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天师正位TXT下载天师正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天师正位全文阅读

作者:张华芩     天师正位txt下载     天师正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小火鸡路鲁1

    咔喇,咔喇,咔喇喇。

    咔喇,咔喇,咔喇喇喇。

    ——喂拜托,你当这是拍香脆薯片广告哪?

    咔喇,咔喇,咔喇喇喇,嘭啪!

    贞贞的蛋,碎了!

    碎成片片了,碎成渣渣了,碎成末末了,碎成——碎成只小鸟儿了?

    灰扑扑的茸茸毛,乌溜溜的圆眼睛,淡黄~色的小尖喙。看着也就马廉贞拳头大的小鸟儿,睁开了它鸟生第一眼,首先瞧见的就是面前满脸专注兼好奇的小萝莉。于是它张开小尖喙,奶声奶气地叫唤开来。

    “咯噜噜,咯噜噜。”

    咕咚!毫无心理准备的众人脚下软的软、滑的滑,来了个“相聚在桌底”:这哪是刚出生的小雏鸟清脆婉转,娇滴滴惹人怜爱的啾鸣声呀?嗓音低沉粗嘎又沙哑,要说这货是老母鸡,那都涉嫌侮辱了人家老母鸡!

    “似乎……”武正龙犹豫地开口。

    “仿佛……”牛子儒犹豫地开口。

    “好像……”戴晖朗犹豫地开口。

    “可能……”欧小弟犹豫地开口。

    “也许……”秦明月犹豫地开口。

    “它是只火鸡。”祖丽莎一语中的。

    哗!餐桌底下刚爬出来的众人,无限钦佩地齐齐仰视着祖丽莎。

    ——这要是童话故事里,她就是那个敢于当众指出国王没有穿衣服的小男孩,戴晖朗心想。

    ——这要是希腊神话里,她就是那个敢于对裁判偏袒阿波罗表示不满的米达斯,牛子儒心想。

    ——这要是小学课本里,她就是那个敢于通告乡亲灾难来临的勇敢猎人海力布,秦明月心想。

    ——这要是她老爸的手下都能这样实话实说,我的同事该省下多少时间精力呀,武正龙心想。

    ——贞贞不会为这事儿生了祖丽莎的气吧?欧小弟心想。

    “一群傻冒!”

    无量道长望着他们各自各精彩的脸色,笑得是见牙不见眼:“什么火鸡呀,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真过周某某金行橱窗里那些千足纯金的——朱雀!”

    啥,“朱雀”?

    这货是……朱雀?

    大伙儿这下子可真是傻眼了。刚才还鸡飞狗跳热闹哄哄的花园小洋房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武正龙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地憋出一句:“你确定,这不是盗版?”

    朱雀,亦称“朱鸟”,乃是古代神话中的南方之神,又一有说是凤凰或玄鸟。朱为赤色,像火,南方属火,配以凤凰。它拥有着能从火焰里重生的特性,和西方的不死鸟一样,故又叫火凤凰。

    在传统神话里,朱雀为天界四大圣兽之一。宋朝沈括的《梦溪笔谈》卷七里有记载道:“四方取象,苍龙、白虎、朱雀、龟蛇。唯朱雀莫知何物,但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谓之长离……或云,鸟即凤也。”年代更早的《楚辞·惜誓》里写道:“飞朱鸟使先驱兮。”王逸注:“朱雀神鸟,为我先导。”

    朱雀与凤凰由于同为火属性的象征物,在神话传说里往往容易产生混淆。在古籍记载中,凤是一种美丽的鸟类,因为它的歌声与仪态北奉为百鸟之王。它能给人间带来祥瑞,同时也拥有“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特殊高洁灵性。而朱雀亦称“朱鸟”,形体似凤凰,被誉为南方之神。因其形是鸟状,位在南方,与凤凰同为火属性,所以经常以凤凰形状出现,其实朱雀和凤凰却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生物。

    凤凰在中国来说,是一种代表幸福的灵物。它的原形有很多种,但基本都是鸟类,如锦鸡、孔雀、鹰鹫、鹄、玄鸟等等,又有一说是佛教大鹏金翅鸟变成的。凤凰神话中说的凤凰是有鸡的脑袋、燕子的下巴、蛇的颈、鱼的尾、身带五色彩纹。另外也有一种说法又称凤有五类品种,是以颜色来分的:红是凤、青是鸾鸟、白是天鹅、另有黄和紫的凤凰又可说是朱雀或玄鸟。

    由于凤是“羽虫”之长,所以和“鳞虫”之长的龙在传说中就渐渐成了一对,一个变化多端,一个德性美好,就成了民俗中相辅相成的一对。更由于龙象征至阳,而原来也有阴阳之分,以凤为雄而凰为雌的凤,在跟龙相对之后就渐渐的成为纯阴的代表。

    凤凰乃是百鸟之王,而朱雀却是天之灵兽,比凤凰更稀有和尊贵,破坏力也更强。在传统天文占星术方面,朱雀除了是四灵之一,也和其它三种一样“在天成像”,作为南方七宿的总称:井、鬼、柳、星、张、翼、轸,联起来就是朱雀了。

    《尚书·尧典》有称:“日中星鸟。”传曰:“鸟,南方朱鸟七宿。”疏曰:“南方朱鸟七宿者,在天成象,星座鸟形。《曲礼》说军陈象天之行: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雀即鸟也。”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搭配,根源还是在于南方的火属性这一五行依据上。

    《太上黄箓斋仪》卷四十四称南方朱雀星君为:“井宿天井星君,鬼宿天匮星君,柳宿天厨星君,星宿天库星君,张宿天秤星君,翼宿天都星君,轸宿天街星君。”至于其形象,《道门通教必用集》卷七云:“南方朱雀,从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

    同时,道教也将这个名词用于炼丹术语,如《云笈七籖》卷七十二引《古经》“四神之丹”称:“朱雀者,南方丙丁火朱砂也,刨液成龙,结气成鸟,其气腾而为天,其质阵而为地,所以为大丹之本也,见火即飞,故得朱雀之称也。”

    ——这些个源远流长的朱雀传说,花园小洋房里倒不见得人人知晓、个个通达。可每年初开年时候的赤口日要拜祭朱雀,这点本地人多少还是懂的。

    所以一听无量道长说这毛茸茸的小家伙竟然就是传说中那个朱雀?也怨不得大伙儿的目光纷纷充满了“你当我叉烧炳啊”的强烈不信任感。

小火鸡路鲁2

    “你说这货是朱雀?”

    欧小弟趴在餐桌边上,跟小火鸡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明明就是只火鸡嘛!”

    祖丽莎满脸地不服气。

    秦明月谨慎地考虑了一下:“这只小鸟……还挺可爱的哦?”说着仰头望望背后的牛子儒。

    “多咋才养得大呀?”

    戴晖朗手抚下巴作沉思状,武正龙在旁边连连点头。

    老道条件反射地立马回想起那满桌鸡骨头,心中即时警钟长鸣:这俩家伙该不会想……

    小鸟儿对围在餐桌边心怀鬼胎的众人是一概无视,迈着小方步踱到马廉贞手边,轻轻地啄了啄小萝莉的手指头,还把脑袋往她胸前熟悉的部位蹭了蹭,张开小尖喙又叫唤上了:“咯噜噜,咯噜噜。”

    这几下动作登时引得冰山小萝莉母性大发、母爱泛滥,双手合掌小心翼翼地捧起小鸟儿,把它拥在自己胸前。杏仁瞳子里清澈的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周,正式宣布道:“别叫它小鸟了,我要叫它——路鲁。”

    回应是餐桌边瞬间的一片静默,以及众人背后诡异的扭曲麻绳状背景气氛,当然少不了脑门上的三根黑线和一滴晶莹大汗。

    马廉贞奇怪地询问:“怎么了?”

    戴晖朗率先从满头黑线状态中挣脱出来:“嗯,那个……贞贞你知不知道,”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路鲁’这个词在本地话里是什么意思?”

    马廉贞茫然地摇了摇头。

    “其实就是……”

    戴晖朗刚说到这个“是”字上,马廉贞怀中看似安安静静、温温驯驯,纯过蒸馏水的那只小火鸡,陡然扑喇一下凌空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精准无比地啄上了戴晖朗的鼻头!

    “嗷!”大灰狼光荣中招,捂着受伤的鼻头一边儿哀嚎去了。

    一击得手扬威全屋的小火鸡趾高气昂地巡行餐桌一周,桌边众人霎时间个个噤若寒蝉。

    于是就这样,小火鸡路鲁的命名仪式圆满完成,欢呼,洒花——

    “咳咳,”牛子儒看见大伙脸色和气氛都变得不大美妙,出来救场了:“贞贞你随身带着只朱雀干吗?”还把它从蛋蛋里给孵了出来,马家小萝莉你这是对小动物多么有爱哦有木有?

    “朱雀,是信号。”

    马廉贞这会子倒安然坐下了。她望望牛子儒:“你还记得那个给你小白象的红头发异人?这只朱雀蛋也是他给的。那人还说了,只要我贴身带着它来到南方,就能遇见我要寻找的九星。”

    小萝莉停了停,神色凝重地说:“朱雀破壳之日,便是预兆着九宫飞星即将聚齐的信号。”

    “九宫飞星?”花园小洋房除老道外,全屋“唯二”有玄学基础的牛子儒与戴晖朗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但彼此都没开口。

    所谓“九宫飞星”,在世俗化的实用易学领域里,通常是玄空风水学派才会使用。九宫星曜分别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和左辅右弼。每年有一颗星曜入主中宫,其余诸星则分别按照一定轨迹飞布周边八宫。每一年每一宫飞临的星曜都不会相同,每隔九年即为一个循环。所以通常在电视上的玄学风水节目里,看见那些或人封或自称“大师”的男男女女们,张嘴闭嘴“今年某某星落入某某方位”,别紧张,不是天上又要砸陨石了,他们说的只是这九宫飞星的变化轨迹而已。

    当这九宫飞星飞布星盘的同时,地盘方位的气场也随之发生变化,处于某个方位的太岁会随着方位气场的运转而按照量天尺的轨迹飞行。好比说,甲子年的地盘太岁在子方,如果当年是一白入主中宫,那么太岁也就跟随着一白星值居中宫。如果当年一白星飞临到了艮方,那么太岁也就跟随去到艮方。如果当年一白星飞临到了坤方,那么太岁也就跟随去到坤方。依此类推,这样随着一白飞布而随之飞布的太岁,被名为“飞太岁”。而玄空风水学派就依照这流年九宫飞星与太岁飞临,以及分别称为“岁煞、劫煞、灾煞”的三煞,由此产生的各种影响来判断坐山立向和修造的吉凶宜忌。

    ——可问题是,九宫飞星既然只对玄空风水学派有用,马家老奶奶要聚齐它们干吗?再说了,这九星不是跟所谓值年太岁一样,只是占星家虚构出来代表宇宙气场特性的一个象征么,怎么听小萝莉的语气,似乎却变成了能带回家的大活人?

    “九宫飞星即将聚齐?那有什么用处?”武正龙纳闷地问道,也不晓得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不知道。”马廉贞干脆利落的回答,把众人又差点给雷到桌子底下。她轻轻地摇着头:“奶奶只是叫我聚齐了九宫飞星后就带回去,还说这个任务很重要。”

    武正龙沉吟着,回想起当初午夜街头的“交换狗质事件”里,花七被那匹神秘的黑色角马瞬间风驰电掣地带走时,无量道长嘀咕过的那句古怪说话。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祖丽莎一眼,心里想:这事儿可得好好查查。

    “那……可以开饭了吗?”

    秦明月怯生生地一句话,刹时惊醒满屋梦中人:那只无良的老道已经趴在桌边大嚼开了,而且更严重的是——他又没用公筷!

    啪!祖丽莎手里捏着的筷头狠狠挥下。

    “嗷哇——”

    抖着脏爪子惨叫,却得不到半枚同情眼光的家伙是谁?全太阳系都知道!

    “开饭开饭!”

    “开动喽!”

    “我不客气啦!”

    餐桌上霎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欧小弟提着筷子,眼角无意中瞥见戴晖朗再接再厉咕嘟咕嘟灌着的鲜橙汁,他终于想起来了——

    “聚齐九星后就带回去”,那不是平日里饮料牌子搞活动常用的招数吗?

    “集齐五个瓶盖,就有机会参加幸运抽奖”啥啥地,我说咋听着那么耳熟呢!

    晕了,怎么连他们堂堂马家都也搞起了这套把戏啊?

春天的旋律1

    “在那荒茫美丽的玛勒戈壁,

    有一群草泥马。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灵敏,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马戈壁,

    他们顽强克服艰苦环境。

    噢,卧槽的草泥马!

    噢,狂槽的草泥马!”

    欧小弟左手一袋子新鲜蔬菜——人吃的,右手一袋子蜀黍饲料——鸟吃的。肩膀上挎着两长条用红色塑料绳捆在一块儿的卫生纸卷,头上还压了顶戴晖朗淘汰下来的红边灰色棒球帽,快乐地走在阳春三月朝气蓬勃的街道上。

    今天秦明月出门前留下话,说晚上要做菠萝炒牛肉片。市场上的新鲜牛肉可不好买,得一大早就去才买得到,等十点钟过后再去就只余下别人挑剩的了。所以欧小弟早餐都没吃就赶了出门,又在菜摊前跟大妈老太们挤了半天,眼下肚子是饿得咕咕直叫。

    一阵熟悉的香味冷不丁钻进鼻孔里,欧小弟举目张望:哟,包子店又开门了?

    “两个菜肉包。”欧小弟把买菜刚找零回来的两枚硬币搁在柜台上。

    蒸笼腾腾的白雾后头闪出一张脸来:“是你?”

    今天的顾玉玲一身白褂上罩着深蓝布套袖,欧小弟看着怪眼熟地。哦想起来了,是以前包子店老板娘的工作服。

    “那就是我妈。”顾玉玲麻利地擦了擦摆放在店铺门外的露天红色塑料简易桌椅,招呼欧小弟先坐下。她转了个身再过来时,除了刚出笼的热乎乎菜肉包子两只,还附送了雪白的豆腐花一小碗:“来,请你尝尝。谢谢你那天的水牛奶。”

    一勺澄黄~色姜汁,两小勺白砂糖,顾玉玲亲手搅拌好了才端送到欧小弟面前。她接着说:“我从小就跟着妈妈学会了做包子。我妈过世没多久,这个店面也还没租出去,我就顶下来继续开张了。”

    果真,顾玉玲鬓边簪着一朵小小的绒线白花,眉宇之间仍然带有掩盖不住的哀戚神色。但是整个精神面貌却比欧小弟初次见她那会好了很多,腰板挺直了,人也开始有了干劲。

    “你先吃着啊,我进去把下一笼包子给蒸上。”

    “阿姨,买包子!”

    背着大大的双肩书包,脚下还踩着滑板的小胖子,一路骨碌碌直溜到了柜台前,才抬脚稳稳地停下。

    “小胖,今天逃学呀?”

    欧小弟一听这话,情不自禁地抬头瞻仰:小胖哦,网络名人耶!

    小胖子嘿嘿一乐,龇起那对儿小虎牙:“才不是呢!今天我们要春游,可以晚点去。”

    “春游噢,那你今天想吃哪种包子呀?”

    小胖踮起脚尖,张望了下柜台里的蒸笼。胖乎乎的腿儿一蹬,居然原地转起了圈圈来,嘴里还唱开了:“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不怕滞!”

    顾玉玲给这小胖子逗得噗嗤一乐:“还两笼呢,两个就撑得你受不了啦!”她便说笑边掀开蒸笼,夹出两只大号包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包子呀,这么大个儿?”欧小弟好奇地问。

    “拳头大包,本店特产啊。”

    “啥?”欧小弟愣了一下。

    “就是大号的叉烧包啦,正好有我的拳头大小。”顾玉玲用手比了比:“你也来一个尝尝?”

    “呃……下次吧。”

    这大号叉烧包,卖相看着倒还不赖,就是名字……有点儿雷人。

    欧小弟回到花园小洋房里,刚进厨房把蔬菜丢下,手机响了。

    “小弟啊,店长问你要不要过来做?”

    这没头没脑的劈头一句,把欧小弟是问得直楞神。

    他呆呆地举着手机,还没想好该说啥,对方下一句又来了:“怎么,没听出来啊?是我呀,软雪糕!”

    “哦卖糕的。”欧小弟咔吧了两下眼,这会子总算反应过来了。

    “店长说你这个人傻乎乎地,反应又迟钝,心眼儿倒挺好的。你要是肯过来呢,之前帮我顶班的那半个月就算是你的试用期,过来了就正式聘用你。”

    欧小弟把手机拿开耳边,苦着脸一撇嘴:你小子这是赞我呢还是踩我呢?有这么当面夸人的吗?

    “今天是上个月的发薪日,你要是肯过来,明天就直接来上班啊!”

    哟嗬,又有工作喽!

    欧小弟扭开水龙头,精神百倍地哗哗洗起菜来,一边还摇头晃脑地引亢高歌。

    “在那荒茫美丽的玛勒戈壁,

    有一群草泥马,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灵敏……

    噢,卧槽的草泥马!

    噢,狂槽的草泥马!”

    “明月,给。”祖丽莎把一张宣传单张递了过来。

    “少儿托管中心?”

    “今天出门办事,看见街边有人在派发这个,顺手就拿来了。那个中心负责人说了,她们还要招托管老师,兼职打工的也可以哦。”

    欧小弟在旁边偷偷咧嘴笑了,只有他知道祖丽莎今天出门办的是啥事儿。

    本市里一伙臭名昭著的小阿飞,不知怎么地就挨人痛扁了一番。等警察接报赶去现场时,光见到地面几坨不成人形的生物,打得那叫一个惨呐!至于谁干的?哈哈,我就不告诉你!

    “谢谢你哦莎莎!”

    虽说助学金的问题是在牛子儒介入下解决了,可还有最后一年的学费,和这两年里各项生活费用开支,秦明月决定还是得打工。只是这次打什么工就得小心选择了,像餐厅里驻店歌手那样的,肯定过不了牛子儒那关。

    “要不待会你就过去那边先看看呗,我听那个负责人说,她们下周就要开张啦。”祖丽莎热心地怂恿道。三个女孩子共居一室,自然比起屋内其他人更亲密些。

    无量道长听得一呲牙花子,刚想指出一个事实:打从秦明月住进花园小洋房那天起,明里暗里还不都是牛子儒在各方面补贴她。可瞄瞄闷头喝汤不作声的牛子儒,老道话到嘴边又咕嘟吞下去了:人家准老公都没意见,道爷我还管那闲事干吗?

    “等一下。”

    向来奉行“食不言”家训的马廉贞,细嚼慢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饭,突然开声道。

春天的旋律2

    马廉贞这一出声,秦明月和祖丽莎都愣了下。

    可冰山小萝莉的目标并不是她们俩,而是把嘴巴一抹饭碗一推,就想脚底抹油下桌开溜的戴晖朗。

    “大灰狼,今天轮到你洗碗。”

    马廉贞节骨眼上这声出得真是及时,大伙同仇敌忾的鄙视目光成功拦截住了无耻的溜号分子。

    “啊,是吗?今天又轮到我了吗?”某只狼在装羊:“喂小牛,我们来猜拳吧?输的人要为赢的免费做件好事。剪刀、石头、布!”

    牛子儒眉毛都不动半根,安静地喝完汤:“我去洗澡。”撂下愁眉苦脸的大灰狼,人家自个儿扬长而去了。

    “没义气!”

    无量道长在边上剔着牙隔岸观火。由于老道洗的碗没人敢吃,所以花园小洋房里集体通过:指派他专门负责每天倒垃圾。

    瞅见秦明月拉上欧小弟陪同准备出门,去瞧瞧那家少儿托管中心究竟啥情况,无量道长趁机喊上了:“欧小弟,顺手把垃圾带出去啊!”

    “咯噜噜!”马廉贞倒是没抬头,怀里的小火鸡却冲着好吃懒做的臭老道翻了个标准的大白眼。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还未走进挂着刚油完“少儿托管中心”红漆淋漓木牌子的那间大室,就听见里头连续不断地敲打声。下班时间早过了,这里的装修工人还这么拼老命干活,真有够敬业爱岗的嘛。

    咚咚咚咚咚。

    “这里还要再修一下。”

    咚咚咚咚咚。

    “还有那边儿。”

    一条颀长但体形婀娜动人的身影,背对着秦明月和欧小弟进来的门口,正向蹲伏地上的装修工人指点着什么。就听着两个装修工人一迭声地连连应道“是是是、好好好”,态度那叫一个殷勤。

    “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要招托管老师呀?”

    秦明月等待那条秀颀身影对工人指示完了,才瞅准空子细声问道:“兼职打工的,也可以吗?”

    身影徐徐转了过来。只一个照面,欧小弟猛地咽了口唾沫。呼啦一下子,这春天夜晚的风,似乎骤然炽热起来了!

    古时候欣赏女人,讲究的是“一头一脚”。脚是指三寸金莲,头呢是发式、画眉、施粉、涂唇等等,也即是所谓的“品头论足”。大体来说,古人认为女性的头脸之美,首先就是发式,其次最讲究的要数画眉了。像《诗经·卫风》里著名的大美女庄姜,诗句赞赏她的美丽就是“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从此“蛾眉”一词便成为了美人的代称。

    最早的画眉记录始于秦朝皇宫内苑。因为秦始皇好神仙术,宫女们为了迎合皇帝口味“乃梳神仙髻,红妆翠眉”。就是把眉毛涂抹成碧绿色,烘托出红馥馥的小脸儿。至于红脸蛋绿眉毛究竟好看在什么地方,怕是连咱们教美术的牛老师都没搞懂——可奈何人家皇帝老倌还就吃这一套。

    秦朝这种主观审美潮流一直沿袭到汉代,犹自“日给宫人螺黛做翠眉”。根据《西京杂记》的记载:“司马相如妻卓文君,眉色如望远山,时人效画远山眉。”眉色也从碧绿一变而为青绿色,称作“青黛”。由此咱们可以窥见**文《甄嬛传》里,那位让皇帝老儿心心念念惦记了一辈子,要啥有啥存在严重穿越女主嫌疑的潜伏女猪脚纯元皇后,还是个从头到脚走传统复古路线的古典型美眉呐。

    历史的巨轮咕嗞咕嗞地转到了六朝,女人的眉毛也由“青黛”转变成为黑色的“愁眉”了。五代时期宫人们对于画眉那是特别地上心,当时流行的画眉款式共计有十种,连那个对食物不大在乎的胖老头苏东坡都忍不住要特别写诗唧歪一番:“成都画手开十眉,横烟却月争新奇。”其中“横烟、却月”都是眉型款式的名字。

    朝代更更迭迭,皇帝来来去去,可男人的审美眼光始终保留了对娟娟蛾眉的偏爱。你看曹雪芹UU小说的贾宝玉初见林妹妹,一上来就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更不必说大观园经典爱情场面“双玉读书”里头,他俩捧读的《西厢记》中描写那位倾国倾城的女猪脚道:“只见她宫样眉儿新月偃,斜侵入鬓云边。”

    至于那枚对品评女人很有个人心得的清初文人李渔,在他的《笠翁偶集》中也提到过:“眉眼二物,其势往往相因。”女子的面部美态尽在于眉目,所谓的“眉清目秀、眉目传情”便是例证。

    此刻欧小弟眼前,那张转过来的芙蓉粉面上,肌肤净光中透着亮。颧骨方起下巴尖削,两道不画而翠的秀眉弯弯,纤细如同碧宇新月。面上表情生动多变,油汪汪的两片红唇哪怕不发一语,眉梢嘴角也总是荡漾着盈盈笑意。适才只是闲闲地斜瞟了欧小弟一眼,可那媚眼就像钩子,瞬间就能把人的魂儿一缕生生给钩了去。鬓发在额角打着旋儿,长发末尾稍微带点卷曲,转过身来时不经意地一甩,空气中便响起无数隐隐的小钩子敲击声,敲打得欧小弟心头过电似地一阵酥痒夹着一阵麻。

    面对如此绝色,甭说标准男**丝欧小弟,就连同样身为女性的秦明月都给看呆了。人家连问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赶忙跟随眼前这位大美女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外头只单独留下木偶样还傻乎乎僵立着的欧小弟,半开的嘴巴老半天都忘了要合上。两个手头忙活不停的装修工人朝这边睃了一眼,看着年轻人呆若木鸡的蠢相,都偷偷地笑了。

    “明天是周末,一早我们就上商业街发传单去。你现在就把宣传单张都给整理一下,这两张单份小的要夹在这张对开大的中间。”

    美女吩咐完秦明月走出里间,瞧见还呆立在门口半天没挪地方的欧小弟,嫣然一笑行了过来。

    “怎么,你也是来兼职打工的?”

青眉弯弯1

    这美女身量至少有一米七五以上,行走时步态却如同风摆扬柳,小腰细得仅堪一握。

    “不、不……我是来看看的,看看的!”

    除了刚住进花园小洋房就碰巧赶上大佬暴毙,挨了武正龙审讯那次,就数今天面对这位大美女时最紧张。欧小弟深深恼恨起自己这条不争气的打结舌头来——而且打的似乎还是法式蝴蝶结,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了。

    美女轻扬起半弯纤眉:“好啊,我就带你四下里看看。”

    她丝毫不以为意地引领着欧小弟,还真就把布置得已经初见规模的少儿托管中心里,各个专用功能室大致参观了一遍。

    “怎么样,欧先生有何见教呀?”美女戏谑地问道。

    欧小弟涨红着脸连连摆手:“叫我小弟就好,我就一当小弟的料,哪儿敢有什么意见呀!”

    ——这话表面听着是自谦,其实在心底下,欧小弟有生以来首次对自己的名字泛起了遗憾:这作者后妈芩实在可恶,当初怎么就没想到给咱起个响当当的名字,像“嘉诚”啊“德华”啊啥地,最起码也来个“盖茨”或者“布斯”吧?再不然“巴马”也不错呀,“欧巴马”听着多有派儿!

    欧小弟这不知感恩的臭小子正在背地里腹诽着呢,大美女善解人意地开口了:“小弟这名字挺好的呀,易懂又易记。不像我叫青眉,三天两头地给人家听成煮酒用的青梅子呢。”说完自己先扭着腰肢低声笑了起来。

    “青眉?真好听。”欧小弟喃喃道:“就像你……的眉毛一样漂亮。”后半句纯属是画蛇添足的。

    “呵呵。”这位叫“青眉”的大美女掩着嘴,悄然凑近欧小弟耳旁:“小时候,我娘都叫我‘弯弯’呢。”

    青眉弯弯,红唇微绽,言语之际呵气如兰。欧小弟的心,醉了。

    一位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大美女,小鸟依人地将脸凑到个头还不及她下巴的矮小男人耳边,头就枕在对方肩膀上喁喁细语——那会是什么样的滑稽情景?

    装修工人从半开的门缝里偷窥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搞笑画面。

    那么个又漂亮又知情解意的大美女,初次见面就连自己幼时的小名都告诉了你,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特殊含义?

    任何一个有贼心的男人,到了这刻下,都会自动自发地生出贼胆来——只可惜,欧小弟的手机早不出声晚不叫唤,偏偏赶上这时候它倒响了。

    手机那头的人是牛子儒,关切地询问起他俩情况看得如何,关键是都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欧小弟泄气地揣回手机,结结巴巴地告诉青眉:“我们得走了……太晚回去,秦明月她男朋友会有意见的。”

    “别动!”

    青眉冷不丁一把揪住欧小弟,啪地一巴掌就甩在了他后脖根上!

    然后,青眉当着满脸惶惑的年轻人,娇俏地笑着摊开了手掌。洁白如玉的掌心里,赫然躺着只四肢不全的扁蚊子。

    “今年天气热得早,赶上城区搞改造,蚊子也来凑热闹。”

    极平常的一句话,到了她的嘴里咋就跟唱歌似的,又顺口来又好听咧?

    “青姐,明天要用的宣传单张我都整理好了。”秦明月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道。

    “好,明天早上九点正,别忘了啊。”

    鬼使神差地,欧小弟这会子舌头转的比脑子还快:“派宣传单张,我有经验哦。不如明天早上我也去帮忙?”

    秦明月微感诧异地望望欧小弟:晚饭时你不是才说过,明天开始要去餐厅端盘子的么?

    欧小弟忙不迭解释:“我上的是下午三点起到晚上十一点的晚班,早上可以陪……你们去。”当着青眉面前,他没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工作具体是干啥的。

    “好啊。”人家青眉就是大方,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中午我请你们俩吃饭。”

    青眉凝睇目送着欧小弟和秦明月的背影,直到他俩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再转过头来倏然换了副面孔,开口就呵斥那两个蹲在地上捂嘴偷笑的装修工:“瞎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地搞完了,我好请你们吃肉哇。”说到个“肉”字时,媚气的眼睛一眯,笑了。

    两个装修工人一听,却是激灵灵既是打了个寒颤,赶紧埋首继续忙活起来,老半天都不敢再抬起头。

    青眉袅袅娜娜地扭着杨柳腰儿回到里间办公室里,把人家秦明月才刚整理好的宣传单张随手一拨拉,直接就跷腿斜坐在了暗沉沉的红木大办公桌面上。她摊开之前始终握起的拳头,用小指甲盖挑起蚊尸弹掉,凑近掌心凹陷处沾着的那一小点儿血迹上,仔细地嗅了嗅又舔了舔。

    芙蓉面上蓦地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口中轻声呢喃:“果然,就是他了!”

    “欧小弟,快来吃夜宵!”

    欧小弟忙乱大半天终于下了晚班,等他回到花园小洋房已经是午夜时分。一进门却意外地看见,成群夜猫子正围聚在餐桌边大啖豆腐花。

    “哪儿来的夜宵啊?”

    “青姐给买的。”秦明月笑嘻嘻地递上勺子:“就等你回来吃呢。”

    旁边的牛子儒点了点头:“这工作还不错。”他是对秦明月说的。

    为了慎重起见,今天晚上牛子儒藉口去接秦明月,实地勘察了下那间据说是下个礼拜才正式开张的少儿托管中心。结果是他不仅大大地放了心,还和少儿托管中心里那位美女负责人青眉谈得颇为投契。

    就在交谈之间,青眉听说秦明月和牛子儒他们住的是合租屋,便特意在送俩人下楼时,顺道到顾玉玲的包子店打包了豆腐花,叫他们带回来请花园小洋房里的大伙一块儿吃夜宵。

    “青姐还提起了你呢。”

    “提起我什么?”欧小弟竖起耳朵,紧张地追问。

    “青姐夸奖你这人又热心又肯干,还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哪天再给老板炒了鱿鱼,就来她的少儿托管中心干吧,她肯聘用你喔。”

青眉弯弯2

    “嘁!我咋没发现他个臭小子有这么些好处?”

    无量道长不屑地咕哝着,罪恶的黑爪子悄无声息地蠕动着,又打算伸向桌面仅存的最后一碗豆腐花。

    啪!黑爪子背挨了祖丽莎重重地一拍。因为嫌老道爪子脏,祖丽莎是把铜版杂志卷着,拍蟑螂样拍下去的。

    “那是大灰狼的份儿,你敢!”

    “凶什么凶!大灰狼又不在,吃了他也不晓得。”老道抚着发红的手背怏怏道。

    “明明是一人一碗都分配好了的,要不是小弟他刚好推门进来,你连他那份都想偷吃!”祖丽莎提高声线,毫不留情地大肆检举揭发。

    秦明月在边上忙扯了扯祖丽莎的袖子:“莎莎,夜深了,请把音量关小。”

    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对于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魔女老道大斗法”视若无睹。一个是自己文雅地小口吃着,还不忘间中给怀里那只小火鸡路鲁也喂上半勺的马廉贞。还有一个就是面上挂着白痴式傻笑,一个劲儿地把空勺子往嘴里扒拉的欧小弟:今天晚上的豆腐花,可真甜呐!

    眼瞅着欧小弟那神不守舍的呆样儿,就连一向稳重如山的牛子儒都忍不住暗暗摇了摇头,索性起身帮着秦明月进厨房收拾去了。

    “喂,欧小弟么?”

    第二天一大早,脑筋还在迷糊着的欧小弟,一听见手机那头的莺声嘀呖,一秒钟完全、彻底、绝对地恢复清醒!他敢指天发誓,这辈子长那么大还从来没人喊他名字喊得这么柔媚动听,这么荡气回肠,这么**蚀骨,这么……

    还未等欧小弟把武侠小说上看来的词儿挨个背诵一遍呢,手机那头又开腔了:“我今天想出门走走,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呀?”

    “有有有……特别有!”欧小弟这下子又添了个新毛病:口吃。

    “那好,一个小时后,商业街南头的加菲猫雕像下见。”手机那头的青眉吃吃轻笑着收了线。

    睡意早已全消的欧小弟,此刻内心热血澎湃,战意熊熊燃烧中!他一骨碌翻身滚下单人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踏上,就如狼似虎地扑向杂物房角落里,那半条断裂开叉的晾衣竹竿权充的衣服架子。只见他手忙脚乱地东拉西扯一番,好容易扯出了自己最得意的那套战衣来。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

    今天的空气,很清新。

    今天的街道,很热闹。

    今天的心情,很……很……很……

    一个路人甲走过,回头看了看。

    两个路人乙和丙走过,回头看了看。

    第三个路人丁比较夸张,明明他都经过了,却又倒退着颠了回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打量了超过半分钟,仰天长叹一声,走了。

    欧小弟表面上泰然自若,嘴角上的肌肉却是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看你妹呀!没见过穿阿迪王挎美女上街的咩?

    大家都还记得吧,武正龙童鞋曾经语重心长地教导过小魔女祖丽莎:世间的事情跟硬币一样,都有着正反两面。所以眼下发生在欧小弟身上的阿迪王事件,我们也可以这么来看——虽然欧小弟穿的是阿迪王,可他臂弯里挎着的,毕竟是位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美女,大美女!

    青绿色印嫩黄碎花图案的蝴蝶袖半透明抽褶雪纺罩衫微露香肩,里面衬着半件无带式黑色小可爱,下身一条水磨蓝撒暗金葱的刷猫须低腰喇叭裤。雪纺罩衫与低腰裤边缘不经意显露的一搦柳腰,无形中更撩拨起欣赏者内心潜伏的深层窥视欲。额角扎了条绿地彩条纹线丝巾,长长的巾角慵懒地垂坠肩头,微风吹起时翩然有那落叶飞花之态。足下一双白底粉绿洒圆点儿的尖头平跟鞋,与额间绿纹丝巾悄然押韵。

    即便是穿着平跟鞋,青眉依然显得长身秀颀,亭亭玉立。冲熙来攘往的商业街上一站,简直活色生香地向街头众生展示何为“春天来了”。

    无数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们,欣赏完了媚姿天成的大美女青眉,再把目光转向被她高大身影遮挡下几乎可以直接无视的,咱们本书的零存在感男猪脚欧小弟——顿时一脸“火星人登陆了”的表情四散奔逃!

    要说观众们逃就逃吧,这大马路那么宽敞,又没人阻拦你们落跑不是?可凭什么其中有个男的,边跑路还边故作高深地喃喃自语:“美,是在对比中发现的!”

    马路边站了个小学生,歪着脑袋景仰了大半天,回家后在周记本上郑重写道:“我长大以后的理想,就是要做一坨专插鲜花的牛粪。”结果被他们语文老师全班公开朗读,兼且在教师办公室里“奇文共赏”,从此这个小学生的绰号就成了“牛粪”。

    “青眉,你说的出门走走……就是到这儿来?”

    欧小弟举目四顾,街边小公园冬去春来渐已成荫的绿化树林里,传出了阵阵令人耳热心跳的细碎喘息声。

    “嗯。”

    青眉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双眼依然紧盯着小公园外,道路上来往的路人,口里还在低低地数着数。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欧小弟不自在地挪挪屁股,身后树荫里的喘息已经进化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干吗要换?”

    青眉显然是心不在焉,可欧小弟实在是坐不住了,身后那些声响现在都开始“高清”了!

    “还是走走吧,我请你吃软雪糕!”

    欧小弟不由分说地拉起青眉就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对了,你不牛奶过敏吧?”

    沙沙沙!

    还没等青眉答腔,离树荫不远处的小草坪里忽然一阵簌簌响动。草叶起伏之间,似乎有什么正在窜动出来。

    “蛇!”

    欧小弟吓得一个箭步飞蹿到青眉身后,两手下意识地就攥住了飘飘然一双蝴蝶袖。

    被欧小弟突如其来这一嗓子,从小草坪里头钻出来那对身穿初中校服的小情侣,冷不丁地也给唬了一跳。

小弟有约1

    “蛇?”

    校服女孩吓得头一低,整个人惊恐地瑟缩进男生怀里。

    男生搂紧女朋友,鄙夷地横了欧小弟一眼:“神经病!”

    “蛇?”

    青眉高高挑起两道新月眉,似笑非笑地从欧小弟讪讪无语的脸上,直望到他还紧攥着蝴蝶袖的手。

    欧小弟手一松,恨不得背过身狠抽自己两耳光:这下子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似乎直至这时候,青眉才留意到街边小公园的现场状况。一双碧清秀目徐徐环顾了公园一周,自然没有放过隐蔽角落里抱团纠缠的臃肿黑影,和绿荫丛中暧昧难言的各种声响,最后定格到眼前面红耳赤的欧小弟身上。

    青眉探头凑近欧小弟,仔细端详了神情局促的年轻人半天。忽然咭地一笑,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抛下了一枚最具震撼力的重磅鱼雷:“欧小弟,你果真是个童男呢。”

    噔噔噔,欧小弟当场倒退三大步!

    轰隆隆,天边同时炸响一记闷雷!

    哗啦啦拉——

    白面筋似的雨被风卷裹着,一阵阵气急败坏地扑向快餐店二楼的玻璃窗,又徒劳地汇成一道道小型瀑布泫然淌落。欧小弟望向楼下,行人道上的露天法国式黑铁条椅边,快餐店的标志性小丑顶风披雨,依然坚持展示着它那真假难分的笑容可掬。欧小弟不期然回忆起了,记忆角落里的某个魔术师。

    “你看,这里坐着的有八成都是小孩子,不是被父母带着,就是几个小同学相约出来的。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家店生意好啰。”

    雷弟嘎嘎的一根筋式回答,直接令到青眉额角滴汗:这孩子,还真有够实诚啊你!

    “说明父母有闲钱,而且也愿意为了孩子花钱。”无奈之下,青眉惟有自问自答了。

    “像刚才在街边小公园外的行人道上,半个钟头之内走过十七个带着孩子的家长。那些孩子不是背着书包,就是拿着乐器。可见他们不是去上补习班,就是去上兴趣辅导课的。”

    青眉呷了口热奶茶,接着又说道:“还有行人道上走过的那些师奶们,有的衣着打扮都很普通,甚至不修边幅,头发都没有好好梳理。可她们手里提着的,却是附近几家购物中心的专用购物袋,里头的蔬菜还打着‘有机无公害’的绿色环保放心菜标志。这说明她们并不是没有钱可花,而是宁愿把钱花在家人身上。”

    “哦,喔,噢。”欧小弟茫然地随口应着,很显然,这天然呆还是没听懂。

    “再联系这几天的放学时候,我在这一带区域的几所小学门口观察到的人流量,大致上就能估算出我们少儿托管中心的可开发生源数量,和最具开发潜质的街区了。”

    一直要青眉“画公仔画出肠”,把话挑明到这种地步,欧小弟才终于茅塞顿开:“原来你上街边小公园是为了这个呀!”

    “是啊,那个街边小公园毗邻商业街和住宅区,又是附近几家小学的来往通行路段之一,用来观察流量正合适。”

    青眉扯了扯纸杯里的茶包,望着欧小弟一眯眼:“不然你以为我去干吗?”

    欧小弟顿时语塞:你不知道那个街边小公园每逢周末日,就是全市著名的情人角么?害人家还一路上激动得小心肝儿乱蹦跶……他无限哀怨地抬起头,正对上青眉不晓得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近在咫尺的粉面桃腮。

    “哇!”欧小弟手一抬,整杯可乐洒了满桌面不说,连还未融化的两粒小冰块都跳出来透透气了。

    “哟,衣服全弄湿了呀?要不……”青眉刚想说“要不到我家给你熨熨”,欧小弟那大煞风景的邪恶手机又开始哇啦哇啦穷叫唤了。

    望着欧小弟边用纸巾擦拭着胸前大片的可乐渍子,便下楼找安静角落接听电话的背影,青眉不易察觉地吐出丁香舌头,舔了舔朱红的双唇,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青眉,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有些事情临时需要去办理。”欧小弟接听完电话,一上楼来就歉意地说:“要不,先送你回去?”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好。”青眉粲然一笑:“你只管忙你的去吧。”

    哎哟喂,这么通情达理的大美女,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地儿找哇!欧小弟赶紧再努一把力:“那不如,我们下周再出来……走走?”

    “好啊,那再约吧。”

    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今天本来就应该将这小子带回家“解决掉”,这下中途一打岔,又得耽搁一礼拜了。看来老话说的还真没错,“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干脆,待会儿就先去吃碗豆腐花好了!

    “马大师,呜呜呜呜呜……”

    面对着一上来就泣涕涟涟的小女生,欧小弟无言地叹了口气,抬手斜斜指了指身边的马廉贞。

    “马大师,呜呜呜呜呜……”

    对方注意力成功地被欧小弟转移了过去,现在是对着冰山小萝莉泣不成声了。

    马家的小萝莉继续保持着冰雕雪琢般的淡定神情,直到面前这个少女的“呜呜呜”好容易告一段落了,她才语调平缓地开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马大师,我家的洛奇不见了,你帮我找回来呜呜呜……”

    穿着粉蓝色丝网托印玫瑰图案花苞裙的少女,半个身子深深埋在花园小洋房的真皮沙发里,这才说不到两句话,又哭成了一朵雨珠淋漓的早春小花。

    有了以前对付女鬼阿妙的宝贵经验,马廉贞这趟干脆就不发问了。由得对方呜咽到哭得差不多,声音渐渐低下来了,这才进一步探询道:“洛奇是谁?”

    “是我家狗狗!”

    少女话音甫落,欧小弟当即一翻白眼:闹了这半天,妨碍他跟大美女周末约会的,居然就是条狗啊!

    自打手机号码给无量道长不问而取地印上了街头小广告单,欧小弟从未像此刻这样,咬牙切齿地深刻痛恨那只贻害万年的臭老道!

小弟有约2

    按照黄历的说法,前天是个好日子,宜开市、上梁、嫁娶……于是从早上六点钟不到,鞭炮声便炸响个不停。

    “本来每逢节庆时候,我家都关紧门窗的。可前几天因为天气乍然回暖,屋里热便开了窗子。没想到鞭炮声一炸响,洛奇受了惊吓,就从窗子里跳出去了!”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报警吧。”

    “报了。”少女抽泣着:“他们说事儿太小,管不了。我还发了**,也没有用。”

    讲到这里,少女乞求地望着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马大师”,咬咬嘴唇下了决心:“只要你能帮我找回洛奇,我就……就把今年的压岁钱全都给你!”说着手儿不安地在斜挎着的黑白毛绒熊猫袋子上按了按。

    “压岁钱……”无视欧小弟在旁边窃笑的表情,马廉贞面色古怪地呢喃着。她忽然想起个事来:今年自己还没讨过压岁钱!

    听到小萝莉的喃喃自语,正在不远处举杯喝水的无量道长没来由地呛了一下,一溜儿小跑着钻进厕所不露面了。

    马廉贞和欧小弟同时重重地鄙视了厕所方向一眼,视线再度转回对面的少女。

    马廉贞沉吟着道:“看在大家同住一个小区的缘分,你的委托我可以考虑接。不过,寻找类的委托是需要被寻找者贴身物件的。”

    “我回去拿!”

    少女急忙弹起身匆匆离去,不一会儿转回来时,手头捧了包东西。打开里头是一条狗绳,用旧的狗项圈,还有只泰迪熊毛公仔。

    “这只小熊是洛奇晚上睡觉抱着的。”

    马廉贞先拿起泰迪熊瞧了瞧,公仔毛色已经泛旧了,身上套的蓝色小褂也撕烂了好几处口子,但是又都用同色的线细心地给缝补好,线头打结在背面。一只熊眼睛脱落了,就用差不多大小的棕色扣子给替换上。

    接着马廉贞再拎起旧项圈检查了下,皮带边缘都经过特殊处理,避免磨损狗狗的颈部皮肉,不是花鸟虫鱼市场里几块钱一条的廉价货色。看来少女的话可信度至少有五成,狗狗遭受虐待而逃亡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

    “你跟我来准备仪式。”马廉贞选择了旧项圈,带着少女往阳台外小花园的树下走去。

    无量道长从厕所里探出乱蓬蓬的头,确定小萝莉已经出去了,这才放心地大摇大摆踱了出来。

    见到欧小弟还满怀好奇地伸长脖子冲花园里张望,无量道长下手就一脖拐儿:“甭看啦,偷看可就不灵喽!”

    “老道,用贴身物件找东西真的能灵么?”

    “咋不能灵!”无量道长扎撒开手脚,往真皮沙发上一仰,翘起了二郎腿。回想起上次倒水的事儿,又用食指勾着茶杯晃悠两下子。

    这趟欧小弟给他倒上了,老道满意地呷了一口:这别人给倒的水,喝着味儿就是不同些!

    “咱先不说戴尚文那样牛掰的,光起个卦就能说出谁拿了你钱,穿啥戴啥手里提啥,几时去找之类。就单说这民间寻人的老方儿吧,你要想寻个很久没见的人,就拿他贴身衣服里包块磁石,捆成个卷儿吊在自家水井里。过不几天,那人就会迷迷糊糊,老老实实地给你回来咯。”

    “贞贞现在用的呢,跟这个法儿也差不多,就是多添了一项,能从水镜里看出丢失的东西在哪儿,方便失主直接去找。因为丢失的是狗,你不去找它自个儿未必能回得来……”

    老道的龙门阵还没摆完呢,马廉贞和少女已经回屋里来了。

    “一个移动的地方,周围有铁栏杆,还有其他的狗。”

    马廉贞半闭着眼回忆了一下之前水镜里的画面,又补充道:“移动速度挺快的,但还是在地面上。有震荡的感觉。”

    马廉贞一口气说到这儿,略显疲倦地喘了口气,扭头对欧小弟说:“你陪她去市区主干道转上国道的那个路口等着吧。”说完径自回房休息去了。

    “等什么?”天然呆就是天然呆,这时候还未反应过来。

    老道啪地又给了他一脖拐儿:“等车呀!”听马廉贞方才的描述,分明就是运送活禽畜类的大货车么!

    “下来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都给我下来。喂不要乱来啊!”

    欧小弟和少女这还没走到市区主干道转上国道的路口,远远地就见公路边停着一辆满载各种犬只的大货车。还有一群戴着红帽子,身穿印有“爱护动物”字样白色t恤的男女,围着货车司机在激烈争辩。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已经爬上了货车,就要动手往下卸狗笼子,急得货车司机大声嚷嚷起来:“光天化日地你们拦路抢劫啊!”

    “你们这是在干吗?全都先下来再说!”好家伙,除了交警,连警察都来了。

    “这些狗狗都是要给送去火锅城的!”

    “他们要宰了这些狗吃肉!”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珍爱生命,保护人类的朋友!”

    红帽子们这会子又围上了警察,七嘴八舌地申诉起来。

    “火锅城?吃肉?”欧小弟身边的少女一听这话,小脸刷地就白了。

    “我哪儿懂他们这些大道理?我就一送货的司机,货送不到地方老板要扣我工钱哒!”货车司机满面委屈地辩解着。最近也不晓得走了什么衰运,先是在马路上撞倒个闯红灯的女人,幸好上医院检查过没啥大碍。今天一出来又碰着这帮莫名其妙的家伙,现在还连警察都招来了,真是烦死人!

    “有检疫证明吗?”警察冷不防地一句话,正戳中了司机的死穴。

    “我……我不清楚,这事儿得问老板……”司机顿时支吾了起来。

    警察啪地合上本子:“车上的货先扣下了,叫你们老板提供检疫证明来再说。”

    欧小弟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了拽,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尝试跟警察谈谈:“阿sir……那个……我想问一下……”

    警察闻声一回头:“欧小弟!”

下乡记1

    欧小弟还傻愣愣在原地发呆呢,警察上来就给了他肩膀一拳头:“忘了?上次在武队长桌边,我还给你发过烟!”

    欧小弟这才回想起来。有一趟他去找武正龙谈事儿,正碰上这警察休完婚假回来,吆喝着给全办公室发喜糖喜烟,欧小弟也跟着沾了光。

    “就是我呀,想起来了?”

    “这些狗都扣去哪儿呀?”欧小弟搭讪着问。

    “先送去流浪狗收容中心呗。”

    “那要是老板回头来讨……”

    “他要是拿得出检疫证明,还得原车发回去。”警察耸耸肩,显得也很无奈:“没法子,没有相关的法例,我们也查处不了啊。”

    “是这样,我来这儿是帮忙找狗的。”欧小弟招手把少女叫了过来:“就是她,家里狗跑掉了,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少女红着脸,怯生生地喊了声“警察叔叔好”。这下子可把年纪不大的小警察给逗乐了,手一挥爽快地说:“你们自个儿上去找吧。”

    少女在挨挨挤挤叠垒着的狗笼子间艰难地穿行了一圈,不甘心又再兜第二遍,还一个个笼子蹲下来仔细辨认着。从她脸上表情不难猜出,她家的“洛奇”不在这车暂时获救的幸运儿之中。

    “怎么会这样呢?”少女难过地扑闪着眼睛,双手扭卷着裙角,看样子又想“呜呜呜”了。

    欧小弟也傻了眼干站着:莫非贞贞的法术不灵了?

    还是刚才那个警察脑筋转的快,他走到还拉扯着交警想求情的司机跟前问道:“你在来的途中有没有卸过货?”

    司机老大不情愿地吭哧了半天,才回答说有,半路上在个城乡结合部的小型宠物医院里,卸下过一笼子狗,据说那是宠物医院的负责人直接跟老板订的货。

    “那里头有没有我的洛奇?”少女在一旁连忙插嘴发问:“是条金毛寻回犬,两岁半打的公狗,身上的毛……”

    没等少女说完,司机已经没好气地回嘴:“我哪有闲心去管你的狗,成天跑送货都忙不过来,现在还摊上这档子倒霉事儿!”

    少女被司机抢白得眼泪汪汪,人家可没工夫顾及她的弱小心灵,开水烫脚似的又赶着交警一迭声地哀哀诉苦去了。转身时欧小弟还听见他嘀咕了一句:“吃饱了撑的!”

    欧小弟望望少女,像在安慰她又像在安慰自己似地说:“去看看,没准儿就在卸下的那一笼子里!”

    郊区的农田里已经插下了春秧,绿油油地一行行整齐排列着煞是好看,欧小弟想起了案板上刚洗完还带着水珠,就等着下锅炒鸡蛋的韭菜。

    旁边那垄甘蔗田在中午的雷雨中已经喝饱了水,长长的叶子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像菜摊子上竖立摆着的油麦菜。

    水田里青蛙还没开始盛夏的聒噪,间或啯的一声,像放晚学的小孩子嘴里含了块糖。

    电线杆子上稀稀落落停了几粒小黑点儿,衬着背后扁馒头似的青山,看着就像秦明月昨天晚上蒸鱼撒下的豆豉……

    ——喂你怎么老扯到吃的呀?

    唯一的理由就是:欧小弟饿了。

    踩着雨后泥泞的乡间小路,路面上土坑里积着水洼,欧小弟的帆布鞋很快就与路面“和谐”了。身后的少女倒是一声没吭,只是很小心地提着裙角,试图尽量避开路上的稀泥污水、坑坑洼洼。从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姿势可以看出,这孩子怕是从来就没到过这种地方。想到她这么辛苦就为了找条狗狗,欧小弟突然觉得:这年头,做条狗也不错啊。

    “到了。”少女揩拭着走了这么一路,已经热得通红的小脸。

    面前是座灰色小平房,墙壁上还按照农民的审美观贴了好几排瓷片。房屋后头有所院子,围着高高的青砖墙。几乎不用瞅那扇沉重的黑铁门上挂着的白地红字招牌,欧小弟他们俩也知道找对地方了——因为屋后的院子里,此刻正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好一阵狗吠声。

    “有人吗?”欧小弟上前拍拍黑铁门,引得院子里众多犬只又是一通乱吠。可他等了好久,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应答。

    “有人吗?”少女忍不住也加入了拍门行列:“我们是来找狗的,开开门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好吗?”

    少女焦急的声音越过高墙飞入院内,黑铁门却依然沉默矗立,无视也无感少女已经拍红了的娇嫩小手。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犬吠声也低落了。欧小弟拉开少女:“走吧,也许人家已经出去了,刚好不在。”

    “不在?狗狗要喂食的呀,就算他下午接了狗笼子后就出门,晚上总得回来喂吧?”少女认真地说:“再等多一会嘛。”

    “你看这天,搞不好还得下雨。明天再来吧,隔一个晚上而已。反正咱们知道地方就好找了。”欧小弟好说歹说,总算把少女给拽走了。

    随着他们脚步声的远去,厚重的黑铁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狭小的窄缝。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骨碌着,朝门外张了张,黑铁门又再度关闭了。

    “有狗吠没人应?”马廉贞微微皱眉,显然小萝莉想的跟少女差不多:“他不用喂的么?”

    “对了贞贞,你就再用那个法子看看狗在哪?要是真在宠物医院里,我可以叫上那个警察,帮忙一块儿要去呀!”

    欧小弟还没兴奋完,却见马廉贞摇了摇头:“三天之内不能重复施法。”

    “哦……那明天就轮到老道你陪着那女孩去找狗喽。”

    因为下午帮忙找狗,从城乡结合部赶回来已经晚了。欧小弟只好临时请假,还挨了店长大叔在电话里好一通的狠狠训斥。

    “我?”无量道长先是老脸皱巴成了一团苦瓜瓤,眼珠一转悠,忽然猛地拍起了大腿。

    “有了!贞贞,咱们就用那法子!看清楚是不是在宠物医院里,再打算怎么上门去要。”——可要是狗狗不在,道爷我也就不用去喽。

下乡记2

    当然了,这后半句老道没有说出声来,可他那点儿小心思又瞒得过谁?

    “也好。”马廉贞思索了半天,终于点点头。

    “什么法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天然呆某弟完全没听懂,把颗脑袋扭过来又扭过去,头顶上浮动着无数问号。

    “你想知道吗?”无量道长捋着两撇老鼠须,嘿嘿地奸笑。

    “想啊。”欧小弟不假思索地回答。

    然后——欧小弟就后悔了。

    “为什么你们去还要拉上我啊?”

    没有月亮也不见星星的黑夜里,欧小弟高一脚低一脚地踏在傍晚才刚来过的乡间泥泞小路上,典型地怨声载道。

    “嘿嘿,你不是说想知道吗?那个谁谁说地,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呗!”无量道长这话真是让欧小弟哭笑不得,但却不是他非得拉上这只天然呆同行的真实原因。

    欧小弟瞅见夜色里老道贼亮贼亮的老鼠眼,心里就是一咯噔:根据以往的多次历史经验教训证明,跟这臭老道扯在一块,通常都落不下啥好果子吃。

    “喏,就是前面那户。”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低矮的灰色小平房匍匐着,看着也就像条瑟缩无助的老狗,尽管春夜里的风并不寒冷。没有人声,也听不见狗吠。但从黑铁门缝里张望,却能依稀瞥见一点昏黄的灯光。

    欧小弟刚想如常地上前拍门,就被马廉贞及时制止了他。在欧小弟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马廉贞取出一纸黄符,作势就待要往他额头上贴。

    “干什……”欧小弟还没嚷嚷开呢,背后早有预谋的无量道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那黑爪子熏得呀,欧小弟差点就把才吃下肚没多久的晚饭原封不动地又给还了出去。

    “这是离魂符,帮助你魂离肉身用的。”马廉贞指指高墙包围的院子:“魂能穿过去,看清楚了就赶快出来。”

    小萝莉简洁地交待完毕,也不等欧小弟回话就干净利落啪嗒一下,把那纸黄符准确无误地贴上了他额头,手势那叫一个熟能生巧哇!

    纸符一挨上脑门儿,欧小弟就觉得脑袋里猛地一晃荡,像灌进满满一池子水,视线随即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魂能穿过围墙?

    这个问题就像问一条鱼:为什么你能游曳在水里?

    鬼魂在土地中,就像鱼儿在水里,你见过淹死的鱼没有?

    所以,欧小弟没费多大劲儿就穿过了看似厚实的青砖墙。只是在他刚刚进入的那一刹那,后院里的狗忽然不约而同地长声吠了起来,那声音听着就是老人家所说的“犬哭”。

    狗狗这一大合唱,屋子里立即传出压低声调的呵斥,狗吠渐渐地低下去了。

    欧小弟循声再次穿越,进入到了小平房的屋子里。老式旧灯泡昏暗的黄光中,身披白长袍脸扎蓝口罩的男人像堵肉墙,挡在了屋角的一张手术台前。从台子上方那盏比较亮眼的白色小灯,和男人正往手上套的透明医用胶手套来看,似乎他正准备施行着什么治疗。

    男人对于欧小弟的进入显然毫无察觉,反倒是手术台上捆缚着的金黄~色大狗挣扎着,朝欧小弟这边转过了头来。

    “洛奇!”欧小弟立即认出了与少女提供的手机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金毛寻回犬。哈哈,果然就在这里,可找到你了!

    四肢被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的金毛大狗嘴巴也被皮条捆绑着,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男人低骂了句什么,手中的针筒扎下不一会儿,大狗就停止了挣扎,直挺挺地僵卧在手术台上。从它似有若无的微弱呼吸来看,应该是被刚才男人手里扎下的那针药剂给麻醉了。

    欧小弟还想再瞅下去,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像漩涡一样猛地将他卷入了乱流中心。等他从滚筒洗衣机般的漩涡里好容易挣脱出来时,已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还带着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往前栽了几步,几乎把脑袋当敲门砖直接撞上那扇黑铁门。

    “贞贞……”

    欧小弟甫一开口,咕咚!身子一软就坐倒在地上,还好阵子犯恶心地直想干呕。

    “这是初次离魂的正常现象,回去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还正常现象呢!欧小弟浑身就跟刚挨了顿揍似的,又酸又痛还透着乏,记得上回为了保护秦明月给那伙小阿飞拳打脚踢——都没现在那么难受!

    无量道长在旁边嘿嘿笑了:“当然会难受啦。离魂可是伤元气的活儿么。”

    欧小弟忿忿地狠瞪了老道一眼:就知道跟你扯一块儿准没好差使!

    无量道长一瞅欧小弟的神情,就猜到了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咋了,你小子还不服气是吧?你不去难道还叫我和贞贞去啊?我们两个是老的老来小的小,你一个年青力壮的后生伢子,你好意思吗你?”

    欧小弟恨恨地闭紧双眼,索性给他来个眼不见为干净,反正平日里斗嘴他也从来没赢过这个臭老道。从今往后,欧小弟决心再也不理睬这个臭老道,不,是臭老鼠了!

    “手术台?”马廉贞踮起脚尖,眺望着明知道凭自己那身高,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的黑铁门里那间屋子。“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在干吗?”

    “好像在打针吧……”欧小弟想起今天下午,警察在扣车时候讲过的那句话:“对了,是检疫!”

    欧小弟自作聪明地猜测道:“你想啊,没有正式检疫证明的犬只,不能卖更不能吃。那个男人既然是开宠物医院的,他要检个疫还不容易?等鼓捣好了再转手卖给市区里头的宠物店,他好趁机赚钱呗!”

    “如果只是为了赚钱,那倒还好说……”马廉贞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可是为什么之前你们拍门,他却坚持不肯开呢?”

    “呃……他怕狗主找上门来,把狗狗都给领回去,自己不就亏本了呗。”欧小弟继续发挥想象力瞎编到底。

下乡记3

    “唉呀不管咋说,既然知道小妞儿那只金毛寻回犬‘洛奇’当真在里头,剩下的事情不就好办喽!”

    无量道长说着,肆无忌惮地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去睡觉咯!”

    双耳破芒鞋绕过还瘫坐在地下歇息的欧小弟,噼噼啪啪头也不回地走人了。欧小弟盯着老道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这只臭老鼠!

    “欧小弟!”

    三天之后,正步行赶去餐厅上班的欧小弟在街头被少女喊住了。本来都不想停脚的他,给从身后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少女紧紧拉着不放,只好假笑着问道:“你怎么不去上学啊?”

    “下午没主课,我就偷溜出来了。”少女倒也老实,张嘴就坦白了自己逃课的事实。“我还正想过去找你的。”

    “找我干吗?”咱可是要上班的人啊!况且这两天老道不都已经陪你去找过了吗?

    “那家宠物医院不知怎么地,一直没有开门。整整三天了!我早上旷操过去,中午不午休也去,下午一放学再去,可就是没见有人出来过。院子里头的狗叫声也一天比一天少,我担心……”

    泪水在眼眶里亮晶晶地打着转,少女强忍着说:“你不是和上次那个警察叔叔很熟的吗,能不能请他陪我们一起去看看?求你了!”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手儿紧拽着欧小弟的衣袖不放,看样子大有“再不答应就把你袖子扯下来噢”的架势。

    “别这样,大街上呢!”

    欧小弟有点犯窘,手头上急忙挣开少女死拽不放的小手,两眼还慌乱地游目四顾,看有没有行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拉拉扯扯。他不看犹自可,这一张望差点没把他的小心脏吓得当场麻痹掉——

    几步开外的不远处,露天咖啡座一顶顶红白间隔小蘑菇式的遮阳伞掩映下,刚长成荫的街边绿化树枝叶影影绰绰里,一袭浅葱色遍布勾勒银白散菊图案连身长裙的青眉笑吟吟地抱着双臂,正看好戏似地观赏着欧小弟和少女二人的当街纠缠!

    欧小弟这一惊非同小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下触电样猛地一甩,挣开了不明就里的少女。他也顾不上少女的惊愕表情了,三两步窜到青眉跟前,开口就气急败坏地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我想象的怎样呀?”

    青眉以逸待劳地反问道。弯弯的眉梢在笑,弯弯的唇角在笑,连斜倚着树干那柔若无骨的身姿都在无声轻颤地发笑。

    可是欧小弟完全笑不出来啊!他苦着脸决定“坦白从宽”,竹筒倒豆子似地一古脑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从头到尾地述说了一遍,只隐去了马廉贞施法的部分。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别吓着人家大美女才好,欧小弟体贴地想。

    青眉听完了欧小弟的供状,却是老半天没吭声。就在欧小弟心里头“阿姨呀阿姨呦,阿姨呀阿姨呦,阿弟可带一个带一个带一个他可带一个带一个刀”地忐忑不安,琢磨着她是不是还在介意刚才亲眼目睹自己和别的女孩当街拉拉扯扯的尴尬一幕时,青眉忽然“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也不该把人家小妹妹往大街上一撂,自己就跑过来呀?”

    要不怎么说御姐范儿呢?青眉她不止嘴巴上说的好听,人家还落实到行动上,一把挽住了欧小弟的胳膊:“走,上去打个招呼。”也不晓得有意还是无意,青眉的手正好挽在了少女方才拉过的地方。

    如蒙大赦重见光明的欧小弟,挽着款款而行的青眉,尚未来到鼓着腮帮子,趴在行人天桥栏杆上发呆的少女面前,忽然听得少女高喊了一声:“洛奇!”

    行人天桥底下的圆形大花坛旁边,原本停泊的汽车刚好开走,露出之前一直被车身遮挡的人影来。席地而坐的老乞丐正捏着个捡来的矿泉水瓶子,把瓶底还剩余的一点儿水往嘴里倒,闻声朝天桥上方抬起头来。

    老乞丐身边靠着的破烂卷席一侧,身上半盖着面纤维布趴伏在砖地上,朝来往行人茫然吐着舌头的金黄~色大狗——正是欧小弟那天晚上在城乡结合部的小型宠物医院,灰色小平房屋内手术台上见过的那只!

    金黄~色大狗听到了少女的声音,先是一愣怔。目光随即惊喜地一闪,抖了抖毛就要直立起身来,却被老乞丐大声喝骂着拉住了,还嗖嗖地抽打了它两棍子。再想抽下第三棍时,飞速奔下天桥楼梯的少女用娇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棍头:“不许你打它!”

    “我教训自己家的狗,关你啥事?”老乞丐一边嘴头上硬着,一边偷眼打量面前少女的服饰打扮。待确定对方只是个普通学生后,老乞丐的声音也就随之洪亮了起来:“哪儿来的丫头片子,不好好去上学,管闲事都管到别人家的狗身上来了?”

    “它是我的狗!它叫洛奇,今年两岁半,后爪子上有块疤痕。”

    少女还没讲完,老乞丐忽然笑了,笑容奸诈里满是不怀好意的嘲讽。

    “你的狗?后爪子?哈哈哈哈!”

    老乞丐诡笑着把盖在狗身上那面纤维布猛地一掀,少女当场愣住了!

    油腻污秽的纤维布遮盖下,金黄~色大狗原本应该长着两条健壮后腿的地方,此刻却只剩余了两条外凸的胫骨。后爪子被齐刷刷地截去了,重心不稳的大狗立都立不直,后半身只能趴在几块木板拼凑成的简易小滑轮车上。木板也是发黑的钉装箱废旧材料,加上沾染了未及时清理的排泄物,纤维布一掀开就招来好几只苍蝇,有两只还叮在了大狗后腿未干透的血渍处。

    似乎察觉了行人天桥上还有目光在注视圆形花坛这边,老乞丐心虚起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招惹出巡警过来查问可就麻烦了。

    老乞丐拉起木板滑轮车准备挪地方了,路过呆若木鸡的少女身边时,还拿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夜奔1

    走没两步,金黄~色大狗挣扎着想下地,却被颈上那条又粗又硬,与木板捆在一块的麻绳牵扯着,只能勉强转回头朝少女发出低沉的哀鸣声。听它那叫声,似乎连舌头也被截去了。

    老乞丐毫不怜悯地举棍就打,生拉硬拽着把狗给牵走了。

    “怎……怎么会这样啊?”

    行人天桥上目睹了这一幕的欧小弟,惊讶得不禁口吃了起来:“那天晚上它、它明明还好好儿地呀?这、这这……”

    青眉凝视着天桥底下,边垂头走开边拿手背揩着眼睛的少女背影,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待她眼波流转,再度望向欧小弟时,俏脸上却又恢复了春水般荡漾的娇笑:“你不是要去上班的吗?”

    “啊!”欧小弟惊呼一声,跌跌撞撞地冲下天桥,下楼梯时还不忘扭头喊了句:“回头给你电话!”

    青眉侧身倚着栏杆,一只玉臂微抬支颐,眼看欧小弟百米冲刺般往餐厅方向飞奔而去。

    “连背影都那么搞笑。”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再望向已经走远的少女出了会神,最后将目光投向更远方,城市边际的隐隐青山处。媚眼眯缝如丝,她又笑了。

    ——那是,城乡结合部的方向。

    血迹斑斑的手术台,空的。

    残留着紫蓝色药液的针筒,空的。

    后院曾经塞满而拥挤不堪的铁笼子,也是空的。

    要做的手术都已经做完。现在需要进行的,是一点小小的“后期辅助疗程”。或者用男人的话来说。是一种“良性教育”。

    屋角水泥柱子上,粗大铁链拴着的金毛寻回犬。目光战战兢兢地滑过那张令它毛骨悚然的手术台,滑过浑浊老眼般放射着昏暗黄光的电灯泡。滑过散发着血腥味儿的污浊四壁,在对面的天花板角落悬挂的半面破败蜘蛛网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回到面前手握皮鞭的可怕男人身上。

    金黄~色大狗垂下头,不再吠叫也不试图挣扎,似乎已经认命了。

    啪!

    第一鞭抽下来时故意挥得很慢。男人抡圆了胳膊,就为了看大狗想要闪避却被铁链拽着动弹不得的惊恐无助神情。脏得粘成绺的金黄~色毛发随着鞭梢拂动,大狗身上顿时生生拖出了一条血痕。

    “呜呜……”舌头早已经被截去,大狗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呜咽的哀鸣,却不知道这种叫声更能刺激男人心底暴虐的兽**望。

    啪!啪!啪!

    疾风骤雨般飞扬的鞭影里。金黄~色大狗连闪避的基本生物本能都被迫放弃了,蜷伏在地下忍受着这来自人类的残酷折磨。仅余的两只前爪紧缩成团,神经质地轻微痉挛着,这几乎是它全身上下除了呼吸以外,唯一还会动的地方了。

    然而,狂暴的鞭雨没有任何将要停止的迹象。男人满脸油汗,双眼却亮得吓人,张大的鼻孔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在他而言,这才是最享受的惬意时刻。

    “哟。再打下去可真要死了呢。”

    屋内全无征兆蓦然响起的娇笑声,像在男人极度亢奋的神经末稍强行打下一枚透骨钉。吓得他手里一震,反卷回来的皮鞭差点抽上自己的脸:“谁?是谁?”

    “咯咯咯咯。”

    一阵又甜又滑的低笑声,一对弯若远山的青黛眉。一双勾魂摄魄的媚丝眼,再配上一条袅娜如柳的小蛮腰。灯下骤然出现的陌生美女,令到断荤已久的男人是既惊且喜:“你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呀。”美女手指头勾弄着略显卷曲的发梢,半带撒娇地嘟起油汪汪的红唇说。

    门开着?男人愣了一下。莫非今天晚上送老乞丐出门的时候忘了关?不过……他上下打量着美女心想,幸亏忘了关。

    仿佛猜到男人心下在想什么。美女笑了,施施然走到纯粹就是摆个样子的诊疗桌边坐下。

    “人家口渴了嘛,想进来讨杯水喝,就见到你……”

    美女娇躯微微一侧,斜斜飞了男人一眼,像是对他手里的鞭子很感害怕,勾弄着发梢的手轻轻在高耸的酥胸上拍了拍。

    男人贪馋的视线随着美女的动作往下移,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似乎他也迫切需要一杯水。

    手里的鞭子随地一扔,男人涎着脸凑了上来:“没有,嘿嘿,我只是教训教训它,吓唬那畜牲一下的。”

    男人转身指戳着趴在地上已经给打到大小便失禁的金黄~色大狗,装腔作势地斥骂道:“都是你个畜牲不听话,害得人家差点要退货。今天晚上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明天早上人家真不要你了,老子就拉你去人道毁灭!”

    骂完他又讪笑着对美女忙不迭地解释道:“这也是它主人自己要求的,明天早上还得还给人家的,哪儿就能真打死了呢?”

    男人骂狗时背着脸,没看见他口口声声“畜牲”长、“畜牲”短之际,美女秋水明眸中跃动的两点怒火。

    但焰光旋即一现而没,声音倒是越发甜腻了:“真的吗?那你教训完没有嘛,人家都快渴死了啦——”最后一句拖长了尾音,不折不扣地就是在发嗲。

    男人急忙一跃而起:“完了完了,早就完了!我这就给你倒水去啊!”

    男人特意当着美女的面冲洗干净了手,又翻箱倒柜地忙着找桔子粉。趁着背对美女倒开水的当儿,他悄悄把藏在手心里的药片滑落进杯中,连着桔子粉一块儿拿小勺调匀。

    “美女,渴坏了吧?赶紧来喝杯果汁。”

    美女瞟了眼男人屁颠屁颠端上来的水杯,秀目中寒光一闪,又若无其事地俯下螓首,不客气地将杯中饮料喝得涓滴不剩。

    等她搁下了杯子,却没掏出手帕擦拭嘴角,而是直接吐出丁香小舌,诱惑地在红唇上轻舔了一圈。原先精心涂抹得油亮猩红的饱满唇膏,便变得缺失模糊起来,乍眼看着像刚被人强行吮吸过似的。

    男人眼瞅着美女这番做作,小腹里头一股子邪火腾地就窜上来了。(未完待续。。)

夜奔2

    “可以看看吗?”美女仿似突然患上了弱视症,对男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淫笑视若无睹,反而踱到大狗跟前蹲了下来。

    男人皱了皱两条毛毛虫似的粗眉,一条脏狗有啥好看的?不过他还是顺着美女的意思假装大方:“看吧看吧,随便看。”反正药性发作也还得一会儿……

    “能听见我的话吗?”

    美女朱唇未启,也没发出任何声音,瘫软在地上紧闭双眼的金黄~色大狗却蓦地一震!

    “你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的话,凭她的能力要救条狗出去,那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可拖着这样残疾的身体,即使少女依然愿意收留它,将来的长期照料和医药费用也是个沉重的负担。

    大狗显然也想到了这层,沉默好一会,半开半闭的眼中顺着污血浸湿的皮毛,缓缓滑落一滴眼泪。

    “美女,快来呀!”

    男人衬衫大敞,露出黑瘆瘆的胸毛,和朝前凸出的大肚腩。他靠着办公桌,竟是打算就地解决了。

    “来了——”

    美女娇嗔地应了一声,扭头再度无声地对大狗说:“确定想死?”

    大狗颤抖着仰起鼻子,沉重的眼睑下,目光充满了祈求与感激!

    “美女!”

    男人又在叫唤了,一只手揣在已经解开皮带的裤裆里抖搂着,看得她是一阵无语:这药片儿究竟是你吃还是我吃的?怎么看着你发作得比我都快啊!

    “美女,快——”男人喘着粗气还没“快”完呢,突然觉得颈上一紧。勒得他眼球突出,舌头直吐!

    “我这不是来了嘛。”

    男人双手拼命拉扯着紧紧缠绕在颈上的粗大绞索。徒劳地想从窒息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布满血丝的鼓凸眼球,翕张的大鼻孔。咧开的嘴里吐出大半条舌头还淌着口水,让他看上去也就像只烈日下的老狗。

    男人的脸上惊恐万状,不仅因为脖子上的青绿色绞索来得无声无息,更加令他骇然的是,这绞索另一头就藏在美女的浅葱色散银菊图案长裙底下。它究竟是……

    “尾巴呗。”美女眼波荡漾如春风乍起,吹开一池碧水。“你三番四次地叫我过来,不就是想和我交尾么。”

    她刻意将“交尾”两个字用鼻音哼出,声音又浓又滑,简直能滴出蜜来。

    只可惜这男人真不算是个好听众。他已经被颈上那根美女口中的“尾巴”绞得两眼发黑,膝盖一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他晕归他晕,脖子上的青绿色粗大绞索却并未就此放松,一寸寸地拖曳着发瘟猪样翻着白眼的男人,来到奄奄一息的金黄~色大狗跟前。这拖行的一路上,磕磕碰碰地无数次撞到家具、碰上旮角,分明就是把昏迷中的男人当“拖死狗”似地任意拉扯。

    美女总算松开了尾巴,只见青绿色一闪隐没。裙底下的身段又恢复了纤细苗条的婀娜多姿。她俯下身子,小心地抱起大狗,放置在地上横躺的男人对面,摆好了姿势。从那仔细体贴的动作来看。神秘美女对这条又脏又臭浑身血污的残疾伤犬,竟似比对死尸般直挺挺躺着的男人还更有爱心些。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男人,鼻翼贪婪地鼓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在悄悄睁开条细缝的眼皮底下急促滚动:似乎没见到有人影?再屏住呼吸听了听屋内的动静,除了对面那条金黄~色大狗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的喘息声。似乎也没再有啥响动。

    ——那妖怪走了?

    男人一个懒驴打滚,先翻到手术台底下。背靠着阴凉的金属支架,紧张地环顾四壁。

    屋子里寂无人声,除了天花板上昏暗的灯泡,像只恹恹欲睡的昏花老眼,无精打采地俯瞰着底下神经兮兮的男人。

    “呼。”男人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这才可算喘下口大气。

    就在他全身彻底放松的刹那,耳畔又再响起一把低低的娇笑声:“你在找我呀?”

    男人登时两眼发直,他想转过头去,可无奈脖子跟身体一样罢了工,完全不肯听从大脑使唤了,只能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

    好在神秘美女充分发挥了她善解人意的优点,**一扭,柔若无骨的娇躯便席卷到了男人面前——只见水缸般粗大的青绿色躯体上遍覆着暗绿色甲质鳞片,上面再顶着个千娇百媚如花似玉的美女头,你说那是个什么情景?

    “咝咝咝……”

    男人手脚筛糠般地剧烈抖动,想说一个字,却只发出了开头那个字音。他这根舌头打的可不是法式蝴蝶结,直接就给绕成了中国结!

    “错了,我不叫丝丝。”美女戏耍似地用尾巴卷着房梁,将头高高昂起,身子像那河边纤纤垂柳无风自摇。“我叫弯弯。”

    “呜呜呜……”

    以男人目前的状态,你叫啥他也发不准音的好吧?这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声,听着倒跟金黄~色大狗之前的哀鸣很相似。

    美女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看来也不打算再给他从汉语拼音由头补起了。青绿色的娇躯骤然一收,这头卷着张口结舌木偶样僵立的男人,那头卷着地面上苟延残喘的垂死伤犬,打成了个复杂的结子。

    她现在打的这可不是法式蝴蝶结,当然也不是繁复的中国结,而是个打横躺倒的八字形状。红唇一张,咬住自己迂回绕了过来的尾巴尖儿。

    这种首尾相连的横列八字形状,在西方神秘学中称为“大无限符号”,意即内里隐藏着无限的神奇力量。衔尾蛇所拥有的“无限”概念,既与数学概念中的“无限大”有所关联,更是一个自古就具备宗教性和与炼金术相关的符号。而在西藏石刻里有幅名为“无尽之结”的图案,也与衔尾蛇一样,代表着生死循环的概念。

    眼下美女以自己的躯体摆出这个形状,则是要施行一种极古老而神秘的术法。这种术法绝大多数人别说亲眼目睹了,就连做梦都无法想象得到!(未完待续。。)

夜奔3

    门户紧闭的室内没有一丝风儿,却不知道打从何处蒸腾起丝丝缕缕不绝如棉的淡青色烟气。青烟袅袅凝聚为云,棉絮状的云气又渐渐汇聚成团。

    盘旋不已的云团之中,半空上巨大的横列八字缓缓地游弋起来。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周遭,青色云气不断被暗绿色的甲质鳞片吸纳,又自全身毛孔中散发出来。

    云气吞吞吐吐,青烟缠缠绵绵。室内顿时变得云雾缭绕,被卷在横列八字两端的一人一犬,也随之隐没入了青云薄雾之中,身形轮廓摇曳不定,疑幻疑真。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连时间都迷失于满室弥漫的青色烟雾里,连标示空间的经纬坐标也再无意义。

    屋外的阴霾终于散去,十六的莹莹玉盘自云层中款款步出,将冷霜似的银光哗然泼洒了一地。连续两天的大雷雨,地面湿漉漉地,青蛙们兴奋得在水田里直蹦跶,有几只胆大的还跳进岸边的小水洼里,深夜的乡间小路是它们的天下。

    屋内的云雾终于散去,僵立不动的男人脸上已经失去生命气息,趴伏地上的伤犬呼吸却逐渐趋于平稳,垂头瞑目还未醒来。仔细看时,在金黄~色大狗额头前方还悠然飘荡着一点荧荧白光。

    半空中那条巨大的衔尾蛇,悄然踏足地面,恢复了娇俏的婀娜人形。大狗额前的白光在头顶盘旋往复三圈后,仿似听到了召唤,倏地飞向美女摊开的莹然玉掌。

    白色光点匍匐在掌上纹丝不动。冷光映照着美女娇艳的面庞,修蛾媚眼看似妖邪魅惑。却又在光映之下隐隐带出一丝慈悲圣洁。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同时并存于她眉宇之间,这一刻。谁又能分得清是佛、抑或是魔?

    美女推开灰色小平房长年紧闭的窗户,将纤手伸出窗外,黑暗夜色中恍若一拢尚未融化的新雪。白色光点依然伏着不动,也不飞去。

    红唇间逸出一声幽幽叹息:“去吧,来自天地,归于天地,不要再留恋人间了。”

    白光轻轻一颤,如三月柳絮般翩然升起,升至两弯青青柳眉处略作停留。似乎在向她表达着无声的感激。随之便飘飘摇摇地乘风荡去,掠过倒映着星星点点皎洁银辉的稻基,擦过茂密草丛中虫儿唧鸣此起彼伏的田野,飞入连接安谧大地与低垂夜幕之间的黛色远山,再也看不见了。

    只有倚窗望月的美女,盈盈水眸之中,犹自残留了两点银白色光斑。是那天心正中,一丸冷月如珠。

    “天,真高呐……”

    屋内一声呜咽。打断了美女的月下幽思。冰凉的目光不悦地扫向地面,那只悠悠醒转的伤犬。

    金黄~色大狗垂下的头已经抬起,鼻子无助地朝空气中嗅索着,目光糅合了惶惑、惊惧、无法置信……等等不该出现于犬只眼中的复杂情绪。

    “醒来啦?”美女笑吟吟地俯下身子。故意将长裙低敞的心型领口若隐若现地展示于大狗眼前,水色双眸里却不带半点笑意,冷得像冰!

    “天快亮了。你的主人也差不多该过来接你了。”纤纤玉手戏谑地拍了拍狗头:“别忘了昨天晚上的教训,好好卖力干活吧——畜、牲!”

    听到最后两个字。金黄~色大狗不知怎么地突然哆嗦了一下。眼看着美女即将要出门离开,再望望已经呈现僵直死态的男人躯壳。大狗不甘心地低声咆哮起来。

    “嗯?”

    新月眉一扬,美女收住正要跨出门的脚步,扭头瞥了眼两只前爪不停挠刨着地面,神态既急且怒的金黄~色大狗。视线再回落到僵立屋中的那具躯壳,美女的嘴角遂噙上了一缕讥诮的浅笑。

    涂抹着珠光色泽指甲油的修长食指遥遥指向屋中躯壳,美女半眯着左眼,翘起的大拇指往下一扣:“砰!”

    卟!面无人色的躯壳一晃,整个头颅应声爆开,面部皮肤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迅疾化作粉末簌簌扑落。接着是颈部、上身、四肢……原本僵直如泥雕木塑的男人,竟然就这么当真化作了泥灰粉尘,逐块逐块、逐部逐件地崩塌下去。不一会儿,地面上只余下了一堆黑灰色的粉末,看着就跟村头屋场上,千人踩万人踏的泥土没有任何区别。

    美女收回水葱般的玲珑玉指,得意地凑近红唇边吹了吹。眼角轻挑,冲这惊愕战栗的金黄~色大狗斜斜飞了个媚眼儿,便软着腰肢夭若游龙般飘然远去。

    浑身血污遍体鳞伤的金黄~色大狗,沉重的狗头耷拉在无力伸展的前腿上,身体剧烈起伏着发出绝望的哀鸣声。低沉的呜咽撞击着小屋坚硬的四壁,项上那冰凉的锁链更是犬只绝对挣脱不开的,它知道,而且很清楚!

    天花板角落里悬挂的半面破败蜘蛛网上,若隐若现地浮凸出一个近乎透明的娇小身影。身影侧头斜睨了大狗一眼,似乎还想把接下去的戏码看完的。可惜,灵符的时限到了。

    “欧小弟!”

    听见背后无量道长的叫唤,欧小弟本来还真是不想搭理的。可这臭老道边嘴里呱拉着,边噔噔噔直追下楼来,再假装没听见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干吗?”欧小弟懒懒地问道,连称呼都索性省略了。

    “给,拿着。”

    一张折叠成小三角形的符纸递到欧小弟鼻子底下,还晃了两晃:“壮阳符啊,专门给你增补元气用的。”

    “壮阳符?啥玩意儿?”光听说药店里卖强腰健肾壮阳药,没想到这玩意连纸符都出现了?真是只有顾客想不到的,没有商家生产不出来的!

    欧小弟接过三角符,好奇地刚想打开瞅瞅里头有啥奥妙,啪!手背上又挨了老道的一记。

    “不许乱拆,打开就不灵喽!随身揣好,能补回你之前损失的阳气。”

    欧小弟将信将疑地望望无量道长:莫非之前错怪他了?人家还挺把自己当回事的嘛。“谢啦!”(未完待续。。)

处男的烦恼1

    眼见欧小弟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小洋房的大门外,无量道长举起手,朝隐身在楼梯拐角处的小萝莉作了个“搞定”的手势:这个傻小子,还真不是普通地好骗,害得道爷我都没啥成就感了!

    “这小丫头……”

    欧小弟路过行人天桥时,一看栏杆上又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踮着脚尽量悄声挨过去,猛地一拍少女:“喂,你又逃课啊!”

    少女吓了一跳,边回身边嘴里急忙辩解道:“没有,今天是周末……”

    “哈哈!我知道今天是周末,吓唬你一下而已。”欧小弟笑笑,他就是故意想逗少女开心一点儿。

    可当他的目光顺着少女之前凝注的方向望过去,欧小弟又笑不出来了。

    天桥底下圆形花坛边的老位置,还是那个老乞丐,还是那只伤残大狗。金黄~色大狗身上的苍蝇又增加了,一堆堆聚拢在新痕未愈的伤口处,远远望去就像撮会蠕动的绿豆。

    但凡有衣履齐楚的白领,或者带着儿童的妇女经过时,老乞丐便貌似亲昵地拍着大狗的脑袋,抚摩它黏结的脏毛,此举总能成功引来路人的注意,和弯腰丢下的零钱,甚至还有好几张整钞。——世人的同情心,本就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东西之一。

    等到没啥人路过了,老乞丐忙把整钞攫入手中,沾着唾沫点了起来。他一边数还一边对身旁的大狗自鸣得意道:“看见没?老子就是靠混这行,给家里挣了两栋小楼房的。现在加上你,我要挣下第三栋喽!”说着仰头嗬嗬怪笑起来。

    “要不。我再陪你下去问问?”

    实在不行就跟老乞丐买吧。欧小弟摸摸口袋里那张百元大钞。这是他好不容易节省下来。打算明天一早再跟青眉出去“走走”时用的。

    少女却没吱声,眼睛依然紧盯着天桥底下。

    老乞丐还沉浸在第三栋楼房的美梦里,对于头顶上遥遥投来的目光未有感觉,倒是金黄~色大狗先察觉到了。它昂起头望见桥上凝视这边的两人,像在忌惮什么似的立刻移开了视线,把狗头转去背对他们的马路方向,从耷拉着的尾巴尖上都能感受到大狗的不安。

    少女见状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告诫自己。又像在回答欧小弟刚才的问话:“不用了,它不是洛奇。洛奇从来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的。”

    欧小弟怔了一下,回想起昨天马廉贞回来以后,宣布放弃少女的委托时,那一脸无奈的表情。连“马大师”都无能为力,看来她这狗只怕是……

    “要不然,你再养一只吧?”

    少女感谢地朝欧小弟牵牵嘴角,随即又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怕自己,受不了下一次别离。”

    欧小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默默地陪着少女呆立了超过半分钟,她才像蓦然惊醒似地说:“对了。我参加了那个保护动物的爱心义工团哦!”

    少女从随身挎着的黑白绒毛熊猫小挎包里掏出一顶红帽子戴上,仰起脸笑了笑:“下午我们要去流浪狗收容中心帮忙打扫狗舍。以后要是想洛奇了,我就上中心和它们玩儿去!”

    少女轻倩地挥着手,转身飞快地跑下了天桥楼梯,消失在周末街头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远远地只见有顶红帽子醒目地跳跃着,点燃了这个春季一点火红的希望。

    欧小弟脸色带着不自觉的微笑,目送少女渐行渐远,再次探头瞥了眼瑟缩在天桥底下阴影中,不见天日的老乞丐和金黄~色大狗,转过身继续赶往他的打工餐厅去。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我听见你心中那动人的天籁

    就忽如一夜春风袭来满面桃花开

    我忍不住去采

    我忍不住去摘

    我敞开胸怀为你等待”

    打从上周末第一次接到青眉打来的邀约电话起,欧小弟当天回去就把她的来电铃声特别设置过。只要一听这激昂旋律就知道:青眉青眉青眉青眉!

    “欧小弟,明天有空吗?”

    铃声刚才一响起,欧小弟手忙脚乱地赶紧接听,还差点儿把手机整个给掉到地上。手机那头的青眉像是也猜到了他的慌乱情形,语调轻松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有有有,当然有!”看来欧小弟的口吃毛病还处于需要持续克服的阶段。“咱们再出去走走?”

    那头传来一阵滑腻的甜笑声:“哪能老出去乱走呀,你不累么?”

    “是是是,那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嗯……”青眉沉吟了一下:“要不上来我家喝杯茶?”

    “上你家?”

    这、这发展也太快了吧?欧小弟捧着手机就是一阵兴奋莫名的傻笑,吓得天桥上走过的行人一个箭步远离他身边,纷纷用惊疑的眼神朝着欧小弟上下猛看:嘻嘻tv的《走近脑残》节目还没到点开播呢,这小子咋就先癔症了咧?

    周日大清早,花园小洋房里的二楼走廊静悄悄。

    左边张张,没有人。

    右边望望,没有人。

    前边后边,上方下方,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扫描——都是没有人。

    欧小弟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两手往脚底下一抄,把鞋子拎在了手上,蹑着脚尖一步步地踏上二楼走廊,挨近了戴晖朗的房间门口。

    ——干吗,这天然呆一大早地不睡懒觉,溜上二楼想做贼啊?

    当然不是!别的咱们不说,单凭欧小弟那副运动细胞接近零值的身手,他想做贼,人家贼头儿还嫌他挡道兼累赘呢!

    所以,欧小弟这么一大早溜上二楼,主要还是进行对戴晖朗的一次私人性质的友好访问,顺便进行个人经验交流活动。

    交流内容?当然不能告诉你啦!反正欧小弟很急、很急就是了,再不赶紧搞定,眼看着约定好上青眉家的时间就要到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614/ 第一时间欣赏天师正位最新章节! 作者:张华芩所写的《天师正位》为转载作品,天师正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天师正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天师正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天师正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天师正位介绍:
“大师”满地跑,“天师”也不稀罕,可这样的天师你见过没? 小萝莉就算了,爱耍酷也就算了,可人家都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她倒好——左青蛇、右白鼠,后头跟着个男屌丝,前面还有只火鸡路鲁! 什么什么?你说她是马小玲的亲侄女,当代的龙神巫女? 跟在这枚冰山小萝莉身边,欧小弟表示:压力山大啊!天师正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师正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师正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