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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北老九     法医禁忌档案txt下载     法医禁忌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莽人的秘密

    老猫跟我说的是,“姜绍炎没死!”

    别看车外月朗星稀的,我心里却刮起一阵狂风暴雨,我心说开什么玩笑,一年多以前,我们一起参加了姜绍炎的葬礼,他骨灰都被埋在宝山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我对老猫使劲摇头,表示他撒谎。

    老猫没嗤我,反倒拿出一副无奈和嘲讽样,继续说,“黑色计划结束了,彻底结束了,陈诗雨被打入大牢,这辈子出不来了,但姜绍炎为了保住你是冷彪小儿子的秘密,拒绝用你的毒血,你才有机会活下来,快乐的回到乌州当法医,这些你都知道么?另外……”

    老猫顿了顿又说,“我哥俩肯定不会任由姜绍炎死去,所以临时想个笨招,正巧也认识一个死党,是搞科研的,他偷偷用了一套设备,将姜绍炎冰冻起来了。”

    我对冰冻了解的不多,却有些印象,以前听我师父说过一次。这种冰冻绝不是说找电冰箱把姜绍炎放进去,那样保准就被冻死了,而是用液态氮,瞬间将人冰住,等用特定手法解封后,他还能苏醒,并回到冰冻前的状态。

    我这么前后一联系,想到了替包,换句话说,姜绍炎墓里的骨灰是别人的,铁驴和老猫玩了一手偷梁换柱。

    我一方面很感激姜绍炎,因为他用命保住了我的余生,另一方面,我等不及的问姜绍炎冻在哪?是不是在四川?

    我以为铁驴带我去四川,就是为了见姜绍炎呢,而且这次没组织管了,我也绝对会毫不吝啬的将血贡献出去。

    谁知道我想差了。铁驴和老猫都摇摇头,铁驴说,“乌鸦还在北方某个秘密地窖中呢,而且当时冰冻他时,已经有点晚了,他身子状态很差,现在就算解冻了,也不仅仅是需要毒血,更要找点奇药和奇法治疗一下才行。”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体意思懂了。我又问,“难道四川有人卖这种奇药和奇血么?”

    铁驴回答说不,又强调,“这一年来,他跟老猫都在找治疗姜绍炎的法子,但直到最近才有目标,得去一趟川贵山区的莽人部落才行。”

    我不知道莽人是啥人,但一想到川贵山区,心说保准是偏远山区,弄不好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倒没因此打怵,自打加入特案组,我大江南北的也去了几个狠地儿,不差最后这么一哆嗦了。为了救姜绍炎,我更把工作啥的都抛之脑后了。

    我很严肃的跟他俩说,“这次算我一个。”

    但实际情况也没我想的那么坏,铁驴还说,不出岔子的话,半个月就回来了,他也替我跟警局请了假,等把姜绍炎弄活了,我依旧能上班。

    我就这么听了一嘴,也不急着考虑以后的事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当年在特案组的劲儿又回来了。

    我默默把胸囊打开,检查下里面的药物。

    但这胸囊看着跟以前用的一样,实际上有很大差异,就说这里面带的药,很多不如以前的好。

    老猫趁空跟我念叨一句,说现在我们仨都跟组织脱离了,装备啥的只能自己准备,尤其衣服和药物类的,虽然都从民间高价收来的,却也肯定不如组织特供的好,让我将就将就吧。

    我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他俩,“你们的武器是啥?”

    老猫一摊手,说刀枪类的,上高速携带不方便,等到了川贵地区再准备吧。

    我有种不好的念头,觉得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一时间怎么买到好家伙事呢?但这是硬伤,我想了想,也没啥更好的法子了。

    我们又继续坐车,中途偶尔聊个天啥的,这样到后半夜了,铁驴打起哈欠来了。

    他跟我说,让我替他一下,还说按照导航走就行。

    我知道,驴哥驾车疲劳了,我急忙应声。

    我和他调换了位置,铁驴挡在后车座上就呼呼打起了鼾声。老猫挺有意思,我坐到前面去了,他也跟过来了,还坐在副驾驶上。

    我车技一般,尤其算一算,也是好久没摸方向盘了,在乌州上班,我都骑个电动车。

    另外这是夜里上高速呢,我为了我们仨安全着想,就不想一边开车一边跟老猫聊天。

    这么沉默了半个钟头吧,我发现老猫把脑袋探过来了,盯着表盘看着。

    在印象中,老猫身手恐怖归恐怖,却没开过车。我从这方面考虑的,跟老猫说,他想学车也可以,现在不是时候,等忙完姜绍炎的事的,我教教他。

    我说的挺中肯的,没想到老猫一下火了,嗤了我几声说,“大麻烦,我不是不会开,而是嫌你开的慢。”

    我心里小小诧异了一下,但也没太奇怪,毕竟能加入特案组,都得是多面手才行,肯定是平时有姜绍炎和铁驴在,没老猫施展车技的机会罢了。

    老猫也不让我开了,正巧马上经过一个服务区,他跟我说,“到服务区咱俩换换,让你见识见识。”

    我本来脑袋还有点小疼,估计是酒劲的后遗症,我心说正好自己能歇会儿。

    这样我痛快的跟他换了位置,而且我们也一刻没耽误的又从服务区里出来了。

    老猫一边开车还一边问我,“我开的如何?”

    不得不说,他起车后特别稳,而且挂档、换挡很熟悉,一看就是个老手。

    我赞了他一句。但很快的,面包车的车速就飙到快一百八了,想想看,这是面包车又不是赛车,这么快的速度让整个车身都有点发飘了。

    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而且也一下反应过来了,这面包车是改装过的,不然一般面包车的表盘极限就是一百六十迈。

    改装的车毕竟不是原厂生产的,很多地方都未必靠谱,我跟老猫建议,我们确实是赶路要紧,但也适当降速吧。

    谁知道老猫嗤我一声,又说没事。他那脚也一直踩着油门不放,这样车速嗖嗖的过二百了。

    我看着前方,大脑和心脏都受不了了,血压飙升。我又劝老猫,但老猫就是不降速,而且很快的,面包车开到两个并排的大卡车后面了。

    大卡车速度慢,换做是我的话,肯定先降速,再给大卡车鸣笛或射灯,让他们腾个地方出来。

    谁知道老猫歪个脑袋看着两个大卡车,突然说了句没问题,就不减速的冲过去。

    我有种吓尿的冲动,也太明白我们的面包车一旦在如此高速的情况下跟大卡车刮到,会是什么后果。

    但我没法做什么事来弥补了,眼睁睁看着面包车游走在两辆卡车中间的空隙中,老猫还左拧下方向盘又拧下方向盘的微微控制方向。

    他这么拧着,铁驴在车里却被左晃右晃弄得直难受,他醒了,坐起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我,“徒弟,咋开的车?”

    但当他看到老猫是司机时,脸都白了。他没急着说啥,等我们有惊无险的从两辆卡车中间开过去后。他爆发了,从后往前的拽着老猫肩膀,让他快点停车。

    这时候我也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了。

    面包车打着双闪在路边临时停靠了,铁驴也不睡了,吸根烟精神一下后,就由他继续当司机了。

    老猫趁空念叨句,“好久没这么爽了!”

    铁驴跟我解释一句,老猫当初特训时,确实学过车,但他天生不开慢车,车速太吓人,就被他们这些人达成一个共识,决不能让老猫摸方向盘,不然后果是,所有人都被吓出心脏病来。

    我暗暗后悔,也对自己说,一定记住,不能满足老猫的开车欲。

    但话说回来,老猫这个人,在城市这种地方,很难发挥他的本事,等一旦到了野外,那里简直就是让他施展才华的天堂。

    就这样,我们一路奔向西南,两天后来到了川贵边界的一个小镇。

    我们这次是自费,并没组织接待我们,我就合计着,要不要看看美团啥的,有打折酒店就团一个入住呢?

    但没想到,铁驴早就安排好了,还有一个人正等着接待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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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书里要写莽人部落,因为我对他们情有独钟。

    在中国,很多少数民族是有生殖崇拜的,因为他们人丁太少。

    而莽人却很独特,新生儿更要接受一系列的考验,能不能活下来,看个人体质了。

    所以他们人口很少,但个顶个都是勇士。

    希望这次在我丫丫电子书,能把他们与众不同的劲儿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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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仙家

    我们奔着小镇的一个门市去的。在我看来,这小镇里的居民打扮挺另类的,有点奇装异服的感觉。

    我估计这也算是一种地域特色吧。我们来的这个门市也是专门卖衣服的,不过不是啥品牌店,因为对这小镇来说,品牌店太大众化,反倒失去竞争力了。

    我们直接来到店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柜台后面坐着的那名女子。

    她不是本地人,打扮上既有外来人的潮气,也适当加入了一些本地的民族风情,而且一年多没见,她变化不怎么大。

    她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寅寅。这期间寅寅也留意到我们了。她大方的笑着,站起身走过来。

    她先跟铁驴和老猫打招呼,等轮到我这儿时,她竟吧嗒一下把脸沉下来了。

    我知道她想啥呢,问题是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而且我更相信她也知道事情真相了,既然乌鸦还没死,她何必这么针对我呢?

    我没理会她的情绪,依旧笑着看着她,也主动问了句,“最近好么?”

    寅寅没直接回复,反倒扯嗓子喊一句,“当家的,出来!”

    我一愣,这时有个小屋里有反应了,这小屋一看就是个库房,有个男子屁颠屁颠跑了出来。

    我望着这名男子,诧异劲儿更大了,因为我认识他,就是在曲惊监狱跟我们一起逃走的毒枭。

    毒枭很不习惯的凑过来,寅寅给我介绍他,说这是她老公。

    毒枭听完这番话的反应是笑了,不过笑的很勉强,尤其他那长相,这种笑法跟哭没啥区别。

    我心里本来都乱套了,想的是寅寅结婚了!但毒枭的反应,让我又觉得不咋对劲。

    一时间我没说啥,寅寅也不往下说话了,气氛有点尴尬,毒枭为了缓和气氛,急忙把手伸出来,要跟我握手。

    其实他这么做,更让气氛尴尬了,而我看了看毒枭的手,发现他手指上没带婚戒。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问道,“毒贩子,你戒指呢?”

    毒枭啊了一声就没下句了,还有点手足无措。寅寅也反问他,你戒指哪去了?不过寅寅这话,有种给毒枭提醒的意思。

    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考察寅寅结没结婚的,铁驴插话了,说都别在这儿站着了,不然耽误做生意。

    寅寅应了一声,急忙带我们去了里屋。

    寅寅让我们等一会儿,喝喝茶啥的。她又出去拿东西。

    这里的茶跟乌州的压根不是一个味道。我喝了一口就想吐,索性不喝了。铁驴和老猫都喝的津津有味,铁驴还跟我说,一定要尽快适应,不然去莽人部落了还挑这挑那的话,生存下来都成问题了。

    我点点头。不过还是没碰茶杯。

    没一会儿呢,寅寅拎着两个大黑兜子又回来了,我看她自己拿着挺吃力的,就要帮她。但她没让。

    我们把茶杯挪到别处,腾出桌子。寅寅把黑兜子放在上面,打开后我看到,一个兜子里放的全是刀具,另一个兜子里放的全是枪。

    刀的种类很多,折叠刀、砍刀、尖刀、匕首等等,寅寅让我们选。

    铁驴和老猫都显得迫不及待,不过他俩的希望大,失望也大。铁驴还拿出十几个硬币来,放在桌子上,之后他和老猫选了几把看得过去的刀具,对着硬币又戳又坎。

    在我们还在特案组时,铁驴和老猫带的武器都是削铁如泥的,而眼前这些刀具,跟组织提供的相比,明显差一个档次。

    铁驴和老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我们也不能因此不带刀。最后他俩都无奈的选完了。

    我还是那态度,有个凑合能用的就行。

    之后是枪械,但枪械的种类实在单一,只有五四手枪和ak,而且ak还都是二手货。

    铁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拿出一副无聊的样子,拿起这把看看,又举着那把瞧瞧的。寅寅解释一句,说枪械在这里管控太严,实在太难弄了。

    我们都表示理解。我心说也真是难为寅寅了。

    我和老猫都没选枪,铁驴只能用五四和ak,他把五四手枪直接放腰间了,ak枪个头太大,先放在寅寅那儿,等我们往山区里进发时,再一并带着。

    当然了,这次寅寅为我们准备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她还弄到一个宝贝。这东西说不上来是啥,外型像三个垒在一起的烟盒,摸着还挺硬实,打开后里面有一堆金色虫子。

    我知道这是给我的,我本以为这是金甲虫呢,心里一喜,不过又仔细看看,它们不是。

    寅寅说这是从一个生苗人手里用重金收来的,也是一种被驯化的毒虫,她又给我一个小笛子,那意思让这两样东西替代魔鼎和虫语笛。

    我收了。随后我们在一起吃饭,又趁空说到往下的计划。

    我是真一无所知,不知道往下具体做啥,所以只能干听着。寅寅他们仨倒是说了挺多。

    按他们的意思,想去莽人部落,不仅要克服山路上遇到的危险,更要有魂魄勇这种东西,这也是去莽人部落的通行证。

    我头次听到魂魄勇,插话多问一句。寅寅说她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经过半年多的打听,她了解到,莽人部落对外只发了一个魂魄勇,在这小镇一个仙家的手上。

    仙家说白了就是弄玄学的一种人,他们不懂周易,却能让老仙儿附身而给别人算命、算事啥的。

    我心说魂魄勇听起来挺就玄乎的,这次竟又加了一个仙家。

    当然了,这都是小事了,我们没太在乎,等吃完饭了,铁驴说赶早不赶晚,这就去那老仙儿的家里拜会一下。

    寅寅把地址说了,我们动身了。

    我们依旧开着那辆面包车,来到一个小区里。这小镇有点地广人稀的意思,所以土地资源相对多一些。这小区都是三层小楼,没出现拥挤的高层。

    老仙儿家就在顶楼,我们把车停到单元门口,嗖嗖一路跑上去,

    算一算时间,现在晚上七八点钟了,老仙儿家的门也关着,我们不得不使劲敲门。

    我们仨的力气都不小,很快有人把门打开了,还不客气的问我们,“干什么?”

    我看着这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就看那脑袋,跟裹一层皮的骷髅头没啥区别。

    就凭这个,我有点不信他真有仙儿了,不然他咋不让老仙儿调理下他自己的身体呢。

    这期间铁驴也跟老仙儿说话了,说我们仨最近想做一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想让老仙儿看看。

    老仙儿本来不乐意,说我们没预约,等预约后改天再来吧。

    但铁驴摸向怀里,拿出一小叠钱,又说让老仙儿帮帮忙,这都算是香火钱了。

    老仙儿稍微想了想,最后态度变了,让我们进屋。

    我自打迈步进去后,就四下打量着,试着找到魂魄勇。

    但他这屋子里,供着一个排位,上面写着黄大仙,墙上又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饰品,都是动物角或皮毛做的。

    我咬不准魂魄勇在没在这里面,而且饰品上也没贴名字。

    这么一打岔,我们跟着老仙儿进了一个侧室,这里有张大桌子,老仙儿让我们坐一边儿。

    不得不说,这桌子挺小的,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不得不挤在一起,才勉强坐进去。

    老仙儿又去客厅里上香,那意思要请神。这么一来,我们仨有时间能独处了。

    我问他俩,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一会要不要套套话啥的,再耍赖把魂魄勇借到手呢?

    铁驴和老猫听完全摇头,老猫还反驳说,“大麻烦这外号没叫错,办事真是太拖沓了!”

第七章 魂魄勇

    我能从老猫这句话里品出一丝匪气来。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强取豪夺。

    我心说我们仨可不能这么做,毕竟从特案组退下来的,再怎么也得保持下形象。我正要劝他,老仙儿回来了。

    他这一去一回的,时间还挺快,可隔了这么一会儿,他变化挺大,现在半睁着眼睛,走路都有点飘乎乎的了。

    我怀疑他这样子,说明被神灵附体了。而且他走着走着还总打哈欠。

    不过他这动作更让我想起了酒蒙子,但凡喝醉的人,在大街上瞎溜达也是这德行。

    我们仨都没急着说啥,让他能稳稳回到座位上。

    之后老仙儿拿出纸和笔,让我们把生辰八字和姓名都写上。我没写真名,胡编一个假名,但铁驴和老猫都写的真的。

    老仙儿就盯着我们的资料,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又主动开口说,“三位都不一般,你们俩的手,都是拿刀的。”他指了指我和老猫。

    我一琢磨,还真像他说的这样,我拿解剖刀,老猫拿双刀。我本来以为他算不准呢,现在心思活了,觉得他还真有点门道。

    老仙儿又看了看铁驴,皱眉说,“你这穿衣打扮,像是个生意人,但我家那位告诉我,你是摸枪的,双手血腥味很浓,这辈子不该是商人,也没那发财命嘛。”

    这话太伤人了,铁驴脸一下沉下来了。看老仙儿还想说,他打断了,又强调说,“我们是来算事的,你看看我们这次事能办的咋样?”

    老仙儿又往下看。我被铁驴一打断,也不好奇了,心里琢磨着,一会怎么能两全其美,既让铁驴和老猫不动粗,又能顺利得到魂魄勇。

    其实我也没啥好办法,最后想的是,我求求老仙,说说好话啥的,看能不能通过情义打动他。

    谁知道突然间,老仙儿大惊失色,他一哆嗦后,整个人表情一变,像恢复成正常人了。

    他看我们仨的眼神也不对了,念叨句,“你们仨对我不怀好意!”

    我心说不至于吧?这也能被他算出来?老猫听完这话直接冷笑一声。老仙儿也不多说啥了,整个人往后一退,又迅速往门口跑去。

    其实他速度挺快的,要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保准被他跑了,但我们仨里有老猫,这更是个身手奇快的主儿。

    老仙儿一动身,老猫也立刻起身冲了上去,他不仅超越老仙儿,还提前挡在门口。

    老仙儿跑的太积极了,刹不住闸的撞到老猫身上了,他吓得叫唤一声,又想往回跑,但他笨了,这么一转身,就跟我和铁驴面对面了。

    铁驴笑呵呵的站起来,猛走几步,一把将手搭在老仙儿肩膀上,那意思要套近乎。只是铁驴这身板子,一搂之下把老仙儿都显没了。

    老仙儿不敢乱动,我又想上前,劝劝铁驴别太暴力,但压根没给我这机会。

    老猫走过来,一把抓住我胳膊,还很直接的说,“接下来的事你别参与了,去外面歇会儿。”

    我根本拧不过老猫,尤其他一发力,我就觉得自己被他控制了一样,“听话”的借着一股劲,几步就走出去了。

    我前脚刚出去,屋门就被死死关上了。我又开始敲门,那意思让我进去,可屋里呢?也不知道铁驴对老仙儿动啥手脚了,老仙儿嚷嚷着放他出去。

    合着我跟老乡要是对调一下,正好能同时满足我俩愿望。

    我本来打定主意,决不能任由铁驴和老猫胡作非为,实在不行用撞的方式,也要进去看一眼。

    但我肚子不争气,刚才在寅寅家吃的全是当地有特色的食物,又是米粉又是鸭肠啥的。我突然闹肚子了。

    这玩意真憋不住,甚至我都觉得,要是再托上一会儿,都能裤子见黄。

    老仙儿家有厕所,我顾不上那么多,对着厕所冲进去,在里面一阵炮火连天的,把他家坐便弄得简直惨目忍睹。

    但我没时间收拾啥,提上裤子后,又想过去撞门。这时候砰砰的有人在外面敲入户门了。

    我挺纳闷,心说难道是老仙儿朋友来了?在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他要进来了,我们仨可怎么办?

    我就寻思不理敲门声,但他没完没了,更喊上了,说跟大仙儿约好了,咋又不给他看事了呢?

    我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也是个客人,而且我要再不出面,他这么敲下去,很容易把楼上楼下的邻居惊到。

    我想了个招儿,从墙上拿下几个饰品,戴在自己身上,又把门打开一个小缝。

    借着空隙,我看到门外这人是个矮个男子,估计也就一米六吧。

    他得抬头才能跟我交谈,而且望着我,他一脸诧异,问我是谁?

    我撒谎说自己是老仙的闭门大弟子,老仙儿今天临时有事,被他家那位叫去一起修炼去了,让这人改天再来。

    我这话说的没啥大毛病,尤其我这么出现在老仙儿家里,也挺有说服力的。

    这人一脸不满意,却也没啥办法,我又说了几句,把他劝走了。

    等忙完这事,我刚关门,老猫和铁驴都从侧室出来了。我看他俩还带着一脸凶气。

    我担心老仙儿的安危,又要往侧室里钻,但铁驴和老猫都把我拦住了。

    铁驴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玩物”,举起来让我看看,说这就是魂魄勇。

    我盯着它,这东西也不大,一个指头那么长,两三厘米那么厚,浑身发黑,也不知道是啥材料做的,是个小人的形状,心窝处有个小窟窿。

    铁驴又让我放心,说他俩按照我的意思办的,没那么暴力,花钱从老仙儿那里租魂魄勇几天,另外老仙儿休息了,让我不要打扰他了。

    我不知道铁驴这话里的真实性有多高,但他俩急着要走,我只能随着他们。下楼时,铁驴轻声念叨一句,被我听到了。

    他说,“乌鸦撑住,我们快回去了!”我心里一震。

    我们仨坐着面包车又回到寅寅的门市了。寅寅不在,只有毒枭坐在柜台后面看店呢。

    按毒枭说,寅寅出去找朋友了,看能不能再弄点好货回来。更具体的他没说,只是做了个枪的手势。

    我猜寅寅是担心我们这次装备不行,又去张罗了。

    我们跟这个毒贩子没啥多聊的,而且寅寅啥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我们也没等她。

    寅寅提前给我们准备好一处住的地方,我们又奔向这里。

    其实这就是一个临时的出租屋,但家私家电一应俱全。我们没闲心看电视,都来到客厅想聚在一起聊一会儿。

    我跟铁驴坐沙发挺习惯,尤其这沙发还软乎乎的,老猫不行,没一会儿呢就蹲到了地上。

    我们的话题都围绕着魂魄勇和莽人部落。

    铁驴指着魂魄勇,说按老仙儿的意思,每次去部落的前一天,都要在魂魄勇的心窝处滴血,直到血溢满了,这样魂魄勇第二天会变色,拿过去给莽人看,才算是真的通行证。

    我觉得这挺神奇的,而且铁驴和老猫都想明天一早就动身。

    我们仨只能抓阄了,看谁给魂魄勇滴血。我倒霉,抽中签子了。

    我以前也不是没放过血,早就熟悉了。我就急忙找来刀,对着指头戳一下。

    我本以为用不了多少血呢,毕竟魂魄勇的心窝处没多大地方,但我发现,每落下一滴血,沾到魂魄勇身上后,它就跟被海绵吸收了一样,一下散开了。

    我不得不一直滴下去,最后手指头都疼的厉害,这魂魄勇浑身上下都变成暗红了,心窝处才终于溢满了。

    我心里觉得自己亏了,另外看着魂魄勇的变化,问他俩,“这算不算是已经变色了?”

    他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猫不想等了,说先把魂魄勇放在这儿,等明儿一早起来后再看看。

    我和铁驴都赞同。我们又都去了卧室,想早早休息。

    但这一夜,没让我们消停!

第八章 神秘面孔

    我们没在草丛里待过久,铁驴打火倒车,让面包车退了出来。

    我们选择另一条路“逃跑”,不然跟在警车后面,这会让好不容易变好的形势再次逆转。

    铁驴一直注意路况,我们没遇到啥警车,这么开到寅寅门市附近了。

    这门市外面的铁栅栏已经被拉下来了,但里面还有灯。

    我们先给寅寅打电话,她正好在店里,而且店后面还有车库,在她帮助下,我们把面包车悄悄开到这里面来了。

    我估计接下来的几天,寅寅会给车改装一下的。但这并不是今晚我们要说的主要事。

    我们跟寅寅回到门市中,把老仙那里的情况说出来。

    我发现自己低估寅寅了,她在这个小镇的人脉比我想的还要大。她也不管半夜不半夜的,这就打电话。

    很快有结果了,寅寅撂下电话后,脸很冷的跟我们说,“老仙死了,不过死的很惨,被人用锤子敲碎了脑袋。”

    我们仨听完也都严肃起来。就说我自己,我是干法医的,很清楚不同的凶器代表着什么。

    拿国内来说,一般凶手在行凶时往往会用刀,也有用枪的,再有点经验的用斧子,而最狡猾乃至经验十足的,会选择用锤子。

    因为刀和枪厉害归厉害,却容易留下很多破绽,刀砍时,会造成血迹喷溅,枪声会惊动四周。斧子这东西,便于藏匿,挥舞起来后,比刀的威力要大。

    至于锤子就更完美了,只要认准地方砸上去,一招毙命不说,还不容易出血。

    光凭寅寅简单一句话的描述,我就意识到,老仙很可能是被一个经验老道的杀手弄死的。

    他只是个弄玄学的,不可能说给别人算命、算事出岔了,会结这么大仇。而且时间赶得这么巧。

    我怀疑他的死,虽然不是我们做的,却跟我们有很大关系。

    我们仨没去现场,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不然凭我们的经验与本事,保准比这些当地警察发现更多的线索。

    铁驴还当先表态,那意思这事不能参与了,我们休息一下,马上进莽人部落。

    我多问一嘴,“魂魄勇的事怎么办?”

    铁驴说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尤其老仙都死了,我们还找谁能打听到魂魄勇的事?

    我一想也是,而且我们也不回出租屋了,直接在寅寅门市里继续休息一会儿。

    这么一晃到天亮了,寅寅不仅给我们准备了早餐,还送了另一个大礼。

    这是她又趁空弄到的一把步枪,是很经典的警用mp系列的。这种枪没ak的威力大,却好在带着消声器,而且她也弄到了两个手枪消声器。

    我们都知道,去莽人部落一旦遇到危险了,无声的开枪会有多大的优势。

    铁驴当机立断的换了步枪,我和他也把手枪消声器匿下了。

    之后我们仨带着装杂物的背包出发了。

    寅寅门市外停着一辆摩托车,这车也被改装过,车座比正常摩托要长了一截,我们仨都坐在摩托上,一路出了小镇,往郊区奔。

    其实郊区也不是我们终点,我们还要在一个岔路口向山区开进。有这辆摩托,省了我们不少事。

    往下一天半时间,我们都在跑山路,把摩托后备箱里另行准备的汽油也都快用光了。

    四周越发荒凉,不仅荒无人烟的,最后连路都没有了。

    铁驴把摩托停下来,招呼我们下车。我们一直蜷着身子,这时都有点乏味,下来后都活动下身子,让它恢复一下。

    我趁空望着前方,那里有四座很奇怪的山。

    它们是连在一起的,但每个山峰上都有一个很大石头,这石头一定被刻意雕刻过,稍微辨认之下我能看出来是人的形状。

    铁驴事先对这里了解过,就跟我说,“这四个山上的石头,代表的是魑魅魍魉。莽人部落在它们四小鬼保护之下,就在山后面。”

    我一方面心里一沉,觉得我们离部落竟还有这么远,我们的大脚板压力很大,另外我也搞不懂,这莽人部落咋还被魑魅魍魉保护着,这四小鬼又不是什么很厉害的神灵。

    我多问一嘴,铁驴摇摇头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而且他又特意强调一句,现在的国内莽人,大部分在云南,这里的莽人部落,只是一个小分支罢了。

    云南离这里不太远,但要徒步迁移过来的话,这工作量也不小,我心说莽人部落的祖先到底为了啥?咋非要来到这里呢?又非得在魑魅魍魉保护下繁衍生息呢?

    当然了,这不是我一时间能搞懂的。我们谈话到此为止,又开始步行往山区里走去。

    老猫是丛林专家,他在前面开路,我和铁驴在后面跟着。

    老猫让我们留意脚下,因为这里野草盖过脚脖子了,他说我们不小心的话,很可能被毒蛇咬了。

    我刚开始还不太信,因为加入特案组之后我也不是没走过山路,每一次都没遇到毒蛇,怎么这回就这么特殊呢?

    但我错了,走了不到一个钟头,老猫就突然扭身,对我脚旁边冲去。他也把刀拿出来了,对着那里狠狠戳了一下。

    我冷不丁被吓一跳,乍一看我以为他要戳我脚板呢,但等他再次举刀后,上面挂着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

    这蛇七寸的地方正被刀戳中了,它早就死了,不过嘴巴微微张着,一小股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着。

    老猫特意让我看了看小蛇,那意思看我还大意不?

    我对老猫示意表示感谢,另外也真愁上了,心说这么走下来,一路上还得遇到多少条蛇?

    我本来是落在最后面的,为了能让自己更安全一些,我跟铁驴换换,又夹在他俩中间了。

    我们继续前行,这么又走了一个钟头吧,老猫突然停下来,猛地一扭身。

    我被刚才遇蛇的事弄得心里还有阴影呢,他这举动把我吓得一激灵。我急忙留意脚下。

    老猫很满意的点点头,说我有这种心理就对了。这期间我也把脚下这一片都看完了,没发现蛇。

    我心说难不成老猫是特意考验我一把?那他太不地道了。

    我也不好太说他啥,就又催促我们继续赶路。老猫摇摇头,说他饿了,要吃饭。

    我一算可不是嘛,确实该到饭点了。我们带的食物被吃完一半了,而且剩下的都是不好吃的,比如压缩饼干啥的。

    但要啥好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这些食物也都放在我背包里了。

    我就把背包拿下来,想把食物分给他俩。我还强调呢,让他俩省点吃,不然后期可能会饿肚子。

    老猫和铁驴都看着压缩饼干摇摇头。我一时间没明白。

    老猫四下看看,接话说,“垃圾食品,吃多了反倒胃难受,咱们打点野味!”

    铁驴赞同。这哥俩也不再听我意见了,立刻结伴寻找起来。

    我看他俩越走越远,心说自己总不能孤零零在这儿等他们吧,我又急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我们没少走,尤其我还不能他们太近了,不然老猫总会给我打手势,那意思我动静太大。

    最后老猫和铁驴配合一把,老猫通过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一只野山羊的行踪了。铁驴还对野山羊打了一枪。

    铁驴一直是我心里的神枪手,这一次他竟然打偏了,其实也不能怪他发挥失准,而是野山羊实在太敏捷了。

    在开枪瞬间,它竟跟有所察觉一样,提前动了一下。

    等负伤后,它也不停留,拼命的往前跑。我们仨不可能把到嘴边的肉弄丢了,都拿出最快速度跟了上去。

    我还给铁驴提醒呢,让他趁空再开两枪,射准一下。

    铁驴也这么做的,不过邪门了,他每次开枪前,野山羊都会左右躲避一下。

    铁驴一共又开三枪,全部没打到,这也是对他这种射枪手的羞辱,铁驴气的有一刻都有摔枪的举动,但还是忍住了。而我们这么跟着野山羊,渐渐偏离原定路线,跑到另一块陌生的区域里了。

第九章 死亡

    野山羊最后一绕弯,跑到一个山坳里去了。铁驴和老猫跟的紧,他俩也迅速往山坳里钻。

    我就不行了,呼哧气喘的,落后他们一大截。我承认自打回乌州当法医后,身子素质又退后了,体力啥的不如以前的自己。但这也不怪我,工作性质决定的。

    我一边跑还一边四下看着。我担心为了追这个野物,我们最后别得不偿失的迷路了。

    我决定绕进山坳后,喊铁驴和老猫一下,给他们提提醒,另外也劝劝他俩,没羊肉就羊肉吃,我们还有饼干。

    可等我绕了一个弯,看着眼前景色后,我愣住了。

    这里有不少稀稀疏疏的小树,野山羊就跑到这里面去了。铁驴和老猫就在我不远处站着,一同望着这些树。

    这些树本身没啥问题,但往上看,其中十多棵树上都挂绳子,有的绳子是空的,还有绳子上套了个尸体。

    这些尸体都干枯了,有种干尸的意思,看服饰它们还来自于不同的时期,有解放前的褂子,也有九十年代那种喇叭裤。

    我想起且末尸国了,心里还神经兮兮的想,这里难道会有干尸大盗么?

    我提醒的话最终没说出口,这么样的,我走到铁驴和老猫的身边了。他俩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他们前面说什么了,我听不到,后面说的是,这里一定是莽人部落的入口才对。

    我挺纳闷,因为之前铁驴还说,我们往魑魅魍魉四座山底下奔呢,我插话问他俩,“说这里是入口,有什么依据?”

    铁驴和老猫没回答,但都凝视着这些被吊起来的尸体,也算是给我一个答案了吧。

    老猫还不习惯的搓搓鼻子,跟我俩强调,“这里不对劲,尤其是这些尸体上。”

    我听完这话又仔细看看,尸体没啥太大的异常,但老猫拿出一副很坚决的样子,说要爬树近距离观察下。

    他攀爬本领跟姜绍炎有一拼,也不用我俩帮忙,他手脚并用嗖嗖往上爬。

    这树并不太高,离地有七八米吧。那些干尸都挂在最顶端,过了十多秒钟吧,老猫爬到中间区域了,再往上的话,树干变细,有些难爬了。

    老猫停下来稍微缓了口气,不过没等再次行动呢,这树的树干有大变化了。

    毫无征兆间,树干鼓出来一块,而且凸出地方还破了,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爪子。

    这是人手,但实在太枯燥了,皮肉也都黝黑着。它直奔老猫脖颈掐去的。但老猫及时发现了,他猛地一探身子,让自身高出去一截。

    这手爪子抓到老猫胸口上了。老猫穿着特质的衣服,虽说这布料能防弹,也能防轻力度的摩擦与刀伤,却不代表着它防抓。

    手爪子死死拽住衣服,又发力往回拽。

    我发现这手爪子挺有劲的,老猫还想抵抗,但他这么壮的身子都抗拒不了,一下子被拽到树干上。

    我听到砰的一声,整个树干被震的一抖,那吊起来的干尸也被弄下来了。

    我和铁驴就在树下,怕被干尸砸到,我俩不得不挪了地方。也真险,我眼睁睁看着干尸倒在我眼前,而且我鼻子也难受起来,闻到了一股稍微臭乎乎的味道。

    一时间我搞不明白臭味从哪来的,铁驴闻后脸色一变。

    我又抬头看着老猫,隔了这么一会儿,上面又有变化了,那手爪子反复的伸出去又使劲往回拽,老猫跟个木桩子一样,来来回回的砸到树干上。

    老猫整个人都有点迷糊了,但他是勇士,底子摆在这儿呢。他临危不乱的找个机会把腰间的刀摸出来了。

    他对着手爪子狠狠砍了下去。要是实打实的砍上,这手爪子保准会断了。

    但手爪子似乎有预感一样,提前自行缩回去了。老猫这一刀砍空了,而且他也被重力一影响,狠狠落下来了。

    老猫的外号真没叫错,他使劲扭着身子,尤其腰板用劲,硬是找到了最佳平衡。

    他落地的一刹那,虽说往旁边滚了几下,但并没摔伤,又迅速的站了起来。

    那手爪子缩回去后,树干上凸起的地方越来越大,我还隐隐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

    而且没持续多久,凸起处裂开一个大口子,一个怪里怪气的小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也不嫌高,嗖的一下蹦到地上来了。等站直身子后,冷冷盯着我们。

    我们仨趁空也往后走走,我真不知道把他称为人恰不恰当。他皮肤上面带着细鳞片,嘴里伸出两颗半月牙型的尖牙来,这让我想到蚂蚁的腭了,另外它嘴巴挂着十几根不粗不细的须子,脑袋上的头发,更让我想起毛毛虫身上的毛了。

    我心说这他娘的到底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来自星星的你”?被我们发现了?

    我没急着在这场合问啥,而且我相信铁驴和老猫也跟我想的一样,要迅速把这小怪人降服或者弄死了。

    我们都带着枪呢,尤其铁驴背着的还是步枪,我就悄声来句建议,“驴哥,开、开枪呀!”

    铁驴又使劲嗅了嗅,摇摇头说,“绝不能开枪。”

    我不理解,铁驴抬头看着树干上的大洞,说这里往外冒沼泽气,要是开枪的话,很容易引起爆炸。

    我知道爆炸有多严重,心里也咯噔一下。老猫刚才被小怪人欺负一顿,心里不服,他嗤了一声,当先往前走一步,又拿出双刀,那意思跟小怪人单挑。

    我一下又放心不少,心说老猫出马,这事妥妥的了。

    我和铁驴也没打扰他。我俩又故意退后几步。算是给他们腾地方了。

    小怪人稍微歪着脑袋,盯着老猫看着。老猫把双刀横在胸前,他也没急着动。我能理解,高手比拼,往往等对方先漏出破绽。

    他俩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如果没有沼泽气,我相信老猫能沉住气,但沼泽气越来越浓,我隔的这么远,闻着都有些干哕了。

    小怪人倒挺享受,还时不时使劲深呼吸几口,它嘴边的须子也都兴奋的直颤抖。

    老猫忍不住了,他哼一声,迈大步往小怪人身边跑去。

    老猫真是玩刀的行家,他上下路齐出,上面对着小怪人的脖颈去的,下面直取命门。

    这一招着实不好躲,不过小怪人就好像能料敌先机一样,在老猫出招的前一刻,他往旁边一躲,又奔着老猫冲去。

    老猫想换招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怪人逼近。

    小怪人把嘴张开,拿出一副要咬老猫的意思。难以想象,要被小怪人咬住了,会不会被搂下一口肉来,又或者让老猫身重剧毒。

    老猫没法子之下,只能舍弃双刀,向小怪人的两颗半月牙形的腭抓去。

    小怪人似乎又提前察觉到老猫的意图了,他伸出双爪,像老猫胸口挠着。

    老猫实在换不了招数了,被小怪人逮了个正着,这次也得感谢他的特殊衣服,不然保准被小怪人挠伤。饶是如此,我还听到他衣服上嗤嗤响。

    我和铁驴看不下去了,一来知道小怪人的厉害了,二来也没规定非得单挑,既然老猫打不过人家,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受伤。

    我俩从左右两路向小怪人包抄,还提前往腰间摸去,要把匕首拿出来。

    小怪人不给我们包抄的机会,他竟然也有一个秘密武器。他突然呀呀几声,跟婴儿学舌一样,又把脑袋猛地晃悠起来。

    他脑袋上的毛毛头发,这时全立起来了,而且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头发竟然是中空的,一股股深红色的血水从里面溢了出来,被小怪人一甩,跟天女散花一样,往我们身上飘了过来。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啥好东西,急忙往后退,铁驴也跟我想一块去了。

    但我们退也没躲过去,不少血点子都附在我们裸露的皮肤上。

第十一章 虫体人

    这血点子的毒性很大,我沾上之后立刻觉得麻痒无比,甚至特想伸手在上面乱挠一番。

    铁驴就更不行了,其实他沾的血点子没我多,却立刻翻着白眼,有要晕的意思。老猫是直接拿出身子发软的意思,慢慢往小怪人的怀里躺去。

    我心里着急,怕这么下去,我们仨岂不是全军覆没了么?我试着想办法,丢人的是,这么一动脑筋,我也不行了,眼前一模糊,我也晕了过去。

    但没晕过久,我就觉得脖子一紧,等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躺在树底下,小怪人拿个绳子,正往我脖子上套呢。

    铁驴和老猫比我早一步,已经被吊上树了。

    我心说原来这些死尸都是被小怪人弄出来的。我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而且这时候他在上我在下,我形势被动。

    我不管那个,伸手跟他使劲撕扯。我这一段时间手指甲没剪,其实挺长了,我撕扯的也挺狠,要换做一般人,我早就给他划出几个血道子来了。

    但小怪人的皮太硬了,上面还都是鳞。我撕扯几下,让上面发出咔咔的声响。我想到了买完鱼后,给鱼刮鱼鳞。

    我并没把小怪人弄伤,甚至连弄疼都没有,小怪人却还是怒了。

    他又晃悠起脑袋,一股股血点子直往我脸上飘。这下我整个脸都痒痒的,有一小部分血点子还沾到嘴唇和鼻孔上了。

    我上来一股特强的恶心感,而且一不小心还把舌头咬破了,我嘴里往外溢出鲜血来。

    这可是生死搏斗的时刻,我哪有那闲心让嘴里含口血,而且这是野外,没有随地吐痰要罚款的说法。

    我不客气的一张嘴,把血使劲吐了出来。赶巧的是,小怪人的脸离我嘴很近,这口血全喷到他脸上了。

    他哇一声,显得很难受,也不折磨我了,急忙往后退。

    也怪自己从特案组“退休”这么久了,都忘了毒血的事了,我一愣之后反应过来,心说他娘的,原来你怕这个?

    我发挥了自己无耻的优点,不让小怪人逃跑,伸出双手把他脑袋搂住了,又对着它一顿呸呸呸。

    其实这点血不算什么,只能折磨小怪人几下,也真是条件不允许,不然我弄个血袋,抽出二百西西的血来,都甩到小怪人的脸上。

    小怪人力气挺大,也绝对是被我逼的,他突然一发劲从我双手中彻底挣脱出来。

    它不恋战了,扭头就想逃,不过这逗比玩意忘了身后是树了,他急着扭头一跑,实打实的撞到树干上了。

    我看这树都抖了一下,小怪人有点昏呼呼的了,又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在不远处的地上,就落着老猫的一把刀,我伸手就能勾到它,又借机戳向小怪人。

    这刀正好对着小怪人太阳穴去的,唰的一下戳进去挺深。凭手感我能断定,伤到他脑子了,这是致命伤。

    小怪人浑身哆嗦着,两个眼睛直往上翻,这是死前的征兆,我怕他临死有啥反扑,急忙松开刀,蹬着两条腿往后退了退。

    小怪人彻底扛不住,倒地咽气。

    我冷不丁的有种自己当凶手的感觉,但又告诉自己,我没杀人。

    我也没在这问题上太较真,因为铁驴和老猫都被吊着呢,我做好最悲观的准备了,他俩凶多吉少,但我也不能让他俩继续吊着。

    我爬树不行。好在吊他俩的绳子都绑在树干上。我找到另一把落到地上的匕首,用它对准树干上的绳子狠狠割去。

    在隔断的瞬间,我急忙拽着绳子,这样防止铁驴和老猫迅速摔下来。

    我又选好机会,先后松开绳子,在他俩落下的瞬间,我跑过去搭把手。虽然没能抱住他们,尤其是抱住铁驴,却能挡一挡他们下落的势头。

    最后我把他俩并排放在一起了,我还检查下他们的体征,实际情况比较乐观,他们还有一口气。

    估计还是胖的缘故,铁驴气息弱一些,我也不嫌膈应,骑在他身上,对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我对这个懂得少,不过看着铁驴有要咳嗽的意思时,我赶紧停下人工呼吸,往后一缩身子。

    铁驴嘴里喷出一股白沫子来,我暗叫侥幸,不然自己真要嘴对嘴时,岂不是把这口白沫子喝了?

    铁驴吐完后,呼吸顺畅多了。我看他俩也没中毒方面的特征,就放下心,坐在一旁等待起来。

    不出一支烟的时间,他俩都醒了。他们看着周围环境,尤其死透的小怪人的尸体,他们猜到刚才都发生啥了。

    铁驴对我竖起大拇指,有感谢也有赞扬我的意思,老猫没啥表示,反倒凑到小怪人尸体旁边盯着看起来。

    我心说有啥好看的,尤其这里臭气味很浓,我干哕的劲儿又上来了。

    我跟老猫说,“赶紧走吧,不管去哪里,先离开再说。”

    老猫听了我的话,不过他又把小怪人的尸体背上了。我们没原路返回,而是往里深入了。

    这么走了一里地吧,怪味没了,我们都坐着歇息起来。老猫也把小怪人尸体放了下来。

    我挺纳闷的,问老猫,“为何对这尸体特别感兴趣?”

    老猫没看我,依旧冷冷的盯着尸体反问,“你们回想一下,他是不是很聪明?”

    我品这句话的意思,猜老猫是想说,小怪人的观察力超强。

    不等我再说什么,老猫拿出刀来,要对小怪人进行解剖。

    他一定想看看,这小怪人身体结构有没有啥怪异,但解剖是我强项,我就跟老猫说,让他等等,我来。

    老猫显得很着急,在我翻胸囊找解剖刀时,他都不住催促着。

    我迅速准备好,这小怪人又没穿衣服,我也省精力把他扒了。我从他锁骨上直接入刀,竖着往下,把他胸腹腔全豁开了。

    我有意在老猫面前高调一下,毕竟我比他更懂解剖。我就指着小怪人的肚子里,说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但随着指的地方越来越多,我心里没谱了,小怪人的脏器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就说肺部吧,一般人就两个肺,而小怪人的肺上多了一大块肉。

    我冷不丁想到的是赘肉。问题是他两个肺上都有赘肉,还特别均匀,我心说这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另外再说他的肠子,在盲肠处还多出一堆我不认识的东西。我用解剖刀把它们割下来,进一步观察。

    这是一个个球形一样的肉,我挑了一个割开后,里面有白乎乎像米粒一样的东西。

    老猫上来一股劲,特意指着这东西,问我叫啥?我心里把小怪人骂了一遍,心说老子本想装一把,结果反倒糗大了。

    我哼哼哈哈几声,也想过反正老猫不认识,要不我随便捏一个名字,先把这事糊弄过去吧。

    我正合计捏出啥名字好呢?老猫又问铁驴,“兄弟,你看这玩意儿像不像是昆虫的卵鞘?”

    铁驴没法回答啥,而我听的一愣,心说卵鞘?老猫联想力也太丰富了吧!

    老猫不说啥了,直接拿着他的刀,对准小怪人的眼眶戳了下去。他这把刀很锋利,可以说是放大好几十倍的解剖刀,这一下就把小怪人的眼眶弄坏了,把眼珠子挖了出来。

    老猫托起眼珠,平视起来。

    我也趁空看了看。我没学过太多眼科的知识,只初步懂一点眼球构造啥的。

    所以看着这眼珠子比正常人眼珠要大上好几圈,尤其整个眼珠还有点椭圆形时,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更不知道这种眼珠比一般的眼珠有啥怪异或优势。

    老猫却突然冷笑几声,瞥了我和铁驴一眼,说他明白了。之后他又使劲一捏,把这眼珠捏裂了。

第十二章 血森林

    老猫没具体说他明白什么了。我闷头寻思一会儿,有个很荒唐的想法。

    这小怪人身上有卵鞘,也有毛毛头,甚至还能喷毒,这简直就是个大虫子,我怀疑他身子变异了,有跟虫子差不多的结构了。

    但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怪事,会不会是我多想了?

    我看着小怪人的死尸,一时间头都大了。铁驴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回头看着挂绳子的树,说刚才我们只爬了一棵树,就弄出一个小怪人来。会不会说其他树上也藏着这东西?它们跟蚕一样,躲在看似树皮的蛹里?

    我和老猫没法给出确切回答,我们更不想回去验证啥,我们稍作准备,也不要小怪人的尸体了,又继续深入。

    这次走的很长,至少五里地之后,周围环境变了。这里还是一个树林,但树上长着大量的白花。

    有些白花还落下来,掉在树间的野草上,而这些野草呢,也同样是白颜色的。

    按说看到这种景色,尤其被纯洁的白色刺激着,会让人有种心境开阔的感觉才对,但相反的,我心里有股子很强的凄凉感,尤其微风吹来,更让我忍不住的打哆嗦。

    我很不习惯,老猫和铁驴都看到了。老猫还指着这些树跟我说,“不用太顾虑,在这种树下走,难受很正常。”

    我问他为何这么说,另外这树叫啥?

    老猫回答,“这是云贵川地区的一种特色,树的学名叫越南安息香。”随后他又特意强调安息两字,那意思剩下的就让我自己多琢磨吧。

    我一听安息,不自在了,心说这不是形容死人的么?

    我们没停留,一直往前走着,渐渐地,我脚下还热起来,就好像有两股无形的热气直往我脚脖子里钻一样。

    我看看铁驴,他脑门也都是汗。我问他,“热不热?”铁驴莫名其妙的反问我,“热什么?”

    我心说他是逗我玩呢么?脑门都那德行了,还说没啥感觉。我指了指他的脑门。

    铁驴摸了几下后,发现汗滴了。他脸色一变,跟我说,他确实没感觉到热。

    这是个问题,而且不仅是他,老猫也这样。我们分析了好一通,有两个解释。

    一是小怪人对我们洒毒后,这毒性让铁驴和老猫的身子发麻了,而我本身血特殊,逃过了这一劫;二是这安息香的树林有问题,里面的白花带毒啥的。

    为了验证哪个猜测更靠谱,老猫让我们暂停行军,他对着一棵树跑过去,又嗖嗖爬起来。

    这次他也学聪明了,把刀咬在嘴里,这样一旦出现危险,他能第一时间摸到武器。

    我和铁驴站在树底下往上看着,这时周围也没沼泽气了,铁驴还把步枪举起来,算是做了一种双保险吧。

    我一不用爬树二不用拿枪的,一时间没啥事做。我就趁空四下看看。

    我纯属不经意的扭头一看,发现远处有个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她是个女子,披头散发,脸无血色。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不仅想到鬼了,而且她跟我前几天晚上在出租房卧室门前见到的那个脸一模一样。

    我心说难道她一路尾随我们过来的?

    在想事时,我也眨了几下眼睛,每次眼睛一闭一张,这女鬼竟然还配合着来了一个瞬间移动。

    比如我这次看到她在这棵树下躲着,等再次闭眼睁开后,她就换到另一个树后面躲着了。

    我害怕了,尤其忌惮这女鬼的速度,她要是冲过来偷袭我们的话,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忍不住对铁驴念叨,让他回头看看。铁驴本来不想回头,也觉得回头没啥意思,但被我强行拽了一下回头一看后,也瞧到女鬼了。

    这时女鬼离我们很近,就在十多米外的一棵树后,铁驴吓得骂了句卧槽,举起步枪嗤嗤嗤起来。

    子弹全奔着女鬼去的。但邪门的是,她消失了。我问铁驴敌人哪去了,铁驴说他也没看清楚。

    我俩的举动更被老猫瞧到了。他已经爬到树顶了,正伸手拽下一把白花来。他不在树上多待,嗖嗖的滑下来了。

    他问我和铁驴,“怎么回事?”

    我俩把刚才情况说了,但现在死无对证的,老猫觉得是我俩看岔了。

    我觉得出岔子的可能性很小,尤其不可能是我和铁驴眼睛的事,不然哪有那么巧的,我俩眼睛都坏了?

    我和铁驴都在这问题上发表看法,老猫一边听一边把白花放在嘴里嚼了嚼。他倒是有点“邪门歪道”。估计是在野外生存久了,自行参悟出来的。

    他插话说,“这白花没毒。”言外之意,他和铁驴身子的感知能力这么弱,可能跟小怪人的毒血有关。

    我刚才给他们检查过身子,都是没毒的体征,为了更保险一些,我让他俩坐在树下,我再给他们弄点药吃。

    我正蹲着翻胸囊呢,脑顶上吧嗒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围坐的这棵树,树上白花变色了,都成红红的了,有一部分白花上,还凝聚着小小的红血滴。而且刚把我脑袋吧嗒了的,就是这些血滴。

    这样的环境实在太吓人了,不仅我蹲不住了,铁驴和老猫也都站了起来。

    我们四下看着,周围所有的安息香都在变色,甚至地上那些白白的野草也在变红。本来走在这里就犯忌讳,因为有安息俩字。现在一看,我们更有种来到地狱入口的感觉了。

    我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走了,四周全是血树,也根本没个能逃的地方。

    而且这还没完,老猫眼睛尖,指着远处跟我们说,“看!”

    我和铁驴压着不安的性子望过去,很远的地方出现一个黑影,他似乎在跑着,身后还出现一朵黑云,紧紧跟着他。

    这黑云是啥,我一时间断定不了,但看架势,这一人一云很可能有联系,不像是一追一逃的关系。

    老猫说我们别乱动了,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看形势再说。

    我不赞同老猫的想法,铁驴却点头了,他们二比一,我不得不接受了。我们也没刻意找地方,就在这棵树下再次蹲下来。

    这里还有血草从,也便于遮盖我们的行踪。

    我们熬着,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这人渐渐离近了,我也能瞧得仔细了,那黑影竟然是虫群。

    都是会飞的黑虫。

    再说说这人,他个子不高,不过不像小怪人那样长相奇葩,他只是鼓鼓的额头,有南方男子的特性。

    他没发现我们,在三五十米之外的地方最终站定身子,又随意的往地上一坐,对着虫子吹了几声口哨。

    虫群很听话,竟四下散开了,它们都奔着血花血草去的,附在上面。我猜它们在喝这里面的汁水。

    我们这次来也带了望远镜,铁驴把它悄悄翻出来。我们仨轮番用它观察一番。

    我没看出啥信息来,铁驴和老猫却都下了个结论,说眼前这个就是莽人。

    我听得心里一震,来之前我也上网看了看莽人的资料,但记载的不多,只知道他们是国内最后的原始人。

    我还以为他们都得拿着棒子或石斧,像孙悟空一样穿着虎皮裙,成天到晚瞎转悠打猎呢,而眼前的莽人分明告诉我,他们会的东西很多,至少在驱虫上有一定的经验。

    我们现在处于暗处,要想对莽人下手,把他弄死,这很容易,只要一发子弹就能办到了,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们必须跟他们沟通,进入他们的部落,再找我们要的奇药与奇术。而且我还突然变得乐观了,心说莽人懂得多,或许他们的奇术会对姜绍炎有实质上的用处呢。

    我们总不能这么躲着,尤其黑虫都散开了。我们仨一商量,也别选啥时机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吧。

    但我们仨这么默契的一起行动,却让莽人发现并吓了一跳。

第十三章 虫群之争

    莽人身手敏捷,从地上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们怕他想的太多,急忙做出我们无害的手势来。

    莽人没因此逃跑,反倒冷冷的盯着我们,我们仨急忙甩开大步往前走。

    离近一些后,我想先喊话,至少打个招呼啥的,但话到嘴边又卡壳了。我心说我要说句您好,他会不会听不懂?别看都是中国人,但他在山里生活,很可能只会说土语。

    我一耽误,最终没开口。铁驴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爷们挺能整,他哈哈笑着,打起手势来了,估计来之前他学也过一些巴蜀土话,这时候挨个说出来试。

    莽人听着,却一直没啥反应,最后铁驴一着急,还来了句,“hello!”

    我有种想出言损他的冲动,心说他念叨英语干啥?

    铁驴也没啥办法了,憋得一脑袋通红,这时莽人生硬的回了句,“你们,是啥?”

    我愣了一下,心里来了一股狂喜感,心说原来他懂一点汉语,那就好办了,而且细品之下,他刚才说的意思应该是,我们是什么人!

    我赶紧反复说朋友这两个词,又指着身后说我们是从山外面来的。

    铁驴又悄声接话提醒我,说别忘了魂魄勇。

    我心说对对,把它亮出来,我们的印象分保准会高很多。我急不可耐的伸手摸兜,等拿出来后还特意高举着,让莽人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实际情况跟我想的完全相反,莽人表情变化很快,一下愤怒了。

    我不知道他这股怒火从哪来的,他还立刻吹起了响哨。那些四下散开的黑虫子跟炸锅了一样,都从血花血草上飞起来,迅速往我们这边靠拢。

    这不是好现象,凭我弄虫子的经验,这帮玩意很可能要对我们发起进攻。

    铁驴把步枪举起来了,不过这是枪又不是苍蝇拍,就算能把莽人打死,也没法对付这些黑虫。

    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真不想用。我带着虫盒呢,里面也匿着一群毒虫,但看着黑虫迅速逼近,我也真没别的办法可用了。

    我心说算了,赌一把,看我俩谁的虫子厉害吧。

    我把虫盒打开,生怕它们偷懒不肯出来,又隔空使劲顿了顿。

    嗡的一声,一群金光在我身前出现,我又摸出笛子,按照特定调子吹起来。

    我头次用这些金虫,不知道它们威力有多大,但想必差不了,而且这也是寅寅重金买回来的。

    我看着金虫原本跟磕了药一样向黑虫冲去时,心里特别欣慰,觉得它们斗志很大嘛!但接下来的一幕,我有种嗔目结舌的感觉。

    金虫和黑虫碰面后,竟在一起互相追逐着,这种不是厮杀的追逐,反倒更多的嬉戏。

    这还没完,接下来这两种虫子竟然交配上了,有的黑虫落在金虫上,有的是金上黑下。想想看,这是一群虫子交尾的场面,用那句话说,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也有种捂脸的冲动,心说这都是啥啊?合着我和莽人带的虫子,全是迫不及待的流氓!

    莽人也愣了,不过他似乎比我懂得更多,嘀嘀咕咕几句。

    铁驴和老猫都不在乎虫子,他俩一看没了黑虫的威胁后,又跟莽人喊起话来,想再套套近乎。

    但莽人连半句话都不跟我们说了,一转身要逃跑。

    我们仨都脸一沉,我心说他这要是跑了,回到部落说点啥,我们再去部落就难办了,一定把他逮住,并取得他的好感。

    我们仨追了出去,我还差点,铁驴和老猫身子都很强,跑的不满,但跟莽人相比,差了一截。

    这莽人嗖嗖倒腾两条小短腿,那速度拿健步如飞来形容都不夸大,我们之间的距离再迅速扩大。

    铁驴来脾气了,举枪对着莽人那里射了一发子弹。

    他拿捏着尺度,这子弹正打在莽人脚前方的一片区域,激起一股烟来。莽人被吓了一跳,不过这起到反效果了,令他跑的更快了。

    铁驴又举枪瞄准莽人,但掂量一番后,子弹并没打出去。老猫一直没松劲儿,还把他的装备包都卸下来了,丢给我和铁驴。

    那意思让我俩别急,他轻装上阵追人去。

    我发现铁驴也不地道,他也把装备包脱下来丢到地上了,还跟我说,“徒弟,你殿后!”

    我心说我殿个屁啊,另外我一个人背三个装备包,本来就跑的慢,这一下不得搞死我?

    但说啥都晚了,看着铁驴扭着胖屁股,也离我渐渐远去后,我不得已的停下来,把他俩装备包都捡起来了。

    刚开始我还能看到前面三个人追逐的影子,等他们一转弯,绕到一个山脚里后,我是彻底见不到啥了。

    我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那里赶,等一转弯后,我是彻底没啥力气了。

    我背上的背包也不知道咋折腾的,这时都挂到我胸前方来了,我左右手也拎着另外两个包,腿都不敢打弯了,不然保准瘫坐到地上。

    我就拿出一副牛一样的速度,哼哼呀呀往前走着,但望着远方,依旧看不到他们仨在哪。

    我也不敢喊,只能心里暗暗着急。而且这么一弄,我没把注意力放在脚下。

    我一脚踩到一个地方,这里竟然突然哄得一声响,裂开一个大缝子。我第一反应是坏了,这里有陷阱。

    我心说他娘的,自己决不能掉坑里去,不然摔不摔死两说,在这儿困上几天,我也得被饿死或渴死吧?

    我也顾不上拎包了,双手一撇,又急忙扭身子想往回退。

    但这么一耽误,我半截身子都卡在裂缝边缘了,还有迅速往下陷的趋势。

    我一顿手刨脚蹬的,试图把平衡感找回来,但我没那本事,最后双手死死抓住裂缝的边缘,一点点的秃噜下去了,让裂缝边缘上留下两道我的挠痕。

    我迅速往坑里面落。这里挺昏暗,我冷不丁看不到啥,而且也很臭。

    我还没放弃抵抗。不幸中的万幸是,自己离坑壁很近,我又把精力放在坑壁上。

    要不是最后我拽住坑壁上延伸出来的一根绳子,我可能真就摔下去了。

    我撸着绳子,让自己身子减速,等眼瞅着落到坑底时,我完全停了下来,这时我双脚踩着坑壁,身子半侧歪着。

    我缓了几口气后,也能抽出精力看看坑底啥情景了。

    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坑底垂直竖起的尖头木桩子,这要是实打实落上了,我保准被串成糖葫芦,另外还有一个木桩子上立着一具骷髅。

    它死了多久,我一时间没法鉴定,只知道它死前很难受,因为它保持着一个挣扎的姿势。

    我总不能一直拽着绳子,尤其这种拽法特别费劲。我又慢慢挪着身子,最后在几个尖头木桩子之间的空隙中,慢慢将身子送下去。

    我发现自己的身板还是太大了,挤在这几个木桩子之间有些难受。但我没抱怨啥,心说活着总比死了强。

    我又抬头看那个裂缝,这时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扯嗓子大喊,也不管谁能听见,先把我救出去再说。

    我这么喊了得有半个钟头,嗓子都哑了,我放弃这个念头了。也想歇一会儿。

    但这时候我听到上面有脚步声,一直走到裂缝旁才停了下来。

    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心说这人原来一直就在坑旁边,他故意耍我,等我喊没劲了才走过来。

    我猜这绝不会是铁驴和老猫,极有可能是莽人。

    我腰间还带着手枪呢,这时把它拿出来,我想的是,莽人要想害我,我保准先发制人,把他像打鸟一样打下来的。

    但他很聪明,压根不露头,这么又过了一小会儿,我忍不住喂了一声。

    他没回复,却有动作了。

    我不知道他具体做了啥,反正好一大股水从裂缝处往下流,还正都落在我脑顶上。

    这水温度极低,我估计就是零度的冰水。这什么感觉,被它一淋,我整个身子直哆嗦,心里也变得拔凉拔凉的。

第十四章 莽人部落

    我根本受不了这种痛,也不想在几个尖头木桩中躲着了。我挣扎着已有冻僵趋势的身体,想爬上去。

    但上面那人非常狠,又泼下来一大股水。这次水更绝,里面带着冰渣子。

    我实在受不了了,尤其大脑被淋得都开始抽搐了,我眼一翻,抱着一个木桩子昏迷。当然了,我也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昏前让脑门贴着木桩子的茎部,防止脑袋被戳伤。

    等再次有意识时,我觉得腿特别疼。那一股一股的疼劲儿直往心头里钻。

    我心说这是咋了,也急忙睁眼看了看。

    我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桩子上,腰被捆着绳子,所以能站住。而在我脚边,蹲着一名男子,他个头不是很高,因为蹲下来后显得很小。

    他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和一个小木瓢,我脚背被割破了,血正迅速往外留着。他用木瓢接着血。

    我脑袋里冒出一个词来,放血!我肯定不干,虽然动不了身子,但还是嗷嗷叫了几声。

    矮男子被刺激到了,也吓得赶紧站起来往旁边避一避。这时我又发现,他嘴角挂着血,也不用我太琢磨啥,他又举着木瓢,咕咚的喝了一口血。

    我并没被他吓住,只是打心里觉得他太野蛮了。我压着性子又四下看看。

    我正在一个小部落里,这里都是草和木头混在一起建造的草棚子,大约二十多户吧,我就被绑在整个部落的中心位置。

    有四、五十人都围着我,最里面也就是围的最近的,都是男子,要么带石斧要么带长矛啥的,打扮的五花八门,有穿着兽皮的,也有穿着老式衣服的,而在外围,站着的都是妇女和小孩,妇女不让小孩过来,特意拽着他们。

    我猜这就是我们要来的莽人部落了,我没想到自己会用这种方式来到这里,另外不远处还有一个木桩子,上面绑着一具血淋淋的骨架。

    它一看就是被剐的,也没剐多久呢,看骨骼那么大,我一下想到铁驴了。

    我眼眶都有点红了,心说铁驴不会是被吃了吧?我一时间特想把这些莽人全杀了,为铁驴报仇,但事实上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呢,还怎么杀他们?

    我不知道干啥好了,只能使劲扭着身子。那个喝血的小莽人又要走过来,因为我脚还在流血,他想继续接血。

    我不得不做出狰狞的鬼脸吓唬他。他冷不丁真怕这个,犹豫的没过来。

    这期间有个草棚子有动静了,从里面走出四个人来,他们两人一组,抬着昏迷的铁驴和老猫。

    这哥俩都被绑在一根粗树棒子上,手脚都被系紧了挂在上面,其实这种方式不是绑人的,很多时候杀猪会用到。

    很明显,四个莽人也压根没把铁驴和老猫当人看了,他们把铁驴和老猫抬过来后,随便找一个空地把俩人丢上去。

    有些莽人的小孩忍不住跑过去,这些小崽子也挺野的,对着铁驴和老猫一顿猛踹。

    我看到这,心里反倒突然出现一种放心感,心说合着那副血淋淋的骨架不是铁驴的。但会是谁的?我不感兴趣。

    我琢磨着怎样才能化险为夷呢,这时候有人说话了。

    我也认识他,就是驱黑虫的小莽人,他指着我叽里咕噜说一堆话。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其他莽人有动作了,来了四个人,把我从木桩子上卸下来,又合力抬着,把我弄到一个石桌子上。

    这石桌子就在不远处,看着上面都是坑洼的小坑,坑里还隐隐血迹斑斑的,我猜这是部落的“菜板子”,尤其是砍肉、剁骨用的。

    我心说这是要把我整死了啊?我急的大喊,告诉他们,我不是坏人。

    莽人没急着做下一步举动。驱黑虫的小莽人走过来,举着魂魄勇。

    这魂魄勇一定是从我身上搜来的,他用生硬的汉语说,“这,不是你的,你坏人,大坏!”

    我算明白了,合着我们用魂魄勇反倒惹麻烦了。

    我还想争辩,几个莽人又冲上来,尤其有个小子很不地道,一手把我嘴巴捂住了。我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有磨斧头的。就在石桌边缘蹭来蹭去。我心里毛毛的,都这时候了,我也真急了。

    别看嘴被捂着,但我还有牙。我对着捂自己嘴的手心狠狠咬了一下,那莽人疼的脸都皱巴了,惨叫一声,把手缩回去。

    这么一来我终于又能说话了。我对驱黑虫的小莽人喊,“你叫他们等等,我有秘密。”说完后我又合计,这小莽子不会不懂秘密啥意思吧?我又赶紧补了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驱黑虫的小莽人稍微纠结一下,又跟同伴叽里咕噜几句,他们暂停了,还有两个小莽人拽着我肩膀,把我弄坐起来了。

    他们都在看着我,但我一时间卡壳了。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就是缓兵之计,问题是,时间太匆促,我没想到好理由呢。

    我这么眨巴眼眨了有几秒钟吧,在围着我的这几个小莽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带头饰的莽人。

    他脖子上也有项链,这么一对比,显得他很特殊。他喊话了,叽里咕噜几声,这些莽人全暴怒了,也不等待了,都扑向我。

    我猜带头饰的莽人应该是这部落的酋长或者巫师,因为原始部落的人都信仰神灵,巫师往往能凭借个人优势当部落的一哥。而眼前这位,看打扮更应该是巫师。

    我知道他是老大,也赶紧对他喊话,希望他能让其他人停下来。

    他根本不理我,还嗤了一声,大有看不上我的意思。

    赶巧的是,在他嗤声刚过,旁边又传来一声嗤,而且第二次的嗤声很大,把之前的完全盖过去了。

    我和那些莽人也都扭头看去。

    是老猫,他已经醒了,铁驴虽然还在昏迷着,不过呼吸很粗,估计也快醒了。

    莽人们似乎没料到老猫醒的这么快,但他们中又有人往老猫身边走,估计想把老猫也弄到石桌子上,跟我一起结伴砍了。

    老猫不等这些人靠近就吼了起来,问他们,“我们是诸葛武侯派来的神使,你们竟敢这么对我们?”

    我听完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但驱黑虫的小莽人脸色一变,对着同伴喊了几声,他们听完也都色变,个个站在原地。

    我有个猜测,这里是川贵边界,按铁驴说的,这些莽人又都是从云南迁移过来的,这么推算的话,三国时期,这里是孟获的地盘,后来被诸葛亮擒住了,难不成老猫嘴里的诸葛武侯,指的就是诸葛亮么?

    我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联系,为了保命,我也不管里面有啥说道,更不要脸了,赶紧借此忽悠上了。

    我又接话说,“武侯显灵有事让我们来办,你们还不快快松绑!

    我说完眼巴巴瞧着这些人的反应,驱黑虫的小莽人继续转达我的话,这些莽人犹豫的劲儿更大了,不过有一个人很快反驳我。

    就是那个巫师,他叽里咕噜说一堆,驱黑虫小莽人翻译成汉语,跟我们说,“你们是武侯叫来的?扯淡!有啥信物吗?”

    老猫想借口呢,而我灵光一闪,立刻接话说,“我会驱虫,你也看到过,我带的金虫子跟你的虫子有缘!”

    这些莽人常年与世隔绝,头脑简单,驱黑虫的小莽人听完这话真信了,还对其他人解释。

    其他莽人很多都点头了,但很奇怪,他们又都看着巫师。

    巫师脸沉得厉害,而且还变得狰狞起来。他这次也不用别人转话翻译啥的了,其实他也会汉语,直接跟我们说,“武侯信使不仅仅会驱虫,你们还会别的么?”

    老猫又嗤他一声,回答说,“会的很多,看来你是这部落的神师,既然如此,咱们比一比,看你厉害还是我们仨厉害。”

第十五章 赌命

    老猫这话是对巫师**‘裸’的挑衅,巫师肯定气的不轻,而话说回来,我听完心里却连连叫好。。 更新好快。因为巫师必须跟我们比一比,不然不赌说明他怕了,名誉反倒受损。莽人部落更不可能找一个胆小没种儿的人当统领。  巫师脸‘色’又红又白了一番,最后对着这些盯着他的莽人一摆手,说了几句土话。  ‘妇’‘女’和儿童全散去了,那些男莽人大部分拿着武器,防备我们,不过只是防备,并没‘乱’来,有三个莽人跑过来,给我们仨松绑。  这期间铁驴也醒了。之后我们仨就靠在石桌子下面坐着,我和老猫把现在情况说给铁驴听,驱黑虫的小莽人也走过来跟我们解释几句,说我们体力不行,缓一缓的,大约一瓶沙留完之后,巫师会跟我们斗法。  我看到远处地上放着一个类似于沙漏的东西,这一定是他们的计时工具了。  我们都点头表示懂了,没多久驱黑虫莽人还端过来三个大木碗,木碗被扣着,他说这里面是食物,让我们快点吃。  我有些担心,心说不会是血淋淋的生‘肉’吧?我们这么一吃,岂不是茹‘毛’饮血了?再说这也吃不下去啊。  我正有抗拒心理呢,木碗被打开了,里面没我想的那么糟,全是煮好的大‘肉’块子,‘肥’的瘦的都有。  我们一人一个碗的吃了起来,当然了,这时候没筷子,我们不嫌脏的直接用手了。  驱黑虫的小莽人没打扰我们,先退开了。我们仨也终于有时间能‘私’下聊聊了。  铁驴和老猫对一会的比斗不怎么担心,尤其铁驴还说,“我们毕竟是懂科技的,咋还不能赢过这帮原始人?”  我没那么乐观,也觉得铁驴想的太美了。举个简单的例子,要是巫师会点驱兽啥的本事,跟我们比这个,我们岂不傻眼了?  也不能说我瞎捉‘摸’,莽人会驱虫,这是之前我们亲眼见过的,在此基础上驱个兽啥的,也很正常。  但都这时候了,反悔也不成了。我只能祈祷着,一会比斗的项目能更适合我们一些。  这样等沙漏里面的沙子全流下来后,巫师从一个草棚子走出来了,那些男莽人也开始往我们身边围来。  巫师招呼两个男莽人过去,耳语一番后,两个男莽人跑开了,等回来后,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两个靶子,一人手里拿着两把弓箭。  这靶子和弓箭都很简陋,而且靶子上只有五个环,对应的写着一、二、三、四、五。  我看明白了,巫师要跟我们比‘射’靶,另外莽人部落的靶子,不是按十环、九环这么统计的,更应该是算分,三分、五分啥的。  这一刻,我没压力了,心说老猫是冷兵器行家,他也‘射’过弩箭,这次由他上,我们妥妥赢了。  但还是被我想的太简单了,靶子被立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巫师跟我们说规则,他‘射’三箭,我们仨每人‘射’一箭,之后比结果,分高的获胜。  我听完第一反应是想把巫师捶死。  巫师也不给我们反驳的机会,还要来一把弓箭,先对着他那个靶子‘射’起来。  不得不说,这神棍有两把刷子,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箭全‘射’了出去,而且全正中靶心。  那些莽人全欢呼了,甚至有人还跪着对巫师膜拜。  我们仨脸都冷冷的沉着,巫师把弓‘交’还给手下后,又跟我们说,“开始吧。”  我心里没底,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这点小动作被莽人看到后,他们有人指着我嚷嚷一句。  我强忍着,不敢再有啥动作了。铁驴有点犹豫,老猫却显得信息十足的。  他还把我俩叫到一起,悄声商量说,“你们先‘射’,记得,长点脸,‘射’准一些。”  铁驴深呼吸一口气,又上来一股豪气,对莽人喊着,“拿弓!”  有人把弓递过来,铁驴先抻两下试试,之后拿着一把羽箭,瞄准后松手了。  羽箭嗖的一声奔向远处,我发现铁驴‘挺’厉害,枪技高超不说,‘射’箭也有些水准,这一箭‘射’在五分区域里了,不过也‘挺’悬的,就沾个边,差点落到四分区域中。  巫师也没想到铁驴能这样,他脸一沉。  但不管咋说,铁驴算是能‘交’差了,他长叹口气,把弓递给我。  我看着弓直眨巴眼,心说自己根本不行,而且这也不像是考试,急眼了找替考啥的。  我对铁驴微微摇头,那意思能不能想点啥招?别让我上场了。  铁驴也明白,他犹豫着,但老猫不耐烦了,一把抢过弓,强行塞到我手里,嘴上说,“大麻烦,你别怕,不然咱们会被那些莽人笑话的。来,我教你‘射’箭。”  他又来到我身后。我想起考驾照的场景了,我去倒库时,教练能在一旁喊话教我怎么打方向盘。  我上来一点信心,心说有老猫这种高手帮我盯一眼,准能行。  我把羽箭搭在弓上,拉满弦后,等着老猫下命令。但老猫不像我想的那样,他没指导,最后看我不‘射’,他急了,催促几句。  巫师和那些莽人也不满的嚷嚷起来,嫌我耽误时间,我迫于压力,心说算了,‘射’吧。  我嗖的一下‘射’出一箭去,但准头实在太差,别说几分了,连靶子边儿都没沾到。  这一刻,铁驴愣了,巫师笑了。而且这个王八犊子,他乐的那叫一个陶醉与忘我,还使劲拍大‘腿’助兴。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铁驴和老猫了,心里也合计着,这次输定了。  巫师笑完后,招呼那些莽人,那意思我们仨不是神使,赶紧擒住了吃‘肉’。  莽人们都意识到我们骗他们了,立刻举着武器要冲过来,但老猫扯嗓子喊了句,“等等。”  巫师心情不错,也趁空反问,“胜负已定,你们等什么?”  老猫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靶子说,“老子还没‘射’呢,何来胜负已定的说法?”  巫师又笑了,大有嘲讽老猫是笨蛋的意思,还说,“你就算‘射’出五分来又能怎么样,还是输!”  我听到这再次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觉得是自己拖累队友了。  但老猫摆手,让巫师别定论这么早,等他‘射’完再说。  巫师叽里咕噜念叨几句,应该是觉得我们笨的到现在还没算明白呢,之后又用汉语说,“好吧,我让你死无遗憾。”  老猫没接话,把弓和羽箭接了过来。他又蹲在地上,举着羽箭观察着。  我们都被他这种做法‘弄’愣了,巫师催促着,老猫却不耐烦的嗤了巫师一句。  这样过了得有十秒钟吧,那些莽人都不耐烦了,有要对我们下手的意思了,老猫喊了句行了,又站了起来。  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羽箭的箭头折断了,这样只剩一个箭杆。  他就把箭杆搭在弓上,用最大力气拉弦儿。我发现弓变得特别圆,甚至都怀疑老猫再加点劲儿的话,弓会不会断了。  老猫喊了声,“走!”把手松开了。  这支没头的箭准备向靶子‘射’去,不过不是我们的靶子,而是巫师的。  这把箭也因为没箭头,‘射’在靶子上后,根本就没戳进去,反倒用一股很强的力气一带,把整个靶身‘弄’倒了。  在靶子倒地的一刹那,上面原本有的三支箭也都晃悠几下,自然脱落下去了。  我们所有人都看的一愣,巫师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灯泡一样的大眼睛。  铁驴先开口问了句,“兄弟,喂!说你呢,别愣神,你不是跟我们比赛么?那你的靶子哪去了?”  随后他又拿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说原来在地上,但又立刻反问,“对了,这靶子上没箭啊,你再看看我们的靶子,上面有五分。”  我忍不住笑了,也对老猫佩服的不行了,心说他不仅是个勇士,更是个智者。  等巫师回过神后,他拿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架势,想想也是,他一定觉得自己被坑了。  他说我们是坏人,这种比斗不能算。  那些莽人也觉得我们胜之不武,纷纷点头赞同巫师的话。巫师又叫莽人把神物拿出来。  我不知道神物是啥,巫师本来指着我们,但稍一犹豫后,特意指着我,估计是觉得我身手不行吧。  他也抱着柿子挑软的捏的意思,跟我说,“这次你代表你们仨,我就跟你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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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巫师的手段

    说心里话,我非常瞧不起巫师这种行为,觉得他真没种儿,但事已至此,我们仨又能怎么办?另外我对神物这俩词比较敏感。

    巫师叫两个莽人去一个草棚子里,把一个很精致的木盒子抬了出来。

    这盒子长宽高都得有一尺,正方形的形状,上面刻着一堆鬼鬼神神的图案,而且还分布不少透气孔。

    我猜里面装的就是神物了,而且这神物还是活的。我打心里猜测起来,里面会不会是老鼠或许蜥蜴这类的东西?

    巫师没卖关子,凑到木盒旁边,伸手把它打开了。

    在盒开的瞬间,有不少莽人都嘀嘀咕咕念叨起来,大有祈祷的样子,而我清楚的看到,这盒子装的竟然是一个个怪异的水蛭。

    它们都挤在一起,个头不小,还鼓囊囊的,身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小斑点。

    我对水蛭研究不多,一时间不知道它们属于哪个种类的,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它们都是吃饱了的状态。

    巫师也对水蛭拿出一种毕恭毕敬的样子,默念几句拜了拜后,又跟我们说,“看到没?神物里面有河鬼之血,我跟你。”他指了指我,“咱们比谁能把一个神物里的血全吸掉,而且吸的快的算赢。”

    我冷不丁有点犯懵,他这话我听明白了,但不懂怎么个吸法。

    巫师心里耍着小猫腻呢,也为了抢时间,他先动手挑出一个水蛭来。这水蛭是这一箱子水蛭里最小的。

    他还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水蛭对准小腿摁了上去。水蛭碰到他的皮肤,迅速用吸盘附在上面。

    有人拿来一个小木瓢,巫师将里面的水往水蛭身上洒了一些。

    我看到水蛭变得很难受,还一伸一缩的,这让我猜出来了,木瓢里装的应该是盐水。

    说白了,水蛭被少量盐水刺激着,将吃到肚里的血又吐了出去。这一刻我想给水蛭起一个外号,叫原始人的注射器。

    而随着水蛭注血,巫师脸色变得惨白,握紧拳头,拿出一副难受样。

    我不知道河鬼是什么东西,但想必是种毒鱼或者毒虫之类的,这水蛭吐出来的血的毒性一定不弱。

    我跟巫师是在比赛呢,但我犹豫着没急着行动,铁驴和老猫都看在眼里,铁驴也犹豫着,老猫往前走了一步,来到我身边悄声说,“大麻烦,你血没问题,快点上。”

    我纠结的也是老猫说的这个问题,我胸囊在昏迷期间都被莽人提前拿走了,没法用药物给自己打一个预防针,而且一旦中毒了,我很可能因为不及时注射解药而死。

    但我信老猫一句话,我血特殊,对阵河鬼之血,一定能压过它甚至不中毒。

    我强拿出一份信心,拿出一个水蛭,学着巫师那样,把它放在小腿上了。其实水蛭能分泌类似麻药的东西,吸到我身上时,应该没啥感觉才对。

    但我很敏感,也觉得它吸我时,自己腿上有一阵轻微的小疼。

    我正考虑下一步要不要也用盐水往水蛭身上洒呢,怪事来了。水蛭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迅速蔫了,它体内的血也迅速被注射到我身体中了。

    我一时间还挺怕,紧张的盯着小腿,也留意着体内的状态,但不仅没出现任何不良反应,我更多感受到的,是很惬意,有一股热流迅速从小腿往心口里游走。

    我忍不住很享受的哼了一声,这把巫师和那些莽人看的一愣。

    我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心说既然自己真不怕河鬼之血,那就好好嘚瑟嘚瑟。我腿上的水蛭很快吐光体内的血,又吧嗒一下落在地上死了,我又从木盒子里拿出两个最大号的水蛭,一左一右分别吸在自己腿上。

    我继续舒服的故意哼了两声,那俩水蛭也在迅速变小。

    这么一比较,我几乎玩爆巫师了。他皱着眉,似乎特想一狠心,加快他腿上水蛭注血的速度,但一直不敢。

    莽人们都有些服了,有人立刻跪下来,开始对我膜拜了。而那些不膜拜的,看我眼神都变了。

    铁驴和老猫借机喊话了,说让大家都看清楚和明白了,我们到底是不是武侯信使?

    莽人中立刻有人应着点头,我又看着巫师,心说既然大家都接受我们仨了,你也该表个态吧,以后一起在部落装神棍,大家互相照应一下。

    我小腿上的两个水蛭又自然落下去,它们把血吐完又死掉了,巫师腿上的水蛭依旧鼓鼓囊囊的,他也不注射了,气的把一瓢盐水都撒上去,水蛭一哆嗦,立刻抽搐的从巫师腿上掉下来。

    巫师对我们仨的态度并没改观,站起来后指着我们说,“咱们还得比一项,之后定输赢。”

    我想起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这巫师简直就是贱人的代名词。铁驴也插话跟巫师说,“兄弟,有比的必要么?咱们已经比过两次了,都胜你了,再比不比的,就算你赢了又能咋样?我们二比一,还是比你强。”

    巫师脸色难看的让人觉得恶心,那些莽人没敢表态,却都流露出支持铁驴的神色。

    巫师也不顾及大家的感受了,依旧要比,还指着部落北面很远的那片树林说,“看到没?咱们比脚力,负重跑到万步之外的那里再跑回来,快的为赢。”

    我沉着脸,心说这不纯折腾么?不管谁赢,跑这么一个来回也够累的。

    但巫师立刻张罗上了,有莽人搬来四个大石头,每个石头看着少说有二三十斤沉。

    巫师活动起身子来,又跟我们仨说,“你们先准备先跑吧,我让你们一段,之后赶超你们。”

    我想起一件事,驱黑虫的小莽人,跑的就很快,我心说这巫师同样是莽人,绝不会速度太差。

    我们仨是真不想比,但对方都划出道道来了,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各自抱起一个大石块,死扛着跑出部落了。

    我跑的最积极,并不是说我能跑,反倒是担心自己再次拖大家后腿。这样等我们跑到部落外一里地后,巫师还没追上来,我回头看看,发现连他影子都没有。

    我纳闷呢,心说他还等什么呢?铁驴和老猫也留意到这种情况了,我们哥仨全停下来,我大喘着气问他俩,“这巫师狂的可以,真以为自己是飞毛腿呢?让咱们这么多路还想追到咱们?”

    铁驴哼一声表示不屑一顾,老猫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望着部落里,跟我们说,“糟了。”

    我也往部落里看看,但距离太远,看不出个啥来。

    老猫把大石头一撇,跟我们说,“走,回去看看。”

    我意识到这里面有事,和铁驴急忙跟着他。等我们来到部落外围时,这里变样了。

    整个部落外面都用削尖的木栅栏围着,只有一个小门方便进出。现在小门紧闭,巫师带领男莽人拿出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跟我们对峙着。

    那些莽人虽然拿着石斧和长矛,却多多少少有种不情愿的意思,而巫师呢,手里拿着一把木杖,木杖上镶着一个婴儿的骷髅头,这一定是什么圣器了。

    巫师举着圣器,用土话对莽人大吵大嚷的。我明白巫师啥意思了,他输不起索性耍赖,把我们轰走了。

    我们肯定气不过,却也知道,一旦再离近了,这帮莽人迫于巫师的压力,会对我们发起进攻。

    我们现在手上手无纯铁的,跟他们斗起来,赢面不高。

    巫师隔远对我们冷笑,我们仨笑不出来,只能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但巫师对我们不积极离开也不满意,又招呼莽人,对我们射了几箭。他们手下留情了,箭都射到地上。

    老猫先拿了一个主意,跟我俩说,“去林子里避一避再说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们仨扭头离开,而且走了一刻钟吧,才来到林中。

    我心说斗法、斗法,这回可好,我们不仅没在莽人部落站稳脚,还弄个净身出户,连装备啥的都丢了!

第十七章 意外

    按老猫的意思,我们在林中歇息有两个目的,一是缓缓体力,二是他能躲在树上,观察部落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对我们有利的举动,我们能迅速跑回去。

    我和铁驴没老猫的眼力,估计只有姜绍炎跟他相提并论了,我俩帮不上忙,就弄点干野草和树叶,铺在地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双人床。

    我们在比斗前吃了肉,所以也不饿。就这么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本来天都快黑了,这样过了几个钟头,彻底入夜了。我做了个噩梦,一下醒了,发现铁驴依旧打着鼾声,老猫还在树上观察着。

    我肚子叫唤,想问问老猫,要不要去周围转转,找点食物啥的,我也这么跟老猫说一嘴,他轻轻嘘了一声,又观察一会儿,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离地少说三米高,这举动弄得我激灵一下。铁驴也被弄醒了。老猫不提找食的事儿,反倒跟我们说,“部落里出来一个黑影,看着很臃肿,正奔着这里来的。”

    我心说臃肿?我记得自己看过那些莽人,没一个胖子,又怎么能有臃肿的呢?另外他半夜奔向这里,肯定是找我们来的。

    我们不知道他是善是恶,所以都很警惕,也各找掩体先藏起来。

    大约十分钟吧,我听到林外传来沙沙的声音,我藏在一棵树后面,稍微探个脑袋往外看。

    黑咕隆咚的,我没看到啥,但那人发现我了,还拿出既不太高也不太低的嗓音喊了句,“神使,我来送食物了。”

    莽人部落里能说汉语的只有两个人,凭这我能断定,来者是驱黑虫的小莽人。

    我们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也觉得他来这儿是善意。不仅是我,老猫和铁驴也都露头了。

    我们并排站在一起等着,他嗖嗖赶到我们面前。这时我知道他为啥身材臃肿了,合着带着我们仨的背包,还有一篮子的食物。

    铁驴和老猫也都饿了,我们仨先对着食物下手的。这次还是煮熟了的肉,我们吃的很习惯。

    这期间我们也看着各自的背包,像胸囊、绳索、电筒这类的东西都不少,但刀、匕首和枪都没了。

    我们仨都傻眼了,铁驴更问那个莽人,“既然认我们是神使,咋不把我们的东西都带全了呢?”

    小莽人无奈的回答,他不敢明着拿,是偷空把装备包弄出来的,在这之前,我们的包被人翻过,刀和匕首比部落用的斧头和矛要锋利,早被抢光了。

    铁驴更在乎枪,小莽人这次回答,也没提到这个,铁驴就比划一下,说枪哪去了。

    小莽人不太懂,他不知道枪这个词指的是啥,但看着铁驴比划,他明白是什么东西了,他说“哨路鸟的老婆觉着枪是很好的烧火棍,拿回来用去了。”

    我对这话反复默念好几遍,心说哨路鸟是个神马东西?是一种鸟类么?咋还有媳妇还会烧火呢?

    老猫接话解释一句,说哨路鸟是人名。我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抛开这个话题,再一想枪被当成烧火棍,我们心里也都一沉。因为步枪里都带着子弹呢,真要被热大劲儿了,弄不好会走火,而且这么一来,我们也没枪用了,这可是比刀和匕首还厉害的武器呢。

    我们就跟这小莽人多说几句,他能不能再回去一趟,找到哨路鸟的媳妇,把烧火棍要回来。

    小莽人很坚决的摇头,说只能明天了,现在都睡了,他不能打扰哨路鸟一家。

    我们仨也没太强人所难。小莽人看我们吃的挺香,他也馋了,伸手跟我们一起共食了。

    我们关系又进一步。我问小莽人,他叫什么名字,他回答叫熟郎布,又解释熟郎布其实也是一种鸟的名字。

    我算明白了,这一部落的人都跟鸟死磕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叫丹顶鹤或企鹅宝宝啥的。

    铁驴和老猫又往下问,“为何部落巫师会对我们的偏见那么大?”

    熟郎布摇摇头,但表情分明告诉我们,他有事瞒着我们。

    熟郎布这人挺聪明,怕我们再问东问西的,索性跟我们说起别的来。他告诉我们仨,自打我们走了后,有好几名莽人勇士跟巫师建议来了,让我们回来,虽说巫师还发脾气呢,但他是个大度的领袖,等过几天,他会点头接纳我们的,也让我们再在这林子里待几天。

    我明白熟郎布是好意,但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合着我们仨到这种原始部落来,还要看别人的脸色才行,他让我们来就来、滚就滚的。

    我有点小郁闷,铁驴和老猫没这么大反应,他们神色如常又跟熟郎布聊了些别的。

    等我们吃完肉以后,熟郎布把篮子拿起来,说明天上午部落的勇士要集体出猎去,可能下午才能过来给我们送食物。

    我们跟他就约好下午了,他转身又走了。

    之后我们仨私下又商量一番。

    铁驴和老猫的意思,既然熟郎布能帮我们,我们就明天看看形势再说,现在继续睡觉。

    铁驴的望远镜也被带回来了,我们仨总不能夜里不防备,更不能总让老猫观察部落,索性轮起班来。

    这一夜被分成三段时间,我们仨顺序分别是,铁驴、我、老猫。

    大约午夜时,我被铁驴叫醒了,他打着哈欠,把望远镜交给我,那意思换班了。

    我对铁驴这状态不咋满意,心说负责观察的,怎么能困意这么大呢?

    我看铁驴胳膊还青了一大块,估计是自己掐自己提神的。我也没想太多,就近找了一棵有点歪的树,嗖嗖爬了上去。

    我躺在交叉的两根树杈上。通过望远镜,我看到部落里轻悄悄的,只有两个勇士守着小门。

    这种画面确实让人枯燥,不过我也有解闷的方法,后来我都是观察半分钟,休息半分钟这样子的。

    我守岗要两个半小时,这样过了一多半时间,我一点困意都没有,我又想到铁驴了,心说他刚才困意咋那么大呢?搞不明白。

    我低头看着铁驴,他躺在“草床”上直打呼噜。这时邪门的事来了,我盯着盯着,猛地来了一阵困意。

    我感觉铁驴和草床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甚至自己有种忍不住要扑下去,躺在那里饱饱睡一番的冲动。

    但打心里我也告诫自己,一定别睡。我也不得不用起铁驴的招数,狠掐自己胳膊。

    我下手没留情,但把精力放在胳膊上后,还看到上面起了一个大包,这不是我掐了出来,事先就有。

    我看包的中心部位还有一个小红点,明显是虫子咬出来的。

    我有个猜测,这树林里有怪异的毒蚊子,被它们叮过后会出现犯困的征兆。我想留意四周,也用电筒小心的照着,看能不能发现并把它打死。

    但我没熬住,没一会儿呢,身子一软,趴在树杈上睡了起来,电筒也都被我无力松开落下去了。

    我并没睡多久,很快觉得嘴疼,也被疼劲儿弄醒了。

    我睁眼一看是老猫,他也在树上。但整个人不咋好,有犯困的征兆,他还跟我说呢,“找药,解困。”

    我趁着有股精神头,赶紧行动。

    我怕自己拿不准,一副药不对症,而且这次胸囊的药不是组织提供的,药劲儿也不大。

    我先给自己注射三幅自认的解药,又给老猫和铁驴打了一针。

    我身子敏锐性差,老猫用完药后赞了句,说好多了。

    铁驴哼哼呀呀,有转醒的趋势,我正想建议他们,我们出了林子,找空地继续睡吧,防止毒蚊子。

    但话没等开口呢,远处隐隐传来吵闹声了,来自于部落的方向。

    我心说熟郎布不说他们上午才狩猎去么?咋大晚上的就有动作了呢?

    老猫让我等等,他嗖嗖爬到树上了,等观察一番后,他说,“不对劲,有外来人正冲到部落里杀戮呢。”

    我彻底蒙了,心说外来人?会是谁?

第十八章 三军对垒

    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不知道闯到部落的人是什么来头,但他们在杀戮,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整个部落都挂了,我们任务怎么办?

    我们仨默契的想到一块去了,稍作整理,拿着刀和匕首,急匆匆的出了林子。

    本来我们撒丫子跑,也就一支烟的时间就能赶到,,但老猫不让我们跑太快,他还带着队,冲到最前面。

    我心急归心急,又不得不按照老猫的节奏来,还把身子尽量压低。

    我算服了老猫和铁驴,尤其铁驴,别看那么胖,却能边跑边把身子压到快贴地了。

    我只能是尽量,就这样我们跑完一半距离后,老猫突然停下来,警惕的四下看着。我被他弄得很敏感,也相信他一定发现啥了。

    我用个眼神,算是无声的询问他,什么情况?

    老猫指了指我们右边,又带头往那里走。刚开始我没发现异常,随着我们走了二三十米吧,我听到嗡嗡声了。

    我想到蚊子了。我有种拿电筒照的冲动,但又怕太显眼了,正纠结时,老猫猛地往前冲出去。

    他没用刀,反倒从地上抓起两把沙土,对着前方使劲撒了出去,之后他来到一片灌木前,对着里面一顿猛踩。

    我听到咔咔的声响,说明灌木丛里原本藏着东西,更有可能是木制的。

    我和铁驴要赶过去帮他,老猫不让,等又踩了一小会儿后,他叹了一口气,说行了。

    我和铁驴急忙凑到他旁边,我闻到很浓的一股腥味。铁驴让我和老猫挡亮,他小心的把电筒拧开了。

    当看到这里有什么时,我有种不可思议和恶心感。这里有一个被踩坏的箱子,在箱子里外,还粘着不少怪异的死蚊子。

    最大个头的,有婴儿巴掌那么大,最小的也就是一般花蚊子那么大小。

    我联系之前的事,心说还真被自己猜对了,我们昏迷就跟毒蚊子有关。我又往深了合计,这毒蚊子被放在木箱里,说明是人为饲养的,而木箱能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人要用它害人。

    我们仨绝不是目标,我和铁驴想到一块去了,这时我俩还都扭头望了望远处的部落。

    这不是好情况,我估计此时部落里,不少莽人都昏睡着,他们整体的战斗力十分弱。

    我们也不怕暴漏目标了,老猫改变计划,招呼我们全力冲过去。

    我们嗖嗖跑起来,这样很快来到部落边缘,我发现铁驴有个绝活,一边跑还一边把望远镜举着看了看。

    这期间他发现一个规矩,跟我们说,这些外来人的胳膊上都绑个红布条。

    老猫拿出一副明白了的意思点点头。我只知道红布条是他们这伙人的一个标记,但具体有啥讲究就不清楚了。

    铁驴招呼我们停下来,又趁空解释说,爱绑红布条是雇佣兵的习惯。

    我也彻底明白了,但很纳闷,莽人几乎与世隔绝,能跟谁结这么大梁子?这人还找雇佣兵过来屠杀莽人。

    铁驴不再说啥,又趁空把鞋脱了。

    他今年是本命年,穿着红袜子,铁驴就把一根袜子撸下来,又用刀削下三截来。

    我暗赞铁驴聪明,雇佣兵说白了都是临时工,互相间本就不太熟,我们冒充进去,绝对能浑水摸鱼,但问题是铁驴好几天没洗脚了,这种红布条也太臭了吧?

    铁驴和老猫不管那么多,都迅速把红布条套了上去,我心说自己再不积极,又得被他俩说了。

    我一咬牙把红布条套在胳膊上了,但刚弄完,我就闻到胳膊上飘来一股咸鱼味。

    我突然有个想法,以后驴哥在家不用炒菜了,就闷锅米饭,闻一口脚、吃一口饭,省钱!

    但我只是随便想想,很快我们又继续行军,悄悄来到部落外。

    这时部落外围的木栅栏简直没法看了,有的上面染着血,有的上面挂着莽人的尸体。

    我们没找大门,老猫用刀削坏几个木栅栏的尖头,我们踩着跳过去了。

    赶巧的是,我们刚进部落,正合计接下来先往哪个方向支援呢,有个矮个子拎着一把刀从一个草棚子里出来了。

    他刀上带着血,手里拿着一只耳朵,一看就刚作恶完。另外他另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电筒,正用电筒照向我们。

    我有些紧张,因为眼前的是敌人。但铁驴不管那个,也用电筒照了回去。

    我借机看清那人的长相了,不是莽人,但应该也是川贵这边的,他长相很有当地特色。

    他还嫌铁驴晃他了,一侧脑袋,嚷嚷句,“三位兄弟怎么聚一块了?别耽误了,赶紧杀人挣钱去。”

    我猜他们杀了莽人后要割下个耳朵,等回去了,拿这个领赏去。也就是按耳朵数量来定价了。

    我对这人暗自起了个外号,觉得叫他侩子手再恰当不过了。

    我和老猫没接话,也站着没动,铁驴先一步往矮雇佣兵那里走去。他一边走还一边说,“兄弟,你别那么积极了,我刚得到消息,这次咱们挣不到钱。”

    雇佣兵对钱很敏感,他被铁驴这话诓住了,本来想转身离开的,这时反倒拿出一副好奇样子问铁驴,“怎么个情况?”

    铁驴打个手势,要跟他耳语。实际上,铁驴来到他身边后,猛地打了一掌。

    铁驴的掌出了名的厉害,我听到噗的一声,等他收掌后,这矮雇佣兵的鼻子都塌了,满脸是血,还翻着白眼有晕的架势。

    铁驴咦了一声,说你挺能抗,又补了一掌,这小子彻底熬不住,腿一软出溜到地上。

    我和老猫都往前凑。我反应慢了,或许说压根没往这方面想,铁驴和老猫跟强盗一样,对着雇佣兵的身上一顿猛翻。

    但这人没带枪,也没带啥好刀,铁驴和老猫都不满意的叫骂几句,铁驴还说这样不是办法,得找到“烧火棍”才行。

    他俩也不想聚在一起了,不然真像矮雇佣兵说的,太显眼了。

    我发现他俩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也不考虑我的身手,立刻下决定,说我们分开行事。

    而且说完他们就走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我合计着自己怎么办?但自己也是一个大老爷们,他俩都这么说了,我再跟在他们任何一人的屁股后面也不是那个事。

    我一咬牙,心说自己往中间走吧。

    我拎着刀,一边走一边警惕的四下看着。这时的部落,气氛没刚才那么热闹了,反倒给人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偶尔才有一个地方传出打闹声。

    我中途经过三个草棚子,我一边举刀一边把草棚子的门帘子打开。

    在帘子掀开那一刻,我都做好遇到敌人的准备了,但这三个草棚子里,要么没人,要么都是死人,死人还少个耳朵。

    这说明我来晚了,都被敌人事先关顾过了。

    这次我又来到一个草棚子前,我以为自己又是无功而返呢,但刚要掀帘子,帘子自己动了,有一个壮汉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看他一脸的色狼样儿,裤子还没完全提上呢。

    这说明啥不言而喻。他看了看我,尤其胳膊上的红布条,没有露出敌意来,又问我,“兄弟,刚死的你在乎不?不在乎的话,也可以去爽爽。”

    我没急着回复,这一刻就想着怎么把他撂倒呢。我有种举刀捅他的冲动,又觉得会被他防住。

    他看我这么冷漠,也没多说的兴趣了,要跟我擦肩而过。

    我觉得这是机会,稍微侧着身子看他,只等他完全背冲我时,我就下手。但他走了两步后,突然站定,念叨句,“什么味这么臭!”

    我估计是我胳膊上那一截袜子弄得。我怕他会转身问,这样机会就没了。

    我决定现在就下手,但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了,没等我行动呢,他猛地后踢一脚。

    我被踹个正着,也一下子滚到草棚子里去了。

第十九章 猫腻儿

    这草棚子里黑兮兮的,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且顺带着也碰到了一具还有体温的尸体。

    我摸到她的脸了,上面粘糊糊的,估计都是血,另外她脸颊上有好多锯齿形状的创伤,这一定是被牙咬出来的。

    难以想象,要是光线充足下看着这句尸体,会多么可怕。我心里骂了句,他真是个变态。

    我又急忙站起来,举着刀准备好,我估计接下来,那雇佣兵会冲进来。

    我想暗中偷袭他,又踮着脚向草棚子的墙边走去,半蹲着,这可是最佳的扑出前的姿势。

    我是准备好了,但那雇佣兵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他咋察觉到的,竟知道我在草棚里的位置。

    突然间,我身后的墙壁咣的一声响,上面裂开一个缝隙不说,还伸进来一双手。

    我被这手死死拽着,紧紧贴在墙壁上,这时我试着使劲舞着刀,但碍于位置特殊,我戳不到它。

    这草棚子不结实,随着对方再次加力,我连带着一大块墙壁,竟硬生生被拽出去了。

    我倒地的一刹那,把刀弄丢了,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知道现在不能昏,又一咬嘴唇给自己提提神,也瞪个眼睛往上看着。

    雇佣兵就站在我旁边,他这人有个特点,胳膊又长又粗,也没见他怎么躬身子,一伸手就抓住我肩膀了。

    他直接把我提了起来,这一刻我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小孩子。

    他哼了一声说,“你敢冒充我们?”又对着我胸口狠狠打了一拳。

    我刚刚才赞过铁驴的掌法厉害,没想到他的拳头跟驴哥的铁掌不相上下。只一拳,我就觉得自己心率都不齐了,胃也跟快抽了一样。

    我难受的扭曲着脸,他把我撇了出去。

    我看他有摸后背的举动,心说他一定想拿武器,而且一会儿他不仅把我杀了,很可能还割掉我一个耳朵换钱去。

    我一时间没啥招儿了,却也得自保。我想到飞踹了。

    我向他冲去,又提前飞起来,但我实在太丢人了,他没躲,也趁空伸腿对我踹了一脚。

    我自认不是腿短的人,不过这都相对而言,在这大猩猩一般的雇佣兵面前,我他娘的就是比他腿短。

    我没踹中他,反倒被他踹回来了。这次我身体情况更糟,浑身都疼哆嗦起来。

    雇佣兵已经拿出刀了,还大步往这边走。我急了,又想到自己的血了,但我的血只对毒虫和怪物用过,眼前这是个正常人,我不知道血对他有没有效。

    我想试试,也一下咬破舌头了。

    但我这口血最终没机会喷出去,突然间,雇佣兵脚一滑,仰面向我到来。

    我心说这是啥招呼,不会是他练过铁头功啥的,想用脑袋砸死我吧?我吓得往旁边一滚,让他狠狠砸到地上。

    他疼的脸都皱了,我看这样子又觉得他不像练过铁头功,而且管他这些呢,现在是我反击好机会。

    我直接扑到他身上,坐在他后背上,又用脚狠狠踩他后脑勺。

    我穿的可是硬底皮鞋,威力不小,四五下过后,这哥们彻底晕了,而且脑袋上也鼓起两个大包来。

    等好不容易松口气后,我发现这雇佣兵的大腿上红呼呼一片,我伸手一摸,发现有个地方有个小洞,这分明是枪眼。

    我心里一喜,很明显,铁驴找到烧火棍了。

    有铁驴的烧火棍在,形势肯定会完全逆转。我也不积极的再去掀草棚子了,就干坐在这等待起来。

    这样隔了半分钟吧,枪声响起。我猜铁驴是故意的,把消声器卸了下来,目的就是从声势上也震慑敌人一下。

    我默数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传来八声枪响,之后部落里有火把和火堆亮起来。

    这标志着战斗结束了,我也不坐着了,起身去看看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我发现莽人部落损失惨重,几乎死了一多半人,剩下的,要么是提前躲起来了,因为有的草棚子里面还有个小地窖,他们躲到地窖里逃过一劫,要么就像熟郎布这样的勇士,他们在部落内跟敌人周旋着。

    我也见到铁驴和老猫了,他俩聚在一个火堆前。我明白他俩的意思,敌人被击毙了,我们就不要参与剩下的事了。怎么找同伴尸体,怎么处理雇佣兵的尸体,由莽人自己来处理吧。

    我又坐在铁驴和老猫身边,铁驴看着枪筒已经有些漆黑的步枪,念叨句,“八发子弹,打死六个敌人,又有两个敌人逃了。”

    我心里一惊,觉得能在铁驴枪下逃走的,真不一般。

    我又绕到之前想的那个问题上了,问他俩,“这些雇佣兵什么来头?”

    铁驴和老猫都说看不出来。我们默默吸了一根烟,老猫想的多,看莽人也忙活差不多了,又扯嗓子喊起来,“熟郎布!”

    熟郎布听到喊话,急忙跑了过来。现在的他,用狼狈这词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身上分布着不少血点子。

    老猫跟他说,“我们被武侯托梦,说莽人部落有难,派我们来保护你们,但武侯没说你们怎么惹的麻烦,你跟我们解释解释吧。”

    熟郎布一脸愁云,说他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而且敌人来的很突然,还是偷袭。

    我们对这种回答当然不满意,我打心里分析一下,又问他,“这一段时间,你们部落中有人去外面的世界了么?”

    熟郎布摇摇头,不过被我一提醒,他想到一件事,回答说前一阵有人过来找巫师,巫师还在家里接待他。之后那人走了,巫师跟大家说,会有武侯信使再次过来的。

    我们仨互相看看,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而且猫腻还不小呢,我们仨自称是武侯信使,怎么跟这事这么巧合呢?

    但不管怎么说,巫师跟这次偷袭事件有直接联系,把他找到问一问,就能真相大白,也比我们干坐在这儿乱猜的强。

    我问熟郎布,“看到巫师在哪了么?”

    熟郎布脸一沉,说巫师死在家里了,刚刚被发现。

    我不知道巫师家是哪个草棚子,但站起身四下看看,发现有人正从一个相比之下更大一圈的草棚子里往外搬尸体呢。

    巫师地位高,这草棚子一定就是他家。

    我喊着铁驴和老猫一起过去看看。熟郎布也跟过去了,还提前喊话,让那两个搬尸体的先停下来。

    等凑到近边儿后,我们仔细看着巫师尸体,我还特意蹲下来,做了初步尸检。

    尸体上面有两处刀口,一处割在大腿上,另一处割在脖颈上,这还是致命伤。看创口和创壁能确定出来,这两刀手法完全不同,是两个人割出来的,另外巫师身上也有几处淤青,说明跟敌人搏斗过。

    以上种种都说明,巫师被这群敌人格外重视,务必要杀人灭口,而巫师死不瞑目的眼睛更表明,他心有不甘。

    我把这些结论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那些莽人对巫师很尊重,气的脸都阴冷阴冷的。

    熟郎布又招呼同伴,把巫师抬走,一会儿要厚葬了。

    我们仨有机会私下聊了聊。

    我发现铁驴和老猫跟我一样挺纠结的,虽说乍一看,部落被偷袭跟我们没关,但又似乎有一条线,把这次事件跟我们仨扯到一块去了。

    那两个逃走的敌人,按铁驴说都没带着包,这表明他们不是步行从外界来到这里的,不然这里与外界离得很远,他们光拿刀,没水没食物的怎么办?

    我们分析,他们一定有外援,正在周围某个区域里等着他们归来呢。

    最后我们拿了一个主意,插手管这事,把它调查个明白。老猫又喊了句,“熟郎布!”

    熟郎布嗖嗖跑了过来,这才多久没见,他眼眶红的厉害,他一定见到太多同伴的尸体了,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呢。

    老猫问熟郎布,“部落还有多少勇士?跟我们走,信使要带你们报仇去!”

第二十一章 勇士中的勇士

    等老猫又走近一些后,我彻底看明白了,他不是在躲避什么,而是他精神状态不好,咧个大嘴,跟刚磕完药一样。

    我们四个一起把他俩接到凹坑里。老猫放开铁驴后,就身子一软的平躺下来,而铁驴双眼紧闭,明显是昏迷不醒了。

    我问老猫怎么回事?老猫哆哆嗦嗦的把胳膊伸出来。

    我看到上面有好几个红包,一看就是被虫子咬的。老猫又告诉我,他身子其他地方的包更多。

    熟郎布趁空也把铁驴的衣袖和裤腿往上撸,包同样不少。

    老猫解释几句,说他进林子后,遇到一种黑虫子,被它们悄悄蜇了后,就变得神智不怎么清醒了,铁驴更是彻底陷入疯狂之中,胡乱开枪。他强撑一口气找到铁驴,等他打光子弹后,才把他一起带了出来。

    我们都明白咋回事了,我顾不上别的,先赶紧找药。

    但这次连我也有点技穷了,我给老猫和铁驴都打了几服药,并没啥太理想的效果。铁驴还跟螃蟹似的,咕嘟咕嘟吐起了白泡泡。

    我发现熟郎布挺有意思,还嘴巴一张一张的,学起铁驴的样子来。也就是铁驴没醒,不然看到这一幕,保准狠狠揍熟郎布一顿。

    我没时间用信使的身份教育熟郎布什么,我看老猫还没昏睡,就赶紧问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撤退还是继续反攻敌人。”

    其实别看这么问,我心里偏向于前者。我们中最强的两个人都这德行了,还有啥不撤的道理?尤其有句话这么说的,好汉不逞一时之勇。

    老猫跟我意见完全不同,他强调说,“不能退,继续把敌人完全歼灭。”

    我对完全两个词比较在意,我相信老猫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意思,绝不是仅仅帮莽人这么简单了。

    我是有啥说啥,问老猫,“你还能行动么?”

    老猫摇摇头,说他需要缓缓,不过不是还有我嘛。我看他指着我,差点秃噜嘴说你开什么玩笑?

    老猫有他的想法,又跟我强调,“你是很特别的信使,只有你才能试试不怕毒虫。”

    之后他分析,这林子里一定有装黑虫的箱子,只要我能找到箱子,并把它摧毁了,我们就能扫清这个障碍,至于往下怎么歼敌,就不用我担心了。

    他特意指了指铁驴。我看铁驴吐得泡泡都变色了,里面有黑沫子。

    我也懂药理,知道铁驴在排毒,只要毒排净了,再掐掐人中和大腿根啥的,就能醒。

    我看老猫也吐了几个口水,里面有特浓的腥味,这都是好现象。

    老猫对我还不行动有些不满意了,他摸着腰间,拿出一个对讲机来。

    他把对讲机给我,说铁驴身上也有另一个,我就拿着对讲机去执行任务吧,办成后跟他取得联系就行。

    我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尤其熟郎布他们都看着呢,我再自行主张撤退,也太丢脸。

    我一咬牙,心说就这么着了。我给自己打了点药,又拎着枪,压低身子往林中跑去。

    我没带手电,所以没法照亮,这林中还特别昏暗,我深一脚浅一脚、提心吊胆的走了半天。

    我并没遇到黑毒虫,这让我自己有点诧异,心说这跟老猫描述的也不相符。

    但我没放松警惕,这样又走了一会儿,我小腿肚子上一疼。我第一反应是懊悔,心说老猫没交代明白,合着这黑毒虫不是飞的,而是在地上爬的。我还是中招了。

    我也不敢坐着,那条腿还疼上了。我只能单腿蹦,对着一个树干靠了过去。

    我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往疼的小腿肚子上摸。我摸到一个小杆子,估计也就一寸来长吧,而且在碰它的一瞬间,我小腿肚子又疼了一下子。

    我觉得不对劲,这不像是虫子,反倒是……。我一狠心,把小杆子扯了下来。等拿到眼前,离近看一看后,我模糊糊的把它认出来了,是飞镖。这明显是人为的。

    铁驴和老猫没在林中,熟郎布三人也都在凹坑中躲着,那么射飞镖的人到底是谁?

    我觉得是敌人,又觉得不太可能,不然敌人能有这机会,为啥不一飞镖戳死我?我还用手指肚仔细摸了摸飞镖的尖儿,里面是中空的,很可能原本里面装着药呢。

    我蹲下身子,四下看起来,而就当我不经意的一回头时,看到有一棵树后面,藏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稍微探个脑袋,披头散发的。

    这画面我不是第一次见,我心里一下毛愣了,尤其还在这种场合。

    我一直没闹明白她到底是啥,而且随着我一眨眼睛,她又瞬间移动了,从一棵树后挪到另一棵树的后面了。

    我怀疑飞镖是她撇的,不然还能有啥解释?其实我该壮着胆子问问她,但这话说不出口。

    我被潜意识影响的,这一刻就想着逃走了。

    我后路被她断了,只能往前跑。我也没理会小腿疼不疼的,甩开大步往前冲。

    这么一来,我都忘了自己咋跑的了,直接冲到这片林子的边缘了。

    我扭头看着,那女鬼没追过来,但我又往前一看,发现一个大箱子。

    这就该是老猫说的,装虫子的容器了。我之前也见过老猫怎么把它破坏掉的。

    我从地上抓了两把土,防备毒虫从里面飞出来突袭我。我又深呼吸几下,猛跑过去,对着箱子一顿狂踩。

    我发现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老猫踩这种箱子,很轻松,我就不行了,踩了几脚,勉强把箱子弄塌一角。

    我暗中着急,又给自己鼓劲,说再快一点,但我也留意到,箱子里并没毒虫飞出来。

    我心说难道毒虫都离家出走了?这不科学,咋也有几个懒蛋看家吧?我又用了少说半分钟的时间,才把箱子完全踩坏。等有机会喘口气时,我往前看。

    在远处得有百米开外的地方吧,停着一辆改装的小卡车,这卡车底盘很高,也都是大轮子。我猜这是敌人的车。

    我刚才踩箱子发出了一些声响,我担心被敌人听到,但又观察一会儿,卡车没动静。

    我心说这就好,我拿起对讲机,要给老猫去信息。我想的挺好,自己就蹲在着观察敌人一举一动,等老猫和铁驴恢复后,赶过来跟我汇合。

    而且看这架势,残余的敌人没多少了。估计也就剩那个逃兵和一个司机了吧。

    但摆弄对讲机时,我发现里面哗啦哗啦的,压根没信号。说明附近有干扰。

    我怀疑是敌人卡车上有啥猫腻。我想换个地方试一试,看能不能意外找到干扰弱、能通话的地方。我也回头看看,那女鬼没跟来。

    我放下心,但刚走几步,有嘤嘤声从我左右两侧的林子里传了出来,我冷不丁的提着心,一会左看看,一会右瞧瞧的。

    两股黑云,分别从左右两侧的林子里飘了起来,这明显是黑毒虫。

    我心说坏了,这林子里不仅有一个装虫子的木箱子,我刚才踩的一定是个废弃的,说白了,就是没踩到点子上。

    这么一耽误,两股黑雾离我很近了。我觉得自己再抓两把土往外撇也不是那个事了,而且也没啥效果了。

    我还有自己的办法,用那个笛子。

    我摸向腰间,把它拿出来,我也顾不得敌人会不会听到笛声,急忙吹了起来。

    我的笛声确实对毒虫有一定的效果,不过不是驱虫,而是刺激它们凶性大发。它们的嘤嘤声更大了,冲过来的速度也提升一大截。

    我整个心都凉了,也想到铁驴和老猫了。他俩被部分毒虫咬了后,要么疯癫要么衰弱的,这两大股虫群要实打实把我咬个饱,得啥后果?我是有毒血护身,却也架不住这么多虫子吧?

    我知道,再吹笛子的用处不大了,一急之下把它撇了。

    但就当我琢磨接下来往前跑还是往后跑的时候,黑毒虫再次加速,把我彻底的围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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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介绍:
那天清晨,法医刘哥从解剖室冲出来,遇人乱舞解剖刀,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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