把手的对立面去否定白林。

    今天看到县委大门口被桃花镇的村民给堵住了,徐君然这心里面很不舒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做,可是他清楚,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了,这些淳朴的农民,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唉,这人啊,就是吃饱了撑的。”徐君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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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死人了!

    “县长,您要过去么?”

    王晓龙低声对徐君然问道。   尽在

    徐君然摇摇头:“算了,这个事情白书记的态度坚决,我还是不要搀和了。”

    王晓龙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徐君然的意思,发动汽车,从县委大院的后门绕了出去。

    只不过,就算徐君然想要躲开这个事情,却还是没有办法避免。

    在第二天的常委会上,白林还是提起了这个项目,目的很简单,要县财政局大力支持。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心里面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白书记,我谈几点个人看法吧。”

    白林微微一愣神,好久没有听到徐君然在常委会上开口了,点点头笑道:“那好,就听听县长的高见。”

    不管怎么样,他先给徐君然戴了一顶高帽子,徐君然总不好意思反对自己的意见吧。“

    徐君然先对白林的这一决策给予了肯定,笑了笑说道:“白书记高瞻远瞩、思想超前、有雄心有胆略,这件事对加快城乡一体化建设、打造仁川县的崭新形象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这番话一说出来,就连白林自己都有些脸红起来,心道这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比那些大老粗强多了,哪怕是夸奖人的话,从人家的嘴里面说出来,那都跟开了花一般。下面的其他人,无论如何是想不到这样的话来奉承自己的。

    看到白林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徐君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这一决策实施起来难度也相当大,从农民目前的实际收入来看,五千元对他们来讲不是个小数目。让他们承担这么大的压力可能思想上难以接受。再说了,他们祖祖辈辈已经习惯了住现在的房子,宽敞、方便,也好养他们的牛呀鸡呀羊呀,住样板房没有多少实用xìng,反而给生活带来不便。”

    这番话徐君然并没有直接针对白林,毕竟他觉得白林的出发点还是不错的,虽说有些不切实际。

    只不过,白林的脸sè还是沉了下来。他也是老官场了,何尝听不出徐君然这话里有话的意图呢?虽说表面上看来是为自己好,可实际上白林觉得,这徐君然分明就是不希望看到由自己主导的这个工作启动,因为这样的话。他这个县长就失去了一次捞政绩的机会。

    徐君然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其他的常委们表态,白林就咳嗽了一声,直接说道:“既然大家认准了这样做有利于加快我县城乡一体化建设,可以树立仁川县的正面形象,那我们还犹豫什么?我们更应该坚定信念,上下团结。形成合力,深入到每家每户,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群众思想上有疙瘩很正常,否则还要我们这些领导干什么?”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徐君然,淡淡的说道:“主席他老人家早就说过,农民问题,关键在于教育引导。说白了。农民的思想比较固执保守,只看眼前。看不到将来;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这就需要我们讲道理,要让他们看到将来,看到样板房起来后的前景。房子多了怕什么?这是好事,可以出租出去,增加他们的收入。南方之所以发达,主要在于他们的观念比较先进,敢想敢干。你们有空到南方走一圈儿就知道了,那里许多城郊的农民不用干别的,光出租房子的钱一年都花不完。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老百姓的认识问题,而是我们领导层的思想统一问题。”

    他这番话,就明摆着是冲徐君然去的了,言下之意,是徐君然的思想不够开放:“我们的思想统一了,可以用我们的思想引导老百姓的思想,可以多想些办法,帮助大家克服困难。比如说,农村信用社,可以上门为农户提供贷款服务,区里、乡里,都要拿出一些具体的行动来,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物,水泥、钢材都可以。只要各级zhèng fǔ重视,只要大家万众一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同样一件事,道理都是由人讲,权力就是道理,权力越大,道理就越多。经白林这么一说,其他的常委们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赞成,口头上还要恭维他决策英明,行动上还得遵照执行。你要公然反对,或者顶着不干,可以让愿意干的人代替你干。这就是官场,是人人皆知的游戏规则。

    最关键的,是白林的身份是一把手,哪怕是徐君然这个二把手的意见是正确的,其他人也不好直接反对一把手的意见。毕竟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就要变成众多常委架空一把手的局面,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徐君然也不敢。

    于是,县委的决议正式生效,通知发下去之后,乡镇和村屯哪一级zhèng fǔ敢不执行?明明知道是错的,也得执行。于是,层层往下压,县里把任务压到了乡里,乡里又压到村里。

    这村民们听了,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的人直接就说:“zhèng fǔ的好心我们领了,但是要我们造样板房坚决不同意,我们住了几十年的土房子,砖瓦房也不错,可就是不习惯住这种跟城里人一样的样板房。如果zhèng fǔ真的关心我们老百姓,心里装着我们的话,就不要再增加我们的负担,直接为我们盖房子好了。”

    也有一种说法,说zhèng fǔ搞形象工程,却让老百姓花钱,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所以群众们坚决不干!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上级既然有要求,下面的干部自然就要执行。群众们想不通,县、乡、村三级干部就深入到群众当中做工作,讲城乡一体化的好处,讲将来的前景,讲南方的城郊怎么富裕,讲建好了这些房子可以依托公路做生意,还讲将来修好了大家都能够走上富裕的道路。

    徐君然自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只不过他却没办法说什么。甚至还得自己也出面去帮忙做工作,有群众问他:“这房子盖好了,做生意开店铺,东西卖给谁?卖给zhèng fǔ么?”

    徐君然只好说:“将来发展起来了,外地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会越来越多,你怕什么?”

    村民的工作还是做不通,县里又给每户补贴了2000元,乡镇那边拿不出钱来,干脆给每户赞助10袋水泥。准备工作做了半年。才勉强做通了大部分人的工作,还有极少数家庭困难的、思想顽固不化的,怎么做也做不通。

    这一晃已经快要到1987年年底了,徐君然原本以为白林看到事情难以推行就会知难而退,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在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了一次大转折,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桃花镇一直都是思想工作不太好做的地方,不少群众压根就不买zhèng fǔ的帐,原本徐君然打算趁着元旦下去走访的时候再做做工作,可没想到白林等不及了,做不通工作没有关系,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谁也阻挡不了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林指示县城建局,把工程承包给了一家市里面来的房地产建筑公司,四五台推土机突突地开进村。把屋里的人轰出去后,破旧的土房顷刻之间变成了一片废墟。而就是在这次拆迁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桃花镇永清村有个年过九旬的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藏在了原本应该没人的房子里面。结果被推土机一下子给压在了房子里,等抢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这下子,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老爷子儿孙满堂,在村子里面威望也挺高的,村民们聚集了近百人的队伍,当时就把那家从市里面过来的房地产公司给围了起来,推土机也被扣下了。结果房地产公司也满腹的冤枉,他们三天前就通知村民要搬迁,否则出了事故概不负责,拆迁之前又喊过话,屋里没有人,谁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又进了屋?双方各执一词,那老爷子的子孙们就上访到了镇上,镇上推三推四,给不出明确答复,他们就直接来找县里。徐君然当时去市里面开会,正巧白林知道了这个事情,白林一怒之下,把拆迁办的人叫来狠狠批评了一顿,当场作出批示:一要做好死者家属的安慰工作,施工单位按政策规定给予死者经济赔偿。二要封闭消息,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这次事故不得以任何形式见诸于电视、广播和报纸,谁捅了娄子谁负责。

    徐君然回到县里的时候,听说这个事情差点没把桌子给拍碎了。

    “老刘,白书记真是这么说的?”

    看着面前给自己汇报情况的刘华强,徐君然一脸的不敢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白林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捂盖子,难道他不知道,这事情要是传到市里面,说不定他脑袋上的乌纱帽都得摘掉么?

    “县长,这事儿白书记很上心,我看您还是别管了。”刘华强一脸无奈的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的眉头皱了皱:“你盯着点,要是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不知道为什么,徐君然这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事情肯定还会有下文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个事情完结不到三天之后,死者家属再一次闹到了县委,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做的更绝,非但穿着孝服来的,甚至还把死者的尸体也抬到了县委大院门口,正赶上徐君然从县委当中出来,迎面碰上了个正着。

    “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了呢。”眉头皱了皱,徐君然叹了一口气,以这样的方法来上访,看来要么是赔偿金没给到位,要么就是死者家属那边有了新的要求,县里面没办法满足他们了。

    王晓龙打过方向盘,车就向县委的后门方向开了去。徐君然听说,县委原来本来是没有什么后门存在的,只不过近几年来群众们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上访的人是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会把县委县zhèng fǔ给包围了起来。县委办公室主任邓文兵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为了领导的正常工作不受上访群众的干扰,特意开了一个后门。专供领导在特殊情况下出入。

    徐君然一看王晓龙打过了方向盘,就知道他是想从后面绕道出去。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白林,既然群众要找他,就留给他处理好了。徐君然抬腕看了一眼表,时间正好是上午10点45分。还有15分钟,他要在县zhèng fǔ招待所会见一个外地的客商,这个外地客商关系到一个几十万的投资项目,他不能不去,但如果就这样绕过群众。徐君然这心里又觉得不踏实。他不知道是白林不在办公室,还是他不愿意见群众,才让门卫拦住了他们。看着那么多披麻戴孝者拥挤在大门口,实在不合适,让外面来办事的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想?这无疑会影响人民zhèng fǔ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不论怎样,既然让他撞上了,就不应该回避。

    徐君然又看了一眼手表,对王晓龙说道:“小龙,掉头,从大门走。”

    王晓龙跟徐君然关系不一般,一边听话的把车头调过去。一边低声说道:“徐哥,这么弄,白书记那边……”

    徐君然明白他的担心,毕竟这个事情是白林负责的。徐君然现在过去,十有**是揽麻烦上身,更不要说一会儿自己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会见,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招商引资的大事。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苦笑了一下,徐君然无奈的说道:“算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老百姓就这么等着啊。再说了,出了事情的话,我也难辞其咎。一会儿要是我走不开,你想办法让人通知老刘,让他和关县长一起会见客人,晚上我请客人吃饭好了。”

    王晓龙低声嘀咕道:“这事儿白书记说了,不让别人管……”

    徐君然叹了一口气,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他明白王晓龙是为了自己好,提醒他别好心办了坏事,毕竟在官场上胡乱插手旁人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件容易引起麻烦的事情。更何况这种群体xìng上访的事,搞不好就会好心办坏事,两头不讨好。尽管如此,徐君然还是觉得不能绕道而走,一是他不忍心置上访群众于不顾,将心比心,要不是遇到难事,谁会披麻戴孝来这里?二是倘若自己回避不管,被白林知道了还是一定会有想法的,说不定还认为自己不支持他的工作,想看他的笑话。做人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你管了,他会有想法。你不管,他更会有想法。

    车子停了下来,徐君然下了车,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群人在那边吵吵嚷嚷的,甚至还有信访办和县委办的同志在做着说服工作。

    闹事的群众人不少,有人在大声的喊着话:“不是说人民zhèng fǔ么?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找领导反应情况?”

    信访办的同志大声道:“不是不让你们进,办事得讲一个程序,你们有什么事先到信访办,信访办解决不了,再去找县委领导。”

    “信访办能顶个球用,要是信访办能解决,我们跑这里来做什么?今天让我们进也得进,不让进也要进!”

    县委办公室的人马上就说的:“不要着急,这事情我们正在给你们协调,请大家不要着急……”

    “你们协调个啥?人家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了,凭什么我们不能反抗?这拆迁的事儿是白书记定下的,我们就得找白书记问个清楚。”

    那边县委办副主任马上大喝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冲击zhèng fǔ,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死了人zhèng fǔ管不管?”闹事的人丝毫一点都不打算退让。

    听着两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的交锋,徐君然这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不说别的,这zhèng fǔ原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可渐渐的在某些人的印象当中,zhèng fǔ官员就应该比老百姓金贵,就应该站在人民的头顶。“公仆”变成了“公主”,连当官的出门检查工作,老百姓都得退避三舍,这还是我们党所说的人民zhèng fǔ么?

    徐君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从上辈子就开始问自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站在这里,很快就让不远处的人注意到了,一直在不远处控制局势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邓文兵马上走了过来:“徐县长?”

    邓文兵是白林的心腹,既然他在这里,那就表明白林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一想到白林明知道这么多人是来找他这个县委书记要一个说法,可他却躲起来不见这些群众,徐君然的心里面就很不舒服,对于这个县委书记,他开始还以为对方很有魄力,可是现在看来,白林也就是一个老官僚罢了。

    眉头皱了皱,徐君然沉声对邓文兵缓缓问道:“邓主任,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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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麻烦上身

    “邓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徐君然站在县委办公室主任邓文兵的面前,沉着脸问道。

    邓文兵满脸的苦笑,很明显今天也是被闹的有些头大:“还不是桃花镇那边的麻烦,老爷子的家里人变卦了,原来谈好给他们五万块钱,现在人家说了,非要十万。镇里面协调了好几回,受害人家属就是不同意,他们说自己原本就不同意拆迁,是建筑公司把老人给埋起来的,按理说,应该赔十万块钱。”

    徐君然眉头一皱:“建筑公司那边怎么说?”

    邓文兵苦笑道:“人家能怎么说,通知早就发下去了,他们赖着不走谁能有办法?再说了,老爷子都九十来岁了,根本身子骨就不成了,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徐君然道:“白书记知道这个情况么?他怎么说?”这个事情既然是白林主导的,徐君然的想法还是希望白林自己能够解决。

    邓文兵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白书记让我们劝走他们,您看这架势,怎么能劝走?刚才我们给桃花镇那边打了电话,桃花镇那边的领导也来了,可就是没办法,他们说了,不见到白书记不打算走人。”

    徐君然听到这里,心里面相当的不好受,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原本是zhèng fǔ提起来要做的,可闹到如今的地步,建筑公司那边的态度强硬,zhèng fǔ这边却玩起了太极拳,白林这个负责人又存心推卸责任,老百姓的困难,谁来负责?

    想到这里,徐君然走到众人前面的台阶上。大声喊道:”大家不要吵,有什么事情慢慢讲!“

    那群县委办的工作人员马上就好像救星到了一半,对人群大声说道:“这是咱们徐县长。徐县长,是这样的,他们要找白书记,我说白书记不在,外出开会去了,他们不相信,非要往里闯。”

    徐君然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这个事情闹的挺麻烦的,白林既然不露面,现如今自己这个县长过来了,他们自然就希望自己能够接过去这个事情。

    轻轻的点点头,徐君然开口说道:“大家不要乱。我是仁川县县长徐君然,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既然自己遇到了,那也只能把事情揽过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出人群,摆摆手,让人群安静下来,对徐君然说道:“徐县长。白书记不在的话,我们可以跟您说道说道。您是大领导,俺们也不绕圈子,今天来就是想请县里面的大领导给我们做个主。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爹被他们拆迁活埋了,建筑公司就给我们五万块钱就打发了,这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呀!我们农民的命是贱,但再贱也是命呀!”

    说着话。年过花甲的老爷子一下子就跪在了徐君然的面前,身后十几个家属也扑通扑通的都跪了下来。

    徐君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心里面疼的要命,眼看着这些跟自己在江南的那些乡亲们年纪相仿的老人跪下,他连忙走下台阶来到几个人的面前,伸手扶着老爷子道:“大爷,您别这样,别这样。快起来,您这是折我的寿啊!”

    老人仰起头道:“徐县长,您不给我们做主,我们就不起来。”

    让一个几十岁的老人家跪在地上,徐君然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所以他连忙说道:“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不过你们得先站起来,这么跪在地上,我承受不起啊。快起来,起来吧,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老人见状,总算站了起来,他是领头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徐君然扶着老人,对周围的人群说道:“乡亲们,我是仁川县县长徐君然,相信你们有的人听过我的名字。因为我们的工作做得不细,导致了严重的事故,给你们的家庭带来了灾难,心灵上造成了伤痛,我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歉意。”说着,徐君然向大家弯下了腰,深深的鞠躬。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些老百姓都只是普通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官给自己行过礼,那可是县长啊!

    领头的老人连忙说道:“县长,使不得,使不得啊。”

    徐君然直起身,继续说道:“刚刚大家的要求我都听见了,要求建筑公司赔偿你们十万块钱的抚慰金。对吧,我现在要问的是,除了这个要求,你们还有别的要求么?有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

    老人咬咬牙说道:“县长,俺们没有别的事儿,就这么一个要求。十万块钱的赔偿金是托人打听过的,凭啥俺爹的命就只值五块钱,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老实人吗?我们今天来找书记,就是想让书记给我们做个主,如果答应了,我们也就认命了。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一级一级去告状,去讨个公道!”

    徐君然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之前邓文兵所说的闹事者,不说别的,一桩人命案,只赔偿十万块钱,真的不算多。毕竟就算现在的经济不发达,可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徐君然可是知道,后世类似这样的情况,赔偿个上百万也不是没有的。而且相对于别处发生的事故,这次拆迁埋人事故更为严重,他们就是索赔三十万都不过分,何况人家才提出十万?为了息事宁人,避免事态扩大,徐君然当即决定答应这个事情,想了想他说道:“如果大家能相信我,请你们放心,这件事我给你们做主。三天之内,我让人赔给你们十万的抚恤金。但我对你们也有个要求,你们看,这是县委大院,是我们县领导办公的地方,你们这样一围在这里,一是影响县委的正常工作。二是社会影响也不好,我希望你们先回家去。三天的时间,我给你们协调处理好,你们说行不行?”

    那老人犹豫了一下:“县长,要是三天之后,他们不给钱咋办?”

    徐君然一摆手:“大爷你放心,他们肯定会给钱的。要是他们不给钱,你就来找我,我给你赔!”

    听到他这么说。站在人群不远处的邓文兵眉头皱了皱,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却还是没有开口。

    人群听到徐君然这么说,有了一些变化,为首的那个老人说道:“有徐县长您这句话,我们就再相信zhèng fǔ一回。”

    说完。他转身开始招呼自己的家里人离开。不一会儿人群就走的一干二净。

    徐君然见人群都走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也不知道这白林是怎么想的,这么点事情,就是不愿意出头。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我打个电话。”徐君然迈步进了县委,随便找了一个办公室,拨通了桃花镇党委书记王猛的电话。

    桃花镇作为仁川县最大的乡镇,王猛又是县委常委。自然有那个底气,而且他跟徐君然之间的关系一般,也没必要让着徐君然。

    王猛接到电话,一听说是徐君然的声音一愣。笑了笑说道:“是徐县长啊,有什么指示么?”

    徐君然对于他这种语气很不喜欢。夸张的不像样子,好像多么尊重自己这个领导,可实际上做事的时候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点都没有像他语言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尊重。

    哼了一声,徐君然直接就说道:“老王,你们桃花镇是怎么搞的?几百号人披麻戴孝的围攻县委大院,你们镇党委和镇zhèng fǔ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王猛也吓了一跳,很显然对于这个事情也是知道严重xìng的,连忙严肃的说道:“徐县长您不要生气,我马上派人过去,把闹事的群众带回镇里来严加管教。”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还严加管教,他王猛难道不知道这个事情是越闹越大么?

    “不必了,我已经向他们做了承诺,三天内给他们兑现赔偿金,他们才撤离了。老王啊,你们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他们提的要求并不高,不就是十万元的赔偿费嘛,让建筑公司那边赶快落实了,别再让他们到处上访。”徐君然对王猛认真的说道。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小视,否则很有可能出大事。

    没想到王猛却吞吞吐吐的说道:“徐县长,这事儿……我们已经落实过了,群众那边提出要十万,建筑公司这边不接受,说没钱。这个,这个,您看……”

    徐君然一听这句话火气腾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你别这个这个的,一条人命,人家索赔十万块还算多吗?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拆迁的时候不事先查看地形,就发了一个通知,现在把人埋在了里面,十万都不想赔,哪有这样的道理?如果人家要起诉,进入司法程序,还要追究建筑商的刑事责任。你们务必要以大局为重,以安定团结为重,尽量把这件事摆平,否则闹大了,造成的负面影响你可以想象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事情要是闹起来,整个仁川县委县zhèng fǔ都要跟着倒霉,到时候市委过问起来,自己要怎么跟上面交代?

    王猛见徐君然真的发火了,这才说道:“好好好,是是是,就按徐县长您说的办!”

    挂了电话,徐君然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一阵的愠怒来,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是县委的一把手,谅他王猛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支支吾吾的打马虎眼。他早就听人说过,这王猛就像刀切的豆腐,不管对哪一方面都是圆滑的很,除了对白林这个县委书记还有点畏惧之外,对其他几个县委常委都有点儿爱理不理的,至于那些非常委的县领导,更是不屑一顾。而徐君然在跟王猛打过几次交道后,觉得真是这样,心里便暗想,等有朝一rì自己当了一把手,一定把他从常委的位子上拉下来,看他还敢狗眼看人低。

    回到车里面,徐君然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可是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王晓龙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徐君然脸sè不好,想了想低声说道:“哥,我听小车班的人说,那家建筑公司,好像是白书记的关系户,据说是从市里面来的。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桃花镇那边才不敢管吧。”

    徐君然听到这句话,顿时脸sè就变了。难怪白林装糊涂不吭声,王猛又推三阻四的打起了太极拳,难道这个建筑公司有什么天大的背景?想了想,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个样子,要真是白林的亲戚。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他白林真的能够置身事外么?那岂不是更加容易叫人落下把柄么?白林应该没有那么笨吧。

    摇摇头,徐君然对王晓龙低声道:“没有根据的话,以后少说,你也注意点,别乱说话。”

    王晓龙点点头:“知道了,哥。您放心吧。”

    徐君然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王晓龙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司机与秘书,是离领导最近的人,也是领导的耳目与心腹。他们汇集了许多民间的信息。有时候,在领导面前有意无意地吹吹风,领导便可从中掌握更多的社会信息。而他们,总希望自己所依附的领导能青云直上。他们也好水涨船高,跟着领导沾光。王晓龙这个县长的秘书与司机明显要比其他几个副县长的优越得多。副县长的秘书与司机又明显要比乡镇一级的司机牛得多。他们的地位,往往不是来自自身,而是取决于他们所依附的领导,领导的地位高与低、权力大与小,直接影响了他们在圈子中的座次与社会地位。

    徐君然到达县里面的福临门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这次来的投资商是香江人,名叫何昌盛。徐君然在富乐县随着松合省招商团去岭南的时候跟他见过一次,两个人一直都保持着联系,何昌盛知道仁川县这边盛产大米,就想要在仁川县这边投资开办一个大米深加工厂,这一次就是来实地考察的。仁川县地处松合省偏僻的地方,相对于东南沿海一带,经济滞后,招商引资比较困难。过去,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每次招商引资洽谈会结束后,县里的报纸电视上总要大肆宣传一番,成绩是多么的喜人,规模是多么的宏大,但真正落到实处的并不多。而一些冒牌的投资商正是抓住了这些领导人招商引资的急切心理,假借投资考察之名,来此游山玩水,骗吃骗喝完了,再大包小包装满了土特产,一走了之,从此杳无音信。

    自从徐君然到仁川县做县长之后,他亲自分管招商引资工作,坚决杜绝放空炮的做法,没有落实的事坚决不报道,没有考察清楚的投资商一律不接待。然后改善了交通条件,进一步出台了一系列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广开门路,引进外资,筑巢引凤,仅去年一年,就引进了大大小小三十多项投资项目,其中方杰介绍的几个朋友,投资搞了一家百货商场,不仅为仁川县的建设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也为当地解决了近百个劳务用工。

    福临门宾馆是县zhèng fǔ招待所改制之后被个人承包的,这里的服务员对于县里面的领导早就已经都认识了,对于徐君然这个县长自然也是不例外,徐君然一进门,服务员就笑着说道:“徐县长您好。”

    徐君然点点头:“嗯,关县长他们在哪里?”

    之前他已经让关波替自己先招待一下客人了,毕竟这个事情不仅自己要关注,关波这个常务副县长也得参与进来才行。徐君然不希望因为招商引资的事情,让人诟病自己贪图政绩。

    那小服务员微微一笑:“徐县长您是来见香江来的客人的吧?”

    徐君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倒是聪明。是啊,客人在哪里呢?”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关县长他们在福字厅呢,县长您请跟我来。”

    说着,她朝前走去,在徐君然前面为他带路。

    徐君然跟在她的身后,那个小服务员在前面走着,看她的背影倒是很让人意外,身材苗条,腿长腰细,随着小蛮腰一扭,那圆滚滚的小屁股便也跟着扭,整个身子犹如风摆杨柳,顿时有了神韵,让人倍生怜爱。不得不说,青chūn少女的气息让人很舒服。尤其是一股清爽的香味渐渐向他弥漫过来,不觉心旷神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入脾,人也一下jīng神了起来。再看服务员,唇红齿白,面如桃花,浅浅一笑,两个迷人的酒窝便绽放在了她的脸上,人也就越发生动可爱了,那香味又混合了她的体香,更加清新。

    对于徐君然来说,倒是没想到仁川县这样的地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美女,露出一个微笑来,徐君然随口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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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抓了投资商

    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徐君然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服务员愣了一下,嫣然一笑道:“我叫舒畅,舒舍予的舒,畅快的畅。”

    徐君然点点头,笑了一下:“好名字,竟然知道舒舍予,看来你也是读过书的。”

    舒畅脸上露出一抹嫣然:“我读到初中毕业,高中读了两年就没再读。”

    听了这话,徐君然也就明白了,估计是家里面没钱继续让她读书了,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很常见,原本就是重男轻女,再加上家庭困难,女孩子能够读完中学,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正说着话呢,已经到了会客室的门口,舒畅向徐君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君然笑了笑,迈步朝前走去。

    走到门口,舒畅一边微笑着向徐君然点头,一边给他开了门,不知道为什么,徐君然觉得那一抹微笑当中满含着让人愉快的温柔,恰似夏日的清凉,一下子化解了方才积郁在心头的不快。

    徐君然虽然是仁川县的二把手,有着令人向往的显赫地位,但他也有别人没有的苦恼和不快。老百姓有老百姓的快乐,当官的也有当官的烦恼,他的烦恼不是普通人的那种买房、就业、子女上学的生存压力与烦恼,而是仕途中不得不隐忍的烦恼。这一点徐君然清楚的很,在富乐县那边的时候,他徐君然是县委书记,是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在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县城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所有的人都要围绕他这个中心轴转动。他在那里虽然只工作了一年多,却使吧个落后的县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今仅仅两年的时间不到。富乐县已经成了全省的商品粮种植基地,面貌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徐君然抓经济有一套的印象,早就在省里领导的眼中。平心而论,就算是丹江市委的领导也得承认,徐君然在搞经济方面,确实很有本事。而陈星睿把他从富乐县调到仁川县这个贫困县,也是希望能够给徐君然一个舞台尽情施展,但是由双齐到丹江,由县委书记成了县长。虽说未来的前景大好,有机会从正处变为副厅,可职务下了一个阶梯,在权力的使用上,却由小一把手成了大二把手。这种职务上的转换,使他稍稍有些不适,但他还是满心喜欢的。

    毕竟在官场里面,没有永远的一把手,也没有永远的二把手。不当二把手,就难以当上一把手。从二把手到一把手是一次飞跃,同样,由一把手再到二把手。也是一次飞跃,那是通向更大的一把手的通道,是升迁的必由之路,谁也免不了。

    徐君然现如今很是小心。毕竟陈星睿和郭洪涛分别离开,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损失,自己的靠山没有了不说。新任市委书记对自己不感冒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再加上之前徐君然就打算低调做这个县长,经历了县里面的一系列变化,他树立了自己的威望,也建立了自己的小圈子,自然也就不太愿意跟白林这个县委书记搞什么对立。

    上辈子徐君然曾经做过一阵市长助理,那个时候他就有些不太习惯,处处都要请示一把手,都要看一把手的脸色办事,心里多有不适,时间久了,慢慢学会了隐忍,才从不适应到了适应。他非常清楚,顺应上司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来顺应自己,正如会拍马屁的人,目的是为了自己有马可骑一样,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现如今桃花镇的事情,徐君然也明白,自己和白林之间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政治见解的不同罢了。虽然两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谁都没办法接受对方的观点。平心而论。这让徐君然觉得十分的委屈,他明明不赞成这么去搞,但又不能不去委曲求全,他没有能力阻止白林的这种做法,就只好去适应他。这就是政治,既让人充满无穷的向往,又让人感到郁闷,仿佛心里积满了气,却又找不到一个发泄出去的通道。

    刚才不经意间,那弥漫在楼梯中的香气,那浅浅的一笑,仿佛一剂清新的解药融化了徐君然胸中的郁闷,让他感到生活如此美好。如果自己不是县委领导,没有县长大人的头衔,那美丽的笑容还依然会为自己绽放吗?舒畅,舒心的舒,畅快的畅,真是个好名字。他过去怎么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最近新来的?徐君然就这样想着,走进了会客厅。

    何昌盛跟徐君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于这位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徐君然很清楚对方的背景,据说是澳门某个大家族的亲戚,至于真假倒是无从得知,不过徐君然也不在意,做的是生意,只要对方肯投资,有些东西没必要去深究。

    徐君然走进去的时候,关波等人正跟何昌盛不知道说着什么,见徐君然进来,众人连忙站起来迎接。

    “徐县长,咱们又见面了。”何昌盛笑着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呵呵一笑,点点头懂啊:“是啊,何老板你可是我们仁川县的财神爷啊。”

    何昌盛连道不敢,对这位跟香江大亨李先生关系不浅的徐县长,他可不敢摆什么架子。

    一番客气的寒暄过后,关波在一旁笑着说道:“县长,您不知道,何老板已经到咱们县有四五天了,一直四处考察来着。”

    徐君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何昌盛这是四处考察一下,看看仁川县的情况是不是跟自己说的一样,毕竟人家要投资的话,可是真金白银的砸进钱来,万一有什么岔子的话,损失的那可是心血。

    笑了笑,徐君然对何昌盛笑道:“怎么着,何老板,存心给我省钱是不是?”

    何昌盛客气的说道:“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办事有个原则,在没有定下来之前,不想大张旗鼓,更不想麻烦别人。我和同来的助理考察了一个星期,决定要在这里投资,才敢打扰你徐县长嘛。”

    听到他这么说,徐君然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明白何昌盛的意思,之所以没有通知仁川县这边,主要是不想在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之前搞什么大张旗鼓的庆祝。最主要的也是想要掌握更多真实的情况,这样才能决定投资与否。就凭这一点,徐君然就觉得这个何昌盛不同于一般的投资商,也知道他之所以现在才出面打招呼,说明他已经决定在这里投资,便高兴的说道:“何老板真是见外了,不管你投资与否,来了就是自家人,怎么能说麻烦?”

    何昌盛也笑着说:“徐县长你可不要这么说。以后我要麻烦您的地方还有很多,咱们的合作既然开始了,您这个县长父母官,可得给我这个投资商吃上一颗定心丸呐。”

    徐君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要你何老板给我找麻烦。我巴不得这样的事情多多益善呢。我们县的优惠条件,关县长应该已经说了吧?我在这里打个包票,有什么需要政府方面做的工作,何老板你尽管提出来。咱们不要怕麻烦,不要怕有分歧,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嘛。”

    “谢谢徐县长的关心,说实在的,来仁川县之前,我先去辽东的一个城市考察了几天,要说资源,那边的资源也很丰富,但我觉得他们的优惠软环境不如你们好,所以我也没有惊动当地政府,就顺路到了你们仁川县。经过数天的考察,感觉不错,上午又和关县长了解了各项优惠政策,别的都没有什么,现在只有一点疑虑,如果我们投资建厂,政府能不能把桃花镇南关那块空地转让给我们使用?”

    徐君然眉毛挑了一下,看了一眼脸上同样略有难色的关波,却没有说话。

    桃花镇南关确实有一块空地,可这块地的使用权在桃花镇党委那边,说白了,这事儿得王猛这个桃花镇党委书记点头才行。否则国土局那边就算同意了,事情到了桃花镇政府,也得被拦下来,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端来。而之前王猛在常委会上面也说过那块地的事情,得到了白林的支持,不知道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白林明确的表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那块地起码投资项目要达到一千万的才可进入,而何昌盛的投资项目,最多也只有不到一百万,离白林的要求相差甚远,有了这样的限制,徐君然不免有些为难,将头扭向关波说:“老关,你跟何老板讲了情况没有?”

    关波点点头:“我说了。那块地确实有难度。常委会那上面已经讨论过了,需要投资额度达到一定地步才允许进入。”

    徐君然微微颔首,既然何昌盛明明知道政府有规定,他还想要那块地,那只能说明他是不想到青山乡那块地办厂。徐君然知道,青山乡规划出来的那块地原来是一片乱坟岗,改革开放之后那边搞了不少的小工厂,应该说从人气来讲,那里也算不错,可工业总产值和交通地位却不如桃花镇。生意人都爱讲风水,凡是来投资的,知道了这些情况后都不想过去。

    实际上在这个问题方面,徐君然与白林也有不同意见,徐君然觉得与其让桃花镇那片空地的闲置着,还不如降低标准引进外来企业,白林却坚持长远利益,宁缺毋滥,要把桃花镇那块地打造成一流的经济开发区。徐君然早就听说岭南、香江一带的商人特别讲究风水,如果把拒绝了何昌盛的要求,恐怕这投资项目就要泡汤,而现在让他答应,他又没有权力,只好先稳住何昌盛,然后再与白林协商了。

    想到这里,徐君然便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何老板呀,你默不作声的来到我们仁川县,果然把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这样吧,吃饭时间也到了,我们不能饿着肚子谈生意,到餐厅吧,我们边吃边聊。”

    何昌盛也是聪明人,既然徐县长没有直接拒绝自己,那就表明这个事情还是有商量余地的,笑了笑说道:“徐县长这话可就说到我心里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何某人不是什么兵法大家,但也知道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啊。”

    徐君然呵呵一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何昌盛的话。

    一行人来到餐厅吃饭,说实话,徐君然最不喜欢的就是参加饭局,但饭局有时候也是工作,不参加不行。往往办公室谈不拢的事,在酒桌上就能敲定。许多人际关系就是在饭桌上的觥筹交错中建立的。

    这次饭局也是一样,几杯酒下肚,何昌盛就热血沸腾起来,口口声声地向徐君然保证说,他的企业目前虽然投资才一百万,但他的厂子一旦落户,还可以多拉几个客商来投资,保证能做大做强,一千万算什么?到时候将会形成一个农副产品的加工产业链。徐君然听得高兴。就频频举杯向何昌盛敬酒。他听得出来,何昌盛虽然有些夸口,但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要在这里形成一个农副产品加工链。意义不亚于工业,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带动地方农业。什么是长远?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不只是取决于投资额度的大小,还要看到企业的发展潜力与辐射作用。他想。有了这样的理由,他也好说服白林。

    这顿饭吃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徐君然让人把喝的醉醺醺的何昌盛送回到宾馆,自己转身离开了饭店,让王晓龙送自己回到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面,徐君然喝了几口茶,匆匆冲了个澡,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正准备离开,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动,出来的时候刘华强已经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却是一脸的焦急和紧张。

    徐君然眉头一皱:“老刘,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刘华强满脸的惊慌,一点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风范都没有了,听到徐君然的话道:“徐县长,不好了,何昌盛被县公安局给抓起来了!”

    徐君然猛然间一怔,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起来,连声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被公安局的人抓了呢?犯了什么事情?”

    刘华强叹了一声说:“今天他可能酒喝多了,跑到县里面的一个歌厅去玩,不知道怎么认识个女人,两个人去外面开房间,没想到正好碰上公安局严打,就被公安局抓走了。”

    徐君然听到这里,无奈的摇摇头:“你给公安局打个电话,让张局长过问一下,先把人放了再说。”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那是外地来的客商,是到我们仁川县投资来的,让他放了。他却说,不管他是真投资还是假借投资之名来游山玩水的,等他交了罚款之后自然会放人。”刘华强满脸的苦涩道,看来在张喜斌那边估计是吃亏了。毕竟相比较起来,张喜斌如今是县委常委,公安局长又是位高权重的职务,不说别的吧,一般的县委领导张喜斌都爱答不理的,更不要说刘华强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可管不到他的头上。

    听了刘华强的话,徐君然心里面顿时就冒出一股子怒火来,脸色阴沉着道:“这个张喜斌,还真是会说话。什么叫真投资,什么叫假投资?亚麻厂的事情他干嘛去了?这个时候说这种废话,装起包青天来了!你给我打电话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马上放人!”

    他是真生气了,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商,要是因为这点事情黄了投资,他真是宰人的心思都有了。

    没想到刘华强听到这话,却吞吞吐吐了起来,似乎有话不敢说的意思。

    徐君然见他这个样子,顿时就怒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有话快说,别在那里学女人……”

    “徐县长,我已经打着您的旗号向他说了,他还是不肯,他说要是真的跟徐县长吃过饭,徐县长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刘华强一脸无奈的对徐君然说道,他说的这是实话,张喜斌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徐君然冷笑着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却发现张喜斌的局长办公室电话根本就打不通,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给自己找茬,明知道自己会打电话过去,故意不在办公室等着接电话,这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啊。要是这投资商是白林找来的,借他张喜斌两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给捣乱,分明就是看自己这个县长好欺负啊。

    徐君然抽了一根烟,想了想还是先解决何昌盛的问题,毕竟这个事闹的很不愉快,万一影响了投资就不好了。至于张喜斌这个刺头,徐君然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这个事情完了之后,自己必须要把他这个县公安局局长给拿下去,真以为这仁川县没人治得了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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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蹬鼻子上脸!

    “县长,这事该怎么办啊。”

    刘华强一脸焦急的看着徐君然,毕竟这个事情牵扯到投资商,算得上是一个大麻烦了。

    徐君然想了想,最后慢慢的说道:“这事情不能急!”

    说着,他拨通了关波办公室的电话,关波是外地人,一般要么在办公室住,要么就是在自己的宿舍住,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办公室。

    “老关,我是徐君然。”电话一接通,徐君然就直接对关波说道。

    关波一愣神:“县长,您有事儿?”

    徐君然点点头:“何昌盛被公安局抓了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关波苦笑了一下:“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公安局那边打不通啊。”

    徐君然哼了一声:“张喜斌回头我再找他算账,老关,我看这样吧,你亲自跑一趟,到公安局去找张喜斌,一定让他把何昌盛放了,不准罚他一分钱,不准对他说一句不礼貌的话,更不准媒体介入曝他的光。另外,你见了何昌盛后尽量把这件事说淡一些,不要让他有任何思想负担,也不要让他知道我听说了这件事。”

    现在是招商引资的关键时刻,徐君然可不想因为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布局。

    关波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答应道:“好的,县长,我马上就去。”

    顿了顿,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不过,要是张喜斌不放人怎么办?”

    徐君然的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咬着牙冷声道:“那你就告诉他,我在县长办公室等着他的电话,让他亲自跟我说!”

    他是真的气急了,张喜斌要是敢不顾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大局,故意在这个事情上面设置障碍。徐君然绝对敢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关波点头答应了下来,徐君然这才放下电话,对刘华强喝道:“你也过去,要是何昌盛出不来,你也就别回家了,一直就给我守在那里,等着我去把你们都带出来!”

    刘华强一脸苦色的告辞离去,徐君然气的不行,坐在沙发上生气。

    “铃铃铃”一阵电话响起,徐君然接起来。冷冷的说道:“我是徐君然!”

    “呵呵,跟谁生气呢?”电话那边传来林雨晴的声音,她可是很久没看到徐君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了。

    徐君然听是林雨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别提了,岭南来了个投资商,晚上去歌厅唱歌的时候遇上个女人,结果正赶上公安局查房,给抓进去了。我正让人把他带出来呢。”

    林雨晴一声娇哼:“你们男人呀。一离开家就胡搞八搞,抓进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扫黄又不是扫他一个人,捞他做什么?”

    徐君然满脸苦笑:“你啊。这事儿我觉得不一定是他的错,再说了,我要是不管他,人家怎么可能在我们这投资啊?”

    林雨晴却是不满意徐君然的说法:“那也不能因为他在这里投资。就搞什么特殊化吧。”

    徐君然笑了笑:“这是自然的,事情肯定是要调查的,要是他真的搞什么嫖娼的事情。肯定是要处理的。可万一他是跟那女的看对眼,两个人自己私下去开房间,总不能连这个也管吧?”

    他说的这是实话,卖淫嫖娼确实是严打的对象,可徐君然还没听说过,玩玩一夜情也归公安机关管的。

    当然,这种事情跟女人是说不通道理的,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喜欢花心的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刘华强就早早的来到了徐君然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情况。

    徐君然对于刘华强其实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他愿意请示汇报的习惯,更让徐君然很喜欢,做下属的就应该多请示多汇报,这样才有利于上下沟通。他看到刘华强的两个眼窝发青,知道他昨天夜里肯定辛苦了,就指了一下前面的椅子:“坐,坐下来说。”

    刘华强就坐在了徐君然办公桌的对面,先嘿嘿笑了一声,才说:“昨天让县长您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徐君然摆摆手:“都是为了工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是着急了。说说吧,你跟关县长把事情办的如何了?何昌盛怎么样了?”

    刘华强苦笑着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和关县长找了好几个地方才见到张局长,死磨硬缠,总算不辱使命,让他们把何昌盛放了出来。”

    他这几句话一说完,徐君然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又不是笨蛋,自然听的出来刘华强话里有话,呵呵一笑问道:“怎么,张喜斌是不是还是不愿意放人?”他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刘华强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什么内情在里面。

    刘华强满脸苦笑:“要我说,张局长这个人,就是太执拗,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我和关县长说了好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就是不愿意放人,最后要不是关县长说他要是不放人,县长你就要亲自过来带人了,张局长才不得不放何昌盛出来。”

    徐君然“哦”了一声,轻轻的点头,他明白刘华强一半是来向自己汇报工作,一半也是来打张喜斌的小报告,毕竟昨天他刘华强在张喜斌的面前可是吃亏了的。这张喜斌也真是奇葩一样的存在,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县委书记白林的新任,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但徐君然不想在下属面前流露出对别人的看法与不满,就掉转话题问:“何昌盛怎样?这件事不会对他的投资有什么负面影响吧?”

    “我看很难说。我昨天夜里把他接到宾馆后,何昌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他这一次的脸丢尽了,以后还怎么见人?他们常年在外,老婆又不在身边,免不了会找个看对眼的女人解决生理需要。再说那女人是他在歌舞厅认识的,两个人聊的开心之后一起又吃了顿饭,这才去宾馆开的房间。怎么就成严打的对象了呢?我也只能宽慰他说,男人风流一些算什么?请他不要往心里去。”

    刘华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脸的无语,很明显就算他为了县里面的招商引资去帮何昌盛,可心里面对这事儿还是有抵触的。这年头国内的价值观还停留在以非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一律属于耍流氓的地步。

    “老刘啊,我们这里本来投资环境就不怎么好,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投资商,如果就此放走他,真是太遗憾了。你一定要多给他做做工作,让他想开些。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徐君然对刘华强说道。

    “县长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他聊聊。”刘华强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徐君然的办公室。

    看着刘华强离去的背影,徐君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隐隐的有一点担忧,就想找白林去说说这个事情。看看能不能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降低一下标准,让何昌盛入驻桃花镇的那个经济开发区,这样也好留住他。一想到去找白林沟通。徐君然不免有些不太情愿。每次都是这样,到了非找不可他才去找,要是能绕开,他就尽量不去。这里面有许多微妙之处。其中除了白林这个人过于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外,还有一层东西隔着他们,那就是权力的等级。他们虽然都是同一个班子的成员,见了面也都很客气。但一二把手的等级却分得非常清楚,白林总是摆出一副都得他说了算的样子,这让徐君然很不爽。但没办法。现实社会就是这样,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否则,谁也不会争着去当一把手了。他称他白书记,他称他徐县长。他们根本不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他叫他白林同志,他叫他君然同志。官场不是断臂山,没有那么多的同志,只有等级。也许在最开始两个人相互试探的时候可能会这样,但到了现在,大家早就没有那么虚伪了。

    徐君然正想着怎么与白林沟通更合适一点,张喜斌敲了一下门进来了,徐君然的脸马上拉了下来,眼睛看着文件,不冷不热地说:“是张局长啊,有事吗?”

    张喜斌满脸的笑容:“徐县长,真是对不住,昨晚上我正审案子呢,没在办公室。后来听关县长和刘主任说您找我,这才知道。可那个时候都已经大半夜了,我怕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敢打电话。这不,早上我琢磨着该来接受领导批评了,这就过来了。”

    徐君然心里面冷哼了一声,心道你现在才知道还有我这个县长?你要真的在乎我,听到刘华强说是我请来的客人,早就打电话给我了,根本用不着让我给你打电话。想到这里,徐君然抬起了头故意对张喜斌说道:“昨晚香江来的投资商何昌盛被公安局抓了,我打电话想请示一下张局长你,为了我们仁川县的招商引资工作不受影响,想让你网开一面放了他,结果你没在办公室,呵呵,公安局长都要亲自审案,看来县公安局的人手不太够用啊。”

    张喜斌听到徐君然的话脸色一阵变幻,他知道徐君然对自己已经有了看法,虽说自己是县委书记白林的人,可真要是徐君然这个县长铁了心要找自己的麻烦,白书记恐怕也未必保得住自己,当初的县财政局局长就是先例,更何况自己这个县委常委刚刚上任,屁股在位置上还没有来得及坐稳,原本就得罪了政法委书记柳强,要是再得罪了徐君然,可真就麻烦了。于是他马上解释道:“县长您一定是误会了,我真不知道何昌盛是来咱们县投资的,当时就是夜查,发现他没带身份证,所以才带回了局里。更不知道县长您打电话找过我。后来关县长向我说清楚了情况后,我并没有耽误时间,马上就放了他。只是太晚了怕影响您休息,没有给您打电话。”

    徐君然看着张喜斌诚惶诚恐的架势,心里面冷哼了一声,不管这家伙出于真心也好,还是敷衍自己,姿态倒是做的挺足。事情到了这一步,彼此心里明白就行了,没有必要再与他计较,就说:“算了。都是为了工作,有误会也是正常的。精神文明建设要搞,经济建设也要搞,以后凡事不要太过头了,要把握好度。”

    张喜斌的脸上这才有了喜色,连声说:“好好好,我接受县长的批评。”说完告辞而去。

    看着张喜斌那副恭敬的样子,徐君然觉得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他也有他的难处。县委书记白林这几个月一直主抓精神文明建设,他提出的目标是要在两年内把仁川县创建成全省精神文明示范县。大会小会,口口声声地讲着要扫黄打非,净化社会环境,为创建全省精神文明示范县而奋斗。徐君然甚至听说一些干部在私下里议论,县委书记把创建全省精神文明城市当政绩来抓,又把样板房当政绩来抓,全县最近两年的工作,就是紧紧围绕着这两件事情办事,围绕着书记的意志。也就意味着紧密围绕在了县委县政府的周围。

    这就是华夏的官场,很多时候,个人意志与集体意志向来就是模糊的,在某种情况下。书记就是县委县政府的化身,他的声音往往就是县委县政府的决策,紧紧围绕着县委县政府的中心工作,与紧密团结在书记周围是同一个意思。在他的决策指引下。其他人只是马前的卒子,是领导声音的应声虫,是决策的执行者。他们几乎集体无意识地跟着这根指挥棒去转,出了成绩是县委书记的决策正确,是主管领导的。有了失误是集体的,或者是下面的。徐君然虽然对县委的重点工作心存异议,尤其对样板房工程持有相反的意见,但当他的意见通过试探性的语言表达出来后,决策者仍然要坚持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坚持了,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接受,也只能假装刚刚顿悟,然后高高兴兴地执行,再坚持下去,非但改变不了领导的决策,反而成了班子中不和谐的音符。如果这样,恐怕你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就算自己是县长,可是在如今这个党委权威高于一切的时代,徐君然知道,自己反对的声音非但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为了工作,还会有人觉得,自己是为了跟白林这个县委书记争权夺利才会反对他的意见。甚至于在上级领导眼中,自己这样做,就是不懂得尊重领导,不会团结同事,破坏班子和谐。

    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徐君然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知道,有些时候自己明知道是错的决定,也得咬着牙执行。因为这是位置决定的,换成自己是县委书记的话,同样的道理,下面的人也得执行自己的决策。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还要执行。

    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徐君然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打算去找白林,想跟他谈谈招商引资的事。最主要的目的,徐君然想说服他,让何昌盛这样有潜力的外资企业进入桃花镇开发小区,毕竟与其把一个地方空在那里,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

    白林的办公室徐君然自然知道是在哪里,只不过自从市委书记换人只会,徐君然每次去白林那边汇报工作,总觉得很别扭,仿佛与他隔着一道无形的障碍。他知道,那障碍除了性格之外,更多的是权力等级所致。

    其实一开始到仁川县的时候,徐君然对于白林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觉得这个县委书记不像别的老干部那么守旧,有一种敢为天下先的作风和魄力,可时间一长,徐君然就发现白林身上有别人没有的开拓精神和魄力,同样也有颐指气使的霸道,因为好大喜功,又因为自以为是,往往不知道尊重和听取别人的意见。

    很大程度上,两个人之所以现在会闹到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就是因为徐君然对于白林的行事作风无法忍受的缘故。

    从县长到县委书记,徐君然知道这是一个需要经过不断努力才能够达到的目标,当然光有想法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有机会,要有人赏识你,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必须干出点儿成绩来,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同时还要学会隐忍,不能锋芒太露,才能适应二把手的角色。他的工作,除了主管政府的日常事务外,还分管招商引资和对外关系。招商引资是一个最能显示能力的地方,干好了,最容易出成绩,干不好,也是明摆着的,作不了秀。他自从主管招商引资工作之后,重新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和奖励机制,优惠政策针对外资外商,奖励机制是针对当地,谁能够利用自己的人脉引进资源,就会按引进资金的多少给予奖励。这样一来,招商引资工作一下被激活了,仅这一年,取得的成绩远远超过了上届政府。

    来到白林的办公室门前,徐君然轻轻敲了一下门,听到白林说了一声“进来”,他推门进入,白林正在案头上忙着,抬头看见是徐君然,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道:“有事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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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无奈的县长

    白林看着很苍老,徐君然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这位搭档,发现最近这一年来,白林似乎老的很快。

    “县长有事吗?”看了一眼徐君然,白林淡淡的问道。

    他很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徐君然这个县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徐君然也没有客气,落座之后就把何昌盛的情况和他提出的那些要求对白林说了一遍,并且把这次招商引资的情况也都告诉了白林,最后对白林很认真的说道:“书记,我的想法是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先让他进入北桃花镇开发区进行生产,然后让他动员其他客商一起来这里投资。再说了,这个产业也算是一个朝阳产业,搞起来了,将来形成一个产业链,可以拉动咱们县的农副产品生产。”

    白林半天没说话,半晌之后才点点头说道:“这个事情倒是不是不可以商量。这样吧,你告诉招商局那边,弄一个报告出来。咱们上常委会过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没问题。”

    徐君然一听白林说没有问题,就知道这个事情问题不大,白林这个人不是傻瓜,他也明白桃花镇的那块地摆在那里,时间长了没有人去投资,放着也是浪费,现在有人愿意投资进去,不管怎么样也是一项政绩。徐君然很清楚,只要这个事情白林和自己都同意,哪怕王猛那边有点意见,在常委会上也构不成威胁,更重要的是,一旦形成了常委会上的决议,他就算是心里面有想法,也不敢在暗处搞什么小动作了。毕竟常委会已经形成决议的事情,再捣乱那可是犯错误的。

    想到这里,徐君然对白林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这个事情。”

    他正准备起身离开,白林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一下,随即县委办公室主任邓文兵就走了进来,一看徐君然也在,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你们两位领导继续聊,我先等一下吧。”

    徐君然一笑:“有啥可回避的。我们都说完了。邓主任你有什么事情就跟白书记说吧,我这就走。”

    邓文兵道:“我汇报的事儿就是昨天桃花镇群众上访的事情,来得巧不如赶得好,正好徐县长您也在,干脆我就一起给两位领导汇报吧!”

    白林看了一眼徐君然,诧异的问道:“上访?为什么上访?”

    徐君然心里面暗暗的冷笑了起来,心道你就装吧,那么大的场面,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既然白林愿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也不好点破,干脆也来个揣着糊涂装明白,淡淡的开口继续说道l:“是昨天上午,县委大院门口聚集了上百个桃花镇的村民。都是因为桃花镇那边拆迁死了人的事情来的,要求县委县政府给他们主持公道,要求开发商赔偿抚恤金和安葬费。”

    白林眉头皱了皱,半晌之后才道:“这样的事情也有?不是已经处理过一次了吗?徐县长。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徐君然道:“我凑巧路过,就过问了一下。这些人要求拆迁公司那边赔十万块钱。当时情况很紧张,邓主任他们很多人都在场。为了避免群众的情绪激动,酿成更大的事端,我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这些人才离开的。”

    白林听了徐君然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看了一眼邓文兵,邓文兵连忙说道:“书记,县长,这次的事情都怪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这才让群众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昨天徐县长安抚完群众的情绪之后,我马上派信访办的同志到桃花镇进行了进一步的了解,又跟建筑公司那边进行了协商,最后我们达成一致。建筑公司出五万块,咱们政府这边也出五万块,这事情就算这么解决了。”

    徐君然静静的听着邓文兵的话,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他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对劲,这个事情明明就是建筑公司那边的责任,明明就应该让建筑公司去承担责任,为什么仁川县委县政府要把责任揽过来?这不是出钱的问题,还有一个责任问题,难道邓文兵连这个都不明白?他正准备要把这层意思说出来,白林却恰到好处说话了:“你们怎么协商赔偿是你们的事儿,但是有一条你必须给我保证了,再不允许他们为这事儿到处上访,屁大的事儿,一闹腾影响极不好。”

    邓文兵连忙点头,就好像小鸡啄米一般的说道:“好好好,是是是,我们已经告诉了上访群众,让他们写了保证书,保证不再上访,才给他们兑现抚恤金。”

    从白林的办公室里出来,徐君然觉得心情很不舒服,他根本没有想到人命关天的事在白林的心里却是屁大的一件事儿,不知道在他的心里究竟什么才算大事?还有邓文兵这个县委办主任的反常举动,主动为建筑公司去承担责任,莫非白林与这个建筑公司果真有关系?

    可徐君然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县长办公室的时候,却被一个消息给震惊了。

    ”你说什么?何昌盛走了?“徐君然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关波,他正给何昌盛积极的争取投资,这家伙竟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当关波和刘华强一脸苦笑的对徐君然报告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徐君然愣了半天,才咬着牙对刘华强大发雷霆道:“我之前就告诉你了,要做好这个何昌盛的工作,你是怎么做工作的?怎么把人都给我做跑了呢?”

    刘华强嗫嚅着回答说道:“我都不知道给他做过多少次工作了,他表面上答应说没什么,没想到心底还是对上次被抓的事耿耿于怀。”

    徐君然不由的长叹了一声:“我好不容易做通了白书记的工作,政府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却拿我们当儿戏。这香江人也真是的,大陆不是香江,不是想怎么搞就可以搞的!既然搞了,就不要太顾脸面了。既要潇洒,还要顾脸面,世上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走就任他去吧。也就是我们这偏远落后的地区,才把他当个人看,要是换到东南沿海地区,像这样的小商人多如牛毛,谁会在乎他?更别说像我们这样求爷爷告奶奶的挽留他了。”

    关波看徐君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县长说的没错,也就是在咱们这个地方。”

    徐君然想了想,对刘华强问道:“公安局那边没有对他罚款吧?”

    刘华强摇了摇头说:“没有的事儿。我要是不打着你的旗号去要人,公安局肯定会重罚的。”

    关波冷哼了一声道: “早知道是这样一种结果,我们何苦去捞他?”

    “就是,就是。不过,虽说没有罚他,那罪也够他受的,几十个嫖客被关进了一个大房子里。没有坐的地方,有的蹲着,有的站着,里面乌烟瘴气。令人窒息。我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找到了他,带出来后,所长还要让他做登记。我说要是做登记,我还跑来干什么?所长一听我说话的口气大。没有作声,只好依了我。也难怪何昌盛心有余悸,一旦被抓进去。就像羊群被赶进了羊圈,哪里还有人格尊严?县里面开展扫黄打非无可非议,不打不行,但是,也不能太过了,水至清则无鱼,真的回到二十年前那么干净,谁还往你这里来投资?”刘华强也一脸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他觉得这个何昌盛实在是太不仗义了,竟然这么悄无声息的跑路了,真是浪费了县长的一片苦心。可这县里面的某些举措,也确实有点矫枉过正的嫌疑。

    徐君然也觉得刘华强说得不无道理。在这个问题上,他也觉得公安局有些过了。如果一个地区的领导们不是把关心民生和经济建设放在第一位,却一味的去搞什么形象工程,或者成天把扫黄打非挂在口头上去抓精神文明建设,这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将会越来越缺乏一些活力,一条腿走路肯定是不行的,必然会造成社会的畸形发展。但如果要扭转这样的局面,则是非外力不可为,或者是拥有更大权力者可以改变,否则,下面的人谁也动弹不得,他们只能唯命是从,在口头上争当应声虫,在行动上争先恐后,这无疑为领导的错误决策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无论是县里面的形象工程,还是精神文明建设,你要说它重要,也确实能说出一大堆重要的理由,要说不重要,也能找出不重要的理由。同一件事,决策者个人的倾向不同,其重要程度也不同。正因为如此,决策者才有了极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个人的权限如果不受约束的话,个人意识就转化成为集体决策,成了事关地方发展、事关民生的重大决策。

    其实,徐君然也明白白林提出创建精神文明示范县,是出于对县里面精神文明建设的关心,可是他没有考虑到县里的实际状况罢了。像后世的大城市,一有这样的精神文明建设活动,就势必要加大扫黄打非的力度,一般都是政法委牵头,公安局执行,对娱乐行业进行全面清查,一些酒店和娱乐场所,该停业的停业整顿,该关门的就关门。好多酒店的老板干不下去了,怨声载道,几万小姐被赶跑了,房屋出租、餐饮业、服装销售、化妆品商店,相关的服务链条受到了极大影响,紧跟着,一些外地来的小商小贩也撤离,向别的地方图谋发展去了。随着这些消费群体的流失,财政收入锐减,扫黄打非对经济的影响之大有目共睹,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谁也不愿意说出口,因为从中央到地方,扫黄打非就是清除社会丑恶,你要有异议,只能说明你的政治觉悟有问题。

    徐君然虽然心里十分认同刘华强的观点,但表面上还要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尤其在口头上不能轻易认同。到了他这个级别,说话办事要特别谨慎,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出去,稍有不慎,就会以讹传讹,一旦传到上面领导的耳朵里。他肯定会有想法的。下面的人,最怕的就是领导对自己有想法,一旦有了想法,就意味着你将会被打入另册。想到这里,便长叹了一声,自嘲的说:“算了,走了就走了。插起招军旗,自有上粮人,走了他一个,还有后来人。”

    招商引资的事黄了后。徐君然很是郁闷。为了给何昌盛争取入驻桃花镇开发小区,他积极向白林去争取,刚刚说通了白林这边,可何昌盛又撤走了,这真让他有点儿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不向白林汇报不行,汇报又让他张不开口。

    徐君然知道,白林这么做实际上是秉承着市委书记段世杰的意思,如今段世杰在市里面同样在正在搞精神文明建设。白林在仁川县这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响应老领导罢了。

    无奈之下,徐君然只好当他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原委向市长贝超群说了出来,没想到贝超群却语出惊人道:“这简直是胡搞。我早就说过,不能太过了,他们就是不听,照这样下去。不要说新的客商不敢来,怕老的也难留住。”

    徐君然早就听说贝超群对段世杰创建全国精神文明示范城的做法不太赞同,听了这番话。才知他不但不赞同,而且与段世杰分歧还相当大。这也难怪,贝超群是本地干部,又是政府的一把手,更注重经济建设和地方保护。段世杰是外来干部,又是市委书记,对上层建筑、意识形态更注重。徐君然知道自己一个县长,对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分歧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虽然在个问题上,他还是倾向于贝超群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徐君然还是附和说道:“市长说得有道理,再这样下去,今年的财政收入肯定要下滑的。”

    贝超群的脸色很不好看,沉声说道:“不仅要下滑,下滑的幅度肯定不会小。这扫黄打非是上面要求的,该扫的要扫,该打的也要打,但不能过,太过了,把小姐都赶走了,谁还租你的房,吃你的饭,买你的衣服,住你的宾馆?这样一来,一个产业链整个就断了。当然,这不是说我们要靠色情服务来发展经济,但也不能搞得太干净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小姐们也得生存,你把她们赶走了,等于流失了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将一个产业链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即使将来得到了全国精神文明示范城又有什么意义?那还不是虚的?”

    徐君然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点着头,他觉得贝超群说得很到位,他完全赞同这些观点。卖淫嫖娼无疑是社会的丑恶现象,政府不能放任自流,但也不能把它视作洪水猛兽,它只不过是社会发展进程中所带起来的泥沙,不会由此改变社会,动摇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不说别的,徐君然可是清楚的很,未来社会的主要矛盾,集中体现在就业问题、养老保险问题、最低生活保障金问题、高房价问题、**问题。凡此种种,才真正涉及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如果将一个卖淫小姐和一个**分子同时挂牌游行,并且允许观众吐口水的话,首先淹死的不是小姐,而是贪官。

    他过去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根源性所在,没想到贝超群在对待段世杰创建全国精神文明示范城的一些举措上,已经看到了这个事情的矛盾所在。看来,在任何时候或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只有一个睿智的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清醒者。不过徐君然当然不能在贝超群面前说市委书记的坏话,但他却可以这么想,他不可以表露他的想法,但不能不表明他的态度,否则,贝超群一定会认为自己不赞成他的观点,徐君然便故意讨巧的笑着说道:“市长看问题真是高瞻远瞩,一针见血,难怪下面的人都盼望您当书记,您要是掌管了丹江市,肯定会使丹江市发展得更快。”

    贝超群听了徐君然的话,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看了徐君然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我说徐君然同志,你觉得这句话说的合适么?”

    徐君然呵呵的笑了笑,坐在了贝超群的对面:“市长,别人说可能不合适。我说的话,没什么不合适的。”

    说完,他同样意味深长的对贝超群说道:“咱们是一家人,您说呢?”

    贝超群伸出手在办公桌上面敲打了几下,轻轻的点点头:“呵呵,是啊,一家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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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秦寿

    很明显,徐君然和贝超群都清楚,他们两个人如今是一条线上的战友了。

    “贝市长,要我说,段书记有时候确实想的不太周到,出发点是好的,可不了解情况就胡乱指挥,才最容易出问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次我们仁川县的事情,我看也应该引起警惕啊。”

    徐君然看着贝超群,意味深长的说道。

    贝超群一听,爽朗的大笑起来。自从认识他,徐君然还没有见过贝超群在自己面前这么毫不掩饰的笑过。贝超群笑完才说:“呀,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也听到过类似的话,怕到时候传到段书记那里,让人家有了想法就不好了。”

    徐君然听贝超群的语气,就知道他其实是很高兴的,否则也不会用这么亲密的口吻跟自己说话。看来这人都是一样的,赞扬的话谁都喜欢听,就连贝超群这样人也一样。

    只不过段世杰这个事情,徐君然也明白,贝超群被压制的不轻,原本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市委书记被人家给抢了,他心里面对于段世杰的怨恨可见一斑。

    想了想,徐君然无所谓的说道:“有些事情就是事实,掩耳盗铃可是没办法遮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徐君然这才告辞离开贝超群的办公室,走在路上,徐君然长出了一口气,他从贝超群细微的变化中看到了他想要的是什么。难怪他这么急于靠到方中原的身上,估计就是想干出政绩来,来实现他的政治野心。其实,说到底,人一旦进入到了这个圈子中,没有政治野心是不可能的,不同的是野心的大与小,实现野心的可能性的高与低。段世杰如此。贝超群如此,白林如此,自己也如此。如果贝超群真的能实现他的政治野心也好,毕竟和段世杰相比起来,徐君然也乐意看见一个跟自己相对关系好一点的市委一把手。

    回到仁川县,徐君然正琢磨着怎么跟白林解释何昌盛的事情,办公室的门发出几声轻响,有人在外面敲门。

    眉头皱了一下,徐君然说道:“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肉乎乎的胖脑袋就探进门来。先是一笑,然后整个身子也跟了进来。

    徐君然随即笑了起来:“老秦,你这是干什么啊?”

    进来的是县广电局局长秦寿,嗯,没错,就是秦寿。徐君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对这位的父母是相当的佩服来着。给儿子取了这么一个有特点的名字,果然是很有文化的存在啊。

    秦寿是最早投向徐君然的一批干部之一,虽说分管的部门不算太重要。不过这个人很会来事儿,时不时的到徐君然办公室汇报工作,所以徐君然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秦寿笑呵呵的说道:“县长好,我刚去胡县长那里汇报完了工作。顺路过来看看您。”

    胡县长叫胡梅,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徐君然点点头笑着说道:“汇报完了?”

    “汇报完了。还不是分拆的事,说了几个月了。还没有落实,搞得人心惶惶的。”秦寿所说的分拆,是指广播电视局要跟文化局、体育局分拆的事。现如今。文化和广播电视合在一起的,后来国家体改委下发了文件,言称为了便于开展工作,要求文化与广播电视分开。再加上还要成立一个体育局,顿时就成了一件大事。

    徐君然点点头,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十多年之后,随着国家领导的换届,当初主张分拆的调的调了,退的退了,国家体改委又下发文件,说为了精简机构,提高办事效率,文化、广播、体育三个行政局合并成一个局。

    而现在,这样一来,县里面头疼,广电局也头疼。县里头疼是干部不好安排,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局分开的话,肯定涉及到干部的任命使用,那可是多出来两个正科级的单位,里面的每一个位置,都能引动一番争夺。

    至于广电局闹哄哄的则是原本的广电局分出去文化局和体育局,虽说多出来两个局长,可同样是正科干部,掌管广播电视台可要比掌管体育之类的油水多,等于是好几个人去争一个位置,要是争不上的话可就麻烦了。

    就好像秦寿,最近这几天就一直为这个事情头疼的要命。毕竟如今这广电局的一把手虽说是自己,可拆分之后,如果自己能够保住现在的位置,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要是一不小心被变成体育局的局长,那可真就不如现在划算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合不合由不了你,上面的红头文件一发,县里就得执行。这样一来,三个位置中只能选其一,必然有两个人要从广电局去做冷板凳。秦寿很清楚,如果自己被淘汰下来,意味着现在的一切都要失去了。

    秦寿的想法徐君然很了解,他知道秦寿没有什么靠山,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自己身上,但到时候能不能敲定,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他一个人不能做主,还有书记白林、组织部长孙亚洲等等,每个领导心里都有自己的人选。想到这里,便说:“听说下个月要上常委会研究,最终确定谁来当现在还不好说,你应该找找孙书记。”

    秦寿的两只小眼睛突然放大了好几倍:“我去找他,这合适吗?”

    徐君然知道他所说的合适是什么意思。秦寿是靠向自己这边的干部,局长的位置刚刚坐了三年,现在又面临着新的变局,他能不着急?他自认为是徐君然的人,现在,徐君然又让他去找孙亚洲,误以为让他去投靠孙亚洲吗?徐君然笑了一下说:“没关系,这是一个关键时刻,只要孙书记能说一句话,我再加把火,问题不会太大。”

    秦寿这才高兴地说:“那好,那好,我抽空找找他。”说完。他又突然压低了嗓门说,“首长,你说说,我是去孙书记的办公室好,还是直接去他家里面好一点?”

    徐君然知道秦寿所说的上办公室和到家里去的意思是什么。去办公室见面的话,就是空手去汇报一下工作。而到家里去,就是要带礼物见人家了。眉头皱了皱,徐君然觉得秦寿不应该对自己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就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寿自然看得出来徐君然有些不高兴了,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

    说着,他又嘿嘿一笑道:“县长,我们电视台正在筹办元旦晚会,您要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出席今年的元旦晚会?”

    徐君然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气有些重,秦寿这么问自己,一方面恐怕是把自己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人,另外一方面恐怕也因为他实在是心里面对于这个广电局局长的位置觉得不踏实,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徐君然对秦寿道:“老秦呐,有些事情不要着急,该做的事情要做,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元旦晚会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秦寿一听徐君然的话,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点了点头说道:“听县长您的,那我先走了。”说完便告辞而去。

    看着秦寿离去的背影。徐君然这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歉疚。这一年多来,秦寿对自己一直也算是忠心耿耿,虽说没什么大功劳。可广电局的工作经常对自己请示汇报,该宣传的地方他是一点都不会落下自己。,他的忙,自己理应帮,不该推给别人。但他思前想后,还是让他去找一找孙亚洲,这是形势的需要,也是战略的需要。

    徐君然不止一次想过广电局分拆的问题,他很清楚,三局分拆的话,广电局肯定是重中之重,必然会引起一番争夺,上谁不上谁,关键看谁的后台硬。拼到最后,各人的能力倒成了其次,后台的比拼成了关键。

    徐君然早就听说,分管文化的广电局副局长张敏是白林的人,在这个关键时刻,白林能不为她说话?虽然大家对张敏的生活方面颇多微词,但是她有很强的社交能力,变通能力也是公认的。她原本是县话剧团的演员,因形象好又是业务尖子,二十来岁就当上了剧团副团长,当时白林时任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对这位年轻漂亮的副团长关怀备至。后来,白林当了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县委副书记、县长,张敏也跟着一路飙升,由副团长成了广电局局的文化科长,然后又成了副局长。现在,张敏虽已人到中年,但天生丽质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风光动人,姣美的身材和迷人的脸庞成了她在政坛上的通行证,在市里也几乎无人不晓,都知道仁川县广电局有个美女局长。

    不仅是张敏,另外广电局的副局长马万里,是原来县长的人,一年多前任县长被调到市人大担任某个委员会的主任,这便意味着他将慢慢退出政治舞台,他的话也越来越没人听了,而受他庇护的广电局副局长马万里,自然在局里面也就靠边站了,肯定不是美女局长的对手。

    马万里不是张敏的对手,秦寿呢?当然也不是。这不是说秦寿的能力不如她,而是秦寿背后的人脉没有白林的权力大。秦寿和张敏之间关于广电局局长的争夺,必然会上升为自己与白林的较量,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县委书记,很显然,在权力的实施与运用上,他徐君然不是白林这个县委一把手的对手。

    所以,徐君然才考虑,让秦寿去找一下孙亚洲,如果孙亚洲也愿意支持他的话,自己倒是有几分把握了,毕竟这个事情,县委组织部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这其中的奥妙就在于借力,就看秦寿能不能借到这个力。

    虽然说自己跟孙亚洲是合作的关系,可徐君然很清楚,人家并不是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手下,官场上的同盟关系,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彼此之间有共同的利益追求罢了。徐君然跟孙亚洲共事了一年,知道这位县委组织部的一把手是一个外表平和、锋芒不露的人,但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自己还没有摸清。这次让秦寿去找他。一是让秦寿争取一个支持者,能够击败他的竞争对手。二是想让他去摸一下孙亚洲的底,探探孙亚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后才会更好地相处。

    秦寿出了徐君然的办公室,来到门外,一台白色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这台属于自己的专车,秦寿的心情很好,他觉得车好,司机也好,更好的还是局长的位子。自从三年前当上了广电局一把手后。他就有了专车,这不仅仅方便了自己,更重要的是权力的象征,是成功的标志。坐在这样的车里,自我感觉不一样,别人投来的目光也不一样。那目光中,充满了对权力的膜拜与尊敬,也不乏巴结与讨好。

    就在这些目光中,他看到了一双非常妩媚的眼睛。那双眼睛与众不同,盛满了女人的柔情,也盛满了对他的渴望。一次在大院门口,他与那双眼睛碰到了一起。立刻撞出了火花。他说,你的节目主持得很好,我天天都看。她说,你的讲话水平真高。开会时我都在认真听。他笑了,她也笑了。离开大院门口的时候,他说。有空到我的办公室来坐坐。她说,好的,有空我过去。后来,她真的来了。他们两个很快就聊出了火花,然后火花又变成了烈火,终于熊熊燃烧到了他的套间的床上。此后,他们俩隔三差五地燃烧一次,他的生活就在这熊熊燃烧中感到无比甜美。他希望能继续这样燃烧下去,直到哪天燃烧不动了,没有激情了为止。然而,他还没有等到那一天,分拆广电局的文件就下发了,这使他感到无比恐慌,如果他当不了一把手,就意味着他将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权力与地位、金钱和美色,还有这辆专车,那熊熊的大火能否持久地燃烧下去也很难说。

    车出了政府大门,司机对秦寿问道:“秦局,去哪里?”

    “回局里吧。”秦寿淡淡的说道,车子很快就向广播电视局的方向开了去。

    每次坐在车上,从很远的地方看到广电局的办公大楼,秦寿的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激情与甜美的梦想,那里有他热爱的事业,有他钟情的女人,有他付出的心血,也有他的收获与希望。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在那片小天地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所有的人见了他都要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也非常明白,自己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权力给予的。从前维系在提拔自己的那位县委副书记身上,没有他的栽培与提携,自己恐怕还在公社里转悠,哪里能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又哪里能与年轻漂亮的女主持激情燃烧?而如今,那位提拔了自己,曾经在仁川县委宣传部一言九鼎的县委副书记退休了,再也没有为自己摇旗呐喊的权力了。秦寿的希望,就放在了徐君然这位新来的县长身上。

    权力实在是个好东西,有权与没权不一样,权大与权小不一样,在这个**化的时代里,只要手里有了权,任何**都有变为现实的可能。权力,不光是男人的春药,更是**的通行证。正因为怕失去已经得到的权力,他才一次次地去找徐君然,试图想让他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权力。刚才徐君然的暗示让他醍醐灌顶,他明白,要想击败张敏那个人尽可夫的骚女人,自己就必须找一个权力大于张敏身后的那个人,在仁川县,能够跟白林抗衡的,唯有县长徐君然。而有权力在常委会上面提出干部人事任命的,则是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部长孙亚洲。

    为了保住并且扩大自己的权力范围,秦寿决定听从徐县长的建议,去见孙亚洲,只要孙书记答应出面在常委会上面支持自己,到时候徐县长顺水推舟帮一把,自己就完全有可能保住现在的位置。

    徐君然当然不知道秦寿所想的那么多东西,他现在正一脸无奈的跟关波四目相对。

    “县长,这个事情,要不然还是我去汇报吧。”

    关波沉默了半晌,对徐君然缓缓说道。何昌盛撤资这个事情,早晚都是要向县委那边通报的,与其徐君然在常委会上面被批评,倒不如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出面把事情接过来。

    徐君然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拒绝关波的好意道:“关县长,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过这个事情既然是我一直在办的,那还是我去跟白书记汇报好了。”

    关波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管是他还是徐君然都明白,这个事情谁负责,在常委会上面恐怕都要承担一番责难。(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广电局长的悠闲生活

    徐君然和关波相对无言的时候,秦寿却过着悠闲的小日子。

    回到办公室的秦寿坐在办公椅上面琢磨着,自己肯定是要去见组织部孙书记的,只不过怎么去见孙亚洲,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平心而论,县委组织部跟广电局着实没有什么联系,就算找人也得有个借口啊。

    一个人坐下来细想了半天,秦寿觉得自己还是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不是别的,主要是他对孙亚洲这个人没有了解,还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世界上最好对付的是贪财贪色的人,只要他贪,就可以满足他,最不好对付的是什么都不贪的人。对于孙亚洲,秦寿觉得自己虽然熟悉这位的名字,却不知道他的深浅,更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你不知道他的心,就搞不定他这个人。他需要的,你不能给予,你给予的,他又不需要,这就好比人家喜欢吃苹果,你偏偏竭尽所能的送了一箱梨过去,虽然说也是诚心诚意,可方向不对,所到达的目的就不一样。他本来想听听徐君然的意见,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从这一细节中他隐隐地感觉到,徐君然也没有悟透孙亚洲,否则,他一定会向自己明示的。

    脑子里面正琢磨这个事情呢,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秦寿拿起电话:“喂,我是秦寿,你是那位?”

    电话那边响起一阵咯咯的笑声,秦寿听着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梅雨,就是那个与他有过无数次激情燃烧的美人,每次电话一响,只要听到那女人的笑声,就像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一下涌遍了全身。让他感到精神倍增,血脉贲张。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小宝贝,想我了?”

    梅雨的声音有些娇媚,让人忍不住随着她的声音想入非非:“老公,晚上来我这里好么?我要死了!”

    当秦寿听到“我要死了”几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随着笑声像扯布一样“哧”的一声被撕开。一张俏丽可人的狐狸脸便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仿佛嗅到了从她口中发出的丝丝香气。**中的她,风情万种,分外娇美,脸色红润,心醉神迷,让他充分享受到了作为男人的自信和身体的快乐,他觉得自己就是她身体的操纵者,他想让她忘情地叫。她就能忘情地叫;他想让她轻轻地吟,她就会轻轻地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就像他掌控着广播电视局一样自如。这是一种美好的过程,甚至比结果还要享受。他不想太早结束这种美好的过程。操作一会儿,停下来说笑一阵儿,再操作。她就在他的掌控中,一会儿叫。一会儿呻吟,一会儿说,一会儿笑。

    之所以两个人有这个话题。还是源起于一次闲聊。

    那是一次激情过后,躺在床上,秦寿对梅雨道:“宝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梅雨此时也是浑身**,迟迟的笑着道:“说吧。”

    秦寿笑嘻嘻的说道:“有一对情人,办那事儿的时候男的总喜欢说,我要弄死你!女的高兴坏了,大喊我要死了!几日未见,女的到单位去找男的,男问,有事吗?女柔柔的说,也没啥事,就是不想活了。”

    梅雨一下子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滚做一团。

    那一天晚上,梅雨趴在他的身上无比娇媚的说道:“我也想死了!”

    此刻,当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再想着那个勾魂的人,身体不觉起了反应。“真是小妖精,闷骚女,你不想活了,我就让你小死一回。”秦寿心里面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化成水,揉成泥。

    想到这里,边笑边回:“好的,我要弄死你!”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班,秦寿推掉了所有应酬,又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了。老婆还很温柔的劝他少喝点儿酒。他嗯嗯了两声就挂断了。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当下流传很广的话,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他觉得这句话十分贴切,男人的谎言是撒给女人的,没办法,不撒谎,男人就无法保守他的秘密。

    让司机也下班,又在办公室里面呆了一会儿,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秦寿才离开办公室,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秦寿在这方面非常谨慎,他知道这是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传出去,一是会影响到他的家庭稳定,二是会危及到他的仕途。家庭和仕途,是他人生中的两个轮子,缺了哪个轮子都会失衡。所以,他必须在保证两个轮子正常运转的前提下,才敢潇洒,一旦失去权力,你就是想潇洒也潇洒不起来了。他几乎不带她到外面吃饭,也不在外面约会,梅雨虽然是他的手下,但她却也是仁川县的名人,天天上电视,外面的人不认识他,却认得梅雨,稍不留神,让人抓了把柄,就全完了。为了保证他们长久的相约,他在县里面偷偷买了一套房子。好在这个时候的房价并不高,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还抵不上后世京城的一个卫生间。

    梅雨拿到新房的钥匙后,第一次高兴的叫了他一声“老公”。他听了既兴奋,又有点儿心惊肉跳,不知道如何应答是好。她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轻轻一笑说:“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就偷偷地叫一下,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秦寿这才放下心来,心里面却想:“真是个妖精,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

    想到这里,便呵呵一笑说道:“哪里呀,有你这么一位青春四溢的女孩儿叫我老公,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害怕?”

    梅雨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口是心非,你要不怕。我就每天叫,叫得你见我就躲。”说着,就疯笑起来。

    秦寿喜欢她这种疯笑,更喜欢她身上那股青春的气息。宠溺的对她说道:“那我就叫你妖精。”

    梅雨道:“好呀,只要你敢叫,我就答应。”

    秦寿眼珠一转,又笑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名字,叫你闷骚女!”

    这句话一下子让梅雨惊愕的“啊”了一声,哈哈大笑着跳过来,趴到他的背上说:“好呀。让你污蔑,我让你污蔑,我就是闷骚女,现在就要!要要要!”

    秦寿有时候想起这些,心里就像流淌着浓浓的蜜,幸福而滋润。他真的不敢想象,哪一天失去梅雨了,他的生活将是多么乏味和灰暗,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现在这种精气神儿。

    从广电局步行走到金屋藏娇的小区。大概要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秦寿小心翼翼的不让周围的人认出自己来,总算来到了楼下。这个小区算得上是仁川县比较上档次的小区,装修的还算可以。毕竟这个年代能住得起楼房的家庭,是少之又少。当然,这房子不是秦寿买的,是一个朋友送的。自然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位朋友送他一套住房,却从他这里拿走了广电大楼的建筑工程。而有了这套住房。秦寿等于拴住了梅雨的心,也让自己有了一个家外之家。

    来到了三楼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秦寿很久就听到里面传来梅雨答应的声音。

    片刻之后,房门被打开,一个青春四溢的女孩儿便跃入到了他的眼帘,随之,一股清香味儿和着她的青春气息扑鼻而来。他刚刚回手关了门,梅雨就像小藤缠老树一样,搂住他的脖子说:“想死我了。”

    秦寿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呼吸渐渐的粗重了起来,这让他也有了感觉,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说着,他一下子咬住了女人的耳垂,他知道,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是这里。

    秦寿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碰到了一泓清泉,汩汩的泉水一下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最近这两天,梅雨的亲戚来了,他又忙着开会、应酬,好几天没有打过照面了。几天不见,他真有点儿想这个小妖精了。

    没想到刚亲了一会儿,梅雨突然松开手说:“不要啦,菜还在锅里面。”说着,就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厨房。

    “真是个妖精,刚把我挑逗起来,你却撒手跑了,哪有这种人?”秦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似乎是听到房间里面秦寿的话,厨房内传来女人一阵吃吃的笑声。

    “你还好意思笑?”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秦寿推开厨房门说:“没听见,还嘻嘻笑什么?我看看,做什么好吃的?”

    梅雨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说道:“不许你看,等我做好了你再进来。”

    “我看着你做嘛,怕什么?”中年男人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宠溺的说道。

    “不许,就是不许。人家还不会做,想笑话我?”梅雨娇嗔着说道,说着就推他出去。

    “你看你,我怎么能笑话你?”

    “不笑话也不行,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会儿,看看电视,马上就做好了。”说着硬把秦寿推出厨房。

    秦寿无奈的摇摇头,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眼睛盯着画面,心却还在想着厨房里的梅雨,想着刚才相拥在一起的甜蜜,还有她口中发出的丝丝香气,血脉贲张,激动难挨。起了身,又打开了厨房的门,梅雨一回首,笑着说:“饿了吧?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秦寿嘿嘿一笑说道:“饿了,饿死我了。”说着,上前关掉了火炉的开关,还没有等梅雨反应过来,就一把抱起了她轻盈的身子,向门外走去,脚步竟然是有些踉跄。

    梅雨先是花容失色,随即夸张的“哇”了一声说:“放下我,放下我,等我做完菜嘛!”

    “慢慢做,不急!不急!”秦寿笑嘻嘻的说道。

    梅雨就伸过手来,搂住他的脖子说:“你不急我急!”

    “你急我就让你死一次。”

    梅雨就哈哈疯笑着。拧了秦寿一把道:“我让你色!”

    秦寿坏笑着说道:“这还有更色的呢!”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进了卧室,男人把她扔到床上,两人就缠绵到了一起。

    自从让梅雨搬到这里之后,秦寿觉得他的生活幸福得像花儿一样,两个人的世界,想怎么疯就怎么疯,**的声音再大也不怕,随心所欲,毫无顾忌。过去。或在他的办公室,或是悄悄开个宾馆,总像做贼一样心里发虚,尤其到了关键时刻,梅雨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他就急忙捂住她的嘴说,别出声,让人听见不好。每到那个时候,梅雨就吃吃的笑着说:“你这不是压抑人性吗?哪有你这样的人。像强奸似的。”

    每一次谈到这个话题,他都会被她逗乐,就笑着说:“不出声照样可以解放人性,照样快乐。”

    梅雨说道:“你快乐我不快乐。叫都不让人叫,难受死了!”

    秦寿呵呵的笑了起来,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其实,他也想听她叫。青春的呻吟声一定很美妙,何况又是主持人的声音,肯定与众不同。但是。现在不能让她叫,等将来有了单独的场所,一定让她叫个够,她不叫都不行,逼着也得让她叫,谁让她是一个闷骚女!后来有了这个家,她终于得到了释放,根本不用他逼,那极富磁性的呻吟声像音乐一般在房门里弥漫开来。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是一首无字的歌,他便在这歌声里,享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此刻,黄昏的日光悄悄地从窗纱里透过来,轻轻地飘洒在床上,为这温馨的时刻添了几分朦胧与浪漫。他紧紧抱着她,相互吻了起来。梅雨人如其名,她的小嘴很湿润,香甜如饴,就像一杯喝不尽的葡萄美酒,让他沉醉其中。亲吻了一阵儿,再看梅雨,早已经成了一滩泥,专等着他来揉,他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开始解她的衣扣。梅雨的衣服不多,一件件脱光之后,一个美轮美奂的美人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的身材很和谐,坚硬的乳,细细的腰,饱满的臀,修长的腿,光滑如脂,柔软无骨,如一首诗,似一首曲,浑身上下洋溢着醉人的芬芳。就在这一刻,他几乎被醉倒了。他喜欢欣赏她的美体,更喜欢她刚刚脱下衣服后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那种气息,足可把他的荷尔蒙刺激得满屋飞扬。

    美好的时光自然是让人幸福的,可秦寿知道,自己如果想要继续听到这美妙的叫声,欣赏到这油画般美丽的**,享受到这美好的幸福生活,就必须要保住现在的位子才行,没有手里面的权力,他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得不到。

    秦寿太明白了,三局分拆事关重大,只有继续当上广电局的一把手,才能延续并扩张他的权力范围,一旦当不上,就意味着他要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权力。权力,对于一个男人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对一个曾经掌过权的人更是如此。为了当上这个局长,他跌跌撞撞地奋斗了半辈子,他容易吗?他真的不容易,他不能失掉自己的权力,必须想办法抓住一切机会,奋力一搏。在权力场中,每人都有自己的关系网,拼到最后,不再是三个局长之间的竞争了,它已扯动了各自身后的利益链条。

    平心而论,对于自己的两个竞争对手,秦寿并不畏惧马万里,毕竟马万里的后台已经退居二线了,说白了根本没办法再影响仁川县的干部人事问题。秦寿知道,自己唯一的对手,就是张敏那个贱女人!

    在张敏的这个事情上面,秦寿已经想过了无数次,他知道要想斗败张敏,保住自己如今广电局局长的位置,办法实际上只有两个。一个是想办法击中张敏的要害,搞倒她,他就可以顺利的保住自己的位置。但怎么抓到她的把柄?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他早就听人风言风语的说过,张敏在影剧院、博物馆的修建上捞了不少好处,但她有白林这个县委一把手护着,即使有些小问题,也奈何不了她。看来,议论归议论,没有真凭实据,想扳倒她几乎不大可能。第二个办法,就是想办法投靠白林,只要白林能为自己说一句话,就等于钉子钉到了木板上,即使张敏想要这个局长的位置,也争不过自己。相对而言,第二个办法比较靠谱。问题的关键是,张敏本来就是白林的人?白林怎么可能为自己这个徐君然的铁杆说话?

    更何况,一想到徐君然,秦寿清楚的很,自己要是敢背叛徐县长,恐怕在仁川县的官场将会寸步难行,毕竟谁都知道,纪委书记刘小光跟徐县长关系很好。得罪了徐县长,屁股不干净的干部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秦寿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陷入一个危局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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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给县长送礼

    “怎么了,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啊。”

    一番欢愉过后,梅雨趴在秦寿的身边,低声对秦寿问道。

    秦寿眉头皱了皱:“别提了,这不是广电局要分拆么,张敏那个女人跟我争夺局长的位置,我琢磨看看能不能走通组织部孙书记那边的关系,可好像没什么办法啊。”

    梅雨秀眉微蹙,低声道:“你没去找县长帮忙?”她也是知道的,秦寿当初投靠县长徐君然的事情。

    秦寿苦笑了一下:“就是徐县长让我去找孙书记的,看来他对这个事情也是没有底啊。”

    梅雨眼神闪烁了几下,犹豫着说道:“要不然,你去找白书记怎么样?”

    秦寿的脸色一变:“这怎么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白书记和徐县长的关系,我去找了白书记,徐县长能饶得了我?再说了,张敏那女人跟白书记的关系不简单,有她在,白书记怎么可能用我呢。”

    梅雨微微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多简单,你不是说张敏屁股不干净么?随便找人捅出去几件。我就不信了,有了这个事情,白书记还会提拔她?这个时候你再送上门去,你觉得白书记能拒绝你么?在说了,有了白书记的支持,就算徐县长想要做什么,他也得看看白书记答应不答应吧?别忘了,白林才是一把手。”

    秦寿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知道,梅雨提出的这个建议,无疑是在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得罪了徐君然,会不会引起什么反弹,秦寿觉得。就像梅雨说的那样,白林才是县委一把手。

    想到这里,秦寿抚摸着梅雨丰腴的身体,露出一个毅然决然的神色来。

    一个星期之后,县委常委会如期召开,讨论广电局分拆成三个局的事情。

    “组织部的人选主要有三个,分别是现任广电局局长秦寿、广电局副局长张敏和副局长马万里。”

    孙亚洲宣读了几个人的简历之后干脆的闭上了嘴,把皮球抛给了白林这个一把手,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还得书记开口才行。

    徐君然坐在那里。听着白林的讲话,心里面却有些奇怪的感觉,因为他知道,最近这几天,县里面都在流传着张敏的一些事情,这还是刘华强对自己说的,听说张敏在广电局建筑大楼修建的时候中饱私囊,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果不其然,就在白林说起张敏的时候。县纪委书记刘小光开口说道:“白书记,有个事情我要说一下,最近我们接到不少举报材料,举报县广电局副局长张敏同志存在经济上的问题。我们纪委正在调查,所以您看……”

    纪委虽说是接受同级党委领导,但是在办案的事情上有独立权,刘小光这个时候开口。也是不希望出现麻烦,毕竟如果一个干部明知道有问题还提拔起来,那可就是“带病提拔”了。传到上面的话,对于县委班子的每个成员都不好,上面的领导会说你识人不明。

    白林似乎早就预料到刘小光会这么说,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看秦寿同志不错,他之前就负责广电局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嘛。”

    徐君然顿时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被人迎面给敲了一下一般,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之前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总算反应了过来,秦寿那个家伙,最近一个星期,一次都没有找自己汇报过工作,甚至于自己上次跟孙亚洲见面,问他秦寿有没有找过他,孙亚洲居然回答没有。那时候自己还以为秦寿是不知道怎么跟孙亚洲接近,现在看来,十有**是秦寿压根就没打算找孙亚洲,他竟然直接投靠了白林!

    来不及去想这里面其他的事情,徐君然本能的告诉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秦寿当上广电局的局长,否则自己在仁川县将会颜面无存,毕竟原本是自己心腹的人反戈一击投靠了别人,传出去,徐君然这个县长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书记,我看这个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张敏同志的事情既然纪委正在调查,我觉得现在不合适讨论广电局局长的人选。”

    徐君然淡淡的开了口,却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怎么徐县长竟然为张敏说起话来?

    其他人正在疑惑期间,孙亚洲却是眼前一亮,点点头说道:“是啊,白书记,徐县长说的有道理。万一张敏同志的事情只不过是旁人的污蔑之词的话,我们岂不是冤枉了一个好同志?”

    白林愣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君然和孙亚洲一眼,他很清楚这两个人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好心的替张敏说话,不过就像徐君然说的一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真就不能放弃张敏,毕竟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女人。

    想到这里,白林点点头:“那好,下次再说吧。”

    常委会结束之后,徐君然回到办公室,狠狠的一拍桌子,沉声喝道:“他娘的,这个秦寿,可真是个混蛋!”

    正在这个时候,刘华强敲了敲门走进来道:“县长,马万里同志来了。”

    徐君然想了想:“说我白天没时间。”

    这个时候,他不想见任何人,更不要说马万里这个广电局的副局长了。

    马万里站在徐君然办公室的外面,听到刘华强的回答,露出一个客气的表情来,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面,妻子对马万里问道:“怎么样了?”

    马万里摇摇头:“徐县长说没时间,唉,怎么办呢?”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更进一步,拿下广电局局长的位置,就只能选择靠向徐君然这个县长,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他是老县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不可能投靠白林的。

    可琢磨了许久,马万里也没有想到一个拉近跟徐君然关系的好办法来。凭他多年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要想拉近和一个人的关系,首先得了解他喜好什么、讨厌什么,这样才能投其所好。而徐君然这个县长,表面上给人的感觉不好钱,不近色,唯一的爱好听说就是偶尔去打打篮球,据说是在学校留下的习惯。单位一把手的爱好,时间一长。很有可能会变成这个单位的集体爱好,一个县长的爱好,也有可能成为这个县里很多领导干部的集体爱好。

    马万里就知道上一任县长喜欢书法,机关里就多了许多练字的人,一些局级领导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了纸张笔墨,开始练字。一些有书法基础的领导更是如鱼得水,经常到县长那里去讨教交流,时间久了,这些领导都成了县长重用的人。那些书法基础差的人。坚持不懈,久而久之,还真就培养起了写书法的良好习惯。

    徐君然上任的时候,受前任县长影响的书法爱好者虽说一时很不适应。但好在他们习惯了适应别人,而不是让别人适应他们,很快就喜欢上了篮球。县政府大院的操场又添置了几个篮球架子,局长、主任们每天下午活动时间几乎倾巢而出。都争着与县长热热身。这一热身不要紧,也直接影响到了政府的下属各单位,过去喜欢书法的人开始转移了兴趣爱好。在各自单位的空地支起了篮球架,没事的时候就练球,练得久了,觉得打篮球就是好,比练书法好。更重要的是,领导一打球,下面的人也跟着来玩,有男的,也有女的,气氛要比练书法热闹得多。最让领导感到高兴的是,男女搭配,打球不累,尤其是有年轻漂亮的女下属陪着来玩,更能增强体质。

    当然,领导除了自己强身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办法请县长一起来锻炼。有时候县长下来指导工作,领导就可以向县长张罗打一场友谊赛,几个来回下来,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亲密了许多。

    马万里虽然精通其中的奥妙,可他实在不喜欢打球,四十几岁的人了根本打不动球。他之前与徐君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因为不希望让人觉得自己抛弃老领导。现在,让他突然靠打球去接近徐君然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无论是练字也好,打球也罢,这都是些花架子,是套近乎的手段,真正要从根子上搞定一个人,必须得来实的。按照仁川县的之前的规矩,副局长升局长起码得三万,坐了位子,每年的保位费也得一万元。这只是西部落后地区的价位,要是换到南方发达地区,不要说是一个局长,就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也花得比这多。吴国顺决定赌一把,打算送三万块钱,就当重新买一个局长的价钱,也要保住一把手的位子。

    下定决心后,就开始为怎么送发起了愁。送礼也是一门学问,送好了,它便成了解决问题的金钥匙,送不好,反而会引来祸端,这主要是看送礼的对象是谁了。对于徐君然这个人,马万里没有多少把握,不知道他会不会收。之前自己去拜访过老领导,老领导的点拨让他悟到了一点儿什么,但悟得又不透,他本想让老领导讲得再清楚些,没想到却被他回绝了。他明白老领导的为人,他永远不会把事情说得那么直白,许多时候,只是点拨或者暗示一下,其中的度怎么把握那是马万里自己的事。不过,有了他的点拨,马万里的胆子似乎壮了许多,就当是赌一次,与其坐等淘汰,还不如积极应对。

    所以马万里决定先送去一万元,等到事情有了眉目后,再送去两万。这天晚上,他把钱用报纸包起来装进了一个纸袋里,然后又在上面放了一条香烟来遮挡。老婆说:“你记得提醒他,这里装的是钱,否则,他以为是香烟,再转手送给了别人。”

    “你傻呀?我要是提醒这里面装着钱,他怎么收?”

    “那你总得让他知道你送的是什么,否则让人家真当做香烟转手送给了别人,我们岂不成了冤大头?前几年有一个捡破烂的,在市委家属院的垃圾桶里捡到了一只发臭的鸡,回来准备洗了吃,没料在鸡的壳囊里装着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嘿,里面包着两千块钱,这可把那个捡破烂的高兴坏了。前些年,两千块钱的确能派上好多用场,不像现在,什么都在涨,连送礼的价格也在涨。一次性就送一万呀,你不提醒,人家怎么知道?”

    “你放心好了。一看包儿这么沉,不用说他也能看得出来。你以为人家傻呀!”

    “不是我唠叨,你要不说清楚,到时候他收了钱,不给你办事怎么办?钱不白送了?”

    “你烦不烦?你也大大小小算个官太太,怎么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别人给你送礼时,也没有提醒你,你怎么比猴子还精?”马万里嫌妻子唠叨,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听丈夫这么一说。妻子就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听你的。”

    马万里一看妻子笑了,也就跟着笑了起来。马万里一直觉得自己的媳妇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脑子就是比别人少一根弦。不过。这样的女人容易与人相处,她要是生气了,哄她也好哄。正因为如此,他们两口子过得一直比较稳定。从公社到县城,风风雨雨十多年,从没有大吵大闹过。即使马万里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也很容易瞒过了她。

    两人正说着,见儿子从书房出来进了卫生间,马万里就努了努嘴,示意妻子不要让孩子听到。妻子笑着点了一下头。他们的儿子叫马洪涛,今年刚刚上初中,课程一下加重了许多,好像有永远做不完的作业,每天晚饭后,进了书房,门一关,大人的事儿不闻不问。

    马万里看了一眼电视,中央一套的《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仁川新闻》刚开始,画面上徐君然正深入到县里面的亚麻厂,视察企业的发展,他的身后跟了一群人,其中大部分人他都认识。很快,画面切到了徐君然和工人交谈的场面。电视上的徐君然看上去要比现实中的他精神多了,也显得更加和蔼可亲。他问工人,今年企业的发展怎么样?工人高兴的说,今年厂子的效益不错,如果照着这么发展下去肯定能够恢复从前的荣光。马万里通过刘华强早已问清楚了,徐君然这几天没事,下了班就回到住处。一般来讲,领导都喜欢看本地的新闻,都很在意自己在电视上的光辉形象。马万里觉得这时候出发刚好,到了徐县长家,估计他正好看完本地新闻。

    马万里看了一眼表,向妻子打了一声招呼,就拎着东西出了门来。他没有坐车,而是自己一个人徒步来到了徐君然的住处,这里他来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是出于礼节性的拜访而已。只不过那次来看望徐君然,只是带两条烟几瓶酒,没有在里面放现金,一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做,二是他还吃不准徐君然是怎样一个人,不敢造次。今天却不同了,他所面临的问题不是一般人能够摆平的,与其坐失良机,不如孤注一掷。该冒的风险就得冒,不冒,肯定没有他的机会。冒了,说不准还有一线希望。

    来到徐君然的住处,马万里长出了一口气,独自一人拎包上了楼,他的心不免有些紧张。他也不想紧张,但是没有办法,每一次见书记、县长,他总是免不了紧张。他知道这种紧张的背后是对权力的膜拜,有了这种膜拜心理,见了权力越大的人,就越觉得自己卑微渺小,见了权力比自己越小的,越觉得自己很有尊严。他曾经细细地反省过自己,觉得这一心理很是阴暗,也够龌龊,应该改一改。然而,到了关键时刻,一切都由不得他。他知道,这是官场潜规则背后的文化心态,已经深入骨髓了,想改也改不了了,等到哪一天无欲无求了,自然也就心态平和了。而那个时候,恐怕他已经退出政坛了。

    来到徐君然家的门口,马万里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这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徐县长在家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庞,打扮的很是时尚,有些诧异的看着马万里:“你是?”

    马万里虽然惊讶于徐君然家里忽然出现的漂亮女人,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您好,我是广播电视局的马万里,徐县长在家么?”

    女人转过身:“君然,说是你们县广播电视局的同志,姓马。”

    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让他进来吧。”

    女人便打开门,让马万里进来,马万里进了门,利用换鞋的当儿,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在了鞋柜上,走到客厅,看到徐君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马上问道:“徐县长好,打扰您休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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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介绍:
胸怀问鼎志,脚踏青云路。 恢复高考之后第一批毕业的天之骄子? 身世神秘却流落民间红色衙内? 徐君然在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留下遗憾,定然要踏上那四九城中的权力之巅! 晨光已有四百万字作品《权倾一世》,必定完本,请大家多多支持!升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升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升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