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找茬
陪同书记视察？
徐君然心里面吃了一惊，这不仅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行程，同样也代表着方正对自己的信任，毕竟自己这个秘书可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方正能够让自己陪着他下去视察，那就表明对于自己的工作，他还是比较认可满意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徐君然仔细想想，却有了那么一点奇怪的感觉，毕竟他已经知道了，所有关于省委一把手的行程，都是由办公厅那边负责的，确切的说都应该是陈俊儒负责的，否则方正书记也不会让自己去找陈俊儒核对行程了。但是方正却提前告诉自己他要下到地方上去视察，而不是由陈俊儒告诉自己的。
这意味着什么？
徐君然脑海当中画了一个问号，心里面却有些疑惑起来。
当然，徐君然也不是笨蛋，做秘书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虽然不知道方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又是打算跟陈俊儒玩什么游戏，这对自己来说都没什么关系，他宁可少说一句，也不愿意得罪领导。
看了一眼徐君然，方正继续道：“省里的情况我这段时间已经熟悉了，下一步主要是了解一下省里面各个地市的情况。你通知俊儒同志一声，随行的人不要太多，控制一下规模。具体的你跟他商量就可以了，咱们下周动身。”
徐君然拿着笔记本，一一记录了下来，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连忙走过去打开门，见是陈俊儒，问候了一声之后，徐君然知道他和方正应该是有事情要说，便退了出去。
坐在办公桌上。徐君然想了想，起身泡了一杯茶水给里面送了进去。
结果徐君然刚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陈俊儒眉头一皱，就开了口：“小徐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徐君然一怔，有些莫名其妙，这陈俊儒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过是给他泡了一杯茶，能干什么？
但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道：“秘书长，您喝茶。”
陈俊儒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的对徐君然摇摇头道：“小徐同志。首先我感谢你给我泡茶。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问题，在省委大院当中，有些人是常常要到书记办公室里来坐一坐的，时间不会太长。就比如我吧，每天上班前，我都要来跟和书记碰一下头，这是我的工作。像我这样的，还有不少，给我们这些人泡茶。只是白白浪费，因为我们不会在办公室呆多久，也就是几分钟几句话的事儿。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纸杯这茶叶包括这水。都是要花办公经费的，一次虽然只是一点点，看起来不起眼，年底一算。就是一笔大数字了。”
说着陈俊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是要花钱的，明白了吗？”
徐君然脸上的表情随着陈俊儒的话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陈俊儒竟然当着方正的面给自己来了这么一课，非但让自己下不来台，甚至干脆当着书记的面批评起自己来，这是摆明了要给自己个下马威啊。
最关键的是，深谙官场规则的徐君然清楚的知道，这些话陈俊儒本可以不当着方正的面说出来，他完全可以等到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私下里找自己谈话说这个事情。可是偏偏他就是当着方正这个省委一把手的面，直截了当的对自己来了一番毫不客气的批评，那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摆明了是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陈俊儒的目的是什么？
徐君然脑海当中只迟疑了片刻，马上就明白了陈俊儒的用意何在。
省委秘书长和省委一把手的秘书，看似两个人地位相差甚远，可实际上功能却是差不多的，陈俊儒这个秘书长如果没了书记的信任，恐怕在省委大院当中是一点威信都不会剩下，毕竟谁都知道，秘书长和组织部长这两个位置，是一把手能够影响最大的位置，甚至于连中央，在这两个位置的人选问题上面，也会尊重一把手的意见。
所以，今天陈俊儒之所以会当着方正的面批评自己，用意很简单，不外乎是警告自己。不要妄想超过一条线，就算方正点名要自己做他的秘书，但是徐君然这个秘书也只能是秘书长领导下的一个普通干部，真正给方正做秘书工作的人，是他陈俊儒。
秘书这个职业，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而实际上，还真不是容易做的，各种关系太复杂了，一点点没有处理好，便可能引起后患，也难怪肖明理会总结出那十六个字，想到这里，徐君然恭恭敬敬的对陈俊儒点点头：“秘书长说的对，是我疏忽了。”
这个时候，自己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还是先低头再说，至于以后的事情，徐君然相信，他陈俊儒总有落在自己手里的一天。
看到徐君然这么低姿态的认错，陈俊儒满意的点点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的敲打一下徐君然这个新秘书，既然徐君然已经低头了，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训斥徐君然的时候，方正原本微笑着的脸庞变得严肃起来。
咳嗽了一声，方正淡淡的开口道：“小徐同志初来乍到的，很多事情不熟悉很正常，俊儒同志你也不要要求太高了。”
说着，他对徐君然继续道：“小徐同志你先出去吧，我跟秘书长有话要说。”
徐君然恭敬的退出了办公室，心里面却明白，方正这是见自己有些难堪，帮自己解围了。
回到办公室，徐君然拿出刚刚的那个笔记本，重新把方正的行程又看了一遍，默记在了心里面。
时钟缓缓来到了九点半的位置，从楼梯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接下来一个身影进入了徐君然的视线当中，个头很高，将近一米九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模特一般。只不过这人穿着一身正装，看上去很有派头，再加上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大学教师。
就算徐君然不认识他，也能猜到他的身份，毕竟，方正今天的日程他是记得很清楚的，什么时间接见什么人，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官员或许商人，一个角色担当久了，身上便有了这个角色的烙印，很容易看出来的。
而出现在徐君然视线里面的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长期在官场当中浸淫的味道。
更何况，昨天下午，他跟这个人是通过电话的，对方说过今天上午要来向方正书记汇报工作的。
此人名叫赵天佑，是东海省第三大城市海州市的市委书记。
海州市在东海省的东南位置，地形很有意思，三面环海，一面是山地，中间一块平原地带，从建国之前的几十年开始，因为种种的历史原因，东海成了列强在华夏的投资胜地，自然也有不少工厂在海州市建立。建国之后的工业发展自然也要遵循这些，从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国家大力发展三线工业城市，海州就是东海省工业企业的重点地区。由于这些历史原因，海州的工业基础，甚至比省会东海市都好。赵天佑能够担任这样一个重要城市的市委书记，可见他在东海省官场的分量。
徐君然的办公室属于那种最普通的机关办公室，房间被弄成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型的两边，一边是门，另一边是窗，窗外是浓密的数目。也不知是什么人安排的，甚至于竟然摆了两张办公桌，并排置于窗下。办公桌的摆放，有一种约定俗成的方法，如果一间办公室只有一张办公桌，那你想怎么摆就怎么办。如果有两张办公桌，肯定就会像现在这样拼在一起摆在窗下。若是三张，第三张肯定横着与这两张拼在一起，若是四张，自然就摆成了一个四方形。若再多了，这样摆肯定不行，那就只能分成两列，桌子的一端靠墙。而徐君然的这间办公室，完全没有必要摆两张办公桌，当初这么摆，到底什么原因，他不清楚。
徐君然之前看过很多杂书，其中就有办公室风水布局的。他读这类东西只是出于好奇或者对知识的兴趣，并没有想过要相信，当然，也没有机会让他相信。毕竟，前世今生工作的这几十年来，布置办公室这类事，很少轮到他来做。
但是现在，徐君然终于有了一间自己的办公室，便想暗中试一试自己的那些知识，好好的来布置一下自己的办公室。
之前徐君然就已经考虑过了，自己办公室里面的这两张办公桌，他肯定要搬走一张，不过现在不能干这件事，自己才刚来这里，立即就在办公室里大动干戈，容易给人口实。同时，他也向李思琪暗中了解过，知道当初江山坐的是靠东墙的那张办公桌，因此，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坐在靠西墙这张。若是以徐君然对风水学的理解，也应该坐这张椅子。要知道华夏的风水学讲究的是靠山，这张办公桌背后是省委一把手的办公室，这个靠山太强大了。何况，华夏风水对门很讲究，往左开，被称为青龙门，往右开，被称为白虎门。这间办公室，正是青龙门，青龙的阳气盛而白虎的阴气盛。而江山坐的恰恰是白虎位，如果他本身是个阳气极盛的人，倒也能够取得一些调和，可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弱书生罢了，白虎一盛，被扫地出门，似乎也就很符合风水理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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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领导的安排（求订阅）
徐君然默默的坐在办公桌前，眼角的余光恰恰能够看见门外来人的方向。
实际上在赵天佑走过来的时候，徐君然就已经看见他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徐君然干脆装着自己正在写东西，低着头不看外面。
这是肖明理告诉徐君然的，要知道书记的秘书办公室，得一直开着，如果每一个经过的人，你都抬头去看，那么，你就不得不站起来迎接每一位走近者。如此一来，你一天都可能在迎来送往。你装着埋头工作，有人进来甚至等来人走近你，你再装着刚发现动静，抬起头来和人家招呼。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能给人家一个认真工作的印象。第二，不需要老是走出去坐下来不断的迎来送往。书记可能每隔半个小时接见一个人，你不断迎来送往，一天下来，会累个半死。如果等人家到了面前再抬头，最多只需要站起身子表示礼貌而已，省了很多麻烦。
这一招果然效用无穷，听到有人进来并且向自己打招呼，徐君然抬起头时，赵天佑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的中间。此时，他站起来，很热情的做出要迎过去之态，赵天佑已经抢先几步，走到了他的侧面，伸出手笑道：“徐秘书，你好。”
徐君然不敢怠慢，笑着跟赵天佑握手道：“赵书记您好。”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首长在跟陈秘书长谈话，请赵书记稍等。”
赵天佑连连点头：“没关系，没关系。”
说着话，赵天佑就在徐君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徐君然心中暗喜，这么做果然省了离开办公桌的那道手续。别小看这一件事，一天下来，那可就少走很多路。
起身给赵天佑倒了一杯水。徐君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第一他跟赵天佑不熟悉，只是昨天通过一次电话，怕言多必失。第二，则是徐君然觉得，不应该给别人留下一个自己不稳重的印象。
赵天佑喝着茶，对徐君然说道：“徐秘是第一天上班吧？”
徐君然点点头：“是啊，头一天上班，一头雾水，要不是有秘书长提点，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赵天佑笑了起来：“都是熟能生巧的嘛。我觉得徐秘肯定能够胜任。我听说你也是江南人，可别给咱们江南老乡丢脸啊。”
不管是客气话也好，还是出自真心的也罢，最起码人家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徐君然总不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也笑着说道：“那就谢谢赵书记您的吉言了。”
说着，徐君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赵天佑说道：“赵书记，我刚到咱们东海工作。您可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市委书记，咱们又是江南老乡。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赵书记您一定别客气。”
赵天佑笑了起来：“你也别赵书记赵书记的叫了，我在这省委算什么大干部么？这么着吧，在工作场合。你可以叫我赵书记或者天佑同志。私底下，我虚长几岁，你叫我一声老哥，怎么样？”
徐君然笑着点点头。心里面却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是处在今天这个位置上，赵天佑根本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客气。还称兄道弟？真以为一个执掌几百万人口的地级市一把手是可以随便说说笑笑的人么？
当然。这个事情他是不会点破的，花花轿子人人抬，徐君然不会做那种煞风景的人。
正在这个时候，脚步声再次传来，不过这一次是从书记办公室那边，徐君然和赵天佑连忙站了起来，就看到陈俊儒走了出来。
见是陈俊儒，赵天佑笑着问候道：“秘书长。”
陈俊儒一笑：“呵呵，天佑同志来了，书记刚刚还说你应该到了。”
徐君然听着两个人的寒暄，却没有迟疑，直接走进了方正的办公室，对正在低头看文件的方正道：“书记，海州市委书记赵天佑同志到了，就在外面。”
虽然说方正之前告诉过徐君然，如果赵天佑来了，直接请进来就可以，但是徐君然却不能那么做，领导的吩咐固然是领导为了表示对下属的重视，可自己却不能忘记了做秘书的本份。
方正抬起头，脸色平静，点点头道：“你请他进来吧。”
徐君然闻言退出了办公室，对正在跟陈俊儒说话的赵天佑说道：“赵书记，首长请你进去。”
赵天佑笑着跟陈俊儒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跟着徐君然走进方正的办公室。
徐君然分别给两个人倒上茶水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徐君然却是一愣神，没想到陈俊儒竟然没走，而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难道他有事儿找自己？
心里面想着这个念头，徐君然客气的对陈俊儒道：“秘书长，您有事儿？”
陈俊儒点点头：“坐吧，我们商量一下下个星期书记调研的事情。”
徐君然闻言顿时明白过来，看样子刚刚在书记办公室里面，方正应该已经把自己打算到下面地市调研的想法跟陈俊儒说了，怪不得陈俊儒从方正的办公室离开就忙着找自己研究行程，身为省委一把手的秘书长，这是他的分内之事。
徐君然连忙点头，坐下来拿出笔记本看着陈俊儒。
陈俊儒想了一下，开口道：“星期一肯定不成，周一开常委会。你看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从周二开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时间不宜太长，周六下午书记要会见外宾。”
徐君然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调研时间是周二到周五。
写完了这些，徐君然接着问道：“具体的程序走哪里？”
这个很重要，毕竟涉及到安保和地方接待的事情，徐君然问出来之后，办公厅那边还要通知下去的。
陈俊儒想了想说道：“周二去龙海，龙海市是咱们省最大的产粮基地，全省大部分地区的粮食供应，都是从龙海出来的。以前的历任领导，上任之后调研的首选都是那里。你记一下，我们只在那里住一晚上。”
徐君然点点头，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陈俊儒又吩咐了一下行程，徐君然一一记录清楚。
不得不说，陈俊儒能够坐在省委秘书长的宝座，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对于整个东海省的每一个城市的情况，他都是了如指掌，一边告诉徐君然行程，一边把这个城市的情况对他做了一个介绍。
等到陈俊儒停了下来，徐君然这才问道：“秘书长，车辆和书记的随员怎么安排？”
陈俊儒考虑了一下：“书记说人员要精简一点。那就这样，两台轿车，再加上一台客车就可以。人员安排方面，你我肯定是要跟着过去的，另外综合一处你再挑两个人，政研室那边主任跟着就可以。另外，你通知一下省农业厅和工业厅，一家两个人，具体人员他们自己决定。对了，南云是林区，你再给林业厅那边打个电话，叫胡廷桢亲自跟着。”
说完了这些，他对徐君然道：“安保方面，地方政府会做安排，你通知省公安厅，让他们安排警卫处的人随行就可以了。”
最后，陈俊儒道：“就这么多吧，你算一下，人数不要超过十三，十三不吉利。”
徐君然点头答应了下来，心里面却有些不以为然。
之前他就听人说奇怪，越是当大官的人，越是迷信。官员们一天到晚教育别人，要破除迷信，相信科学，可实际上，最相信运程风水的，正是这群人，他们痴迷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商人。而曾文钦昨天还跟自己开玩笑似的提起，在整个东海省的官场里面，最相信这一套并且潜心研究的，是省委秘书长陈俊儒。陈俊儒不光研究运程风水，还研究易经八卦。除了这一类书，别的书，他一概不看。他不仅自己研究，还和别人一起研究，他的家里，经常高朋满座。而能够获准进入他家的，全都是得道高人。
当时徐君然还以为曾文钦是开玩笑，可是今天听陈俊儒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唯物主义的干部不信仰无神论，却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唯心主义，徐君然真的对这位陈秘书长大人感到无奈了，难道他不知道，这很容易成为别人诟病他的原因么？
不过转念一想，徐君然也就恍然大悟了。到了陈俊儒这个层面，如果不是站错了队伍犯下那种无法弥补的错误，一般情况下很难出现什么大问题，即便是钱云那种政治斗争的失败者，最终的结局也仅仅是调任闲职罢了。所以他陈俊儒根本不担心有人会拿这个事情做文章的。
更何况，徐君然觉得，陈俊儒表现出来的这个缺点，其实反倒是让人觉得他没有威胁。毕竟一个省委秘书长本来就已经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了，要是一点缺点都没有，岂不是让书记觉得，不好掌控么？
不管是什么人，总是喜欢用有弱点的下属，因为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比起那些完美主义者，稍微有些缺憾的下属，才更领导放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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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矿难
忙活完一天的工作，徐君然等到晚上六点多才下班，自然不能先回酒店，而是要先把方正送回省委红旗宾馆。
按照道理来说，方正应该住在省委常委楼，可他偏偏就住在了红旗宾馆。
根据徐君然的了解，省委大院里有几个别墅群。最早的一个别墅群，建于解放前，只有九套房子。解放后，这个别墅群，成了省委高级领导的住所。当初规定，只有省委常委，才有资格住进别墅。整个七十年代以前，这项规定执行得很好，丝毫没有走样。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省委常委几十年间，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哪怕这个走了那个来了，人数始终相对固定。
改革开放以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一批老干部退下来，进了顾问委员会。人不在位了，级别却在，肯定不能让他们搬出别墅吧。因此，新上来的常委，就住不上别墅了。为了解决这一焦点问题，省委便又修了一个别墅群。
可没过几年，这个别墅群又是人满为患，关键在于有些领导人虽然下来了，待遇却没有改变。甚至有些人，退位之前是副省级，退位时往上升了半级，享受正省级待遇。这个待遇，其中极其重要一项，就是住别墅。因此不得不修了第三个别墅群。
如此一来，退位领导和在位领导，待遇上便没有了区别，那些在位领导，心里便有些不爽。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省委办公厅又想了个办法，在位常委，除了享受单独别墅之外，还在红旗宾馆享受一套单独的办公室用房。
红旗宾馆是省委招待所，除了几幢大楼。还有一个别墅群，这个别墅群，有个统一的名称，叫红楼。红楼不是一幢楼，而是一组别墅，中央首长来东海省，便安排住在这里。省委的几个主要领导，在这里各有一幢别墅。
徐君然第一次听到肖明理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一口酒没喷出去，红楼！这什么破名字啊！
不过随即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估计是下面的人为了讨巧才取的这个名字，应该跟那个出名的红楼没有关系。
方正来到东海省担任一把手，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听曾文钦说，他的夫人仍然留在京城。省委办公厅那边原本打算将前任书记钱云的那幢别墅分给他，他却不肯进去住，理由是他只一个人，却占了两套别墅，要安排至少两个内勤人员。所有设施也都得准备两套，太浪费。住在红楼里面，他这个单身汉的生活就有人照顾了。更何况红旗宾馆有后门和省委大院相通，另有侧门与西林公园相通。环境比较舒服。
既然书记坚持，办公厅那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答应了方正的意思。
最终，方正住进了红楼里面。为了照顾他。红旗宾馆特意安排了一个专职服务员服务方正。
那女孩子叫赵娉娉，今年二十四岁，身高一米五八。比徐君然见过的电视明星身材还好，毫无疑问的大美人。以徐君然的审美标准来看，就算是有东海第一美人之称的刘冰心，也比赵娉娉逊色几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徐君然甚至在想，这方正书记正值壮年，夫人又不在身边，将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孩安排给他，不是在诱惑他犯作风错误吗？
当然，徐君然是不会这么说出来的，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面想象一下罢了。
把方正送回了家，徐君然这才回到了酒店，对于他来说，服务完了方正，剩下的时间才是属于自己的。
上班一个多星期了，徐君然渐渐的也熟悉了秘书的工作，曾文钦在省委大院附近帮徐君然找了一个房子，他出钱买了下来，搬进去之后也算安顿了下来。
原本方正打算去下面调研的行程，因为某位中央领导途径东海省进行了短暂停留，不得不推迟到了下个月，90年的东海一片欣欣向荣，自然也有不少领导路过这里会停下看看。
这天早上，徐君然刚上班没多久，正在办公室里面看报纸，等着司机常宽把方正接来，就听见脚步声匆匆响起，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综合一处的李思琪快步跑了进来。
“徐，徐处长，不好了！”李思琪的俏脸满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当中充满了恐惧。
徐君然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沉声喝道：“小李，慌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有话慢慢说。”直觉告诉徐君然，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李思琪不会这么激动，更不会表现的这么举足无措。跟这个小姑娘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徐君然知道她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
李思琪一脸惊慌：“徐处长，东风煤矿塌了！四十几个工人被埋在了下面，蒋省长已经赶过去了。”
徐君然听到这句话脸色也变了，东风煤矿就在东海市城郊，是东海市下属最大的国营煤矿，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说不好就要引起中央的重视了。最关键的是，方正这个省委一把手才上任没多久就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才是最麻烦的。
“通知省委主要领导，叫小车班备车，我们赶快过去。”徐君然站了起来，大声对李思琪吩咐道，随即又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大哥大，快速拨通了方正的号码，等电话那边接通之后，徐君然不等方正开口说话，直接问的：“方书记，现在有重要情况。东风煤矿刚刚发生垮塌事故，四十几个工人在井下，蒋省长已经赶过去了。”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玩什么客气了，必须要最短的时间里面通知方正，让他做出反应，要知道这四十几个工人被埋在了井下，哪怕只死了一个人，对于整个东海省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如果上面要追究责任的话，方正这个省委一把手可是要负领导责任的，毕竟这种事情永远都是一把手负总责，哪怕他只来了几个月，就算上任一天，也要负首要领导责任。
方正在电话那边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徐君然同志，你马上通知省委主要负责同志，全体在家的领导同志都去东风煤矿。”
脑海当中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方正开口沉声道。
徐君然点点头：“书记，我已经叫人通知了。不过……”沉吟了一下，徐君然低声道：“我记得，东风煤矿的矿长，似乎是煤炭工业厅陈副厅长……”
虽然上任不足一个月，但是徐君然大约已经把省里面的厅局级干部资料都给背下来了，他依稀记得，东风煤矿的几任矿长，后来都进入了煤炭工业厅，而煤炭工业厅，一向都是省长蒋方重的势力范围。
方正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徐君然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的挂断了电话，该提醒的自己已经提醒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自己处理了。
陈俊儒很快也接到了通知，徐君然跟着省委的几个主要领导乘车赶到了东风煤矿，等他们到的时候，东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已经到了，现场已经开始组织救人了。埋困者的家属全都悲愤的在那里哭泣。还有很多看热闹的，至少有上千人，都围在旁边。
省长蒋方重此时正站在那边指挥着什么，陈俊儒带人赶了过去，徐君然却没有靠前，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比较合适，更何况方正还没有到，徐君然这心里面总是有点不踏实。
肖明理也陪着常务副省长段文杰过来了，见徐君然在那边站着，他冲徐君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个时候不是打招呼叙交情的时候，做秘书的就是这样，一切都要围绕着领导的需要。
又过了十几分钟，方正的省委一号车缓缓开了过来，车上坐着常宽和脸色严肃的方正。
徐君然紧走了几步走到停下的车门口，提方正打开车门，低声道：“首长。”
方正点点头：“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些疲倦，很明显也是一路紧赶慢赶才过来的。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指了指那边的指挥部：“蒋省长和其他的省委领导都在，听说情况不太乐观。”
方正闻言眉头皱了皱，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徐君然的意思，这种事情搁在谁的头上都不会舒服。他才上任几个月，对于全省的情况还没有摸透，结果就出了这种事情，方正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走吧，陪我过去看看。”方正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对徐君然平静的说道。作为省委一把手，管理着几千万人的衣食住行，方正自然是不会被这个事情迷惑了本心的，所谓大事面前有静气，大抵上就是他这样的人。
徐君然点点头，跟在方正的身后，朝着人群之中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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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选择
“方书记，您来了。”
见方正走过来，陈俊儒等人连忙围拢了过来。
方正脸色严肃的点点头，走到高台上安抚了几句之后，又跟东海市的干部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便退了下来。毕竟他不是专业的救援人士，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人救出来。
其实平心而论，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方正自然是不愿意沾手的，本来这事就是行政班子负责的嘛。但是他做为省委一把手，不露面也不好，更何况就像徐君然说的那样，东风煤矿跟蒋方重一系牵扯甚多，方正还是有些不放心。
救人的过程还算顺利，四十七个被埋的工人，四十三个成功获救，但是有三个不幸身亡。而被救出的四十三个人中，也有十三个重伤垂危，还有六个轻伤的。
徐君然清楚的看到，方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回去吧。”方正看了一眼正在人群当中指挥抢救工作的蒋方重，淡淡的对徐君然吩咐道。
徐君然点点头，陪着方正回到了轿车之上，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方正低着头，脸色很严肃，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着什么。而徐君然和司机常宽也不敢吭声，车里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氛围。他们都知道，今天的这个事情，既然死了人，那肯定就会惊动中央，一旦中央对这个事情重视起来，对于东海省的政坛来说，无疑又是一场地震，说不定会有重量级领导会因为这个倒下去。
并不是因为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而是因为也许有人会利用这个事情在里面兴风作浪。
方正的脑子里确实在考虑这个事情，刚刚陈俊儒私下里跟他说了一句话，让方正心里面有些心动。陈俊儒的意思很简单。东风煤矿的事情，煤炭工业厅有着重要责任，而且前几天蒋省长刚刚到这里视察过。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方正拿这个事情做文章，对蒋方重发起攻击。
平心而论，方正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秘书长，心机太重不说，陈俊儒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和蔼可亲，但实际上只要接触的多了，就会发现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刚愎自用，小肚鸡肠的气质。但是。这一次方正却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很有可能改变东海省的政治格局。
最关键的是，如果能够借助这个机会，给予蒋方重重创的话，说不定可以改变自己如今在东海的被动局面。
方正很清楚如今东海的局面，自己这个空降兵、外来派，根本就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省政府那边对于自己的命令阴奉阳违，除了段文杰这个常务副省长因为一些原因偶尔在常委会上面流露出对自己的善意之外。其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个秘书的事情，就让方正气愤不已。第一次听说省委一把手的秘书竟然是省长给安排的，如果不是自己无意当中撞见江山给省政府那边打电话，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呢。
“要不然，借着这次的机会。试探一下？”方正忽然有了这么个念头。
方正很清楚，上面这一次肯定要找人承担责任的，而最好的人选。就在自己和蒋方重之间。
徐君然坐在前排座，通过后视镜，隐约能够看到方正脸上的表情变化，他虽然不知道方正现在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却也能够猜到个**不离十，毕竟方正一个人在这东海省人生地不熟的，又有蒋方重这个觊觎书记宝座位置多日的省长在，方正在东海省的书记之路，并不是很好走啊，甚至于可以说是一路荆棘也不为过。
徐君然虽然在东海省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在官场的日子却不短，他很清楚官场上的规则，只要出了问题，就要找人承担责任。就看这个责任会落到谁的头上了。
东风煤矿这个事情绝对是通天的大事，至于方正会怎么选择，则是将会改变省里面局面的。
回到了省委大院，方正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面，谁都不见。徐君然知道，他应该是在思考，思考如何应对。
徐君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要知道他不仅仅是方正的秘书，如今还兼任着综合一处的处长。
整个下午，罗正源忙着处理文件的同时，也不断的能听到中午喝了点酒的常宽在那说着矿难的事。
“估计马上就要开常委会了，知道不。我看这次蒋省长麻烦了。”
“估计过不了几天，省政府那边大院就改姓段了。”
“方书记本来就对蒋省长挺上火的，现在还不看准机会弄他一次啊。”
华夏人都喜欢议论朝政，周围的人也都喜欢听。这世上谁都是八卦的，有人敢说，他们当然敢听。办公室里面自然是不敢有人私下议论省委领导的，但是小车班的人可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徐君然倒是从常宽那听到不少东西。
徐君然处理好手头上事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刚抬起头，正好看到走出办公室的方正。
而此时的方正也看到了徐君然这个秘书，一般来说，下了班之后如果没有大事的话，徐君然和方正的交集不多，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方正忽然想到自己在京城听说的某些事情，忽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小徐，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方正虽然现在心很烦，但是对这个自己老上级引荐来的人还是很客气。
“不麻烦了，首长，我家近，走几分钟就到了。”徐君然笑着说道。
“上车吧，没事。”
徐君然看方正要求了，也不太好拒绝，只有上了车。
很快车就开到了徐君然的住处，徐君然下车，客气的说道：“谢谢书记了。”
方正笑着摇摇头，就在徐君然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开口说：“小徐同志，你觉得，这次矿难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做？”
徐君然一愣，没想到方正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看着方正，他竟然有些迟疑了。
方正露出一个微笑来，慢慢的下了车，走到徐君然身边道：“陪我走走，怎么样？”
常宽不是个多嘴的人，见方书记和徐君然有话要谈，把轿车熄火，默默的等在了那里。
徐君然一阵无奈的苦笑，只好跟着方正在马路上散起步来。
“书记，您是担心矿难的事情？”走了好半天，徐君然率先开口问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方正主动要求自己陪着他散步，摆明了是要征求自己的意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省委一把手忽然想到要听自己的意见，但是徐君然知道，自己不能够等方正开口，那样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所以他只能够先开口问方正。
方正听到徐君然的问题，点了点头：“是啊，这次的事情很严重，说不定要出大问题。”
他知道徐君然不是一般的秘书，不管是从见识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徐君然能够给自己做这个秘书，算得上是屈才了。
所以，他面对这个难解的问题，忽然想到可以问问徐君然的意见，说不定这个才子能够给自己一个比较合适的答案。
徐君然闻言眉头一皱，方正请教自己，说实话，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从政的人在没有轮到自己出力的时候，即使装了满肚子的金点子，也要秘不示人；如果说，在商界金点子就是金钱的话，那么在政界，金点子就是前途和命运。说得好，金点子就是金点子，说得不好，金点子就是馊主义。
更何况，徐君然深谙一个道理，从政这事，有时就象打麻将，真正赢钱的人就是那些趁着手气好的时候捞一把就走的人，要是过分恋战，十有**是要输掉的。赌场上没有常胜将军，政坛上也没有常胜将军。在名声和事业都如日中天的时候转移战场，是最好的执政结果。
像方正这样初来乍到的领导，一旦遇到这种大麻烦，如果不能够妥善解决的话，说不定就要给上级落下一个无能的名声。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对方正来说，是一个选择的机会，究竟是对蒋方重落井下石，还是选择沉默下来。
“书记，我觉得，这个事情您可以换个角度考虑。”徐君然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他很清楚，既然方正问了自己，自己就不可能保持沉默了，那样非得会让方正觉得自己是个城府深的下属，更会破坏两个人之间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方正哦了一声，看向徐君然，意思很简单，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徐君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这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矿难的事情看似是一个契机，可是我觉得，这是东海省内部的问题，不应该上升到需要中央关注省委班子的地步。”
听到徐君然的话，方正的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不同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 调研开始
权力是个好东西，多少人为了权力辛辛苦苦一辈子不断的在仕途上挣扎。
方正也喜欢权力，他觉得权力是自己可以实现政治梦想的钥匙。东海省是他仕途的又一个起点，省委一把手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他如今面临着最大的对手，就是如今的东海省政府一把手蒋方重。
蒋方重不是易于之辈，能够把钱云给赶走，执掌省政府，自然意味着这位蒋省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方正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面却真的有些吃力。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看了一眼徐君然，方正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他是聪明人，当然明白徐君然的意思，这件事自己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没有应对。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的第一责任人是蒋方重这个省长，自己是省委一把手，要负的是领导责任。如果这个时候选择落井下石，很容易给上级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反倒不如保持自己现在置身事外的态度，毕竟对于蒋方重而言，自己不找他的麻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最重要的是，方正一旦这么做，不管任何人看来，都会对这位省委一把手高看一眼的，毕竟这么识大体顾大局的领导，可要比一个心胸狭窄趁机打击对手的领导要让人喜欢。
徐君然听到方正的话，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他知道方正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回去吧，明天早上早点过来，陪我下乡。”方正忽然开口说道。
徐君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方正这是最聪明的做法。这个时候他留在省城，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有心人解读出来别的信号，反倒不如干脆就借着下去调研的借口，离开省城，把东风煤矿的事情交给蒋方重处理。
“好的，书记，我知道了。”跟方正道别之后，徐君然这才回了自己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徐君然早早的来到了红楼这边，他得提前帮方正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好。
赵娉娉拿了一个大包下楼。徐君然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打开开始检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这是他作为秘书的职责，毕竟省委一把手的秘书，可不仅仅是工作上要关心领导，生活上的事情也要小心照顾着。
赵娉娉对徐君然道：“徐处，我给首长准备了五天的衣服，您看一下。首长换下来的衣物，分门别类装好带回来就行。”
徐君然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细心。
他的印象中，越是漂亮的女孩，越不会生活。漂亮女人时时刻刻被男人们宠着。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理能力特别差，生活往往一团糟。女人漂亮了，只适合当画一样欣赏。并不适合共同生活的。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内外兼修，将来不知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这个时候。方正已经下楼来了，看到徐君然开口问道：“车什么时候到？”
徐君然道：“刚刚我给办公厅那边打过电话了，常师傅说已经出发了。”
他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了汽车省，徐君然出去看了一眼，见几台车停在外面，自然是这次方正下去调研的随员们。
常宽是第一个下车的，他帮着徐君然把方正要带着的东西放进一号车里面，剩下的人一下来，徐君然顿时就愣住，因为这些人不是他之前通知的那一批人，除了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的人之外，农业厅、工业厅的人一个没来，倒是公检法几个单位的领导来了好几个。不仅如此，徐君然竟然没看到省委秘书长陈俊儒。
“怎么回事？难道我通知错了？”徐君然脑海当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要知道那份名单是他和陈俊儒一起商量的，徐君然不仅记录在本子上，甚至还专门给这些单位一一打电话通知的。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很明显陪同书记调研的名单发生了改变。可问题是，这个名单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又为什么会发生变化呢？
省委副秘书长郭建跟徐君然点点头，又对方正道：“书记，人都到齐了。”
方正点点头：“那好，咱们出发吧。”
这次的车不多，只有两台轿车和一台客车，人员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只有十多个人。徐君然原本以为方正会坐轿车，却没想到方正竟然直接上了客车。无奈之下，徐君然把东西递给常宽，让他放到一号车里面，自己则是拿着方正的公文包，跟着他上了客车。
客车上人已经上的差不多，只有副手席以及中间两排座位以及最后一排是空着的。
方正上车后，直接坐到了空出两排座位的第一排。徐君然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客车下去调研，不了解这种车的座次安排，以前也忘了问别人。不过，他看了看车上的情形，也就立即明白过来。这车内的座位经过改装，原本第一排留下的空隙最大，可第一排的危险性也最强，后面比较颠簸，肯定都不适合首长坐。中间没有这两种劣势，但座位与座位间的距离不够宽敞。这个弱点自然不是问题，稍稍改装，便留下了足够空间。看来，这一排，是专门给首长准备的，秘书自然不能和首长平起平座，那会挤着首长。后一排，应该是留给他的。
徐君然把两只公文包以及那只小包放在旁边空出的位子上，又向后看了看，只有方正和他这两排两个人的座位只坐了一个人，其余的全都坐着两个人。大部分人，他不认识。见到这个情况，徐君然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因为按照陈俊儒最初的安排，有几个人，他是应该认识的，比如政研室主任和办公厅秘书处的人。可是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徐君然大部分都不认识。现在坐在车上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一切，为什么会改变？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徐君然的脑海当中不由得画起了问号。当然，他不会愚蠢到把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来，毕竟这种事情好奇归好奇，徐君然的政治智慧不低，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方正的。
客车缓缓启动，前面是省公安厅的保卫车辆，一号车跟在客车的后面。徐君然坐在车上，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可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因为客车行驶的方向似乎并不是之前定好的目的地，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如果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应该走的是东海市的北门，当时徐君然还记得听陈俊儒提起过，似乎要路过跨江大桥的。
但是，此时此刻的车队却是朝着东南而去的！
“天啊！”徐君然心中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也许无意当中犯了一个错误。
前段时间方正书记说要下去走一走，叫他和秘书长陈俊儒一起商量个方案。那个方案，虽然全部是陈俊儒定下来的。但毕竟也算是他们两人商量，然后由他汇报给方正的。为了这个方案，他还向方正提供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书，其中包括随同调研人员的构成、车辆、目的地以及时间等，计划书上列得清清楚楚。
方案做好后，他很详细的向方正汇报过，徐君然清楚的记得，当时方正手里拿着一份方案打印稿，一边看着，一边听他汇报，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当时徐君然以为这种事通常都是由办公厅安排的，既然陈俊儒这样安排了，方正也就认同了。
现在，人员变了，路线也变了，而他却一无所知。
为什么要变？即使智商不怎么样的人也能想明白，肯定是方正对此前的安排不满意。不满意很正常，毕竟别人不清楚他心里所想，他也没有完全表达。但他并没有在任何场合表现这种不满意，而是在最后时刻，突然将一切都改变了，这就不正常了。这件事所透露出来的，并不仅仅是对相关安排的不满意，而是对做出这些安排的人不满意了。这也恰恰是徐君然感到恐惧的原因。
之前徐君然并没有在办公厅工作过，这是第一次给人做秘书，将心比心，他忽然觉得似乎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个行程会发生改变了。
一路上，徐君然的脑子里转动着的就是两个词，一个是伴君如伴虎，一个是天威难测。
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徐君然只好强打着精神工作。
在一般人看来，坐车就是坐车，很单纯的一件事，能有什么工作？可是，他的身份和别人不同，别人只是陪同省委一把手下去视察工作，他们的工作岗位在下车以后的某一处。可徐君然是一把手的秘书，他的工作岗位就在一把手的身边。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徐君然发现，反正有一种特别的能力，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别说是这种有几个小时车程的旅途，就算是只有十几分钟车程，他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睡眠，哪怕是睡上五分钟，待他重新投入工作时，便会精神抖擞。但徐君然却只能是打疲劳战。比如现在，方正在开车不久，就睡着了，徐君然却不得不睁大眼睛，随时注意路上的各种情况，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必须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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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抵达海州（求大神之光）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徐君然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方正视察调研的第一站，居然会是海州。
到了这个时候，徐君然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琢磨出来了，这个事情，说不定方正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弄不好，就是上次海州市委书记赵天佑去省委找方正汇报工作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要知道，方正可不是一般的省委一把手，他空降到东海省已经近半年的时间了，之前一直都在熟悉省里面的情况，这是第一次下到地方去调研，不管去什么地方，本身这就代表着一种风向，说白了，这是有着极其特殊意义的。
徐君然看着方正沉睡的脸庞，忽然有了一种猜测，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方正如今在江南省实际上是打算搞权力平衡。
说白了，方正很清楚他如今的情况，不管是段文杰还是蒋方重都不是易于之辈，而相对来说，他方正这个省委一把手，反倒是势力最弱的那个人，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团结东海省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一股能够跟本地派分庭抗礼保持平衡的势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权力控制，只有两种手段，一是以雷霆手段动外科手术，将某些人的权力剥夺；一是在权力结构体，利用提拔、调动、正常退休等手段进行调整，完成新的权力分配，改变原有的权力结构，达到新的权力平衡。相对而言，后者更加的温和，适宜于社会的稳定，也更挑战控制者的政治智慧。前一种，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战争，可以说后患无穷。
关于权力的运用。人们往往将其通俗化庸俗化甚至神秘化。通俗化的体现，将权力说成是斗争，曾经一度风行的阶级斗争理论，便是登峰造极的产物。庸俗化的体现，将权力说成是权术，诸如所谓的官场厚黑学之类，便是这种观念的直观表达。神秘化就极其不神秘了，这种表达的直接方式，是所谓的清官和贪官理论。简单地将官员分成清官或者贪官，实际上掩盖了官场本质。
官场本质是什么？说起来非常简单。那就是权力平衡。
在方宁的眼中，反正独自来到东海省，这里的权力蛋糕早已经分得精光，他单枪匹马，孤身一人，怎样才能达成一种新的权力平衡？这才是他最大的难题，自然也是最大的考验。不仅仅是他，现在官员升迁，不再像改革开放初期那样带一大群了。一剑走天下，难的，就在这个权力控制。如果他无法控制住局面，最终的结局。跟钱云不会差太多。
散布在别人手里的权力，如同散布在沙漠中的沙子。方正将怎样将它们拿捏成一股力量？徐君然觉得，这真是一个大难题。
马上抵达海州市的时候，方正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在海州和东海两市的交界处停着七八辆车。除了一辆警务开道车，剩下的都是轿车。海州市委市政府四套班子成员，在市委书记赵天佑市长王勇的率领下。站在那里迎接省委领导。
这些成员，徐君然基本上都不认识，除了赵天佑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外，剩下的人他大部分都只是在履历表上见过而已。担任方正的秘书的第二天，徐君然本着临时抱佛脚赶功课的想法，抱着几大本通讯录，把省委、省政府以及各市主要领导的名字死记硬背过一番。可毕竟人数太多，能够记住的，还是一些主要领导，那些二线领导，印象自然就不深了。十几个人顶着烈日站在路边，似乎是在跷首以待，徐君然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却也能够从这些人的站位上隐约的猜到。
这个高规格的欢迎仪式，让徐君然暗吃了一惊。这不是顶风作案吗？下来之前，徐君然可是亲耳从方正那里听说，要陈俊儒这个省委秘书长给下面的领导下通知，不准搞隆重的迎接仪式，是他们没有收到通知，还是陈俊儒那家伙根本就没有通知？
事后徐君然才意识到，这样的通知，借陈俊儒天大的胆子他也绝对不会隐瞒。而下面的地方领导，收到这样的通知，却如收到烫手山竽，往往不知所措。几乎所有的领导下去，都会提前打招呼，说不准迎接。下面如果真的不迎接，他们又会觉得自己没被尊重，暗中给你记一笔。许多地方领导因此觉得，与其让领导留下不好印象，还不如现场挨一次批评。
看到外面的迎接场面，方正的眉头皱了皱，偏过头对徐君然说道：“小徐，你去叫天佑同志上来。”
听了这话，徐君然立即站起来，到了门口。这一瞬间，一路上的苦恼顿时消失无踪。他知道，省委一把手的第一秘是陈俊儒这个秘书长，如果陈俊儒在车上的话，下去跟海州市委书记赵天佑接触的事，就应该由陈俊儒来完成，就算今天陈俊儒不在这里，可是还有省委办公厅的另外一位副秘书长在，按理说应该是那人安排的，可是现在方正却叫他下去，这是否说明，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扔过来一颗糖果？既然要扔一颗糖果，那就说明，他还是要用自己的。
汽车缓缓停下来，徐君然下车，迎着赵天佑等人走过去。
见下来的是徐君然，赵天佑微微一笑，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这才领头快步走过来，准备和徐君然握手。
看到赵天佑的动作，徐君然刚想要迎上去，可心中一动却停了下来，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瓜，这官场上的规矩太多了，如果是私底下自己和赵天佑见面，随便客气几句也就罢了，当着这么多的人，还有车上的方正在看着，自己跟赵天佑握手，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脑子微微一转，徐君然马上感觉到不合适的地方在哪里了，归根结底，是自己的身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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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妙人
徐君然不是笨蛋，一大群领导都在后面的车上坐着，还有方正在，自己跟这群海州市的领导握手？
开什么玩笑！
徐君然太清楚了，人家这么多人可不是冲着自己一个省委秘书来的，摆出这么隆重的阵仗，那是为了迎接省委一把手方正，可不是针对自己的，如果自己摆不清楚位置的话，落入领导的眼中成了什么？
再说了，赵天佑跟自己打招呼，自己可以跟他握手，可是市委一把手打了招呼，后面的呢？
市长，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一路下来十几个人，难不成自己全都握手打招呼走一遍？这么一路握下去，给人的感觉，自己不成首长了？这个手如果真的握了，说不准人还没有回东海省，叫他回京城的通知就下来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这个分寸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徐君然并没有伸出手跟赵天佑打招呼，而是在隔着还有几步的时候，便对赵天佑说道：“赵书记，首长说他不下车了，咱们直接走。”
听到徐君然的话，那一大群人立刻停住了脚步，互相看了几眼，正准备回到车上的时候，就听见徐君然接着对赵天佑说道：“首长请赵书记到客车上来。”
赵天佑一愣，随即低声跟身边的市长说了几句话，这才迈步朝着徐君然这边走来，而剩下的人，则是在王勇的带领下各自回了他们的车里面，毕竟方书记说不需要大家见面，那就得按照领导的意思执行啊。
赵天佑跟徐君然一起朝着客车走去，一边走，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领导的情绪怎么样？”
徐君然一呆，随即明白过来赵天佑的意思。对于这次路迎，可以说赵天佑是冒了很大的政治风险的，毕竟是违背了领导的意图。现在他想通过徐君然的观察来评估一下，事情会严重到何种程度。一来，徐君然自己心里梗着一块石头，正忐忑不安呢，哪里还会注意别的？二来，他初当秘书，没有经验，不会看领导的脸色观察领导的表情。所以对于赵天佑的问题，他根本回答不出来。
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会当着赵天佑面说的，想了想徐君然道：“首长的心情感觉还不错。”他这是实话。从早上到现在，方正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最起码即便刚刚看到海州市摆出的迎接队伍之后，也没有明显的不悦。
赵天佑在前面走，徐君然在后面跟着，等到赵天佑率先上了车之后，徐君然这才跟着上去。
没想到，刚进到车里面，徐君然连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听见方正冷哼了一声道：“我说赵大书记，你倒是很会办事啊。摆出这么多人来迎接我，你说说，是我这个省委领导的话不管用呢。还是你这个市委领导的话，不管用？”
很明显，方正不高兴了，只不过徐君然却觉得。他似乎并没有真的生气，不然也不会用这种近乎于开玩笑的口吻跟赵天佑说话了。
徐君然能够看的出来，赵天佑自然也能够感觉的到。他连忙走到方正面前，低下头说道：“首长，是我的错，我向您检讨。”
方正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算了，你这样算什么认错？挡着小徐的路不说，司机都没办法开车，坐下吧。”
因为赵天佑站在走道上，拦住了徐君然的路，徐君然只好站在他的身后。而整个客车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徐君然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赵天佑应该是异常尴尬的。这种尴尬，不仅是因为受到了方正并不严厉的批评，还因为方正在暗示叫他坐下。
坐下！
坐在哪里？
方正身边有一个座位，坐在这里，是一种极高的待遇。可方正的后面，还有一排座位。赵天佑也完全可以坐到那里去。但是那个位子，就非常特别了。既像是坐了冷板凳，也可以理解为他在表现一种姿态。但是方正没有说明，这就有些就难办了，徐君然很清楚的看到，赵天佑似乎在犹豫。
过了几秒钟之后，赵天佑似乎做出了决定，在方正的身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首长，我就在您身边检讨吧。”
徐君然见状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听见方正对赵天佑问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赵天佑答道：“首长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考虑先休息一下，由我和王勇市长汇报一下我们海州的具体情况，然后咱们吃午饭。视察安排在下午。我们选择了六个点，不过下午的时间会很紧，六个点不可能都看，具体选哪几个，由首长您来决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方正直接说道：“我又不是什么病号，不需要休息了。咱们抓紧时间，先去看看荣华钢铁厂吧。”
徐君然之前已经了解过海州市的资料，知道海州搞了一个经济开发区，里面的荣华钢铁厂是东海省的重点建设项目。
东海省并不是钢铁大省，改革开放前，东海省只有一家钢铁生产企业，即海州钢铁厂。
六七十年代，全国范围内都在搞钢铁企业，当时要上马东南地区第二大的钢铁厂，在整个东南地区范围内选点，海州就是备选地之一。经过几轮筛选，很多点都被放弃了，海州却仍然走到了最后。而海州之所以走到最后的原因，可能有几大原因，比如海州四周都是平原，便于的钢铁厂需要的铁矿和煤炭的运输。海州原有一家冶金厂，为了争取这个项目，当时的省委拨了一笔款，将冶金厂扩建成了海州荣华钢铁厂，既有工业基础也有冶金方面的基础。最终，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钢铁厂选在了别的地方。海州便错过了这次发展机会。即使如此，由于省里的投入，海州荣华钢铁厂也搭起了架子。当时，海州钢铁厂并没有自主生产能力，只是进行简单的矿石提炼。
改革开放以后，钢铁工业在全国经济格局中，权重一天天加大，各地开始大力发展钢铁工业，投入向钢铁冶金倾斜，全国冒出了一批小而全的钢铁冶炼企业。东海省也将冶金工业的发展提上了议事日程，将海州钢铁厂列为钢铁生产基地，加大了投入。从此而始，海州钢铁厂开始转型，开始生产钢铁。但因为在资金、技术以及管理等方面的弱势，这家钢铁厂仅仅只是勉强维持。
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华夏的各方面产业开始一个井喷式的发展，对于钢铁的需求量越来越多。东海省坐不住了，提出了将钢铁作为支柱产业的口号，相应出台了一个发展钢铁工业的规划，这才有了以海州荣华钢铁厂为基础的冶金工业园。
上辈子的时候，徐君然对于海州的这个钢铁厂还真有印象，只不过具体的情况，他还不太了解。
方正要去看钢铁工业园，他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全省工业发展的龙头，指望着这个工业园打一场工业翻身仗呢，抢先一步把钢铁工业做强做大，至于后来哪个省倒大霉，那是以后的事了，这个问题，留给以后的领导去解决吧。
海州市事前得到了通知，做好了安排。可省委一把手就是省委一把手，方正一句话，下面的计划就得变。听方正说直接去荣华钢铁厂，赵天佑立即拿出了自己的大哥大，拨通了前方市长王勇的电话，仅仅说了一句去汽车工业园，便挂断了电话。
车队缓缓前进，很快就到了工业园管理办公大楼，汽车停下，赵天佑第一个跳下汽车，然后站在路边迎着方正。方正下车后，他便在侧前方引导，向前走去。海州市几套班子的领导早已经先一步到达，和工业园的负责人一起，站在大楼前迎接。大楼门口，摆满了各种绿色植物，挂着大红的欢迎标语。徐君然提着包跟在后面，领导们看什么说什么，他一概不闻不问，他的工作只有一项，就是方正需要什么的时候，他能够及时拿出来。
从始至终，徐君然都没有太过注意别的，他只是默默的跟在反正身边，对于旁人投来的目光浑然不在意，也不理会旁人偶尔跟自己客气的低语，他很清楚，人家重视的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身上省委首长秘书的身份罢了。
参观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赵天佑试探着对方正道：“书记，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方正摆摆手：“不用，我听说这儿的食堂不是有盒饭么？就买盒饭吧。”
“啊？”
所有人顿时就傻眼了，第一次听说下基层调研居然吃盒饭的。
赵天佑目瞪口呆的看着反正，又看了看徐君然，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了，这位省委一把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方正今天来到海州市，真的不是砸场子的么？
徐君然忽然觉得，这位方正书记，倒也是个妙人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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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交流
考察很快就结束了，对于方正而言，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走马观花的巡视了五个城市，让各个地市的领导，都见识了这位新任省委一把手的工作作风和性格。
徐君然一直跟在方正的身边，他发现方正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到哪个城市之后，对于那些没有用的应酬能推掉的一律推掉，更关心的是老百姓的生活状况和当地的经济发展状况。
“怎么样，觉得我们东海省的经济发展有什么问题么？”
坐在返回省城的车里面，方正对徐君然开口问道。
之所以会对着徐君然问这样的问题，方正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家伙发表的文章，都是关于经济发展方面的，方正自然知道，徐君然在对经济大势的把握上面，是很有见地的。
徐君然想了想，看看身边没有什么人，这才开口道：“头重脚轻。”
“嗯？”方正抬起头看了一眼徐君然，呵呵一笑道：“说说看。”
徐君然知道他这是在考校自己，便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首长，我觉得东海省的经济发展，有些太过不均衡了。虽然咱们只走了几个城市，但是我发现，这些城市都是比较重视工业的发展，对于农业方面，稍微显得有些不够重视啊。”
方正闻言眉头一皱：“发展工业难道不好么？”
徐君然摇摇头：“工业必定要发展，但是却不能只顾着发展工业，忽视了农业和其他行业的发展。更何况，工业发展虽然见效快，但是如果不仔细甄别项目的话，对于当地的发展，未必就真的有好处。”
他说的这是实话，俗话说的话。新官上任三把火。小爬虫履新，绝不会萧规曹随，率由旧章，定会开动脑筋，搞些新名堂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搞些新名堂？很简单，如果前任老大怎么做，新任老大就照着做，做得再好，功劳也是前任的，何以显示新任老大的创新精神？何以显示新任老大的突出政绩？没有创新精神。没有突出政绩，对继续高升，显然不利。是故新官一上任，思路是新的，措施是新的，一切都要推倒重来，打破旧框框，开创新局面。官场思维、官场习性使然也。
这样最大的弊端就在于，不管谁来了。都想要搞自己那一套，政策无法得到延续，自然当地的经济发展也只是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罢了。
方正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徐君然话里有话，笑了笑问道：“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君然耸耸肩：“能怎么回事，您想想看。如今这个情况下，大家一门心思的都盯着自己的政绩，长此以往。会变成什么样？”
方正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原本是讨论东海省的经济发展状况，可现在却已经在徐君然的引导下变成了讨论官员的政绩观了。对于下面基层的某些干部为了政绩不顾一切的情况，方正是有所察觉的，原本他对这种行为就很不满意，现在经过徐君然的提醒，他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好好想想。”方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当中。
徐君然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默默的看起说来。
他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前世见惯了太多的此类事件，在徐君然的脑海里面，对于这种为了政绩不顾一切的做法，有深刻的印象。
大体上来说，未来的做法有以下那么几种。
第一就是圈地。前任老大或因条件不具备，在市政建设上仅满足于旧城改造，新任老大来了，学历读过博，经历留过洋，举措大手笔，说老是在旧城里折腾来折腾去，这种市政建设速度远远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要求嘛！这是眼光狭隘的表现！为了证明其眼界开阔，新任老大大搞圈地运动，把城市周遭的地都给征下来，搞大规划，东边工业区，西边住宅区，南边行政区，北边商贸区。走进规划局一看示意图，包你心潮澎湃，由衷赞叹：这把火硬是烧得好啊！
第二条是挖坑。地是圈了一大片，奈何丘陵连绵，草木丰茂，水电未通，还不像是工业区、行政区、住宅区、商贸区，怎么办？调来挖土机，轰隆轰隆，全面开花，日夜施工，一时之间，小城处处吹响了市政建设的号角。若干时日之后，丘陵去帽，草木尽摧，沟壑纵横，江山不可复识矣！或一日，风和日丽，老大携若干文化人士，巡视大坑，指着一条新辟的沟壑曰：“各位爱卿，此路当命名为什么路？”众清客唧唧喳喳，商议一番，曰：“此路贯通新城，风水甚佳，可名顺风路，寓我县建设顺风，兼老大仕途顺风之意。”老大龙颜大悦，点头同意。然后依次将若干沟壑命名为“贤达路”、“金光路”、“龙门路”，等等。老大挖坑之举，动作之大，前所未有，写进总结，掷地有声，没多久就升了官，果然仕途顺风。可是若干年过去了，钱花了一大把，坑还是那个坑，路还是那条路，稀稀拉拉，也建了几栋楼，但人气不旺，财源不茂，商贸区、工业区、行政区、住宅区，俱在若有若无间焉。
第三点则是治水。老大履新未久，苦思造福人民之策，或一日也，于沐浴之际，灵光一闪，猛拍大腿曰：“得之矣，得之矣！”立即着手部署治水大事，动员全县人民曰：我县自某某年以来，还没有建设一个中型水库以装天水，吃老本造成工业、农业、生活用水皆缺，为今之计，唯有举全县之力，兴修水利。根据专家论证，在某乡修一中型水库，于全县人民，有百利而无一害焉！老大激情燃烧，全场掌声雷动。高人曰：“兴修水利、建造水库，并非不好，然而移民已迁，大坝将半，突然资金花光，工程停摆，问题成堆，则不如不修。”标新的老大于问题即将暴露之际，已然荣升，新任老大另有标新之方，怎么肯接烂摊子，替前任揩屁股？正是：大坑依旧在，百姓梦成空。
最后是休闲。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张三当老大，喜欢动土，李四当老大，喜欢治水，轮到王五上台，发现土已动完，水不好治，乃召集众谋臣，另谋标新之方，突出重围。谋士曰：“老大，我县史无名人，吃不得老祖宗，地无矿藏，建不起大工业，路无国道，通不起大物流，先天有限，发展困难。为百姓计，莫如多建休闲山庄、文化广场，广纳靓女，多开发廊，有关部门，保驾护航。如此则八方客源纷至，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国库增收，立竿见影焉。”老大微笑点头曰：“思路正确。请有关部门拿出方案，提出可行性建议，总的思路是未来两年之内，加大投入，各方合力，将我县建成区域性休闲之都！”于是县城之内，大富豪夜总会、红太阳休闲中心等纷纷冒出，入夜但见灯红酒绿，处处歌舞，休闲之都，隐然成形矣。
以上的几点，是很多地区都出现过的问题，徐君然之所以对方正点出来，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觉得方正是个好人，是一个想要真正为老百姓做事情的官员，这样的干部不应该被人蒙蔽。
“你觉得，东海，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半晌之后，方正的声音在徐君然耳畔响起，带着一丝疲倦。(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八章 杀人案（求大神之光）
徐君然听了方正的问题，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方书记，我也不清楚这个事情。”
他说的这是实话，如今举国上下都在大谈gdp，似乎只要gdp上去了，国家就能够发展起来了，官员们对于老百姓生活是不是过得更好关心的反倒是不如自己在任期间搞了多少政绩工程，说白了，人人都是自私的。
叹了一口气，方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徐君然见状，想了想，低声道：“书记，其实，这不是您的问题，总体来说，全国都存在着这样的情况。”
方正没有再继续说这个事情，对于他而言，能够跟徐君然说这么多，已经是超出两个人之间身份的鸿沟了。
回到省城之后，徐君然正准备送方正回去，方正却拒绝了徐君然的要求，而是吩咐他把省委秘书长陈俊儒给找来。
“小徐，你觉得，陈秘书长这个人怎么样？”
临行之前，方正忽然对徐君然问道。
徐君然一愣神，摇摇头没有贸然开口，议论一位省委常委副部级领导，不是他一个秘书可以做的事情。
对于徐君然的这种谨慎，方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迈步离开书记办公室，徐君然来到了陈俊儒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之后，等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这才走了进去。
“秘书长，您好。”徐君然客客气气的对陈俊儒问候道。
陈俊儒看了一眼徐君然，眉头皱了皱：“有事？”
徐君然点点头：“方书记请您过去。”
陈俊儒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对徐君然道：“走吧，咱们这就过去。”
对他而言。方正回来之后第一时间选择见自己，这本身就是陈俊儒一直在盼望的。这几天方正下基层调研，却没有选择自己当初定下来的路程和随行人员，让陈俊儒这心里面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如果不是理智勉强控制住自己，他都要赶到海州那边去向方正负荆请罪了，毕竟失去了书记的信任，自己这个省委秘书长的日子也就快要到头了。
跟着徐君然上了楼，陈俊儒直接进了方正的办公室，徐君然却没有进去。对他而言，两个领导的沟通，可不是他能打听的。
坐在办公室里面休息了一会儿，不到半个小时之后，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徐君然抬起头一看，却愣住了。
“郭书记，您好。”徐君然连忙跟来人打招呼，来的人是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郭淮。
郭淮是省里面有名的老好人。性格和蔼，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徐君然却知道，这位郭书记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单单是能够在蒋方重和钱云时代就能坐稳组织部长的位置，已经能够看得出来，这位郭书记是个打太极的高手。
郭淮见到徐君然，露出一个微笑来。轻轻点头道：“小徐同志，我跟书记谈点事儿。”
徐君然一怔，他可是知道。陈俊儒还在里面没出来呢，就这么让郭淮进去，似乎不太合适。
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道：“郭书记稍等，我马上就汇报去。”
说完，不敢怠慢，快步朝着方正的办公室走去，虽然方正从前当着郭淮的面对自己说过，如果郭淮来了的话，可以直接进他的办公室。但是徐君然却不敢坏了规矩。领导嘴里面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只能是听一听，如果真的把这个事情当做一回事的话，那才是真的傻子。
来到方正的办公室，徐君然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才走了进去。
“首长，郭书记来了。”徐君然恭敬的对方正说道。办公室里面，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对面是一脸严肃的陈俊儒。
方正闻言点点头：“正好，我和秘书长正等着他呢，请郭书记进来吧。”
徐君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方正把郭淮叫过来的。
走到门口请郭淮进去，徐君然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一次，有些不同寻常。
原因很简单，无缘无故的方正从地方回来，居然不休息直接把省委秘书长和组织部长都叫到一起，要说没什么事情的话，打死徐君然都不能相信。难道说，沉寂了几个月之后，方正终于要露出自己的獠牙，对东海省的干部人事进行调整？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可却是官场上真实的写照。方正来到东海省已经好几个月了，却没有进行人事上的调整，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立足未稳，对于省里面的情况不太了解。另外一方面，未尝也不是因为他手里面没有可用的人，就算有位置空出来了他也没有人可以顶上去。
难不成，现在方正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徐君然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因为现在自己是方正的秘书，那徐君然的利益就已经紧紧跟方正捆绑在一起，一旦方正在省委当中得势，徐君然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可反过来说，如果方正贸然行动，最后没有能够达到他的目的，那么徐君然这个书记秘书，自然也要跟着承担相当大的压力。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徐君然露出一个苦笑来，自己的层次还是太低了，这种省部级的博弈，实在是太遥远了。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徐君然抓过电话：“喂，我是徐君然。”
“什么！”
电话里面的人刚说了一句话，徐君然腾地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不是开玩笑吧？”徐君然握着话筒，满是惊讶的说道。
电话那边的曾文钦满脸苦笑：“我跟你开什么玩笑？这个事情是能说笑的么？”
说着，曾文钦急促的说道：“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开，你马上通知方书记吧，我们电视台这边马上就要报案了。”
徐君然点点头，放下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方正住处的电话。
“我是方正。”这个时间方正还没有休息，接起电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困意。
徐君然顾不上寒暄，直接说道：“首长，我是徐君然。刚刚接到消息，东海市出事了！”
方正一怔：“你说什么？”
徐君然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么说方正肯定有疑惑，不过这个时候没时间详细说明，只能直接说道：“我刚刚接到消息，东海市分管宣传的程进野副书记和妻子刚刚被人发现在家里面死亡！”
一句话，方正握着电话的手都颤抖了一下，沉声道：“怎么回事？具体什么情况？”
徐君然摇头道：“不清楚，电视台正在往那边赶，听说是枪杀。”
枪杀！
听到这个消息，方正的脸色顿时便严肃了起来。单单是一个市委副书记被杀，已经是足以震动全省的大案子了，现在竟然还涉及了枪案，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了，你联系一下常宽，马上过来接我。”方正略微考虑了一下，对徐君然吩咐道。
徐君然放下电话，马上联系常宽，让他开车来接自己，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接方正，之所以没有直接让常宽去接方正，是因为徐君然知道，反正肯定不会马上去现场，他肯定是要跟各个方面的领导联系一下的。
果不其然，等徐君然和常宽走进方正的住处的时候，方正正拿着电话沉声道：“蒋省长，你先过去，指挥省公安厅和东海市局的同志对现场进行勘察，我马上就赶过去。所有在家的常委，也要过去。对，一定要彻查这个事情。另外，请武警部队的同志帮助，封锁东海的各个主要交通要道，一定不能放过犯罪分子！”
放下电话，方正对徐君然和常宽道：“我们走，去现场！”
坐在轿车里面，方正的眉头紧皱，脸上布满了阴云。徐君然知道他心情不好，东海市是省会，市委副书记夫妇在自己家里面被人暗杀，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对于全省而言，都是一件性质及其恶劣的案件。如果不能够在短期内处理好的话，说不定就要被一些人利用。
徐君然太清楚如今方正的尴尬局面了，他刚刚上任省委一把手不到一年的时间，还没有能够掌控全省的局面，万一这个事情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的话，说不定就要影响自己在京城的声誉。
想到这里，徐君然忍不住开口对方正低声道：“书记，这个案子，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侦破啊。”
虽然有些逾越，但是徐君然身为秘书，必须要提醒方正注意到这个问题，真要是案子被拖的久了，说不定就会影响方正在东海省的布局，要知道他才刚刚跟郭淮商量过关于干部人事的事情，结果一下子出了这个事情，不得不说，东海省的局面，越发的错综复杂了。
听到徐君然的话，方正并没有生气，而是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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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应对
对于徐君然的话，方正其实是听进去了的。
他不是笨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特别还是在自己马上就要宣布调整省里面的人事的时候，对于自己计划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最关键的是，这个事情一旦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到时候造成的影响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想到这里，方正看了一眼徐君然，这个秘书的政治敏感性还是很强的，就像曾老说的那样，做秘书屈才了。
沉思了片刻，方正对徐君然说道：“电话给我。”
徐君然一愣神，有些奇怪方正想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依言拿出了大哥大。
方正笑了笑：“打给政法委田书记吧。”
政法委田书记，指的是东海省委常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田爱国。
徐君然有些意外，随即明白了过来，看样子方正是对自己的想法表示了支持，决定用雷霆手段处置这个案子了。
他不敢怠慢，找出电话本，拨通了上面田爱国的电话。
“喂，老田么？我是方正啊。”
方正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田爱国这个人为人豪爽，在常委会里面也是属于那种人缘比较好的，方正跟他的交集虽然不多，但是对于这个从部队出身的政法委书记还是很有好感的。
田爱国是个大嗓门，接到方正的电话大声道：“方书记，您也听说东海的案子了吧？”
方正点点头：“是啊，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给你打的电话，怎么样，你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吗？”
田爱国苦笑了一下：“书记，我也是刚刚接到的电话，说起来，这个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
他和方正都是老官场，自然明白这个事情的性质究竟有多么的恶劣，要知道一个副厅级干部，已经算是高级别的领导干部了，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市委宣传部长，竟然在自己的家里面被人给杀死了，这个事情对于整个东海的形象乃至干部群众的人心稳定，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说句更让人无奈的话，这个案子如果一天不能侦破，就会让更多的人人心惶惶。感觉到危险。
方正听到田爱国的话，沉声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事情的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我希望公安机关能够尽快把犯罪分子抓捕归案。不仅如此，还要调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要对程进野同志下这种毒手！”
田爱国道：“书记您放心，我一定按照省委的指示做。”
他这个人在省委当中是属于中间派系的。平日里跟蒋方重和方正都不太亲近，但是田爱国很清楚，这个时候方正是正在火头上，自己如果敢不答应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挂断了反正的电话，田爱国拨通了东海省公安厅厅长陈杰家里的电话。
“老陈啊，我田爱国。”陈杰是田爱国多年的老部下。两个人的关系那是从基层时候就开始的，所以对陈杰他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陈杰呵呵一笑：“老领导。有事儿？”他知道田爱国的性子，如果不是有事的话，大半夜的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东海市的那个案子。你听说了吗？”
“东海？”陈杰闻言一愣，他可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
这其实并不奇怪，东海市委副书记被人枪杀，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是东海市公安局和东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案子自然也就由东海市公安局来负责了，陈杰这个公安厅长不知道也是合情合理的。按照正常的程序，明天一早，应该会报告给他。
田爱国把东海的案子对陈杰说了一遍，陈杰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更何况如今已经惊动了省委领导，一个副厅级干部被杀，在东海省，不能算是天大的事情，也绝对要让很多人乌纱落地。
“老领导，您的意思是？”陈杰自然是唯田爱国马首是瞻的。
田爱国沉声道：“方书记指示，公安部门要抽调精干警力，对这个案子进行彻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获犯罪分子！”
陈杰马上说：“请首长放心，公安厅一定组织专案组，尽快破案。”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领导重视，那自己也要重视起来，不管这个案子有多么困难，陈杰就不相信了，还能有人逃出全省警力一起布控的天罗地网去。
他们这边忙不迭的组织专案组调查此案，徐君然和方正已经赶到了案发现场。
刚一下车，方正就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难道程进野没有住在东海市委大院？”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高档小区，原本方正以为程进野是在市委大院遇害的，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是一个封闭式的小区，门口有保安，住宅楼明显是最近几年刚刚建成的，走进小区的时候，徐君然看了看周围绿化环境做的很不错的小区，很是惊讶在九十年代初期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方正看了一眼徐君然，冷哼了一声问道：“小徐你是京城来的，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多么？”
徐君然一愣，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同样脸色尴尬的东海市委市政府的几个领导，苦笑了一下说道：“不太多。倒是岭南那边，这样的小区多一点，那里更靠近发达地区嘛。”
所谓发达地区，自然指的是港澳台那边了。
徐君然的答案是实话实说，虽然东海的几位领导脸色不太好，但是徐君然很清楚，自己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面替程进野说话，他既然敢住在这里，就必定要承受相应的后果。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是并不代表死者就可以随便犯错误。
方正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东海市长，淡淡的开口道：“焦正同志，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正脸色涨红，满脸的苦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东海市委书记张宏宇在京城中央党校学习，如今市里面的工作是他负责，可是却出了这样大的案子，这一刻焦正真的是无比想念那位总是跟自己不对路的市委书记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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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迷踪（求订阅）
官员的工资有多少？
徐君然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县处级的干部，衣食住行基本上都由国家来解决，还有福利分房，车补、油补，甚至于连子女的工作都能解决。但是，他却没办法说明自己那栋价值数百万的别墅从何而来。
这就是华夏官场的现状。
换句话来说，华夏最应该严查的犯罪，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
原因很简单，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富裕了起来，可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没办法解释自己的钱是怎么来的。你很难想象，一个月工资应该是几千块的人，家里人开着上百万的豪车，住着几百万的别墅。
权力这个东西发展到了某个极致，带来的就是生活的腐化。
很明显，方正不是笨蛋，他只是看了一眼程进野遇害时候所在的小区，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市委常委住在这样的地方，意味着什么？虽然东海的经济发展不错，但是这里的一套房子，售价恐怕也要超过四十万。
九十年代初能够拿出四十万买房子的厅级干部？
徐君然真想揪起如今躺在血泊里的程进野，向他请教一下，怎么能够在这二十几年从政生涯里面攒足这么多钱。
此时他正站在程进野的家里面，方正跟一众省委领导正在研究这个案子，身边围着东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而徐君然则是跟几个秘书站在了外围。听着东海市局的同志向省委领导汇报案情的调查情况。
东海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已经勘察完现场，得出的结论让人颇为意外。
“报告首长，现场基本已经检查完毕。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程书记和爱人应该是被至少两个犯罪分子杀害的。犯罪分子都是男性，具体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而且，他们所使用的枪械。应该是市面上不多见的军用手枪。我们怀疑这是专门的杀手！”
方正的脸色阴沉：“按照你的说法，这两个人应该是专业的？也就是说，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行动，对么？”
迟疑了一下，那人点点头道：“是的，经过我们的判断，这两个人要么从前当过兵，要么就是从事过可以接触枪支的职业。否则不可能这么准确的一击毙命。程书记和夫人都是被一枪毙命的，而且中枪时间基本一致。这需要两个人同时动手，并且还要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他看了一眼东海市几个领导的眼色，这才补充道：“当然，我们这都是推测，具体的情况，还是要以事实为依据的。”
徐君然看着这个人，露出一个微笑来，刚刚他听人介绍了，这人是东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鄂涛，退伍军人出身。算得上是整个东海市公安局里面最会破案的高手。
案情既然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省委领导自然也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吩咐东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好好处理后事，一众省委领导启程离开了这里。他们要回到省委大院召开紧急常委会议。
坐在轿车里面，方正忽然开口对徐君然说道：“小徐，你觉得，程进野的这个案子。是仇杀么？”
仇杀，是东海市局总结出来的初步结论，毕竟一个市委副书记。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人，又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他呢。
徐君然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是仅仅因为有仇的话，为什么还要把家里面翻成那个样子？”
刚刚他在现场已经看到过了，程进野的家里面被弄的很乱，凶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而且根据东海市局同志的汇报，凶手在杀人之前似乎犹豫了许久，好像对程进野夫妻进行了审问。
方正点点头：“是啊，疑点重重。”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却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这个案子看上去很简单，可是仔细一分析，就能够从中察觉到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特别是程进野无缘无故被人杀死在家里，杀手看似求财，可是却没有动程家的金银首饰，那就表明，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政治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小事。或者说，方正隐约当中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揭开东海省平静面纱下错综复杂政治局面的一次契机。
“小徐，你盯着这个案子的侦破。”方正半晌之后，对徐君然缓缓说道。
徐君然一愣神，他是省委一把手的秘书没错，可是这个案子如今已经被省公安厅的专案组给接手了，自己过去以什么名义盯着这个案子呢？再说了，方正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君然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也是内心纠结的要命。
鄂涛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从部队退伍回到家乡，进入公安局工作。一直到今天，成了东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可以说他的仕途走过来这么多年，算得上是比较坎坷的了，要知道他当初退伍回到家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了。
但是，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刑警队的人。
政治上不成熟！
这是鄂涛的老战友，如今也是他直属领导的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姜磊对他的评价。
跟在政治上八面玲珑的姜磊相比，鄂涛业务上更加强一点，也许是因为他把姜磊用来走关系的时间全部用到了刑侦业务的学习和研究上了的缘故———一个人要的直属呼呼混混不求出类拔萃的混过去，只要把该学的都学会，应该知道的都知道，应该要做的都去做了就可以了。但是一个人要是想要有出人头地登峰造极的极大成就，就必须要把一些事情从最根本的细枝末节做起，深入扎根，下死功夫，成活学问，化腐朽为神奇才能够可以。
而鄂涛在刑侦方面，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可以不夸张的说，整个东海市，就没有比他更厉害的刑侦高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此时此刻，鄂涛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涛哥，琢磨什么呢？”说话的是刑警队一中队的队长，也是这次行动鄂涛的副手李宽。
鄂涛苦笑了一下：“都勘察完了？”
李宽点点头：“都查完了，姜头儿正被市局和省厅的那帮大佬盘问呢，估计一会儿回来就得发飙。”
鄂涛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没办法，上头盯的紧，没看见今天连省委常委都来了么，死了一个市委副书记，还是省会东海的。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能破案，估计你我都得滚回家吃自己。”
他这是实话，上面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今天晚上到达犯罪现场的领导身份就已经可见一斑了，连省委一二把手都亲自到了，省委一把手听了自己的案情汇报之后，甚至直接要求省厅限期破案，可见省委对这个事情的重视程度。
“对了，涛哥，你看出什么来没有。”李宽对鄂涛问道。
刑警大队里面的人都知道，要说人情世故大队里面的事情，得找姜队长，但是要论起破案来，还得看鄂副队长的。这一点姜磊自己也承认，他不止一次表示过，术业有专攻，关于刑事案件的事儿，他确实是不如鄂涛许多。
听到他的话，鄂涛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事儿不简单，回头你让下面的兄弟小心一点，嘴巴也严实一些，省厅那边既然准备接手，咱们身上的担子也能轻快一些。”
说完这番话，他这才转身离开了小区。
来到外面，鄂涛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在鄂涛的背后响起。
转过身，鄂涛就看到一脸疲倦神色的姜磊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刚刚结束了案情讨论。
“没什么。”鄂涛摇摇头，对姜磊问道：“省厅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姜磊脸上的表情很无奈：“限期破案呗，专案组点名要咱们俩加进去，省厅领导说了，一个星期之内必须要破案，不然咱们市局和专案组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听说省委方书记发了火，要是抓不到凶手，连厅长都得跟着倒霉。”
他说的这是实话，方正对于这个案子是相当的重视，尤其是意识到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掀开东海省的某些盖子，这就让方正对于程进野被杀一案更加关心了。所以，刚刚回到省委大院准备开常委会的方正，再一次向政法委书记田爱国提出要求，要求省公安厅限期内必须抓到凶手，安定老百姓的心，不允许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当然，这些话都只不过是官面上的语言罢了，实际上，方正的真正用意在于，他觉得，程进野的被杀，很有可能是一条线索，一条可以打开东海某个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利益集团的线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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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钦差大臣
“老姜，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鄂涛的一句话，让姜磊眉头紧缩了起来，他不是笨蛋，能够做到大队长的位置，很多事情虽然没有鄂涛这个专精刑侦的高手明白的那么透彻，但是姜磊绝对不是一个能随便被人糊弄的角色。
听到鄂涛的话，姜磊就知道，自己的老战友还有话没有说完。
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姜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道：“涛子，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人是多年的交情了，从在部队的时候起，姜磊就是鄂涛的领导，如今也是，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鄂涛苦笑了一下：“我查看过室内的情况，发现门是从里面打开的，也就是说，凶手最起码是程书记认识的人。门也是程书记夫妇自己打开让人家进来的。不仅如此，程书记家的茶几上摆了四个茶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磊闻言一愣：“你不是说凶手是两个人么？”
鄂涛轻轻摇头：“你记错了，我说的是最少为两个人。”
姜磊半晌无语，眉头紧皱着好半天才涩声道：“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三个人？”
鄂涛点点头：“没错。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程书记认识的熟人，因为是他叫开了程书记的家门，而且进门之后，程书记的夫人还给这个人泡了一杯茶，程书记跟这人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
“这，这可能么？”姜磊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他不是明白鄂涛的意思，可越是明白他的意思，姜磊就越是觉得匪夷所思，按照鄂涛的说法来讲，这个案子岂不是成了一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
姜磊的脑海当中。已经把案发的过程模拟了一遍，越是模拟，他越是觉得离谱。
“有什么不可能？”鄂涛看着姜磊，缓缓说道：“咱们设想一下，昨天晚上半夜十点的时候，市委副书记程进野和妻子正在家里面聊天看电视，他们两个人是自己住在这个豪华小区里面的，孩子都在外地。忽然有人敲门，程书记走到门口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某个熟人，而且两个人的关系还很不错。所以他就打开门请那个人进来。那人身后跟着两个人，程书记要么是认识，要么就是认为这两个人是那个熟人带来的朋友，所以没有多说什么。程夫人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水。”
姜磊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在跟程书记交谈了一番之后，那人才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鄂涛点点头：“没错，而且我怀疑，他应该是在跟程书记要某个东西。否则也不会在杀人之后把家里面翻的乱七八糟却不拿走一分钱。摆明了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姜磊若有所思的看了鄂涛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他也是聪明人，能够分析的出来鄂涛话里面隐藏的意思是什么。程进野是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的部长，能够跟他来往并且让程进野一点戒心都没有的打开家门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而从鄂涛的判断当中来看，程进野和那人肯定是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甚至于程进野的手上，应该有那人所需要的某个东西。恐怕这也是为什么程书记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如此看来，这个案子，恐怕绝对不是什么抢劫杀人的案子了！
“老姜。这一次，咱们小心点吧。”
半晌之后，鄂涛忽然对姜磊开口说道，他这句话把姜磊弄的一愣神，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牵扯到这么多秘密的案子，一旦涉入其中，肯定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危险，万一背后那人位高权重，真的想要隐瞒什么，姜磊和鄂涛，恐怕都是逃脱不了的替罪羊之一啊。
就在这个时候，姜磊忽然愣住了，因为就在他眼前的不远处，一台红旗轿车缓缓驶入了小区。
“那是……”鄂涛顺着姜磊的目光看去，也愣在了原地。
姜磊一脸惊讶：“省委一号车，怎么又开回来了？”
他们当然没有看错，开进来的车自然是省委一把手的座驾，只不过里面坐着的人却不是省委一把手方正，而是徐君然和省政法委书记田爱国的秘书李奇。
“李哥，麻烦你了，还要辛苦这一趟送我过来。”轿车里，徐君然客客气气的对李奇说道。
因为田爱国不是在省委大院办公，所以徐君然虽然上任几近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跟这位李奇处长相处的时候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是在常委会上面碰面，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今天如果不是省委常委会决定派自己作为联络员参加专案组的侦破工作，徐君然也没有机会跟李奇两个人独处。
听到徐君然的话，李奇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正好顺路。我说徐老弟，你这一次的任务可是很艰巨啊。首长们都盯着这个案子呢，有什么风吹草动，千万及时通知省委。”
徐君然笑着点点头：“这个自然。”
省委常委会的第一个议题，就是讨论程进野被杀的案子，对于这种事情，省委领导们是很重视的，决定派一个联络员在专案组里面随时掌握第一手信息。原本这个事情应该是政法委那边出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正却是点了徐君然的将。书记把秘书都派出来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连省长蒋方重也只能点头答应。徐君然就这么的被推了出来。
下了轿车，李奇和徐君然一起朝着里面走去，迎面碰上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李奇跟对方打过招呼之后，又介绍了徐君然的身份，这才转身离开，他那边还有别的事情要等着处理呢。
公安厅的副厅长名叫谭忠恕，高高的个子，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知道徐君然是省委派来的联络员，客客气气的说道：“我们厅长正在里面开会，徐处长咱们进去吧。”
对省公安厅厅长陈杰这个人，方宁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位不是一般的干部，那可是田爱国的心腹爱将，点点头笑道：“那好，咱们就去见陈厅长吧，正好省委领导有指示让我转达给他。”
两个人来到一处被人群围拢的地方，陈杰看到徐君然一怔：“徐秘，你怎么来了？”
他和徐君然之前见过一次，虽说谈不上熟悉，但是毕竟徐君然是方正的秘书，陈杰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这里。
徐君然微微一笑，对陈杰客气的说道：“陈厅，我受省委常委会的指派，过来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情况。”
陈杰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闹了半天徐君然是省委派过来的钦差大臣啊，把省委一把手的秘书都给派来做联络员，可见这个事情省里面是多么的重视了，就好像自己的老领导田爱国说的那样，这一次省公安厅必须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破案了。
呵呵的笑了起来，陈杰点点头：“那好，咱们去省厅吧，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徐君然知道，他这是要带着自己去听取案情汇报，想了想便点点头：“那好，就麻烦陈厅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车，离开程进野家的小区，徐君然坐了陈杰的车，他也有问题要跟陈杰了解。至于案发现场这边，早就已经有省厅的人把这里布控起来了。
“徐秘，省委领导对这个事情，还真是重视啊。”坐在缓缓前进的轿车里面，陈杰笑了笑，对徐君然说道。对于这位从京城空降过来的省委第一秘书，陈杰是有些好奇的，毕竟当初方正换秘书的事情，在省里面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呢。
徐君然点点头：“是啊，我来的时候，常委会还在讨论这个事情。这一次陈厅你们的担子很重啊。”
他说的是实话，这个案子关键不在于造成了多么重大的损失和危害，主要是影响和性质特别坏。毕竟被杀的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堂堂的副厅级干部，连这样的人都被人杀死了，这让普通的老百姓怎么看待政府？
刚刚在省委的时候，徐君然可是亲眼看到方正拍桌子的，要知道方正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温文有礼，儒雅的感觉，可是今天徐君然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杀气，很显然，对于这种公然给自己找麻烦的行为，方正已经彻底的被激怒了！
对方正把自己派过来的意图，徐君然隐约也有些察觉，从这个案子发生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已经牵动了里里外外省里面众多敏感的神经，东海市乃至东海省委的领导们，恐怕此时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这个时候，自己跟省公安厅的沟通，就显得十分重要了。毕竟这个案子越是早一点被侦破，对于方正的布局恐怕就越是有好处。
徐君然不是那种怕麻烦的人，他只是不想被人当枪使。他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因为什么样的原因，竟然铤而走险，直接杀掉程进野这个市委常委，难道，他就不怕惹下天大的祸事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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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两声枪响！
跟着陈杰走进省公安厅的会议室，徐君然有些疲倦的晃了晃自己的头，现在已经是凌晨将近两点钟了，要说不累，那是假话，他也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如今的这个情况，自己还真就不能休息。
会议室里面人声鼎沸，专案组的人都在忙碌着，看陈杰进来，一下子就安静了，可见这位陈厅长在公安厅的威望。
“徐秘，你坐这吧。”
陈杰拉开正中央的椅子，笑着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连连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虽然说是省委派过来的联络员，可自己不过是个处级干部，怎么可能坐在上首呢。更何况这里是省公安厅，有陈杰这个公安厅厅长在，自己坐在上首让他怎么办？
有时候人家只是客气一下，自己是绝对不能够当真的。
陈杰见徐君然不愿意坐在中间，也不勉强，让人在自己旁边给徐君然找了一把椅子，开始了案情讨论会。
说是讨论会，实际上就是把公安厅这边的调查结果通报一下。
这些情况徐君然之前在现场已经听过一遍了，所以并没有再多问什么，他这次来是了解情况，然后向省委那边汇报，可不是来指手画脚的。真要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指手画脚，徐君然可是听说过那位田爱国书记的性格，保不齐就得得罪这位政法委的一把手。
“徐秘，大抵上就是这些情况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陈杰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情况基本已经清楚了，不知道公安厅这边，准备怎么进行搜捕工作。”
陈杰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这个时间进行搜捕不太容易，不过我们已经大致模拟出犯罪分子逃窜的方向。”
听到这句话，徐君然眼前一亮：“真的？”
陈杰点点头：“东海市局的同志在案发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他们很快封锁了周围的街道，出城的路口也都被我们给封锁了，所以犯罪分子想要逃离的话，就只能走山路。经过我们的研究判断，如果想要离开这里，犯罪分子最近的路，应该是城市西南方向。所以我打算带着干警连夜进山搜捕！”
徐君然自然是没有异议，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合适。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外行指挥内行，可华夏官场就是有这样的规矩。不管什么事情，领导们总要发表一番指示。好像领导什么都懂一样。
“陈厅，我没意见，您去哪儿我跟到哪儿。我今天来只带着脚和耳朵眼睛，偏偏没带指挥的嘴。”徐君然的话说的好笑，可却传递给了陈杰一个明确的信息，那就是虽然他是代表省委过来的，但是却绝对不会搀和省公安厅的布置。
陈杰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最怕徐君然什么都不懂却偏偏仗着省委特派员的名头指手画脚，华夏的事情。坏就坏在这些不懂装懂的人身上。内行的人往往被外行的人给指挥的团团转，可是却解决不了问题。
就好像刑侦工作，不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懂什么刑侦？就在刚刚。陈杰听人报告，东海市委的一个副书记，竟然要求公安厅的干警尽快把程进野夫妇遇害的地方恢复，免得留在那里影响不好。这话差点没把陈杰气死。犯罪现场如果不保留下来，便于侦查的话，难不成以为公安局的警察都是神仙？
当然。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面说说，当着徐君然的面肯定是不会说的。
更何况徐君然如此的识趣，陈杰也很高兴，看来书记的这位秘书，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就这样，陈杰指挥人手开始分配工作，他亲自出马，带着徐君然和武警部队的精干力量搜山，另外省厅的一位副厅长则是带着人严密布控持枪歹徒可能逃窜的交通要道路口。另外两位副厅长则是带着一批人手搜捕机场、火车站、汽车站以及周围的宾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很清楚，省里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能够抓住犯罪分子的话，不知道多少人要乌纱落地。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负责侦破案子的公安部门！省里的领导可不会管你有多大的困难，他们能够看见的，就是公安机关无能，抓不到犯人！
抵达西南方向的青秀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当中，徐君然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四点半，看来自己今天白天是得好好睡一觉了。
“徐秘，我带人从这边进山，你跟东海市局的同志，从另外一面走吧。”
陈杰对徐君然说道，刚刚在路上他已经跟徐君然商量好了，两个人带着人手从两边进山合围。虽然徐君然不是专业的，但是陈杰觉得自己应该结交一下这位省委第一秘书，索性就给徐君然个机会，到时候在省委领导面前也好说话，毕竟省委书记的秘书亲临第一线抓捕罪犯，对徐君然也是有好处的嘛。
徐君然点点头：“陈厅放心，我一定跟进市局的同志。”对方可是有枪的犯罪分子，手上还有人命，徐君然除非是疯了才会做出跟人家拼命的事情来，自己今天来只是走个场，他绝对没有舍得一身剐的想法。
陈杰跟徐君然对了一下表，这才吩咐道：“同志们，大家都抓紧时间，一定要小心。现在是四点半，十五分钟之后，准时出发。现在大家听我的命令，第一队从东面进山，第二队从西面出发，第三队从南面进山，第四队从北面进山。剩下的人围住山脚，不准任何人出入。进山的同志注意，四面包围，逐渐向山顶靠拢。如果发现歹徒，我允许大家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进行抓捕，歹徒很有可能持枪拒捕，如果发现的话，准许击毙！”
之前省委已经做出了决定，能够抓到活口最好，就算抓不到，也绝对不允许那些犯罪分子逃脱。毕竟这帮人手上有枪，还有子弹，万一逃到别的地方，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所以宁可当场击毙，也绝对不允许他们逃掉的。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徐君然露出一个微笑来，如果这些人真的在山里面，在如此密集的地毯式搜索下，他很怀疑凶手能不能逃脱。
跟在徐君然身边的，是姜磊和鄂涛，两个人全副武装护卫着徐君然，这可是陈厅长亲自交待下来的，这位是省委一把手的秘书，要是保护不了他，两个人就别在警察队伍呆了。
“徐处长，咱们出发吧。”眼看着其他的队伍已经出发了，鄂涛对徐君然客气的说道。
徐君然一愣，随即点点头：“那好，出发吧。”
随着姜磊一声令下，他们这一队公安在武警的配合下，迅速行动了起来。
徐君然一边走，一边对姜磊和鄂涛笑道：“姜队长，鄂队长，我是个外行，虽说跟着两位进山抓捕，那也只是代表省委过来看看罢了，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决定怎么做。”
他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自己也做不明白，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还得担着责任，还不如把事情交给真正的专业人士比较合适。
鄂涛和姜磊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位徐秘书会像其他省里面的干部那么高高在上，却没想到徐君然一来就摆出这么谦虚的态度来，倒是着实有些让人受宠若惊呢。
“徐处长，您客气了。”姜磊比较圆滑，笑着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摆摆手：“姜队长你也不用跟我见外，我这人从农村出来的，没那么娇气，也没那么多规矩。”
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让姜磊和鄂涛对他的印象就越好，毕竟这么平易近人的干部，如今已经不多了。
他们几个在后面走着，前面是一大队的武警和公安，还有好几十条警犬也东张西望的搜寻着。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就在徐君然已经有些疲倦了的时候，忽然传来两声枪响，似乎有人大声的喊叫着什么。
“怎么回事？”徐君然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就变了。
姜磊和鄂涛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从对方的眼睛当中看出了一面惊讶，要知道他们比起徐君然来更加的专业，自然也能够听的出来，刚刚发出的声音分明就是枪声，而且这枪声并不是这次搜山部队和公安使用的枪械发出来的。
“不好，出事了！”鄂涛脱口而出道，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慌。
徐君然一愣神：“怎么回事？”
姜磊连忙答道：“徐处，这枪声不是咱们用的那种枪，肯定是犯罪分子开的枪！”
一听到这话，徐君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鄂涛和姜磊通过什么判断出这两声枪响不是搜山的武警和公安干警开的枪，但是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犯罪分子开枪发出的声音的话，那恐怕又要出现新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徐君然不敢怠慢：“我们赶快过去！”
加快了脚步，徐君然带着鄂涛等人朝着枪响的地方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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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凶案疑云（求订阅）
当徐君然带着姜磊和鄂涛等人赶到山顶的时候，陈杰带着另外一队人也刚刚赶到。
“陈厅长，出什么事情了？”徐君然一脸诧异的对陈杰问道，他是真的有些奇怪。
陈杰满脸的苦笑：“我也刚刚听见。”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武警快步跑到陈杰和徐君然的面前，敬了一个礼之后说道：“报告首长，刚刚在不远处，我们正在搜寻，忽然听到有人说话，随即是两声枪响，等我们赶到近前的时候，两名嫌疑人已经被击毙了！”
徐君然和陈杰同时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这个案子最大的关键就在那两个犯罪分子身上，虽然说开始的时候说过如果对方负隅顽抗的话，可以选择击毙，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肯定是会留他们性命的，毕竟幕后主使之类的问题，还要着落在他们身上。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死了！
现场所有的公安厅领导都吃了一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厅长，咱们过去看看吧。”
沉默了一下，徐君然对陈杰说道，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看一看才能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
一行人来到了密林当中，看到了那两个已经死亡了的杀手。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陈杰摇摇头：“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啊。”
徐君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两具尸体，他忽然觉得有些发冷，不是因为这两个人被杀，而是因为凶手竟然能够在如此严密的搜山行动当中找到机会，把两个杀手给打死，这意味着什么？
“陈厅，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徐君然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陈杰缓缓说道。
陈杰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事情肯定还有下文，虽然说杀手已经死了，但是却暴露出更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两个人身后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就是那个背后主使他们杀害程进野夫妇的凶手下令杀死他们的。
鄂涛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又看了看被杀死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发现他们都是后背中枪倒下的。眉头皱了皱，刚要说什么，身后的姜磊却一把拉住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别说话。”
鄂涛一愣神，不明白姜磊的意思，就看到姜磊指了指陈杰身边的东海市局副局长代强，轻轻摇头。
人在作某种选择时常常是时势使然，很多时候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趋利避好派是人的特点之一。但也有另一种情况：有些人做某种选择。并不是出于不得已，而是心中早有打算，只不过等待时机而已。这种人在天性中有一种恶的东西，而且无所顾忌。只要对自己有利。朋友可以出卖，良心可以不要，他们的原则是永占便宜，永不吃亏。
鄂涛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也做不成那种人，所以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明白姜磊的意思。有代强这个人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他给反驳回来的。
一个人太认真，就会被人视为敌手，视为障碍。这种人不会见风使舵，不会看谁的势力大就靠谁，甚至不会为感恩而放弃自己的见解。他们判断事物的标准不是别人怎么看，而是自己怎么看。是否与内心的原则冲突、与大局利益冲突，结果惹得对手不高兴，同党也不高兴。这种人永远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会揣摩领导心理，只为一些大原则牺牲。
鄂涛就是这样的人，而代强则是刚刚所说的那种什么时候都为自己考虑的人。当年他们三个人一起从基层调到市局来，因为某个案子，代强选择了包庇某位大人物的亲戚，结果平步青云坐上了省会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而姜磊和鄂涛，则继续留在刑警队里面，要不是姜磊逐渐学会了圆滑，鄂涛破案的本事越来越大，再加上市委某位领导的青睐，恐怕他们早就被代强给发配到某个山沟去了。
现在鄂涛刚想要说话，姜磊却拦住了他，并且把目光投向代强，鄂涛马上就明白过来，老搭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索性后退了一步，不再开口说话。
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搜山行动也没有了意义，留下一些武警和公安继续在山上寻找线索，徐君然等人一起离开了山顶，朝着山下而去。一路上，徐君然跟陈杰低声交流着，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事情需要尽管上报省委。
坐在轿车里，鄂涛看左右没有人了，这才对同样坐在自己车里面的姜磊开口问道：“老姜，你刚刚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让我说？”
姜磊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鄂涛点点头：“没错，你发现没有，那两个人是背朝着我们倒在地上的，身上的枪口虽然明显是新鲜的，但是，伤口附近的血液已经不流动了，也就是说，在我们搜山之前，这两个人就已经死了！刚刚那两声枪响，分明就是真正的凶手故意打响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把目光集中在这两个死人身上。”
不得不说，鄂涛不愧是东海市公安局首屈一指的破案能手，仅仅是通过表面上的一些细节，他就分析出这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姜磊听到他的话，却没有马上表示赞同，而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想过没有，这个方向，是谁负责搜索的？”
鄂涛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代强有那么大的胆子？”
“为什么没有？”姜磊似乎在跟鄂涛两个人打着哑谜，沉声道：“我知道你的猜测是什么，我也看见现场的样子了，可是你考虑过没有，如果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鄂涛迟疑的看向姜磊，满脸的疑惑不解，他有些搞不清楚姜磊的意思了。之所以会做出有内奸的判断，是因为鄂涛发现那两具尸体是早就已经死了的人，分明就是被人打死之后挪动到这里，然后再开了两枪，吸引武警和公安的搜山队伍过来。
但是，姜磊话里面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他已经锁定了内奸的范围！
而这个内奸，难不成真的是代强？
鄂涛有些不敢相信的摇摇头，虽然说代强这个人醉心名利，可他觉得代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杀死一个市委常委全家，然后又把杀手灭口，在省公安厅领导的眼皮子底下玩金蝉脱壳的把戏，他代强难道得了失心疯不成？
“老姜，你可别猜错了，虽然我怀疑这次的搜山队伍里面有凶手的同党，但是老代应该不会吧，他疯了吗？”
毕竟这个时候牵扯甚广，鄂涛可不希望老战友因为跟代强的旧怨失去了理智。
没想到姜磊轻轻摇头：“这事儿十有**他是知情的。别忘了，他的那位老领导，跟程书记不对付很多年了。更何况，今天发现的那两个杀手的尸体，怎么就不被别人发现呢？偏偏是他代强的亲信发现的，嘿嘿，依着他的性子，不跟在省厅领导身边，却带着人冲在第一线，你不觉得奇怪么？”
他这么一说，鄂涛的脸色也变了，他比姜磊更擅长从细节当中抽丝剥茧的寻找真相，姜磊说了几点之后，鄂涛也开始怀疑起代强的所作所为了。就像姜磊说的那样，今天代强的表现，真的很奇怪。
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每想一次都会加深一分，想得越多越久，就越容易在心中定型，成为纠缠心灵的根源。
徐君然和陈杰也在怀疑，两个人坐在陈杰的车里面，相对无言。
半晌之后，陈杰率先开口道：“徐处长，这个事情，是我疏忽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诚恳，对徐君然也给足了面子，甚至用级别来称呼他，分明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陈厅，别说是你了。谁又能够想得到，背后的人胆子这么大？”
他和徐君然两个人从山上下来之后，脸色都很难看，刚上车的时候，徐君然平静的问了一句话：“陈厅，你说凶手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么长的时间不死，居然当着咱们搜山队伍的面自杀。”
陈杰马上就明白过来，徐君然也看出不对劲了，所以回答了一句话：“凶手不是自杀，是被人从背后打了黑枪。”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也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聪明人从来都是一点即通，更何况徐君然和陈杰这样的官场老油条，他们也许没有鄂涛和姜磊那种敏锐的对于细节的观察能力，但是仅仅通过某一个事情的发展推理，这些对人心洞若观火的人，自然也就能够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
半晌之后，徐君然慢慢的开口说道：“陈厅，这个事情，我看得好好的查一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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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汇报
陈杰的脸色阴沉，徐君然的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个杀人案现在越来越复杂了，不仅程进野夫妻被杀，现在连下手杀他们的两个杀手也被人给灭了口，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试图掩盖着什么！
不管是陈杰也好，还是徐君然也罢，都是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这个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挑衅！
“陈厅，这个事我需要马上向省委汇报。”徐君然沉声对陈杰道。
陈杰点点头：“好的，你汇报吧，我这边抽调精干的警力，一定要挖出这个幕后黑手来。”
徐君然回到省委大院那边的时候，正赶上开了一夜会的常委们离开，他来到书记办公室，对方正汇报了一下案情的进展。
方正听完徐君然的汇报之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了起来，杀手竟然被灭口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程进野的这个案子，是有内情的，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否则也不会连杀手都被人给灭口。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谨慎小心呢？
眉头紧皱着，方正陷入了沉思当中，久久不语。
徐君然不敢打扰他的思路，索性就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等着方正开口。
半晌之后，方正缓缓开口对徐君然道：“小徐，你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疑点么？”
如今他在东海省可以信得过的人不多，徐君然却是最能够让方正相信的，毕竟他知道徐君然跟曾文钦的关系，自然也明白，徐君然不可能跟东海省的本地派势力有太多的牵扯。
听到方正的问题，徐君然想了想回答道：“书记，我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公安厅内部的人做的！”
“什么！”方正闻言一愣神。随即脸色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徐君然说：“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他很慎重，毕竟徐君然所说的话非同小可，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已经决定了不管牵扯到谁，肯定是要乌纱落地的。而这个时候如果公安厅内部出了问题的话，那岂不是说，连破案的线索都有可能断掉么？
徐君然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次的搜捕行动。可以说陈杰厅长做了万全的准备，搜山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虽然我不太懂刑侦方面的工作，但是根据我的观察，那两个犯罪分子明显是被人从身后打了黑枪，也就是说，要么在程书记家犯罪的凶手不止两个人，要么凶手就是刚刚跟他们见面，所以才从背后开的枪。反过来想，如果这几个人是一起从程书记家里面出来的话。那也不必等到搜山的时候才杀人灭口，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应该是在山上打算接头的。”
他的话有些凌乱。但是反正却听出了有用的东西，抬起头，挑了挑眉毛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杀害程书记的凶手。跟人约好了在山上接头。但是没想到公安厅会那么快锁定他们的位置进行搜山，还好原本要跟他们接头的人本身就是公安厅内部的叛徒，叛徒借着跟他们接头的关系。从背后开枪射杀了他们，对么？”
徐君然点点头：“首长总结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有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聪明人如方正，已经明白了徐君然的意思。
东海省如今的这个局面，很大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是凶险异常的。敢于杀害一个市委副书记，然后又动用省公安厅内部的力量进行灭口的人，势力究竟庞大到何种地步？
不管是徐君然还是方正都明白，如果说之前这个案子还只是一个刑事案件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变成了一次博弈，一次关于东海省的盖子能不能被掀开的博弈。
许久之后，方正叹了一口气，脸色渐渐的认真了起来，对徐君然吩咐道：“小徐，你这几天不需要天天到省委来，给我盯住公安厅那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汇报，明白么？打我的私人电话！”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方正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让徐君然对他一个人负责。
徐君然闻言连忙点头：“好的，书记，我一定完成您的指示。”
回到家里面休息了一下，徐君然已经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胡乱的吃了一点东西，这才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徐君然看看表，还是决定去省公安厅那边问问，毕竟这个事情既然方正吩咐了下来，自己总归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其实徐君然心里面明白，公安厅那边什么时候能够调查出来结果，根本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这么大的案子，再加上凶手准备的那么充分，轻易能查出来才怪。
只不过他也明白方正的想法，不说别的，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案子揪出幕后的黑手，解开省里面的某些秘密，那最终的结果对于方正迅速掌控东海省的局面，那是有着很大帮助的。
所以，身为秘书的徐君然，就只好按照领导的意图行动了。
“徐处长来了，我正要找你呢。”
徐君然来到省公安厅的时候，陈杰正跟人谈话，看徐君然过来，连忙笑眯眯的对他打着招呼。
今天上午，老领导田爱国给自己打来了电话，内容只有一个，尽快破案！
原因很简单，这个案子如今闹的太大了，方正甚至接到了某位中央领导的电话，电话里面领导直接就问了方正，这东海省还是不是党领导下的土地，为什么竟然有人这么丧心病狂，胆大包天。
就因为这个电话，连田爱国都感觉到了危险，毕竟他是政法委书记，分管这方面的事情，如果不能够尽快破案，给中央领导一个满意的交待，恐怕他也要被牵连了。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原本这个事情跟田爱国关系不大，可是因为他分管政法口，却一下子让他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有了田爱国的指示，陈杰更加的用心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听听徐君然的意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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