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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北老九     法医禁忌档案txt下载     法医禁忌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二章 法师之怒

    铁驴这一下摔得够呛,从地上爬起来都有点费劲。怪人根本不给铁驴缓歇的时间,又拽着他双臂,吆喝一声,打着螺旋,狠狠甩了出去。

    铁驴又飞三米多,落到地上。等好不容易爬起来后,再次遭遇这种厄运。

    这可是三连击,说白了,连续、重复的摔到地上,让伤害值几乎翻倍的增加。铁驴最后摔到骆毅旁边,一时间再也爬不起来了。

    骆毅本来身子骨就没恢复好呢,刚才一直观战。这次被铁驴一引,怪人发现他了。

    怪人呃呃叫几声,显得很高兴,大步奔着骆毅走去。骆毅身手很一般,只带着警枪。

    他被逼的没法了,也真被怪人的凶残劲儿吓住了。他举起枪,对准怪人身上砰砰的,把最后子弹都打光了。

    他这把枪的威力,也就给怪人挠痒痒吧。怪人扑过去,用蹂躏我的那种法子,变本加厉的蹂躏起骆毅来。

    骆毅受不了,忍不住喊救命了。

    可我们四个人,姜绍炎和铁驴都起不来了,只有我还算凑个数吧,他的救命无疑喊给我听的。

    我心里愁坏了,自己这点能耐,对阵怪人的话,可以说胜算几乎为零,不过队友有难,我岂能不理?

    我咬着牙往上冲,这期间还摸向胸囊。既然没枪用,只能试试毒药了。

    我挑了好几个药剂袋,握在手里。

    怪人是真没瞧得起我,也对我放松警惕了。我来到他身后,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说他牛掰个什么?跟我装自大是不?我让他牛,让他掰!我想着这些的同时,把小袋撕开,把药剂洒到他背上。

    很多药粉没遇到水时,是没啥大反应的,我这些毒药也是,干洒上去,并无什么起色。

    我又从胸囊里拿出一小袋备用的蒸馏水,撕开往上淋。我还生怕水少,对着怪人后背,使劲吐口水。

    这其实也没啥大作用,但那话咋说来了,有总比没有强。

    这一下子变化来了,这些毒药混合在一起,被水一催化,让怪人背后嗤嗤冒烟。

    怪人疼的有点哆嗦了,更有意思的是,他还是不转头,把这种疼劲都赖在骆毅身上。他越疼就越使劲蹂躏骆毅。

    骆毅算是倒霉到家了,我都听到嘎巴一声响,他左胳膊也滴里郎当的,估计要么脱臼要么断了。

    再这么下去,骆毅保准很快成为一滩肉泥。我看的心里焦急,却只能加快手上动作,把自认更毒的药剂,玩命的往怪人身上撇,试图毒死他。

    这样僵持十多秒钟吧,骆毅熬不住了,叽里咕噜说几句话。

    我不懂他说的啥。另外我在且末待了这几天,虽然没学懂本地话,但也能摸索到一些本地化的语法规律。

    骆毅喊得话,也是叽里咕噜,却跟本地话的规律完全不一样。

    我猜他说的是另一种土话,而且神奇的是,这话一说完,怪人竟嗷的怪叫一嗓子,把骆毅撇开了。

    骆毅跟个土豆一样,摔到灌木丛里,还滚了好几圈,压坏好一大片的灌木。

    之前姜绍炎就想试试,在小鼎的魔力吸引下,这灌木丛的虫子会不会都只聚在魔鼎附近。骆毅这么一滚,无疑成为试验品。他突然惨叫几声,更让我明白,这灌木丛的虫子还没走干净呢。

    怪人不理骆毅,扭过身子看着我了。

    我跟他的大脸正面一打照面,脑袋里嗡了一声。他呲牙咧嘴,还把大犬牙露出来了。

    我实在被逼的没招,又想到一个很损的办法。

    怪人不是带着眼罩么?这眼罩上面全是密集的小孔,别看子弹打不进去,我的药粉却不受限制。

    我又赶紧把手里剩下那点药粉,对着怪人眼罩洒过去。这一手天女散花很漂亮,这时还起了一股小风,被风势一带,大部分药粉全进他眼睛里了。

    怪人一时间难受,哇哇叫着,还发怒的对我打了一拳。我没那么笨,早就退几步避过去了。

    怪人想摘眼罩,却怕少了这个保护,让他眼睛彻底暴漏出来。他只能忍着晃脑袋,另外用手使劲敲敲眼罩,试图让自己好过一些。

    其实刚才骆毅一惨叫,也刺激的让我想到另一个办法。我看怪人眼睛受伤,觉得时机到了。

    我故意对怪人大喊,各种骂人的话全用上了。我本来还担心怪人听不懂呢,但看样子他被激怒了。

    或许在他看来,我这么“孩童”般的一个小人,能对他大言不惭,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他张开手臂,让身子看着几乎跟一张大网一样。他就这么奔我冲过来,大有逮住后要将我撕烂的意思。

    我巴不得他怒气这么大呢,急忙往后退,嘴上不闲着。

    等凑到埋鼎的灌木丛旁边后,我掐腰站定,装作趾高气昂的。怪人想的不多,一看我不走了,他冲的速度更快了。

    我假装跟他对视,其实留意他脚步呢。我估算个距离,等差不多了就急忙往旁边一扑。也让怪人扑个空。

    怪人没料到归没料到,却临时止住脚步,勉勉强强站在灌木丛边缘地带。

    我本来扑到地上挺疼,忍不住想咧嘴。但一看现在的局面,哪还有咧嘴的心思,都快哭了,心说不能吧,他这么壮的体格,控制惯性的能力还这么强,太逆天了吧?

    我看怪人要退步,知道等他缓过来后,再想用这招就难了。

    我不管不顾的迅速爬起来,冲到他身后使劲推他。我整个身子都在用劲,也都倾斜着了。

    但我这点力道,有点杯水车薪的感觉。怪人一点被推动的样子都没有,反倒他想往后退的力道传到我身上,我整个人竟往后退了一些,双脚都在地上往后划出一道沟来。

    我急的脑门直热。怪人还随手往后一摸,把我抓到,狠狠往旁边一扯。我无能为力了,也被这力道一带,再次噗通下摔在地上。

    这期间铁驴和姜绍炎有点缓过劲了,他俩也瞧到我这边发生的一举一动了。

    他俩真行,真是硬汉,互相使个眼色,一起对着怪人冲过来。

    他俩很默契,掐着速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还都飞起身子,用双腿狠狠踢在怪人的后背上。

    他俩合起来的攻击就绝不能小瞧了。怪人身子往前倾斜了,咿呀、咿呀几声,使劲倒腾双手,看样很想把平衡找回来。

    姜绍炎跟铁驴不放过这机会,他俩也顾不上歇着,坐在地上又一起动手,使劲推怪人一下。

    怪人彻底失衡,一下子摔到灌木丛里了,更巧之又巧的是,正落在魔鼎旁边。

    魔鼎是带着铁幡阵被埋好的,这么久了,也吸得满满一鼎的死亡之虫。

    这帮虫子正抢先恐后往鼎里钻呢,冷不丁又来个怪人,它们保准以为,这怪人要跟它们抢鼎。

    大部分虫子全改变目标了,对着怪人发起进攻。

    隔着灌木丛,我看不到它们具体进攻时的场面,反正怪人嗷嗷叫唤起来,使劲乱扑棱,身上还嗤嗤直响,正过电呢。

    我们仨怕伤及无辜,又往后退了退,静静观察这一切。

    怪人最后站了起来,只是现在的他,浑身都冒着烟,都快被电打糊了,而且那一身银甲也不怎么亮堂了,估计被死亡之虫的强酸唾液烧没了。

    他挺不甘心、也挺倔强的,手里抓着魔鼎,对我们仨狠狠抛过来,之后仰面就倒,死翘了。

    他抛鼎这个动作,其实是想害我们,那意思让我们几个也尝尝被电的滋味。

    我们不触霉头,先不去碰魔鼎,我还从胸囊里找到杀虫药,一点点往前靠,也一点点洒药。

    鼎里确实还有几条虫子,不过不足为虑了。我用药把它们全弄死了。

    我仔细检查一番,确保鼎里没活口了,又伸手把魔鼎拿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这鼎好热,可想而知怪人身上熟成啥样了。我把鼎封好揣起来。本来灌木丛里还有四个铁幡呢,我还合计怎么进去,把铁幡抢回来。

    但没等拿定个主意呢,女儿村方向有动静了,三个干尸大盗出现了,举刀向我们奔过来。

    之前那十多个大盗,进村后一定是分散开搜村了,这三个大盗听到枪声,最先赶过来支援。

    我们都带伤了,但跟这三个大盗pk一下,我还没多怕。姜绍炎跟铁驴也这想法。

    他们把大转轮找到,握在手中。

    铁驴没让姜绍炎出面,也摆手让我跟姜绍炎一起,坐在地上休息,他岔开大步的站在路中间。

    铁驴这股勇气和劲头值得让人钦佩,他也不举枪,就等着大盗靠近。

    大盗骑骆驼的速度很快,我看他们身影越来越大,心里一时很紧张,也特想催促铁驴,快点开枪吧。

    但我话没说出口,知道铁驴有他想法与打算,我要信得过他。

    这样等三个大盗距离我们也就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时,铁驴迅速举枪。他来个三连击,枪枪不落空,把三个大盗全打死了。

    大盗全从骆驼上摔下来,在同一时刻,姜绍炎跟铁驴全行动了,奔着骆驼跑过去,姜绍炎还跟我提醒,“快跟上!”

    我明白了,铁驴之所以把距离压得这么近,是想把骆驼擒住,这样我们就有代步的工具了。

    我只是稍微慢了半拍,紧随姜绍炎后面,但就是这半拍,让我晚了!

第三十三章 穷追猛逃

    这三只骆驼还是挺通人性的,知道主人死了,立刻拿出逃得心思,全扭头往回奔。

    姜绍炎跟铁驴很机灵,在这些骆驼刚转身时就先后扑了过去。他们一人拽住一个骆驼,而我慢了半拍,等扑到我认准那只骆驼上时,它都已经小跑起来。

    我没怎么接触过骆驼,根本不知道怎么让它停下来。我纯属上来一股潜意识,慌忙间一把抓住它的尾巴。

    这么一来,它一跑我一拽,没犟过它,我脚下一滑坐在地上了。它也不嫌疼,带着我跑了起来。

    我一半身子都被地表磨着,这感觉很难受,我试着扭几下身子,不过能有什么用?怎么弄,身上都有地方挨磨。

    我心里很清楚,姜绍炎跟铁驴都有收获了,我身为特案组成员,连骆驼都擒不住,多没面子啊?

    我上来一股狠劲,使劲拽它尾巴,想通过臂力站起来。而这么发力,骆驼吃疼了。

    这畜生跟马差不多,我看它边跑还边蹬几下腿。这把我吓住了,心说它撒欢跑起来,能一秒钟能十米,换算成腿劲儿,那得多大啊?

    这要实打实踢了我,我不得当场昏迷了?

    我打消擒骆驼的注意了,松开双手任由它远去。我也不能就这么继续躺在地上,拿出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儿,爬起来,跑着跟姜绍炎和铁驴汇合了。

    姜绍炎没说啥,也没看我,把精力全放在他擒住的骆驼上。他要研究一下,这畜生到底怎么骑怎么驯服。

    而铁驴呢,嘿了一声,还很不客气的念叨一句,“徒弟,你擒不住早撒手啊?这可好,还被骆驼拽出去遛街了。”

    我无言以对,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我看着灌木丛,骆毅还躺在这里面呢,另外我又瞧瞧不远处昏迷中的九娘。

    我跟姜绍炎提建议,“要不要把骆毅和九娘先放到骆驼上?”

    我自认想的没错,这俩人昏迷着,被骆驼托着,不管咋算,我们都省劲了。

    姜绍炎想的完全相反,让我赶紧把九娘也丢到灌木丛里,并隐藏起来。随后他还叹了口气,说这俩人生死由天吧。

    我仔细品着姜绍炎的话,很不理解,这时女儿村的方向又隐隐传来铃铛声了,很密集,数量不少。

    这说明大盗大军正赶过来呢。我一下都懂了。

    我们三个人要逃,这两个骆驼的载重有限,不然逃得不快,我们要再带上骆毅和九娘,跑不了多远就保准被大盗追上。

    而我们把他俩藏起来,等引开敌人后,我们再回来,就把他俩找到。

    姜绍炎催促我,又告诉铁驴,“快上骆驼准备着。”

    我按照他说的,嗖嗖跑到九娘边上,本来还担心九娘提早醒过来,又给她打了一针。让她稳稳昏睡一天,之后我把她推到灌木丛里,还把灌木整理一下,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期间姜绍炎跟铁驴都上骆驼了。铁驴身子壮,自行骑一只骆驼,我跟姜绍炎坐在另一只上。

    我发现这骆驼两个驼峰之间的地方有点小,我俩要贴身紧紧挤在一起才行。姜绍炎跟铁驴都拉着绳索,喔喔起来。绳子另一端拴在骆驼嘴里。

    骆驼听话,扭头向流沙地带的方向奔起来。只是一时间速度没那么快。

    我是容易满足的人,看骆驼这么乖,心里一时间很欣慰。但我们没跑出一里地远呢,身后铃铛声越来越大了。我扭头一看,都能瞧到那模模糊糊的大盗影子了。

    这时候骆驼出岔子了,我也搞不懂它们到底被啥影响的,先后停下来,还一扭头,迎着大盗他们跑回去。

    我心里突突一下,心说这俩败家畜生,咋胳膊肘往外拐呢?不过细想想,这话貌似有点毛病,我们才是杀死它俩主人的敌人才对。

    姜绍炎跟铁驴也急了,喔喔叫着,试图让骆驼回归正途。但骆驼不听话,还渐渐加速。

    我们仨都有点犯懵。姜绍炎和铁驴还把裤带抽出来,试图鞭打它俩,让它们吃疼之下回心转意。

    可这么做又是反效果,它们越疼越提速。铁驴纯属歪打正着,他气的也不抽骆驼了,更不握着绳索了,左手一伸,使劲拽住骆驼的耳朵,又想抡右拳,使劲打骆驼脑袋。

    姜绍炎留意到铁驴的举动,顿悟的喊了句有了,又让铁驴学他。

    姜绍炎先用左手拽住我们坐下这头骆驼的耳朵,又用右手捂住骆驼的右眼睛。这么一来,骆驼脑袋往左偏,右面眼睛看不到,成了一片盲区了。

    有趣的事出现了,这骆驼不自觉的放慢脚步,还开始往左绕。没一会儿就转了一百八十度。

    铁驴一直学着姜绍炎,这两只骆驼又回到原来方向上了。姜绍炎叫铁驴一起松开捂骆驼眼睛的手,全力拽着它们耳朵。

    我没问姜绍炎这里面有啥原理,全凭个人分析,骆驼刚才右眼看不到,被这种盲区带的心里有恐惧感,潜意识作怪,让它跑偏了。

    我暗赞姜绍炎聪明。姜绍炎又给我下了个命令,说我别闲着,拿他匕首刺刺骆驼屁股,给它加把火。

    我觉得这办法好,比抽裤带强多了。我不仅把他匕首拿出来,还甩了个技巧,从骆驼背上将身子倒转过去。

    都说张果老倒骑毛驴,我冷诗杰来了个倒骑骆驼。

    我接下来真不客气,对着骆驼屁股噗噗刺了两刀。这把骆驼疼的,还什么慢悠悠加速,几乎一瞬间,就带着我们跑到极限了。

    我没料到效果这么好,被惯性一带,小腹一下顶在驼峰上了。它的驼峰很硬,这说明它最近吃的很饱,而我就惨了,这把我挤的,差点没吐出来。

    我也没那么面,咬着牙扭了扭身子,渐渐又坐回去了。铁驴自己骑一头骆驼,就只能一手拽骆驼脑袋,一手刺匕首。不过他身手好,也没出现啥大岔子。

    我们三人两骆驼的在前面疯狂的逃,虽然逃得很积极,但身后大盗的“马术”很好,技巧更精湛,还是一点点的追上来了。

    我最后都看到那些大盗的身形了,他们低俯着身子,用盾牌护住自己,背上挂着砍刀,就等离近了跟我们肉搏厮杀呢。

    我愁上了,不想让这些人追到。我们仨逃离前,姜绍炎跟铁驴也都把大转轮找回来并带在身上了。

    我索性把姜绍炎的枪掏出来,反正我又不用驾骆驼,就静下心瞄准。

    我开了两枪,自认准头挺高的,但还是毛都没打到。我不放弃,又想开第三枪。

    铁驴忍不住说了,“徒弟你个败家玩意,咱们弹药本来就不多了,你竟这么挥霍?!”

    他不让我开枪了,等抽出机会后,他转身对着那些大盗快速打几枪。

    铁驴枪法实在太棒,虽然这都是盲枪,但也打死好几名大盗。这一度让这些盗匪吓得止步,甚至慢慢减速,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这期间敌方援军是越来越多,因为总有中途赶来的骑骆驼女子。只是相比之下,她们地位比大盗要低,而且没啥武器,就落在大盗后面。

    我打心里倒并没小瞧这些女子,还觉得她们咬人还是挺厉害的。

    姜绍炎抽空从兜里拿出手机,我发现他手机跟个百宝箱似的,里面好多我不认识的软件与功能。

    他一边跑一边摆弄,还念叨说,“咱们妥妥的得救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心说我们现在惨成啥样了,身后少说跟了二三十个追兵,还得救呢?不立刻丢命就不错了。

    姜绍炎也没跟我俩继续解释的意思,而且看出来了,他带我俩逃得很有方向感。

    我们这么逃了一个多钟头,最后姜绍炎收起手机,指了指前方一处空地,带头勒住骆驼。

    骆驼累的不行了,嘴里全是沫子,我只当过法医,没兽医经验,却也看出来,这俩骆驼伤到了,估计以后也很难恢复巅峰体力了。

    我们没顾得上它俩,姜绍炎带头,我们奔着这处空地跑去。

    姜绍炎又下命令,“快点挖。”

    我也不知道他要挖个啥劲,但我跟铁驴很配合。我们没铁锹,就用匕首和手爪子刨起来。

    这里都是沙土,我们大约往下挖了半米吧,露出三个旅行包。

    我看的眼睛一亮,也认出这是啥了。我们去女儿村之前,把装备物资都埋起来了。没想到姜绍炎能找到。

    只要把旅行包打开,里面就有新的弹药,甚至还有那把fn2000。

    铁驴最兴奋,也最想把fn2000拿出来。我有一件事挺不解的,因为驴哥说过,这枪被人动过手脚了,瞄准不行。

    他还能用fn2000灭敌么?我问了一句。

    铁驴瞅都不瞅我,一边摆弄枪一边回了句,“这枪准星有点偏,但我到时故意偏着打不就得了,这就是所谓的‘歪打正着’。”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就等着一会铁驴发威呢。姜绍炎也在翻着包,找大转轮的弹药呢。

    很巧合的是,突然间,他和铁驴全咦了一声。

    我被他俩弄的很敏感,姜绍炎先说,“他娘的,咱们弹药哪去了?”

    铁驴把fn2000的弹夹卸下来了,接话说,“奶奶的,这里也是空的。”

    我明白咋了,这一瞬间,脑袋里嗡了一身,心说弹药不翼而飞,难道这三个旅行包,在我们离开期间,还被别人找到了?并动了手脚嘛?

第三十四章 神秘援军

    一时间,我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这也是我们来禁区后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上一次是fn2000坏了。

    我脑海中出现个意识,使坏的应该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团伙,不然还偷什么弹药?直接把旅行包盗走得了。

    我们来不及多想什么,大盗和妖女他们又离近了很多,很快我们就要争锋相遇了。

    铁驴跟我们说,“统计下大转轮的子弹到现在还有多少?”我们仨都报了数,很悲观的数据,一共只有五发子弹了。

    铁驴沉着脸,把子弹都上在他的手枪之上。随后板直了腰板站着,举着枪等敌军到来。

    他这次开枪很稳也很准,五发子弹先后射出,每一发都打在一个大盗身上,让五个匪徒“人仰马翻”。

    在这之后,敌军把我们仨包围了。我们仨兄弟背靠背面对他们。而他们驱赶骆驼,围着我们跑。

    我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受,乱七八糟情绪一大堆,神经也绷得紧紧地,尤其每一次有骆驼从群体里稍微冲出来一些时,我都觉得它是要发起攻击。

    僵持一会儿,大盗和妖女都累了,止住骆驼。妖女在外围着我们,大盗下了骆驼,举着刀和盾向我们靠近。

    我数了数,还有八名大盗,我对接下来的局面不乐观。我以为我们仨要跟大盗群殴呢,这么一算,每个人至少要面对两个敌手。

    但这帮大盗很奇怪,并没集体发起攻击,有一个长得最雄壮的大盗出列了,冷冷看着我们。

    这是要单挑的节奏。我先是一愣,又有点喜出望外。

    我喜欢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一对一。我们仨也要选个人出去,姜绍炎自告奋勇。

    壮大盗并没因为姜绍炎长得弱小而有轻敌的心理。他冷冷观察姜绍炎没急着发起进攻,弓着身子,用刀使劲拍着盾。

    他本身就跟干尸很像,做出这种动作后,外表很吓人,也对我们的视觉造成很大的干扰。

    要是换做我面对他,弄不好会有胆怯的心理。姜绍炎却无动于衷。

    这只是壮大盗的一个小伎俩罢了,他看一计不成,也不耍其他计策了,怪叫一嗓子,奔姜绍炎冲过来。

    姜绍炎拿着匕首呢,也举着匕首迎了过去。

    壮大盗的刀很大,舞起来威力不可小瞧,但同样的,相比匕首,它显得笨拙了。

    壮大盗横了扫出去一刀,姜绍炎及时低头,避过后凑到壮大盗身边,对着他小肚子戳了一匕首。

    这要实打实戳上,是个不小的致命伤,壮大盗没给这机会,盾牌下压,提前挡住要害部位。

    姜绍炎的匕首狠狠戳在盾牌之上,还嗤的一声,完全戳进去。

    我本来瞧得一喜,心说这匕首削铁如泥,盾牌如此不堪一击,这么打下去,姜绍炎岂不是赢定了。

    但随后我又纠结与蛋疼起来。壮大盗估计用了一种卡劲儿,使劲拧着盾牌,让姜绍炎想抽匕首都抽不成。

    姜绍炎试着发力几次。我跟铁驴都急了,铁驴也有举动了,想凑过去帮忙,却被我拦住了。

    我觉得既然一对一单挑了,我们仨不要坏规矩,不然把敌人也逼的全出手了,对当前局面没好处。

    姜绍炎没那么笨,既然匕首用不了了,他挺痛快的把匕首放弃了,又精力转移,对着壮大盗的脖颈戳戳点点。

    他的点穴功夫不赖,只是几指下去,壮大盗没啥反应。

    我也不知道该说壮大盗爱面子好,还是说他太较真的好。他看姜绍炎不用匕首了,也没急着用刀,反倒盯着姜绍炎哼笑一声,大有得意之色。

    姜绍炎动怒了,喝了一声,把手指头往上移,突然出手,对着壮大盗的眼珠子戳去。

    壮大盗笑不出来了,也亏他缩头快。

    这一指没碰到眼珠,却狠狠戳在他脑门之上。姜绍炎乘胜追击,又连戳三指。壮大盗耍滑,用了很简单也很无耻的防御办法,把大盾往上一举,护在脸上。

    姜绍炎没办法,又改变招数,猛跳起来,用双腿狠狠踩在大盾之上。

    这股冲击力很大,壮大盗往后砰砰的退了几步,等再把盾拿下时,我看愣了。

    他脑袋往后仰着,尺度大的几乎成九十度了。我对人体结构很了解,就他这样子,很可能颈椎都断了。

    我还喊呢,让姜绍炎退出来,接下来换铁驴出场,对阵另一个大盗。

    姜绍炎看的仔细,用摇摇头的方式回答我,那意思他与壮大盗之间的打斗还没接触。

    我心说不能吧?也继续压着性子。

    壮大盗没倒下的趋势,就这么后仰头干站着,随后身子抖了抖,又把刀和盾撇了,双手扶着脑袋,突然发力往前一掰。

    我听到嘎嘣一声响,这脑袋竟然复位了,他还特意扭扭头,没见有啥问题。

    接下来他的攻击办法很特殊,宁可再挨姜绍炎戳的几指,也要绝对的凑近,用脑门狠狠撞姜绍炎的额头。

    姜绍炎额头有秘密,更没练过铁头功,被这么一撞,熬不住的往后退了退。

    其他大盗看到这里,都举着刀叫起来,甚至有个别的还叽里咕噜说几句。

    我一时间联系起一件事,也不自觉得哆嗦了一下。因为叽里咕噜那人,说话语调跟之前骆毅那叽里咕噜的话很像。

    我心说难道骆毅是叛徒,他跟大盗有过接触?但又一合计,这想法很矛盾。

    骆毅要是内部叛徒的话,他为何会被怪人折磨那么惨?到现在还躺在灌木丛里,生死不明的呢?

    我看不明白了,这时壮大盗又凑到姜绍炎身边,就势发起新攻击。

    他还想用脑门撞,至少这招有实效。只是他脑袋还没过去了,从我身边嗖的一下飞出一个东西。

    我认得,是铁驴的匕首,这小子还是没忍住,把匕首当飞镖使出去了。

    匕首直接戳在壮大盗脖子上,还深入一寸的距离。壮大盗难受的呃呃叫唤,想把匕首拔出来,又有一些不敢的意思。

    现在他跟姜绍炎的形势完全调过来了,他处在下风了。姜绍炎一手扶着壮大盗的下巴,一手握着壮大盗的脑袋。

    他喊了声开!双手一同发力。

    壮大盗脑袋再次被扭成九十度了,不过不是往后,而是往左。

    这回奇迹没出现,壮大盗无力的跪在地上,这场单挑也算结束了。

    较真的说,这并不算单挑了,铁驴飞的匕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心里紧张,留意其他敌人的一举一动。

    跟我预料一样,其他大盗很不满意,都举刀举盾。

    姜绍炎退到我和铁驴的身边,我不用多想也明白了,一会面临的是血战,我们仨能活下来几个,真就是待定了。

    我还抱定一个主意,跟他俩念叨一句,“一会儿别分开,咱们能多扛一阵,多拽几个敌人当垫背的。”

    铁驴赞同的嗯了一声。姜绍炎却一转话题,说情况未必那么悲观。

    我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顺带瞧了他一眼。

    他的位置看流沙地带的方向很方便,也正望着那里。我发现远处空中有一个黑点,在盘旋着。

    我想起老鹰了,不过戈壁这种环境下,是很少有鹰这种动物的,毕竟食物太少了。

    我心说有这么巧么?我们这时候遇到鹰了?

    还没等我继续想啥呢,大盗他们有动作了,有三个人奔我们冲过来。

    我心里一突突,也准备战斗了。我手里没匕首,只握着带毒注射器,这在对方砍刀面前,显得很渺小。但我觉得,只要有机会把毒推进去,就有希望毒死敌人。

    我又飞转脑筋,想一会怎么实现这计划。

    这么一打眼,对手离我很近了,而且突然间,他俯身向地面砸去。

    我心说不好,自己算计敌人的同时,他也算计我呢。他这举动一定要耍什么诡计。

    我仔细观察着,甚至过度紧张之下,身子还有点抖了。

    姜绍炎面对的对手也跟我对手出现一样的情况,面冲下倒在地上,而铁驴正跟他的对手打得火热。

    姜绍炎先是一愣,又转身帮铁驴。我是一直没掉与轻心,还在观察着。

    铁驴一边使劲戳匕首,乱舞铁掌,一边跟我喊了句,“冷诗杰,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死尸?”

    我似懂非懂,心说不能吧?我对手就这么突然挂了?他有脑梗还是心梗啊?还这么巧犯病了?

    意外不仅如此,铁驴和姜绍炎合力把对手逼退后,对手还想冲过来,却身子一顿,侧歪在地上,甚至其他那几个大盗中,也有一个毙命了。

    我借这机会观察到端倪了,大盗中死去那位,脑门上瞬间出现一个洞,明显被狙击枪打出来的。

    大盗和妖女们全乱了,我还四下瞅呢,心说开枪的狙击手在哪呢?

    姜绍炎却念叨句好机会,对我和铁驴喊,“突击!”

第三十五章 活擒

    现在形势确实对我们有利,问题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突击。就我们仨,手头没有重武器,奔向哪个方向,都是挨打的局面。

    但神秘援军又打了一手漂亮的配合。一瞬间,有两个挨在一起的大盗同时被击毙了,他们那里出现了这包围圈最弱的缺口,而在他们后面,还停着一头骆驼。

    也用不着姜绍炎说什么,我们仨全向那里冲去。

    敌军中有不想让我们逃的,但大部分都乱了阵脚。我发现幸存下来的大盗还好说一些,那些妖女有种全盘崩溃的感觉。

    姜绍炎跟铁驴疯了一样的进攻,我跟在后面,我们稍微耽误一下,就都性命无碍的冲了出去。

    敌人中不时有人阵亡,有一些妖女当先撤退了,骑着骆驼,拿出最快速度扭头就跑。

    而我们仨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只骆驼身上。骆驼很壮,我估摸我们仨一起骑上去也不会让它超载。姜绍炎跟铁驴很迅速,身手也好,都一个鹞子翻身,轻巧的落在骆驼之上,铁驴在前,姜绍炎在后,挤在两个驼峰之间。

    骆驼有点受惊,被他俩一压,一下子慌神了。我眼瞅着要往上爬时,这畜生竟然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铁驴又是喔喔又是用绳子勒骆驼嘴的,想让它停下来给我制造机会。

    不过骆驼不听命令,我心里愁上了。说实话,我可不想让它跑了,不然这里只剩下我一人,没了姜绍炎他俩的帮助,随便一个大盗就能把我收拾掉。

    我不放弃,拼尽全力的追着,也怀着一个希望,自己会上去的。

    铁驴顾不上我,姜绍炎一扭身子,他手快,趁空也将裤带撤了下来。

    他猛地往后一仰身子,还把裤带一端丢出来,喊了句,“接好!”

    裤带来的很快,甚至把握不住机会的话,它很快又会收回去。我本来没信心能抓住它,却纯属被潜意识一带,适时出手了。

    我碰到裤带卡头了,这可是很好的借力点,我都不管这么紧紧攥着,手指头会不会勒受伤了。

    我不撒手,这时跑得快、气不顺,也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啊一声,给姜绍炎提醒。

    姜绍炎赶紧收劲。他力气还是蛮大的,我被这么一扯,外加本身就在跑着,整个身子一下子离地了。

    我有种短暂飞翔的感觉,甚至不可思议的就这么轻飘飘的上了骆驼。

    姜绍炎一定就救人心切,我是上来了,他却因用力太猛,失衡了。我俩来了个交替,我上去的瞬间,他呀了一声,身子一侧歪,从骆驼上掉了下去。

    姜绍炎落地后就跟弹簧一样站了起来,甩开大腿全速跑上了。

    我有些内疚,总觉得是我坑了他。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让铁驴快点勒骆驼,自己也在想法把姜绍炎拽上来。

    我来了次借鉴,也算是一种效仿吧。我把裤带抽出来,对着姜绍炎将一端丢过去。

    刚才看姜绍炎耍这手,感觉很轻松,等轮到我时,才知道这里面有一定难度。

    骆驼跑的很颠簸,我丢出去的裤带,根本没啥劲,也丢不到最远的距离。

    姜绍炎倒是对我挺有信心,每次一丢,他都伸手要抓,但连他手都碰不到,又何谈抓到呢?

    这期间我也留意到另一个事,大盗和一小部分妖女全骑上骆驼,对我们追过来。而姜绍炎飞快奔跑之下,也只能勉强跟我们骑得骆驼的跑速持平。

    他这是在冲刺,过了这劲要还没上骆驼,面临的将是被敌人追赶上,形势很不乐观。

    我暗自发愁怎么办呢。铁驴意外的送姜绍炎一份大礼。

    驴哥看骆驼怎么也不停,生气了,用铁拳对着骆驼脑袋狠狠砸了两下。骆驼吃疼,竟然蹬起后蹄来。

    这动作让它速度变缓了,姜绍炎跟我们距离拉近,而且骆驼尾巴就在他眼前。

    他伸手抓住尾巴,又用右脚踩着骆驼蹬起的后蹄。这也算是一个绝活了,他借着这种机会,飞身落了上来。

    我跟铁驴一起挤在两个驼峰之间,本来就地方不够用,姜绍炎正好落在我俩之间,还借着重力使劲往下坠。

    铁驴身板壮,能抗住姜绍炎带来的力道,我就不行了,被他这么一挤,我被迫往后滑了滑。撅着趴在驼峰之上了。

    我发现自己运气真差,每次骑骆驼,都跟驼峰死磕上了,这次同样有种呕吐感。我不得已,双手双脚同时发力,将自己身子往上托起一段,减少驼峰带来的挤压感。

    我们仨算是勉勉强强上骆驼了,但离成功逃跑还差好一大截。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摆脱追兵。

    我们一时间都没啥好法子,只能催促铁驴,让他控制骆驼提速。

    敌我两方一先一后,都进了流沙地带了。有骆驼当坐骑,我们并没有被流沙困住,但大盗和妖女追的很凶,之前也说过,他们骑术很棒。

    我们的援军也没闲着,全力配合我们,对这些追兵狠狠打击着。

    时不时就有敌方两名成员“落马”。我留心观察着,援军貌似有意为之,留下一个大盗当活口,之后就将火力全对准妖女了。

    我们逃了有三五分钟吧,敌军只有那个大盗还活着,他倒是挺有血气的,别看单枪匹马,也没放弃追杀我们的打算。

    而在我们前方,渐渐出现了三辆吉普车,这就是我们的援军了。我也模糊把它们认出来了,都是沙漠突袭者,只是看轮廓,比我们之前开的要大上好几圈。

    这三辆吉普车正全速赶来跟我们汇合,我知道,援军意思是想把这幸存大盗活擒。

    可这里是流沙地带,我绞尽脑汁的想着,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活擒办法。因为要想擒住,大盗必须从骆驼上落下来。那样他不也同样陷入到流沙陷阱里了么?

    我对活擒任务持悲观态度,但这也不用我们仨刻意出手,我索性冷眼旁观起来。

    等我们跟吉普车离的很近后,三辆吉普车的速度竟然降下来了,甚至有一辆还停留在原地。我吃惊的发现,它们并没因此下沉。

    我有个猜测,它们轮子很特殊,或者设计上有更大的承重面积吧。

    每一辆吉普车都前后两排座,坐了四个人,停下来的那辆车里还跳下一名男子。

    我瞧清了,他穿一双大板鞋,有种日本木屐的意思,不过鞋底很宽很大。

    他也不嫌费劲,故意岔开双腿跑着。这种跑法很费劲,速度却不慢。

    姜绍炎给铁驴下命令,让我们不要在意这个人,全力向吉普车那边赶去。铁驴照做,指挥骆驼,而在我们仨与这名男子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认出了,他竟然是老猫。

    老猫也不理会我们,从后腰摸出两把刀来。刀有一尺来长,这倒提着刀的举动,让他有种古代侠客的感觉。

    他是奔着大盗去的,有硬碰硬的意思。大盗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将盾护在胸口,把砍刀高高举起来。

    我一直扭头留意那里的举动,眼瞅着这两人要撞上时,我心里有点紧张,因为大盗骑着骆驼呢,要用骆驼撞上老猫,老猫身子骨再横,也抗不过一击。

    老猫当然没那么笨,他突然起跳。

    我曾埋汰过铁驴在空中的姿势,觉得那就是一个飞起来的熊瞎子,但老猫起跳后,将身子转起了陀螺。

    在这股劲的带动下,他双刀也舞了起来。整体看,特别的美。

    他就这么跟大盗来了一次对撞。这里面的动作实在太快,我眼睛捕捉不到啥信息,最后只看到一个结果。

    骆驼的脑门被划了一刀,当场扛不住,失了前蹄重重摔到流沙里,而大盗护在胸口的大盾上挨了一刀,更被这股劲一带,整个人“落马”了。

    老猫跟大盗几乎同时摔在流沙上,他俩都有往下陷的感觉,大盗有点神志不清了,老猫并无大碍,他也真行,能克服流沙带来的那股吸力,从中扭动身子,像泥鳅一样奔着大盗“游”过去。

    他又抱在大盗身上,带着大盗一起滚动起来。

    我都怀疑他怎么做到的,虽然滚动时,他俩也会下陷,但速度慢了很多。

    有辆吉普车行动了,奔着老猫冲过去。我们仨跟其他两辆吉普车汇合后也不能停,铁驴带着骆驼绕着大圈,在附近转悠。

    那辆吉普车把老猫和大盗都救上来了,老猫坐在车里,还有精力去拍打身子,把沙土清理掉,大盗是彻底一动不动,被放在车后的小平台上。

    姜绍炎喊了句干的漂亮,又招呼大家收工。

    这里所谓的收工,并不是撤退的意思,三辆吉普车当先,我们骑骆驼在后,都奔着女儿村再次杀回去。

    我信心满满,心说三辆车上一定带着好装备呢,这次倒让那些妖娘们看看,我们怎么反败为胜,把她们这些人一举擒获了。

第三十六章 无人区

    我发现当前情况有点逗,三辆吉普车是援军,却遥遥领先的开在前面,我们哥仨可是这次破案的主力,却骑个骆驼费力的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儿,我们两拨人先后出了流沙地带。援军的吉普车停了下来,虽然没人下车,但他们明显在等我们。

    我们赶过去后,姜绍炎带头,我们仨舍弃骆驼,要上车。

    这三辆车可都是满员,前后两排座爆满。为了能有个容身之所,我们仨分开了,一人一辆车的挤到后座上。

    我运气好,挨着的两个人都不算太胖,我更留意到,右手边的这位援军,戴着一副眼镜。

    能感觉出来,他挺文质彬彬的,还对我友善的笑了笑。我猜他不是武把子,甚至也不会打枪,他到底什么身份?这让我有所怀疑。

    之前说过,流沙地带上空有黑影,它也跟了过来,并盘旋在吉普车上空。我辨认出来,这确实是一只鹰,也应该是这些援军刻意带过来的。

    姜绍炎并没让大家停留,带着我们继续前进。

    这次我们开了很久,来到那一片灌木丛地带了。这里是我们必停之地,因为骆毅和九娘都在。

    想想一会要把他俩弄上吉普车,我也挺头疼,毕竟车上地方太紧张。姜绍炎不给我多想的时间,招呼我先下车,去找九娘。

    九娘是我藏起来的,我也很痛快的应声点头揽下这个活儿。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辨认下方向,又四下看了看,认出位置,我奔着一处灌木冲去,蹲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扒拉着。

    我本以为,用不了几下就能看到九娘呢,谁知道把这片灌木甚至周边地带都扒拉遍了,也没发现个人影。

    我心说奇了怪了,九娘还被我喂了药,不可能自行醒来走开啊?

    我没急着行动,蹲着琢磨上了。但这种举动却让姜绍炎他们看不明白了。铁驴还喊了句,问我干嘛呢?咋消极怠工了?

    我把怪异跟他们念叨一遍,姜绍炎很重视,也凑过来,指着眼前的灌木丛问,“你确定九娘消失了?”

    我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本来我们这些人里,不乏跟踪和辨认足迹的高手,但这里刚打斗完,留下的足迹很多也很乱,我们想从这方面下手,知道九娘哪去了,很困难。

    姜绍炎又带几个人去另外一处灌木丛看看,我印象里,这也是骆毅消失的地方,他们一番寻找,同样没发现骆毅的影子。

    这两人对我们很重要,一个是队友,一个是重大嫌犯。我建议我们先不要行军了,哪怕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再好好找一找。

    但我话刚说完,远处出现了火光,看方向正是女儿村那边。

    姜绍炎说了句坏了,又下了一道新命令,我们抽出一辆吉普车的人手,留在这里继续找线索,剩下人立刻向女儿村进军。

    铁驴那辆车留下了,我随着姜绍炎他们一起启程。

    我们车速快,但赶到女儿村的村口时,发现这里一片狼藉。路边和墙上都能见到死去的村女,也有好几个院子着起火来。

    最大的火势,几乎让整个房子燃烧着,我们没有灭火的家伙事,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两辆吉普车上带着很充足的武器和弹药,姜绍炎让大家武装一下,连我也分到了一把微型冲锋枪。

    这枪什么型号,我说不好,反正黑黝黝的,有一尺长。大家也因为事态紧急,没人跟我说这种枪的资料。

    我们就这样冲向了村里。细算算,我们足有十个人呢。

    老猫没拿枪,双手握刀,往往站在墙头上四下看着。其他人都分散开,但也没走太远,保持一定距离,挨门挨户的查看着。

    我们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这次这么一检查,更把想法验证了。这村子是没活人了,全一具具死尸,而且死尸都有一个规律,全是女子,并无大盗的。

    我们聚在一起讨论,屠村事件一定是大盗做出来的,到底为什么,我们还说不好。

    我挺愁,因为大盗那些人都骑着骆驼,离开这里后,鬼知道去哪了。我们想寻找他们,从现有线索和条件来着手,很困难。

    但我们这些人中也有高手,他本是援军中很普遍的一员,长相也并不出众。

    他是天空那只鹰的主人,他吹了哨声把鹰唤下来,又一边嘀嘀咕咕几句,一边带着鹰去了村口。

    没多久老鹰再次起飞,它不再眷恋在村口上空,而是展翅飞向远方。

    鹰主人也没回来,就在村口等候着。我对他这种特殊人才大加赞叹,心说这里的信号是被屏蔽了的,有老鹰在高空盯一眼,无疑对我们帮助很大,甚至很有可能发现大盗撤退的行踪呢。

    另外姜绍炎也安排另一个人立刻工作。就是我说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子。

    姜绍炎特意找了一间没起火灾的屋子,让眼镜男带着我们擒住的那个大盗走进去了,等屋门关上后,还有两个特警举枪站在这里守岗。

    我隐隐猜到眼镜男会啥本领了。我们其他人一时间没接到特别任务,姜绍炎又跟大家说,“现在就是等,只有新线索和新突破口出现了,咱们才能继续跟踪下去。”

    但我们也没闲着,有去守护吉普车的,有两人组成一组在村里溜达的。

    我就是二人组的成员,跟一个特警搭班子,也不知道为了保护村子的“和平”,在这里转悠多少圈。

    最后我是真走不动了,在快天亮的时候,找个墙角坐下来,闭目憩了一会儿。

    这觉睡得迷迷糊糊,也不是自然醒的,有人叫我,说姜绍炎那边有新情况。

    我猜僵局要被打破了,我整个人累归累,还是一下来了兴趣,跟这人一同赶了过去。

    我们汇合的地方很巧,就在眼镜男审讯大盗的那个小屋里,这名大盗的精神状态很差,以前长着一副皮包骨头的活尸样儿,一呲牙的话,还有些狰狞,现在呢,他连呲牙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耷拉着眼皮,拿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架势,我从个人角度分析,觉得他离死不远了。

    姜绍炎正跟眼镜男聚在一张桌子上,这上面还有一张纸,画着图,都该是眼镜男的杰作。

    我们这些赶来的人也不客套,全聚了过去。

    姜绍炎指着其中的图,问我们知道这是啥吧?

    我仔细瞧着。说实话,这图画的有点简易,我只联想起太阳了。其他人都皱着眉,拿出一副不可相信的意思,我能感觉出来,他们比我懂得多,似乎都明白这图的含义了。

    我不想暴漏自己啥都不懂的一面,也压着性子没问,等姜绍炎往下说。

    姜绍炎给我们一段时间思考,又继续解释上了,“中间用圆形木桩围成死者墓穴,外面用一尺多高的木桩围成七个圆圈,并组成若干条射线,这是太阳墓的典型特征。这种墓穴曾在1979年在孔雀河古河道北岸被发现过,这到底是哪个民族的墓地?把太阳作为墓的图腾有何意思?到现在还是有争议的话题,但经过昨晚的审讯,尤其用了心理催眠的办法后,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这些大盗就来自于西南禁区最深处的太阳墓之中。”

    他说到这儿不继续了,看着我们,留意大家的反应。

    我是听得直犯懵,姜绍炎的话,我当然听的很明白,但这里面涉及的内容,我搞不懂。

    这些大盗竟然是墓地里来的?难道都是死而复生的古西域战士么?这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而且太阳墓还不偏不正的出现在禁区深处。

    我没急着发言。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一番,不过都没啥有用的建议,甚至最荒唐的观点还认为,太阳墓既然用太阳做图腾,弄不好真有邪乎劲,能让人死而复生。

    姜绍炎绝对是个求实主义者,他最后没下任何结论,只强调,既然禁区太阳墓是大盗的老巢,我们也别纸上谈兵,带好武器过去看看就是了。

    当然了,这个女儿村也是个重中之重的地方,我们不能因为要去太阳墓,就把这里也舍弃了。

    姜绍炎的意思,铁驴那一车人还在灌木丛地带挖线索呢,都过这么久了,他们也该回来了。我们这次调整一下,换一批人留在女儿村,组织其他两车人,去太阳墓。

    我肯定是随行去太阳墓的人员了,所以根本不用表态自己啥想法,我稍微退了退,给大家腾地方商量。

    这样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人手都定下来了。随行人员中,我认识的除了我们仨,就只有老猫了,剩下那四个人,都是援军里选拔出来的精英。

    吉普车里也有食物,我们一行人又来到车旁边,把食物拿出来,当早餐吃一些,趁空也等待铁驴那些人的回归。

    但早餐吃完,我们耐心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铁驴他们归来。随后还出了另一档子事。

    那只老鹰倒是回归了,进村子后,直奔他主人而来。

    短短半个晚上没见,这老鹰变化很大。倒不是说它累到了,有些憔悴。而是变得神经兮兮的。

    我没当过兽医,不知道鹰得了精神病后是什么状态。眼前这只鹰,落地后用发呆的目光东一看西一看的,还总抖落身子。

    它这么一抖落,更让鹰毛哗哗往下落。

    我们都诧异了,也都觉得,这只鹰在这期间一定有过什么特别的遭遇!

第三十七章 失踪的突袭者

    我们对老鹰这种现象没有发言权,一时间没人说话,全都看着鹰主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鹰主人抱着鹰,有两滴泪从眼眶里落下来。他一直默默抚摸着,过了良久才说句话,“‘孩子’被攻击了,体表没伤,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伤害。”

    我不理解,也觉得这说法有点矛盾,什么武器能不伤害体表,却让鹰神智受损?

    姜绍炎是军事武器上的行家,他有个观点,说难道这只鹰是遭遇到声波类攻击了么?

    但没等谁接话呢,他又摇头把这观点否了,说敌人都拿着冷兵器,怎么可能有先进的声波武器呢?

    鹰主人身上带着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些药来,喂给鹰吃,这也算是一种简单的抢救与治疗吧。另外他还摸着鹰爪子。

    我看到,爪子上有个很粗、很宽的铁环,这里竟暗有乾坤。他从里面扣出一个葡萄粒般大小的设备来。

    自打加入特案组,我见识过各种奇葩的设备,对眼前这个葡萄粒,也见怪不怪了。

    鹰主人解释一句,说这玩意儿是记录式跟踪仪,能知道鹰在飞行期间,都去了哪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跟踪仪,把鹰之前走的路径还原。

    我心说这挺好,不然鹰不会说话,我们根本不了解它在哪里遭遇了什么。

    我们稍微歇了一会儿,鹰主人把跟踪仪放在耳边,又找来纸笔,一边听一边记录并绘制路径。

    一刻钟后,鹰主人很悲伤的呜了一声,那只老鹰彻底扛不住了,浑身毛掉的几乎秃了,也趴下来,进入到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鹰主人把路径做好了,交给我们后,抱着鹰自行退开,看得出来,他想用他的方式跟鹰告别。

    我们没法劝什么,而且正事要紧,就都瞧着路径图。

    这上面有一个方向标,上北下南那种,其中出发点就是我们所在的女儿村。

    我们大体浏览了一遍,最后都看到一个异常,这鹰回来之前,去过灌木丛地带,也就是铁驴他们停留的地方。

    我心里有个很不好的猜测,不会是铁驴他们遇到啥危险了吧?这只鹰赶过去时,也被祸及到了。

    我们没时间等铁驴归来。姜绍炎带着我和老猫,还有另一个精英级特警,我们开了一辆吉普车,主动去找铁驴他们了。

    姜绍炎当司机,把车开的那叫一个快,这一路上也很颠簸,不过我不在乎了。

    我们很快就看到灌木丛了,但隔远一瞧,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没发现铁驴他们的吉普车。

    我心说他们去哪了?怎么不先回女儿村一趟跟我们打招呼呢?

    姜绍炎也急了,又把车速提了一大截,几乎有种开车开飞的感觉了,我们这么嗖嗖的来到灌木丛旁边。

    一离近了,我发现有一处灌木丛旁离了歪斜的躺着四个人,正是铁驴他们。

    我们下车后都奔着他们跑去。姜绍炎让其他人稳住,告诉我先看看这四人什么情况?

    吉普车里有手电,我拿来一个,用它照亮,细细观察下,我发现他们脸上都泛红,跟喝多了一样。

    但我肯定他们不是喝醉的。我有个猜测,这四人中毒了,也因此导致了药物过敏。另外我根据他们更多的体征判断出来,他们只是昏厥,并无大碍。我从胸囊找到地塞米龙和糖钙,用注射的方式给他们打了药。

    之后姜绍炎接手,用他的方式,对铁驴推拿戳点一番,总算让这头胖驴提前转醒。

    我们都问他发生什么了,铁驴有点迷糊,等缓了缓才回忆起来。按他说的,他们正专心搜索骆毅和九娘的行踪呢,却不知道咋了,突然犯困来了睡意。

    他本想开吉普车先走,到女儿村找援手的,但也没抗住。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还扭头看了看,咦了一声,说他娘的吉普车哪去了?

    我们没法回答啥。老猫挺怪,凑到吉普车最后停留的地方,蹲着观察。

    姜绍炎是我们头头儿,他琢磨一番拿定主意,我们一辆车,带着所有人回村里,之前的分工要再调整一下。

    细算算,这次是八个人坐一辆吉普车,如果都想坐在座位上,根本挪不出空儿来。但好在吉普车带着小平台。

    我们把昏睡的特警跟叠罗汉一样放在平台上,老猫不上车,把座位让给铁驴了,他自己想跑步回去。

    不过这么一来,老猫就比我们晚到了。我觉得他没必要这么做,尤其他身手那么好,想在车上找出一个下脚站着的地方,没那么难。

    我劝老猫跟我们上车走,老猫还是那脾气,对我一呲牙。我被弄得浑身不自在,也不想劝了。

    吉普车又往回返。等来到村里后,姜绍炎招呼大家把三个伤员都搬下来。

    姜绍炎让我再次确定,这些伤员没有性命之忧。我很肯定告诉他,伤员能不能醒,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姜绍炎放下心,又重新分配,选出四个特警,跟我们一起去西南方。

    我们又等老猫一刻钟,我很奇怪,因为老猫没回来。我心说凭他跑步速度,这时间早该赶到了才对,难道他出什么岔子了?

    我把担心说出来,姜绍炎没觉得有什么,还叹口气说习惯了。

    我也不懂这所谓的习惯,指的是啥。姜绍炎又说不等老猫了,我们七个人出发。

    我们把仅有的两辆吉普车全开走了,按照鹰主人给的路径,抛出去一些繁琐重复的路线,奔着西南方出发。

    我们开了很久,路上倒没出啥岔子,等走完四分之三的距离后,我发现吉普车竟开到“尽头”了。

    眼前是一个大下坡,坡度很陡,估计有六七十度,上面还都是沙土。吉普车虽然号称沙漠突袭者,但也不敢开进这么陡峭的下坡,不然很容易翻车,以后怎么爬上来也成问题了。

    两辆吉普车都停在下坡前沿,我们这些人陆续下车,望着下坡直皱眉。

    姜绍炎观察最仔细,指着几处跟我们说,“看到没?地表上露出白骨了。”

    我顺着他指着瞧了瞧,确实像他说的一样。

    姜绍炎对白骨很在乎,也想下去瞧瞧。我怕他下坡时别脚滑,尤其像沙土这种地表结构,也不牢固。

    我建议在他身上绑绳子,这样方便我们拽着他。姜绍炎点头同意。

    吉普车带来的装备里也有铁八爪喝绳索,我们就用它了。

    姜绍炎不敢大意,而且下去后,他也没远走,就近找到两个白骨,握着手里,一边爬一边招呼我们用力,把他拉回来。

    这两个白骨一个有巴掌那么大,另一个相对小一些。姜绍炎独自摆弄白骨,最后还闻了闻,对着白骨咬了一小口。

    我被他这举动弄愣了,也不知道他这么做目的是啥?

    姜绍炎没咽,又呸了一口,把骨头渣子吐了出来,跟我们强调,“我能确定,一个是狼骨,另一个是什么动物的,就不清楚了,不过肯定不是人的。”

    我算长见识了,姜绍炎接着又来一句,“可惜老猫没来,不然凭他的辨骨本领,保准能把第二块骨头认出来。”

    我没说出口,打心里却对姜绍炎跟老猫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其实想一想,我还是没搞懂,姜绍炎为何对白骨这么在乎。我顺话说了一句,“既然看完骨头了,也没啥发现,我们接着往下走吧。”

    姜绍炎摇头说不行,又从吉普车上把夜视望远镜拿了出来。

    我们在坡上,这么居高临下的一看,视野面也宽,他反复看了两遍,一叹气说,“摊上麻烦事了。”

    我们都问他咋了。他让我们也串换着看了看。

    如果没他这么特意的强调麻烦,我心态放随便了,肯定看不出个所以来,但我抱着找茬的态度,很快有了发现。

    我先跟大家说,“这个下坡,离我们近的地方,偶尔会有露出地表的白骨,也有贴近地面的野草,但远处呢,白骨出现频率更多,甚至也见不到植被了。”

    其他人赞同的点点头。铁驴更接一句话,挑明说,“这里缺氧。”

    我想起一个地方,也是以前无聊看新闻了解到的,新疆喀喇昆仑腹地的死人沟。我觉得眼前这个下坡,很可能就是死人沟的翻版。

    要说这一路上有机关陷阱,或者毒虫猛兽啥的,虽然危险重重的,却也好办。但一涉及到缺氧,我们真很头疼。

    就算肺活量再大,我们一口气能撇多久?两三分钟顶天了,一旦深入眼前的死人沟,身处在缺氧甚至无氧环境里,到时想逃回来,都没那力气。

    我有种深深的无奈感,觉得好不容易要深入西南腹地了,却被这一道坎挡住了。

    我实在没啥好法子,只能看向其他人,想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发现他们倒没那么着急,尤其以姜绍炎为代表,表情上出现的,更多是一种纠结。

    那四个特警里,有人忍不住问了句,“乌鸦,行不行?”

    姜绍炎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说试试吧。四个特警又凑到两辆吉普车旁边,互相配合的忙活起来。

    我都有点懵了,心说他们到底要试啥啊?

    我也没多问,眼睁睁看着。四个特警最后把车前盖打开了,从里面拿出四个东西来。

    我这下全明白了,也特想吐槽的喊一句,心说他们有这宝贝,早点拿出来嘛。

第三十八章 死人沟

    这所谓的宝贝,其实就是小氧气瓶,一共有四个。

    姜绍炎趁空跟其他人念叨一嘴,“正常使用的话,一个人能用它呼吸四十分钟,咱们七个人,平均两个人用一个氧气瓶,也就二十分钟的量。”

    我也纠结上了,换句话说,我们带着它下死人沟,一旦意外出现,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逃亡时间。

    四个特警把氧气瓶拿过来,我们聚在一起继续商量着。

    姜绍炎让大家表态,接下来是近是退。我发现我们七个人分成两派了,我和两个特警都持有一个观点,我们这么下沟,准备不足。而他们四个持赞同观点,铁驴更是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说了句,“怕什么?”

    我们七人绝对要共同进退,都这时候了,不能说沿途分兵,各干各的。

    最后只有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法子了,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一个现实,下死人沟。

    姜绍炎选出四个人,包括他自己和铁驴,这都是身板壮的,负责背氧气瓶,另外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拿出绳子,连一窜的挤在腰间。

    这样一旦有人滑到,我们其他人能借力“扶”他一把。

    我们七个平行着,在姜绍炎鼓励几句后,一起迈步往下走。说实话,在刚踏入下坡地界时,我觉得在这么陡峭的地方行走,比原想象中的还要难。

    沙土很松,我第一脚就有点秃噜,好在旁边挨的是铁驴,他用手一拽绳子,让一股力道传到我腰上,稳住我了。

    我对他点头表示感谢,铁驴一摆手,那意思让我别多说了,把更多精力放在脚下吧。

    我们几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这期间姜绍炎还让大家陆续吸烟,比如张三先吸着,在吸完时立刻换李四。

    倒不能说我们都是烟鬼,犯烟瘾啥的,我们想通过烟头的燃烧程度,知道周围氧气量如何。

    细算算,我总共轮上七次,也就是说我断续的吸了七根烟。这时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抬头看看,都见不到坡顶什么样子了。而脚下和周围环境也有了变化。

    这里坡度没那么陡了,初步估算,也就四五十度了吧,这让我们站着,能稍微松快一些了。

    周围环境呢,还是以沙土遮盖地表为主,但也出现了一些半埋在沙土中的巨石。

    这些巨石目测得有一百多斤,形状类似于椭圆的。铁驴赶得巧了,离一块巨石很近,他凑过去推了推。

    其实能看出来,他用的力气并不大,这巨石竟然松脱了,先慢慢倾斜,又一下从沙土里拔出来,咕隆咕隆的往下滚。

    我被这情景吓住了,也警惕的往身后看看。我担心身后巨石别自然松脱了,那它这么一滚,岂不是把我们碾住了?

    但我们也不能做什么,不然边走边推石头,哪有那么多精力和体力?

    姜绍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而且我们七人中,现在轮到他吸烟了。

    他看着烟头,强调说,“这里的氧气稍微有点缺,咱们也别太逞能,坐在这儿歇一会调整一下吧。”

    我们也真有点累了,都点点头,各自找位置坐下来。

    虽然这案子破到现在,让我心里压了不少事,不过这时候我并没多想。反倒跟铁驴随便聊几句,试图用这种方式解压。

    我俩都猜测,下坡底下会什么样?会不会就是太阳墓所在地呢?不过目前掌握不到那么多的线索,我们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趁空也看看姜绍炎,他拿个望远镜,正对着远处观察呢。过了一刻钟,姜绍炎突然警惕的站了起来,也不用望远镜了,扭头往身后瞅。

    我们六个都被他举动弄得一愣,顺着看了看。

    凭肉眼,我们真看不出啥来,不过我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有点抖。

    我第一反应是,不会真有石头松动滚下来了吧?但又一合计,不可能啊,巨石出现的地点,只在我们附近,远处全是沙土而已。

    特警里有个小矮个儿,他不仅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还把枪举起来,问了句怎么回事?

    姜绍炎做了个稳住的手势,还回答说,“别慌,观察一下再说。”

    我们又等了半分多钟,远处出现两个黑影。

    姜绍炎急忙举起望远镜,本来还有个特警带着望远镜呢,他也想用望远镜看看,却中途被铁驴抢去了。

    我发现这头驴好奇心真强,而且没看几眼呢,他就骂了句卧槽,跟大家说,“是咱们的吉普车!”

    这意思很明显了,这黑影就是正在下坡的吉普车。

    我一时间懵了,因为下死人沟前,我们的车明明停稳了,车钥匙都在我们手呢,它俩怎么又离奇滑下来的?

    没人能搞懂这个问题。我们继续静观其变,而且都把手电筒举起来,对着吉普车照过去。

    吉普车速度不快不慢,里面没有驾驶员,纯属被重力拽的往下滑。而等它再离近一些后,我们又发现新问题了。

    每辆车的挡风玻璃上都有一个鬼脸,它苍白不说,还稍微有点亮晶晶的感觉。

    我们仨早就接触过这邪门玩意,并没太害怕,四个特警就不行了,每个人表情都多多少少有点变化,有些打怵。

    矮个子特警最先熬不住,他瞄准射击了。

    我发现这小子枪法挺准,一枪就打在鬼脸上了。鬼脸瞬间露出一个小洞,而且小洞上还出现一些红色血迹。

    矮个特警哇了一声,他绝对是因为怕的,往后退一步。可这里可是下坡,也亏得他及时把平衡扳回来了,这才免遭滚下去的厄运。

    其他特警被枪声一带,也忍不住先后开火。

    那两辆吉普车的挡风玻璃是没法看了,那俩鬼脸也都成了地道的血葫芦,不过很快消失了,只留下斑斑血迹。

    两辆吉普的下滑轨迹也是奔着我们来的,我们要想不受伤,就要避开它们。

    不得不说,我们腰间绑着绳子,将互相连成一个整体,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就是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姜绍炎打个手势,那意思要我们平行的往旁边移动。我们六个很配合。

    如果没外界干扰,这动作很容易完成,但邪门的来了,在我们正走着的时候,有一辆吉普车打滑了。

    它脚下的沙土扛不住吉普车的重量,随着吉普车一起往下落。吉普车被这么一带,还偏离之前的路线了,改为正向对我们冲来。

    我们七人一时间陷入到窘境之中,有人想往左边继续躲避,而有人想往右边。这么一拧,我们乱套了。

    没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了,要再不躲,吉普车带着沙土就冲到了。

    姜绍炎临时改了决定,让大家赶紧解绳子,各自逃避。

    我们这绳子系的都是活扣,解开很容易。铁驴还很照顾我,叫我随他走。

    我俩最先逃到安全地方,随后是姜绍炎和三个特警。那小矮子运气差,而且他心理素质也不够强。

    吉普车奔着他冲去,这时被流沙来回乱带,方向也不稳了,一会往左滑,一会往右遛的,让车头摆来摆去。

    要我说,这小矮子特警就应该想好了,要是往左躲避,就别犹豫的一直往左横着走下去,但每次车头方向一边,他躲避的路线也变了。

    隔远一看,他也是左一下右一下的,合着倒腾老半天,他也没躲出多远去。

    我猜他是真懵了,而且我们要再没人过去帮一把,他很危险。

    姜绍炎离他最近,主动接了这个任务。他尽可量的嗖嗖往小矮个那边跑。只是这里是斜坡,姜绍炎跑的同时,身子也稍微倾斜着,试图掌握平衡。

    铁驴没把注意力放在小矮个身上,他更多得是盯着那辆吉普车,还把车钥匙拿到手里。

    等自认的机会到了后,他起身了,向吉普车冲了过去。

    姜绍炎跟铁驴又玩了一把配合,姜绍炎适时把小矮个拽走,铁驴趁空扑到吉普车上,还坐在驾驶座里。

    他插上钥匙,嗤嗤给车打了火,又赶紧挂倒档,试图让吉普车减速并停下来。

    我不知道铁驴到底咋想的,或许他觉得这车无缘无故滑下来,其中有猫腻,他想拦住一辆车,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端倪。

    但他倒车并不顺当,车速确实降了,却依旧止不住往下滑。姜绍炎让小矮个坐下来缓一缓,又招呼大家赶紧去帮铁驴忙。

    有两个特警跟姜绍炎配合,趁空凑过去推车,而我跟另一个特警,虽然也赶过去了,却没插手,因为实在找不到好位置。

    那特警站在一旁等机会,而我又把注意力放在小矮个的身上。

    我留意到他还有些紧张,别看坐着,却把身子蜷的特别紧。我胸囊里有镇定剂,想给他打一针,这样能让他好过一些。

    我又向他走过去,也跟他说了我的用意。

    小矮个没反对,把胳膊伸出来等着。我赶紧配药。

    我不知道咋搞的,在拿出注射器和镇定剂时,顺带也弄出一股药粉来。

    这药粉我知道,是一种解毒药剂,我分析一定是装着这药剂的塑料袋破了,让药粉洒在胸囊里了。

    我本来没在乎,因为它对人体无害。不过药粉被一股小风一吹,乱飘起来。有些还吹到小矮个的脸上了。

    他突然啊了一声,随后一个恐怖的现象出现了。

第三十九章 疯狂驶入

    小矮个的脸上,突然凸出来一块,这部位还微微发着光,有股子苍白劲儿。其实这根本不是他的脸,而是鬼脸出现了,并附在他脸皮之上。

    小矮个一时间很疼很难受,也没那精力等我打针了,他嗷嗷叫着,站起来乱扭身子。

    我不自然退后两步,怕鬼脸别再攻击我。而且我很纠结,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好了,也顺带喊了一嗓子救人,给姜绍炎他们提醒。

    姜绍炎他们都试图控制吉普车呢,姜绍炎先看到这边情况,喊了句糟了。

    他身边还有个特警当替补,他就让特警接替,他一转身,冒着滑落的危险,向我俩这边跑过来。

    如果真让姜绍炎赶到,他伸指施展点穴的功夫,一定能让小矮个昏睡下去,但就差这么一点点时间。

    小矮个背着微型冲锋枪呢,他扭着扭着,还把微冲拿下来,对着冲来的姜绍炎瞄准。

    我被这情景吓住了,尤其小矮个脸上附着的鬼脸,还有些变形,正在狞笑着。我怀疑小矮个目前的举动,会不会不是他本意,而全是鬼脸的意图呢?

    我不能等小矮个开枪,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别说是姜绍炎了,就算大罗金仙,也保准被打成马蜂窝。

    我被逼硬着头皮上了。我不会夺枪的技巧,只好猛地伸手压在小矮个的枪身之上,让他把枪放下去。

    小矮个别看人小,力气却不差。我这么一压,他竟又猛地发力,把枪再次往上举了起来。

    我心里来了一股子挫败感,心说同样是老爷们,力气上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小矮个也不想瞄准了,手上有动作。我怕自己再不作为,这枪保准就会突突突的打起来。

    我逆向思维,又想出一个法子。他一直往上使劲,我这次不仅不跟他死磕,也同样往上使劲,我俩力气一边倒,让枪一下高高举起,对准夜空。

    赶得很巧,小矮个这时扣动扳机了。子弹几乎连成一线的射出去。

    姜绍炎已经离近了,他把手指伸出来,就势要对小矮个的脖颈狠戳。

    小矮个倒是没反抗,我却眼睁睁瞧到,他脸上的鬼脸飞了出去,跟个半透明的面膜一样,奔向姜绍炎的脸。

    姜绍炎没精力对付小矮个了,他看着速度不慢的鬼脸,吓得往后退一步。

    小矮个倒是一时间解脱了,脸上也干净了,不过神智不清醒,呃呃怪叫着,继续扣板机。

    我愁坏了,心说他这么乱开枪倒还好说,一旦再跟我较劲的话,把枪举平了,我可怎么应付?

    情况不仅仅如此,那鬼脸把姜绍炎逼退后,又奔着我来了,看架势,要给我贴个面膜。

    我被吓住了,而且这次鬼脸奔来的速度更快,一眨眼就要到我脸前了。

    我不得不躲,急忙一闪身,向旁边地上一扑。

    这里可是斜面,我的举动立刻让自己身子平衡。不过我也长个心眼,竖着落在坡面上的,虽然嗖嗖往下滑,但手脚并用的乱蹬乱刨,也能渐渐控制住下滑的速度。

    小矮个没了我的限制,又把枪对准姜绍炎。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小矮个的手指摸着扳机,却再无扣下去的机会。

    他脑门上出现一个弹孔,这发子弹威力很大,还射透他的脑袋,让后脑勺上留下一个更大的洞。

    他死了,身子跟一滩烂泥似的,滑落在地,又被重力拽着,咕噜噜往下滚。

    我是又急又吓的,都有点大喘气了,眼瞅着小矮个从身边落下去,也没伸手拦着,我又向四周看看,鬼脸消失了。

    我很警惕,怕鬼脸突然再现,与此同时我也抽空瞧瞧远处,想知道是谁开的枪?

    铁驴这些人已经把车控制住了,让它横着停在下坡上。他虽然还坐在车里,但手里拿着大转轮,这一枪是他开的。

    不得不承认,他杀死了我们的队友,但我们没人怪他,姜绍炎更对铁驴竖了一下大拇指。

    姜绍炎看我还停在原地,对我摆摆手,那意思,暂时没危险了,让我赶过去跟大家汇合。

    我提心吊胆,等聚在一起后,我也把刚才经历说了一遍,因为铁驴他们中,还有人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没隐瞒,也确实没夸大,在说完鬼脸的事后,我能瞧出来,这三个特警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很强恐惧感。

    我一直搞不懂鬼脸是啥,但这一路上,鬼脸一直跟着我们,现在要到禁区最深处了,我们不把鬼脸的问题弄明白,这么盲目走下去,形势很不利。

    我主动问了句,其实更主要是针对姜绍炎和铁驴的,“大家对鬼脸有啥看法,这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姜绍炎边琢磨边慢慢念叨起来,“鬼脸能消失……也能突然出现……有发光的本领,除了吓人,貌似……”

    他说到这卡壳了,也把目光停留在一个特警的身上。

    这特警正张大嘴巴打哈欠呢。我心里一激灵,知道姜绍炎想到啥了。这鬼脸的出来,也往往会让人有一种很强的困意。

    现在我们这群人,会不会将被困意折磨着,昏睡在这里呢?

    我心说这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我跟这特警哥们说了句,让他撑住,别困,也把手往胸囊上摸。

    我不知道用提神类的药剂对抗困意会不会有效?但都这时候了,我想试一试。

    只是没等我给大家喂药呢,打哈欠就跟传染了一样,除了姜绍炎以外,大家都“争先”打起来。

    我是忍不住的张个大嘴,哈欠哈欠的,刚把药选出来,不过没等调配好呢,脑袋就变得很沉了。

    姜绍炎皱眉看着大家,又用起他的法子,对准我们身上某些穴位,使劲戳了戳。

    我发现点穴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被这么一弄,我们都好过很多,我想趁着还有点精神头,把药调好,而铁驴呢,也说了他的土办法,让大家互掐大腿根。

    我们算用尽手段了,跟“睡神”对抗着,但谁都没想到,几乎是突然间的,这下坡毫无来由的又抖起来。

    我挺纳闷,而且我们人多,四下一看,找到原因了。在我们上方区域,有一股股黄浪正往下流着。

    其实这哪是什么黄浪,就是沙子,它们也不知道为啥整体松动了。有个词叫雪崩,要我说,眼前这情景,多多少少有种沙崩的意思。

    我们离它还很远,不过目测下去,这沙崩的规模不小,而且浪头很高,真要冲到我们身上,保准能淹没脖子。

    三个特警有些慌,毕竟在天灾前面,人总显得那么渺小,我们带的武器,也根本发挥不出啥作用来。

    姜绍炎和铁驴倒是沉得住气,尤其姜绍炎,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指着吉普车说,“全上车,咱们赌一把。“

    我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一紧,他说的赌,一定是想开吉普车下死人沟,借助车速来逃过沙崩的袭击。

    这可是双刃剑,如果死人沟下面真的缺氧,我们这么冲下去,无疑也是死路一条。但现在哪有时间哪有多余办法让我们选呢?

    我们都硬着头皮冲到车里。姜绍炎当司机,因为他一直没困意。而我们六个,都拿出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儿,各找地方坐了下来。

    一个身子很壮的特警,坐到副驾驶上,我跟另外两个特警,挤在后车座上,铁驴虽然胖,但独立的半躺在车后小平台上。

    姜绍炎急忙起车。这种往下冲的开车法,乍一看也很练人的心跳感,而且姜绍炎不敢把车速弄的太快,不然真要因此翻车,到底是我们坐车还是车坐我们,就说不好了。

    姜绍炎把车灯开的很大,留意下方的一举一动。我们这些人时不时回头看看沙崩的进度。

    沙崩跟我们的吉普车不一样,它是越来越快,最后还营造出一种黄烟滚滚的感觉。就凭这架势,我觉得我们貌似被一个军队追杀着。

    这样一追一赶的过了一支烟时间吧,我发现形势越来越不乐观了,沙浪就在我们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了。而我们这一车人,在如此形势下,却显露出另一种的怪异气氛来。

    那三个特警都熬不住的昏睡起来,他们脸上还挂着昏睡前的那一股紧张感,我和铁驴跟鬼脸打过几次交道了,这次困归困,却还能抗住,只是我俩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大舌头了。

    驴哥问我,“徒、徒弟,咱得想办法……”他掐大腿根,哈欠一下又说,“想办法拖延下沙崩进度。”

    我回答他,“咋、咋整呀?”

    我俩纯属干着急,光说说,而姜绍炎这个当司机的,本来没参与我们的讨论,不过在我问完后,他突然接话,一转话题的来了句,“都坐好!是死是活,马上知分晓了。”

第四十章 死亡地带

    我觉得姜绍炎话里意思不对劲,也让我脑海中不自觉得浮现出一种恐惧感。

    我虽然疲惫,却还是强挺着往车前方看去。只一眼,我就有种被吓尿的感觉。

    下坡要到尽头了,它末端还微微上翘,整个造型有点像字母j。而在末端之外,是一个有六七米长的深渊。

    深渊到底有多深,我不知道。在深渊另一侧,是绿油油的一片草坪,这草坪面积很大,在它之后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和连绵高山。

    我们开的是吉普车不是飞机,这么冲下去,我持悲观态度。我想让姜绍炎赶紧刹车,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心说停车有什么用?被流沙追上,要么把我们淹没,要么被它这么一冲一带的,我们还得掉到深渊里。

    我是没法提啥建议了,这么一耽误,姜绍炎做了个近乎疯狂的决定。

    他不断提速,尤其吉普车的档位都挂到最高了,油门也踩到最大了。我眼睁睁看着吉普车呼啸着越过末端,飞在深渊之上。

    我记得中国有个叫柯受良的,曾开着改装的越野跑车飞跃黄河,我当时只在电视机前看到那一幕,并不知道他那一刻什么感受,而此时此刻,我体会到了。

    我虽然坐在车里,却也觉得跟车一样轻飘飘起来,甚至身下的深渊好像有一支无形的巨手一样,在使劲拽扯我们,让我们下去陪它作伴。

    我想挣扎,不过我个人的微薄之力有什么用?我坐在车座上倒还好说,铁驴躺在小平台中,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着平台,防止自己掉下去。

    想想也是,他一旦真下去了,我们可怎么救他啊?

    那三个特警都昏睡着,倒是图个眼不见为净了,而姜绍炎呢,比我和铁驴要稳多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稳档位。

    吉普车关键时刻露了一手,它绝对称得起沙漠突袭者的称号了,带着我们,在一个眨眼间,有惊无险的越过深渊,妥妥的落在那片绿草坪之上。

    这绿草坪真厚实,像个草甸子似的,刚接触它的一刹那,我觉得跟落在床上没什么区别,甚至整个车身还弹了一下。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冲击力,我身子依旧抖了好几下,却不严重。我把悬着的心放下去,又扭头往后看。

    沙浪也冲到下坡末端了,像水一样,流向深渊里。隔远一看,有种黄色瀑布的感觉。

    我忍不住大喘气,觉得我们得救了。不过吉普车惯性太大,哪怕姜绍炎玩命的换挡控制它,它还是忍不住的往前滑行好一大截。也赶得真不巧,这草坪里突然出现一块大石头。

    吉普车左前方的车轮压在石头上,一下让车身失衡,我觉得身子突然倾斜起来。

    我心说不好,这是要翻车的节奏。我对姜绍炎有气无力的喊了句,让他快想办法。但一切晚了。

    吉普车后车轮又压在石头上,导致车往一面倒。

    我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我们这些人全从车里滚出去了,我带着惯性落在草地上,还止不住的往前轱辘几下。

    这让我浑身都疼,有种散架子的感觉。我想爬起来,没那力气,脑袋也一沉。

    我是彻底昏了。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混乱,各种梦胡乱的来。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天已经彻底亮了,我还能闻到一股带着很浓青草味的新鲜空气。

    我试着活动下身子,发现除了累与乏,并无大碍,而且身下有种暖呼呼的感觉。

    我猜测,这里的地表很特殊,弄不好地下有热气或者死火山。我不是地质学家,对这个发现不感兴趣。

    我更在乎其他人怎么样了,我扭头四下看看,那三个特警和铁驴都在我周围,他们没醒呢,却呼吸均匀。

    而沙漠突袭者就在不远处停着,我唯独没发现姜绍炎的影子。

    我挺着急,也回忆着,车翻之后,姜绍炎的驾驶位受到的冲击最小,他应该最安全才对,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他压根没昏迷,现在正在四周瞎转悠呢?

    我想扯嗓子喊几句乌鸦,但嗓子还是那么哑。我压着性子,又从胸囊里找出几种药剂,用注射器“喂”给自己吃了。

    药劲儿上来快,我很快恢复体力,又起身依次来到铁驴和三个特警旁边。

    我给他们用了药,三个特警醒的偏慢,铁驴很快睁开眼睛。我把当前情况跟他念叨一番,铁驴跟姜绍炎接触的久,在某些事处理上,经验更足。

    他带我一起走向吉普车,离近这么一瞧,方向盘上系着一块布,这一定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

    我们把布解下来,看到上面用草汁写了一个字,“等!”

    这一定是姜绍炎留下的信号,他嘱咐我们,别乱走,就在此处等他回来。

    我跟铁驴没法子,又把注意力放在三个特警身上。这样过了一个多钟头,远处传来啸声。

    听声音,它还是从正北森林那边传出来的。

    我对这啸声很熟悉,也知道是姜绍炎的。铁驴扯嗓子回应,又招呼我们快点上路。

    我们五个人,虽然全部武装,又拿枪又带刀的,但全都灰头土脸的样儿,有种老弱残兵的感觉,而且我们走的也不快。

    也亏得铁驴不断的通过啸声跟姜绍炎呼应,我们赶了少说五公里的路,在森林边缘,跟姜绍炎汇合了。

    姜绍炎整个人状态很怪,整体看来,他一点疲累的样子都没有,但双眼红彤彤的,脖颈、脸颊甚至手背上的青筋与血管都暴露出来。

    他表情有点冷,配上这些异常,更让我觉得他有点活尸人的意思了。三个特警也不怎么习惯,看着姜绍炎,稍微露出惧怕感。

    姜绍炎没顾及我们啥感受,他也不让我们歇会,带着我们继续往森林里钻。

    我挺愁的,这森林很大,我们身在其中,要转悠起来,很有可能花几天时间也会一无所获。

    不过这次我感觉错了,姜绍炎一定事先有所发现,踩好点了,直接带我们奔着怪异去的。

    半个钟头后,我们来到一片小山前。没人说什么,大家却一同止步,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

    这小山被修整过,而且还是个不小的工程。小山对着我们这一面的山底,就好像被一片大铲刀竖着铲平了一样。

    山壁很光滑,上面还有一堵少说三米高的石门。这石门是圆形的,离地两米高的地方,刻着一个很突出的大转盘。

    大转盘五个角落上还分别纹着带颜色的虫子的图案,分别是:青蛇、黑蝎子、紫蜈蚣、红蜘蛛和金蟾蜍。

    这图案一看就年头挺久了,有些地方颜色都不正了。而在圆形石门的前面,还跪着数十具尸体。

    这尸体我都认识,看衣着打扮,都是女儿村的妖女。

    三个特警作为援军,赶到女儿村时,并没跟妖女打过照面,冷不丁在此处看着这么多死尸,他们诧异之下,不知道说啥好了。

    姜绍炎主要对我和铁驴说了几句,“去看看吧。”

    我俩各自挑了几个尸体,凑到她们面前观察一番。我发现这几具尸体都有几个共同的特征,一方面她们都是被勒死的,都突突个舌头,从伤口和尸僵情况来分析,死亡时间没多久。另一方面,她们的表情和举动也告诉我,她们死前并没挣扎,甚至还有一种满足感。

    较真的说,这些妖女都是被害者,她们被杀时却有这种心态,不符合常理。

    我皱眉思考着,这时姜绍炎又摆手让我俩回去,我跟铁驴急忙跟他汇合。

    他指着这些女尸,问我俩有什么看法?我没急着发表观点,铁驴连连念叨奇怪,又猜测的问,“这些妖女难道是被大盗他们弄死的?但大盗不是跟她们一伙的么?”

    姜绍炎摇摇头,说他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不过要验证对不对的话,需要我做点事。

    我不懂自己要做什么,姜绍炎让我把解剖刀准备好,又让铁驴和三个特警去抬尸体,要求每人都搬来一具。

    我以为姜绍炎让我解剖尸检呢,这活儿也确实算我的家常便饭了。

    三个特警有点不情愿,铁驴最先搬来尸体,还把她放在我面前,我正要伸手把女尸衣服脱了。姜绍炎喊了句,“慢。”随后又指着女尸下体,跟我说,“别的地方没啥可看的,就解剖这里,我想看看最深处会有什么?”

    不仅是我,铁驴也愣了。我心说这些女尸也不是被强暴致死的,没必要看那种隐私部位吧?

    姜绍炎又强调般的催促一遍,我不多想了,按他说的做。

    我把女尸裤子脱了,一把解剖刀唰唰的忙活一番。

    我本来也在留意,觉得这里并没什么异常,但当我把女尸子宫完全切开后,发现这里挂着一个小白线头。

    姜绍炎也看到了,甚至他比我更敏感,让我停刀,并用镊子把白线头夹出来。

    我又照做。当镊子一碰白线头时,它竟然动了动。

    这哪是白线头,分明是一种虫子。我诧异了,姜绍炎还迫不及待的从我手中夺过镊子,把白线头夹着举起来。

    铁驴一直在旁观,这时那三个特警也抬着尸体回来了,其中一个特警问了句,“这女尸怎么搞的,体内竟然有寄生虫呢?”

第四十一章 五毒机关

    我跟铁驴都点头,赞同这个特警的话,白线头既然能附在女尸子宫里,不是寄生虫还能是什么?

    姜绍炎却看着特警,摇头说他只说对了一半。随后补充,“准确的说,这不叫寄生虫,而是寄生蛊,再详细点,它应该是情蛊的一种。”

    我心里异常震慑,情蛊的名字我太熟悉了,不少电视电影、小说新闻上都能见到。如果真像姜绍炎说的,这真是情蛊,那这些妖女岂不跟苗族挂上关系了?

    这里是且末,苗族在湘西,它们相差这么远,甚至有种十万八千里的感觉。单从这方面看,我又觉得姜绍炎的结论不对。

    铁驴更直接,咳咳几声,试探的问姜绍炎,“乌鸦,你确定没说错?”

    姜绍炎不多解释,又让我继续给其他几具女尸解剖,当然了,下刀部位也都针对下体。

    铁驴和三个特警帮着忙,把一具女尸抬过来,等我解剖完,他们又把女尸抬走,换下一个,成了地道的搬运工,而我每解剖一具,都能从她子宫里发现白线头,尤其解剖最后一具女尸时,还发现她小腹上还纹着一只小青蛇。

    我本来没在意,心说只是纹身而已。姜绍炎却兴趣很大,还指着小青蛇让大家看。

    我们五个当然看不出个啥来。姜绍炎也不卖关子了,说了一件事。

    有一个古民族叫三苗,活跃在黄帝至尧舜禹的时代,参加过九黎的部落联盟,也被称为九黎之后。本来分布在长江中下游一带,也就是古洞庭湖和潘阳湖之间,因不服禹的统治,跟禹大战一场,战败后开始衰微下去。

    虽然史书和文献上对此民族的记载比较少,但也有学者认为,三苗是苗族的祖先,因为它这个民族在穿着打扮和养蛊下毒上,都跟湘西苗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近几年,姜绍炎在一次破案时,更收到一份意外的资料,它指出,三苗后裔有一部分还在古西域地界活跃着。

    他联系着种种,尤其三苗人还崇拜着蛇图腾,才有了刚才那个结论。

    我们都默默听着,我觉得姜绍炎的话真够猛料的,也压根没想到,女儿村竟然跟苗有联系。

    我并非只带耳朵不带大脑,往深琢磨,又问姜绍炎,“她们是三苗后裔,那活尸大盗又是什么?他们两者有什么联系?”

    姜绍炎皱眉,承认他不知道了。随后指着远处的圆形石门,跟大家说,“这案子牵扯的事太广,咱们想要弄懂,要进那里。”

    我望着石门,其实它就是一堵门,但说不好为啥,我心里却有股子不安劲儿。

    姜绍炎也不多说三苗女的事了,给我们下命令,“一起往石门那里走,这一路上多留意这些三苗女,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另外也注意地表,看能不能发现大盗和骆驼的足迹。”

    我们也都歇够了,立刻行动。

    我们六个排成一横排,这样每人检查一条“道”,避免重复。

    大家都有各自检查尸体的法子,要么摸脖颈脉搏,要么探鼻息这类的。而我用的另一个手段,看瞳孔。只要三苗女的瞳孔散开了,就证明是死的。

    本来我在女儿村的时间就不长,以为这一路的检查,不会遇到熟人呢,尤其这些三苗女,都吐着舌头,很狰狞,我也不想多看她们长相。

    但这么验尸验了五六具吧,我真遇到一个“朋友”,就是九娘的手下——小狐。她也跪着吐舌头呢,不过她舌头吐的很短,双眼也半闭着。

    我为了检查瞳孔,不得不面对面的蹲下来,伸手扒她眼皮。但我刚把她左眼皮弄开,她眼珠猛地动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这还没完,她还猛地用双手拽住我衣领。

    我想站起来,她拽我的劲真大,我双腿使了几次劲,身子都没起来。

    我对小狐的印象不咋好,最后见她时,她还诡异的跟一具男尸欢好呢,而且她们这些妖女,还擅长咬人。

    我怕她对我发起攻击,也把精力转移一下,不急着站起来,反倒把双手上举,时刻防备着。

    要我说,小狐虽然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嘴里反复念叨一句话。

    我隔远听不太清,却品出来,话里有九娘两个字。

    我特想凑过去听她说什么,又不敢下定这个决心。不得已,我又喊姜绍炎他们,希望大家都过来,这样人多之下,不怕她耍什么诡计。

    姜绍炎他们一听有活口,赶来的很快,但也真就差这么一会儿,小狐把脑袋低了下去。

    姜绍炎很在乎小狐死前想说啥,他不放弃,对着小狐的身子戳了几指,想让她能再倒腾过一口气回来,把话告诉大家。

    小狐没给我们希望,姜绍炎这几指,也真是无力回天。最后姜绍炎一叹气,又叫我们按原计划,继续往下走。

    我们把这些三苗女都检查一遍,发现再无活口,另外也没发现九娘。

    这让我们挺纳闷,不知道九娘去哪里了。另外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懂足迹辨认的技术。

    他们发现其他不少线索,又聚在一起讨论。

    我在一旁听着,按他们说的,成群结队的大盗确实来过这里,最后也都进了圆形石门。

    我们有个猜测,这圆形石门后面,就该是大盗的老窝。

    铁驴迫不及待了,拍了拍背着的微型冲锋枪,让大家赶紧推门吧。

    他是个用枪高手,这次我们带的弹药充足,这无疑让他信心大增。那三个特警也听话,这就跟铁驴配合。

    姜绍炎一直默不出声,看着石门,心里琢磨事呢。我也没参与推门的活儿。

    铁驴喊了一二三,他们一起用力。这四个老爷们可都是挺有劲儿的主儿,但他们合力推了几次,门都纹丝不动。

    铁驴咦了一声,又回头看看,催促让我俩也过去,搭一把手。

    我隐隐觉得这事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我说不出来,姜绍炎明显比我思路清晰。

    他回过神后,让铁驴四人别做无用功了,又指着石门上的大转盘说,“上面刻着五种虫子,这里面有说道!”

    我们被他这么强调,也观察起来。铁驴对姜绍炎的话半信半疑,也最先没耐心烦儿,念叨一句,“有啥说道?难不成这里还有机关吗?”他还要伸手摸一摸。

    姜绍炎把他拦住了,又凑过去,依次指着五毒虫,分析起来,“青蛇的眼睛、黑蝎的尾巴、紫蜈蚣的千足、红蜘蛛的脑袋、蟾蜍的身子,你们仔细看看,是不是都分布着小洞?”

    我们把注意力重点放在这些地方,也真跟姜绍炎说的一样,而且一个个小洞都是往里凹陷的,像青蛇眼睛这里,小洞相对大一些,而紫蜈蚣的千足上,小洞很迷你,比针尖麦芒大不了多少。

    姜绍炎看我们没人接话,又往下说,“我猜这石门推不动,一定跟这些小洞有关,小冷,你测一测,这小洞附近有没有血迹?”

    我点点头,先找个小棉签,在这些小洞附近擦拭一下,我胸囊里还有冰醋酸和联苯胺,又把它俩拿出来,做了血迹检测。

    我发现出现的是阳性反应,也就是说,小洞附近,真得有血迹的存在。

    我把结论说给大家听。

    姜绍炎接话说他有个猜测,指着小洞又强调,“我之前收集到的三苗资料里面提过,三苗人会做一种特殊机关,在卡簧和消息埋伏儿的地方放置一种虫子,平时它处在昏睡期,只有用特定的血才能将其唤醒,也会让它扭动身子,触发机关的开启。而眼前的小洞里,就该是躲虫子的地方,咱们很‘幸运’,长一把见识,遇到这难得一见的五毒机关了。”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想,大转盘上也给我们提示了,难道说,想要进这个石门,就要收集五种毒虫的血液吗?

    这一刻,我们六人分成了两派,三个特警并不是专门做特案的,也没摊上过那么多的怪事,对姜绍炎的说法不赞同。他们并没表露,也没急着表态,更没往下想对策。

    我和铁驴是支持姜绍炎的,而且我们仨也想到一块去了。

    虽然我们手头上没有这五种毒虫,但我有魔鼎,这附近的植被这么茂盛,只要用魔鼎吸一吸,捉点虫子并不难。

    我们也赶紧行动。姜绍炎不想让特警知道魔鼎的秘密,就让他们原地待命,监视石门的一举一动。

    我们仨结伴,没走太远,找了个我认为适合埋鼎的地方,把鼎埋下去后,一同等了起来。

    我发现这里的虫子比想象中还多,尤其它们对魔鼎也异常的感兴趣。

    没到一刻钟呢,魔鼎四周都有了动静。我们这次只负责收集虫子血,不想留活口,所以捉的相对轻松。

    我们各找家伙事,用树枝或者匕首之类的,见到我们需要的毒虫就戳死。

    等我们仨再次汇合后,这么一统计,发现蝎子、蜈蚣、蜘蛛都已经有了,姜绍炎也不知道从哪捉到一个蟾蜍。

    我一琢磨,唯独差蛇了,但这也让我头疼起来,因为自打用魔鼎以来,我还没见过有蛇被吸引过来呢。

    我问他俩,“谁懂得怎么找蛇呢?”

    铁驴摇摇头,姜绍炎却突然看着我笑了,说蛇啊,其实已经找到了!

第四十二章 石门之后

    我一脸不解,因为我们手头中确实没有蛇,这跟姜绍炎说的话,明显有矛盾。

    姜绍炎有点卖关子的感觉,也不让我和铁驴在这多待了,招呼我俩一起回到圆形石门那里。

    三个特警倒挺尽职尽责,这期间他们寸步不离,甚至枪口也没离开石门范围。

    他们看我们仨拿回来这么多虫子,一时间表情古怪,想必心里都在琢磨,我们到底是怎么在短期捉到这么多毒虫的。

    姜绍炎让他们退后,又让我打下手。

    我从没刻意收集过虫子血,只知道抽人血时要用注射器,我索性这么效仿,将注射器的针头对准毒虫戳过去。

    我发现这一招也挺好用的,而且每一次抽完,我都把注射器交给姜绍炎。他又将注射器对准大转轮上不同的毒虫部位,将血射进去。

    我们先后把那四个毒虫血搞定了,只剩下青蛇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听到幻觉了,总觉得每次毒血滴完,石门里都传来很轻微的咔的一声响。

    姜绍炎没急着说青蛇血的事,这时还往前靠了靠,对着石门推一推。

    我误会他的意思了,以为他想强行推门呢,其实这么想也没错,五个毒虫锁已经被破掉四个了,这石门一定没刚才那么牢固。

    我对铁驴使眼色,那意思我俩过去搭把手吧。

    铁驴跟我想一块去了,可我俩刚过去,姜绍炎就停下推门的动作,望着我俩摇头说,“不行,没青蛇血,这门开不了。”

    随后不等我们接话,他又把注射器递给我说,“小冷,把血拿来吧?”

    我从这话里品出一个讯息,青蛇血在我这里,甚至就好像说,是我把青蛇血偷藏起来的一样。

    我冷不丁有点懵。姜绍炎又做了个动作,让我给自己抽血。

    我纯属一个恍然大悟,也想起九娘的话了。她说我身上流淌的是圣血。我觉得姜绍炎也跟九娘一样,知道我身子内血的秘密。

    我没那么直接,含蓄问了一句,“我的血能代替青蛇血么?”

    姜绍炎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又说,“其实解开五毒锁,只要蛇血就行了,你的血用在这里,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听完没发表意见,又看看铁驴。

    铁驴一直低着头,表情也没啥变化,我品不出他心里什么想法。这时候没时间让我纠结,既然我的血这么神奇,我也不在乎贡献一些。

    胸囊里还剩一支干净的小注射器,我把它拿出来,对着胳膊动手了。等注射器里有了半管子我的血后,姜绍炎用它对准大转盘上的青蛇眼滴了下去。

    我留意到,青蛇眼本来被血滴沁着,但很快血跟被吸了进去一样,一下消失了。

    几乎是前后脚吧,石门轰隆隆的抖动起来。连我脚下地表都有反应了。

    我们六个不知道一会出现什么情况,保险起见,全往后退了退。也都将枪举起来。

    石门居中离开一条缝,也算是门开了,之后再无其他变化了。

    不得不说,这条缝让我们纠结坏了。不过去把它掰大吧?我们不知道门后啥情况,人也钻不进去,要是过去掰呢,谁去谁危险。

    铁驴自告奋勇,我也搞不懂他从哪方面考虑的,还把我叫上了。

    我没退却,我俩放下枪,一前一后凑过去,我们都对着左边那扇石门下手了。

    铁驴还跟我说呢,“都用实劲。”我俩掰扯之下,整个身子都有些倾斜了。但别看我们这么努力,左扇门也只是微微的开始动起来。

    我撑着一口气,继续掰扯了有半分钟吧,姜绍炎隔远瞧得清楚,对我们喊,说人能进去了,停手吧。

    我跟铁驴都停下来。我打心里这么想的,我俩负责开门了,接下来的谁当先锋,去门里看看啥情况,这得从姜绍炎他们四个里面选了。

    我想就此退后。但铁驴把我拉住了,还反问我,“徒弟你退什么?快随着为师,先进去瞧瞧。”

    我心里特别无语,而且铁驴这话都说出来了,我也不明把自己的想法搬到明面上反驳。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我俩又配合一把,铁驴在前,我在后。铁驴进石门的一瞬间有啥感受,我并不清楚,但我进去后,看着眼前雾蒙蒙一片,心里都懵了。

    我没夸大,石门后面,能见度几乎为零,这股子白雾是一种水蒸气,我搞不懂怎么会有这种现象,而且吸了两口白雾之后,我难受的直想咳嗽。

    我俩没敢乱动,我还跟铁驴商量呢,接下来咋办啊?我俩是继续当先锋往里闯?还是告诉姜绍炎他们,也让他们进来瞧瞧?

    铁驴拿不定主意,我俩正纠结时,白雾里传来脚步声。

    这脚步声离我们很近,沙沙的,甚至还是直奔我们而来的。我俩都把枪举起来,往后退步,紧贴着入口处站着,铁驴喊了句,“谁?”

    没人回答,但那脚步声没停下,甚至走的更急了。

    我隐隐能感觉到,远处来了一个庞然大物,因为眼前白雾中,稍微黑了一大块。

    铁驴脾气上来了,他话不问第二遍,挡在我身前,对着白雾中的黑影,扣动了扳机。

    我以为立刻会听到枪响呢,谁知道铁驴的微冲竟然哑炮了。铁驴也一脸不敢相信的低着头,再次扣了扣扳机。

    枪口还是没动静。

    这是加入特案组,头次见到的情况。我心说这也不是满清后期,当时技术落后,哑枪很正常。现在科技进步了,铁驴带的还都是特供枪支,怎么能出这种岔子?

    我有个怀疑的地方,这里的白雾会不会是罪魁祸首?但也说不通,我俩才进来多长时间,枪就被沁坏了?

    在我俩还没搞明白的时候,黑影彻底凑到我们身边了,我在铁驴后面,看不到啥情况,反正铁驴卧槽、妈呀一句,整个身子迅速往后退。

    他退的都有点急眼了,力道很大。我堵在门口呢,被这力道一带,一下止不住的被推了出去。

    石门底下还有点坑洼不平,我这一脚踩岔了,最后更是摔着出去的。

    我坐在地上,被硌的难受,想呲牙咧嘴,不过能忍住,但等铁驴再退出来时,我就逗比了。

    他一下坐在我身上!他什么身板?这么一坐,让我有种被泰山压顶的感觉。

    我胸口都发闷,呼吸不通畅了,而且我的脸还贴在他后背上,喊话喊不出来。

    我没放弃,哼哼呀呀的,试图告诉铁驴,快点从我身上下去。铁驴貌似没听到,还跟姜绍炎四人喊呢,“快、快来支援!”

    姜绍炎四人都凑过来,很奇怪的是,他们没人开枪,有一个特警一定见到什么了,还咦啊了一声,显得既害怕又有点出乎意料的惊讶。

    我忍不住了,对着铁驴身上使劲掐了一下。

    铁驴有反应了,还迅速的从我身上一闪身。这么一来,我松了一大口气,不过盯着眼前情景一看时,我吓得差点岔气了。

    跟我面对面的,是一只骆驼,它脑袋还黑乎乎的,一副邋遢样。也不知道吃啥呢,嘴巴一嚼一嚼的,一股股恶臭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都明白了,铁驴刚才在石门里见到的就是这畜生。它乍一看确实吓人。

    我看骆驼对我兴趣很大,似乎要把脑袋继续往我脸前凑近,我熬不住了,手刨脚蹬的往后退了腿。

    姜绍炎适时凑过来,把我拉起来了。

    既然这只是个骆驼,也没随之出现什么危险,我们暂时都放下心,一边监视石门的一举一动,一边围在骆驼旁边,讨论一下。

    铁驴把石门后的情况说给其他人听,姜绍炎四人都不是雏儿,听完后都皱眉,其中一个特警念叨一句,说这事麻烦了。

    我赞同他的想法,被这么浓的白雾干扰着,我们进到石门里,几乎跟瞎子没啥区别。

    姜绍炎有一个办法,说我们来一手以静制动,先不急着进去了,让白雾散散再说。

    我们都点头,也行动起来。这次不仅仅是我跟铁驴掰石门了,大家一齐发力,将左右两扇门都最大限度的打开了。

    姜绍炎让一个特警去把那只骆驼牵住了,我们又站在石门两旁等待。

    我本来抱着很乐观的态度,心说只要来一股风吹一吹,这白雾立马就能散去。但邪门的是,门外确实时不时有风吹过,却没一股风能吹进去的。

    过了很久,白雾依旧眷恋在石门之内。

    铁驴性子最急,他等的不耐烦,找了个石头,对着石门之内撇了进去。

    看得出来,他用力不小,尤其他胳膊那么壮,这石头少说能飞出去三五十米远。但我们都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我们互相看了看,这还没完,铁驴的微冲是坏了,不能用了,他又把手枪举起来,要对着石门里面打一发子弹。

    他有这动作,也举枪了,没等扣板机呢,我们听到,石门里又有动静了。

    沙沙的脚步声,很多、频率很快。我想到骆驼了,而且一下有个猜测,会不会是干尸大盗呢?他们本来躲在石门里面,被铁驴一石头打扰到了,要冲出来攻击我们?

    我们都不敢大意,姜绍炎还对我们打手势,那意思,准备战斗!

第四十三章 白雾玄机

    这一刻,我紧张的太阳穴都疼,尤其听着渐渐逼近的沙沙声,脑海中还浮现出一群活尸大盗冲过来的情景。

    我不清楚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石门后躲了多少人,这可是活尸大盗的老窝,要是他们七窝八代的倾巢而出,营造个上百人的声势,我们六人虽然带枪,岂不是只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其他人压力也不小,包括姜绍炎和铁驴在内,都默契的往后退了腿,把包围圈扩大了。

    这样过了十几秒钟,三个黑影从石门里跑出来。它们个头都不小,在鱼贯出来的一瞬间,我血压绝对上升一大截。

    我还算是心理素质强的呢,有个特警没忍住,差点扣扳机。

    不过出来的只是三只骆驼,也是邋邋遢遢的样子,嘴里挂着绳索,但它们身上并没骑人。我们总不能因为几只骆驼就浪费子弹,那特警也懂这个道理。

    他在控枪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急忙把枪上举,借着这个劲头硬是把扣板机的劲儿止住了。

    三只骆驼倒不怎么怕人,也拿出一副当我们不存在的架势,对着它同伴走了过去。

    我愣愣的看着骆驼,又对着石门里瞧了瞧,被白雾遮盖,我当然看不出的什么来,不过我能品到,里面再无沙沙声了。

    换句话说,把我们吓得够呛的,竟只是这三个畜生。

    三个特警低头交谈一番,我跟铁驴互相看看没说啥,姜绍炎很奇怪,他拒绝跟我们交流意见,皱着眉蹲在了地上。

    他似乎在想事情,还时不时的摸摸额头。我很了解他,也没在这时候出言打扰。

    我们五个没啥好意见,缓了一会儿,姜绍炎过会神后,又站直了,指着石门说,“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三个特警全反对,有人还把刚才的话搬出来了,说里面什么形势都拿不准呢,进去太危险。

    但思考一番的姜绍炎,根本不顾忌这点,摆手把反对意见都否了,让我跟三个特警各自签一只骆驼,随着他和铁驴往里走。

    我毕竟进来过一次,这次重返故地,也没太紧张,三个特警就不行了,进去后,鼻息都加重了不少。

    四个骆驼本来也鼻息重,这下可好,他们仨跟骆驼在鼻息上还较起劲来。

    我们并没太往里深入,姜绍炎让我们原地止步,他自己往前多走三五步后就停了下来,还板正站着,闭上了眼睛。

    我们看不清周围环境,只能一方面警惕着,一方面留意姜绍炎的变化。

    乍一看,姜绍炎很静止。而我却发现他脸上有微妙的变化。

    之前也说过,他脖颈和脸颊上的青筋和血管都有点突出,现在状况截然相反,这么一闭眼,青筋、血管都没了,脸也变得惨白。就好像他身子很不健康,得了严重的贫血病一样。

    我们默默的等着。这次时间更长,足足一刻钟之后,姜绍炎才把眼睛睁开,扭头看着我们。

    他一脑门的汗,强调说,“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危险,也是去大盗老窝的必经之路,咱们要想过,就得骑骆驼,凭借它们的速度。”

    我记得在北方地区,萨满就会用跳神、请神的法子,来预测未来运势啥的,我心说难不成姜绍炎也懂点这方面的东西?刚才让神灵上身了?不然他怎么这么肯定石门里有危险呢?

    我低头琢磨的同时,铁驴和三个特警也在各自合计着。铁驴总是支持姜绍炎的决定,这回也不例外,还抢先接话,让大家赶快准备。

    我们六个人,有四个骆驼,为了分配更加合理,铁驴和身子最壮的一个特警单独骑一个骆驼,我和姜绍炎、另外那两个特警,我们两两一组。

    单独骑一头骆驼的特警有个外号叫水熊,我不知道他这外号怎么来的,会不会说挺会游泳啥的,反正他上了骆驼后,还是忍不住建议句,说我们往前走可以,但能不能不骑骆驼,只步行呢?

    我明白他言外之意,这骆驼跑起来很快,我们在如此陌生环境下,还要来一个飞骑,危险系数很高。

    我觉得水熊的建议没错,也看着姜绍炎,想知道他能不能临时调整下命令。

    姜绍炎没这方面的想法,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跟水熊说,“兄弟,相信我的直觉,而且记住,一起骑骆驼时,务必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

    水熊没招了,只是点点头。

    我们四组人还分了先后的顺序,铁驴最先,之后分别是,我和姜绍炎、那两个特警,最后时是水熊。

    铁驴先吆喝一声,骑着骆驼出发了。

    跟我预料的一样,骆驼几乎嗖的一下就钻到白雾中了。姜绍炎当我们组的“司机”,他也赶紧行动。

    这里的白雾很熏人,我发现尤其是骑着骆驼,在这么飞快的移动时。这白雾好像争先恐后往我鼻孔里钻一样,弄得没一会儿呢,我就有点哮喘的意思了。

    我嗓子紧,呼吸微微困难,还总想咳嗽。

    我不想告诉姜绍炎现在的自己会这么难受,更不想因此拖大家后腿。我有个笨法子,把上衣扯起来,捂住鼻孔,这样能减少白雾的刺激性。

    我们一晃跑出去挺远,我估摸少说有一里地了,我注意着脚下,发现地表全是流沙,骆驼踩在上面,都留下一个浅浅的、凹进去的脚印,这说明流沙还有点稀。

    先不管这里的流沙是人为做出来的,还是天然就有的陷阱,我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险地,也亏得姜绍炎提醒我们,不然我们傻兮兮的步行过来,弄不好会有人命丧这里。

    我也明白让骆驼快跑的重要性了。此时白雾有些淡了,我一扭头,能看到那三个特警的情况。

    共骑同一骆驼的两个特警倒好说,他们仅仅跟在我们后面,有种“穷追不舍”的感觉,但水熊不行,他骆驼速度有点慢,被我们拉下一小截来。

    我看他也很专心的在驾骆驼,也不知道他懂不懂脚下形势的严峻,索性高声喊一句,让他再快点。

    我这话刚喊完,姜绍炎身子抖了一下,随后又带着骆驼往侧面跑去。

    这种跑法无疑让我们速度降下来一些,我心里一突突,心说这么下去不行,岂不是往丢命的节奏上靠了么?

    我想给姜绍炎建议,但姜绍炎先开口了,对着后面两个特警说,“别管我俩,冲到我们前面去。”

    俩特警应声,这样我们两组人交换了顺序。姜绍炎趁空又跟我说,“把铁八爪拿出来。”

    姜绍炎背着一个背包,铁八爪就放在里面。我没多问,摸索着,按他说的做了。

    等铁八爪到手后,姜绍炎稍微往外侧着身子,扭过头,把铁八爪丢了出去。

    这是对着水熊骆驼下手的,铁八爪还非常有准头,一下钩在骆驼嘴角的勒绳上。

    姜绍炎交给我一个活,让我使劲扯绳子,他又扭头专心驾骆驼。

    我明白了,这是变着法的给水熊借力,试图让我们这头快骆驼,带着水熊的慢骆驼提速。

    但物理学说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们帮水熊的同时,自身速度也降下来一截。我品着我们的脚下,骆驼留下的蹄印加深了,不过也没陷入的危险,反正有点马马虎虎还凑合的感觉吧。

    我觉得我们这头骆驼,没啥潜力可挖掘了,要想再稳妥点,还得在水熊那边骆驼身上下功夫。

    我想再给水熊鼓鼓劲,让他逼逼骆驼。

    可话没说出口呢,我眼睁睁看到一个恐怖现象发生了。

    就在水熊身后不远处,流沙上突然鼓起一个大包。我也不知道这么形容恰不恰当,反正它有一尺来高,直径得有一米长。

    它还不是静止的,能飞速的向水熊追近。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一个词,沙怪。其实这世上有没有沙怪,字典里有没有沙怪这个词,我都不清楚,我纯属触景生情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我急了,对他催促一句,也强调让他务必不要往后看。

    水熊却被我这么一说,反倒扭头看了一眼。

    他一下子慌了,啊、啊几声,双手发力,使劲的拽骆驼嘴里的绳子。

    这骆驼真是不能扛大梁的主儿,它被水熊一勒,竟然开始出现虚脱乏力的征兆了。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又赶紧跟姜绍炎念叨一句。

    姜绍炎没回头,不过好像都预料到背后发生什么了。他语调有点冷,也露出一股子无奈感。,回答我,“放开铁八爪,咱们走!”

    这是抛弃队友的意思了,我第一反应是不理解,也特想问问,我们就不能不抛弃,再想想办法吗?

    但这时,沙怪追上水熊的骆驼了。水熊和骆驼都先后传来一声惨叫。

    这大包(沙怪)竟然出现一个大洞,就跟大嘴一样,让水熊骑得骆驼的半截身子都陷了下去。

    骆驼无力的挣扎着,身子却迅速往下降,水熊也因此遭受同一样的命运。

    我不想再看这一幕了,却忍不住的还瞪眼瞅着,而在心里,我有这么个想法,水熊是牺牲自己救了大家,被他和他的骆驼一耽误,沙怪不会再追我们了。

    我绝对是把情况看的乐观了。沙怪并没专心吞噬水熊,它撇下这一人一骆驼,又奔着我和姜绍炎追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姜绍炎的飞镖

    别看是第一次接触,但沙怪留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尤其是吞噬人那一瞬间。我看它就势还要追我们,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想打抖。

    水熊和他骆驼被吞了,我本来拽铁八爪的绳子也一下绷得紧紧地,我早就把绳子抛弃了,防止被它拽下马。

    这时我双手空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姜绍炎念叨几句,把现在严峻的形势说给他听。

    姜绍炎大声告诉我别慌,又加紧催骆驼。

    我发现沙怪吞噬完水熊后,速度变得更快了,我们间的距离也迅速减小。

    凭不乐观的估计,用不了一分钟,沙怪就能追到我们身后了。

    姜绍炎在如此关键时刻有动作了,他腾出一只手,对着腰间摸起来。

    像我们特案组这些成员,衣着都特殊,各自身上都带着不一般的设备。我主要带着胸囊,里面装的药品。看姜绍炎这举动,我猜的出来,他要把他看家宝贝拿出来了。

    我以为是枪或者手雷呢,谁知道会是一支有一寸来长的飞镖。乍一看还跟玩游戏投靶用的玩具飞镖一模一样。

    我冷不丁都愣住了,心说他用飞镖干啥?难道想投出去戳死沙怪么?

    姜绍炎没解释,还扭着身子回头,把主要精力放在沙怪那里。

    他举着飞镖,瞄准了一小会儿。从他表情里我能看出来,他很警惕,生怕飞镖投歪了啥的。

    这样又往前跑了百八十米吧,沙怪没遇到任何阻碍,变得更加狂妄,再次把速度提升一大截。

    我心慌了,瞧瞧沙怪,又看看姜绍炎的。

    姜绍炎心里压力也一定骤升,他终于出手了,嘴里还配合的喊了句,“中。”

    可他飞镖根本不是奔着沙怪去的,反倒落在我们跟沙怪之间的路上。这飞镖很锋利,戳到沙土里后,还稳稳立在了上面。

    我看的有些不敢相信,心说姜绍炎这次发挥的也太差了,瞄了这么半天,最后咋还脱靶了呢?

    姜绍炎跟我表现的完全相反,他念叨句成了,又扭回身子,让整个身子尽量低俯着,趴在骆驼背上。

    我也不笨,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学着姜绍炎的样儿,这么做起来,但也有一点我不像他。他完全不回头,我是稍微偏个脑袋,想再留意下身后的动静。

    沙怪没察觉到不对劲,速度不减的撞在飞镖之上。

    飞镖真的很敏感,在被撞的一瞬间就有反应了。它跟个小太阳似的,突然燃烧起来,还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还没完,一股股像电又像磁场一样的东西,以它爆炸的地方为中心,围绕它出现了。

    我们本来跟爆炸点就有一段距离,骆驼一直跑着,现在离它更是越来越远,但我还能感觉出来,从它那边传来一股气流,让我浑身汗毛都止不住的立了起来。

    我算设身处地的了解到这飞镖威力有多恐怖了。沙怪更是当之无愧的受害者,也别说还能追我们的话了。

    它身上的大包一瞬间裂开了。我隐隐瞧到,包里有东西疼的翻来覆去的乱搅合。

    这貌似是一根很大的触角,我想起鬼湖的食人藤了,心说难不成这沙怪跟食人藤是近亲,只是它更擅长生活在沙子里?

    骆驼也被飞镖爆炸弄得一激灵,不过它没停下来,我们眼瞅着沙怪慢慢陷入流沙之中,这一刻也代表着我们脱险了。

    姜绍炎没解释飞镖的事,等觉得绝对安全了,他又直起身子来,继续驾骆驼。

    接下来我们跑了三五分钟,我留意四周环境,没见到任何危险,但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就是三只骆驼会突然阴我们一把。

    它们挺默契,一下子全来了急刹车,把四条腿狠狠的往地面上拄去。

    这里看似还是流沙地带,其实只是一个假象,地表很结实。骆驼这么一停,也没有往下陷的意思。

    从高速移动到突然停止,我们身子冷不丁适应不了,被惯性一带,也别说谁身手好不好的,全惨叫着往前扑出去。

    铁驴打头阵,他扑出去后,滚了一段距离,还落到一个洞里。我们四个滚归滚,运气倒还没差到驴哥那种程度。

    姜绍炎问我们都怎么样?我们先后回答没事。本来我们都憋了一肚子火气,想找骆驼发发火,但三只骆驼在我们落地期间就又都扭头逃开了。

    这里大雾漫漫的,我们上哪捉它们去?另外铁驴那边啥情况还不知道呢,我们都站起来,一共往前走。

    铁驴落下去的坑很大,外加被白雾挡住,我乍一看,根本不知道它边缘在哪?

    我们都蹲在坑旁边,姜绍炎还对下面喊上了,问铁驴能听到不?

    我趁空跟其他两个特警念叨一句,问他俩背包里有没有绳索,赶紧拿出来,准备一会爬下去救人。

    铁驴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乐观的多,姜绍炎话音落下不久,他就在坑下回复我们,“你们也都快下来!”

    我不理解,心说驴哥脑袋没被摔出问题来吧?咋不仅不上来,还让我们下去呢?

    那俩特警不急着拿绳索了,我接话对坑下喊了句确定一下。

    没等铁驴回答啥呢,姜绍炎有所行动了,他催促我们仨,“快行动。”他还带头动身,跳到坑里去了。

    我竖着耳朵听着,隔了两三秒钟吧,坑下传来很轻微的啪的一声,一定是姜绍炎落到底了,那里还有什么软东西,把他接住了。

    铁驴看只有姜绍炎下去,又忍不住催我们。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有一点是值得称赞的,我们没孬种,虽然不知道坑下啥情况,但我们还是眉头不皱的也行动了。

    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我有点恐慌,但很快我就落在一个大草垛子之上。

    这草垛子跟棉花有一拼了,我一点没受伤,还就势往旁边一滑,从上面落下去。

    铁驴早就准备着呢,在一旁把我接住了。我念叨句谢谢,又抽出精力,四下看起来。

    我也说不好此刻什么感觉了,反正被眼前的景色震慑住了。

    我想起了世外桃源,远处是一片村庄,它们的建筑风格很有古风古气,甚至还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味道。

    很多都是沙土墙,屋顶要么圆形、要么尖尖的,我没法细数有多少住户,估摸几百户不成问题,而离我们最近的一处房屋,烟筒里还冒着徐徐青烟。

    它们更在山脚下,换句话说,我们进了石门,骑骆驼这么疯跑一通,等于从山中隧道里,把整座山横穿过来了。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山脚下的脚下。

    我打心里认定一件事,远处这个村落,就该是活尸大盗他们的老窝了。印象中,我把大盗家想成狼窝那样,但眼前这种偏差,让我不得不对大盗老窝有一个新的概念。

    我把目光收回来。我旁边还站着姜绍炎,他一直冷冷盯着两个石像。

    石像的位置有些特殊,在我们和村落的中间地带,更好像是村落的守门神。

    它俩一个拿刀,一个拿矛,表情被刻画的栩栩如生,看衣着打扮也都是古代的。

    那两个特警也从草垛子上滑下来了,大家都平安无事,一起往姜绍炎身边靠了过去。

    有个特警想得多,念叨一句,“邪门了,大盗不是也从石门里进来的么?难道他们最后也要落在这个坑里?用这种方式回家么?”

    我们没人回答,也没法回答他,我有个猜测,我们对石门里的地形不了解,刚才纯属让骆驼带路,一路这么疯跑下来的,或许还有其他途径能来到这里,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姜绍炎不纠结这个问题,他更在乎石像,指着说,“大家过去看看。”

    我们保持一个阵型,我居中,他们四个围着我,这么警惕的冲了过去。

    一路上并没遇到啥古怪,离近后,我们一起对着其中一个石像观察起来。

    它没多高,撑死了一米七五。它可是勇士的形象,但个头儿被刻画的这么矮,对比之下有点矛盾,因为勇士也往往伴随着高大的外表。

    我打心里有一个猜测,古代生活条件不好,那时候人的身高也普遍比现代人要矮,或者刻画石像那个时代,一米七五就跟现在的一米八五没啥区别吧?

    铁驴有个习惯,喜欢边看边对着石像绕圈。当他转到石像身后时,还蹲了下来,咦了一声。

    这是个讯号,告诉我们他发现啥了。

    我们也不用他强调,都凑过去。

    我看到,这个石像的大腿上,刻着两排字,只是写的叽里呱啦,是土话,我看不懂。

    有个特警倒是露了一把脸,指着两排字接话说,“我偶尔会研究一些古资料,对吐火罗语有一定的了解,这字就是吐火罗语,写的是‘天资孝友、神假聪明’。”

    他为了表示自己没说错,还把这两句话用吐火罗语讲了出来。

    我本该头次听这种冷门语言,但听他说完第一遍后,整个心抖了一下,我又让他再说一遍。

    这名特警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却还是照做了。

    我记得骆毅在灌木丛遇险时,曾对那个从棺材里出来的怪人乱嘀咕几句,他说的话貌似就是这句。

    只是骆毅失踪了,我再想找他询问,也一时间找不到人了。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骆毅也会吐火罗语?这句话到底有何含义?而且为何他当时讲出这句话后,那怪人就不对他下毒手了呢?

    另外,这句话出现在石像上,又代表的是什么呢?

第四十五章 煮饭的老奴

    一共有两个石像,既然眼前这个石像的双腿外侧能出现吐火罗语,我们相信,另一个上肯定也有怪异。

    我们又都奔它而去。也不用铁驴特意找什么了,我们把目光全盯在石像大腿上。

    这里确实有字,不过是四排字,其中两排是吐火罗语,另外两排是汉字。这也很明显了,汉字就是吐火罗语的译文。

    汉字写着,“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这也算是一种劝告了,另外细细品味,更有股子威胁人的味道。

    我们当然知道此行的危险,但也不会被这句威胁话所吓住,铁驴更是无所谓的嗤了一声。

    姜绍炎不想在此逗留,还叹了口气,指着远处说,“去村里看看。”

    我对他的叹气声很敏感,也有种直觉,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却没说出来。

    我们没人问啥,继续保持刚才的阵型,警惕行军。等来到村口后,姜绍炎带头再次停下来,问我们一嘴,“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我们四个都点头。我是这么想的,从我们掉入坑里,到现在来到村口,隔这么久了,村里一点异常都没有。最早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甚至街头上连个人都没见到。

    我有啥说啥,“难道村里没人么?”

    但这话一出口,我又觉得欠妥,要是没人的话,离我们最近的屋子飘出的炊烟又怎么解释呢?

    姜绍炎倒挺认可我的话,还在此基础上强调,“没错,这里很可能是死村。”

    我的意思,我们也别这么瞎猜了,指着飘炊烟的屋子,“咱们进里面看看。”

    姜绍炎赞同我的决定,不过他也稍微调整一下。他对另一个屋子更感兴趣,索性指着它说,“咱们分两组,我跟铁驴去这里,你们仨去另外那间屋子看看。”

    这村里的屋子,大部分不带院子,包括飘炊烟那间,而姜绍炎和铁驴要去的屋子,却是有院子的,而且看规模,比其他屋子要大。

    我不想大家分散开,尤其现在人手就只有五个人,都有点不够用了。

    但姜绍炎不给商量的余地,说完就带着铁驴离开。他俩都拿枪,跟个豹子一样。

    我没法子,也安慰自己,反正这俩屋子离得这么近,真出事了,支援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俩特警当我是小头头儿,拿出一副等待我下命令的态度。我也不耽误啥了,一摆手跟他俩出发。

    我们凑到这屋子的门口。我发现还是木制门,属于往里开的那种。

    我真没经验,还合计怎么撬锁呢。俩特警一点没啰嗦,互相看了看后,同一时间出脚。

    他俩用劲很大,别说把木门踹开了,一下子就把门踹了下来。

    这门也不能叫门了,瞬间变成块木板,咣当一声响,重重落到地上。

    两个特警一起举枪,我本来躲在门旁边,这时也急忙探头往里看看。

    首先被我瞧到的,这屋里有一个大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大锅,正烧火煮着呢,飘起的炊烟也一定跟这儿有关。

    另外在大锅前,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老人,他并没因为我们的破门而入而回头,依旧坐在小板凳上,似乎挺高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上半身。

    这场景看起没啥,实则很诡异,我们仨互相看看,我打手势,让他们随我一起进去。

    我带枪就是充数的,所以等进去时,我故意往边上靠,不想挡住两个特警的视线。

    我们一点点靠向老人,这几步道,我们走的那叫一个小心警惕,也有点慢,但老人依旧没理我们。

    再离近一些后,我观察到,老人的耳朵有点怪,外耳还在,耳孔却被堵得死死的。

    初步判断,老人被人虐待过,或者得过很奇怪的病,让外耳道增生,出现很多肉瘤,硬生生把耳孔封闭住了。

    两个特警指头都放在扳机上了,又慢慢往前绕,最终跟老人打个照面。

    他俩的表情变化很快,从诧异又变得恶心。不过他俩都稳住了,没开枪。

    我心说他们到底看到啥了?我也忍不住凑过去瞧瞧。我看到这老人嘴唇外翻着,是受伤后留下的疤,他没眼珠子了,两个眼眶空空如也。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词,又聋又哑的盲人。

    一时间我对这个老人产生很强的同情心,想想也是,一般的聋哑人,再怎么还有视觉,一般的盲人,再怎么也能用耳朵听。而眼前的他,几乎跟世界隔离了,不能看、不能听又不能与别人沟通的。

    我也理解了,老人为何对我们刚才的举动没反应。我们就这么默默站在他旁边,其实此时我们要杀他,真的是轻而易举。这么过了一小会儿,老人有动作了,但并不是针对我们的。

    他站起身,摸索着往前靠去。

    我发现他虽然如此重度“残疾”,却知道大锅在哪里,还会掀开锅盖,通过感受里面冒出来的热气,来品一品煮的食物熟没熟。

    我们仨没法跟他问出什么来,也不避讳这个老人,当他面聚在一起悄声商量一番。

    两个特警的意思,去屋子其他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别人,甚至试着挖挖其他线索。

    我觉得这是个办法,也点头赞同。但我也觉得我们仨都四处乱钻不太妥当,要留下一个人守着这老人。

    我索性当了这个留守者。这屋子里的房间不少,左右各有一个,房门还都紧闭着。

    两个特警先选了左边的房间,举枪一前一后靠近了。

    这次他俩并没急着踢门,当先那个特警拧了拧门把手,发现能拧动。他让同伴留守,自己一开门进去了。

    其实此时我心里的紧张与警惕程度不比他差哪去,这样熬了半分钟吧,进去的特警没反应,他同伴有点不耐烦了,也迈步往里走。

    但岔子来了,同伴刚进去,里面竟传来了枪声,哒哒哒的,几乎没停过。

    我被吓住了,也亏得那同伴躲得快,整个人扑出来,趴倒在地。房里的子弹全射在门上,也让木门一下多了很多小窟窿。

    我试着大喊,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但枪声完全把喊话声盖住了。

    我没法子,虽然担心里面特警的安危,却只能压着性子等。

    那同伴倒挺有胆儿,虽然被吓的够呛,缓缓神后却还能鼓起劲儿来。他并没站起来,坐在地上蹭着往前走。

    他一点点来到门前,贴旁边的墙坐好。木门并没关死,往外稍微露出个缝来。

    他就举起枪,用枪口对着门边上顶过去,又使劲往外一掰。门被外力一带,大开了。

    我跟他位置不一样,门这么一开,我就能瞧清楚里面的形式了。

    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特警,隔远瞧着,我觉得他有点神经兮兮得了,大喘着气,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儿,甚至还用枪特意指向门外。

    我估摸着,刚才的他就纯属一通乱射。我怕现在他还这样,自己更别被误伤了。

    我都顾不上先说啥了,赶紧往旁边滚,等觉得安全了,才对里面喊,让特警镇定,快点出来跟我们汇合。

    我喊完等了一小会儿,那特警才慌慌张张跑出来,还把木门关的死死地。

    其实关个门而已,也没啥,但在门彻底关好一刹那,特警跟虚脱了一样,腿也软了,踉跄走了几步,一屁股坐下来。

    他不看我和同伴,还面对着木门,似乎生怕里面有啥东西跑出来一样。

    我跟同伴也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主动凑到他身边,我还问了句,“到底发生啥了?”

    特警讲,刚才那屋里出现鬼了,四面墙上,突然出现好多鬼脸,跟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另外还有朦朦胧胧的东西在空中飘着,他觉得这一定是鬼魂。

    我没见过鬼魂,对此不好下结论。另外让我不理解的是,这小屋怎么会这么邪乎,被特警说的,感觉它跟个鬼脸集中营一样。

    我纠结上了,我特想叫着他俩随我再次进到屋里看看,却又觉得不妥,我们仨实力太弱,还是把姜绍炎跟铁驴叫来更好一些。

    这时有阵抽搭、抽搭的声音,把我思路打断了。很明显有人在吃面条一样的东西。

    我满脑子全想的是鬼脸,敏感的被抽搭声吓了一跳。我身子一激灵,又扭头望去。

    那聋哑盲老人,不知道从哪摸出个碗来,也盛好菜了,正一口一口的吃着呢。而且他也不嫌脏不嫌烫的,就用手指捞菜。

    我觉得这个房子里的古怪太多了,甚至气氛还很诡异。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叫上两个特警,先撤退。

    我们也并非真的撤退,出去后,我带他俩奔向另一个房子,跟姜绍炎和铁驴汇合。

    这房子带院子,我想走正门。也算赶得巧了,在我们开院门的一刹那,铁驴也开门往外出呢。

    我们两拨人顶上了,还都敏感的举着枪。

    我们都认出是自己人了,把枪放下。我很急,把飘炊烟房子里的古怪跟铁驴念叨一遍。

    我并没说漏什么,也以为这会引起铁驴的高度重视。

    但铁驴听完就是随便的嗯了一声,又指着他身后的房子,跟我们仨说,“快、快,都跟我来,里面有发现。”

第四十六章 炼尸神庙

    铁驴的话让我十分诧异,一方面他竟然对我说的情况不感兴趣,另一方面,他在此基础上还让我们跟他走,说明他身后的房子里古怪更大。

    我们没推却,随他走进去。刚来到院子里,我就留意到这里地表有古怪。

    整个村子都是黑泥土地,偶尔地表会被沙尘稍微遮盖一下,而这里呢,有的地方比外面还黑,有的地方却是苍白色,其中还混着一些杂色,像红黄绿这种。

    我用鞋对脚下区域抿了抿,想搞明白这里地表怪异的原因。

    但这么一弄,我并没观察出来什么。铁驴一定对此早有研究了,他回头念叨一句,“这里的土中都混着药渣子。”

    我一下想起魔心罗汉了,也有个很模糊的想法,难道这里也是个炼丹场所么?

    我没多问,铁驴也不想让我们在此逗留。我们又穿过院子,来到一个房子前。

    这大房子规模大,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门,不是木制的,而是一个铁家伙。我怀疑把它卸下来,称一称,少说得有百十来斤。

    这门的正中心也刻画着一个小转盘,上面有五毒锁的标志,不过这一看就是个摆设,并不需要人为启动什么机关。

    铁驴说姜绍炎就在屋里,还当先过去推门。

    我打心里觉得,姜绍炎挺胆大的,要是这屋子也出现鬼脸和所谓的魂魄啥的,他独处这里,不得被吓坏了?

    这铁门推起来很沉,但铁驴力气大,自己能搞定。他憋得脸色稍微有点红,这门也慢慢动了。

    我们仨都在后面等着,门露出一个缝的时候,我们就顺着往里看。

    我发现自己还是低估姜绍炎的胆大了,他就蹲在屋子的正中央,那里的地上貌似放着一本书,挺厚实的感觉,他正伸手,小心翼翼的翻看呢。而随着门被开的越来越大,我们又看到另一个恐怖现象。

    距门不远的地方,横着挂一条铁丝,上面吊着十几个死去的婴儿。

    这些婴儿都不大,最小的只有巴掌般大小,最大的也就像刚出生那样。这让我觉得,小婴儿或许都没等生下来,没发育完全呢,就被人硬生生从母体肚子里挖了出来。

    另外它们都发黑,皮肤干皱,算是一具具干尸了,估计轮岁数,它们至少有百八十年的高龄了。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害怕的是,它们都留着长发和长指甲。我对尸体没那么恐惧,当先走几步,目测一下。

    它们头发有的到一尺长了,胡乱扎个辫子,放在脑后面了。指甲最长的有一寸。

    我想起一个词,“僵尸”。而且也曾听到过相关报道,在某某地挖出来的僵尸,虽然人死了,但毛发还在生长。

    眼前这些死婴,我不知道把他们叫做小僵尸恰不恰当。

    铁驴对死婴没啥态度,两个特警就不行了,表情很怪,其中一个特警还咧了咧嘴巴。

    铁驴故意低着身子,从这些死婴底下走了过去。看的出来,两个特警不想这么做,要用枪托把死婴都扒拉到地上去。

    我对他们做个手势,因为这里都跟案件有关,以后要找专人过来调查,所有东西还是原封不动的保持原貌更好一些。

    两个特警都点点头,跟我一样,学着铁驴俯身而过,只是他俩速度很快,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又凑到姜绍炎旁边,我跟铁驴蹲在他左右。

    姜绍炎知道我们来了,扭头看看也没说话,依旧摆弄那本书。

    我把精力放在书上。我看到这上面有图文,文字歪歪扭扭的,是吐火罗语。

    我看姜绍炎一页一页的翻书很仔细,我诧异了,心说他不是不懂吐火罗语吗?

    我问了一嘴。姜绍炎回答让我无语,他承认是不懂这种语言,但书内图片很吸引他。

    我本来没想看图片,被他这么一吊胃口,我又转移精力。

    图片很怪,都是人体的穴位图,甚至各个穴位之间,还被标上了箭头与顺序,这让我想起武功秘籍了,什么六脉神剑的剑谱。当然了,我不会笨的以为,这真是秘籍呢,还他娘的用吐火罗语写的。

    我们来时,姜绍炎已经把这书快翻完了,现在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一叹气,扭头看着我们。

    我以为他有啥要说的呢,也没敢抢先说啥,就静静听着。谁知道他又默默拿出手机,把这书从头翻起。

    他手机没信号,打不了电话,却有照相功能。

    他这次不是一页页看,而是挑着,对某些页拍照。我留意到几张图片,这也给我心里带来很强的冲击。

    其中一个是五毒锁的,还有一个是太阳墓的,这个墓被画的更形象,最后也有一个是我头次见到的,是一条龙,身上冒着火。

    我心说五毒锁出现过了,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破解掉,太阳墓也一定在这村子附近,我们一会好好找找,会有所发现的,但这个龙怎么解释呢?不会说这村里真藏着火龙吧?

    铁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还接话说,“乌鸦,这书真他娘是个宝贝!”

    姜绍炎望着铁驴笑了,这笑法太过诡异,有神秘感,也有冷笑、狞笑的成分。

    我们都耐心等着,姜绍炎把书拍完后,就不再动它,让它依旧躺在地上。又把目光放在死婴上,皱眉想着事。

    这时外面有动静了,当-当-当的,貌似是钟声。

    既然有钟声,就代表肯定有人敲。我们没谁提醒,先后跑了出去。

    我冷不丁不知道往哪边跑,但姜绍炎跟铁驴意见一致,带起路来。我们经过几个房子,也没空进去查看,反正一路来到一个残破的庙宇前。

    其实这庙坡都没个正常样了,外面围着一堵半塌的墙,连个门都没有,在四周还立着几个大木杆子,上面有几块碎布,估计以前用来挂幡旗之类的东西的。

    而在这些建筑之中,却有一口崭新的大铜钟,刚才的声音,就该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们望着钟,四下打量着,这里没人,或者说敲钟人不见了。

    我很奇怪,合计着敲钟人敲完钟跑哪去了。另外打心里也警惕着,会不会这是一处陷阱呢,那些大盗想引我们过来,再出其不意的把我们消灭掉?

    姜绍炎摆手让我们不要妄动,我们四个也立刻背靠背,举着枪准备着。姜绍炎就挨着那堵残墙,他找准结实一点的地方,嗖嗖的爬上去了。

    他平衡性真好,踩在一个小石砖上,板正的站直,瞭望起来。

    我这时心脏跳得有点快,不过并没遇到啥危险,等姜绍炎跳回地上后,我问他,“有啥发现?”

    姜绍炎说了一个让我们都惊讶的观点,“四周并无任何风吹草动,貌似刚才没人来敲钟。”

    不过他只是初步隔远扫一眼,这观点也不能当结论,还咬不准。

    他又说,让我们互相间别离太远,在钟的附近排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足迹。

    我觉得这个办法更好,甚至只要发现足迹了,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把敲钟人抓到。

    我们赶紧行动,我本来有一股子冲劲,想特卖力寻找一番,不过又一琢磨,我们五人中,我的痕迹辨认本事最弱,也别瞎搅合了,不然不帮倒忙了么?

    我故意往外退了退,算是当个替补了。

    他们四个倒忙活的挺热火朝天,甚至偶尔发现可疑痕迹后,还都找附近人过去,一起讨论一下。

    这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我倦意上来了,打着哈欠,我想趁空抽根烟提提神。我兜里揣着烟呢,不过之前一路又逃又打打杀杀的,这烟早就挤的不成形了。

    我掏出烟盒时,不小心把它弄到地上了,我不得不弯下腰,把它捡起来。

    也就是这么一低头,我无意间看到身后了。我身后没人,现在是大中午的,被阳光一照,脚后面出现了一块黑影。

    这是影子的节奏,我当时脑袋就嗡了一声,心说自己身后不会站着一只隐形人吧,影子是它留下的?

    我不敢动身了。正巧铁驴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我半撅着屁股,他有些不解的问我,“徒弟,你干啥呢?肚子疼还是想憋粑粑呢?”

    我心说有他这么说话的么?我微微抬头,对他试了试眼色。

    他跟我挺有默契的,也往后看了看,随后脸色一变,骂了句卧槽。

    铁驴是真不管那个,什么隐形不隐形的。他立刻举枪,冲我这边瞄准,还喊了句,“趴下。”

    我这种姿势,要扑到地上很容易,我也立刻照做。

    铁驴的枪声随后就到。他用的微冲,哒哒哒、哒哒哒,都是连发的子弹。

    我当然没挨到枪子了,而大部分子弹,都在影子上方穿过的,也一下子有了反应。

    有两颗子弹,竟突然打出一股“血”来,它红彤彤的,像雾一样散开了。

    我留意那影子的形状,它先是毫无规律的变化起来,又慢慢散开,给人一种它要魂飞魄散的架势。

    姜绍炎跟两个特警都留意到我这边的情况了,等铁驴开完枪,他们都跑过来要与我汇合。

    可等我们刚聚到一起,当当声出现了,换句话说,大铜钟又被敲响了。

    我们离大铜钟如此近,我被刺激的血气不住上涌,另外我两个眼睛瞪得贼大,瞧得清清楚楚,这大铜钟附近根本没人,这说明什么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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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介绍:
那天清晨,法医刘哥从解剖室冲出来,遇人乱舞解剖刀,他疯了!
同一天,一具女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双臂白骨森森,一切证据在告诉我,她死前吃了自己!
我只是一名法医,一名做幕后工作的技术警,但麻烦竟然降临在我身上。
夜里的磨牙声,床单上的莫名血迹,难道凶手来过?
醉酒那一夜,我的鞋印出现在案发现场。难道我就是凶手?
法医禁忌档案,视觉独特的重案小说,带给你身临其境般的感受,一起寻找扑所迷离的真相,一起品味极度残忍的作案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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