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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灵劫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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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小兽

    这是一座古老而庞大的森林,横跨大陆东西部,仿若一只巨大野兽匍匐而在。里面时而传出的一阵阵带着嗜血的吼叫,以及那深处弥漫的威压,都预示着此处的凶险,这里,是人类的禁地。

    虽说是人类的禁地,但却人有例外。此时,在森林的深处,一位约莫五、六岁的少年正漫步在这森林之中,目光之中充满着狡黠以及好奇,四处张望着,丝毫没有一点的紧张,仿佛漫步的是在自家庭院一般,身旁两位略显苍老的老者,总保持者和少年相同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少年,仿若风一般,不近,不远。

    少年有时漫步而过,平时灵敏的凶兽们却仿若为见一般,显得如无人般的安宁,这般怪像,着实令人费解。

    一路走来,少年就像个好奇宝宝,一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便会显得比较亢奋,非得向身边老人问个透彻才会意犹未尽的停止,旁边两位老者也总会无奈的摇头,耐心的解答着少年一些刁钻的问题,偶尔看向少年那充满溺爱的目光显示了老者对少年的喜爱。

    “五爷爷,那怎样凭着这些灵兽身边环绕灵气的颜sè来分辨灵兽的强大程度呢?”少年又发出了心底的疑问。左边那位老者闻言,揉了揉少年的头:“其实,判断起来并不难,灵兽通过凝聚周遭灵气,汇聚而凝结在其自身周围,假以以灵气不断洗刷自身,强壮自身,以此来凝练自身jīng华,假以成晶,便可夺天地造化而幻化人身等,故而,看其周身灵气的颜sè来分辨,颜sè的差异是因为其灵气的浓厚程度的不同,故颜sè越深者,灵气聚集程度越高,其本身实力自然也就越强大,所以,最低级的颜sè为淡青sè,再而青sè,深青sè,蓝sè……,以此类推,便可初略判断灵兽的强大程度。”少年有味的听着这些平时自己无法接触的趣闻,眼睛却没停住四处好奇张望着。忽而眼前一亮,停顿了在了某处:“哦哦,我知道了,那如果周边灵气颜sè是白sè呢?”老者初闻其言,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灵气是白sè,那么自然是……”一句话没说完,老者仿佛噎着般停了下来,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少主你说笑了,老夫都不记得活了多少个chūn秋了,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等颜sè的灵兽,想来并不存在吧,你说呢,五哥?”右边老者闻言也是点头,只当少年纯粹是好奇而已。可少年听了这话,却没有回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微张显示出他的震惊。两位老者没有听到少年回音,低下头便看见少年这幅见鬼了的摸样,便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不禁瞳孔猛然一缩,一直淡然着的两位老者此刻也被震惊所占据,不再始终如是的淡然了。入眼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整个身体显得十分娇小,周身被仿若玉石一般晶莹的毛所包裹,体似兔子,却又不像,远比兔子显得雍容,高贵。小兽有着一双乌黑,晶莹的如人般的、灵气的双眸,但却又比人的眼睛显得灵动,最让得人吃惊的,不是它那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美得毫无瑕疵的体态,而是周遭那浓郁到极致的呈雾状的灵气,整个灵气呈现一种高贵的水晶白。而此刻这只钟灵的小兽却静静的躺在一株奇异的草上,完全没有动弹。

    两位老者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以及那深处的荒谬感和不可思议,根据彼此活的这无数个年头,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此种灵兽。而且,连听都没听过,这本来就透着一种妖异。于是,两位老者刚刚一直放松的的身体都不自觉的紧绷起来,略微jǐng惕的注释着四周。

    少年却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在经历完刚刚老者讲解的惊讶之后,随后而来的是一种小孩子对美的事物的一种喜爱,以及深深的好奇,便想向着小兽走近去接触。左边老者察觉到少年的意图,左手便伸手把少年拽回自己旁边,向着少年摇摇头,目光仍然是充满着jǐng惕。

    少年挣扎了一下,发现力量上不可挽回的巨大差距,便苦着个脸对老者说:“五爷爷,让我过去看看吧,你看这么漂亮的小兽怎么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你看那只小兽应该是受了伤,所以才会在那里不动弹。”老者闻言,仍然固执的摇了摇头,“少主,这种连我和老七都没见过的灵兽,岂会是凡品?所以还是小心为妙,一切以你安全为重。”少年闻言,扔不甘心,特别是当看到小兽那双灵动但是略显黯然的双眸时,心底也升起一片黯然。旋即,使劲拽住拉着自己手的老者,抬头直视老者jǐng惕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一定要去!”小小年纪,说出这句话时竟是说不出的坚定,执着。老者闻言,看到少年眼里那抹执着以及静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而觉得很欣慰,放开了那拉着少年的手,比初时更加jǐng惕着四方。

    少年发现老者放开自己,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直以自己安全为全部的老者居然会放手。不过没想太多,少年便向小兽小跑而去,随着接近小兽,少年的脚步也不自觉放轻起来,似乎是怕吓着这只集高贵于一身的jīng灵。小兽感觉少年的接近,灵动而黯然的双眸躲闪起来,似乎在害怕少年。少年感觉到小兽的害怕,不尽停住了轻轻移动的脚步,轻轻的说:“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小兽抬头看着少年那似乎没来由略显紧张的稚嫩面庞,似乎觉得这样的少年给它说不出的亲切感,那随着少年靠近而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默许了少年的靠近。少年察觉此,觉得莫名的高兴,小心的蹲下抱住了小兽,似乎还感觉到小兽被抱起的一瞬间僵硬。抱着小兽,少年睁大好奇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小兽,发现小兽似乎比自己远看的还美,而且那柔软的皮毛,让少年忍不住摸了又摸。

    便在这时,一直jǐng惕的两位老者,突然便是一闪身便到了少年前面,两掌相接,略一虚晃,便是被反震的拖着步子倒退了几步才停下来。两位老者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五指微张,缓解那被那巨大力量震的发麻的手掌,左边老者望着前方出现的黑衣人,不尽皱起了眉头,“阁下,对一个小孩子不至于下这么重的狠手吧!”黑衣人抬头,微惊,似乎觉得这两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者居然能挡住自己,露在外面的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似乎没想到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两个高手。“交出那只灵兽,否则,死!”嘶哑声音中似乎隐藏着一种急切。老者对视,似乎在考虑面前这个看不出深浅的诡秘黑衣人的目的,在没把握拦住目前黑衣人的情况下实在没必要为了一只没见过的灵兽让少年冒险。正准备叫少年把小**给他,但少年却仿佛知道老者想法一般,把小兽紧紧抱住,稚嫩的脸上一片坚定,“不行!”左边老者看到少年的反应,也不自觉想到了某些往事,苍老的面庞上也浮现一抹欣慰笑容,随而转过头,轻吐了两个字:“不给!”

    黑衣人闻言,眉头不自觉皱的更深,随即一跺脚,便朝两位老者冲来。右边老者紧了紧手掌,发现依然有点发麻,不自觉有点担忧,觉得自己五哥太草率了点,要知道面前这黑衣人明显不是自己二人所能抗衡的。但一想到似乎好些年都没有过的这种热血而愚蠢的冲动,不自觉的也觉得莫名兴奋,偏头嘱咐少年:“少主,快走,此人深不可测,我和五哥抵挡不了多久,你速回灵主身边。”回头便和左边老者一起迎向黑衣人。

    少年闻言,似乎察觉到平常深不可测的两位爷爷联手对上黑衣人都没有把握,不禁也有点紧张,旋即感觉到怀中小兽的身体紧绷,便轻抚小兽的柔软的毛发,安慰到:“别怕,我们先跑,爷爷会打败黑衣人的。”这样说着,少年自己也觉得似乎没什么可怕了,便抱着小兽向远离打斗的方向跑开。

    当两位老者一起正面和黑衣人交锋时,不由的越来越心惊,这人强的离谱,合自己二人之力居然占不到一丁点上风,而且还招招都被逼自保无余。老者彼此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以及苦涩,落败是迟早的,只是能为少主争取一点时间便是一点时间吧。

    黑衣人看着少年小跑远去,不禁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看着和自己交手苦苦支撑的两位老者,想到那即将追来的人,一股煞气便涌上眉头,旋即硬用身体受着两位老者两掌,反推了回去。掌声落下,显得有点沉闷,两位老者吐血倒地,一时不能动弹,黑衣人自己也被这硬接的两掌打得吐血而退了几步,这竟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硬接两掌后退几步,对比两位老者的吐血倒地,这便是差距。黑衣人略微回复了一下,竟不理这两个给他造成不少麻烦的老者,便起身向少年追去。老者看着黑衣人追去的背影,不禁一阵苦笑:“错了,连直接能取我们两个老不死xìng命的时间都不想浪费,我低估了他的实力,或者说,低估了他的决心。只希望他别伤害少主,不然,这个世界会有很多人因此而陪葬的!”右边老者闻言,眉宇间也尽是一股担忧。

第二章:奇怪印记

    少年抱着小兽,一边低着头小跑一边还不停的念叨着:“别怕啊,爷爷肯定能打过那个坏人的。”这般念叨,却不知是安慰小兽还是安慰自己。少年小跑了几步,似乎是觉得安全了,或许是觉得累了,抬起头来准备歇息下。这一抬头,看着前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全身笼罩在黑sè袍子里面的怪人,不禁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自己两位爷爷的身影,不禁打了个寒颤,强自镇定说道:“你…你想怎么样?”这样说着,怀抱小兽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黑衣人闻言,看着小孩的面庞,不自觉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旋即竟是用罕见的语气说道:“把你怀中小**给我”,虽然声音依旧嘶哑,掩饰不住的焦急中似乎透着浓浓忌惮。以他的xìng格,断然是不会这么麻烦和一个小孩子开口,阻挡者,杀了便是。但是从开始和两位老者交手后,黑衣人便猜到了少年的身份,猜到了少年身后的那个人,那个站得最高的人。他虽然强,但是,他不愿,或者说他不敢,不敢去让这个世界最高那个人发狂!

    少年闻言,紧了紧抱着小兽的双手,明明颤抖着双手,开口的语气却是超乎的坚定:“不,你是坏人,我才不给你。”黑衣人闻言,看着少年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却仍然异常坚定的面庞,竟生出一种欣赏的情绪,随即想到即将赶过来的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小兽,想着能得到的好处,黑衣人也涌上了一股疯狂,那被孩子后面代表那人的忌惮也被消散。抛下了所有顾虑,黑衣人出手了,一出手便是杀手,为了得到小兽,他付出了太多了,这种情况,不允许他的退缩,或者说,他早已没有退路了。

    轻飘飘的一掌,看似轻柔,却一瞬间便到达了少年眼前,少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手掌,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睫毛显示了少年的害怕,但是,怀抱着小兽的手似乎却更紧了些,没有发现,怀中小兽竟以一种人xìng化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等到预料的疼痛,便睁了开眼,入眼处便是那只看上去似乎很皱褶的一只手掌。虽然很近,却仍然有一段距离,便是这小小的一段距离,黑衣人却始终无法推出。

    黑衣人似乎知道来人是谁,缓缓收掌,声音中竟带上了十分的苦涩:“你还是来了。”说完这句话,少年面前空间缓缓扭曲,竟是出现了一个女子。女人身穿一身红sè长裙,齐小腿处,露出一双如玉的双腿,腰间随意束缚着一条紫sè丝带,整个腰身显得十分娇小,不堪盈盈一握。绝美的脸上却是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略微皱起的眉头表示着她的愤怒。女子朱唇微启,道:“哼!真是好大的魄力啊,居然动到我的头上。”声音如黄鹂脆鸣,却是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黑衣人闻言,摇了摇头,说道:“非魄力大,是在是不得不为。”女子闻言,绝美的脸上涌上一股讥讽:“哪怕死?”黑衣人认真点了点头“哪怕死!”又甩了甩头,黑衣人问道:“那三个人呢?”“死了。”女人平静,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仿若诉说着蝼蚁的死亡。哪怕早猜到结局,黑衣人仍不禁一阵感叹:“没想到三人都不能拖住你一会。”女子闻言,讥讽道:“你们太高估自己了。”黑衣人默然,说道:“是低估了你。”

    女子似乎觉得这种对话有点厌烦,绝美的脸上表现出一种无趣:“好了,既然敢动手,就要想好要付出的带价,去陪他们三人吧。”黑衣人闻言,挑了挑眉头说道:“我不想死。”女子闻言,抬起了如玉般洁白的右手,冷笑道:“由不得你。”说着,右手张开的手指便缓缓紧握。随着女子如玉的手指收拢,黑衣人身体骤然紧绷,感受着周遭灵气的爆涌而来,自己的肢体渐渐被禁锢得无法动弹,不禁涌上一抹苦笑,在她面前,自己还是太弱了。女子目光显得有点散漫,似乎根本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缓缓紧握已经收拢的手指。但是,她散漫的目前却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令自己感兴趣的事,往前望去,便看到刚才还在的黑衣人却消失了身影,不自觉弯起了嘴角,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有趣!”旋即收回了那只已经捏着的玉手,却根本没把黑衣人的逃跑放在心上。在苍鹰的眼中,哪怕一只蚂蚁再强,它依旧是一只蚂蚁,翻不出什么风浪。

    女子收手,看向了少年,少年被女子目前投来也显得异常紧张,似乎知道面前这个美丽的一塌糊涂的女子是个比刚才黑衣人还厉害的主,但是,他抱着小兽的一双手却始终有力。女子看着少年那紧张却又坚定的面庞,不自觉生出些许趣意。却也不说话,如玉手指轻点,少年怀中小兽却不受控制的飞了过来。少年没来由的觉得很无力,虽说反抗不了,但仍然用焦急的语气喊道:“不要伤害小兽。”女子闻言,一直冷淡的面容似乎也多了一丝柔和,难得的开了口:“她是我妹妹。”少年闻言,略微有点尴尬,心想自己担心过于了,便看向飞去的小兽。女子怀抱小兽,冷艳的面庞上涌上了一丝无奈和柔和,旋即轻拍小兽:“死丫头,说了叫你别乱跑,非不信,看吧,还被人直接封印了,回复人形还得回去花一些功夫呢。”小兽闻言,用娇小的头在女子胸间蹭了蹭,小嘴微张,发出一些好似梦呢的声音,似乎在撒娇,又似乎在和女子交谈。女子低头看着小兽,又瞧了瞧少年,面庞上似乎生出一些不允,但又耐不住自己妹妹的撒娇,无奈点了点头。

    女子蹲下,将怀中的小兽放下,小兽便小跑向了少年。少年看着小兽小跑过来,发出自心底的欣喜,也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小兽柔软的皮毛。似乎觉得少年身上的气质很令人舒服,小兽用头蹭了蹭了少年手掌,似乎答谢少年一般。然后,在少年欣喜中,小兽却突然咬了少年的手指一口,便是这一口,也咬出了鲜血。少年手指被咬,发出一声轻微痛呼,稚嫩的笑脸满是委屈和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小兽会突然咬自己。旁边女子看到这幕,似乎觉得生气,不解为什么自己妹妹这么冲动,想要阻止,又似乎想到什么,皱起的眉头也慢慢松了下来,默许了小兽的胡闹。

    小兽看到他满是委屈的脸,似乎觉得挺好玩,所以掉身回跑时,似乎还摇了摇短短的尾巴向少年告别,又是嘲笑他,一个小男生却喜欢学小女生装委屈。女子看到小兽跑回,便回身向着深林深处走去,小兽也小跑着,跟着女子旁边,不紧不慢的步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样渐渐消失在少年眼中。

    少年低头翻开自己被咬的手指,手指伤口很细,早已停止流血,但是右手掌心却隐隐发热,少年低头细看,发现了自己右掌心多出了一个奇怪的印记,印记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鸟非鸟,似龟非龟。似乎是一种灵兽,但又肯定不会有这么怪异的灵兽,四种像,又或者说四不像。少年摇了摇头,甩出这些奇怪的想法,向着原跑过的路跑了回去。

    夕阳下,一个幼小的身影,搀扶着两个苍老佝偻的身影,一起向着某处渐渐远行,背影,被拉得老长。

第三章:最高那人

    这是一座恢弘巨大的古堡,古堡sè泽晓得有些单调,又有点苍白,但是整个古堡看起来,却又显得十分和谐,或者说十分整齐。古堡四处守卫似乎显得很松懈,很多进出口都是空旷的没有一个守卫,似乎和如此恢弘的古堡不搭配。但偏偏这样防卫松懈的古堡,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擅闯,或者说潜行而进。因为,这里住着一个站得最高的人。

    此时,天已暗了下来,留下一轮弯月。堡中一个房中,一个少年正对着月光翻看自己掌心新生出来的一个怪异印记,眉宇间尽是好奇,似乎在研究这个印记的作用。少年,叫灵坤。“嘎吱”一声,门缓缓推开,走进一个身着约莫十二、三的少年,少年身着一袭白袍,面庞显得十分白净,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严肃,英俊的脸上也挂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细瞧之下,会发现推门的少年的面庞竟和床上的少年面庞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一个稚嫩,一个沉稳。他,便是灵坤的哥哥:灵聪。

    灵聪推门缓步而进,看到床上躺着的少年,刚毅的脸上也浮现些许柔和:“一个人在看什么看得这么有神?”灵坤听到推门声,便知道是自己敬爱的哥哥到来,便挣扎起身,听到哥哥说话,便将自己多了个印记的右手递给了灵聪,说道:“哥哥你看,今天有个雪白的小兽咬了口我指头,便多了这个奇怪的印记,不知道有没有事诶。”灵聪闻言,接过灵坤手掌细瞧,看到这奇怪的印记,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灵聪摇摇头,说道:“我今rì听五爷和七爷讲了这事,便去了藏书的地方仔细找了找,却没找到丝毫相关的,不过想来应该没事,毕竟是你救了那只小兽,它应该不会害你。”说完,似乎想起了事情,便说道:“对了,父亲大人喊你过去,这个印记想必父亲肯定认识,让父亲看看就可以知道了。”灵坤闻言,似乎有点紧张,问道:“哥哥,父亲会不会惩罚我啊?”看得出来,灵坤似乎对于自己的父亲很是害怕。灵聪闻言,不禁有点好笑,说道:“放心,平时父亲只是对你比较严格罢了,这也是为你好,想来这次应该不会责罚你什么。”灵坤闻言,觉得心底的害怕略微减少了些,便起床牵着灵聪的手一起出去了。

    在一间看起来似乎相当不符合这座弘大的古堡风格的简陋房间面前,灵坤有点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着,灵聪笑了笑,敲门道:“父亲大人,弟弟来了。”屋内似乎静了一会儿,才传出一阵温和的声音:“让他进来,你去吧。”灵聪闻言,拍了拍灵坤的头,便回身离开了房间前。灵坤可怜兮兮的看着灵聪的远行,深吸口气,似乎在壮胆,然后推开了房间门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入眼处便是一些简陋至极的东西:一张木床摆放在临木窗的位置,一把木椅,一张木桌简单的摆在房间zhōng yāng,桌上放着一些纸,墨,搁着几只木笔,墙上有一些简单的水墨画,这样简陋的摆设,显得非常平凡。一个身穿略显粗糙的白袍,白袍的颜sè显得有些暗淡,似乎是经历的很长的岁月洗礼。背影显得非常挺拔的男子背着房门负手而立,似乎在欣赏墙上的一些简单书画,。因为有了这个男人,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房间却不再平凡,因为他,便是这个世界最高的那个人,灵坤的父亲。

    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不自觉得摇了摇头,旋即便回过了身子。男子长的似乎很平凡,不是那种一看就给人惊艳的好看,却而显得十分柔和,十分给人亲切感,平凡的脸上却又十分耐看。灵坤看到这张给人亲切感的脸,却没来由的显得十分紧张,因为男子平时对他的严格,所以灵坤恰恰比较怕这个十分“温柔”的男子。

    男子看到灵坤那紧张兮兮却强自镇定的面庞,不自觉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何紧张?”灵坤闻言,似乎觉得不太好开口,没有回答男子的话,紧张的摇了摇头。男子挥了挥手,不再计较,回身坐上了木椅,说道:“听五长老和七长老讲,今天似乎遇到些趣事,你且仔细讲讲。”灵坤闻言,组织了一下语言,便老手把白天经历的事仔细的描述了一遍。男子听着灵坤的描述,脸上依旧是如是的风轻云淡。故事讲完,男子接过灵坤的右手,仔细的看了看灵坤手上的印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也终于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没有说什么。

    男子看着灵坤扔有些害怕的表情,面庞浮现出带着愧疚,怜惜等复杂的表情,又很快收敛,这一幕却没有落入低头的灵坤眼中。很快回复开始的严肃,男子说道:“你是害怕我罚你?”灵坤闻言,看着男子似乎没有生气,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男子一直淡然的脸庞难得浮现一抹很明亮的欣慰,说道:“或者你今天的行为是很任xìng,完全不知道考虑自己的安危,但是,你却难得有这样一种坚定,不畏惧,认定是对了,便去做,决定要保护的,那么就是失去自己的生命也要去保护。我的儿子可以是废柴,但不能是懦夫。今天,你做的很好!”灵坤闻言,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抬头看着自己父亲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鼻子有点发酸,似乎很久父亲都没有称赞自己了。却又想到了某些事,黯然了下去。男子看到灵坤的变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触动了灵坤的伤痛,拍了拍灵坤的肩膀,温和说道:“你下去吧。”灵坤闻言,向着父亲行了一礼,变轻轻推门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小小的身影在黑暗里显得似乎很孤独。

    男子背靠木椅,似乎显得有点疲倦,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中指轻敲桌面,“你怎么看?”话音显得有点突兀,似乎是自言自语。少顷,木桌面前空间缓缓扭曲,走出一个满头白发老者,老者动作显得十分拘谨,保持着对面前这个男子十二分的恭敬。老者低头,缓缓说道:“灵主,据老五和老七描述,应该没错。”话里有说不出的郑重。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老者下去,发现面前老者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什么事,但说无妨。”老者闻言,说道:“灵主,你这些年这么对二少主,是不是有点太过苛刻了?”男子闻言,涌上一抹复杂情绪,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为他好,我毕竟不能守护他一辈子啊。”老者闻言,有点不以为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灵主会说出这番话,在他看来,灵主便是天,天,不会塌。

    随着老者退出房间,房间便只剩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木桌的声音。男子起身,抬头看着窗外,平静的双眸也染上了浓浓的担忧。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还是出现了啊!”

第四章:悬崖上的山洞

    依旧是夜晚,一轮弯月当空,这里是一个绝壁的悬崖,笔直的矗立在这里,四周环绕的烟雾,更增添了些神秘感。而在笔直的悬崖壁上,大概位于悬崖中段处,却有着一个山洞,山洞中似乎还有火焰飘动。在这个根本不应存在的山洞中,此时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山洞口被黑衣人用石头堵住,却仍然残留许多小缝,黑衣人在面前生了一堆火,似乎是抵御石头堵不住而灌进的寒风。似黑衣人这种境界,堆火取暖实在是有些笑话,再寒冷的风,他也不会冷,他冷的是心,或者说,是他的心需要用这堆火来取暖。

    黑衣人取下了面罩,面罩下竟是一张略显中年的面庞,不像声音那般苍老,此时,这张面庞却是挂着苦笑,用手捂住嘴唇却掩不住不时的咳嗽声。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黑衣人想着白rì的那个女子,不禁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光逃脱她的随意一击便发出如此大的带价,难怪自己那三个伙伴都拖不住她一时。

    不过,还好,自己还活着,活着便还有机会。他如是的想着,觉得自己也不像开始那般冷了。

    咳嗽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受了点,他紧了紧衣服,似乎想驱赶白rì里被那女子带来寒冷。拿起一个残枝,他架了架烧成灰的柴火,似乎想让火烧得更旺一点。

    一阵风袭来,没来由的让他的身体一阵彻骨寒冷,拿着树枝的手一顿,说道:“没想到您居然来了!”声音之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嘶哑,以及恐惧,和比白rì女子话中更恭敬的语气。语毕,没人回应他,只见空旷的用石头堵住的洞口,不知什么时候却站立了一个人,一个身穿有点普通褪sè白袍,面像平和普通的,一个“很高很高”的人。

    男子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到火堆旁,捡了个空旷的位置便随意坐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烧得正旺的火,显得很随意,平和。但旁边的黑衣人却不同,略微僵硬执树枝的手掌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似乎是被火烤得很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滴。

    僵持了一会儿,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气氛,略微弯头,掩饰自己的恐惧,又或是表示对男人的尊敬,说道:“灵主,您…为何而来?”声音很是嘶哑,不是白rì的伪装,而是紧张的嘶哑,或者说是恐惧的嘶哑。男子闻言,重复了一遍黑衣人的话语,似乎是在问自己,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的。”说完,男人终于收回一直注视火堆的目光,正视了旁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面前这张平凡而平静的脸,似乎也不再如是的紧张,恐惧了,自嘲笑了笑,略微调整了下坐姿,缓解了下见到男子便一直紧绷得有点发酸的身体,正视着男子,说道:“敢问您,这些年可曾跨过了那一步?”男子闻言,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黑衣人居然是问这个问题,说道:“没有。”“那您认为您能跨过吗?”男子闻言,仔细想了想:“能跨,但跨不过去。”

    这话似乎有些拗口,但黑衣人听懂了。黑衣人有些艰难的笑了笑,“既然您也知道不可为,那您为何还执着于这片地方?”男子默然,似乎想着什么,半响,说道:“因为一个承诺。”黑衣人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似乎觉得放松很多了,旁边这个很高的人也没有想象那么高了,嘴角掀起一股讥讽,说道:“但您知道这样结果不会变。”“但至少可以延缓这结局来临的时间。”男子一字一句的说,说的很认真。

    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嘎嘎的笑了起来,笑声在不是很宽敞的洞穴中显得十分刺耳。男子偏头看着他,似乎疑惑他在笑什么,但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黑衣人笑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意思,停止了笑声,说道:“强大如灵主您,居然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真是有趣”顿了顿,他继续说:“其实,您有两条路走,为什么非得走这条通往毁灭的路,要知道,那条路一直为您敞开。”

    男子闻言看了看黑衣人,一直平淡的面庞只终于翘起了嘴角,似乎在嘲笑黑衣人的话语,说道:“你错了,从一开始,我进了这里面,便只有这一条路走了,其次,我虽是拖延时间,但我也在等,等一个破局之人。”黑衣人闻言,似乎认真想了想,便道:“您想要继续等,那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似乎才是目前黑衣人最难理解的问题。

    男子闻言,挑了挑整齐的眉毛,说道:“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既然很多年前我就放任了你们的存在,自然不会在乎你们这些小打小闹,但是,你今天却错了一件事,一件让我容不得你的事。”黑衣人闻言,似乎终于是想到了一直被自己遗漏的什么,不禁一阵苦笑,说道:“世人皆传你偏爱大公子而对二公子似乎漠不关心,看来似乎不怎么准确呢。”男子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回忆,平静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复杂的情绪,说道:“其实,这些年,我确实对坤儿特别严,不过,这也是为他,他不像聪儿那般天才,所以,为了以后,我必须让他能自己站起来。”黑衣人闻言,有点不确定说道:“您在担心?”男子点点头,说道:“我只担心他。”黑衣人想了想,似乎讶异面前这个很高的男人在担心什么,于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您看到了?”回答他的是男子郑重的脸sè和语气:“看到了。”

    说完,男子甩了甩头,似乎想把烦恼都甩走似的,说道:“好了,解除了你内心的困惑,也该送你上路了,你不该,不该对坤儿动手,这也便是我今夜前来的原因。”黑衣人闻言,一阵苦笑,说道:“这确是不得以而为之,我不敢乞求您原谅,但是我还是要一搏”,说着,想到白天少年坚定的面庞和眼神,不自觉说了句:“二公子挺不错,或许比您想象的要坚强”便缓缓站起了身,准备困兽一搏。男子听到后面这句话,有点讶异,似乎没想到黑衣人会说出这句话,也难得的笑了笑,说道:“谢谢。”

    黑衣人很紧张。看着这个缓缓站起的男子,这个很高的男子,准备着用自己白rì逃脱女子的办法,哪怕逃出去只有半条命,只要能活着,那便好!实则,他还抱着一种侥幸,希望面前这个男子没有想象的那么高。看着准备困兽之斗的黑衣人,男子似乎不在意,随意站起来,挥了挥手,似乎是扑灭面前这烧得正旺的柴火,没有再看黑衣人一眼,便消失了身影。人走,火灭,黑衣人缓缓倒下,思想逐渐变得模糊,不禁想到,那个很高的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很多啊!闭眼,像是熟睡,却永远不会再睁开。

第五章:夜遇

    夜已深,在显得很轻柔的月光下,这座恢弘的古堡显得更神秘了起来。一个房间中,一个少年正以不太雅观的姿势熟睡着,少年睡得很熟,但却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梦里有着解不开的忧愁。

    某一刻,灵坤微微皱起的眉头用力的皱了一下,徐徐睁开了双眼,虽然眼中仍残留了些睡意,但却异常明亮。灵坤缓缓坐起,将右手掌缓缓举起细看。对着月光,白天似乎颜sè很淡的印记,现在却似乎显得明亮异常,而且隐隐带来一股燥热感。灵坤闭眼,仔细感受这种感觉,似乎,隐隐有个莫名的声音在召唤自己。而且能感觉到,这个声音离自己并不是太远。于是,灵坤蹑手蹑脚的披上衣服,循着召唤自己的地方走去。他不担心,而且,他隐隐有种期待,期待能见到白天那个高贵,美丽的小兽。

    循着感觉的方向,灵坤缓缓的走到了城堡外靠南不远处的一片森林,这里不会有危险。因为在不远处的古堡中,住着一个很高的人,所以,临近古堡周围的森林,没有一只有危险的灵兽。

    灵坤停下脚步,确认莫名召唤自己的声音便是源自此处。灵坤紧了紧披着的衣服,抵御夜间不时刮起的阵阵冷风,便向四周仔细搜索期待的身影,不过环顾一周,也不见任何踪迹,不禁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敏感,自嘲一笑,便转身准备离开。便在这时,从头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十分清晰,十分的悦耳。

    灵坤闻声抬头,便看到一个女孩,一个比月光还明亮的女孩。女孩约莫四、五岁,身穿一身洁白如雪的短裙,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白净,显得比月光还要明亮,披着一头柔顺似不合年龄的长发,面容给人说不出的宁静。坐在高高的树枝上,不停的晃着小脚丫,微翘着嘴角,看着下方这个看着自己发呆的男孩。此时,男孩在树下,女孩在树上,彼此看着对方。

    似乎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女孩看到男孩见到自己便一直痴呆望着自己,清丽的小脸佯装出一阵羞怒,说道:“喂喂,你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这么久是不礼貌的么?”灵坤闻言,也终于察觉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稚嫩的脸上也浮上一抹不好意思,说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兽?”支支吾吾的,显得有点紧张的灵坤,目光却又不自觉的被少女晃着的如玉的小脚丫吸引住了。

    少女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男孩开口说的说居然是这句,不禁有点生气他的愚钝,又觉得有点好笑。低头看着少年,发现少年目光有点飘忽,似乎随着什么在转动。顺着少年飘忽的目光看来,最终便看到了自己晃动的小脚丫。少女清丽的小脸这一刻终于抹上了一股羞红,狠狠的瞪了一眼少年,如玉手指在面前的虚空弹了一下。灵坤的头也仿佛被什么东西敲了下,吃痛的收回了目光,捂住了头,不解的看向少女,便看到了少女羞红的面庞,想到了些什么,不好意思的尴尬笑了笑。

    灵坤看着少女高高的坐在,不知怎的,说道:“别坐太高了,小心摔下来。”少女闻言,似乎觉得好笑,微微翘起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些,也不说什么,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准备从高高的树枝上直接跳下来。灵坤看到,似乎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说道:“小心。”话落,却看到了少女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似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女,多了份在树上没有宁静,少了份在树上的活泼。少女站在灵坤面前,微微皱了皱如柳叶一般的细眉,讶异到:“怎么你好像完全不会修行啊,我没有感觉到你体内一丝的灵气。”灵坤听到这句话,刺到了自己最深的伤痛,自嘲一笑,似是自言自语,说道:“你会修行嘛,我还真是瞎担心你会摔倒,真是多余,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么废柴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颓废和自嘲,少女闻言,嘴角微嘟,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却不知自己的一番话触动了少年心中的伤痛。灵坤显得有点意兴阑珊,初见少女的惊艳和欢喜也被冲淡了,灵坤摆摆手,便转身向着来路走回,算是跟少女道别,背影显得很颓然。

    少女似乎没想到少年会这样就走,清丽的小脸上满是不解,一闪身便拦在的灵坤回身的前方,说道:“你为什么要走?”灵坤情绪显得很低落,说道:“没什么,困了,回去睡觉。”语气竟有说不出的冷淡。少女闻言,似乎有些受不了少年语气的冷淡,赌气的说:“我不许你走。”灵坤闻言,抬头看着少女那清丽的小脸满是委屈,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有点歉意的笑了笑,想到来时的目的,又或者是为了缓解尴尬,问道:“你看到一只雪白小兽没有?”少女看到灵坤带些歉意的笑容,满是委屈的感觉也平淡了下来,又听到灵坤问的这个问题,不由得有些恼怒面前少年的迟钝,又觉得有点好笑,缓缓的朝灵坤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说道:“你自己看。”看着伸到自己面前宛如白玉一般晶莹的手掌,灵坤在赞叹其完美时,也终于看到了少女要自己看的东西。在少女小巧的手掌中,静静的躺着一个印记,一个奇怪的印记,一个和灵坤自己手掌一模一样的印记。

    灵坤伸出自己的右手,缓缓的覆盖在了少女显得似乎很小巧的手上,大手对小手,掌心对掌心,印记竟是完全重合。两手相接,印记发出了明显的闪光,好似在呼应彼此。两手相接处,也多了一丝温润,一丝温暖。灵坤收手,终于知道了面前少女的身份,少女便是白rì自己怀抱的那只雪白小兽。

    少女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也不说话,带着不知名的味道看着灵坤。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的看着,没有说话,仿佛要把彼此都刻在心里一般。

第六章:夜谈

    柔和的月光洒下,照在静谧的深林里,森林站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望着女孩,女孩也望着男孩,气氛似乎带点暖意。灵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如玉一般的女孩,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似乎什么都不用说,看着女孩恬静的面容,灵坤感觉到自己的伤痛似乎也没那么痛了。挥了挥手,说道:“跟我来。”语气很平静,很自然,仿佛已相知多年。

    少女轻缓的跟着灵坤,不紧,不慢。没有问将要去何处,很自然的走着。一前,一后,缓缓的走着。月光下的背影拖得老长,渐渐的化为一道影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灵坤一直迈着的步子逐渐停缓,少女跟着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是一颗古老巨大的树。树干显得非常粗大,好似一堵墙,整个枝叶显得茂密非常,好似一把伞,遮住了月光,竟没漏下一点,所以树枝下显得有点灰暗。灵坤看着这颗树,宁静的眼中也浮现一抹亲切感,走近,很熟练的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木梯。向少女挥挥手,示意她走近。少女显得很好奇,打量着这把看似做功很粗凑却又结实的小木梯,木梯倚着树干,向上蜿蜒,通往树顶。

    看到少女眼中的好奇,灵坤没有解释什么,很自然的拉起了少女的手,入手处是略带一丝凉意,一丝柔软。木梯陡,所以牵着少女走,一步一步向上走。

    树很大,也很高,木梯很陡,灵坤拉着少女走着,却没有丝毫停顿的,熟练的动作,说明了他常来此处。树虽高,但有顶,不一会,当踏上最后一步木梯,景sè便豁然改变,不再是灰暗,是说不出的明亮。

    少女看着面前的这片景sè,小嘴微张,显示出讶异,而后便是陶醉。他们到达了树顶,脚下踩的是茂盛到极致的树枝,横纵交叉,竟是说不出的结实,仿佛踩的一块土地。树枝上满是茂密的树叶,所以他们更像是踩在一朵绿sè的花上。整个树枝托起的树顶显得很宽阔,放眼看去,便是尽收眼底的一片森林。树很高,所以离月亮很近,月光显得更明亮。站在这上面,便像是踩着整片森林一般,因为,这棵树最高。

    灵坤陶醉的看着这片自己最熟悉的景sè,深吸了一口凉意的空气,似乎觉得郁闷的心情也扫光了。一阵凉风袭来,有点冷,偏头看向身旁这个闭着眼睛满是陶醉的少女,看着她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似乎都替她觉得冷一般。灵坤解下自己外面披着的袍子,轻轻搭在少女身上。少女感觉到什么,睁开了了双眼,竟似比皎洁的月光还明亮。看着自己身上搭着的这还略带一丝体温的袍子,清丽的小脸浮现一抹颠倒众生的明媚笑容。她不冷,但是,此时,她很暖和。

    灵坤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缓缓躺下,面朝满是星空的的夜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听听我的故事么?”说着这话,小脸竟是浮现一种和年龄不符的落寞。少女闻言,点了点头,很自然的跟着躺了下来,躺在灵坤身旁不远。

    “我叫灵坤,我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别人都尊称他灵主,他是这个世界最高的那个人,”灵坤说这话时显得很落寞,不似一般人谈论自己父亲伟大时的骄傲,顿了顿,灵坤继续说:“可是虎父犬子,我却偏偏是个不能修行的废物,所以尽管身份如此尊贵,我却只是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继承了父亲优良血统的哥哥,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在族里年纪轻轻便有了一些老者都没有的威望。他是个天才,一个连站得很高的父亲都满意的天才,所以,他是我们族里的宝,而我,就是一颗没人过问,甚至被人践踏的草。”

    灵坤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我不恨我哥哥,相反,我非常敬爱他,把他作为自己要努力追赶的目标,不过似乎是自己痴想罢了,我到现在仍然不能修行,想追赶他的脚步,却发现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灵坤揉了揉眉头,继续说道:“族中有七位长老,我和哥哥便称呼为七个爷爷,大爷爷,五爷爷,七爷爷对我很好,其他的,似乎也很是厌烦我这个废物。父亲有一个亲弟弟,我和哥哥称他为二叔,他和父亲似乎不是太合得来,总因为一件事情起争执,所以一直关系都不是太融洽。父亲对我很严格,严格到有时我都无法理解,我虽然敬他,但是我却怕他。想来,站在他的眼光看,有这么一个废柴儿子似乎也是一种耻辱吧。”说完,灵坤竟冷冷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不过还好,我有一个好哥哥,他对我非常好。族里的和我同龄的孩子其实都很看不起我,他们歧视我是个废柴,却又嫉妒我有一个好爹,所以他们平时没少羞辱我。因为有我哥哥的庇护,他们才有点收敛,不然,我真怀疑自己是否会被逼的离家出走。我以前曾向父亲提起过此些事,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会管这些事。想来也是,一个站得很高的人哪有时间来管这些琐事。所以我就把欺负我的人告诉哥哥,哥哥和我不同,哥哥是天才,所以他们也只有挨揍的份。在哥哥的庇护下,我终于似乎有了族中二公子应该有的待遇,那些和我同年的人不再敢再明面上欺负我,但是看着我的眼神中却有隐藏不住的鄙夷,所以我很累,我宁愿自己不是那个很高男人的孩子。”

    想了想,灵坤叹了口气:“这便是我的故事,一个悲哀的故事。”便望着夜空,没有再说话了。

    旁边的少女也似乎被他勾起了一些深处的回忆,半响没有说话,很久后,才微微一叹,说道:“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没有名字,因为姐姐开始叫我灵儿,我便有了名字。我的体质特殊,所以族中对我也有两种不同的态度。我的姐姐是族长,也就是你白rì看见的那个女子,也是一个很高很高的人,她很疼爱我。她是族长,强压下了令一种态度,所以,你才会看见现在的我,或者说,看见活着的我。”少女的声音幽幽道来,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灵坤闻言,似乎觉得触动了少女心中的伤痛有些不忍,也没想到外面如玉般耀眼的少女处境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于是灵坤决定转移话题,问道:“你给我的这个印记是什么?”女子闻言,从开始的悲伤情绪中缓缓回神,答道:“我的本源印记。”灵坤“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个究竟,因为他相信,少女不会害自己,哪怕这份信任没有来由。

    灵坤起身,看着这片伞一般的树顶,说道:“每次心情不好,我便会一个人来此,这也便是我自己疗伤的地方,以后,我希望,也能成为你疗伤的地方。”说完,向躺着的少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声说道:“走吧,不早了。”

    少女伸手,握住灵坤递过的手,想着白rì灵坤那坚定的面庞,犹有几分悲伤的脸上绽放出了真挚的笑容。

    这一笑,月光失sè!

    大树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执手分开,一个朝左走,一个朝右走。

第七章:转变

    和少女分别,灵坤便缓缓度步到了自己房间,动作显得有点轻巧。经历了大半晚上的起伏,灵坤确实也累了。而后重新躺下,盖好被子,便很快入睡了,熟睡的他眉头不再微皱,显得很平缓,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做一个美梦。

    但灵坤却不知道,住在那个平凡房间里的男人,从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负手望窗而立,一直默默注视着灵坤的身影。在灵坤回房后,才放下那扇微开的木窗,缓缓的坐在了那把木椅上。拾起了桌上那被厚厚包裹住了一张画,缓缓打开了画像。

    画中是一个女子,女子显得很文静,盘着头发,容貌并不是倾国倾城,却显得很灵动。

    灵主轻轻抚摸着画中女子,一直平和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爱怜。对着画中女子,灵主脸上涌上一抹复杂情绪,缓缓开口,道:“莲儿,为了这个承诺,我一直在等,等一个破局之人。但是,我没想到,我辛苦等到的那个人,居然是我们的二儿子,灵坤。我一直显得苛刻的对他,本是希望他能在没有我庇护的rì子里多一份自保之力。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便是我等的破局之人。世人都说我站得最高,可是想来我还是不够高,不然,我不会在看到他和那女孩的本源印记后才看得清楚。想来,我确实是不想他成为那个破局之人,不想他去背负连我都背负不起的压力。毕竟,他是我们的孩子啊!”语气中竟有说不出的无奈。灵主说完,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画中的女子。

    和灵坤分别,少女缓缓的走着,走进了一间了宛如玉石打造的房间中。推门而进,便看到了座椅上那个闭目养神的绝美女子。少女讶异了一下,便笑嘻嘻的向着女子走去,她是对她最爱的姐姐,她不怕。

    女子睁开双眼,平时对女孩的溺爱被收起,问道:“你是去见他了?”语气竟有说不出的威严。他,自然指的白rì里的灵坤。少女看着这幅威严的样子,似乎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平rì里对自己亲切的姐姐突然对自己这么严肃。不过她并不怕。

    少女点点头,回答到:“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好人。”

    “好人?”女子闻言,嘴角掀起一抹讥讽:“你能肯定?”

    “肯定。”少女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没有他,我已经死了。”

    女子听到少女的这句话,终究是松动了,没有再追究少女夜出的事情。说道:“你应该清楚你自己代表着什么,所以你最好时刻保持jǐng惕,我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护你,像今天这个情况便是一个例子。”女子顿了顿,说道:“还有,我最不能理解的便是,你为什么轻易便将自己本源印记交给那少年,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语气虽然很严肃,但掩饰不了对少女浓浓的关切。

    少女闻言,一直倔强的表情也涌上浓浓的感动,走到女子后面,轻轻的锤起女子的背。说道:“姐姐,放心,我有分寸,谢谢你的关心……”

    烛火旁,两个绝sè佳人,一个清丽,一个妩媚,温馨的交谈着,画面,似乎有说不出的美感。

    第二rì,对灵式家族来讲,是一个意义非凡的rì子:族评之rì。所谓族评,便是测量家族少年的血脉传承程度。毕竟对一个背后站立着最高那人的灵族来说,血脉便是决定了自身的强弱。决定出这些以后少年这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代表着家族的传承。所以,下到打杂的,上到灵堡之主,都会出席这次活动。

    这个rì子,确是灵坤最厌烦,或者说,最恐惧的。

    他的噩梦,便是从三岁的那次族评开始,和其他小孩一样,他带着自己满怀的期待,走上了那个台子。在整个灵族的的注视下,他伸出手缓缓按上了那个流传下来多年的血灵石,却发觉暗淡发黑的血灵石完全没有动静。起初他不以为意,以为自己血统浓度太高,时间太短测试不出来,毕竟自己可是灵主的儿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冒起了冷汗,看着台下那些原来由敬佩缓缓变成讶异,又变成鄙夷的目光,他不相信。哪怕最差的,族中的血统等级也是F级,血统浓度再低,血灵石都会发光,哪怕是那几乎可以忽略的光亮。像这种完全没有动静的,本来就不符合常理,所以他不相信,或者说他不接受。他毕竟只有三岁,他拼命的跑开,想把什么都丢到了脑后,跑啊跑,跑到他跑不动了,他便寻到了那颗大树,那个像伞一样的大树,这也便是他和大树的机缘。

    在少年最失意的时候,他找到了大树,找到了自己疗伤的地方。

    他很快恢复冷静,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了那个站的最高的男人,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他于是往回跑,还没跑进堡中,便看到血灵石发出的璀璨亮光,亮的他刺眼。他走近堡中,便看到了台上那个集惊叹于一身的人:他的哥哥,灵聪。他听到了那个宣读血统等级的男人颤抖的满是激动的声音:“血统等级:超S级。”整个族中便轰动了,看向台上少年的眼中都是浓浓的敬畏。因为,强如灵主,都只是一个S级而已。所以族中仿佛看到了更辉煌的未来一般,满是兴奋,就只有一个人始终如是的平静:他和灵坤的那个父亲。灵坤那刻,看着哥哥在血灵石旁满是辉煌的一幕,便发誓,发誓自己要追上哥哥的步伐。

    族评结束,在他父亲的那个木房里,他绝望了。他看着连一直淡然的父亲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血统问题,你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完全堵塞住了,我尝试打通,却办不到。”办不到三个字说的很沉重,连一直淡然的灵主说出这三个字时脸上都是带着一抹沉重。落在三岁的灵坤耳中,却似一颗炸雷,炸毁了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嘶吼着:“办不到?你为什么办不到?你不是他们说的最高那个人么?你凭什么办不到?你的办不到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只能是一个废物!”灵坤那时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虽说似乎有点早熟,但还是不能接受就这样一辈子被打入谷底的悲惨,他哀嚎着,使劲的哭着。

    灵主看到灵坤失态的样子,脸上也似乎涌上许多歉意,觉得一个小孩子确实不应该承受太多这种压力,便安抚着失态灵坤。

    经历过最初的失态后,灵坤便开始慢慢学会接受这个现实,慢慢学会接受族中人看自己那带着鄙夷的目光,慢慢学会接受父亲变得严厉的管教。

    于是,他变成了一个废物,一个靠着天才哥哥庇护才不会被欺负的废物。

    从那rì后,他白天便没有再出过灵堡,每天都有需完成的工作。背书,劈柴,挑水。这都是灵主亲自吩咐的,无人敢违抗。不过族中都似乎有些不理解,就算灵坤是一个废物,凭借着他父亲尊崇的身份,灵主也不需要如此可以说是有些残忍的对待自己孩子。只当是望子不成龙的气愤,却都没猜到灵主的那颗令人不易察觉的苦心。

    后来,又连续到来了两次族评,奇迹没有发生在灵坤身上,血灵石仍然是没有丝毫动静。他仍然只是一个废物而已,仅此而已。

    不过还好,他习惯了。

    似乎是灵主有些不忍看到少年每次落寞,孤单的身影,便命五、七长老在这次族评之前。带着灵坤出游一次,散散心。便是这一次,遇上了那只小兽,或者说那个少女,似乎是灵坤宿命中的那个人。

    那个少女叫灵儿。

    这一年,灵坤六岁。

第八章:族评

    族评之rì,整个灵堡中多了一份平常没有的生动,少了一份对世人保持的神秘,显得十分热闹。往rì测试出优异血统的少年都跃跃yù试,似乎想看看经过一年磨砺自己血统是否进化,或者说是提纯。没错,灵族的血统不是一层不变的,哪怕是最低级的F级,只要经过磨砺,不是没有变成A级甚至S级的可能,虽然这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毕竟代表着可能。这也是为什么灵坤在得知自己可以说是没有血统时的绝望。

    别人都有可能,他没有。

    灵族的族评大会很隆重,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很简单的入座之后,由司仪宣讲一些无非是鼓励的话语,大会便开始了。有身份的便在上方有座位,而大多数的便是整齐坐在后方,显得非常有纪律xìng。中间便是矗立着一个不是十分高大的竹台,竹台的柱子上放着一块灰暗发黑的石头。而需要测试的少年们,便是站在离这竹台子不远处的空地中。

    台上从中而排两排分开,整齐的摆放着座椅。座椅上座着的便是整个灵族的核心。首位做着的,便是灵族最高那人,灵坤的父亲:灵主。他依然是一脸平静,淡然的坐着,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流露出明显的欢喜,哪怕是重要的族评。

    看着一脸淡然的父亲,灵坤想起来了,在他的哥哥灵聪测试血统时,他的父亲笑过,笑得很明显。

    分作在两旁的紧靠灵坤父亲坐着的,左边一人显得很沉静,若细看,变会发现他和灵坤父亲很相似的面庞。不过不同的是,他似乎显得比灵坤父亲年轻一些,威严一些,他便是灵主的弟弟,灵坤的二叔。右边一人显得格外苍老,白发似乎很邋遢,不过却异常jīng神,低头品着茶,他便是灵族的大长老。往后,变左右排列坐着二到七长老。这便是整个灵族的上层,这个灵族的核心。

    值得说的是,这上面坐着的,却还有一个和这些人比起来异常年轻的少年,少年名字叫灵聪。

    虽说坐的座椅靠边,但没人敢忽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以年轻一代身份坐上去的人。

    台下没有人嫉妒,有的只是深深的羡慕和尊敬,因为他有那资格坐上去。

    站在台下的少年们,看向灵聪的目光都是钦佩和兴奋,似乎像是自己坐在上面一般,兴致勃勃的。

    而只有一个人显得意兴阑珊,灵坤打了打呵欠,看着四周这些因为兴奋而隐隐发红的面庞,自嘲笑了笑,想到:似乎也只有自己这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家伙才如此能淡然吧。

    灵坤,站在最后排的最后一个。

    司仪几句简单话语一交代,便很快开始了血统测评。点到名字的孩子便跑上去,按住黑石头,然后便是司仪根据发出的光芒对比血统比sè来判定血统等级。进步大的,司仪会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几句。进步小的,或者说没进步,少不了要自己颓废一番。整个模式在灵坤看来枯燥又恶心。

    渐渐的,台下站立的少年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灵坤”,司仪点到了这个纸张上剩下了最后一个名字,看着缓缓而上显得孤单的少年,想着这个少年这些年的颓废,司仪流露出很复杂的神情。“把手放上血灵石,不需紧张。”不自觉的,司仪平时显得很严肃的声音也柔和了些。

    而场下的坐立的人们,听到这个名字,看着站在台上的少年,确实满眼的鄙夷,满眼的嘲讽。

    灵坤闻言,手面无表情的放上了血灵石,似乎一点都不关心结果。不过也是,像他这种已经重复了三次的固定悲惨结局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好关心的。不过,想着自己不同以往的地方,想着自己手中的那块新增的奇怪印记,灵坤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期待,期待奇迹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念到灵坤名字时,一直淡然看着场内的灵主不经意的挑了挑眉,一直低头捧着杯子喝茶的灵坤二叔微微抬起了头,就连昏昏yù睡怂着头的大长老也撑起了头颅。

    灵坤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不然他似乎又会自己嘲笑自己,一个废物也能引来三个大人物的关心,也算是废物中的极品了吧。不过,即使看到了,灵坤大概也会归咎于自己再怎么差,也是灵主的孩子吧,却根本不会想到是自己自身的原因。

    可是,奇迹依旧是没有发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奇怪印记而改变故事结局。

    血灵石依没有任何动静,灰暗发黑。

    看在灵坤眼里,确是吞噬人的黑,黑得让他心寒。似乎在嘲笑他因一个新增印记而燃起的点点希望。

    司仪看着这个结果,似乎比灵坤还失望一般。司仪拍拍灵坤肩膀,示意他别太难过,然后宣读结果:“灵坤,血统等级:无。”话语中有诸多不忍。

    台下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回应的看向灵坤是更加鄙夷的目光。不是第一次宣布时台下的惊讶以及不可思议,是很平常的鄙夷,习惯了的鄙夷。

    灵坤耸耸肩,似乎对这种情况已习以为常,没有一丝表情。没人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下台,便迈着不快的步子,缓缓离场,留给台上坐着的那三人一个背影,一个很孤单的背影。

    灵主的眉头早已回复平常,一脸仍是淡然,二叔微微低下了头,继续喝茶,大长老重新怂下的头,似乎更加困了。

    场中,似乎也只有台上坐着的唯一一个年轻人一直关注着灵坤,一直担忧着灵坤。看着灵坤离场时的孤独背影,灵聪面庞涌上浓浓的担忧。

    族评结束,并没有因为新出一个印记而改变的结局的灵坤,仍然是没有血统,仍然是个一个废物。族中人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鄙夷,嘲讽,他的父亲对他依旧严厉。

    灵坤的生活似乎没有改变,他的心依旧很冷,冰冷!

    但却也有所改变,除了仍旧爱他,照顾他的哥哥,他的生命中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名叫灵儿的人。

    于是,他每晚深夜都去那里,去那个伞一样的树顶,去那个他所能达到离月亮最近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少女等他,坐着在等他。少女穿着雪白的短裙,裸露在外的皮肤比月光还晶莹,笑容比月亮还明亮……。

    灵坤会坐到少女旁边,和少女诉说白rì里的烦心事,少女也会默默听着,似乎是在分担灵坤的忧愁。

    夜间的风呼啸,速度显得有点冷,但是灵坤却不冷,他感觉的是比白rì的暖和。

    他的心暖和。

    有了少女,他冰冷了三年的心渐渐暖和了起来……

第九章:兄弟谈心

    不知不觉,六年过去了。

    灵坤的rì子过得很平淡,奇迹依然没有发生,依旧是顶着一个废物的称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没有jīng心动魄,没有热血沸腾,灵坤过着那些平常家的少年过的rì子。读书,挑水,劈柴……

    灵坤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这种平凡。

    族里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了当初那种鄙夷,那种嘲讽,有的只是冷漠,或者说是麻木罢了。

    不过灵坤不在乎。

    父亲对他依旧严格,他也已经习惯。

    不过还好,哥哥对他依旧爱护,他也习惯了六年来在他生命里多出的另一个不可或缺的身影——灵儿。

    又是夜晚,灵坤最喜爱的夜晚。

    夜已深,一个少年独自向着一个方向迈着步子,走在那条已经被他自己无数脚印覆盖的熟悉小路。少年面庞很清秀,很俊美,却有一种小孩子没有的沉稳,柔和的面庞有着些许说不出的刚毅。

    少年是灵坤,十二岁的灵坤。

    六年来,灵坤变得更沉稳,更冷漠了,变了很多。

    大概完全没有变的,便是一直的废柴体质吧。

    灵坤迈着步子,比以前沉稳了很多的面庞虽然平静,但细看便能发现眼眸深处的一丝欣喜和激动。

    停下步子,灵坤看着面前这颗伞状的大树。,六年了,大树依旧是这么大,树叶依旧是这么茂密,大树没有变。

    找到那个曲折的木梯,灵坤弯着身子向上排,木梯对现在的灵坤来说显得似乎有点小了。不过还好,木梯很结实。

    登上最后一步木梯,踏上树顶,灵坤便看到了那个背对木梯坐着的白sè背影。虽说六年来,灵坤已经习惯了每次登上木梯便看到的这个背影,但再见到仍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欣喜。

    坐着那人听到背后动静,便知道是自己等的人来了,微微起身,转过了头。

    经过六年,少女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虽然仍是穿着一身白sè衣裙,但胸部已是微微隆起,腰似乎显得更细了些,曲线毕露。长高了很多,显得亭亭玉立。仍旧绝美清丽的脸上不再是以往的青涩,带上了一股自然的妩媚。头发似乎长了不少,垂下齐腰,皮肤却如往常一样,如玉一般晶莹。

    少女叫灵儿。

    看到灵坤的到来,灵儿微微翘起嘴角,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这一笑,百花失sè。

    灵坤点了点头,在族中显得异常冷漠的面庞也柔和了很多,说道:“来了。”语气有说不出的温柔。

    灵坤走到灵儿旁边缓缓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坐着,抬头看着夜空,也不说话,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似乎是坐着累了,灵坤半转身子,便缓缓躺下,头枕着灵儿裸露在外的腿上。

    灵儿皮肤很柔软,很清凉,似乎像是枕着一块柔玉一般。

    似乎是觉得舒服了很多,灵坤缓缓开口,诉说白rì里的琐事。

    六年来,便是这样一直过来的。

    “今天,似乎还是因为那件事,二叔又和父亲吵架了,这次吵得更厉害。”灵坤缓缓的说,想着白rì里二叔的那份甩门离开的愤怒,灵坤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灵坤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我记得平常,二叔对父亲很是恭敬,但好像总因为一件我不知道的什么事争执不休。似乎从我很小就开始争执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二叔最近有点不对劲。”

    灵儿闻言,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抵在了灵坤额头,轻轻的揉了起来,说道:“别担心,想来你父亲自己应该能处理的,毕竟他是站得最高的人。”声音很轻柔,像风一般柔润,舒适。灵坤听着灵儿的声音,似乎也觉得安详了很多,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夜空。

    夜空下,少年枕着少女,抬头望着天空,画面有说不出的美好。

    第二rì,整个族里似乎忙活起来了,族中老老少少都显得非常高兴。因为,三rì后,年轻一代中那个最耀眼的天才,灵坤的哥哥,灵聪,正式满十八岁,也就是举行chéng rén仪式的时间。

    对这个把chéng rén仪式看得很重的一族来说,超S级血统的天才的chéng rén仪式自然会得到整个族里的重视和准备。所以提前三rì,整个族里便开始张罗,准备一些带喜庆的东西悬挂,以及准备仪式上需要的一些繁琐物品等等。

    往常对族里一切大事漠不关心的灵坤,这次也显得发自内心的,因为这是爱护他的哥哥的chéng rén仪式,所以罕见的,他也开始张罗,四处帮忙,不理会别人看向他的讶异。

    一阵忙活,似乎有点累了,灵坤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起哥哥灵聪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爱护,脸上也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想到三rì后灵聪的chéng rén仪式,灵坤便觉得自己应该送点什么来表达对灵聪的感激和爱。思来想去,便决定自己雕个木偶。

    于是,便拿着小刀,便开始在一块自己选好的光滑木头上雕刻。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灵坤知道是谁,因为对自己这个废物来说,族中没人愿意,或者说是认为没有必要来和自己一个废物产生交情。所以,除了一直关心自己的哥哥,便再没有人会来敲这个门。

    灵坤的父亲也不会来,一般灵主想见灵坤时,便是叫灵聪把灵坤带到书房,所以,父子两个见面的地点便一直是那个简陋的木屋。

    听到敲门声,灵坤将自己正在雕刻的木头和刻刀顺手藏在了被窝下,吹了吹落在身上的木屑,才说道:“哥哥,自己进来吧。”

    虽说房间里不会有什么秘密,但是每次灵聪前来都会敲门,得到灵坤允许后才会进来。

    虽说灵坤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底却很感激自己哥哥:这代表着灵聪对自己的尊重。对一个整rì生活在别人鄙视,嘲讽人的眼里,这个为数不多的尊重,恰恰才是灵坤最缺乏,也显得异常珍贵的。

    “咯吱”一声,门缓缓推开,走出一个身着华贵白衣的年轻人。年轻人身材很是挺拔,清秀英俊的脸上带着一股刚毅,眉毛似乎有些淡,但搭配上清秀的面庞,却似乎更显得很是耐看。浑身透着一股沉稳,有着一些老者都不具备的压迫气质。

    看见推门而进的灵聪,灵坤也发出了自内心的笑容,问道:“哥哥,你这时候怎么有空来我这?要知道,马上就是你的chéng rén仪式了,你还不好好准备准备,要知道,这次的规模似乎是从前都没有过的啊!”语气里有发自内心的欣喜和自豪。为自己的哥哥自豪。

    灵聪闻言,看到床底散落的木屑,略显严肃的面庞也变的很是柔和,说道:“那些琐事自然有别人cāo心,我又无须cāo心什么,倒是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又是在雕刻什么东西?”要是外人看到灵聪这幅很是柔和的面庞,似乎就该震惊了:族里众所周知,灵聪是一个严肃得不苟言笑的人,平常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哪怕是和长辈们的谈话,都是不偏不倚,严严肃肃,没有一丝笑容的。不过以他的血统以及在族里的地位,外人倒不会觉得反感,而是觉得这似乎本来就是天才应该有的特点。

    灵坤没想到灵聪观察力如此敏锐,才进门便发现了船底下那些灰尘般细小的木屑,起身拉住灵聪,笑嘻嘻的岔开了话题。

    见着灵坤似乎刻意岔开话题,灵聪摇摇头,也没在意,过了半响,才幽幽说道:“弟弟,我有话想跟你说。”语言竟有着说不出的凝重。

    灵坤闻言,听到了灵聪话里的凝重,很是讶异一直对自己很是柔和的哥哥今天为什么会这么严肃。点了点头,说道:“哦,我认真听着。”

    灵聪望着窗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过了半响,才幽幽一叹,转过身子,直视灵坤的眼睛,问道:“你恨我吗?”

    灵坤身体一震,似乎没想到灵聪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沉默半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我有什么恨你的理由么?”

    灵聪闻言,叹道:“你说呢,我和你同一个父亲,在族里的待遇确实天壤之别。别人见到我全是谦卑的恭敬,而见到你却是鄙夷,嘲讽。你不恨么?”

    灵坤听着灵聪语气中似乎带着的愧疚,觉得灵聪今天似乎很怪异,摇了摇头,说道:“最开始我确实有点恨你,恨你太夺目,恨你得到的太多,”自嘲的笑了笑,灵坤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说恨你,不如说是恨自己,恨我自己的无能。何况,你作为一个兄长,你做得已经够好,我自问对你的也是只有浓浓的爱,哪有什么恨。”末了,灵坤说了一句:“发自内心的爱!”

    灵聪闻言,身体一震,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兄长在弟弟心里的地位如此之高。不过,灵聪的脸庞似乎却显得更加凝重了,自嘲的说道:“我倒是宁愿你恨我。”语气竟然有一种化不开的浓浓歉意。

    灵坤闻言,越发觉得灵聪今天有说不出的怪异,而且,内心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灵聪甩了甩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活着,才有机会!”

    看着灵聪凝重布满严肃的面庞,灵坤点了点头,牢牢记住了这一句话,记住了说这句话时灵聪那严肃的面庞。

    看到灵坤稚嫩但是很沉稳的面庞,灵聪拍了拍灵坤的肩膀,显得很沉重。便回身推门而去。背影似乎显得不是那么挺拔了。

    看着灵聪的背影,灵坤觉得有点不安,觉得哥哥很怪异,心中的不详也更深了。

第十章:父子谈心

    在接下来的两rì里,平时显得很冷清的堡里也变的热热闹闹了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灵聪的chéng rén仪式。

    平rì里很压抑的族里,也因为这件事显得欢快了不少。

    明rì,便是灵聪的生rì,也就是chéng rén仪式举行之rì。

    入夜,灵坤坐在自己床头,拿起了自己这两rì雕刻的一个木雕,缓缓用手摩擦着。

    木雕显得不是那么jīng致,甚至说是有些粗糙。木雕内容很简单:两个男孩,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比大男孩矮很多,一高一矮的站着。大男孩牵着小男孩,姿势似乎是在行走。两个男孩都在笑,是那种很开心的笑。

    灵坤看着这个自己细细一刀一刀的打磨出的木雕,看着木雕中两个男孩牵手的笑容,想起了自己哥哥平常对自己的保护,关爱。虽说木雕不是那么jīng美,但平静的脸上也掀起一些激动。

    不过怎么说,这总是自己这个弟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送自己哥哥礼物。想象哥哥接到礼物的情景,灵坤没来由的感到几分期待。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灵坤听到敲门声,却是一阵讶异,从节奏便可以听出,敲门的不是哥哥灵聪。灵聪是一丝不苟的人,很小的事上都对他自己要求很严格,哪怕是敲门。所以多年来,灵坤早已习惯灵聪那特有的敲门声。也习惯了那一个独特的,也是唯一的敲门声。所以当听到这个不是自己哥哥的敲门声时,他不由的一阵讶异,敲门的不是哥哥,那会是谁呢?

    灵坤甩甩头,似乎想把自己的疑问甩出来。将木偶轻轻藏进被子,灵坤起身,同时说道:“来了,请稍等。”便向门旁走去。

    拉开门,出现了一个灵坤意想不到的面庞。门外人的面庞一如既往的平淡,宁静,但似乎又多了点什么。看着门外的那张脸,灵坤一阵失神。

    门外的人便是灵坤的父亲,这个灵坤期待了很久敲门之人。

    在经过瞬间**,灵坤便回过神来,向着自己父亲行了行礼,便迎着灵主走了进来。父子俩显得非常陌生。

    坐在木椅上,环顾这间屋子,屋子陈设很简单,很空旷,显得十分冷清。灵主看着少年低头倒茶时脸上带着的平静,沉稳,以及深处的倔强,面庞浮现愧疚,不忍之sè,却又很快收敛,微微一叹,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语气带着平rì里没有的柔和。

    灵坤闻言,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父亲为何说这种话,带着这种语气。不过又想起平rì里自己过得那般生活,涌起一股倔强,硬生生压住自己发酸的鼻子,平静的说道:“不苦,我习惯了。”只是平静的声音却依然带着些许颤抖。

    灵主看着面前这个低头的倔强少年,听着少年略带颤抖的声音,也知道平rì里自己对他苛刻的近乎冷漠,眼眸深处的歉意和爱怜更深了些。

    灵主轻轻抚摸着灵坤的头,灵坤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似乎是没想到平rì里严肃的父亲会对自己做出如此慈爱的动作,没等灵坤多想,灵主继续说道:“从你三岁族评那次后,我便看出了你的不平常。你可能不知道,像你这种没有测出血统的人,在我族的历史上都从没有出现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便在那时,我那时隐隐有种感觉,感觉到似乎总有大的变革会发生在你身上。”

    似乎想起什么令人担忧的事,灵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于是,不管感觉是否正确,我都必须让你懂得坚强,懂得自己保护自己,或者说,懂得让自己生存下去。这才是我认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所以,在你被族里冷落,嘲讽,甚至是歧视我都没有管,我便是希望你能从小从这种外物影响中渐渐坚强起来。想起那次,你在我面前提起此事时,我只要说句话,你仍然可以获得族里人的谦虚的尊敬,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因为,你始终是我的儿子!”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灵主显得很郑重。“也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想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废物,若没有这些年在族里的一切打磨,想来在没了我庇护的rì子里,你都无法生存下去,这也正是我这些年如此对你的初衷。”末了,灵主轻轻的说了一句:“而且,我知道自己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灵坤听到前面这些,脑子早已震惊得一片空白,以至于根本没听到灵主最后的那几句话,没看到自己父亲说这句话时浓浓的担忧以及……不舍!

    灵坤在心中呐呐道: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废柴体质给父亲丢脸,父亲才对自己那种冷漠态度,原来,父亲是为我好,父亲,原来很爱我!

    灵主的一字一句,说的很是平缓,却像是一道道甘露,滋润着灵坤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两行清泪从灵坤眼角滑落,

    灵坤哭了。

    三岁那次族评,他在父亲面前确认了自己的绝望,哭的很伤心。而后,他便在自己心灵筑起一堵围墙,围起了自己的心灵,也堵住了自己的眼泪。所以,哪怕从那以后的rì子再苦,再累,他过得再委屈,他依然没有哭过。好几次看着族中那些父子温情爱护的一幕,他都鼻子发酸,不过他依旧忍住了。所以,他没有再哭过。他渐渐的认为自己的心足够坚硬了,坚硬到不会哭泣了。

    但是,当真正知道面前这个男子对自己的爱时,他哭了,哭的很自然,没有刻意忍着,也没有刻意挤着眼泪,他是笑着哭的。笑啊笑的就流出了眼泪。

    那一刻,灵坤也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在自己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哪怕他一直冷漠的对待自己。因为,他从一开始便是自己的父亲。

    看着面前这个笑着流眼泪的少年,灵主似乎觉得更是愧疚,虽是为了孩子好,实则也是苦了孩子。灵主轻轻站起,抱住灵坤,拍着灵坤的后背说道:“累了,就睡吧,睡完就没事了。”

    第一次扑进父亲的怀抱,灵坤感觉很宽阔,很微暖,很舒适。听着父亲那一片祥和的声音,灵坤似乎觉得很困,很困,便睡着了。

    轻轻的将灵坤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看着灵坤睡觉时挂着的甜蜜笑容,猜想,自己儿子,此时一定在做一个好梦。

    在睡熟的面庞前,灵主抚摸着这张和自己几分相似却明显很稚嫩的面庞,眼眸深处涌现浓浓不舍,旋即轻叹:“希望你以后别怪为父啊。”

    语毕,拉着灵坤的手缓缓用力,身体渐渐涌起一股白光,从两手相接处涌向灵坤。从大手涌向小手。

    收手,灵主咳嗽了几下,平时一直淡然的面庞也似乎有了一些疲倦,瞬间苍老了很多。心里想到:这是为父唯一能留给你的了。

    缓缓起身推门,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头面容安详的灵坤,似乎想把这幅样子闹闹记在心中。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睡着的灵坤可以看到听到的。

    灵坤在做一个美梦,梦里,他和父亲,还有哥哥,一起生活着,其乐融融。

第十一章:担忧

    午夜,弯月当空,柔和的月光洒在了灵坤熟睡的安详面庞上。灵坤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做一个好梦。

    某一刻,灵坤幽幽转醒,从开着的窗户看到夜晚正当空的弯月,缓缓起身,穿好衣袍,匆匆度布离开了房间。

    又到了和灵儿见面的时间了。

    今天的灵坤步子显得有点匆忙,不似以往那般平稳,似乎正透视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今天经历了太多古怪的事,哥哥的找自己的古怪谈话,和父亲冰释前嫌的喜悦,以及现在想来父亲今rì里的怪异,都让他的心非常的乱。

    而且,几rì前那隐隐不详的预感,似乎现在更加浓烈了。

    灵坤不蠢,虽说没有看到父亲怪异的表情,以及他睡着时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是他察觉到了父亲的怪异。而且,最让他担心的那点便是:既然父亲决定磨砺自己,为什么不一直磨砺下去?自己还小,才十二岁,远远达不到自立的年龄。所以,父亲今天的坦白让灵坤jǐng惕了起来。想到了那种隐隐的可能,灵坤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升出一股由心的恐惧。

    父亲似乎更像是在……托孤!

    联想到哥哥那句沉重的jǐng示自己要活着的话,以及开始没注意,现在仔细想来这几rì族中似乎有点怪异的气氛。灵坤感觉像是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猜到某种可能,他很怕,怕到身体发冷。以往觉得自己内心够坚定的灵坤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心还是不够坚定,自己还是很怕冷。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一个人来帮他分担这种压抑。

    所以,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见到灵儿,见到那个陪伴了他六年的女子。

    灵坤越走越快,到后面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到达了那颗古树前。灵坤迈着步子登梯,似乎觉得今天的木梯好长好长,长到他心烦。

    还好,再长的木梯也有尽头,当踏上了最后一步木梯,他习惯的却带着急迫的将目光投向那个灵儿随时坐着等他的地方。

    还好,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sè倩影。在这一瞬间,灵坤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冷的发寒的身体似乎热了些。

    还好,灵儿还在。

    看着灵儿熟悉的倩影,灵坤终于不再如是紧张,恐惧了。不经意的伸手抹向自己的额头,却发现全是冷汗。

    听着背后的动静,灵儿起身,回头看到的是灵坤粗重的呼吸和满头的大汗。很是讶异今rì灵坤的反常,又有点担忧。莲步微移,带起一阵香风,走到灵坤面前,正准备询问灵坤,但却是在自己讶异的目光下,被灵坤狠狠的抱在了怀里。

    灵儿微微蹙眉,似乎被某个家伙粗鲁的动作弄得有点疼。不过马上,淡然宁静的俏脸浮现一抹淡淡的绯红。相识相知六年,这是两人第一次相拥。感觉到自己被使劲抱着有些微微发疼的背部,在心底又暗自嗔怪灵坤的不懂玲香惜玉。

    不过想到刚才灵坤的反常状态,感受着抱着自己身体仍然有着些许颤抖的灵坤。灵儿又涌上一股担忧,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拍了拍灵坤的后背。

    软玉在怀,灵坤却没有别的什么想法。闻着灵儿淡淡的体香,以及抱着灵儿显得很是柔软,清凉的身躯,灵坤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一直相拥着。

    过了许久,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灵坤呼吸渐渐恢复平稳,怀抱自己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时,灵儿淡然的俏脸涌上一抹明亮的绯红,羞怒的说道:“你还准备抱着我到什么时候?”语气了少了份平rì的淡雅,多了份少女应该有的娇羞。

    怀抱灵儿的灵坤闻言身体明显一僵,讪讪的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似乎有点讶异怀里的少女是怎样察觉到自己恢复平静的。

    灵儿狠狠的登了灵坤一眼,便低头整理自己被灵坤粗鲁行为弄的有些凌乱的衣裙。

    灵坤也很是心虚,当时抱住灵儿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等到自己清醒了,似乎又有点舍不得松开怀里的灵儿,舍不得灵儿身上淡淡的清香,舍不得略带一丝冰凉柔软的触感。在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低头整理衣裙的灵儿俏脸仍旧有着淡淡绯红,这样的灵儿,少了平rì里的一丝的清冷,不食烟火,多了一份少女应有的羞涩,似乎显得更迷人了些。灵坤发呆的看着。

    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灵儿抬头又狠狠瞪了一眼面前一直看着自己发呆的灵坤,感受着灵坤平时目光中没有的那股火热,心里也涌起了一些甜蜜和羞涩。

    想到开始灵坤反常的行为,灵儿这才从开始少女复杂的情绪中走脱,看着面前灵坤回复冷静的稚嫩面庞,关切的问道:“开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听着灵儿略显担忧的话语,灵坤又想起了开始不愿想起的事,缓缓挨着灵儿坐下,缓缓的向灵儿讲述着今天发生的让自己担忧事,以及自己的不详猜测,语气里满是浓浓的担忧,以及最深处的……恐惧!

    末了,灵坤继续说道:“我现在最怕的,便是父亲那好似托孤的交代。我实在想不出,作为这个世界站得最高的人,究竟有什么事能令他做出这样的行为,这种似乎是注定了他自己结局的行为,而且最终的结局:可能就是……死!”灵坤幽幽说道,语气里满是不解以及深处的恐惧。顿了顿,灵坤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想来,哥哥的一番话到底有何深意,似乎话里隐含的不祥是因为我?所以鼓励我要好好活着?不过想来,我倒宁愿这种不祥是针对自己。只要父亲依然健在,想来即使有再大危险,我和哥哥都不会有事。所以,我只担心父亲!”

    听着灵坤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以及隐隐的恐惧,灵儿安慰到:“想来你不用太担心了,你父亲毕竟是那个站的最高的人,你能看到的,想到的,他肯定都能看到,想到。而且正如你所说,如果有人要对你不利的话,前提是需要打倒你的父亲,这个世界,怕是没有一个人是你父亲的对手。”说道这里,灵儿忽然顿住了口,看了眼身旁灵坤满是疲倦的面庞,终是不太忍心让灵坤太过担心,生生咽下了这句到嘴边的话。

    这句话便是:除非……有一群站得很高的人!

    想到这里,灵儿心底不知道怎的,也生出一股不祥之意。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灵儿岔开了话题,想起这些天自己族中的怪事,似是随意说道:“我们族里似乎也有些反常,我那天去找姐姐时,居然看到四位长老同时从我姐姐房里出来。你也知道,比起我姐姐这个族长,四位长老权利要大得多。那天我走进去后,便看到姐姐满是疲倦的一张面容,似乎是和四位长老发生了争吵。你要知道,她几乎从来没有过那种疲倦的时候。”

    说道这里,灵儿突然住了嘴,一直平静放着的小手颤了颤。

    灵坤还在为白rì的事担忧,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没有认真听灵儿的话语,也没有看到灵儿反常的表现,不然,以他的敏锐,总会发现点什么。

    没错,联系到今rì灵坤对自己所言的这些情况,以及最近自己族里的一些反常,想到了某些可能,灵儿内心也涌上了一股担忧。似乎,自己族里也要发生一些变故。而且这种变故,应该和灵坤族中的变故……紧紧相关!

    两人心中都是一片担忧,没有再说太多的话,便在树下执手道别,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正如以前分别一般,只不过,这次,两人都带着浓浓的担忧!

第十二章:逼宫

    今rì,整个灵族准备了三天的chéng rén仪式终于还是到了。整个灵族沉浸在一片愉快之中,只有少数几个人隐隐察觉到这表面平静下隐藏的暗流。

    灵坤便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

    昨夜和灵儿分别回房,灵坤便一直无法入睡,想着白rì的种种怪事,似乎都隐隐联系在了一起。所以他越发担忧,他失眠了。

    于是,天刚亮不久,他便去找灵聪,找自己最亲的哥哥,但是,他没有见到。他被告知灵聪从一大早就进了宗祠拜祭,要一直到仪式正式开始才能出来。

    这是灵族的传统,一直沿袭下来的传统。

    灵坤跑到宗祠外,发现大门紧闭,外面有几个守卫把手。于是,他只好放弃,放弃找哥哥倾诉自己的担忧。

    宗祠大门紧闭,门的一侧锁着了哥哥,另一侧挡住了弟弟,隔开了这对很亲的兄弟。

    于是,他来到了那个简陋的木屋前,里面住着他的父亲,那个最高的人。

    他敲了敲门,紧张的等待着。

    听到敲门声,里面穿出一阵平和的声音:“进来吧。”声音依旧如以往一般淡然,平稳。听到父亲平和的声音,灵坤满是担忧的内心也平和了下来。只要父亲一直都在,他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哪怕天塌下来,一切都有父亲扛着,他如是的想着。

    缓缓推门而进,灵坤便看到坐在木椅上的父亲。看着父亲依旧淡然,平静的面庞,灵坤不由的一阵安心。只是,灵坤感觉,似乎父亲比起昨rì……苍老了不少。

    甩了甩因昨rì失眠的而有些昏沉大脑,灵坤把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眼花和这几rì以为因担忧变得敏感的内心。

    看着灵坤到来,灵主似乎有点惊讶,柔和的问道:“坤儿,你来有什么事么?”语气温和,再没有以前那种严肃了。理所当然,既然以前的严肃是为了使灵坤变坚强装出来的,那么现在这种严肃对知晓一切的灵坤来说自然是没有必要了。

    灵坤听到这种不似以往严肃的声音,虽然感觉很温馨,但又有以前习惯了突然的一些不适应。整了整理语言,灵坤斟酌了片刻,终于没有直白的问出心底的疑惑,缓缓说道:“父亲,孩儿觉得这几天有点心神不灵。”他相信,以他父亲的聪慧,他不会听不出自己话里隐含的担忧。

    灵主闻言,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讶异,似乎对灵坤敏锐的洞察力有点吃惊。不过很过又归于平静,没有正面回答灵坤的疑惑,声音平和的说道:“有些时候,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多余的担忧显得无用,唯有冷静的等待。你能懂我的意思么?”

    灵坤闻言,身体震了震,他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深意:不知道,所以无法应对。所以不知道,就不用无用的担心。

    疑惑虽未解,但心也静。

    灵坤向父亲行了一礼,便退出了父亲的木房。他现在只需要等,等到一切都到来,或者,一切都不会到来。

    灵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便等。

    天似乎有点昏暗,虽说没下雨,却显得很是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天sè,灵坤知道仪式举行之时早已经到了,倒是族中依然没有动静,显得有些静谧,静谧得让他心寒。

    他知道,自己这些天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只是不知道,到来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想到父亲说的,灵坤沉着xìng子等,等看清到来的究竟是什么。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灵坤的思绪,门外传来一个略带恭敬的声音:“二少爷,族长请您去主堂。”

    灵坤松着的手一紧,便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着,灵坤便迈着步子,沉稳的跟着传信人走向主堂,不骄,不躁。

    走进主堂,灵坤便看到了高高端坐在上的父亲,父亲脸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哥哥灵聪便站立在父亲的坐椅旁,依旧是充满严肃的一张脸。灵主居中而坐,下方坐着两个人,左边首位坐着一个眉目间和父亲有几分相似男子,自然是灵主的弟弟,灵坤的二叔。右边首位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似乎显得很困倦,穿着一身破旧棉袄,怂着头,显得昏昏yù睡的。这位,便是族中的大长老。整个很宽阔的主堂就只坐着这三个人,这三个灵族中最高的人。

    主堂中气氛显得有些怪异,三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灵坤虽有点讶异,但是没来得及多想,上前对着三人依次行礼,一一喊道:“父亲,二叔,大爷爷。”

    看到灵坤的到来,灵主一直平静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变化,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到灵主的问话,灵坤感到很惊讶,心里正在惊讶于侍卫的传话,准备回话,便看见一直沉默的二叔开了口,说道:“我叫他来的。”

    灵主闻言,微微皱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摆手示意灵坤站到自己旁边,然后直视着灵坤的二叔,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语气中似乎有着灵坤从没有感觉到的微微愤怒。随着灵主的问话,灵主的身体骤然升起一股恐怖威压,这个时候的灵主终于不再像一个普通平和的男人,他是灵族的族长,那个站得最高的人!

    感受着这股威压,在心惊灵主恐怖实力的同时,灵坤二叔知道了自己这个平和的兄长终于动了真怒。灵坤二叔起身,向着灵主躬身行礼说道:“哥哥,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灵坤远离这件事,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躲都躲不过的。”

    听到这一声哥哥,灵主周身的威压缓缓收敛,似是知道自己弟弟说的是事实,灵主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灵坤二叔一眼。灵坤二叔依然是躬身行礼的姿势,他没有动,也不敢动,因为灵主没有叫他动!他知道,对这个看起来很平和的兄长,自己一直都是尊敬而且……畏惧的。

    又僵持了一会儿,灵主似乎才注意到一直躬身的弟弟,摆摆手,示意他退回坐下。偏过头,显得很随意的问道:“大长老,剩下六位长老今rì怎么没来。”

    老者闻言,一直很是困倦的面容微微收敛,起身恭敬答道:“他们来不了了。”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破旧棉袄下掩盖的微微颤抖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灵主闻言,重复了一遍大长老的话,说道:“来不了了?”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大长老一般。听着灵主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大长老没有答话,只是低着的头更低了些,棉袄下颤抖的双手也似乎颤抖的更厉害了。

    看着下面沉默的两人,灵主平静的的声音再次想起,问道:“究竟是哪些来不了了?”大长老闻言,知道灵主察觉到了,他自然听懂了灵主话里的意思:哪些是想来不能来的,哪些是不想来的!于是,大长老没指望能瞒住面前的灵主,沉默了片刻,老实答到:“老二,老五,老七来不了了”这说的自然是想来来不了了,而剩下的自然是不想来的。

    听到这三个名字,灵主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一点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缓缓起身,盯着面前这两个人,灵主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来,你们今rì是来向我……逼宫!”

    简单的二字,落在灵坤的耳中,却仿佛惊雷,炸得灵坤头脑一片空白。

第十三章:兄弟决裂

    看着缓缓站起的灵主,以及落入他耳中宛如惊雷的两个字,灵坤大脑一片空白,他实在是想不到,想不到为什么族中除父亲外最有权力的两个人竟然要逼宫,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父亲的……亲弟弟!瞪大的眼睛以及因震惊而张开的嘴巴,都显示出了灵坤内心的震惊以及深深的不可思议。

    而灵坤没有发现,灵聪从一开始都显得有些冷静的过分,哪怕是在灵主缓缓说出那句话时,灵聪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过分的冷静似乎透着一丝不正常。

    而台下坐着的两人,在灵主缓缓站起说出那番话时,也缓缓站了起来。

    灵坤二叔向着灵主行了一礼,才缓缓说道:“哥哥,这是在非我等本意,只是,我们实在是不想等死,哪怕这种死会延迟很多年。所以,才出此下册,实则这也是为灵族好,只要哥哥你答应那件事,这个灵族依然是一个完整的灵族,你依然是族长,而作为主犯的我,愿意任哥哥你处置。”末了,又向灵主行了一礼。

    灵主闻言,看着自己弟弟躬着的身子,没有说话。偏过头,看着大长老,缓缓问道:“你呢?”大长老闻言,也是躬下身子,说道:“灵主,其实我活的时间够长了,死倒是不怕,只是从出生起便是囚禁于此。这个地方太小了,所以,我想去开阔的地方看看,请你三思。”

    看着面前两个躬身的人,灵主似乎想起了什么,背负双手,转过身子,幽幽一叹,道:“你们可还记得灵族当初到此的使命?”不待两人点头,灵主继续说道:“从我们祖上开始,因为那次巨变,便是连同被一齐封印了进来。本意,便是希望我们能守住这片天地,守住需要我们守住的那个东西。但你们要知道,我们守护的却不仅仅是这一片小天地,我们守护的是整个世界!所以,即使我能感觉到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但是我仍然坚持不去解除封印,一来是因为根本没把握;二来,我实在不想整个世界因为我们的动作提前而变得起来混乱,甚至是……毁灭!。”说道此处,灵主的声音显得有些严厉。

    听到灵主话里的严厉,一直躬身的灵坤二叔抬起了头来,直视灵主背影,讥讽道:“哥哥,你似乎太杞人忧天了些,你应该知道,我们拯救不了这个世界的,当年那人失败了,我们更不可能成功。你看看灵坤手掌的本源印记,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们时间不多了!而且,只要能掌握那个东西,掌握那种力量,我们灵族就能够一直存在下去,到时候,哪怕是创造另一个世界都不是没有可能的!”说道此处,他的面庞因为激动有些发红,甚至隐隐有些……狰狞。

    看着自己弟弟这幅疯狂的模样,灵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我都清楚,那人没死,所以,那人便没有失败。而我之所以坚持等下去,便是等待一个破局之人。所以,我们还有时间,也还有希望,只是,我清楚,你最终的目的,怕恰恰便是想得到那种力量吧!”

    灵坤二叔闻言,脸上的激动缓缓收敛,回复了最初的平静,也不否认,沉默了片刻,说道:“但是,我确实也是为灵族着想。”

    灵主回过身,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突然喊道:“灵思静。”

    灵坤二叔闻言一震,似乎是没想到灵主为什么会突然直呼自己这个很久都没有被称呼过的本名,在心底微微讶异。

    没有理会弟弟的讶异,灵主继续说道:“思静思静,当初父亲给你取这名时,便是希望你能静下急躁,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能被外物蒙蔽,丧失本心,现在想来,你还是辜负了父亲的希望啊!”

    听到这话,似乎是触发了灵坤二叔内心隐藏的伤痛,他双手死死握紧,脸上青筋暴涌,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么你呢,灵思决。思决思决,何尝不是告诫你做事要果决,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有一丝果决的样子。你又何尝不是辜负了他的期望。”说道后面,竟然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听起来有些悲怆。

    看着弟弟这副发疯模样,灵主眼眸里闪过很多怜惜,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恨父亲,恨他把有关灵族的一切都交给了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考虑你的心xìng问题,他才想让你远离这种权利的诱惑,想来这何尝不是为了你好?”不理会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弟弟,灵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够果决。六年前我便察觉到了你的反常,你不要自以为你做的很多事都很隐秘,其实大多数我都知道。只是,我仍旧狠不下心来,毕竟你是我亲弟弟啊!想来,如果真如父亲所期望那般,我能果决一些,不再心软,似乎就不会有今天这幕了吧。”

    听到这席话,灵坤二叔感到一阵彻骨心寒,以往便是怕被聪慧的哥哥发现异常,所以他自问做的都很是谨慎,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听到灵主语气中有些沉重的‘亲弟弟’三个字,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灵主心软,他自己早已被抹杀多时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更何况,为了今天,他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他也不打算退,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他也不会犹豫。

    他的心冷,比他哥哥的心要冷。冷到可以无视手足之情。

    大概,这便是他们两兄弟最大的区别吧!

    于是,灵坤二叔再次向灵主行了行礼,说道:“哥哥,请允许我再这么叫你一次。我知道和作为哥哥的你比起来,我确实很是无情,不配做你的弟弟。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回不了头了。请你放心,灵中一切都安好,只是互相牵制着没有动静而已。所以,只要在稍后,你能杀死我和大长老,族中一切除了少了我们两个外,其他都不会变,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灵主。所以,即便被你亲手杀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同样,如果是你被弟弟我杀死,我也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不甘!”话到最后,脸上竟是浮现浓浓的煞气。

    灵主看到灵坤二叔脸上浮现的浓浓煞气,终是打消了继续用语言感化自己弟弟的奢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真已经回不了头了!

第十四章:背叛

    从灵主说出“逼宫”两字开始一直到现在,旁听的灵坤便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听着父亲和二叔之间的争执,争执中无意流露自己不知道的信息,灵坤已经被震惊得麻木了。原来,自己的家族竟然是在守护一个东西,正是在这件事上,父亲和二叔各有所持,一直都不能说服对方。而且,刚刚最后“谈判”终是破裂,这预示着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手足相残。

    已经被一连串的辛密震惊得麻木的灵坤,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哥哥那至始至终平静的面庞,平静的让人可怕!

    ······

    灵主往前踏了一步,不理会下面身体骤然紧绷的两人,眼中jīng光大盛,说道:“灵思静,你应该知道以你们二人肯本不可能是我对手,那么以你谨慎的xìng子,既然今rì能否杀了我是你胜败的关键,那么你一定还有后招,叫他出来吧!”

    灵坤二叔闻言,身体震了震,似乎没想到灵主居然瞬间能猜测到自己的后招,不过想到以往灵主的手段,也释然了,放弃了留作后续之兵的打算,也不再掩饰,说道:“没错,灵思决,我还没有愚蠢到以为凭着我和大长老便能抗衡你,所以,自然是有人来的。”语毕,他旁边不远处的空间缓缓扭曲,走出一个灵坤意想不到的人。

    哪怕从一开始,即使处于极度震惊,但是灵坤依然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知道自己的话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会使父亲分心,但是,当看到面前这人时,知晓他便是二叔对付自己父亲的后招,他仍然止不住的喊道:“为什么是你?”!

    走出空间的是一个绝sè女子,女子身穿一身红sè长裙,腰间随意束缚着一条紫sè丝带,绝美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如当rì灵坤救灵儿时见到她的那般模样。

    女子,自然便是灵儿的姐姐。

    女子闻言,似乎有点讶异少年反应的激烈,不过也没说什么,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实在没有必要回答一个小屁孩的话,即使这个小屁孩是最高那人的孩子。

    无怪乎灵坤这样激动,要知道,除了他身边这两个人,他的哥哥和他的父亲,灵儿无疑是他最亲的人。六年的相处,两人的心中早已深深刻着彼此,平时听着灵儿讲述她姐姐对她的亲密的照顾,灵坤心里无疑也对这个绝美的女子产生了一些亲切感,这大概便是爱屋及乌吧。所以,当看到她居然是来对付自己父亲时,他依然觉得难以忍受的愤怒。

    ······

    看着女子的出现,灵主一直淡然的面庞也终于出现了些许讶异,看着女子说道:“我早猜到来人是你们一族的人,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你亲自来的。”

    女子闻言,自嘲的笑了笑:“你要知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族长,族中不可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所以今rì我来了。”语气中竟有一些说不出的无奈,想来,女子此次应该是被族中逼迫而来。

    灵主闻言,也没说话,点了点头。环顾了场间的三人,说道:“既然都来了,那便开始吧。”随意一挥袖,似是带起一阵微风。

    面前的三人却都显得异常凝重,不约而同的挥手反击。在灵坤眼中,仿佛两股风相遇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确实是真真切切的交手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灵主和对面三人都被相碰的力量反震而退。

    灵主后退,退了三步,对面三人也后退,每人退了两步。看来,刚才交锋,似乎是灵主处于下风。

    但不要忘了,对方有三人!

    以三步对六步,这似乎并不算是输。

    看到灵主倒退,身旁站立的灵聪上前,似乎是想帮灵主稳住倒退的身体,却是在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狠狠的一掌印在了灵主背部。

    灵主虽然很强,但是他始终是人,不是神。所以,他毫无担忧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自己身后的两人,因为这两人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故事往往就是这么狗血,他最信任的亲生儿子,狠狠的给了他一掌。

    在这一掌下,强悍如灵主,也终是受了重伤,鲜血从口鼻溢了出来,染红了有些褪sè却始终洁白的旧袍。

    灵聪缓缓转身,走向灵坤二叔三人的面前,站到了灵主的对面。

    灵坤看着这一幕,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父亲胸前被血染得鲜红的白袍,始终无法置信。自己的亲哥哥,居然打了自己父亲一掌?他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仿佛完全被颠覆了!

    “不,不会的!”灵坤眼眸呆泄,没有一点活人应该有的神采,呐呐的念叨。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退着,不自觉被桌角绊倒在地,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点痛处,只是口中重复着这句话。

    场中的几人看着这一幕,反应各异。大长老一直很是疲倦的面容不再疲倦,瞪大的眼睛表示着他的震惊。灵儿的姐姐紧紧蹙着眉头,很是讶异眼前的一幕。而只有灵坤二叔依旧很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灵主用袖口缓缓擦拭着自己嘴边溢出的血迹,没有表示太多的震惊和愤怒,他捂嘴咳了咳,没有看一眼这个站到自己对面的很是满意的儿子,低着头,平静的问道:“为什么?”似乎是在问自己一般。

    灵聪面sè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直最尊敬的男人,躬着身子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灵坤二叔听到这句平静的问话,似乎是知道灵主是问的自己,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才缓缓说道:“灵思决,你可还记得我以前有一个和灵聪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叫灵晨。”灵主挑了挑眉头,算是回答。“可还记得十二年前那件事?他和灵聪一起出游,保护他们的侍卫却被人杀死,两个孩子不知所终。最后很久我们才终于找到两个孩子,只是灵晨已死,只有灵聪活着。现在看来,你确实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内幕。”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那次事件都是我所安排的,实际上,死的其实是你的儿子!面前的灵聪早已不是以前的灵聪,他已被夺舍,换了一个人。现在的他,是灵晨,是我的儿子!”话到最后,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阵癫狂,似乎有说不出的快意。

    在灵思静说完这番话,灵聪仍是没有说话,低头沉默。

    不否认,便是默认。

    灵主看着眼前这一幕,摇了摇头,莫名的笑了笑,似是嘲讽癫狂的灵思静。旋即深深的看了灵聪一眼。便是这含着深意的一眼,落在灵聪的眼中,却使得灵聪身体一震,眼眸深处浮现出些许的惊慌,不过又很快恢复平rì的严肃。

    没有再多言什么,灵主挥了挥手,很是随意的说道:“既然结局已经定了,那便在我死前找个宽阔的地方战个痛快吧!”语气很是豪迈,却又平和。说完,一步踏开,从主堂中缓缓消失。

    灵思静三人听到灵主的一番话,看着灵主消失,并没有因为灵主的重伤而有所放松,满脸凝重的跟了上去。

    尽管结局似乎已经注定,受伤的灵主不可能是三人联手的对手,哪怕他是最高那人。

    但一只猛虎始终是一只猛虎,哪怕它受了重伤,他依然有咬死猎人的能力!

    只要灵主没有死,这件事便没有结束!

    宽阔的主堂因为四人的离开而显得更加寂静了,现在,整个主堂中,便只剩下灵坤和灵聪了。

    只剩下这对以前很亲密的兄弟!

第十五章:真相

    宽阔的主堂随着灵主四人的离开显得更冷清了,堂中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仍是满脸严肃的灵聪,并没有因为经历这么多的事而有变化,仍是一张冷酷严肃的脸。哪怕是背叛了相处多年似乎是名义上的父亲,他的脸仍是平静,平静的让人心寒!

    他站着没有动,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一个,则是跌坐在地的灵坤,灵坤眼眸仍旧呆泄,没有一点活人应该有的光彩,嘴中不停的重复呢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场面显得很诡异。

    ······

    就这样僵持了半响,灵聪似乎才察觉在旁的灵坤。看着灵坤已经麻木的面庞,没有任何神采的双眸以及不断念叨的一句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厌烦,低喝道:“够了!”

    这落在灵坤耳中宛如惊雷的一声低喝,终于使灵坤满是空洞的双眼有了一丝神采。灵坤缓缓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从小便一直爱护自己的哥哥,突然觉得曾经最熟悉的身影现在看起来是那么陌生。想着以前兄弟之间的亲亲密密,他越发不能接受这个刚刚听到的现实:他的亲哥哥早死了,现在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只能算是他的堂哥!

    所以灵坤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接受,他不相信以前灵聪对他的爱护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顾一切的爬向灵聪,起身抱住灵聪的一只脚,傻傻的笑着,说道:“哥哥,别开玩笑了好吗?这一切不好玩,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虽是傻笑着说,但语气却比哭还难听。末了,灵坤似乎想到了什么,掏出这些天雕刻的那个木雕,单手撑地,另一只手使劲伸出递向灵聪,脸上似乎带着绝望之人看见曙光的激动,嘶吼道:“你看,这是为了感谢作为兄长的你这些年一直对我的照顾,弟弟我自己雕刻的!你告诉我那些不是真的,你仍旧是我的亲哥哥对不对?”

    因为无法接受,所以选择自欺欺人。

    灵聪仍是一脸的冷酷,不过,听完灵坤的一番话,看着灵坤使劲撑着身子高举着的那个木雕,灵聪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

    木雕内容很简单,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孩,大男孩牵着小男孩,一起开心的笑着。

    缓缓蹲下身子,在灵坤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中,灵聪缓缓接过木雕,看着木雕中牵手而笑的兄弟,嘴角掀起一阵嘲讽,轻轻的松开了握着木雕。

    木雕在灵坤充满绝望的目光中落地,碎成了两半。

    一半是大男孩,一半是小男孩,只是,牵着的双手却断开了。

    最后一丝的希望终究是随着木雕的摔裂而化为了虚无,灵坤终于绝望了,彻底的绝望。尽管拒绝接受,但看着那小男孩孤独的伸着手的一半木雕,他却不得不接受事实。

    其实,他始终都是一个人罢了!

    ······

    灵聪伸手挑起灵坤的下颚,看着面前灵坤这张满是死寂的稚嫩面庞以及没有任何焦距的灰暗双眼,很是诡异的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中,却是有一件不是真的,那就是我确实始终是你的亲哥哥!”

    满是死寂的灵坤在听到这句话时,没有焦距的双眼终于是动了动,缓缓凝视着面前这个似乎满是陌生的熟悉面庞。

    没有理会灵坤的反应,灵聪继续说道:“其实,正如二叔所言,那次我和堂弟灵晨失踪便是他的安排。而且,那次,灵晨在二叔的帮助下确是对我进行了夺舍”说道这里,灵聪诡秘的笑容更深了,“但是,二叔却是低估我的灵魂力量,所以恰恰相反,在那次夺舍中,我吞噬了整个灵晨的思想,知晓了他和二叔的一切计划,所以,我不是灵晨,我还是我,我还是灵聪!”

    听到这席话,在短暂的震惊后,看着面前诡秘笑容的灵聪,早已被接二连三事情打击得毫无知觉的灵坤却是仍然感觉一股冰冷,彻骨的冰冷,冷得他心颤!

    如果面前的灵聪没有被夺舍,那么为什么会帮二叔对付自己的父亲?而且二叔刚才似乎是完全不知道的表现,那么,灵聪究竟是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灵坤不敢往下想了,他止不住自己深深的恐惧。

    看着灵坤因为恐惧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灵聪似乎笑得更诡异了,不理会灵坤的恐惧,继续说道:“所以,我将计就计,骗过了二叔,以灵晨的身份入局,这看似走入二叔所布之局,实则,何尝又不是我针对二叔所布之局呢?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控局之人,而不是自以为掌控了所有的二叔!”说道这里,灵聪嘴角微嘲,似乎是嘲讽二叔的愚蠢。

    听到这番话,灵坤已经麻木的心却还是止不住的愤怒起来,他微微直起身子,虽然有点站立不稳,但抬头直视着灵聪嘶哑道:“既然你还是灵聪,那为什么你要那么对待父亲?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要知道,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语气中已是说不出的嘶哑。

    今天,连番的打击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如果不是以往因为族中的嘲讽而坚强起来的xìng子,现在的灵坤估计早已经崩溃了。即使如此,灵聪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听着灵坤嘶哑的吼声,灵聪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缓缓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父亲所说的我们一族的秘密。但是,与其说是守护,不如说是囚禁。而我们一族,便只是这囚牢中的狱卒,监管着需要我们监管之物。实际上,我们只是被一同囚禁的可怜人罢了。”说道这里,灵坤冷酷的脸上满是讥讽,似是在讥讽自己种族的命运“囚笼太小,我也想要去更大的地方,所以我如果想挣脱种族中的悲惨命运,就不得不反抗。而父亲,却是一个固执的以所谓的苍生为重的人,从和二叔的争执多年来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是,如果是作为族中最强人的父亲依旧在的话,我们无论谁都无法去打破这个囚笼。所以,才有了今天你看到的这一幕。”

    听完这段话,灵坤脸上没有太多变化,到现在,他早已经已经麻木了。

    看着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的灵坤,灵聪似乎不满意他听到这席话平淡的反应,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连同我们一族被封印的,需要我们守护东西到底是什么吧。”

    闻言,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灵坤不自觉的挑了挑眉,预示着他对这个问题答案的渴望。

    似乎很是满意灵坤的反应,灵聪微翘嘴角说道:“我们守护的,便是本源,这个世界的本源!换个说法,便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话到最后,灵聪冷酷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股狂热,看在灵坤眼里,确实那般的令人心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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