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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晨光路西法     升迁txt下载     升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章 打到你服气为止!(求订阅)

    打架有时候看的是时机,很明显,黄子清觉得自己现在占据的就是最好的时机。

    迈步上前异常潇洒的一记侧踢,黄子清把刚想要爬起来的曹俊伟踹了一个趔趄,再度扑倒在地,配合黄子清那张不算难看的脸蛋和高大的身材,顿时激起酒吧里某些荷尔蒙过剩的女人高声尖叫,不管什么时候,热血的男人总归是容易让女人忍不住以身相许的。

    然而就在黄子清爽完了正准备大手一挥发表一下总结感言,以求在酒吧的美女们面前赢得更多尖叫的时候,异变陡生!

    “小心!”

    志得意满如同被女人用嘴吸出了身体里的jīng华,马上就要达到快乐巅峰的黄子清听到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迎面击中,整个人随即就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呼!

    黄子清的个子很高,一米七十多将近一米八,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被徐君然一脚踹在肚子上的时候,腾空而起的毁坏面积也是很大的。整整一张桌子被他给咋翻在地,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站在齐岚和谢冰欣身边的徐君然,已经加入在了战局之内。

    老大被打,手底下的兄弟自然不会看着,黄子清身边的人爆发出一阵呐喊,呼啸着朝徐君然扑了上来,奈何还没等他们冲到跟前,就发现刚刚那个一脚踹飞自家老大的人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狠狠的敲在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对手脑袋上,拳头粗的棍子瞬间断成两截,挨打的人发出一声悲鸣,晃悠了几下,栽倒在地上,可见这人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气。

    不是经常打架揍人的老手,断然不会有这么熟练的手段。

    酒吧里的人终于发现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不算太高大的身材,一张看上去很是斯文的面孔,衣着打扮怎么看都像是这家酒吧的服务生,可他就那么站在人群里,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

    徐君然才不是黄子清那种白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自己已经打趴下两个了,再继续下去就是被人围殴的份儿,十几个对手要是自己能全都打倒的,那自己早就变成传说当中的特种兵了,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在气势上震慑敌人罢了。

    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目瞪口呆花容失sè是齐岚,徐君然扯动了一下嘴角,无奈的说道:“我说老板,你这儿的保安都是文职?”

    齐岚被他的话给弄的俏脸一红,再也没有半点迟疑,挥挥手,对那些保安喝道:“都给我上,不然都滚蛋!”

    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跟逆水行舟差不多的,顺风顺水的时候,哪怕是个小兔子,也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摸一把。这夜sè酒吧的保安们虽说胆子是小了一点,可眼看着徐君然这貌似高手模样的人出手,再加上黄子清刚刚也点出了徐君然的身份跟自己不相上下,这就让原本畏惧黄家势力的保安们也放心了不少,动起手的时候自然也敢打敢拼了起来。

    当然,这些人打架都是有分寸的,毕竟都是街面上的人,知道用什么武器使多大力气,最多在身上留点痕迹,可要说伤筋动骨那是没有的。要知道就算徐君然刚刚揍黄子清,也仅仅是看上去威猛,实际上那厮趴一会儿自己就能缓过来的。

    这两大群人加在一起,足足将近四五十人,徐君然顺手把曹俊伟给拎了回来,转身又冲进了战团当中,拳打脚踢,顺手cāo起什么武器就砸在对手的身上,虽说场面上没有那种横扫千军的霸气外露,倒是很让人有些心惊胆战,不消片刻,他的身边竟然找不到对手了。

    他没了对手,自然也就代表着黄子清那边的人丢了气势,等到jǐng察叔叔在围观者报jǐng之后赶到现场的时候,包括黄子清在内的十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直哼哼了,有种的硬挺着不吭声,怂一点的,早就已经哭爹喊娘的要回家了。

    眼看着jǐng察来了,徐君然冲齐岚点点头,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半步,从打架斗殴的战斗参与者,变成了端着啤酒嗑着瓜子围观就差一个马扎的好市民。而那帮子参与打架的保安则是很快的撤离了现场,留下一群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在这里,反正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

    虽说徐君然没能如同万千少女期待那样来一个横扫千军势不可挡的威猛造型,但是今天晚上他的表现却着实让人难以把眼神从他的身上离开。仈jiǔ十年代能玩得起酒吧的,自然都是有钱有门路的主儿,尤其是在京城这地界上,像这号猛人一般的角sè,很多人却是第一次见到。敢跟黄家大少对着干,这男人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一大群的jǐng察把夜sè酒吧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出人意料的是,jǐng察来了之后,诧异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哼哼的黄子清,还没来得及发飙的时候齐岚就走上前去跟负责的那个人低声的解释了起来,片刻之后,那个国字脸看似满脑子正义的jǐng察抬起头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最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迈步走到徐君然的面前。

    “你打的人?”笑容满面的jǐng察看着徐君然明知故问道。

    徐君然没吭声,伸出手拽过刚刚被揍的有些鼻青脸肿的曹俊伟,推到那jǐng察面前道:“你们曹副局长的侄子,要不你跟他聊聊?”

    曹俊伟的一个远房叔叔如今是京城向阳区公安局副局长,京城jǐng界内赫赫有名的铁腕人物,这种事情,徐君然觉得让他解决比较方便。

    听到徐君然的话,那jǐng察眉头皱了皱,刚要说话,徐君然却是微微一笑开了口:“我说这位同志,我呢,跟黄子清也是旧识。说起来我未婚妻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今天黄老弟来这儿,喝了点酒,我们俩一时间没控制住脾气,就动起手来了,虽说打坏了一点东西,不过我是不打算让黄子清赔的,打扰jǐng察同志,给今天的客人们造成不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保证今后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你看怎么样?”

    那jǐng察犹豫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君然,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个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给你这个面子。”

    能在天子脚下三里屯这样的地方讨生活的jǐng察,自然不会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敢跟黄家大少叫板,又能让曹副局长的侄子做跟班的徐姓青年,虽然不知道具体名字,但是人家想也能够想到,身份肯定不一般。

    徐君然笑了笑,知道对方也是个聪明人,想了想还是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方:“这是我的工作证。”

    那jǐng察也不是笨蛋,伸出手接过徐君然的工作证,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眼睛就瞪的跟铜铃一样大,二话不说,啪的敬了一个礼,转身挥手道:“赶快询问,然后回去!”

    他又不是傻子,zhōng yāng办公厅的处长,这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自己还是少搀和这样的神仙打架比较好,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有徐君然的面子,再加上今天的这个事情分明就是两个纨绔斗气,派出所的jǐng察自然也就没有再管下去的心思。跟齐岚交待了几句,象征xìng的带走了几个人,这夜sè酒吧很快就恢复了安宁。

    当然,罪魁祸首的徐君然和黄子清,是没人带走的。这两尊大菩萨哪一个抓回去都是麻烦,还不如直接就扔在这里,至于如何善后的问题,干脆让他们自己协商去。

    “呵呵,小黄,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打一场?”

    徐君然笑眯眯的坐在被手下人扶起来休息的黄子清对面,眼神透露着一股子玩味。

    黄子清嘶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yīn晴不定,刚刚徐君然可没跟他客气,虽说没下死手奔着打死打残去的,可揍在他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牟足了劲,挨在身上也疼的要命。

    “姓徐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子清也知道,今天的这个局面之下,自己是拿徐君然没有办法了,打也打不过,拼权势的话,他可不觉得家里面会因为这种事情替自己出头,原本只是想拿下夜sè酒吧这个rì进斗金的好地方,却没想到一下子惹出徐君然这个家伙来。

    徐君然脸上不动声sè,可心里面却是苦笑不已,自己总不能告诉黄子清,自己今天不过是凑巧来这里闲逛,所以才会遇到这个倒霉蛋。当然,不管怎么说,黄子清不给谢冰欣面子,就是不给自己的面子,徐君然绝对不会给他。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谢冰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递给徐君然一包熊猫烟和一个打火机。

    徐君然看了谢冰欣一眼,很自然的抽出两根,一根递给黄子清,一根叼在自己的嘴里面,等谢冰欣配合的给自己点上烟之后,这才淡淡的说道:“这个酒吧,是我的。你明白么?有些东西,只能一个男人碰。”

    黄子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脸sè有些通红的谢冰欣,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来,半晌之后才冷冷的说道:“你有种,下一次不要让我碰上你。还有,你最好小心点!”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径直带着自己的那帮人离开了。

    今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架肯定是打不成了,黄子清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纨绔,真要是死磕起来,根本不可能弄死对方,徐君然这边人多势众的,他占不到什么便宜,索xìng光棍一些直接走人,也不算落了下风。

    看着黄子清的背影出了酒吧,再转过头看了看大厅里已经没有多少客人的情况,徐君然这才看着齐岚,淡淡的送说道:“齐老板,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徐君然,我……”

    谢冰欣张张嘴刚想要说话,却被徐君然挥手打断:“你的帐回头再跟你算,现在你给我闭嘴!”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谢冰欣却本能的从徐君然话里面听出一抹寒意,她马上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出声。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始终对人都是和颜悦sè的,可是就在刚刚,她却从徐君然的身上感觉到了一抹冷冷的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味道。

    “徐先生……”

    齐岚迎着徐君然的目光,却感觉那眼神当中似乎饱含着一抹冷意,今天的这个事情她的确有算计徐君然的心思在内。之前黄子清一直扬言要收购这个夜sè酒吧,连带自己这个三里屯有名的美女老板也要一起收入囊中,百般无奈之下,齐岚只好求自己的老同学谢冰欣帮忙,毕竟都是京城圈子里的人,希望谢冰欣在黄子清那里能说的上话,今天原本谢冰欣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帮忙做说客的。

    可谢冰欣到了之后,却意外的看到了跟曹俊伟在一起的徐君然。她对齐岚说起徐君然的身份,当时就把齐岚给吓了一大跳。

    灵光一闪之际,齐岚想到了利用徐君然,如今的这个情况下,也就只有徐君然能够震慑一下黄子清了。按照齐岚的想法,黄子清听说这里是徐君然的酒吧,最起码也应该不会太过分,却没想到徐君然竟然又把黄子清给揍了。

    至于曹俊伟被打,却是出乎她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当然,徐君然跟那个醉酒美女的事情,两个人也不知道。

    把前前后后的内情说了出来,齐岚一脸认命的站在徐君然面前,干脆的说:“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反正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实话,如果之前她对于纨绔这个圈子还有些陌生的话,今天见识了徐君然和黄子清的争斗,这个在三里屯附近颇有名气的美人老板是真的越发的心冷如冰了,以前在酒吧里面也见识过一些纨绔,可是跟这些顶级衙内比起来,那些人真的不算什么了。

    最起码,齐岚清楚,如果今天不是徐君然在这里,换成任何人在场,自己和夜sè酒吧,都逃不出黄子清的魔爪。

    “烟和打火机送过来的很及时。”

    半晌之后,徐君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今天这个事情虽说被你们给算计了,不过我跟黄家反正都已经结仇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理由。倒是你刚刚说,这夜sè酒吧要送我一部分干股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当然!”齐岚一惊,连忙使劲的点头,胸前的那两团丰腴因为她用力的原因一阵颤抖,划出诱人的波浪来。

    有些尴尬的侧过头,徐君然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往这女人那丰满的让人想要咬一口的双峰看去,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那好,以后我就算有地方可以喝酒不花钱了。”

    说着话,他踢了一脚还在那儿呆坐着好像在看着什么的曹俊伟:“走了,你难道要住在这儿吗?”

    曹俊伟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笑嘻嘻的对身边的某人说了一句话,这才站起身,对因为徐君然一直没理会自己而有些神sè黯然的谢冰欣笑了笑道:“我说谢家的丫头,你啊,以后心思不要这么重,这种事情你直接过来跟我们说就行,何必要绕这么大圈子呢?”

    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口的徐君然背影,曹俊伟脸sè陡然变得严肃,沉声道:“我这个弟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算计了。”

    听到曹俊伟的话,谢冰欣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下一刻她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徐君然和曹俊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岚岚,我做错了吗?”谢冰欣等到看不见两个人的时候,沉默了半晌,才对身边同样脸sè古怪的齐岚忽然开口问道。

    齐岚默默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未婚夫,好像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之前谢冰欣跟自己的闺蜜自然也提到过和徐君然的婚事,虽说语焉不详,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徐君然这个人是一个非常古板,跟自己格格不入的存在,说的明白一点,谢冰欣如果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打死都不会同意跟徐君然的婚事,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和徐君然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自己这么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却要嫁给一个xìng格张扬的男人,真的让她有些不习惯的感觉。

    而也正是因为谢冰欣的这种描述,在齐岚等人的心里面,才会给徐君然打上一个鲁莽好斗的标签,否则她们今天也不会临时想到利用徐君然来抵御黄子清的办法,毕竟如果早知道徐君然是这么一个聪明的家伙,齐岚肯定会考虑考虑再答应谢冰欣的建议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不小心给徐君然给拿走了酒吧的股份。说到底,她们还是低估了徐君然。

    “不一样?”谢冰欣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前几天在徐君然宿舍所见到的那些东西,目光不由得有些痴了,这个男人,真的会是自己这辈子最后的归宿么?

第七百三十一章 那一抹熟悉的微笑

    “我说,你不留下跟谢家丫头说几句?”一边发动轿车,曹俊伟一边对徐君然笑着说道。虽说他跟林雨晴的私交极好,但是他也明白,这种家族联姻的事情,不仅仅是徐君然和谢冰欣两个人的事情,自己犯不上跟谢冰欣摆什么脸色。

    徐君然摇摇头却没有说话,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谢冰欣这个女人太骄傲了,这是徐君然对她的第一印象,所以徐君然并不太认同跟谢冰欣的婚事,虽然无法反抗,但是他也不打算跟谢冰欣太过于亲密,就当做是一种交换吧。

    现在徐君然要考虑的,是自己即将发表在党校的论文。

    前几天党校要求学生们针对如今思想领域的纷争上交一篇论文,徐君然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伟哥,你说,要是我把我的论文,投给华夏日报,会怎么样?”

    徐君然突然对曹俊伟说道。

    曹俊伟一愣神:“论文,什么论文?”他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回到京城这几天,曹俊伟除了跟以前的朋友应酬,就是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哪有功夫打听徐君然论文的事情,现在听到徐君然的话,不由得有点莫名其妙。

    徐君然把自己论文的内容说了一遍,最后才对曹俊伟说道:“怎么样?”

    曹俊伟满脸苦笑,半晌之后才开口:“我说兄弟,你这是何必呢?就算哥哥我不懂政治,我也知道,你这篇文章只要一发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说不定,还会两面不讨好的。”

    他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却不傻,政治上的事情不精通。不代表曹俊伟对这方面的东西就一点都不了解,徐君然说的那篇文章,如果真的大范围被报道出来的话,必定会把徐君然推上风口浪尖的位置,成为众矢之的,一个不小心,徐君然如今所取得的地位,就有可能片刻间倾覆不说,甚至于还有可能万劫不复。

    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单单是这几个要点,曹俊伟就觉得,徐君然有可能是在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听到曹俊伟的话,徐君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曹俊伟说的没有错,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不管你了不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都不会让着你,就算你无止尽地坠入谷底,就算你觉得自己一身清白,实在被冤死的委屈。也没人懂你的心思。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的。

    虽千万人。吾往矣。

    ………………………………

    ………………………………

    十天之后,中央党校办公大楼。

    作为华夏轮训培训党的高中级领导干部和马克思主义理论干部的最高学府,中央党校的规模在整个京城乃至华夏都是首屈一指的。打个比方来说。人们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是因为少林寺在武林当中执牛耳的地位,那么中央党校在华夏干部的心中,就相当于少林在武林当中的地位一般。

    办公楼九楼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却很是严肃。

    徐君然坐在一张圆形桌子的末端,在他的对面,是一群戴着眼镜,脸色十分严肃的男男女女,其中包括他导师,中央党校本次处级干部培训班的负责人冯子才,只不过这个时候,党校副校长冯子才的脸色不太好看罢了。

    距离上次在酒吧打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如徐君然所料的那样,他的文章见诸报端之后马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说别的,单单是这篇文章直指华夏如今愈演愈烈的资产阶级自由化现象,以及对东欧地区即将发生巨变进行的预言,在很多人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疯言疯语一派胡言,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查到徐君然的身份,恐怕中央党校就会在第一时间里面把徐君然给开除。

    即便如此,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徐君然在家里面也接到正好来京城开会的二舅孙振安电话,被他给数落了一遍,说他读了几天书脑子都读傻了,什么胡话都敢往报纸上写,今天还要他去孙老那边解释清楚。

    在这之前,徐君然要面对的,是中央党校和中宣部的领导们。

    这些领导们看着徐君然一脸的无奈,他们自然知道徐君然之前所写的那些文章,那都是鼓吹改革开放的,说白了,这家伙应该是改革开放的坚定支持者才对,可为什么忽然改弦易辙,变成了改革开放的反对者了呢?

    在他们看来,徐君然所说的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反对改革开放!要不是这家伙身份特殊,恐怕早就已经被收拾了。

    而真正让他们为难的,是徐君然的那篇编者按。

    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徐君然在编者按里面提出的这些东西,不夸张的说,涉及到的是政治路线问题,特别是在如今的情况下,前几年曾经的最高领导人黯然下台,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当时所提出的搁置一切思想领域的争议,全力发展经济,造成了所谓的资产阶级自由化。

    而在那个事情上面,孙老是持反对态度的,确切的说,孙老跟曾经那位岭南省委一把手一样,对待改革开放都是持保守态度。在他们看来,改革开放不管怎么做,都不能脱离社会主义的范畴,这是必须要遵守的底限。

    但是,不管心里面怎么想,孙老从未在公开场合表态过!

    可徐君然的这篇文章,一下子在京城当中,就好像炸开锅一般。

    不仅是因为他的文章发表在党校的内参上,而是因为徐君然把文章还投给了华夏日报,被刊登在了华夏日报上。而那篇文章,很多人都看过。理论功底非常丰富,笔锋极端老辣,如果不是后来查到了徐君然身份,京城媒体界的很多人,已经准备在报纸上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好好论战一番了。

    徐君然是什么人?京城孙家的嫡系子弟,两位老一辈大佬看重的晚辈。没有人相信徐君然会无缘无故写那篇文章,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在家族当中听到了某些信号,他一个处级干部,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来吗?有人甚至怀疑。这个文章,真的是徐君然写出来的吗?

    会不会,是孙家那位蛰伏多年的老爷子,终于要显露自己的力量了?而这一次,他联合的,则是同样在党内地位崇高的曹老。

    种种猜测,让今天坐在这个屋子里面的很多人,心里面其实是打着鼓的。

    “徐君然同志,你知道自己所写的东西。都意味着什么吗?这种不负责任的论调,你是怎么想到的?”

    说话的人,是中宣部的一位副部长,出动副部级的干部过问这个事情。可见徐君然的那篇文章究竟引发了多么巨大的反响。

    徐君然听了那位副部长的问题,耸耸肩说道:“何部长,我知道自己写的都是什么,原因我也写在文章上了。那上面的证据都是可以查到的,你们可以去调查嘛。”

    顿了顿,徐君然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关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事情。在我看来是很必要的。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是正确的,但是我们必须要保证,发展的是社会主义经济,而不是被某些西方政府和平演变之后的结果。”

    他很清楚,现在全国上下思想领域的态度,都是发展经济。那位下台的领导人,说是因为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防范意识不强,可实际上,在真正的聪明人眼里,谁不知道他只是因为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罢了。要知道,一九八五年前后,当时的中央领导人们的子女大都已经开始利用自己父辈或家族的政治影响力迅速响应并身体力行所谓“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其中的某位政治局委员的儿子仗着自己老爸在新闻出版界的生杀大权,打着办杂志的晃子疯狂敛财。最后的结果,却是让那位最高领导人亲自下令在紫禁城里面被抓了起来。

    用某位大人物对家里人说的话来讲:“这个人是六亲不认的,还天不怕地不怕,你们要是不小心落到他手上,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徐君然在自己的文章里面,重点提出的不是在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而是在坚持社会主义路线的前提下发展经济。

    即便如此,在外界人的眼中,这也是一个信号!

    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孙家嫡系子弟,孙老爷子的亲外孙,在华夏日报上面发表了一篇这样的文章,这意味着什么?

    今上虽说刚刚登基没有多久,可是从路线上来看,他是略微有些保守的,在不同场合都表示过,要在社会主义的大旗下搞经济建设。反倒是黄家的那位老爷子,最近多次表示,改革开放的步子应该更大一点,不要瞻前顾后。

    黄老vs孙老,党内功勋卓著,权势彪炳的两位大佬,如今在党内的地位,仅次于那位隐身幕后的南巡首长。

    难道说,今时今日的京城,有一场风暴将起?

    官场就象一盘棋,棋子之间相生相克,厉害关系因势而变。

    今天坐在徐君然面前的这些人,既是下棋的人,同样也是棋子。

    “徐君然同志,你的这篇文章……”

    华夏日报社的总编辑,斟酌着语言看向徐君然,他还真就不太敢说话,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个文章是不是徐君然身后的那位老爷子授意所写的。万一是老爷子的意思,那意味着什么?他今天来这里本身也是被拉来的,原因很简单,徐君然的那篇文章如果仅仅发在内参上面,也就罢了,偏偏还被发在了华夏日报上面,那自然也意味着,华夏日报里面肯定也有支持他观点的人。

    神仙打架,凡人最好的选择。不是参与进来,而是躲远远的,免得被两位大佬对轰的法术给波及。

    所以徐君然很清楚,这场看似声势浩大的声讨会议,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了了之。

    “不好意思,我还要回家接受长辈的询问,各位领导。检讨什么的,我回头交上来。嗯,对了,我请一个月的假。”

    站起身。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领导们,徐君然转身出了办公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工夫跟这些人在这里磨牙。

    走出会议室,徐君然的心情忽然觉得有些失落,这种不被人理解的感觉,可真是不太好啊。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夏的某些事情一步步的步入深渊,他可是知道。九十年代初的斗争,究竟让官场上损失了多少人才,希望自己的这个提醒,能够减少一些因为政治斗争而造成的损失。

    来到中央党校门外。站在台阶之上,徐君然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眯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唐伯虎的诗在徐君然嘴里面吟出来,此时此刻。却别有一番味道。不得不说,重生者的那种孤独,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前世眼睁睁的看着很多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今生今世,徐君然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话音未落,在徐君然的身后有人笑了起来:“我说徐大处长,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心情啊?”

    徐君然转过头,就看到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因为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有些着急,此时那人的脸上红扑扑的,好像苹果一般的可爱。

    女人今年二十出头,高挑的身材有着堪比模特的比例,堪称是九头身美女。女孩儿穿着简单的白色露肩羊绒衫,雪白的肩头在阳光下彰显出圆润的光泽,一头黑发被挽在脑后,一张精致的面容更是艳而不妖,是男人们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行注目礼的那种类型。

    如果放在后世的话,起码也是度娘一个级别的女神,绝对是宅男们yy幻想的最佳人选。

    徐君然有些发愣的看着对方:“苑筱玥!你怎么在这儿?难道是专门来找我的?”

    来人正是徐君然在江南所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也就是前世差一点成为他妻子的那个苑筱玥。当然,这辈子徐君然没有留在江南省,自然也改变了两个人不同的命运。

    苑筱玥出人意料的白了徐君然一眼:“你这个人,听说你已经变了不少,怎么还这么油嘴滑舌的,怪不得要被领导批斗呢。”

    不得不说,被这样的美女瞪一眼,那一瞬间的娇媚,让徐君然一阵失神,这丫头好几年不见,如今越发的妩媚了,这女人要是放到古代,绝对是陈圆圆、褒姒那个级别的祸水啊。

    “我说小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你叔叔辈的,看着我倒霉你幸灾乐祸不成?”徐君然露出一个笑容来,调侃了苑筱玥一句。之前他在江南省的时候,自然能够感觉到苑筱玥对自己的情愫,只不过他始终都过不了心里面的那个坎儿,而且这辈子的他跟苑筱玥的父亲平辈论交,自然也就断了那份心思。后来倒是知道苑筱玥考上大学去了京城,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

    徐君然的话让苑筱玥一阵无语,自己听说他被批评了,这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不领情,真是太可恶了。

    “徐君然!你再这样气人,我不理你了啊。”苑筱玥跺着脚,很是不满,有些娇嗔的说着。对于她来说,徐君然是自己年少时候最为灿烂的一抹光彩,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年的少女情怀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她知道自己和徐君然之间的差距太大,所以努力在大学当中学习,毕业之后分配到了中宣部工作,毕竟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可是香饽饽,尤其是像苑筱玥这样的美女,更是各个单位都疯抢的存在,这几年她在中宣部也算是顺风顺水,不然今天也没有资格来到党校。

    说起来,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只不过是徐君然之前在江南就开始逐渐疏远跟苑筱玥的关系罢了,而那个时候,苑筱玥也觉得自己好像个丑小鸭,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现在丑小鸭变成了天鹅,自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呵呵,不开玩笑了。我说小丫头,你怎么在这儿啊?来办事?”徐君然笑了笑,有些意外的对苑筱玥问道。对于他来说,苑筱玥更多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这是一种心态的问题。

    听到徐君然的问题,苑筱玥忍不住瞪了徐君然一眼:“你啊,难道不知道我分配到中宣部了吗?今天早上我就听说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要被开大会批评,听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了,结果看到本人才发现,果然是你这个家伙!”

    顿了顿,她有些担心的说:“你,你不会又惹祸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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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轩然大波

    徐君然笑了起来,看着苑筱玥,说实话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这个女孩儿人很漂亮,又善解人意,不得不说,自己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徐君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的自己,配不上人家,对于这样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徐君然觉得,自己这个身边已经有了太多红颜的人,不配拥有她,也不能保证给她幸福。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趣,前世苑筱玥朝思暮想的事情是徐君然的养父能够跟自己在一起,多关注关注自己,可现在却相反了,苑筱玥真的关注他了,徐君然却又希望能够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实际上,徐君然并不明白女人的心理,饮食男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相貌好看一点的异**流,男人爱美女,女人爱帅哥,道理其实都差不多。

    对于徐君然来说,苑筱玥代表的,是一段难以忘怀的人生。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徐君然摇摇头,对苑筱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中办找我。”

    说完,他竟是不给苑筱玥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就那么离开了。

    苑筱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面忽然有些疼,她知道这个男人距离自己,愈发的遥远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站在你身边。”低下头,苑筱玥握紧自己的拳头,默默的下了这样的决心。

    ……………………………………

    ……………………………………

    徐君然坐在轿车里,心情却更加的无奈,不仅仅因为今天苑筱玥的相遇,还有自己即将面对的疑问,毕竟孙家那边恐怕也是被自己的那篇文章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更是一场考验了。

    果不其然,徐君然一进门。三舅妈就冲自己眨了眨眼睛,意思很简单,让自己好自为之。

    “徐君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有能耐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孙振邦家宽大的客厅里面,传来孙振安巨大的咆哮声,声音之大,让原本坐在他对面的徐君然,微微皱了皱眉头。

    “二舅,您别生气。”徐君然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抹眼的舅妈,对孙振安说道。今天孙家几个第二代都到了这里。舅舅舅妈来了一大群,原因看来就是因为自己的那篇文章了。

    “不生气?”孙振安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般,声音再次提高了分贝,大声喝道:“你还让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写的那是什么东西?这种国家大事,是你一个小娃娃能评论的吗?送你去党校学习,是想着让你避过这个风头,你倒好,一篇论文不仅交给学校,还送到华夏日报那边去了。竟然能扯到路线斗争上去,你以为自己是政研室那些笔杆子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去党校学习。”

    他是真的气急了,原本以为外甥终于幡然醒悟。懂得怎么韬光养晦了,孙振安心里面是非常高兴的。可没想到这孩子才消停了没几天,马上就闯出了如此大的祸事,竟然敢在党校写那么一篇东西出来。

    原本他还不知道。结果昨天早上老爷子的一通电话,让孙振安差点没吓晕过去,这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外甥,又让自己家在京城出了一个大名,而且还是那种连高层领导都甚为关注的大名。

    现在,孙振安看着徐君然,脑海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有可能,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把这个混小子关在家里一辈子!

    看着舅舅脸上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徐君然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二舅,就是一个文章,没您想的那么离谱。”

    经历了前世的宦海沉浮,此时的徐君然,在孙振安的眼中竟然恍惚有了一丝大将之风。

    当然,这种近乎于错觉的认知,在想到外甥惹下的祸事之后,马上被孙振安抛出脑海,他怒气冲冲的对徐君然说道:“你啊,还以为仅仅是一篇文章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那个东西,是多么不合时宜吗?你外公都打电话来过问这个事情,你说到底严重不严重!”

    三舅孙振邦在一旁也开口说:“君然,你这个事情确实做的有欠考虑,舅舅明白,你是想着干出成绩来给我们看看,所以才被人利用写了这篇文章。”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丁子才这个家伙,我真是看错他了,想不到为了讨好自己的领导,竟然利用你!”丁子才是华夏日报的总编辑,孙振邦当年对他有恩,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丁子才却帮助保守派,给了孙家狠狠的一击。

    徐君然心中暖暖的,他清楚,不管是责骂也好,还是安慰也罢,长辈们都是担心自己这个外甥,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自己闯下多大的祸,他们做长辈的,伤心过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还是要如何保护自己。

    “舅舅,外公怎么说的?”

    深吸了一口气,徐君然对孙振安问道。不管怎么样,老爷子的意见此时是最重要的。毕竟孙家的掌舵人是孙老,而不是孙振安。

    孙振安一阵摇头:“能怎么说,这几天老爷子要见几位老战友,说后天让我带你去见他。”

    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黯然,孙振安看着徐君然,难得一见的认真说:“君然,舅舅知道你一心想着给你爸妈争一口气,露一次脸。但是这一次,你真的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政治上的事情,特别是关系到路线方针的问题,哪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胡乱议论的啊!”

    他是真为外甥担忧,这华夏建国几十年时间里,单单是因为政治路线的问题,倒下了多少位大佬?前几年那一场关于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风波,数位跟自家老爷子地位不相上下的顶级大佬黯然下台。今时今日,改革开放已经成为大势所趋,全国上下都沉浸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当中,用一句比较时髦的话来说。那叫在改革春风中大踏步前进,可徐君然偏偏搞出来所谓警惕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在党内泛滥的论调,重新把思想领域分歧提了出来,这分明就是给诸位大佬上眼药啊。

    身为一名部级干部,孙振安见识过十年浩劫期间人性的丑恶,也见识过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来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历次斗争,他自然明白,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牵扯到政治路线上面,那就肯定是大事。是一场风波!

    而这一次,风波的主角,竟然是自己宝贝妹妹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妹妹和妹夫如今都不在了,孙振安从前还期望外甥能早日懂事,继承妹妹的衣钵。后来徐君然的所作所为,也让他感到很是欣慰,可是现在,他只希望外甥还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子弟。那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听了舅舅的话,徐君然微微一笑,对几个舅舅说道:“舅舅,你们说。黄爷爷的路线,就一定正确吗?”

    从他嘴里面吐出的这个名字,就是如今跟南巡首长以及曹家老爷子并列为华夏最高权力巅峰的另一位老人。

    “你……黄老的对错,也是你能说的吗?”

    近些年来南巡首长渐渐隐身幕后。很多事情都由今上和黄老负责,就连曹老,此时也已经渐渐的开始退居二线。把手中的权力向外移交,至于孙老就更不要说了,前几年就已经全退下来了,徐君然甚至还知道,自己的外公早就已经跟南巡首长打过招呼,在这一次的人大会议结束之后,将会彻底退出中央领导层。当然,这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家舅舅上位,毕竟如果孙老如果还在领导人的位置上,孙振安这个江南省委一把手想要再进一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黄老爷子如今的声势,隐隐在京城当中,已经超越了其他老一辈领导人,成为二号人物。

    听到外甥嘴里面议论起黄老来,孙振安忽然有种十分荒谬的感觉。

    徐君然平静的看着孙振安,认真的说道:“二舅,您想想看,如果我说的事情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孙振安刚要说话,却蓦然间愣住了,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喃喃道:“这,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不是笨蛋,就像徐君然说的那样,如果他的设想是真的,那将会是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局面,黄老如今是最坚定的改革支持者,或者说,在高举改革的大旗名义下,黄系的诸多干部占据着很多重要位置,就连黄老爷子的弟弟,也传说有希望在这次选举之后成为军委副主席。

    徐君然更是清楚,黄系的势力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将会达到一个顶峰!

    如果像徐君然所说的那样,未来世界格局真的会发生大变的话,那恐怕,跟苏方关系紧密,一直主张华夏应该走苏联那种改革模式的黄系势力,将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甚至于,改革派的势头都将会被影响。

    “没什么不可能的。”

    徐君然眼看着舅舅有些疑虑,马上趁热打铁说道:“二舅,您想想,反正我是咱们家的晚辈,这个文章就算现在引起一些争执,也影响不了大局。可要是真的,一年多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孙振安愣住了,他心里面忽然有种冲动,尽管儿子的一番话颇有蛊惑人心的嫌疑,但是不可否认,他心动了。

    政治的根本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站队!

    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干部,都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下,选择一个正确的队伍。

    就像徐君然说的那样,前几年自家大哥孙振化,就是站错队了。而对于孙家来说,接班人站错了队,就意味着孙家这棵大树,距离彻底的倒下,也不远了。毕竟谁都清楚,孙老爷子不可能长命百岁,一旦失去了老爷子的庇护。孙家的权势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块美味的蛋糕。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可以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当时徐君然横空出世,跟曹俊伟一起发表了那篇旗帜鲜明的支持改革开放的文章,现在的孙家,恐怕早就已经因为跟最高领导人渐行渐远而淡出中枢了,更不可能拥有如今的权势地位。

    只不过,如今的情况跟那个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国家经过十年浩劫。正处于一个百废俱兴的时期,改革开放是必然要进行的,挡在前面的人无疑是螳臂当车,可现在华夏的改革开放如火如荼进行着,群众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徐君然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岂不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么?

    想到这里,孙振安摇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他如今是孙家第二代的核心,自从孙振华因为站错队的事情淡出中枢之后。孙家第二代旗手的位置,已经换成了孙振安,他做出这个决定来,其他的几个人虽然也有各自的想法。但却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徐君然和孙振安两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门铃声响起,孙振邦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却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了,谁来了?”孙振安看弟弟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忍不住回头问道。

    苦笑了一下。孙振邦无奈的说道:“大哥来了!”

    孙振华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孙振安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徐君然,沉声说道:“一会儿好好跟你大伯说话,不管他说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听着,听见没有?”

    他猜的出来,自家大哥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当年孙振华是保守派的干将,已经做到中组部副部长的位置,可孙老愣是以他站错队为理由,逼着他退了下来。说了也是讽刺,当年保守的黄老如今成了改革先锋,而鼓吹改革的徐君然,却俨然是保守思想的代表。这样位置的转变,真是一种无奈,也显示了官场当中的风云变幻。

    而今天孙振华来到这里,恐怕也没什么善意。

    徐君然微微一笑,对孙振安的话不置可否,让他心甘情愿的听大舅唠叨可没戏。

    果然,等到孙振邦打开自家房门,就看到孙振华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大哥,您怎么来了?”孙振邦率先开口问道,虽然知道孙振华的来意,可是他还是希望能替外甥承担来自家族方面的压力。

    孙振华看了弟弟一眼,冷哼着点点头:“我再不来,怕咱们老孙家的天,都要让咱们的宝贝外甥给捅破了!”

    他现在真的已经快要气疯了,从昨天看到这篇文章的那一刻起,孙振华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当时自己身在外地,恐怕他当天夜里就杀上门来了。就像大多数人所想的那样,孙振华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觉得外甥的这篇文章,只要他的身份被查出来,稍微有一点政治头脑和敏锐性的人就会认为这个文章是出自自己弟弟或者父亲的授意。

    可问题是,孙振华知道,自己的弟弟孙振安绝对是改革派的支持者,压根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难道说是老爷子?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孙振华的脑海里面闪过这样的念头,他也以为是父亲觉得黄系的势力太过庞大,考虑到树大招风,不希望孙家跟黄家走的太近。但是他很快就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且不说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不可能不跟自己这个第二代的长子商量,最起码真要是跟黄家那边开战,最先出头的,也应该是自己的弟弟孙振安,而不是徐君然这个家里面最小的晚辈。

    更何况,孙振华也觉得,在如今改革开放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形之下,自家老爷子未必会做那种冒险的事情。

    难道说,徐君然被人利用了?

    孙振华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比较合适,他曾经是中组部的副部长,自然也有自己的关系网,稍微打几个电话,就知道徐君然最近跟黄子清的冲突,虽然如今孙振华退了下来,但是他在家族当中的地位,也仅仅不再是核心而已,家族的会议他都是有份参加的,毕竟是长子,孙老就算在怎么生气,也不会放弃自己这个大儿子。

    而孙振华的猜测则是很简单,说不定恰恰是有人利用了徐君然跟黄家之间的矛盾,挑拨他写了这样的文章。毕竟黄家黄子清的父亲,此时正跟皖东系的某位大佬争夺京城市长的位置,而那位如今恰恰就分管着宣传部门,刊登出徐君然这篇文章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知道,在华夏,一篇文章见报可没有那么简单,是需要经过层层审核的,尤其是像徐君然这样敏感的文章,还要发表在华夏日报上面,要说这里面没有在宣传口势力强大的皖东系推波助澜,打死孙振华都不相信。

    “这一次,我看你怎么给我解释!”孙振华走进屋,看着徐君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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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分歧

    平心而论,孙振华对于徐君然的那篇文章,其实是不以为然的,而且他也清楚的很,跟曹家老爷子那种左右摇摆的政治态度不同,自己的父亲从开始的时候就对于改革开放持保守的看法。只不过自己的父亲跟黄家那位主张改革开放的老爷子从解放前就不对付,两个人出自四大野战军不同山头,从入京到转业从政,就一直都没有合拍过,要不是有南巡首长坐镇,恐怕早就斗的风生水起了。

    就以改革开放的事情来说,黄老当初态度保守的时候,父亲明明心里面同意他的意见,但是却坚决不站在保守派这边。等到黄老的态度渐渐发生转变,成了改革派的支持者之后,自家老爷子却选择了退隐。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鼓动君然。”

    想来想去,孙振华觉得这个答案恐怕是最接近真相的了,自己的外甥是个什么性子,孙振华自认很了解,无非是一个正义感过头的娃娃罢了,纵然现在徐君然在地方上做出了不少成绩,恐怕那也是靠着其他人的帮衬,真正意义上的徐君然,根本不懂京城政治上的那些弯弯绕绕,被人一挑拨,应该就上套了,这才有了如今这篇令人瞠目结舌的文章冒出来,把老孙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此时此刻,看到惹下天大祸事的罪魁祸首正一脸微笑的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孙振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君然,你跟大舅说实话,到底是谁撺掇你写的那篇文章,是不是丁子才在背后搞鬼?”

    那篇文章孙振华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必须要承认,理论水平很高,甚至于连他这个搞了半辈子组织工作的人也要甘拜下风。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认为徐君然能够写出这样的东西来,自家外甥的理论水平虽然不错,可是别忘了,当初徐君然可是主张改革开放的,如今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很难让人信服这篇文章是出自他的手臂,毕竟一个人的理论知识丰富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了。

    徐君然微笑一笑,迎着孙振华的目光摇摇头说道:“大舅,您多虑了。没有任何人撺掇我。我也不是傻子。这个文章就是我写的。”

    “你!”

    孙振华指着徐君然沉声喝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篇文章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让我怎么面对黄老?你外公怎么面对老战友们?”

    “大哥,您消消气。”徐君然的三舅孙振邦看自己大哥越说越生气,连忙劝道。

    “是啊,大哥。”孙振安端过一杯茶来递给孙振华,一脸抱歉的说:“大哥,君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孙振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弟弟说:“你们两个啊,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惯着这孩子。你看看宇航他们,家里面从来不惯着他们。现在不也成材了吗?慈母慈父多败儿啊!”

    孙振安和孙振邦两个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在晚辈面前被这么训斥,多少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徐君然却是眉头一皱,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最疼爱自己的两个舅舅。纵然孙振华是自己的嫡亲大舅舅,他心里面也很不舒服。

    “大舅,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错的?”徐君然不客气的对孙振华问道。

    孙振安听出外甥语气里面的凌厉。转身低声喝道:“君然,闭嘴!”

    孙振华却是怒极反笑,看向徐君然,不紧不慢的说:“怎么着,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迎着孙振华满是戏谑的目光,徐君然一字一句的沉声道:“物极必反!大伯你以为当年跟黄家连成一气,我们老孙家就能长盛不衰么?可您想过没有,如果,我是说如果,黄爷爷的主张是错误的呢?如果东欧的改革方向是错误的呢?到时候,孙家没了爷爷这棵大树,几位舅舅又站错了队,咱们家靠什么撑下去?”

    孙振华是气呼呼走出弟弟家的。

    他是真的被气坏了,徐君然的那一番话,就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一般。六十多岁的人了,被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子给教训了一番大道理,虽说那是自己的亲外甥,可是在孙振华的眼里,徐君然压根不算孙家人,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被这个晚辈给教训的时候。

    孙振安和孙振邦两个人把孙振华送到门口,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坐上车里看,转回头来到客厅。看着一脸悠然自得无所谓的外甥,孙振安有些无奈的说道:“君然,你刚刚太放肆了!”

    孙振邦也说道:“是啊,不管怎么说,那是你大舅,你跟他那么说话,大舅不生气才怪。”

    徐君然淡淡的一笑:“二舅,三舅,大舅从来就不喜欢我,这件事不管我怎么解释,他肯定都觉得我不对。与其跟他争论,不如把这个事情放一放,反正用不了多久,我相信,大舅会自己知道自己错了。”

    “你!”孙振邦指着外甥,一脸的无奈,这个外甥的脾气还真是跟妹妹一样拧的很呐。

    笑了笑,徐君然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对孙振邦问道:“三舅,你们财政部,是不是最近在考虑向国外借款?”

    这是他上辈子听说过的一个旧闻,在苏联解体之前,华夏正好急需一大笔资金,当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美国,一个是苏联,最终华夏财政部选择了从美国借款数百亿美元,经手操办这个事情的人,恰恰就是应该就是财政部。

    只不过,在根据徐君然所知道的回忆当中,负责这个事情的干部是后悔不已的。因为当时如果选择苏联作为借款方的话,借款数百亿旧卢布,等到十年之后归还的时候,恐怕用不了多少钱。要知道苏联解体之后,旧卢布贬值的速度让人目不暇接,按照当时的汇率来计算,一亿旧卢布只相当于几千美元。

    在徐君然看来。这恰恰是自家舅舅升官的一个大好契机!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听谁说的啊?”孙振邦的脸色严肃,认真的对外甥问道。这个是关系到国家机密的问题,他不得不慎重。

    笑着摆摆手,徐君然道:“三舅,您甭管我从哪儿知道的,我就问您,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孙振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这个事情现在正在讨论,你又有什么要说的?”

    理智告诉他。不要听外甥的胡言乱语。可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孙振邦,外甥和一般人不一样,最起码能够连续写出那种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文章来,就表明,自己这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外甥,绝对是让人刮目相看是。

    看舅舅有些意动的样子,徐君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开口说:“三舅,我觉得你们应该借苏联人的钱。”

    “嗯?”孙振邦的眉毛挑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苏联的卢布汇率一直在下跌!”

    徐君然一脸笃定的对舅舅说:“从八八年年初开始,卢布的汇率就不断的下降,虽然苏联国家银行一直在想办法补救,可是相信您也知道。这样的挽救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他说的这是实话,苏联史称“斯大林模式”的政治、经济、文化体制,是一种高度集中和集权的体制。这种体制,为应对国内外紧张局势。能集中一切人力、财力、物力,适应备战和应战的需要,取得工业化和增强国防实力的显著成果。在短短十多年时间里使苏联成为欧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强国。然而这种体制严重背离现代经济的发展规律,压抑了地方、企业和劳动者的积极性,加上它在政治上无情地消灭各种反对派和压制持不同政见的知识分子,以及意识形态方面的严密控制,使整个社会处于僵化、封闭和麻木的状态。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时代主题逐渐向着和平与发展转移,这种体制使经济发展缓慢,国民经济发展比例失调更加严重,制度性的弊端进一步凸现。显然,这种体制不但不能完成把俄国建成现代化民主国家的历史性任务,反而使俄国在同资本主义的世界性竞争中处于弱势地位。如果说十月革命后出现了“一球两制”的新格局的话,那么,半个多世纪的比较和竞赛,没有显示苏式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这种体制未能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因而失去越来越多的民众的支持和拥护。

    同样的道理,苏联的经济也因为戈尔巴乔夫改革的失败,渐渐的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只不过,在很多人眼中,苏维埃这个庞大的国家虽然已经日暮西山,却距彻底分崩离析,还有一段距离。

    除了先知先觉的徐君然。毕竟,在**年这个时候,苏联给人的感觉是乱而不倒,大家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想象,最多一年的时间,这个两极之一的大国,就会成为历史。

    孙振邦眉头皱着,听外甥说完这些东西,他的心里面实际上也有些动摇了,可他还是不明白,这个跟财政部选择哪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借款有什么关系。

    “君然,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我们要借苏联人的钱?”孙振邦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听听外甥的意见。其他人诸如孙振安等人,虽说也有人懂一点经济,但是徐君然和孙振邦所说的事情太重要了,他们干脆就不开口,默默的听着两个人沟通。

    徐君然耸耸肩:“很简单啊,既然是选谁都可以,苏联的汇率不稳定,而且十有**是要跌的,干嘛不选择他们?”

    孙振邦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啊,还是不了解这金融方面的事情。我跟你说,这卢布的汇率就算再怎么下跌,也不会跌的太低的。而且咱们借这笔钱,是十年之后才还的,到那时候相信苏联的局势肯定已经稳定下来了。”他现在明白了外甥的意思,以为徐君然的想法,是趁着现在卢布的汇率不稳定借一大笔钱。等到卢布汇率下跌的时候,可以少还一些。

    轻轻摇头,徐君然缓缓说道:“三舅。我的意思,是现在借卢布,到时候还给他们美元。”

    现在的孙振邦又怎么能够知道,这个时候的一亿卢布,十年之后,仅仅相当于数千美元罢了。

    苏联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结果之一,就是整个金融体系的崩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一个国家从根子上已经烂掉了的时候,很多事情的发生就自然而然了。孙振邦到最后也没弄清楚外甥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那件事的。徐君然的口风很紧,不管舅舅怎么试探自己。就是微笑着不说话。

    不过,对于孙振邦来说,虽然徐君然的某些说法有些惊世骇俗,但是最起码他很清楚,外甥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了,从徐君然大学毕业发表的那篇文章开始,徐君然就已经真正开始关心政治,关心这个国家的发展了。这一点,让孙振邦心里面是相当高兴的。

    至于徐君然这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孙振邦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现在已经想开了不少。

    就像外甥说的那样,如果文章上的东西一两年之后成真,对于孙家的好处不言而喻。就算证明徐君然是痴人说梦。最多也只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孙家外姓子弟大放厥词而已,了不起徐君然的仕途受到影响,但是根本影响不到老爷子的头上去。

    最关键的是,要看最高首长的态度。

    毕竟有老爷子在那里。就算黄老心里面有所不满,此时此刻也不会表现出来。眼看着就要召开十四大了,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大佬。谁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只要那位大起大落几次沉浮的老首长不开口,没有人敢动孙家,自然也就没人敢动徐君然。

    反倒是徐君然提出的那个想法,让孙振邦很感兴趣。

    要知道他如今是财政部的司局级干部,下一步想要再被提拔,那就得是副部级了。华夏数百名正部级领导,想要从厅级进入副部级,说比登天还难一点都不为过,尤其是孙家如今力捧的对象是二哥孙振安,孙振邦这个三儿子想要上位,从家族那边得到的支持实际上并不可能有太多。或者说,如今全力支持孙振安争取中组部部长一职的孙家,已经没有多余的资源去支持孙振邦登上副部级的位置。

    说到底,政治就是不断的交换与妥协,一方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给另外的一方势力。

    孙家想要孙振安上位,付出的代价同样不少,甚至于老爷子都已经准备退居家中了,好让二儿子能够走上中组部一把手的位置,毕竟父子两人同时进入政治局的话,确实是其他势力所无法容忍的。

    一个正部级已经耗尽了孙家大半的精力,孙振邦想要获得提拔,就只能够另辟蹊径。

    任何人只要在官场上呆上那么一阵子,就不可能不想升官。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的道理,不想被提拔的干部,也不算一个合格的干部。

    如果徐君然的这个建议,能够让自己得到提拔,孙振邦不介意听一回外甥的“胡闹”。

    反正就像徐君然说的那样,借美国人的钱和借苏联人的钱区别不大。

    当然,这个事情他还要仔细的研究一下,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借款,很大程度上那可是国债。

    徐君然却是不关心这些事情了,路自己已经给舅舅指出来了,至于能不能借着这股东风送孙振邦青云直上,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政治上的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够轻易左右的。

    随后的时间里面,徐君然安抚了一下有些担惊受怕的几位舅妈,随后就出了家门,对于他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个等字罢了。既然老爷子没有表态,那就意味着老爷子对于自己这次的莽撞行为,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解读。到了他那个级别和年纪,很多东西看的要比孙振华和孙振安他们几兄弟更加的透彻,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不是随便讲讲的。

    谢冰欣是第四天早上找到徐君然的,地点还是徐君然在党校附近的那栋房子里。

    这几天徐君然也没有上班,除了偶尔跟曹俊伟等人去夜色酒吧潇洒一下之外,就是在家里安安静静的看书看报纸。现在整个京城的理论界已经被他那篇重磅“炸弹”给弄的天翻地覆,各种各样的说法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当然大部分的,都是对于徐君然这种危言耸听的论调予以批判的,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徐君然的这个说法,是逆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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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

    徐君然躺在自己的房子里,他在等,等着谢冰欣来找自己。

    一阵敲门声响起,徐君然站起身打开门,就看到谢冰欣站在门外,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明艳动人,热情如火。

    “谢冰欣,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么?你这个家伙,都闯下天大的祸事了。我要是再不来,岂不是要等你从监狱里出来才能跟你结婚么?”

    谢冰欣瞪了一眼徐君然,妩媚的样子让徐大官人差一点没发出一声狼嚎。

    自从夜色酒吧那次的事情之后,这谢冰欣对待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个绝对让人难以置信的转变,从原本那个冰冷到近乎于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面公主,变成了如今时不时流露出娇羞神色的妩媚女人。这样的变化,让徐君然纵使见识了无数美女,这小心脏也忍不住狂跳不止。

    “呵呵,谢大小姐,你不是吧。”徐君然诧异的看了一眼谢冰欣:“这么着急想要嫁给我啊。”

    “你还笑。”谢冰欣马上语调就变了,看着徐君然一副云淡风轻不疾不徐的样子,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毕竟这个事情闹的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有人在说,徐君然这个家伙是阻碍华夏发展的资产阶级敌人了。要不是孙老爷子始终都没有表态,恐怕用不了多久,徐君然就得锒铛入狱,成为阶下之囚了。

    “不用担心。”徐君然很是轻松的对谢冰欣笑着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现在他不能对谢冰欣给出任何的保证,只能这样安慰谢冰欣,毕竟徐君然心里面也没有把握,自己的到来,会不会如同挥动翅膀的蝴蝶那样,对于整个历史产生某种不可预知的影响。

    谢冰欣的父母也在部委任职,自然政治敏锐性也不低。马上就感觉的出来,似乎徐君然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事情。

    “徐君然,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写的,难道,真的是孙爷爷……”

    谢冰欣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的脸色已经苍白了起来。如果真是她想到的那个局面,恐怕接下来徐君然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场超出任何人想象之外的狂风暴雨。

    徐君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谢冰欣苍白的脸,柔声道:“冰欣。你想到哪里去了。”

    看来,他必须要给谢冰欣吃一颗定心丸了,否则照她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指不定会得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结论来呢。

    谢冰欣绝美的容颜上此时挂满了焦急,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徐君然,期待着他能够说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怎么,对我没信心?”徐君然笑了笑,对谢冰欣问道。

    他虽说脸上的表情很轻松,可心里面也微微有些焦急了起来。毕竟连谢冰欣都知道这个事情了。那就表明,自己的那篇文章恐怕不仅仅已经在高层和理论界引起了讨论,说不定已经在京城的各大派系之间,成了某种信号。

    “徐大哥。你这一次真的是太胡闹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外面的人都在传说,说孙爷爷眼看着自己退下去了,也希望黄爷爷跟他一起退下去。”

    谢冰欣虽说被徐君然现在的态度气的不行。可还是把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徐君然脸色陡然一变,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来,长出了一口气:“呵呵。黄爷爷也该退下去了,老一辈的像我爷爷和南巡首长都退了,他难道还想当一辈子主席么?”

    如今的华夏政坛,虽然依旧还是那一批老干部们在掌控着大局,但是最起码在明面上,已经是第三代领导集体在执政了。唯有黄家的那位老爷子,还在位置上。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黄系在整个华夏的政坛当中,势力十分的强大,特别是在军队当中,更是一呼百应。当年所谓孙家权相黄家将的话可不是浪得虚名,更何况,孙老爷子如今正准备彻底退隐,给儿子让路,而黄老却是在谋求连任一届主席。

    可偏偏这个时候,徐君然那篇文章冒了出来,几乎是不点名的批评了黄老的政治主张,这等于是公开挑衅一般,难怪京城的大佬们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孙老爷子眼看着自己要退下去了,准备也拉着老战友一起退下去。

    “你,你这是什么话啊!”谢冰欣焦急的说:“你难道不知道,昨天的政治局工作会议上,你二舅被点名批评了吗?”

    “真的?”徐君然的眉毛挑了一下,诧异的对谢冰欣问道。

    谢冰欣点点头:“我二舅说的,不会错。当时黄爷爷点了你二舅的名字,对他负责江南省工作进行了严肃批评,说江南省近几年的改革开放工作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谢冰欣的二舅是中央办公厅的司局级干部,也是消息灵通人士,既然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那看样子十有**是真的。

    确认了这一点,徐君然两手一拍,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好了!”

    他是真的高兴,既然黄老点名批评了二舅,那就等于孙家和黄家彻底的站在了对立面,既然如此,那件大事发生的时候,孙家应该不会被牵连到了。甚至于连二舅身上改革派的帽子也被摘了下去,真是大好事啊。

    最关键的是,既然跟黄家翻了脸,外公面对越发强大的黄系势力,就必须要选择究竟是站在皖东系那位大佬一边,还是站在南巡首长这一边。但不管孙老怎么选择站队,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是坏的。

    要知道,纵然是改革派,也有激进派和温和派的分别。

    而黄家,如今恰恰就是属于激进派。

    一旦东欧发生剧变的消息被确认,一直以来鼓吹华夏应该学习苏联改革模式的黄系,将会遭受到残酷的打击。徐君然可是清楚的记得,原本声势烜赫的黄家,在十四大之前土崩瓦解。如果不是黄老爷子的身体健康,一直熬到九十年代末期,把自己所有的老战友都给耗死了之后才安然离世,恐怕原本在京城就树敌极多的黄系,将会被人彻底铲除。

    即便是在黄老的庇护之下,黄家在军方的势力,也被彻底的连根拔起。

    既然有这样的底气,徐君然自然不担心孙家跟黄家翻脸之后的结局,毕竟政治上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个站队的学问。站队站的好。对于一个官场当中的家族来说,无疑就是成功。

    徐君然这边高兴的庆祝,那边谢冰欣却气白了脸色,在她看来,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孙振安这个江南省委一把手都被点名批评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孙家要跟黄家开战?

    而这一切事情的根源,都是徐君然发的那篇文章,可他现在竟然还因为自己的嫡亲舅舅被批评了而喜笑颜开。要不是面前的这个家伙是自己的未婚夫。谢冰欣真的有一股想要踹在他脸上的冲动。

    “徐君然!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谢冰欣用手指着徐君然的鼻子,冷冷的说道。

    徐君然愕然。随即明白过来看样子是自己方才的态度让谢冰欣误会了。

    无奈的摇摇头,徐君然连忙对看起来气的不轻,大有想着揍自己一顿架势的谢冰欣说道:“大小姐,你想哪里去了。”

    “你也不想想。舅舅那么喜欢我,我就算姓徐,也算是孙家的人。他倒霉我怎么可能这么开心?”

    徐君然无奈的对谢冰欣说道。如今这个情况,自己要是不给她一个解释,估计谢冰欣得气出个好歹来。

    这几句话倒是让谢冰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缓和了不少,不过她还是瞪了徐君然一眼道:“那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她可是不傻,看的出来,在听说黄老点名批评了孙振安之后,徐君然那欣喜若狂的表情绝对不是作假。

    徐君然微微一笑:“冰欣,你怎么就知道,我二舅被黄老批评了,对孙家是坏事呢?”

    谢冰欣冲口就说道:“谁不知道,你舅舅虽然跟黄家走的不近,但是他们都是改革的坚定支持者,现在……”

    话还没有说完,谢冰欣却一下子愣住了,她忽然感觉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徐君然发表那个文章之前,孙老虽然一直都属于是中间派,但是孙振安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改革激进派,跟黄家虽然说走的不是很近,但也在很多想法上,大家都会觉得孙振安和黄家是有联系的,这也是为什么孙振安出任中组部部长的呼声极高的一个原因,毕竟有两大派系的支持,他坐上这个位置实际上并不太难。

    可是现在,徐君然的一篇文章,却把孙振安跟黄家彻底的分割开来了。

    难道说,这才是徐君然的目的?

    她想的没有错,这正是徐君然的目的之一。回到京城之后,徐君然才赫然发现,黄家的政治主张已经从保守变为了激进,利用改革开放这面大旗的东风,黄系的势力竟然膨胀到一个比后世还要强大的地步,徐君然更加没想到,二舅孙振安因为在江南省按照自己当初帮他规划的经济开发计划搞建设,俨然已经成了改革派的一面旗帜。

    对于徐君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让他非常担心的事实,毕竟谁都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孙振安如今成了黄系等改革激进派力推的典型,下一步如果真要是出现争端的话,他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徐君然索性把那篇原本打算只发表在党校内部的文章,送到了华夏日报那边去发表,而他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剥离孙振安和改革激进派的关系。

    谢冰欣不是白痴,能够被孙老看重,专门跟谢家定亲,希望能够给徐君然做贤内助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白纸一张呢?

    想通了徐君然的目的,谢冰欣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徐君然给自己的感觉根本就是看不见底的深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有着极强的目的性,跟自己从前所认识的那些只知道打架斗殴的纨绔比起来,现在自己面前的徐君然,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原本自己还以为看透了他的想法,可仔细一琢磨,却总是在其中发现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徐大哥,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谢冰欣缓缓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笑了起来,认真的说:“欣欣。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肯定让你以我为荣,再也不会让人笑话你跟一个泥腿子定了亲。”

    他知道,无数京城圈子里的人都对于谢冰欣跟自己的这门亲事有着嗤之以鼻的看法,认为老孙家仗势欺人,硬生生的把谢冰欣这个京城有名的大美人配给了自己这个从农村攀附到孙家身上的外戚,毕竟徐君然就算再怎么有才华,归根结底。他在外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得到曹家大佬和孙家照顾的农村人罢了。

    原本徐君然并不赞同这个婚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牵连到别人。

    他很清楚。自己以后肯定是要走一条不一样仕途之路。

    妥协和交换,这是官场的基本规则。

    上辈子近半个世纪的人生经验,以及见识了京城这个圈子的起伏跌宕,让徐君然明白了一个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官场真谛的道理。

    要想在体制里面走的更远。仅仅拥有强大的背景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强大的政治智慧和个人能力,尤其是个人能力更是衡量一个官员是否应该被提拔的重要因素。而这个个人能力所体现出来的,就是政绩二字。

    而另外一个无法忽视的东西,就是要懂规矩!

    懂官场里面的规矩!

    徐君然前世听过一句话,叫做潜规则办事,明规则整人。说的就是不管一个官员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背景,想要在官场呆下去,就必须要学会守规矩,守各种各样的规矩,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都要守。否则的话,哪怕你有通天的背景,如果一个干部被整个地区的干部排斥的话,这个人也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本事。

    上辈子的徐君然,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有些人的背景甚至比自己如今也查不到哪里去。结果在下面的基层横冲直撞了一番之后,最终不得不黯然离开,运气好的能回到部委度过余生,运气不好的,甚至会身败名裂的离开官场。

    而徐君然很清楚,自己如今只是处级干部,暂时还不算党的高级领导,而等到成了厅级、部级干部之后再想要出成绩,肯定是要破坏很多规矩的。那个时候,恰恰就是最容易被人诟病的时候。毕竟一个年纪轻轻的领导,贸然破坏某个地方的规则,肯定会激起上上下下的不满,甚至于就连孙老和曹老也未必会赞成自己那么做。

    但是,如果在这之前,自己成了改革开放的理论家呢?

    徐君然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只要在这次的风波当中,自己可以再次全身而退,在高层的各位大佬心中留下一个锐意进取年轻人的印象,今后不管自己在地方上怎么做,在这些老人家的眼里面,恐怕都是在对改革开放进行探索。

    毕竟,如今的徐君然,可是大胆预言了苏联以及东欧的改革开放之路必定会失败,并且在文章里面提出了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个理论。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是三中全会提出来的,徐君然相信,如今身居高层的那些老人们,对于如何发展华夏的经济,实际上是存在着分歧的,否则上辈子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故,这样的争论,恐怕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真正的平息下去。

    对于他来说,现在就是积累名气的最好时机!

    关于自己的未来,徐君然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徐大哥,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半晌之后,谢冰欣的眼眶微红,轻轻的说道。

    徐君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谢冰欣心里无疑是极为感动的。

    身为一个女人,一个生长在政治家庭当中的女人,谢冰欣很清楚,自己和徐君然之间的亲事,很大程度上是政治联姻。但是现在,谢冰欣第一次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一种想要拥抱面前这个男人的冲动。

    “好啦,不要这样。”徐君然伸手捋了一下谢冰欣额头上的几缕青丝,柔声道:“反正今天我也没事,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谢冰欣出人意料柔顺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女人只有在陷入爱情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因为在爱人的面前,她们不需要去考虑太多东西。不管谢冰欣之前是冷若冰霜也好,还是她如何讨厌徐君然也罢,如今的她发觉,自己已经开始真正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机场冲突(求订阅)

    从京城飞往岭南的飞机开始降落,徐君然在头等舱望着窗外岭南首府城区的夜色阑珊,这架飞机上的空姐堪称十分漂亮,曹俊伟这个时候已经要到两个空姐的传呼号码,徐君然笑骂着让他不准像猪一样到处乱拱白菜,曹俊伟却狡辩说自己这是在为华夏的性解放事业贡献一份力,他们后面的一个平头男子只是深沉的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的眼睛扫过机舱,却露出一种让人心寒的冷意。

    “我说兄弟,真让他跟着咱们?”

    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个平头男人,曹俊伟小声对徐君然嘀咕道。

    徐君然呵呵一笑,却没有说话。这个名叫姜迟的男人是自己跟舅舅提出要和曹俊伟来岭南的第二天早上,来到自己家里面的。按照孙振邦的说法,这是曹老爷子和孙老商量之后安排的。

    对于曹老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徐君然不得而知,不过在他想来,老人也许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给外界一个信号吧。

    毕竟不管怎么说,虽然如今京城的局势看似平静,可关于改革开放到底应该怎么走下去的争论还在继续着,而自己这个引起如今这么大风波的始作俑者自然也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曹老爷子把自己身边的保镖派过来,恐怕十有**也是给外界一个信号。自己的人,就算犯了错误,也不允许旁人轻易动。

    说起这个事情来,主要还是因为八十年代中期的那次事件。

    在一九八五年前后,当时的中央领导人们的子女大都已经开始利用自己父辈或家族的政治影响力迅速响应并身体力行所谓“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其中的某位大佬的儿子仗着自己老爸在新闻出版界的生杀大权,打着办杂志的晃子疯狂敛财。

    徐君然记得自己曾经听人提起过,当时的最高领导人接到一份报告,报告写到,因办案人员不能进入首长驻地。无法调查取证,以致案件被长期搁置。报告请求下令搜查涉嫌人居住地,以便找到嫌疑人和与案件有关的线索,完成对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

    当时的其他**领导人,包括从岭南省委一把手调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薛老及孙老等人没有一个敢在这份报告上落笔批示,那位最高领导人独自批道:各级领导机关理应协助公安人员依法办案。

    得到他的批示之后,有关部门开始行动。考虑到那位政治局委员的身体状况和承受能力,为了避免因突然情况而引发意外,中央办公厅安排办案人员趁其到书记处开会时,前往其家进行搜查取证。

    当天。办案人员从当事人房间的床底下搜出大量人民币现金。数量之大,要用麻袋来装。公安人员还带走了当事人。

    这个事情一下子震动了整个紫禁城,这名政治局委员事隔一天在政治局开会的时候提前来到会场,大发脾气,厉声质问:“为什么抄我的家?为什么逮捕我的儿子?”

    而面对他的询问,最高领导人解释:“三个部门要求立案审查,我们不能干涉司法程序,等案子结论出来了再说吧。”

    最终,那个衙内被判了刑!

    这件事究竟是因为两位党内元老之间的矛盾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事情的性质,让整个高层的领导们开始人人自危,毕竟下令查抄一个领导人的家。确实有些欠考虑。正确的作法应该是通过党内正常渠道先找本人谈话,让他在党内就教子无方作检查之后,再进行司法审判。

    而曹老派出这个保镖给徐君然,自然也是希望向外界透露一个消息:不管你们怎么争。没有我的点头,不能碰我的人。

    徐君然能够在这个时候出京,未尝也没有老爷子希望他能出来避避风头的缘故。

    这个叫姜迟的男人。徐君然并不熟悉,只是上辈子偶尔听曹俊明说起过,老爷子身边曾经有过一个在全军大比武上拿过冠军的兵王,后来老爷子不在了之后,就退伍去了国外,听说是做了雇佣兵,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姜迟了。

    谢冰欣那边已经被徐君然安抚了下去,徐君然并没有对她说太多的东西,只是让她放心,用不了多久,时间会证明自己的正确。而且,徐君然也对谢冰欣许下了承诺,等这一次风波过去,他会在中央党校安心学习,不会再让她担心。

    有句脍炙人口的话是没有去过京城,就不要说自己官大。也许京城小巷口那个蹲在地上下象棋跟人酣战不休的大伯就是什么厅局级,也许公园里面中那个拎着鸟笼的老头就是刚刚退下来的省部级领寻,总之在京城会有太多的也许。

    但是,在徐君然的眼中,京城如果不是京城,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也许。

    京城人自称长在皇城根,有着发自骨子里的优越性,后世沸沸扬扬的外地人不准在京城高考事件,正是折射出这种心态。京城是京城人的京城还是全国人民的京城,这一直就是一个话题。

    或许,需要全国人民为京城捐款做贡献的时候或者需要外地人在京城创造经济效益的时候,京城是全国人民的京城。而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京城,还是京城人自己的京城。

    相比之下,徐君然更喜欢岭南的那种开放风气,那种兼容并包的宽阔。

    改革开放初期,那位如今已经在中顾委工作的薛老用了三年时间,把岭南省内十年浩劫期间遗留的冤假错案全部平反。并且率先向党中央提出充分利用国内外的有利形势,发挥岭南的特点和人文地缘优势,让岭南在改革开放中先走一步的请求,得到了南巡首长的赞同。

    1979年7月,中央正式批准岭南在改革开放中实行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和创办经济特区,为岭南的改革开放奠定了基础,使岭南成为华夏改革开放的窗口、综合改革的试验区和排头兵,为国家实行对外开放政策提供了宝贵经验。

    而今天。徐君然将要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开始他的淘金之旅。

    离开机场通道的时候,徐君然的眼神扫过身边的人群,却是微微一亮。

    就在自己这一行三人的身边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手里面拖着法国顶尖品牌hermes最新宝蓝色手袋及旅行袋,皮肤白皙,裸露在外的脖颈处挂着一串项链,如果李逸风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swarovski最新款的。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让人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后退几步。

    “啧啧,兄弟,这岭南也没什么好玩的,你看什么呢?”

    下了飞机的曹俊伟有些不太乐意的扫了周围一眼,撇撇嘴说道。他的生意早就已经扩展到国外了,自然对于岭南如今的发展觉得没什么新鲜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人的眼光总是随着自己地位的改变而发生变化的。

    徐君然听到曹俊伟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岭南也许在国人的眼中是发达的代名词,但是自己却知道。未来的华夏,将会发展的比现在更好。

    “对了,君然,我听说这边新开了不少地方挺好玩的。有机会我带你去。上次我来这边,还是跟雨晴一起过来跟人谈判的,结果忙了个人仰马翻。根本没有来得及享受。倒是陈宏达那家伙负责怎么在这边的生意,他跟你二哥好像去玩过,而且好像是跟薛家老三……”

    见徐君然没说话,曹俊伟继续对他嘀嘀咕咕的说道。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对曹俊伟提到的薛家老三,却有些上了心。毕竟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薛家的那位老二,如今的富江省富江市委书记,日后可是成为华夏的最高领导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跟薛家打好关系,对于自己的发展可是十分有益处的。

    薛家人丁不旺,徐君然记得薛家老大如果正在天涯省任职,再有几年就会因病去世,至于剩下的人当中,似乎只有薛家老二薛远华在仕途上的成就最高,不得不说,人家确实很有本事,不管在什么地方,做出来的成绩都让人刮目相看。

    正在想着这事情,耳边却响起一声冷哼,原来是旁边的美女听到曹俊伟对徐君然肆无忌惮说的那些话,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鄙夷之态。

    她和徐君然他们一起走出候机室,机场门口有个高大的男子见到这个女人马上上前帮她拎包,他身后是一辆挂有特属车牌的宝马轿车,这个年头能开得起宝马的,大多数都是身家丰厚的人。

    徐君然就看到那男人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一行人,特意看了一眼身后的姜迟,这才对那女人说道:“小芸,我们走,你爸爸他们都在富华酒店等着你呢。”

    “开车。”

    女人神情冷漠的跨入那辆宝马轿车,透过窗外观察徐君然这个男人,对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李芸谈不上好感,只是她有点好奇这样的一个男人,身边怎么会跟着两个反差那么大的人。一个从头到脚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猥琐,从上飞机到现在,他的嘴里除了女人就没谈论过别的东西,根本就是一个下流坯子。

    至于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李芸觉得有些害怕,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陪着父亲去看望岭南的一位老领导,在那位老领导身边见过的一个中年男子,据说那个从头到尾只是默默站在老领导背后的男子,在越战当中,独自一人手刃了超过三位数的对方侦察兵。

    好奇怪的一个组合!

    正当李芸这么给徐君然这一行三人下了一个定义的时候,曹俊伟却笑嘻嘻的对徐君然说道:“兄弟,你说这娘们要是压一下是不是跟做皇帝似的?”

    徐君然眉毛挑了一下:“怎么说?”

    “嘿嘿,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又是个冰美人,要是能拍一下的话,嘿嘿。给个皇帝也不换啊。”曹俊伟的脸上,露出一个只有男人才能明白的笑容道。

    徐君然的眼睛扫了一眼那女人坐的车牌号码:“呵呵,南华市委书记么?”南华市是岭南省的省会,那台车后面的车牌,是南华市委的专用车牌,看号码似乎还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南华市如今的市委书记,可是黄家的嫡系。

    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徐君然不闹出点动静来,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么?

    “伟哥。上去砸窗户,我保证你能泡到这个女人。”徐君然淡淡的开了口,却让身后的姜迟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君然的背影,姜迟的脚步挪动了两步,悄悄站在了徐君然的身侧一步的位置。对于他来说,别的事情都不是主要的,保护好徐君然的安全,才是姜迟最重要的任务。这是老首长临来之前交待自己的,对姜迟而言,这就是军令!哪怕他对于徐君然刚刚的行为心里面不以为然,但是出于一个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他也会坚决保护徐君然的安全。

    曹俊伟虽然不明白徐君然的想法,但是他从来不质疑徐君然的决定,这一点,恐怕就是为什么徐君然最喜欢跟他混在一起的原因。伸出手扯扯自己脖子上一直以来就觉得很是别扭的领带。曹俊伟带着狰狞的冷笑走到那辆宝马车前面,不等那个刚坐进车准备开车的男人回神怎么回事,手中的黑色大皮箱已经抡圆了狠狠的砸了下去。虽然那块挡风玻璃没碎,但是曹俊伟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车窗上触目惊心的裂缝还是让那对男女呆在那里。

    虽说不像徐君然身后姜迟那个武力值满百的猛人的一般,但是曹俊伟从小还是练过几手功夫的,而且他也不是笨蛋,动手打人肯定是不行的,把皮箱砸在车上,倒是可以玩玩。

    果不其然,曹俊伟的这个举动那男人惊吓之余,顿时火冒三丈,一推车门冲了下来,二话不说从车里抽出一根铁棍,带着呼呼的风声就冲着曹俊伟打来。

    曹俊伟却是一愣神,没想到对方竟然下这么狠的手,竟然忘记了躲避。

    徐君然在对方抽出铁棍的时候,已经冷哼了一声,低低的喝道:“姜哥!”

    接下来,还没等那人打到曹俊伟的身上,徐君然身后的姜迟已经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轻轻的一带,便让那个男人摔倒在地上。整个人的身体砸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哼来,看样子是结结实实的摔了个不轻。

    “动动拳脚也就罢了,非要人伤筋动骨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君然的声音,冷冷的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耳畔响起。

    那男人也不是个吃素的货色,嘴里面不干不净的用岭南方言骂着,手在地上撑着爬起来,奔着徐君然就打了过来,他算看出来了,这家伙跟刚刚砸车的人是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君然眉头一皱,身子微微侧了一下,双手抓住对方的手使劲一摔,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那如同不死小强一般的男人这下子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躺在地上不住的哼哼着。

    徐君然转过头,看了那坐在车子里面的女人一眼,又冲曹俊伟和姜迟耸耸肩,满脸无辜的说道:“其实,我只是个劝架的!”

    他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显得那么无辜,可是却让人很难不生气。

    “你什么意思?”

    李芸走出轿车,看着徐君然沉声问道。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三个人里面,很明显是以这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为首。

    徐君然笑了笑,顺手掏出纸笔,写下曹俊伟的传呼号码,递给对方说道:“修车的钱我替我哥哥给了。花了多少你给他打个传呼,我随后打给你。”说着,他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犹自不服气看向自己的那个男人,淡淡的说:“不管是玩阴的还是明着来,我叫徐君然,随时随地恭候你的大驾。”

    然后,他冲一脸呆滞的女人笑了笑:“你朋友的火气太大,打架没关系,棍子打到人的脑袋上,说不定可是要人命的。”

    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你的命在我眼里不值钱,可我哥哥的命却金贵的很,说实话,你赔不起的!”

    男人张张嘴,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竟然有一种让自己无法开口的压力,那是如同高山一般厚重的气势,磅礴大气,堂堂正正的让他恍然觉得自己见到了父亲那个级别的长辈。

    虽然折了面子,被人当中打的这么惨,可他现在却不敢轻举妄动半步,因为刚刚那个不知道用什么古怪招数让自己倒在地上的冷酷男人,正用如同刀锋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男人感觉的到,在对方的眼里面,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活人。他有一种直觉,只要自己再敢跟戴眼镜的年轻人动手,那个平头男子,绝对会杀了自己!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这么的进退维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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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小姨段云

    此时此刻,面对徐君然的威势,曹俊伟不得不承认,几年不见,这家伙越来越像自己大哥那个家伙了。只不过,今天在这个地方,或者确切的说自从进了中央党校之后,徐君然变得跟在地方上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原本按照曹俊伟的认知,徐君然可是绝对不会做今天这种事情的,毕竟不管怎么讲,这种事只有纨绔衙内们才会做。

    李芸看了一眼徐君然,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好大的威风啊!”

    徐君然耸了耸肩:“有实力的人耍威风叫牛逼,没实力的人耍威风叫傻逼,你觉得,我是哪一种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李芸更是张开了嘴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徐君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男人很难因为女人的内在美而爱上她,毕竟要发掘一个人的内在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男人通常是因为相貌而产生好感,由相处发掘到内在美,进而产生爱,所以普通女人常因为没有产生好感的前提而失去很多相爱的机会,所谓一见钟情,除非是恐龙配青蛙,绝对不可能是恐龙配帅哥或者青蛙配美女。

    如果说原本李芸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印象还不错的话,可是随着徐君然那一句话,她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无法掌控的。

    一个能够说出这种话的男人,要么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要么就是心机城府无一不是老奸巨猾的人精。

    而不管徐君然是哪种人,都不是李芸心里面所喜欢的那一种。

    原因很简单,李芸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庭,都不会允许自己的身边出现野心家或者笨蛋。

    正在这个时候,两台黑色桑塔纳轿车慢慢的开了过来,最后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军官走了出来,拿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一下,这才走到李逸风的面前。

    此时此刻,人群已经开始有些喧哗起来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华夏人有一项特殊的本事,那就是只看车牌不看人,就能够分辨出车里面人的身份背景。这一点,特别是在省会尤为突出,有心人往往就能够把那些特殊的车牌给记住,知道什么样的车里面坐着的人是可以惹的。什么样的车里面坐着的人是绝对不能碰的。

    比如在京城,京ag6的号段都是副国级的人大副委员长、政协副主席们坐的,这是绝对按级别给的车牌,要是说京a8里面有关系牌还有可能,可要是说ag6也能托关系办出来,那绝对是比京华肥牛都牛!

    ag6的车型主要以奥迪a6为主,奔驰s系的也很多,偶尔也有别克、帕萨特这样的一般车,特点是没那么多的车证。偶有一张警备或者京安,中控台上放个联邦火球单闪,鸣警报的几率相对较少,司机开车的风格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稳的时候真稳、脆的时候真脆。人家行车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方式将首长运载到目的地,决不在路上假nb地耍威风。如果首长在车上。副驾驶上一般都坐着人,生活秘书或警卫,着装通常都非常规范整齐。车一停下来,副驾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跳下车为首长开门,非常规范。

    而京025、026、027。028,029都是军委和总参领导专车,这样的车到哪里都是横着走的。

    同样的道理,现在停在李逸风和黄子轩面前的这辆车,车牌是岭j。

    总参联络局!

    李芸秀眉微蹙的目视着徐君然和曹俊伟,再加上满脸戒备神色的姜迟三个人上车,要说不感到意外那是假话。虽说自己同样也坐着在岭南大街上随便走连交警都不敢拦的车,但李逸风这群人的身份,更让她有些好奇了起来。

    “小芸,这个事情,我一定不能这么算了!”

    身边的男人此时咬着牙沉声说道,当着自己心里面暗恋多年的女神面,接二连三的被人打倒在地,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这口恶气。

    李芸看了一眼那人,冷冷的道:“田国彬,我看你最好还是清醒清醒吧,你当他们是瞎子,认不出这车的牌子么?”

    讲到这里,她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略带鄙夷的对田国彬说:“还有,你没看见接这几个人的车是哪里的?你觉得,就凭你们老田家,有本事跟总参掰腕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好意思,恕我不奉陪了。”

    她说的是实话,越是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就越明白一些普通人所不明白的规则。

    为什么富家女跟穷小子的故事在现代社会越来越少?

    为什么高富帅和灰姑娘的结局大多数都是无疾而终?

    原因很简单,因为所处的层面不同,不管是穷小子还是灰姑娘,一旦他们进入那个令人仰望的世界,会有无数的人用嘴巴和事实告诉他们一个残酷的真相,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虽然,这样有些残忍,但是,却是事实。

    ………………………………

    ………………………………

    “兄弟,那女人,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坐在军车里面,曹俊伟有些担心的对徐君然问道。

    他可以不在意这个事情的结果,但是不能不担心那个身份背景神秘的女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毕竟这儿不是自己的主场。

    徐君然的嘴角露出个笑容来:“没什么了不起,对于她来说,咱们的身份相信她很快就会开始调查,等到发现真相的时候,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怕她做什么?”

    “那你还让我招惹她……”曹俊伟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嘀咕着说道。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年轻时候那个动辄跟人拳脚相向的纨绔子弟了。在商场里面混的时间越长,曹俊伟觉得自己就越发的沉稳了起来,以前那种好勇斗狠的习惯,早就已经被他给弃之如履了。

    徐君然呵呵一笑:“你信不信。下次去京城,她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刚刚在递给李芸的那张传呼号码上,徐君然留下的,是曹俊伟的传呼号码。

    有时候,冲突带来的不仅仅是仇怨,同样也有可能让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变成熟人。

    他们这次来岭南,主要是拜访曹俊伟的一位长辈曹江湖,另外顺便徐君然还打算谈一桩生意。

    徐君然看中的,是华夏如今刚刚起步的通讯市场。

    “好吧,你也是的。留在京城多好,我这几天正跟人研究搞几个项目一起在岭南这边弄一下呢。”曹俊伟笑嘻嘻的对徐君然说道。反正车里面只有他们几个人,姜迟是个闷葫芦,那个驾车的军官肯定不会胡言乱语。

    徐君然眉头皱了皱,自己的到来不知不觉当中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上辈子出了八十年代初期的那个事情之后,曹俊伟被老爷子在家里面禁足关了一年,出来之后一改原本的纨绔性子,转而走了正途。可是现如今因为自己的关系他并没有铸成大错。反倒是让这个家伙继续走着纨绔子弟的路。这次来岭南之前,他听人说曹俊伟正跟几个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的外地公子哥走的很近,听说在准备搞批发批文的勾当。

    “伟哥,你怎么还要沾批文的事情?”徐君然的语气平静。淡淡的看着窗外,似乎没看曹俊伟一般。他之前三番五次跟曹俊伟说过,不要碰批文的事情,不过听陈宏达和林雨晴说的话。曹俊伟偶尔还是会被一些旧日的朋友托请,帮忙弄一点批文出来。

    “呃,你放心。犯法的事情我肯定不掺合。”曹俊伟一愣神,随即对徐君然解释了起来。

    曹俊伟知道徐君然是为他好,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根本就不缺钱了,什么项目投资的事情,徐君然和林雨晴说过,主要把精力放在国外那边,所以曹俊伟已经很久不沾倒卖批文的事情了。这一次回京城,他是应朋友的邀请,打算帮忙介绍几个项目回国内。

    对于徐君然说起的事情,曹俊伟心里面实际上是不以为然的,毕竟这年头靠着关系倒批文的人不止他一个,所谓官倒,说白了,还不就是仗着家里面的关系,捞点零花钱么。

    更何况,曹俊伟其实挺享受之前的那种感觉的。

    整日里那些外地的老板们,手里的皮箱装着大把的钞票,就为了能够请自己吃顿饭,恨不得跪下来求自己。

    毕竟在华夏的这个地面上,就算你有钱,有时候也未必请得到该请的人。

    看着曹俊伟的脸,徐君然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是不违法,最多就算钻一下政策的漏洞,随便找几个人打声招呼,对么?”

    他的脸上虽说是在微笑着,可却让了解他脾气的曹俊伟感觉不到半点的轻松,心头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竟然有种沉重的感觉。

    “金黄银白,都是好东西,可人的身上一旦沾了这铜臭,就会变得眼红心黑,哪里还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徐君然冷冷的对曹俊伟道,“大黄,男子汉大丈夫为官亦可,为商亦可,独独官商不可,为什么?因为一个官员如果沾染上了市侩之气,便很容易精明有余,大器不足。你要是打算做一辈子混吃等死的废柴,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可你要是想跟着我打下一片天空来,就必须要学着把眼睛看的更远一点。现在你捞点钱觉得舒舒服服,可说不定十年、二十年之后,有人会拿出这个事情来找你的麻烦!甚至找我,找大哥的麻烦!“

    “兄弟,你说的我不太懂。”曹俊伟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个,我不太想当官,太操心了。”

    徐君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这家伙算是彻底无语了。他总不能告诉曹俊伟,你家老大日后那是要成为中枢大佬的存在,你现在屁股不擦干净了,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因为这个事情被人攻击的。

    “对了,干嘛不住我那儿,要住军区?”曹俊伟看到徐君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教训自己的时间已经过了。连忙对徐君然问道。

    徐君然耸耸肩:“你小姨让的,你可以忙生意去,我必须住她们家。”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曹俊伟:“难道说,你对她的话有意见?”

    原本还器宇轩昂做出一副男子汉架势的曹俊伟,听到徐君然的话之后马上就怂了,缩了一下脖子,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讪笑着道:“那个,还是我跟陈宏达那家伙住吧。回头你跟我小姨说一声。就说我有空给她老人家请安去。”

    曹俊伟的小姨段云是一个相当另类的女人,书香门第的段家出了她这么一个一心想着报效祖国投笔从戎的女强人,也算是奇葩当中的奇葩了,这位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姑奶奶,在徐君然养父的记忆当中,最大的另类之处就是特立独行。他依稀记得,这位小姨有两台车,一台路虎一台长安奔奔,出门的时候从来都是开长安奔奔。用她的话来说。路虎这种车不跑山地开出来,相当于整天拎着比砖头小不了多少的大哥大四处招摇一样的傻逼。

    就是这么一位性格彪悍到一定程度的女汉子,前世在养父去世了之后,对进京学习的徐君然照顾有加。徐君然依稀记得,那一年自己在党校学习,大过年的别人都有家可回,唯独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宿舍里啃馒头。是这位小姨特意给自己送去了热乎乎的饭菜。那种温暖,徐君然铭记一生一世。

    而现如今,段云还是华夏岭南军区总参联络处的一名少校军官。

    听说外甥和徐君然来了岭南。她自然理所应当的要求徐君然住到自己的家里面去。至于外甥曹俊伟,从小一起长大的段云最不喜欢的就是曹俊伟这家伙滑不留手的性格,不揍他已经是让曹二少爷心满意足了。

    至于曹俊伟,除了有一笔生意需要他和陈宏达两个人出面处理之外,徐君然窃以为,这家伙是因为小时候被段云揍过太多次,对这位阿姨有着天然的畏惧感,当然,这话徐君然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段云虽说跟曹俊伟相比年纪小了几岁,可却实打实的是曹俊伟兄弟二人母亲最小的妹妹。

    ……………………………………

    ……………………………………

    “小姨。”

    徐君然站在军车的旁边,看着走过来的军装女子,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

    穿着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段云瞪了徐君然一眼:“怎么着,刚到岭南就非得惹点事情出来,是不是觉得你小姨我一天没事做,专门负责给你擦屁股啊?”

    嘻嘻一笑,徐君然给段云敬了一个礼:“好小姨,我这不是帮伟哥那家伙出头么,您也不想想,我这么懂事的人,哪会做那种事情。”他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出入曹家,跟段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混熟了。

    白了徐君然一眼,段云笑了起来:“总算是长大了。我听说了京城的事情,虽然有点胡闹,不过总算懂事了。”

    之前曹俊伟的母亲已经给妹妹打过电话,把徐君然和曹俊伟等人最近几年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言语当中却是掩盖不了为儿子骄傲的语气。毕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曹阿姨对于儿子的变化已经满足了。她跟曹老的结合是战争年代的产物,虽说跟丈夫差了二十多岁,但是对于她来说,儿子却是自己的心头肉。

    而让段云意外的是,徐君然竟然能够写出那样的文章来,那篇在华夏日报上发表的文章她看过,不得不说,徐君然这个家伙分析的,实在是很有道理。

    身在总参这样的部门,段云比更多的人能够接触外界的情况,对于如今的国际局势,她了解的甚至要比一些省部级大员清楚,在她看来,徐君然的文章并不是危言耸听,说不定真的会一语成真。

    “对了,小姨,您什么时候结婚啊?”

    徐君然笑着对段云问道。

    段云看了一眼开车去接徐君然等人的那个司机,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徐君然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一个人。

    上辈子段云终身未嫁,一直到徐君然重生之前的那一年,她始终都是独身一人。据曹俊伟的说法,似乎是因为某个男人。当年段云在岭南工作的时候,结识了一个男人,那家伙好像还是岭南军区某位大佬的儿子,据说还是特种部队的人,后来在突袭恐怖分子的战斗当中牺牲。原本两个人打算在那次任务之后结婚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段云就没有再谈过恋爱。

    “那个,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徐君然眼神当中闪过一抹微笑,对旁边冷着一张脸,似乎对自己跟段云的亲密很不满意的男人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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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威逼利诱

    段云今年三十三岁,比徐君然只大了四岁,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对这个不是外甥的亲人是极好的。

    那个男人大概有一米八十多的个子,浓眉大眼,看着很有气势,听到徐君然的问题,看了一眼徐君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徐宁。”

    很明显,人家是个惜字如金,不太爱说话的人。

    徐君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黯然,看向段云委屈着耸了耸肩说道:“小姨,您朋友这是什么态度啊?”

    段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在徐君然满含笑意的眼神当中,一脚踢在徐宁的腿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跟我外甥客气点!”

    原本还跟终结者似的徐宁立刻变了一副面孔,露出笑容连忙对段云说道:“小云,你别生气,别生气。我……”

    “我什么我?”段云瞪了他一眼,搂着徐君然说道:“这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外甥一样,我告诉你徐宁,你少给我外甥摆你那军区大院的架子,君然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连我姐姐和姐夫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你想干什么?”

    顿了顿,她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我让你帮着接我外甥,就以为老娘对你怎么着了!哼!”

    徐君然嘿嘿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小姨,没事儿,回头我去看曹伯伯和伯母的时候,不会告诉他们我在岭南被人无视了的。”说完这句话,他还笑吟吟的看了一眼

    徐宁瞳孔一缩,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一脸笑容仿佛人畜无害的家伙似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你们坐下聊,我去做饭。”雷厉风行一向都是段云的风格,指挥着徐君然和徐宁坐下,自顾自的去做饭了。

    坐在沙发上,徐君然看着板着脸不太愿意跟自己说话的徐宁。脑筋一转就明白为什么人家不大愿意搭理自己了。不外乎是因为刚刚在机场的时候,自己和曹俊伟一行人太过嚣张罢了。像他这样出身正统军人世家的子弟,肯定是看不起那些只知道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那个,徐叔叔是吧?”徐君然看了一眼三十出头的徐宁,率先开了口。虽说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可问题是人家辈分在那里,徐君然虽说不太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

    徐宁点点头,依旧是**的说道:“你们不应该在机场打架。”

    无奈的耸耸肩,徐君然对这位有些古板的未来“姨夫”还真就没有办法。这厮果然是油盐不进的存在啊。

    不过他也有办法对付徐宁,自从想起了徐宁的身份,徐君然脑海当中就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不仅要在岭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经济势力,还要帮小姨完成她的人生大事。

    最重要的是,徐君然不想看到疼爱自己的小姨无伴终老,孤独一生。

    “我前几天来京城之前,去看过曹伯伯和伯母,听两位老人家的意思。他们有些担心小姨的婚事。”

    徐君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这才笑着对徐宁说道。段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段家的几个长辈都是文化人,长姐如母。对于段云来说,曹家的两口子从小把她抚养大,实际上等于她的半个父母。

    徐宁一愣神,半晌才回过味来。看着徐君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没错,就是不知所措!

    虽然跟段云如今暂时还没有在一起,可徐宁知道。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个性如烈火的女人。但问题是,段云参军已经在书香门第的段家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要是她再找了一个当特种兵,随时随地可能牺牲在外面的丈夫,按照段云的说法,她那做了一辈子学问的老爸老妈,十有**能从坟墓里面气的爬出来。所以,尽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战友发展到朋友,再发展到如今只差那一层窗户纸的恋人未满境地,可不管是徐宁还是段云,都默契的没敢提起有关家里面的事情。

    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军人世家的老徐家,还是诗礼传家的老段家,都不会喜欢他们的结合。

    而现在听到徐君然提起这个话题来,就算徐宁是刀斧加身也能保持脸色不变的硬汉,顿时那满腔热血也都化成了绕指柔。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可是很有哲理的。

    微微一笑,徐君然看着徐宁,慢慢继续道:“徐叔叔,您说,要是我跟曹伯母说,小姨已经有男朋友了,会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看着徐君然,徐宁眉头一皱。他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对段云的这个外甥,他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徐君然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一个跋扈到了极点的纨绔子弟,这让一向对纨绔不太感冒的徐宁对徐君然的印象也连带着不好起来。

    徐君然微微一笑:“你和小姨的事情,我能帮上忙。”

    说着,他对有些狐疑的徐宁解释道:“虽然我是孙家的人,但是我也知道,曹伯母不喜欢当兵的人,不过我要是出面帮你们说服她老人家婆的话,估计应该不会反弹的太厉害。相信小姨应该跟你说过,我和曹家人的关系。”

    曹老跟妻子是旧社会西南联大的同学。最关键的是,曹老夫人乃是曹老授业恩师的小女儿。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妹变成了妻子,曹老别看在紫禁城敢对着首长拍桌子,可是回到家,却对妻子敬爱有加。

    徐君然相信段云不会不对徐宁说自家的情况,所以干脆挑明了,对徐宁抛出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果不其然,听到徐君然的话,徐宁厚重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反驳徐君然的话。因为他知道,徐君然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曹家的情况段云跟徐宁不止一次聊过,老爷子说话,可远远不如老太太管用。

    如果徐君然真的能够说服曹老夫人接受自己。那自己和段云的事情,就算是成了一半。

    沉吟了好半天,徐宁才慢慢抬起头,看向徐君然淡淡的说道:“你帮我,我保证你在岭南没人会动你。”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今天跟你们在机场发生冲突的人,我保证他们不会找你的麻烦。”

    身为岭南军区参谋长的大公子,徐宁有资本在岭南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君然呵呵一笑:“这就不劳烦徐大公子你了。我只是不希望我小姨难过而已。”他自然不会告诉徐宁,自己跟前任领导省委一把手的儿子曾文钦相交莫逆,有些底牌还是留着自己用比较合适。

    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着的段云。徐君然压低了声音:“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好好的想一想,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家庭,还有一个爱你的女人!”

    徐宁闻言一怔,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徐君然,不知道这家伙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徐君然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告诉徐宁,自己知道他会在十年之后因为一次原本不应该他去的反恐任务而命丧黄泉。所以,徐君然淡淡的对徐宁接着说道:“我说未来姨夫,你想没想过。你就算在特种部队干一辈子,到老也就是个少将而已。”

    这句话,让徐宁一下子变了脸色,他刚刚进入这个部队没多久。原本连段云都没有告诉,可是却被眼前的这个人一语道破,这让徐宁忽然有种被人看穿了的错觉。

    徐君然耸耸肩:“别感到意外。我有我的消息来源渠道。再说了,你家老爷子是干什么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要不靠着他的关系在部队里面混出头,除了当特种兵,还能做什么?”

    有些意外的看着徐君然,徐宁倒是没想到,这个看似纨绔的家伙,竟然还这么了解自己的心态。

    深吸了一口气,徐宁看着徐君然:“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是个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性子,徐君然平白无故的帮了自己,徐宁可不喜欢就这么欠着这家伙的人情。

    徐君然笑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未来的姨夫很有意思,怪不得小姨会看上这个木头一般的人物。最起码恩怨分明这个性格,跟段云那倔强的性格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暂时我还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徐君然看着徐宁说道:“不过我保证,就算有一天我求到你的头上,也不会是让你帮我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也不会违背你做人的原则,怎么样?”

    徐宁的身子一震,他不是笨蛋,否则也不可能不靠自家老子的背景关系成为岭南军区特种大队的副大队长。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过来,从始至终自己始终都在被面前这个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牵着鼻子走。甚至徐宁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提前到了机场,亲眼看见了他们那场斗殴。

    徐宁能走到今天,成为岭南军区大院的核心人物,靠的不仅仅是他在军区任参谋长,每次进京都能让军方不少大佬主动登门嘘寒问暖的父亲,还因为他有超乎常人的心智,彪悍的身手和极准的看人本领。在任何一个圈子里面,不管是鸡头还是凤头,只要能冒头的人物,自然都有他过人之处。

    当一个年轻人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城府和隐忍,任何人都会格外的对这个年轻人感兴趣。

    “你真的写出了那篇预言苏联改革会失败的文章?”

    徐宁想起段云跟自己满脸骄傲提起的一个事情,看着徐君然忽然开口问道。

    徐君然干出来的这个事情,已经在京城都传开了,段云自然也听姐姐跟她说了。虽说徐君然不是她的亲外甥,可是因为曹家的关系,再加上徐君然孙家外孙的身份,段云对他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这一次徐君然干出这么无法无天的事情,在段云看来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在总参工作,消息来源比较多,自然也知道如今的苏联国内政局不稳,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用段云的话来说,徐君然能够预见到这一点,可比那些整日里就知道鼓吹改革开放,崇洋媚外的王八蛋教授强多了。

    而对徐宁来说,他很难想象,一个在他看来只知道打架的纨绔,会忽然转了性子。

    徐君然笑了起来:“文章是我写的,至于预言什么的,就有些过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些东西。是可以分析出来的。只是有的人不太愿意相信,他们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而已。”

    徐宁默然,这句话自家老爷子也说过,只不过,老头子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几年之前。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徐家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家族子弟可以从军、从政。但是绝对不允许从商。

    跟徐宁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段云的饭很快就做好了,虽说是简单的几样小菜,但是徐君然吃的却很香。因为那里面,有亲人的味道。

    “对了,门口那位,是不是你外公的人?”

    段云看了一眼徐君然。忽然开口问道。姜迟吃过饭并没有跟他们坐在客厅里面聊天,而是直接进了段云准备好的房间。段云住的这个地方是三室一厅,平时就她一个人。今天徐君然和姜迟住进来,也不显得拥挤。

    徐君然想了想,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宁已经开口说道:“他很强!”

    段云一怔,随即把眼睛投向徐君然:“你外公对你这么好了?”

    她可是知道徐君然在老孙家是个什么地位,虽说不至于说是被放弃的那种无人问津,但是却也绝对没有受重视到能让孙家老爷子专门给他派个保镖的地步。

    徐君然笑了起来,轻轻的摇摇头道:“曹伯伯就是说让姜哥跟我出来转转。”

    段云点点头,明智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既然是自己那位老姐夫的安排,那就不需要担心了。

    反正吃过饭,几个人干脆就坐在客厅里面闲聊,徐君然喜欢喝茶,喝起来也很速度,一杯大红袍放在他手里面,不到五分钟就能喝的干干净净,至于其他的茶,恐怕还要更快一点,反正林雨晴总是时不时能从国外那边那边搞来好茶,他倒是可得坐享其成。偶尔还可以去外公外婆那边打打秋风,孙老干了一辈子的组织工作,门生故旧桃李满园,自然也少不了不远千里给恩师送上几斤茶叶的学生。

    聊了一会儿,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徐宁起身告辞离开,虽然他千般万般的不想走,奈何有自己外甥在的段云大小姐恨不得头顶脚踹把自家男人赶走,没办法,段云的脸皮薄的很,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外甥取笑。传到京城去的话,保不齐自己那个唠叨的姐姐就得给自己打电话八卦这个事情。

    徐君然跟段云聊了一会儿京城里面的事情,又问了问关于岭南这边移动电话的普及情况,然后才互道晚安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徐君然就接到了徐宁打过来的电话:“徐君然你这家伙惹麻烦的本事真是比天还大,昨天你们打的那个男人,名叫田国彬,他老子是南华市政府的副市长,刚刚人家的电话已经打到我们军区了,你估计要被我家老爷子请去喝茶。”

    徐君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放下电话之后下楼晨跑,转了几圈之后回到楼上,看见段云如临大敌一般的坐在客厅里等着自己,身边是看样子被她教训了一番的徐宁。

    “君然,你昨天在机场跟人打架了?”

    段云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虽说是生气,可却是别有一番妩媚,让旁边的徐宁看着都有些眼睛发直。

    徐君然呵呵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不算打架,就是伟哥看上了一个女孩子,结果姓田的冒出来找茬。那家伙不地道,打架动家伙,我和姜哥都看不过去,就出手了。不过小姨我可以保证,我没下重手噢。”

    说着,他露出个不屑一顾的笑容道:“我真要是下重手,您觉得那家伙能扛得住我揍么?”

    段云跟徐宁对视了一眼,有些愕然,却不得不承认徐君然说的是实话,徐君然的身手究竟有几分本事,段云倒是清楚的很。徐君然从小就跟乡下隐居的一位高手练武,平常人三五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田国彬那种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酒色之徒了。真要是徐君然存心修理他,此时此刻田国彬恐怕早就已经进医院了。

    “不管怎么说,我家老头子要见你。”

    徐宁开了口,让徐君然微微一怔。

    “徐老要见我?”

    诧异的看了一眼徐宁,徐君然反问了一句。徐宁嘴里面的老爷子,自然是那位如今身居岭南军区参谋长的徐老。他也算明白过来,总参联络处虽然工作上是独立于岭南军区的,但是在岭南军区范围内,还是归参谋部管辖的。自己打了田国彬,又被总参联络处的车接走,田家那边如果不打算善罢甘休的话,当然也会找到徐老的身上。

    徐宁点点头:“确切的说,是市公安局的人要见你。”(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小滑头和老狐狸

    听到徐宁和段云的解释,徐君然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打了人,却被军车给接走了,岭南军区这边要给田家一个交代,自然需要问清楚自己这边的关系。

    “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过去。”

    徐宁看了一眼段云,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安抚了段云一会儿,这才和姜迟坐上徐宁开来的车,朝着岭南军区而去。

    军区大院的戒备自然是无比森严的,徐君然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两个中年公安坐在椅子上,手里面拿着笔,脸色严肃。先于徐君然进去的徐宁站在那里,似乎在帮徐宁说好话,徐君然进去之后也没说什么,就那么站在那里,好像等待审问的犯人一般。自己又不是部队的人,徐宁用军车接自己这事儿算不得什么大事,要不是怕给这位未来的小姨夫惹麻烦,徐君然才懒得跟这两个家伙多费唇舌呢。

    对于那些太把自己当个人物端着架着不肯下来的人,徐君然一向都是看不上的,眼前这两位眼高于顶的家伙很明显就是这个范围里面的。

    当然,徐君然还没有傻到冲上去给人两个巴掌,那只是在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场景,不管怎么样,对方是公安局派来询问自己的,再加上徐宁在事情当中的作用,徐君然还没打算惹是生非。

    前提是,田家不要太过分,想要拿这个事情做文章讨好他的主子。

    徐君然从上辈子在了解到养父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事情之后,就开始习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人的行为,虽然说这样看上去有些悲观,但是人只有这么生活,才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期望太高而失望的活着。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对徐君然所经历过的一切来说,有时候他宁愿相信不会说话的数据。也不愿意相信舌灿莲花的活人。因为数据很少改变,可人,却时时刻刻的都在发生着自己所无法预知的变化。

    当然,徐君然更加明白,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足够多的面具来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恐怕难以在步步为营的仕途官场当中生存下去,更不要说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们了。

    所以,面前公安局的人不管说什么。他都是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来。

    公安局的人也知道,这位既然能够让军区参谋长的儿子给他开车,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看看人家自己说的那份资料,亲戚都在京城中央部委工作,这样的人,跟那位被打的田公子相比,也不逞多让。

    最关键的是,他们很清楚,能够不惧田国彬的背景。敢打田国彬的人,肯定也是有背景的。

    从京城来的,还敢打田国彬这位市长公子,说不定面前的人。就是京城哪一家的红色子弟。对这些来岭南淘金的红色子弟,近几年南华市公安局的人可见了不少,这些人别看表面上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甚至于人畜无害到别人以为他们都是善男信女的地步。可真要是把这些衙内们当成了随波逐流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好宝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三年前的那场流血事件,南华市公安局的人至今还记忆犹新。某位姓黄的衙内,端着冲锋枪在大街上跟人血战的场景。

    “徐君然,我说这名字怎么看着眼熟呢。”

    负责问话的那个公安局领导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笔录,他总觉得,徐君然这个名字,自己听起来似乎熟悉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卫兵响亮的敬礼声:“首长好!”

    接下来,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手里面端着一个茶杯的老人走了进来。老爷子的脚步并不快,慢慢的好像在自家闲庭信步一般,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好像弥勒佛,又或者,有点儿像武侠小说里面那种靠嘴上功夫忽悠人的算卦先生。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老者,却让屋子里面那两个原本架子不小的公安腾的站了起来,那个原本一直没怎么说话,在徐君然面前摆足了架子的什么处长,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把位置让出来,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那种老鼠见了猫恨不得给对方跪下来求得对方关注自己一眼的感觉:“这,老首长,您怎么来了?”

    “找个小家伙。”老人扫了一眼办公室里面的人,看到徐君然的那一瞬间,露出一个让两世为人的徐君然不由得微微有些心颤不已的笑容来,他总觉得,自己面对这个老人,有种面对外公和曹老时候的感觉,那是一种从内到外都被人看的精光的感觉。如果对方是个美女,徐君然倒是不介意让他看看,可问题是这是一位眼看着就要到花甲之年的老人,徐君然扪心自问没有那种捡肥皂的冲动。

    “额……”那公安局的领导也不是笨蛋,眼前这位跺跺脚岭南都要抖三抖的老首长到这里,说找个小家伙,很明显不是来找自己的。

    “呵呵,我找这个小娃娃。”老人把茶杯放下,看了一眼满脸无语的徐君然。

    徐君然就算再笨,此时也知道面前的这位老人是谁了。如果说华夏的八大军区是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小团体,那么在岭南军区当中,这位一直窝在岭南近三十年的徐中将,就是这个团体的大脑。不管中央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岭南这边都有办法应对,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强硬或者温和,纵横捭阖未尝一败,说的就是这位老爷子。

    能够让军委木家那帮大佬头疼不已的存在,岭南军区除了司令员是上将军衔,却有着一位即将晋升上将的参谋长,这里面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有那些局内人才知道。

    “呵呵,孙老家的小家伙,听说在京城写了篇文章,说咱们的老大哥改革即将失败。有胆子啊。连南巡首长都知道你的名字了。怎么着,在京城掀起了一场风波,又想着到我们岭南来搅风搅雨?”老人就好像那永远微笑着的佛祖,看似普通邻家大爷,可那份沉淀了几十年的气魄,却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徐君然脸色变了变,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没有!我就是来看我小姨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样的老狐狸惦记自己,徐君然绝对不会相信老爷子打什么好主意。

    审问徐君然的那俩警察此时脸色跟死了亲爹一般,尤其是那位处长大人。现在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能让徐老这么说话的年轻人,京城来的孙家子弟,徐君然的身份此时已经呼之欲出了,没听见老首长说么,这小子在京城写的文章,连南巡首长都惊动了。这样的人,竟然被自己当做犯人给审了一通,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让人把徐君然给抓走,否则那时候恐怕要面对的就不是军区的徐参谋长,而是来自京城某位高层的电话了。

    “呵呵,那个文章我看了。还不错,说的话虽然有点大胆,但却是小心求证,大胆猜测了。你是用了心思的。”徐老没有坐下,只是走到窗前,望着灯火通明的窗外。把徐君然叫到自己的身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国家,不会变成第二个老大哥,因为我们始终都坚持着自己的路在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未来。”

    说完,他冲其他站在屋子里的人挥挥手:“都出去吧,田爱国要是不满意,让他来找我。他那个儿子是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么?”

    直呼了南华市委二把手的名字,老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身后那几个几分钟之前在徐君然面前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老子天下第一态度的家伙立刻如逢大赦一般的离开了办公室,临走还把门给关上,生怕打扰房间里面正在谈话的一老一少。

    等那些人离开之后,老爷子马上收敛偶尔爆发出来的高人风范,重新恢复普通老人的气场,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对徐君然说道:“其实我看田爱国那家伙不满意好久了,借他点地方做靶场还推三阻四的,你这次教训了他儿子,也算帮我们军区出了一口恶气。”

    顿了顿,他悠然道:“当然,你既然还要帮小宁促成和你小姨的婚事,我也是很高兴的。以后要是在岭南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尽管去做,老头子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徐君然愕然无语,看着满脸淡然的徐老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句道。

    “老爷子,您,您可真耿直!”

    “老家伙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没办法,谁让我活的年纪比较长呢,有时候这张老脸只要摆出来,就能吓跑不少人。呵呵,小家伙,你要知道,有时候活的久其实本身就是一个本事。”

    老人随意的笑了起来,也没在徐君然面前摆什么架子,指了指外面说:“这岭南发展到今天,姓什么其实已经不需要去讨论了,有我们这些老头子在,总不至于被洋鬼子们给占了。只要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你管他什么路线呢?你说对不对?”

    徐君然默然,这个问题后世的争论持续多年,直到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个理论的提出,才被终结。

    最关键的是,徐君然发表的那篇文章当中,在编者按里面,提出了这个理论。

    现在徐老说起这个,难道意味着什么?

    徐君然的脑子可没昏头,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老人家,战争年代可是南巡首长的老部下来着。

    “这个,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徐君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装糊涂。原因很简单,他如今吃不准身旁这位老爷子的脾气,虽说人家现在表现的有一丝善意,但是徐君然并不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是那种初次见面就可以掏心掏肺的程度。

    人贵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徐君然都清楚的知道,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特别是一位能够从建国到现在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军中宿将。而且徐君然也明白,在没能够摸清老人的来意之前,他不好无的放矢。纵然是重活了一回。可徐君然自问还没强大到能够与一位见面不到几分钟的老狐狸相见如故,他那点在同龄人中也许还算出类拔萃的见识在阅尽沧桑的老人眼中,也许就是滔滔长河中的小水花而已。

    常常有人说出身决定视野,草根**丝逆袭的事情不是没有,但不得不承认,一个好出身起码拥有比旁人更高的起点。不仅如此,俗话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的更远,井底之蛙能够看见的不过是那一片井口天空,但跃出井口能看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你啊。别跟你外公似的,小心谨慎固然很不错,但小心谨慎过了头,可就容易成了别人眼中的墙头草。”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那文章,也只是个人之见。”徐君然微微一惊,话虽然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老人那满含笑意的眼睛。他总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意思。

    “呵呵,随你怎么说,我老头子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们总归还是要老的,这个国家的未来。在你们的手里。”

    说完这句话,老人就陷入了沉默当中,仿佛在回忆着往事,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徐君然呆了一下。随即起身告辞,毕竟老人虽然没有端茶送客,可今天这个谈话无疑也是一种试探。也许是对自己,也许是对京城的老爷子,说不定这就代表了如今在华夏军界话语权颇重的岭南派的态度。

    老人没有挽留徐君然,笑了笑把他送到门口,拍了拍徐君然的肩膀说:“那个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可不想回家被家里的母老虎教训。所以,你这个小家伙可别说话不算数。”

    门口的几个军装男人神色凛然,重新认识了这位京城来的纨绔,虽说对方初到岭南就惹下了不小的麻烦,但是能够让参谋长说出拜托了这样的话来,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也就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对待李逸风。

    都是在体制内的人,谁又能够保证自己一辈子穿着这身军装,就算一辈子当兵,又何尝不需要去经营自己的人脉关系呢。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要有七情六欲的,跟品格无关,纯粹是本能罢了。

    目送着老爷子离开,缓慢却坚定的脚步,不算高大的身材,一脸和煦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经历过风刀霜剑的洗礼,数十载军旅蹉跎的老兵,反倒更像是一个邻家老爷爷。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徐君然迈步走出岭南军区大院,脑海当中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老人数次放弃进京的机会,却心甘情愿的守在岭南这一隅之地,能够做到这一点,徐老果然不愧是一个睿智的老人。

    看了一眼手持钢枪,满脸警戒的哨兵,徐君然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跟这位老人家打交道比较,虽说自己重新活了一回,可他绝对没把握在这位老爷子的手下全身而退。徐君然没什么大的理想,也不打算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最多就是在保护好家里人的前提下,赚点零花钱给自己,顺便做个小官造福一下老百姓,要是身边能有美女聊聊人生未来之类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话题,他也不介意。

    当然,要是美女如云主动投怀送抱,徐君然也太会拒绝的,毕竟重新来了这么一回,要是不抡圆了活,他真心觉得对不起冥冥之中关注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睛。

    “君然,怎么样?没事吧?”一出门,徐君然就看到段云站在不远处的一台吉普车外,见自己出来,这位小姨快步走了上来,嘴里面忙不迭的询问便宜外甥有没有吃亏,大有徐君然要是点头说吃亏这位大小姐就要闯进去找人家麻烦的架势。

    轻轻一笑,徐君然摇摇头,拉着段云的手说:“我没事,小姨,让您担心了。”

    对自己人,徐君然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好的。

    段云闻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看向从开始就盯着徐君然握着自己柔荑的某个男人,哼了一声道:“还好君然没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惨遭无视的徐大公子徐宁这才有了出场机会,看着徐君然问:“见着老爷子了?他怎么说?”

    一想到自己被某尊大菩萨给吓的不轻,徐君然就有种想要捉弄一下眼前这家伙的冲动。

    叹了一口气,徐君然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有些悲凉的说:“我的事情好说,看在外公和曹伯伯的份上,你们家老爷子没怎么为难我。不过,小姨和你的事情,唉,不好说啊……”

    那一刹那,徐宁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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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韩芊芊

    人们常说关心则乱,如果换成别的事情,徐宁是绝对不会忽略徐君然眼中那一抹戏谑的,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却一下子被徐君然给唬住了,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君然,很明显是真的担心自己的父亲跟徐君然谈崩了。

    “徐君然,你是不是皮痒了?”

    就在徐宁满心担忧的时候,耳畔却响起段云满是怒气的声音。

    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徐君然正一脸苦色的被段云拎着耳朵教训。

    徐宁也不是笨蛋,再看看徐君然那满是戏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这家伙给忽悠了。

    “你!”无奈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徐宁算是彻底的没了脾气,这家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开自己的玩笑。

    徐君然被段云好好的给教训了一番,这才满脸无奈的对段云说了自己今天如何全身而退的过程,只不过他略去了徐老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而是转而说老爷子让自己帮忙在曹家那边斡旋一下,看看能不能促成他们两个人的婚事。

    说来也好笑,按理说这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徐君然这么一个晚辈来出面,可徐家跟段家实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边,而且段家对部队里面的人那是有着相当大反感的,徐君然可是知道,上辈子段云和徐宁之所以一直都没有结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段家做主的人也就是曹俊伟的母亲,死扛着不答应的结果。

    “你带着君然四处转转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教训了一番徐君然,段云对徐宁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徐君然要帮忙撮合自己和徐宁的事情,就得让徐君然多了解一点徐宁的好处,这样起码回了京城也有话说。

    原本段云还把徐君然当做小孩子。可是她了解了一下最近徐君然的作为,再加上徐宁家老爷子亲自见了徐君然一面,让段云忽然觉得,原本那个什么都不懂,在京城需要自己外甥曹俊明来保护的徐君然,现在竟然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让人刮目相看了。

    徐宁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等到段云开着吉普车走远,徐宁才转过头对徐君然说道:“说吧,想去哪儿?我今天反正没什么事情。给你当司机好了。”

    徐君然摇摇头:“我朋友这几天估计要忙,他有生意在这边要处理,我反正没什么地方可去,你送我去岭南师范大学好了,我去那边查点资料,听说那的图书馆藏书比较多。”

    徐宁一愣神,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好吧,我送你过去。”

    坐着徐宁的车来到岭南师范大学图书馆,徐宁找人托关系帮徐君然弄了个借阅证之后。这才开着车离开。

    顺带着,姜迟也被徐君然扔给徐宁,理由是在这大学里面,带着一个保镖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个资本家的后裔呢。

    徐君然顺着图书馆不远的小路漫步着,天色还早,也就是中午一两点钟,现在的他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走出了京城,暂时远离了那纷纷扰扰的政治斗争,虽说同样看不见自己的亲人和红颜知己。但总体来说,徐君然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徐君然深深的吸了一口,嘴里面哼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歌曲,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像一个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贼老天!老子这辈子一定抡圆了活给你看!”

    在一条四下无人的小径当中,徐君然有些神经质的仰天大叫,这句话他自从重活到如今,就一直憋在心里。出了京城有姜迟寸步不离的跟随在身边,现在好不容易把姜迟送给徐宁,让这两个武痴去部队发疯去了,徐君然自然要找机会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

    然后,觉得心胸舒畅的徐大官人就对着空无一人的马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把心里面两辈子的憋闷之气一下子都喊出来了,酣畅淋漓的好像拥有了一个世界那样。

    但是,向前走了不到五十米,在一处被绿色草坪给遮挡住的长椅上,徐君然一脸愕然的发现那里正坐着一个似乎被自己给吓住了的女孩儿。此时此刻,女孩儿正一脸惊恐仿佛对面站着一个大灰狼一般的看着自己,那种表情徐君然见过很多次,电影里面那些纯洁的跟小白花一样的纯情女猪脚被恶人圈圈叉叉的时候,大多数都会露出这种我见犹怜欲拒还迎的神色来。

    有些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徐君然张嘴说:“那个,我不是坏人……”

    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孩儿似乎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捧着手里的东西就想要走,结果也不知道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还是有些太着急了,一个不小心很不文雅的跌倒在地上,看的徐君然那叫一个无奈。

    从小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徐君然可是被母亲用诗经论语教导多年的好孩子,捡到东西要交公遇见坏人要报警是徐君然做人的基本准则,特别是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女在自己面前跌倒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徐君然紧走几步,想要关心的问候对方一声,殊不知他刚伸出手,那女孩儿就已经脸色苍白的挣扎了起来,也不管落在地上的几本书,转身一路小跑朝着远处而去。

    赫然发现自己伸出的双手在空气当中徒劳的挥了挥,徐君然只能望着那道背影摆了摆手,继续说完了自己刚刚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那个,我不是坏人啊。”

    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徐君然俯身捡起对方遗落下来的书,只见那一摞古代文学历史里面,夹着一张图书馆的借阅证。

    看上面的照片,女孩书友那种不算惊艳的类型,称得上是小家碧玉的代表,联想到她那不足一米六的身高。甚至还不算发育十分完全的身材,徐君然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个女孩子属于那种乍一看去有些普通,可是仔细看看却让人难以忘怀的类型。

    嗯,可以养成,说不定日后就是个美人。

    脑海当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徐君然露出一个琢磨不定的笑容。

    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耸了耸肩,徐君然笑着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手里面把玩着女孩儿的借阅证。

    微风吹过。仿佛情人的吻略过自己的脸庞,周围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传来的一阵嬉笑和鸟鸣,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在徐君然的耳畔响起:“对不起,你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站在徐君然面前的女孩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低眉顺眼的站在徐君然面前,看着那张还是一脸惊慌却又鼓足勇气转过头来的脸庞,徐君然无奈的笑了起来。

    “我长的那么像坏人么?”

    徐君然呆了半天。还很纠结于刚刚女孩儿一见自己就跑的事情当中,这对于他这个自认为还算过得去的帅哥而言,绝对是耻辱性的一刻。

    “不、不好意思,我。是我不好。”女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劲的道歉,倒是让徐君然有机会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个自我介绍名叫韩芊芊的丫头。

    她的眼睛很漂亮,狭长的丹凤眼。双眸之中充满了焦虑和窘迫,用徐君然上辈子阅尽千帆的眼光来看,她不是那种性格很张扬的女孩子。反倒是那种很可爱邻家女孩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虽然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徐君然还是不敢胡乱开口,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有点累了,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刚刚那个情况下,自己都已经把人家吓跑一次了,万一再被自己吓跑一次,可就麻烦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人走过他们的身旁,大学里面多的是愿意为美女出头的热血青年,徐君然绝对不认为自己能够从这样的人民战争海洋逃脱。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徐君然不开口,那女孩子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好像时间静止了。

    半晌之后,徐君然率先有了动作,嗖的一下子在韩芊芊错愕的眼神当中从兜里掏出个钱包来,递给对方快速的说:“这是我阅读证!”

    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东西能解决问题。徐君然无比庆幸自己今天突发奇想让徐宁帮自己办了阅读证的这个举动。

    韩芊芊总算松了一口气,听说对方也是学生的瞬间她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放心了,看了一眼对方的阅读证,她微微有些意外,却也如释重负一般的露出个笑容来,一边把阅读证还给李逸风,一边擦了擦自己漂亮的脸蛋,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哪个系啊?”

    顿了顿,她有些不太确定的继续道:“而且,你看着不太像我们学校中文系出来的噢,他们说,学中文的都是书呆子。”

    徐君然第一次露出无地自容的表情来,他可没想到,自己竟然给人家这么一个差到极点的印象,还好自己已经毕业了,这要是刚入学就给班里的美女留下这样的印象,这四年得多丢人啊。

    韩芊芊却是没注意到这些,看的出来这是一个从小被保护的很不错的孩子,既然确定了徐君然是无害的人,她的态度马上发生了变化,掩口娇笑道:“我刚刚听人在那边嚷嚷,还以为遇到了学姐们说的醉汉呢……”

    徐君然登时无言以对,自己不过就是稍微狂躁了那么一点,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胆子很小的丫头给撞见,真是丢人到家了。

    “对不起啊,因为我胆子小,昨天晚上看了好几本恐怖小说,结果今天就在学校里面迷路了,脑子里正想着昨天看过那几本书的内容,结果你就……”韩芊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解释道,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情,如果不是跑出去没多远发现自己的东西丢在这边了,打死她都不会回头来要东西的。

    当然,能够考上大学,韩芊芊的智商也不会太低。片刻的恐惧之后她就回过神来,确定徐君然应该不是坏人的情况下才回来的。

    “呃,你要去哪儿?我刚从图书馆那边过来。”

    徐君然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对自称路痴的韩芊芊说,不管怎么样,自己总不能把这丫头扔在这里,尤其是人家已经说了是路痴的情况下,那么做多少有那么一点不太绅士,也不是徐君然的行事风格。

    韩芊芊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在犹豫。但是面前这个刚刚有些吓人的家伙,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这是从小在父母满满的爱护下长大的女孩儿的一种独特本事,也是帮助她获得全寝室人喜爱的一个法宝,因为韩芊芊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坏人是不多的。她这样天真的性格,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所以即便是宿舍内两个面和心不合的人,在韩芊芊面前也都放下自己那点高高在上的心思。

    原因很简单。在一个纯洁的天使面前,没人愿意展示出自己肮脏的那一面。

    最终,韩芊芊还是觉得应该信任面前的这个男孩,毕竟对方给自己看了阅读证和身份证。这年头能上大学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能够在对方身上找到能够令自己信任的地方。

    “谢谢你了,我到图书馆。”

    柔软的吴侬软语响起在徐君然的耳边。让他诧异的看了一眼韩芊芊。

    “你是吴省人?”站起身朝前走,徐君然对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问道。

    听到徐君然的话,韩芊芊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是啊。吴中那边的,我今年大一,也是学中文的,嘿嘿。”

    耸了耸肩,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韩芊芊,徐君然倒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对人一点提防的心思都没有,自己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她而已,她竟然说了这么一大堆,难道就不怕自己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妥么?

    可跟韩芊芊对视了那么一眼,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好的,反倒是一脸坦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自己。

    就在那一瞬间,徐君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名叫韩芊芊的女孩身上会有那种让人安心的气质,那是因为她对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对外界没有一点怀疑的心思。

    那是如同水晶一样珍贵的存在!

    前世历经人生起伏,宦海搏击的徐君然,更能明白人心究竟是险恶到了何种发指的地步,可是在这个名叫韩芊芊的女孩身上,他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安宁与祥和。

    也许,这就是所谓缘分吧。

    露出一个笑容来,徐君然暗暗的感慨了一句。

    “那个,我骑车来的。”

    韩芊芊的一句话,让徐君然愣了愣,随即他就看到女孩儿从不远处的草丛边上,推出来一辆女士坤车。

    “那个,你骑着,我跟你跑。”徐君然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不用了。”韩芊芊连忙摆手。

    顿了顿,她开口说道:“要不然,要不然你在前面骑车,我坐你后面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好像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低下了头,徐君然清楚的看到她那已经羞红到了脖颈的粉嫩。

    笑了笑,徐君然忽然觉得,跟这个女孩子相处,自己有种轻松到了极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童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岁月一般,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勾心斗角,剩下的只是那股淡淡的纯净。

    轻轻点头,徐君然接过自行车,让韩芊芊坐上后座,两个人就那么开始了慢慢的前进。

    徐君然骑车的速度不快,毕竟虽说出身不错,但是从小经历过在农村生活的那段日子,徐君然也骑车上过学校。他以一种能让女孩不需要抱着他腰部都能感到安全的速度匀速前进,从这儿到图书馆的距离大概只有四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渐渐有了行走的学生们,对于那些偶尔将他们视作情侣的视线,徐君然选择了无视,而身后的女孩却是有些羞涩,不得不说,徐大官人强大的厚脸皮能力让他以一种极强的承受能力穿过某一大群刚刚下课的学生,载着韩芊芊抵达了图书馆门前。

    “谢谢你,我先走了。”韩芊芊满脸通红,低声对徐君然道了一声谢。

    徐君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分道扬镳,彼此甚至没有再回头看对方一眼。

    摇头笑了笑,徐君然正准备离开这里回军区大院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一个有些惊喜的声音:“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转过头,出现在徐君然视线当中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子,带着一副眼镜,高高的个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很有几分书生气质,此时他正一脸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徐君然,很明显是惊讶于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自己。

    “沈青,你在这上学么?”

    徐君然同样很是诧异,看着面前的男孩意外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打虎亲兄弟

    沈青是徐君然二姨家的儿子,也就是徐君然的表弟。

    孙家老一辈当中,嫡系子弟孙老爷子有六子两女,两个女人自然是徐君然的母亲孙静雯和养女孙静芸,而孙老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两个人自然也有后代,所以孙静雯她们那一辈姐妹四个人,徐君然的母亲孙静雯是老大,沈青的母亲孙静雨排行第二,还有一个老三孙静雪嫁到了东北,剩下的就是孙静芸了。

    徐君然虽然回到孙家算是认祖归宗了,但是跟二姨家来往不多,只是听舅舅说起过,那位二姨当年下乡的时候嫁给了教书的二姨夫,后来据说生活的不太顺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两家的联系也仅仅剩下偶尔电话沟通罢了。毕竟孙家二姨很少回京城,再加上徐君然对孙家的亲戚们,也没有什么太热衷的心思,如果不是偶尔闲聊说起,徐君然也不太知道他们的情况。

    对于沈青这个表弟,徐君然唯一的印象,是这家伙很畏惧自己,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是京城圈子里出了名的异类,再加上二姨一家在孙家地位不高,连带着孙家的第三代,对自己这个孙家的另类也是畏惧不已。

    “表哥,您怎么来岭南了?”果不其然,见徐君然反问自己,沈青马上从刚刚见到亲人的惊喜当中惊醒过来,变的有些畏惧起来。

    好在现在的徐君然跟过去已经不太一样了,看了一眼沈青和他身边的几个同学,露出一个笑容来。之前他跟孙家的人疏远,是徐君然不希望自己跟这些人扯上太多的关系,

    “我被外公赶出来的,陪曹俊伟那家伙来岭南看看他的生意,顺便来这边转转。”

    徐君然笑着对沈青说,然后道:“小青你什么时候考进这里的啊?我上次怎么没听纠结说呢?”

    他说的是实话。孙家的亲戚里面,他跟二姨一家来往还真的不多。

    沈青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低声道:“那个,舅舅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读书。我妈没告诉他们。”

    徐君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于孙家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想来也是老一辈人之间的恩怨了。

    看沈青比较朴素的打扮,徐君然就知道,二姨家的生活条件肯定一般,否则也不会让儿子穿的这么寒酸。

    “沈青。这是?”旁边有人诧异的看着沈青和徐君然,他们跟沈青是同班同学,自然知道这位家境不太好的同学,平日里可是心高气傲到了一定地步的主儿,虽说家庭条件不好,但沈青从来都不因为这个自卑,反倒是很有一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几个人总觉得,面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哥。沈青似乎有些紧张。

    “啊……”沈青这才缓过神,忙给周围的人介绍道:“这是我大姨家的表哥,京华大学的高材生,现在在北方工作。”

    京华大学?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跟岭南师范大学这样的二流院校相比,京华大学那可是真正的名牌高校,怪不得沈青对这位表哥这么敬畏,原来人家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啊。

    徐君然却是无奈的笑了起来。他知道沈青实在是没办法,因为沈青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总不能说自己是京城纨绔圈子里有名的“另类”吧,再说了。自己这个京华大学毕业生可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沈青只知道自己在北方农村工作,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自己的消息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算了,小青,你哥我现在都毕业多少年了,而且我也不在北方工作了,我调回京城了……”

    自嘲的笑了起来,徐君然对沈青笑着说道。

    沈青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徐君然,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位表哥可不是如此好说话的人。或者说,从徐君然的名声在孙家传开之后,偶尔见过徐君然几次的沈青,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这位表哥,绝对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开玩笑说话的人。

    可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徐君然,竟然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那一瞬间,沈青有点恍惚了,蓦然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平心而论,沈青一直就很羡慕徐君然,羡慕他有个好家世,羡慕他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对于徐君然当初拒绝跟孙家扯上关系的事情,他还有些奇怪,觉得这位表哥性格太怪异了一点。

    只不过,这一切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渐渐的消失了。

    沈青渐渐的知道,徐君然过的并不开心,孙家固然是一棵遮风避雨的大树,同样也是一个大大的牢笼,连娶什么样的妻子都要由家族来决定的人生,对于从小读书的沈青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对于徐君然这个表哥,沈青是带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看待的。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今天徐君然竟然会出现在岭南这里,如果沈青没记错的话,前几天自己跟母亲打电话,可是听说这位表哥,在京城又写了一篇文章,惹下滔天大祸来着。

    “哥,你没事吧?”趁着徐君然拉着自己朝外面的饭店走去,沈青小声的在徐君然耳边嘀咕着问道。

    虽说徐君然表现的若无其事,可是他出现在岭南这个事情,本身就让知道他身份的沈青感觉到不同寻常。

    徐君然呵呵一笑,摸了摸沈青的脑袋:“你啊,想的太多了。哥哥我没事 就是出来散散心。”

    沈青听了徐君然的话,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跟徐君然接触不多,但是却很了解徐君然这样人的性格,他要是不想跟人说实话,那肯定是不会说的。

    沈青宿舍一共四个人,连他在内,另外三个也都在。他们跟在沈青和徐君然的身后,不住的小声嘀咕着。

    “我说,老大,你觉得奇怪不,好像沈青挺怕他这个表哥啊。”一个胖子小声的对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低声说道。

    那人是沈青宿舍排行老大的蒋福生,闻言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沈青平时挺傲气个人,居然对他这个表哥这么发憷,真有点儿不太习惯。对了。老二,你怎么看?”

    说着,他朝着一直没吭声的另外一个有些瘦小的男孩子问道。

    被他叫老二的男孩眉头皱了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京城来的,叫徐君然,现在在中央办公厅工作。不会是,不会是前段时间报纸上议论的那个人吧……”

    蒋福生有些发愣,他知道宿舍这个老二是学校的活跃分子,再加上又是学经济的。经常关注时事的东西,所以对于某些方面的消息要比自己寝室里面其他几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更灵通一点。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学校附近最好的饭店门口。

    “大哥,这个徐君然。很不简单。”半晌之后,老二走到蒋福生的身边,低声说道。

    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个放肆的笑声:“哎。那不是五零二的几个土包子么?”

    “嗯?”

    徐君然听到那句话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身边的沈青等人已经停住了脚步,脾气暴躁的蒋福生已经伸手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了。

    就连原本跟徐君然并肩前进的沈青。也停住脚步,转身跟自己宿舍的几个兄弟站在一起,冷眼看着从不远处岔路口走过来的一行人。

    出现在那边的,是六七个打扮的很是张扬的年轻男子,他们穿着如今比较流行的花衬衫,好几个人都是那种类似于唱《冬天里的一把火》的某位海归歌手的造型,旁边还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徐君然明显感觉到,沈青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呵呵,五零二的,土包子也能吃得起饭店么?”为首的是一个满脸阴狠的男人,看着就让徐君然很是不舒服,因为这家伙竟然长的有点像黄子轩那家伙。

    “田国涛,我们去哪里吃饭,跟你没关系吧?”蒋福生冷哼了一声,对那男人说道。

    名叫田国涛的男人听见蒋福生的话,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沈青,又搂着自己身边的一个漂亮女孩儿:“我说沈青,你连个女朋友都养不起,下什么馆子啊?小心把你这个月的生活费给吃光喽!”

    “哈哈……”田国涛身后的那一群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很明显,他们对于沈青的家境是知道的。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在言语间对沈青的家庭表示了轻视,仅仅是找蒋福生等人的麻烦,徐君然说不定就袖手旁观了,因为在他身体里面所隐藏着的那颗灵魂看来,这些十**岁年轻人之间的斗争,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但是,那个名叫田国涛的人,很明显是瞧不起沈青的家庭,而且还提到什么沈青养不起女朋友,这就让徐君然不满意了。不管怎么说,沈青是二姨的孩子,由不得外人欺负。

    迈步走到沈青的身边,徐君然问道:“小青,怎么回事?”

    沈青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说话,一旁的蒋福生冷哼了一声,指着田国涛身边的漂亮女孩道:“表哥,那是沈青以前的女朋友,两个人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到了大学,嫌弃沈青家里没钱,背地里跟田国涛勾搭在一块儿……”

    往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什么,徐君然却已经明白了过来,不外乎是青梅竹马敌不过大城市的诱惑,给沈青戴了一顶绿帽子的同时,也让天真的农村少年见识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毕竟从两边的对比就能够看的出来,这个田国涛的家里面,最起码也是有权有势一级的,否则人家也不可能戴的起卡地亚,女朋友拎的包也不会是路易威登。

    “呵呵,沈青啊,你也算是人才了。”田国涛却没注意徐君然,而是在那里继续羞辱着沈青。伸出手摸了摸身边女孩儿的脸蛋,笑吟吟道:“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女,你竟然忍心一个手指头都不碰人家,居然还是个原装货,你让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那女孩儿俏脸一红,伸出手在田国涛肩膀上打了一下,娇笑着说道:“哎呀,你讨厌死了!”

    周围随着田国涛而来的一群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而在他们的笑声当中。沈青的脸色愈发的苍白,毕竟被自己当做女神一般的人,在别人面前却好像个荡妇一样,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尤其,作为自己的亲戚,徐君然也在这里,更让沈青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剥光了一样。

    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敌不过残酷冰冷的现实。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对于沈青来说。同样如此。

    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对面跟田国涛甜甜蜜蜜正在**的前女友,沈青冷冷的说:“王双,你觉得这样很开心么?”

    名叫王双的女孩抬起头看了一眼沈青。露出一个冰冷冷的表情:“沈青,我要的,你给不了!”

    沈青手捂着心口。那张苍白的脸庞有些惨淡。

    徐君然冷眼旁观着,那个名叫王双的女孩笑容温婉,身材略微消瘦,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她的姣好相貌没有林雨晴那般能产生摧枯拉朽的威力,气质也不像谢冰欣那般不易接近,更多的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妩媚,确切的说,这个女人跟后世自己在欢场当中见过的无数被物质迷花了双眼,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女孩一样。

    “王双,是吧?”

    在田国涛张嘴准备继续羞辱沈青之前,徐君然慢慢的开了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诧异的看着刚刚说话的陌生男子。

    **十年代,是一个没有贵族的糟糕年代,同样也是只有随着改革开放逐渐才渐渐兴起的世家年代。

    糟糕的年代没有了江湖义气,礼义廉耻也渐渐从某些人的身上消失,甚至于厚黑狠毒渐渐成为神坛上的成功代表被世人所膜拜。但是,这个时代早就了更多的财富神话,也早就了更多的弄潮儿。所以二十年前卖馄炖的小贩可能成为华夏直辖市的首富,所以十七岁之前没穿过鞋,从泥瓦匠做起的农民可以让女儿成为华夏首富。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前提是要有成为英雄的准备。

    徐君然懒得做英雄,拥有超越这个时代数十年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做英雄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只是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而已,人生在世,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

    沈青虽然说不算是孙家的嫡孙,但并不代表徐君然就能够看着他被人当着自己的面侮辱。

    “你是什么东西?”田国涛语气不善的看着面前的徐君然,这人看着眼生,应该不是沈青宿舍的,毕竟因为王双的事情,前几天两边已经打过一次架了,不得不说,这几个出身平民百姓家庭的家伙看着普通,心却是很齐,上一次两边拼了个势均力敌,要不是自己仗着家里有个好爸爸,说不定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徐君然刀锋一般的眼神扫过田国涛的脸:“你闭嘴!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田国涛勃然大怒,刚要张嘴,迎着徐君然的眼神却无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扫过自己的时候,似乎不是在看一个人,好像是看牲口一般,那种样子,就跟自己平日里踩人的架势一模一样。

    最关键的是,田国涛所畏惧的,是徐君然那股子霸气,那是前世混迹官场多年,宦海沉浮数十载所练就出来的气势,已经渗入徐君然的灵魂深处,此时爆发出来,自然不是田国涛这个普通纨绔子弟所能够抵挡的。

    “王双是吧,你觉得沈青没钱,所以选择跟这个人在一起,对么?”

    徐君然看向王双,淡淡的问了一句。

    王双看了一眼徐君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爱情不能当饭吃,我不希望未来我的孩子,跟他的父母一样辛苦过日子。”

    天真的女人!

    徐君然心里面冷笑了一声,看田国涛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被王双这样的女人所羁绊,现在跟她在一起,只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貌罢了,等到玩腻了之后,肯定是要弃之如敝履的。

    沈青的脸色惨白,他是知道身边的表哥脾气有多么暴戾,就凭刚刚王双和田国涛羞辱自己的那番话,按照徐君然的脾气,今天这两个人绝对会横着离开这儿,想到这里,他一把拉住徐君然的手:“表哥,算了,别惹事了。”

    虽然自己被侮辱很窝囊,但是沈青却不想让徐君然插手这个事情,与男人的自尊心无关,他只是不希望看到流血事件。

    被沈青拉住自己,徐君然却没有转过头,而是看着田国涛一帮人,淡淡的说:“沈青,你记住,孙家的人,没有窝囊废!”(未完待续。。)

    ps:  有读者反映最近的情节似乎看到过,实际上这是俺另外一本马甲书的情节,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那本书还没有上架就不得不太监了,所以我放到本尊来发了。嘿嘿!

第七百四十一章 踩你脸需要理由么?

    “沈青,你记住了,你身上留着孙家的血,孙家的人,没有孬种!”

    徐君然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的身子猛然一晃,如同猎豹一般挣脱了沈青,一个箭步来到田国涛面前,冷冷注视着对方:“你算什么玩意!敢跟我大呼小叫,再出声我撕了你的烂嘴!”

    田国涛何时被人这么骂过,闻言一把推开身边的王双,挥拳打向徐君然,嘴里面大骂道:“我干你老母!”

    徐君然眼中寒芒一闪,抬脚就踹在田国涛的肚子上,身子向旁边一躲,伸手抓住田国涛因为痛苦而弯下腰的脑袋,膝盖猛然向上一撞!

    砰!

    一声闷响过后,田国涛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顺着鼻子和嘴巴往出流血。

    电光火石之间,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救援,王双只能徒劳的发出一声尖叫,却在徐君然接下来冰冷的眼神当中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吭声,因为徐君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再叫,我不介意揍女人!”

    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学生打架固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大家都习惯先互相叫骂一阵,过足了口舌之瘾,然后再开始动手。

    哪怕像田国涛这样的纨绔子弟,在大学里打架,也是遵循着这样的原则,或者说他更喜欢这样的打架方式,毕竟像他这样的身份,踩人如果仅仅是用拳脚解决对方,真的很没有成就感。只有像对待沈青这样不仅从**上折磨对方,还要从语言和精神上羞辱对手,才是让田国涛感到比在女人身上努力还舒服的方式。

    但是,这一切在徐君然突如其来的无情打击之下,如同泡沫一般化为灰烬。

    “哥,你……”沈青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田国涛那帮子同伴已经摩拳擦掌的要冲上来,毕竟眼看着田国涛被揍的爬不起来。他们可不是泥塑木雕的存在,必定要有所动作的。

    徐君然用冰冷的眼神扫过那几个家伙,大声喝道:“谁在往前一步,我就打断他的胳膊!”

    说着,俯身捡起一块砖头,带着呼啸的声音朝田国涛的手上砸去!

    也许是因为出身北方的缘故,王双的身材并不像一般的南方女孩那么娇弱、高挑,反倒是有一种女人梦寐以求的略微纤细,不失肉感,即便是对这个女人的品行不满意。李逸风也得承认,在过几年,等到大学结束,恐怕这个女人会出落的极为漂亮。

    徐君然的文学水平不算高,能够用来形容女人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句,但是绝对不包括对一个抛弃了自己表弟的女人用怜香惜玉。

    “住手!”

    在徐君然手里的砖头马上要砸在自己手臂上的时候,田国涛率先喊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面前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家伙一看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猛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田国涛踩人的历史也有十几年,自然也遇到过不少武力值彪悍的猛人,对于那样的家伙。用自家老哥的话来说,既然不可力敌,那就智取好了。

    田国涛清楚的记得,当年在电影院门口。因为排队买票拍婆子的事情,自己得罪了一个京城顽主似的人物,那家伙在南华市是有名的顽主。虽说跟京城那些没法比,但在南华市内当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田国涛当时跟哥哥一起被堵在电影院门口,自己这边才四个人,可那家伙身边却有十几个人,最后的结果,是田国涛眼睁睁看着哥哥给人家求饶认错。

    事情如果就这么结束了,那田国涛也就不会对大哥敬若神明了。

    电影院事件三天之后,那个家伙就被几百人围杀在电影院门口了!

    是的,几百人的围杀!人手一把砍刀、匕首,面对数百人的围攻,就算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抗,那个逼着田家兄弟求饶的家伙只能去找阎王爷报道,而且连杀他的人都找不到,因为动手的人太多了,公安局总不能把几百个人都抓起来吧。

    从始至终,田国涛和哥哥都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自那天起,他就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隐忍。

    此时此刻,田国涛很清楚,别看自己这边人多,但是只要动起手来,这个不知道名字,似乎是沈青亲戚的男人,绝对会把自己的手臂打断,他相信自己的眼力,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跟自家哥哥一样,都是那种一旦动手就不死不休的人!

    “今天我认栽!”

    田国涛看了徐君然一眼,很是光棍的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一看就是个彪悍的虎人,再加上沈青宿舍那几个家伙,自己今天带来的这七八个人根本就拿不下人家,与其被暴打一顿,倒不如现在先低头认栽,回头带足了人马再来找回场子。

    听见田国涛的话,他身后那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徐君然。

    徐君然微微一笑,扔掉自己手里的板砖,擦了擦手,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田国涛:“怎么着,想以后找回场子?”

    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且不说后世宦海沉浮几十年,单单是之前在京城混了那么多年,这种纨绔之间的手段,早就见过太多次了。虽说没有经历过六十年代顽主们跟红卫兵之间的血腥斗争,但是偶尔从长辈那里听来的故事,足以让徐君然清楚一个道理:如果踩人的话,最好是一次踩到底,否则一旦人家缓过神来,哪怕你有三头六臂,也扛不住对方接二连三的阴招。

    田国涛嘿嘿一笑:“哥们你这是打算得理不饶人了?”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就越要小心,否则一旦对面的人发飙,自己这边人少,挡不住对方的话,少不得要被暴打一番。

    田国涛可不愿意被人打,他喜欢打人。喜欢侮辱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但绝对不代表他喜欢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徐君然笑了起来,他第一次有些高看这个田国涛一眼了,竟然懂得玩事后报复这一手,看样子也不是个笨蛋。不过这样的对手才好玩,否则自己踩起来岂不是没有成就感么?

    对徐君然来说,不管对手是什么人,跟他比起来,实在不够看。有孙家和曹家这两座大靠山在,除非是同样级别的京城大衙内。否则这岭南范围之内,徐君然还真就不怕任何人。

    “呵呵,我给你个机会,跟我拼一下。”

    徐君然淡淡的说出让田国涛心惊肉跳的一句话来,然后顺手拿起田国涛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一个黑色物体,轻轻的掂量了一下:“大哥大?想不到你倒是个有钱人啊。”

    他说的这是实话,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大哥大这种东西算得上是奢侈品。被认为是“大款”的象征,能搞到大哥大批文的都是高级倒爷。徐君然清楚的记得有一个笑话说,有钱人就是“开着桑塔纳。打着大哥大。”

    不仅如此,大哥大珍贵到什么程度?

    徐君然听曹俊伟跟自己念叨过,电话本身就要两万块,还要交入网费6000。预存话费1000,一共两万八!而且还不是交了钱就能拿到,因为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大哥大需要购买指标。必须要有单位的证明才能买,所以用户要交了钱等,长的有等半年的。

    而田国涛一个大学生。就可以拥有一部属于自己的大哥大,要说他没什么背景,徐君然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只不过,不管他什么背景,今天碰到了自己,就注定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田国涛看着徐君然的架势,也知道今天自己怕是碰上硬茬子了,索性笑了笑:“有钱人谈不上,只不过这个东西,在你眼中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纨绔也分三六九等,田国涛虽然是好色了一些,也张狂了一些,但是他却不是个傻子,跟着自家哥哥多年,虽说没能混成大纨绔,但是田国涛自认也比一般的官宦子弟要强上那么一点,自认也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家伙,最起码也是跟哥哥一个级别的主儿。

    直觉告诉田国涛,今天的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跟面前沈青这个不知道来路的亲戚比一比,谁叫来的人比较厉害。

    纨绔嘛,踩人斗气,说到底,凭的不就是自己的能量背景么?

    似乎在影视中那种恶少纨绔除了做些强抢民女然后被某位路见不平的英雄狠狠踩下,就再没有一点头脑和智慧,其实生活往往不是如此,被踩下的恰恰可能就是吃饱了撑着要拔刀相助的狗屁英雄,俗称狗熊。

    这个道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徐君然都太清楚不过了。就好像开着七十码的轿车能把人撞飞起来这样的荒诞不经的事情,在旁人眼中也许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徐君然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只要有需要,迟早会发生。

    同样的道理,田国涛也清楚的知道。

    做纨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人以为纨绔不过是没事儿的时候欺男霸女,无聊的时候撒泼耍赖,那真的就是太白痴了。套用一句徐君然上辈子看过一篇小说里面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再低调,在平庸人眼中看来也是装逼,口中喊着孙子你装逼,其中怎么就不想想,人家都低调成这境界了,再不装逼,还不把你给吓死!”

    徐君然相信,田国涛也知道自己的意思,今天的这个局,到最后,拼的就是两边谁能叫来更多的人。

    当然,不仅仅是比谁的人多,还要比谁的背景更强,叫来的人更强大!

    沈青宿舍的那几个人已经傻眼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闹成这个样子,原本不过是想要吃饭,却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眼看着田国涛和徐君然两个人的表现,蒋福生等人隐约觉得,似乎自己今天要长长见识了。

    沈青有些犹豫的看着徐君然拿起田国涛的大哥大,他很清楚,表哥摆出这个架势来,分明就是要踩人啊。而对于他来说。对这位表哥的认知,还停留在当年拒绝回到孙家认祖归宗,还有就是那篇引发轩然大波的文章,再就是听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处级干部了。

    “沈青,你还是带着你这个亲戚走吧。”王双叹了一口气,脸上表情复杂的看着沈青。不管怎么说,她跟沈青是青梅竹马,虽然因为追求物质上的东西放弃了这段感情,但是王双还是不希望沈青和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被打死在这儿。早已经见识过田家庞大势力的她,相信凭着沈青的家世背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田国涛的。

    毕竟,如果沈青真有能够匹敌田国涛的家世背景,她王双也不可能做那只出墙的红杏。

    田国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并没有生气,或者说,对于王双这个女人,田国涛是动了感情的,虽然这女人是爱慕虚荣了一些,但是田国涛自信。她要的东西自己都能给得起。

    所谓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多。而换句话说,只要筹码足够,自然也能够换来足够的忠诚。

    田国涛觉得。自己有那个让王双对自己忠诚的资本。

    前提,是他先要把面前这个神秘的家伙给踩下去!

    刚刚徐君然说话一口京片子的口音,让田国涛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他不是岭南本地人。这样在岭南他就不会有太庞大的势力。第二,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对方有可能也是京城来岭南这边的猛龙。但既然是沈青的亲戚,田国涛真就不觉得徐君然能厉害到什么地方,沈青要是真有那么牛逼的亲戚,也不会让自己给戴了绿帽子!

    沈青没有说话,却看了一眼徐君然,他虽说跟徐君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仅有的那几次都是在京城外公外婆生日的时候才能见面,却也知道大姨家的这位表哥,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人物,当年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大姨离家出走,没想到二十多年之后,这位表哥重新回到京城,又在京城搅起偌大的风雨,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这个表哥的性子,跟大姨一模一样的刚强、宁折不弯,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徐君然摆明了是要跟田国涛斗下去,自己要是服软了的话,保不齐就把表哥给得罪了,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女人,跟为自己出头的哥哥相比,沈青当然知道孰轻孰重。

    徐君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说话的王双,又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田国涛,无奈的摇摇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道:“我说,你们俩还真是绝配啊!打了我弟弟的脸,现在又摆出一副施舍的态度来,啧啧,好人坏人都成你们家的了。”

    说着,他玩味的看了田国涛一眼:“这么有自信能踩住我,你老子是什么级别?副部?还是正部?”

    纨绔的底气,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家里面长辈的位置高低,见过副部级跟正部级家里的子弟对掐,但绝对不会出现县处级家的子弟跟厅局级家的孩子对掐,原因很简单,没那个底气,打了固然痛快,但随之而来的后果,不管是打人者本身还是打人者的家庭,都无法承受。

    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双,徐君然不等田国涛回答笑着说道:“你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跟了他吧?毕竟跟一个省部级家庭比起来,沈青的家庭实在是不够看。”

    “是的。”王双的美眸当中闪过一抹讶异,很明显对于徐君然这个神秘的男人,有些好奇起来。

    她无疑是男人心目中尤物。容貌气质都很不错,放到十几年后也算是校花级别的,征服这样的女人成就感自然比如今满大街靠姿色赚钱的普通女人要强很多。

    “我爷爷是岭南前省委副书记田立斌,我父亲是如今的南华市副市长田爱国。”

    田国涛满脸骄傲的看着徐君然,淡淡的说道。

    他有这个傲气的资本,田爱国虽然如今是副市长,但是南华市长的位置却是空缺着的,他作为最有希望成为正部级市长的人,在南华的势力不是一般庞大。

    “啧啧,还是个挺牛逼的公子哥。”徐君然听到田爱国的名字,满脸古怪的笑了起来,对身边的沈青笑了笑:“行了,这样的人我踩起来才够劲!回头老头子要是骂我,你小子记得帮我分担点火力!”

    说完这句话,徐君然拿起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等那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之后才微笑着说:“小姨,我在师大这边让人打了!”

    “什么!”

    段云脑子嗡的一声,急忙道:“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谁敢打你!”

    徐君然看了一眼田国涛:“老田家的人,呵呵,我二姨家的沈青也在,我俩都被打了,人家说了,这回非要办了我不可!”

    段云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徐君然到了岭南,就等于是到了自己的地头上,上午自己刚给京城的姐姐打完电话,说能照顾好徐君然,没想到现在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段云咬着银牙道:“君然,照顾好你弟弟,等小姨过去!”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装逼犯

    当一个人月薪五千的时候,就会觉得那些用iphone土豪金的人没有装逼,当一个人月薪破万之后,就会觉得那些拿着单反的人也没有装逼,当一个人一年能赚50万的时候,就会觉得那些奔驰宝马飙车党们也没有装逼。很多时候当有人在声讨装逼者时,真正的心态是这个东西自己没有,别人也不该有,其实谁也没有装,只是自己没能力罢了。

    徐君然放下电话,看着田国涛,露出个笑容来:“给你,我叫人了,剩下的,看你了。”

    田国涛此时早已经恢复了镇定,冷冷的看了一眼徐君然,拿过电话走到一旁开始打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有些焦急的看着这边,徐君然却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走进了饭店,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冲看热闹的服务员招招手:“给我上杯茶。”

    门外的王双满脸无奈的看着沈青:“沈青,这人是你们家亲戚?”

    沈青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王双,露出一个苦笑来:“这是我大姨家的表哥。王双,我劝你一句,如果不想今天的事情闹的太难看,最好带着田国涛离开,否则的话,我不敢保证一会儿我表哥叫的人来了,会是个什么状况!”

    对徐君然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的沈青很明白,徐君然既然说跟曹俊伟一起来的,沈青就知道事情肯定要闹大,本来一个徐君然就已经是无法无天的主儿了,加上更加无法无天的曹俊伟,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今天这个事情闹不好就得变成岭南军区对抗南华市政府的局面,他性子柔,真心不希望出现那样的情况。

    说完这番话。沈青直接转身拉着蒋福生等人进了饭店,竟然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王双多讲。

    一个伤透自己心的女人,纵然从前爱的很深,可同样的道理,恨的也同样深。

    王双目瞪口呆的看着跟自己记忆当中截然不同的一个沈青远离自己,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儒雅的男人身上,竟然也有着那种类似于田国涛的跋扈气质,看的出来,沈青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难道他母亲家里面,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亲戚?

    沈青等人走进了饭店,坐在徐君然身边,沈青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徐君然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表弟,嘴角露出个微笑来:“怎么,有些失望是吗?”

    沈青点点头:“哥,你说。人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快呢?王双她在县城的时候,真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亲人,也许是因为有了主心骨,他终于卸下了自己坚强的面具。

    徐君然伸出手。在沈青的脑袋上揉了揉:“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傻小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不就是个女人么?回头去京城,哥哥给你介绍几个大美女。”

    对孙家的这些小字辈来说,徐君然无疑是要比家族长辈更加可信的存在。原因很简单,跟那种走仕途的长房长子不同,徐君然这样的身份,反倒是让下面的弟弟妹妹们觉得他和蔼可亲,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过了好半天,田国涛打完了电话,走进来看向徐君然:“朋友,你挺能打的,我这回倒是想看看,你能打多少个?”

    徐君然耸耸肩:“你跟我说这个干嘛?现在你既然敢走进来,那就说明你的援兵应该已经到了。外面的警车是你叫来的吧?按照正常的程序走的话,接下来我应该是被找个理由关进派出所,拘留多久要看你心情,如果有必要的话,肯定会狠狠的修理我一顿,至于是打成废人还是断手断脚,要看你田少爷的心情。呵呵,你说说,这一套总用的话,是不是有点跟不上时代?”

    随着徐君然的话,师大派出所的所长叶泽水带着一票手下冲进了饭店。

    平心而论,叶泽水跟田国涛这位田家二少根本不熟,只不过是因为某次田家大少跟分局的局长吃饭,他有幸见过这位田公子一面,因为师大在自己的辖区之内,所以留下了电话号码。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在进门之前,叶泽水就已经打定主意,今天不管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在田公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说不定,自己的仕途,就会因为这次的事情来一个大转折呢。

    “怎么回事,刚刚谁打的人?”

    叶泽水的态度很冷淡,目光直接盯在徐君然的身上。

    很明显,进来之前已经有人给他指点了动手打人的凶手就是徐君然。

    徐君然呵呵一笑,脸色很平静,丝毫没有那种即将被抓走的绝望,自然也没有出现田国涛和叶泽水期望的跪地求饶的场面。

    叶泽水眉头皱了皱,喝道:“你就是打人的家伙?给我老实点!”

    他讨厌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那是一种什么都不在乎,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的淡定,对于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伙,一步一步从农村爬起来的叶泽水,心里面满是怨恨。

    凭什么同样是人,这些人轻轻松松就能达到自己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当然,怨恨归怨恨,这个跟自己投靠田公子为他效力没有任何关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人心里面想的跟实际做的,很多时候其实都是相反的。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明星,而女人都喜欢帅气的男明星,原因很简单,因为夜晚的时候在他们身边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就好像你在对着电脑撸管意淫着苍老师或者某个少女组合明星,可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黄脸婆。

    “你最好离开,今天的事情。你不够资格来管。”

    徐君然终于开了口,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叶泽水的脸上挂不住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太狂妄了!

    他其实真的错怪徐君然了,虽说徐君然刚刚的话有些直白,但他说的却是一个事实。在徐君然的想法里面,这些基层的公安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整日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会遇上自己这样的权贵,肩膀上扛着的国徽要是有思想,有时候恐怕也想飞起来砸一下某些不是人的东西。

    这年头顶着国徽的未必是大公无私之辈,就好像打人的不一定都是好人。说不定是借题发挥的坏蛋,而被打的也未必都是受害者,说不定是被人发现的小偷。

    徐君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如果田国涛足够聪明,在最开始被徐君然打了一顿之后就选择走掉,这个事情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既然沈青不想闹大,徐君然也没无聊到非要把人家怎么着。王双那样的女人,对于沈青来说。早一点离开他,也是一件好事。

    可偏偏田国涛吃了一次亏,非要在徐君然的身上找回来,这就没有办法了。徐君然可不是那种善男信女,别人把脸都凑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打了,要是不给人家点面子,传到外面徐君然出去怎么混嘛。

    “你这个家伙。赶紧给我起来!”

    叶泽水提高了声调,也懒得再跟徐君然废话,摆摆手。身后的人就扑了上来,准备抓徐君然走人。

    就算这个家伙可能有点小背景,可在这南华市,他再大还能大过田市长么?

    “哥,要不然算了吧……”蒋福生等人却是真的害怕了,这个事情竟然把警察招来了,对于他们这些大学生来说,实在是超出认知太多了。毕竟这个年头,警察在普通人的心里面还是有相当大的威慑力的。

    徐君然耸耸肩,看向沈青,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表弟到底是块什么料,值不值得自己帮他一把。

    沈青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于有些癫狂,在旁人惊讶之极的眼神当中,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王双和田国涛的面前,直直的看着王双:“王双,你觉得,什么是幸福?”

    王双一怔,还没等她回答,沈青已经转过身,走到徐君然的面前,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表哥,这口气,您帮我出了吧!”

    “呵呵,不错,总算没丢了二姨的人!”

    徐君然笑了起来:“段姨在岭南认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她叫她的人,我叫我的人。”

    想了想,徐君然走到田国涛的面前,自顾自的拿起那家伙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分开之前曹俊伟留给自己的号码,等到电话接通了之后,笑着说道:“我找曾文钦。”

    说完,他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叶泽水:“你叫什么名字?”

    叶泽水冷哼了一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师大派出所所长叶泽水,你要怎么样?”

    徐君然耸耸肩,扬了扬手里的电话:“二哥,麻烦你帮忙打个招呼说一声,南华市公安局下属岭南师大派出所的所长,要抓我和我弟弟。嗯,理由是他被人家一个电话给叫来……”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暴喝,曾文钦要不是隔着远,估计直接就杀过来了。他们家老头子虽说刚刚离开岭南没几年,但是人家去京城那是高升,可不是退休,曾家在岭南的势力那可是相当强大的。更何况从大学时代起,徐君然就被宿舍里的几个兄长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曾文钦正跟曹俊伟在一起聊天,听说徐君然要被人抓,不爆发才怪。

    徐君然见状连忙安慰了他几句,曾大少这才急忙忙的去找人给徐君然帮忙,他很清楚,曹老和孙老既然让徐君然跟着曹俊伟来岭南,自然有托付曾家保护徐君然的意思在里面,这一点徐君然到岭南的第一天,父亲就已经打电话对他说了。

    而徐君然,则是把田国涛的大哥大又扔给了他,嘴里面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回头也得弄个这玩意。虽说看着挺傻的,不过打电话倒是很方便。”顿了顿,他看着田国涛笑着问道:“田大少,你说说,要是我刚才拿这玩意砸你的脑袋,是你的脑袋先碎掉,还是这电话先碎掉?”

    听到这句话,田国涛再也没办法绷着架子,一脸凶悍的瞪着徐君然,对叶泽水吼道:“老叶。马上把这个混蛋给我带走!往死里打!打断他的手脚!捅破天我负责!”

    叶泽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面却大骂这个田老二果然是蠢猪,怪不得就知道喝酒打架玩女人,跟他大哥根本没办法比。这官面上的事情最起码要有个遮羞布,不管多么龌龊的事情,拿到台面上讲跟私底下做可是两码事,他这么一喊,别人倒好说,真要是有人故意找麻烦的话。说不定自己这个派出所长的帽子就得被人给摘了。

    对叶泽水做了一个手势,徐君然淡淡的笑了起来:“不着急,咱们等等看。”

    五分钟之后,在叶泽水满是惊讶的眼神当中。三台来自分局的警车停在了饭店的门口。

    从车上走下来一大群人,为首的赫然正是分局的局长韩明端,他是被来自省厅的电话给叫来的,据说是省厅连厅长亲自发的话。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一定要保证徐姓男子的安全。

    “哪位是徐君然同志?”

    韩明端压根就没搭理走过来跟自己握手的叶泽水,而是来到徐君然等人的面前。客气的问道。

    徐君然站起身,笑了笑:“你好,我是李逸风。”

    两个人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韩明端这才转过身对满头是冷汗的叶泽水说道:“我需要一份报告,还有,你需要对自己今天的行为向分局纪检组做出解释。”

    “分局的人?”

    那边的田国涛冷笑了起来:“好!好!好!今天我算是遇上对手了,沈青你小子有种!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搬来多少救兵!”

    他是真被气的不轻,眼前这个家伙,竟然一个电话能搬得动分局的一把手,看样子背景应该也是不浅的,原本田国涛还以为沈青这个神秘的亲戚没什么能量,现在看来,这绝对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不过即使是这样,田国涛也没有气馁,对于他来说,越是厉害的对手,踩起来才越过瘾!在田国涛的印象当中,这岭南除了那几个省委常委家的子弟,就没有谁能压得住自己!而且就算是省委常委家里的人,自己同样也不畏惧,爷爷才从岭南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没几年,虎老雄风在,田家的门生故吏众多,否则老头子也不可能成为南华市长呼声最高的人选!

    拨通了大哥的电话号码,等电话一接通,田国涛就嚷嚷道:“大哥,师大这儿的分局要抓我!”

    “为什么?我被人打了,结果人家喊来的人要抓我!总而言之,你要是不来,我就找爷爷去!”

    放下电话,田国涛脸色狰狞的看着徐君然和沈青:“扑街仔!老子非整死你们不可!”

    王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既然惊动了田家老大,那今天的这个事情就已经无法善了了,看了一眼一个电话把分局局长叫来的徐君然,自言自语了一句:“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这等于是在挑战南华市政府啊!”

    不到五分钟之后,一台奥迪轿车停在了饭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徐宁的年纪差不多,却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反倒是有一种温文儒雅的架势,走进来看了一眼徐君然和田国涛二人,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来。

    王双见到这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惊讶。反倒是田国涛一脸兴奋,见到那人就好像穷苦百姓见到红军一般,恨不得扑到对方面前打招呼,转头再看向李逸风的时候,已经充满了阴狠。

    “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听说,老头子是省教育厅的……”

    沈青在徐君然耳边小心的提醒道。今天这个架势已经很明显了,要么是徐君然踩了田国涛这个地头蛇,要么是田国涛踩了徐君然这过江猛龙,但不管谁赢了,肯定都是要闹出一场风波的。

    “都是成年人了,年轻人火气旺一点没关系,可这毕竟是公共场合,尤其还都是学生,在这样的地方打架,总归是不太合适,你们说呢?”副校长淡淡的开了口,意思也很简单,光天化日之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谁,恐怕最后都不好收场。

    “成年人?”徐君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对方的目光也变得饶有兴趣起来。毕竟这个时候敢于出现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对自己的后台背景有着足够的信心,要么就是那种觉得自己的份量足够可以影响到双方的。

    从古至今,华夏最不缺乏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以为自己分量足够,可以扭转乾坤的人。

    很多时候,这叫装逼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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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牛鬼蛇神

    对徐君然来说,所谓贵公子大抵上有两种,一种是恨不得在自己那台轿车的前脸上贴满各种通行证,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在京城乃至全国各地都可以横着走的牛x人物,另外一种却是怕人知道自己有通天的背景,每日里最喜欢过的就是普普通通正常人生活的家伙。前者让人厌恶,比如在京城被徐君然风揍了一顿的黄子清,至于后者,即将成为曹俊伟小姨夫的徐宁,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但是,这些人当中,绝对不包括面前这个喜欢用教训别人口吻说话的装逼犯。

    “京城来的?”那男人听到徐君然的话,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来。

    徐君然呵呵一笑:“昨天在机场揍了一个姓田的,今天又冒出来一个,看来我在岭南这个地方,跟姓田的人八字犯冲啊!”

    那男人先是笑了起来,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昨天机场的那一出风波已然惊动岭南圈子里的大少们,除了军区大院那一批人在徐宁的几个电话招呼下没有吭声,其他地方的地头蛇们,可都在摩拳擦掌等着找徐君然算账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哪个大人物有这么大的威风,原来是京城来的啊。呵呵,忘了自我介绍了,我跟田国彬,也就是昨天被你打了的那个家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打了我兄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徐大少,您是真把我们岭南人不放在眼里啊……”

    眯起眼睛看向徐君然,男子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从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瞬间化身成为随时随地准备噬人的毒蛇猛兽。

    打了田国彬?

    王双在听完男人的话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冷水浇透了一般,再看向徐君然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甚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田国彬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身边的田国涛只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但田家大少却是老田家的骄傲,用田国涛自己的话说以及王双偶尔跟着田国涛见识了几次之后的切身感受来讲,田国彬在岭南,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所谓纨绔,能够横行霸道的原因。说穿了就是拼背景、拼人脉、拼家世,能够在岭南首府号称一号大少,田国彬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而在这个名叫崔东峰的男人口中,似乎那位横行无忌的田大少,就是被眼前沈青这个表哥在机场给痛打了一顿,不但如此,打了田国彬却依然能够逍遥的在师大校园里面闲逛,王双看向徐君然的目光,渐渐有些不太一样起来。

    “田国彬?呵呵。在女人面前打架输了就找老子出头的家伙,也配叫一声大少么?”

    徐君然冷冷的笑了起来,语气和神色都充满了不屑一顾的意思,看着崔东峰嗤笑了一下耸耸肩:“你丫要是不服气。也可以过来跟我伸手比划比划,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说着,他伸出手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你放心。就算打输了,我也不会回家找人哭的。那种事情,我十岁之后就不做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田国彬打输了就找家里人出头的行为,是小孩子的把戏。

    崔东峰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说话,却停了下来,眼神看向窗外,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饭店门口,车子很普通,国产的红旗轿车,可车牌却表明了它的身份,乃是南华市政府如今的二号车。

    车门打开之后,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眉宇间看似严峻,却有着一丝含而不露的亲切,走进饭店看到一群对峙的人,眉头略微皱了皱,却没有说话。

    在饭店里面扫视了一圈之后,那人来到徐君然他们坐着的桌子这边,拿出一张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名片递给徐君然。

    南华市政府副秘书长,钱枫。

    钱枫看了一眼见到自己来临有些意外的公安局领导,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公安局的效率不错,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了,呵呵,看来我们公安队伍的建设,还是取得了一定成绩的。”

    他这话自然不可能是赞美,说赞美也不可能当着徐君然的面说出来,徐君然不清楚,别人却清楚的很,这位钱秘书长那可是田副市长的心腹手下,今天既然钱枫到了这里,那也就意味着田副市长的态度了。

    正义的天平,似乎朝着不利于徐君然等人的方向倾斜了。

    人这辈子,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选择题,所谓十字路口,随时随地都会出现,至于怎么选择,就要看当时的心情与本人的眼界了。

    别的人倒也罢了,此时此刻,叶泽水却是高兴了起来,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表情,此时也马上就变得振奋。

    对于他这样的小人物来说,市政府副秘书长,俨然是平日里需要仰望的大人物。高山仰止自然就不必说了,钱枫的到来,让叶泽水原本因为分局领导到来而有些摇摆的心顿时坚定了下来,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来自京城的过江龙,现在叶泽水已经不去考虑这件事了。

    京城来的又怎么样,有钱秘书长在,不一样要乖乖认栽!

    再说了,钱秘书长的背后有田市长!

    对叶泽水来说,他的眼界也就只能够局限在岭南这一亩三分地上,而在岭南,田家的招牌,无疑是相当管用的。

    “呵呵,姓徐的,你觉得自己今天还能全身而退么?”

    崔东峰目光阴狠的盯着徐君然,沉声说道。他其实并不是田国涛那种胸无城府之辈,能够三十出头就成为师大排名最末的副校长,不仅仅是靠着自家老头子的余荫,要是没有几分本事的话,崔东峰也不可能爬到今天。只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被痛打了一顿,而凶手转眼间却出现在他的地盘上把好朋友的弟弟给打了,要是还能够保持所谓的风度城府。那崔东峰就不是凡人,而是圣人了。

    “哟,这不是田家老二么?呵呵,钱大秘书也来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家伙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嘴里面叼着一根烟,笑嘻嘻的仿佛全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在心里面,跟钱枫和田国涛说着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却好像才注意到崔东峰一样笑了起来:“哈哈,伪君子你也在啊。有意思了。他妹的老子就是出来看看师大的美女,竟然还能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继续啊,别控制……”

    崔东峰眉头在那人进来的时候就皱了起来,这说话难听的王八蛋叫章宏宇,用田国彬的话来说,是个比混蛋还混蛋的王八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说是公子哥儿反倒更像是一个流氓地痞,只要惹到他的人。这厮敢拉着军区大院警卫排出来跟人斗殴,原因无他,这家伙有个好出身,如今的岭南军区司令员就是他老子。虽说是中将,可谁都知道,老爷子升上将是早晚的事情。

    有这么一层背景在,这厮在岭南几乎可以说是横行无忌。也是田国彬和崔东峰这一派地方上的纨绔最为头疼的存在,因为以章宏宇这一帮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惹到他的人甭管是什么身份。照踩不误!

    当然,这帮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是绝对的民族主义者,外国人敢在岭南惹是生非,甭管什么背景,踩到死为止!因为这个,章宏宇没少被家里的老爷子关禁闭。

    有时候,好人和坏人其实并不那么容易区分,梁山好汉也有滥杀无辜的时候,贪官污吏又何尝没有做过保境安民的事情呢?

    华夏最不缺的就是纨绔衙内,这些人当中,横行霸道的人有,低调做事的人也有,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也不是没有。

    徐君然压跟没打算跟章宏宇说话,他又不认识这人,虽说看上去这家伙跟崔东峰等人不像是一路人,可徐君然还没有脑残到以为敌人的敌人就肯定会是自己朋友,这句话偏偏那些外行人也就罢了,徐君然上辈子就知道,最危险的敌人并不是举着刀站在你面前的人,而是把匕首藏在背后,站在你身边的人。

    “章疯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崔东峰冷冷的看了一眼章宏宇,沉声问道。

    章宏宇哈哈一笑:“我不是说了吗,过来看看师大的美女,没想到你们在这儿打架,这么好玩的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呢!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看看,哈哈……”

    眉头皱了皱,崔东峰没有说话,他可不相信章宏宇的说法,看热闹?章疯子要是真是这种喜欢看热闹的人,被他踩下去的那些纨绔们可真就要欲哭无泪了。

    饭店里面现在基本上已经没几个客人了,普通老百姓对于这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纨绔斗气,自然是不敢参与的,只能在外面默默的围观,毕竟这事情回到家里也是可以吹嘘的资本。至于稍微有些见识的,认出来田国涛和崔东峰的身份,对徐君然这个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也有些好奇起来,毕竟能够跟崔、田二人放对,这个陌生的北方男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他们不着急,徐君然更不着急,自家的援兵都还没有出场,田家那边也只来了个田爱国的秘书,在徐君然看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不算什么大事情,如果能惊动京城的老爷子们,这才更好玩呢。

    能走到今天的纨绔子弟,没有一个是白痴,不管是崔东峰还是田国涛,又或者徐君然,都很清楚,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谁先动手,谁就容易落人口实,华夏的老祖宗们讲究见招拆招,后发制人,不是没有道理。

    敌不动我不动!

    此时此刻,众人好像都压抑起了自己的火气, 云淡风轻的坐了下来,等待着剧情朝着**部分发展。

    徐君然笑了笑,对沈青和他的同学们摆摆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原本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不过现在,事情的起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这场风波。最终将会怎么收场。

    不管是徐君然还是崔东峰,都明白对方的想法,田家已经打出第一张牌了,钱枫这个市政府副秘书长到场,表明了田家维护自己子弟的决心。而徐君然两天之内连着打了田家的两个儿子,也让那位田副市长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接二连三的被同一个人暴打,就算田副市长的涵养再好,就算军区徐参谋长打过招呼了。田爱国也绝对没办法容忍下去,用他对钱枫的话来说:“华夏是法治社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任何人犯了错,都必须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总有这么一种人,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制。你跟他**制,他跟你讲政治。你跟他讲政治。他跟你讲国情。你跟他讲国情,他跟你讲接轨。你跟他讲接轨,他跟你讲文化。你跟他讲文化,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你跟他装孙子,他跟你讲道理。

    很明显,田爱国就是这样的人。

    自家的儿子被人打了,就要拿起法律武器捍卫属于自己的权力。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自然也就冒出来了。而自家儿子打了别人的话,大多数情况都用一句孩子不懂事糊弄过去。

    徐君然不喜欢这样的人,可是他也没办法。普通老百姓之所以没办法反抗某些事情,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层次决定了,面对一种甚至更多威胁他们的方式,这些普通人除了默默承受之外,除了以命相搏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有时候,连拼命的机会都未必会有。

    在饭店里面,气氛虽说越来越紧张,可却没有出现旁人想象当中大打出手的局面,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到了这个地步,要还是靠拳脚解决问题的话,传出去也就都别混了。

    所以,不管是徐君然还是田家那边主事的崔东峰和钱枫,都很清楚,如今的局面之下,就要看谁的底牌更多,更强大一些了。

    等待,这是饭店里诡秘的平静之后剩下的东西。

    不得不说,钱枫和崔东峰实际上是有些尴尬的,他们站在这里,面对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两个人隐约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毕竟徐君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架势,分明就是一条过江猛龙,能够揍完了田国彬并且在田家的兴师问罪之下还能从军区大院全身而退的人,要说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跟田国涛信心百倍不同,钱枫甚至有些担心,这场风波最终会不会影响到田市长竞争南华市政府一把手的事情。

    毕竟说起来,凭着田家的势力,把省公安厅那边压下去不是问题,可问题是,省公安厅那位厅长来自京城,能够请动他出面力保的人,竟然还有办法让岭南军区有名的大纨绔章宏宇来观战,钱枫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问问此时一脸嚣张的田国涛,你究竟做了什么,会让面前的这位徐姓京城大少摆出这种架势要跟你死磕。

    门口的轿车越来越多,挂着各种牌照的都有,有人进来跟田国涛打招呼,也有人进来跟章宏宇打招呼,还有的人,进来一句话也不说,随便找个椅子坐下来,就那么默默的看着。

    至于饭店外面,围观的人也不少,虽说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还是忍不住探头探脑的观看着。

    华夏人就是这个性格,喜欢凑热闹看热闹,不管这个事情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先看一阵再说。对太好的事情总是在经历点社会阴暗后抱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怀疑眼神,不再有半点兴趣。对太坏的事情则有种近乎残忍的漠视,惟独有争议地事情,才觉得旁观是种赏心悦目的事情。不管什么地方,微薄也好,媒体也好,甚至是路边的人群也罢,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组队围观。

    门外的豪车越来越多,可见最近这几年,岭南着实富了起来,这些车子放在后世也许并不稀奇,可是在如今的华夏,却也只有最有钞票的那一群人才能够开的起。

    南华市的这群公子哥,到了饭店之后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聚集在崔东峰的身边,这家伙虽说看上去不起眼,可却是田国彬这个圈子里面排第二位的人物,不仅仅因为他的头脑,还因为他有个曾经在岭南省委工作多年的外公。

    坐在桌子上的徐君然喝着茶水,看了看饭店里面越来越多的人,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

    “沈青,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徐君然忽然开口,对沈青问道。

    沈青一愣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君然,不明所以。(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男儿自横行

    徐君然呵呵一笑,指了指饭店里的人群道:“怎么样,像不像小学生打架?你叫一帮人,我叫一帮人,可不管谁的人来了,都不先动手,生怕先动手的人惹上麻烦被学校开除。他娘的,就好像跟女人出去开房间,说了半天就是不脱衣服,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个娘们儿!”

    他这话不可谓不毒,一下子让田国涛和崔东峰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哈哈,你这个家伙有趣,我喜欢你!”

    坐在徐君然附近位置上的章宏宇自然也听见了他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点都不给旁人的面子。

    “知道么?衙内们打架就是这样,开始可能还痛快一点,闹的越大就越小心,说好听点叫顾全大局,生怕这次踩不下去对方,下一次被对方抓住机会,就要把自己踩下去。所以我在京城的时候就跟我朋友们说,要是踩人,不要管那么多,先踩了再说,自己舒服才是真的舒服,人死鸟朝天,你管他下次有没有机会踩你,我能踩下去他第一次,就能踩下去他第二次,第三次!”

    说着话,徐君然看向崔东峰,笑了一下:“你说呢,崔副校长?”

    崔东峰对徐君然这句若有所指的话却不理会,反倒是对于他刚刚的那一番话耸耸肩道:“我们也是人,年轻的时候也许靠着拳脚能横行一时,可时间长了,再怎么暴躁骄傲的脾气,在见过了那么多人之后,也得学着收敛起来,不是么?”

    露出一个笑容来,崔东峰对徐君然说道:“就好像你,堂堂的孙家大少。不也一样灰溜溜的来到岭南了吗?京城那么大的地方,都装不下你这尊大佛,难道你以为,我们岭南这片土地上,可以任你横行么?”

    毕竟是岭南有名有姓的公子哥,联想到省公安厅和军区那边不约而同为徐君然出头的事情,再加上耳边这个名字跟前段时间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某一篇文章,崔东峰忽然想了起来,面前这个嚣张的男子,到底是谁!

    要知道虽说现在的通讯不算发达。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徐君然的身份不会是个秘密。

    尤其,是像崔东峰这样的人。今后有可能成为母亲和父亲两个家族当中扛鼎的第三代标志人物,虽然远在岭南,但崔东峰对于发生在京城的一些事情,还是很关注的。

    原本他也没有想到徐君然会是那个在华夏日报发表文章,引发轩然大波的家伙。可后来身边的人告诉他徐君然一个电话叫来了分局的领导,而且还是从省厅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就让崔东峰警惕了起来。再加上随着章宏宇的出现,接二连三到来的军区那边有名有姓的公子哥越来越多,让崔东峰隐约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肯定是京城那边有一号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崔东峰知道田国彬被打之后,田爱国出面找军区那边要说法的事情。

    面对田爱国的质问,军区那边竟然把人给放了。完全无视老田家在岭南的威势!

    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背景,超出了军区的控制范围。他们不敢也不愿意为了田家,得罪这徐姓年轻人身后的某个家族。

    能让岭南军区如此忌惮的徐姓男子,满华夏,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位如今在京城不显山不露水的孙老爷子了,毕竟崔东峰清楚的知道,孙家的那个外孙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想到了徐君然的身份,崔东峰忽然觉得,今天这个事情,十有**要变成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孙家大少?”

    王双秀眉微微蹙起,有些奇怪的看着徐君然,她想不通,沈青家怎么会还有这么一号亲戚。

    从小跟沈青一起长大的她,根本就没听过沈青提起有这么一个表哥。

    “沈青,你觉得,他们这么过日子,有意思么?”

    徐君然没有理会崔东峰,却忽然对沈青开口问了一句。

    沈青微微一怔,想了想却没有马上回答。

    徐君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么?我特别佩服二姨夫,他能够在那样的环境里面心甘情愿的教书为乐,是真正的智者,比他们这些纨绔要强上百倍。你是个好孩子,别让你爸妈失望。”

    沈青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徐君然,他还真的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这位大表哥的心里评价会这么高,面前这位用古代形容词来说起码是天潢贵胄的大表哥每次在外公家里面,那可是眼高于顶的,除了见到父亲的时候算是热情,对待损家的其他人,徐君然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风范可是表露无遗的。毕竟大家都清楚,他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跟孙家的关系不大,说到底,别看外界盛传的如何如何,可是孙家人清楚的很,徐君然压根就没打算靠孙家过日子。只不过,表哥说起这个事情做什么?

    他当然不明白,徐君然的的想法,人前玩世不恭、笑容灿烂;人后忧郁严肃、落寞孤寂,生活在这样的官场环境里面,徐君然其实很不开心,而对于沈青父母那样的人,他自然是羡慕的,因为最起码,他们拥有自由。

    “徐君然,你就是徐君然?”

    田国涛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徐君然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就是他昨天打了自家大哥,此时站在徐君然的面前,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喘着粗气对徐君然说道,就连崔东峰想要拉住他,都被他一把挣开。

    “涛,算了……”王双站在田国涛的身边,想要劝田国涛。她是聪明的女人,看的出来崔东峰对沈青的那个表哥很是忌惮,一个能够让崔东峰这个副校长都忌惮的男人,王双不认为田国涛的分量够跟人家斗,还是等老田家更有话语权的人来更好一点。

    “你闭嘴!”

    田国涛脸色狰狞的转过头吼了王双一句,随后转身沉声对徐君然喝道:“姓徐的,老子今天要不把你放躺下,我他妈的就不是人!”

    徐君然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一眼表情复杂的王双,有些可怜这个女人,随着物质的不断发展,人们越来越容易被物质上的东西迷花了自己的眼睛,其中自然包括某些从贫苦之地突然来到繁华都市的年轻人,她们总觉得自己挑选男人的眼光没错,只有优渥的物质生活才能够让自己得到幸福,殊不知一个暴怒的时候甩开你的手对你大吼的男人就算给你买一百个路易威登的皮包,也比不上一个就算在外面受尽委屈回到家里面也对你露出微笑的男人,所以不管王双如何辩解她的选择。刚刚田国涛的那一句话,让他和沈青之间的比较画上了一个句号。

    转头看了看因为王双被骂而有些神色黯然的沈青,徐君然忍不住摇头苦笑,自己这个表弟,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啊。

    “沈青,心疼了?”徐君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田国涛的眼睛眯了起来,王双的脸色苍白。崔东峰和钱枫等人却是有些意外。

    沈青的脸上表情很耐人寻味,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是一种充满了解脱的感觉。

    徐君然淡淡的声音响起:“沈青,你觉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沈青愕然,却没有回答徐君然,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君然缓缓说道:“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你花心也许在女人看来是你有魅力。可是你要是没钱没权没势,还不知进取,想要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你凭什么让一个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女人跟你一起过苦日子?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着,徐君然指了指田国涛说:“人家有权有势有背景有钱,就算长的难看一点,脾气差一点,为什么能抢了你的女朋友?”

    “贫贱夫妻百事哀,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父母一样的,他们是那个特殊的年代造就出来的爱情,和现在能一样么?如今的这个年代,谈恋爱说到底,不还得谈到钱么?没钱人家凭什么跟你受苦?你是父母养的,人家不是么?用爱情的名义让一个女人跟你受苦,你觉得是一个真正的爷们儿该做的事情么?

    “一个真正的男人,从来都不应该去怨天尤人,因为这贼老天根本听不见你的抱怨。说到底,就是你自己不够能干!人不行别怪路不平,这个年代物欲横流,有背景的人固然能横行无忌,可不代表草根也就没有机会,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只要你胆子够大,敢于挑战自己,说不定就能抓着命运女神那个娘们,让她躺在你的身底下!”

    前世今生,徐君然心里面憋着许久的话,终于在今天说了出来。

    饭店里很安静,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徐君然的声音在回荡着,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嗤之以鼻,而沈青,却是一脸的意外。

    他没想到,徐君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台挂着总参牌照的军车停在饭店门外,一身便服的段云下了车,脚步匆匆的走进了饭店。

    “段姨,您来了!”

    沈青一愣神,恭恭敬敬的打了一声招呼,说来也巧,沈青的母亲跟段云的二姐是高中同学,两个人之前也认识。

    段云看了一眼沈青,又看了看徐君然,无奈的摇摇头:“又打架了?”

    徐君然一耸肩:“打就打了,大不了被抓回京城去挨骂。”

    沈青在一旁焦急的说道:“段姨,这事儿不怪表哥,怪我……”

    段云干脆的一摆手:“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原因不重要。”

    转过身,段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向钱枫和崔东峰:“我姓段,是总参联络局的。嗯,算得上是这两个小混蛋的长辈。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不管谁吃亏,谁占便宜,总不能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田国涛:“老田家的人吃了亏,可以找军区。可以找省委,要是不满意,给京城财政部孙振邦打电话,说他的宝贝大外甥把人打了,要是再不喜欢,就干脆把电话打进西山别院,告诉孙石英,他外孙子打人了!”

    说完,段云转身对沈青和徐君然道:“走吧,跟我回家。”

    徐君然微微一怔。却是没想到段云来了之后竟然是摆出了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来,不过毕竟他对这位阿姨是很尊敬的,所以干脆也就没理会别的东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就连崔东峰和钱枫也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毕竟不管是战是和,对于他们来说。跟堂堂京城的孙家大少放对,他们不够那个资格。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田国涛却是红了眼睛,他无法忍受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羞辱。对大哥的羞辱,以及那个自称是两个人长辈的女人,那一副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从容。

    “我干你老母!臭婊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田国涛的一句话,让崔东峰和钱枫不约而同的心里面暗道一声不好!

    两个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今天的这个事情。恐怕再也没办法和平解决了。

    婊子!

    这个形容词如果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就罢了,段云从小到大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哪怕是十年动乱期间,段家最为落魄的日子里,也没有人用这样的话叫过她。

    停住了脚步,段云慢慢的转过身,双眸如冰一般的寒冷,看着田国涛仿佛要把对方冻僵,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跟人的约定,她真的很想要把眼前的这个混蛋变成废人!

    愤怒过后,段云脑海当中的第一反应,是连忙转身看向徐君然,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外甥的这个小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

    映入她眼眸的,是徐君然的冷峻表情与沈青的双目通红,原本已经转身的沈青,此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过一只瓶子,瞪着田国涛,甚至身体都在颤抖着,他在恨,恨自己没用,为了自己的事情,表哥闹出这么大的风波,现在连与自己母亲交好的阿姨都要被人侮辱!如果说田国涛对沈青的羞辱让他心痛却没有生出反击想法的话,那么田国涛刚刚的那几句话,却成功的激起了沈青的怒火。

    不管怎么说,对沈青而已,亲人,是他唯一不可触碰的逆鳞!

    如果仅仅是如此,段云倒也没那么担心,可此时徐君然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让她脑海当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曾经听姐姐说过,徐君然这个孩子,不管高兴不高兴,脸上都会带着笑容,因为那是他从小到大保护自己的方式,搞政治的人,如果不带着一张面具,是没办法在官场里面生存下去的。耳濡目染这一切的徐君然,早早的就学会了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可要是真的有一天他的脸上连笑容都没有的时候,那就表明,他已经懒得去掩饰什么了。

    此时此刻,段云毫不怀疑,徐君然心里有打死田国涛的想法,毕竟,对于他这个京城有名的叛逆者来说,踩下去一个副部家的公子,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被关进秦城罢了。

    “君然……”段云张张嘴,刚要说话,却被徐君然挥挥手拦住。

    “阿姨,你知道我的脾气,今天如果我就这么跟您走了,保不齐明天我会带着枪崩了老田家全家!”

    淡淡的话语从徐君然嘴里面说出来,却带着一抹让人心寒的冷意,虽说他说出来的话有些匪夷所思,可所有人都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因为这里面所蕴含着的决心,让人清晰的感受的到。

    段云张了张嘴,到最后却徒劳的叹了一口气。

    “姓徐的,你能怎么样?这里不是京城,是岭南!有本事你动我试试!”

    田国涛嚣张的大叫着,他现在是真的豁出去了,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其实人如果到了一个濒临疯狂的境地,有时候也会爆发出让人刮目相看的勇气来,当然,这句话也可以换一个说法来讲,叫做上帝欲使人灭亡,必然先叫人疯狂!

    现在的田国涛,就已经有些疯狂了!

    他不是笨蛋,能够打了自己和哥哥还有恃无恐的存在,自然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徐家大少的名头虽说没有详细的了解,可是能够让老头子的心腹钱枫和哥哥的左膀右臂崔东峰都为之忌惮的人,他也明白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可他还是不能忍受徐君然的那种淡定与段云的那种从容,这些京城来的家伙就是太有架子了!

    其实说完那句话之后,田国涛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但是,他认为这是岭南,就算你孙家权势滔天,难道还能在岭南一手遮天不成?

    用田国涛自己的话来说,岭南这一亩三分地上面,他倒是要看看,徐君然这条过江龙,怎么跟自己这个地头蛇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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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介绍:
胸怀问鼎志,脚踏青云路。 恢复高考之后第一批毕业的天之骄子? 身世神秘却流落民间红色衙内? 徐君然在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留下遗憾,定然要踏上那四九城中的权力之巅! 晨光已有四百万字作品《权倾一世》,必定完本,请大家多多支持!升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升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升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