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三只眼
老人的话让我不解,心说什么小家伙?林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就没别人了。
我还警惕的四下看呢,姜绍炎他们仨却直接针对老人,姜绍炎和铁驴默契的一同拿枪射击,老猫把双刀拿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是很迅速,但跟老人想比,还是慢了半拍。
老人本来靠在树上,现在一闪身躲到树后面去了。他俩射出来的子弹都打在树干上。其中一个子弹还打在从老树干中延伸出来的藤条上了。
藤条突然抖了一下,似乎有疼痛感。姜绍炎他们仨不想这么放过老人,又保持着阵型往大树后面凑去。
但没走几步呢,怪事来了。我都有点形容不好当时的场面了,好多挂在树上的藤条动了起来,全向姜绍炎三人伸去。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童话故事里了,姜绍炎他们仨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全中招了。
这些藤条要么二对一,要么三对一的把姜绍炎他们缠住了。
姜绍炎他们都在挣扎,本来这都是个顶个的汉子,力气都不小,却还是拼不过藤条。
铁驴先倒在了地上,之后是姜绍炎和老猫。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帮忙,我也掏出枪了,但不敢往他们身上射。我看老人偷空从树干后面探出个头来。
我发现这老头挺损的,还拿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哇呵呵笑着。
我上来一股怒火,心说先把这老人弄死了,会不会这藤条就都老实了?毕竟他是藤条的主人。
我举枪对老人射起来。老人吓得又藏回去了。我的枪技很一般,但说不好为啥,这次发挥的邪门。
我开了四枪,竟都打在老树干的粗藤上了,它疼的嗖嗖抖着。
姜绍炎还没放弃挣扎,在这时候他还趁机对我大喊,说那粗藤一定是主茎,让我把它弄死了,我们就得救了。
我心里来了一个顿悟,也加快手上动作,又开了两枪,把弹夹里的子弹打光。
我这次上山,组织也给我配了一把匕首,虽然没姜绍炎他们仨带的匕首好,却也很锋利。
我不用枪了,想拎匕首往上冲。
只要能离近,我保准对着粗藤狠狠横着来一刀。但粗藤也不是笨蛋,它反击了。
又有藤条从周围树上伸了过来,我发现粗藤挺恨我的,又或者说挺重视我的,一下子来了七八个藤条。
这把我缠的,说里三层、外三层有点夸张了,但绝对跟埃及木乃伊有一拼。
我发现这藤条不仅缠,还使劲勒我,尤其我一呼吸的时候,它顺着我的节奏再紧一环。
我被弄得有些缺氧,一来没力气站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二来我尽力调整呼吸,不敢让自己太喘气,防止被藤条这么把我勒死了。
我们四个等于全被擒住了,粗藤对这种现状还不满意,它又把伸出来的藤条缩回去了,我们四个又先后大头冲下的被吊起来了。
我心说暗暗叫苦,也脑筋飞转,琢磨着有啥办法能逃脱。
但藤条耍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缠我的藤条又上来一股拧劲儿,我又在原地嗖嗖转上了。
这么一来,我别说动脑筋了,简直转的晕头转向,估计这时候有人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都得回答等于三的。
我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最后眼前花了,大脑也扛不住这种转数和状态,一时间当机了。
我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么一晕用了多长时间,但等再次睁眼时,我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我先四下看看,自己还被倒着吊着呢,老人也没离开,还在这里升了一堆火,他坐在火边烤着,还有种瑟瑟发抖的架势。
现在这天气很热,跟冷不沾边,他能这德行,我猜他体质有很大的问题,弄不好跟吃毒虫有关。
另外我们四个并排吊在一起,有一个藤条立在我们面前,它跟鞭子一样,正依次往我们身上抽呢。
我之所以能醒,就因为被鞭子抽的,而且他们仨也比我早一步醒了过来。
姜绍炎本来一脸担心样,看我醒过来后,他欣慰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老人冷冷盯着我们,沉默一会后,他吹了几声笛子,抽人的藤条立着不动了。他又放下笛子说话了,“四个小崽子,有什么遗言么?趁现在活着赶紧说,让老夫听完乐呵乐呵。”
我原本就给这老人下了印象,损贼一只,现在一看,他比我想的还要损,合着我们的遗言是笑话,他要解闷用。
我知道这次我们四个大难临头了,但死可以,死前总不能让这老匹夫消停了。
我合计说点啥脏话刺激刺激他呢。姜绍炎却早我一步发言了。
姜绍炎一点惧意没有的喊道,“没想到鬼藤还有陆生的,算我们眼浊,但死前我有遗言要交代,是秘密,你过来我跟你说悄悄话。”
老人拿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大步往前走。
其实我们都知道,姜绍炎这是胡扯呢,他哪有啥遗言,就是想把老人诓过来。
我跟姜绍炎离得远,尤其还被缠着,根本帮不了啥忙,但我能肯定,姜绍炎一会要找机会偷袭老人,哪怕是用嘴咬他呢。
我盯着老人的步伐,这样他走到离姜绍炎一米开外的地方后,竟突然加速了。
他扑到姜绍炎身边,半蹲着身子,双手握着姜绍炎的肩膀。
姜绍炎使劲挣扎几下,但又被藤条缠着又被双手按着的,他动弹不了了。
老人学着姜绍炎的声调,嘿嘿笑着问,“毛崽子,是不是想偷袭我?当我傻子么?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岂是这么容易上钩的。”
我暗叫一声可惜。老人还伸手对着姜绍炎的脸抽起嘴巴来了。啪啪的挺响。
姜绍炎躲都不能躲,只能强挺着。
铁驴挨着姜绍炎,这时看不下去了,他没办法让老人停手,索性直接骂起来,试图转移老人的注意力。
但铁驴口才不行,爹长妈短好一通念叨,都没激怒老人。
老人抽着抽着又注意到姜绍炎的额头了,他提高声调,盖过铁驴的声音念叨一句,“你这娃子咋这么骚气呢?学小女娃子留什么刘海啊?”
说完他还动手对着姜绍炎额头上的头发抓去。
姜绍炎本来拿出一副挨打不出声的态度,现在有点急了,使劲晃着脸,不想让老人掀开刘海。
但他这么一弄,老人兴趣更浓了。
他双手都抓在刘海上,使劲一掀,发现没掀动。老人呀哈一声,说这造型做的不错,之后加重了力道。
能看出来,他双腿绷得紧紧地,整个身子都在用力。
我听到唰的一声响,姜绍炎的刘海彻底上去了。我这角度也能借着火光看清他额头。
但只看一眼,我愣住了,甚至大脑就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
他额头上竟然、竟然长着一个眼珠,我没夸大也没说错,是一个大眼珠子。
我想起二郎神了,但那是神话,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长三只眼睛呢,另外我也想起雷涛了,就是那个魔心罗汉,他之前指着姜绍炎说过一句话,叫姜绍炎三足金乌。
我知道金乌就是神鸦,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雷涛嘴里的三足指的不是脚,而是暗喻眼睛。
在姜绍炎的第三只眼睛一露出来后,它还有反应了。
一道短短的红光从眼睛里射了出来,还不当不正的戳在老人眉心的位置。
老人哇的一声惨叫,也顾不上姜绍炎了,捂着双眼,拿出一副哭腔喊着说我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之前是冒充瞎子,现在呢,很可能被姜绍炎弄成了真瞎子了。
但这老人的心理素质很强,没过几秒钟呢,他又压下这份悲伤,摸出笛子,虽然看不到我们,却对我们大吼,“老夫让你们被吸光血而死,给我眼睛报仇!”
第八十九章 金乌发威
老人说完就吹起了笛子,这时的姜绍炎也没“消停”,自打第三只眼睛露出来后,他很难受。
他整个脸都扭曲着,扯嗓子啊、啊喊着。这喊声跟笛声搅合在一起,让场面混乱不堪。
但藤条还是辨认出了笛声,它们被激的很暴躁,缠着我们的藤条都加了劲,大有勒死我们的意思,而那个抽人的藤条也快速舞动起来,就近对着姜绍炎不断抽打。
啪啪啪声从姜绍炎身上炸开了,我看到他外衣有些地方都碎了,这让我动容,因为这种衣服的料子不一般。
但我也没时间太管姜绍炎的事,因为我有种很强的窒息感了。
我估计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分钟,自己的肋骨就得被勒断了,我正心急如焚呢,突然间,缠我的藤条竟然卸力了。
它拿出一副饶恕我的样子,我也觉得身子松快起来,甚至被重力这么一拽,我还摔了下去。
这姿势不适合摔人,我落地瞬间,是脑瓜子先顶地的。这里的地表很软,我倒不至于摔个脑浆迸裂出来。
但特别疼,也特别晕乎。我眼前出现的不仅是一群星星了,要我说这么多发光物,简直跟神奇的宇宙有一拼了。
我知道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又挣扎的爬起来,向四周看了看。
其实不仅是我,缠其他人的藤条也都松了,他们都落到了地上。再往深了说,并不是这些藤条有意放我们,它们害怕了,也有种退缩的意思。
铁驴和老猫落地后,都迅速爬了起来,姜绍炎很奇怪,躺地上后还在难受的叫唤着,他的第三只眼也红的厉害,甚至也在快速闪动着。
我猜测这眼睛用这么快的频率一定在发射什么东西,超声波或者次声波啥的,反正我感觉不到,但藤条感觉到了。
要在之前,我们还巴不得藤条退走呢,现在有姜绍炎第三只眼罩着,我们反倒上来反击的念头了。
铁驴找到微冲,举着对准老树干上的粗藤,嗤嗤嗤的打起子弹来。老猫举着双刀往那里跑。
他俩配合了一把,在老猫凑到粗藤旁边时,铁驴及时收枪,老猫双刀齐出,横着把粗藤斩为两截。
延伸到树干里的那一截藤根微微抖着,还有种慢慢往树干中缩的意思,至于上面那一截粗藤条,直接也很彻底的萎靡了。
我没用枪也没用刀,因为我觉得这些武器太弱了,举个简单的例子,除草的话,得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我摸向胸囊,从里面找到好几种药,都是剧毒。我把它们都混在注射器里,又对着正慢慢缩回去的粗藤根狠狠打了一针。
我很果断,这一管子药全推进去了。
粗藤根当场就没了反应,要是把它比作人的话,估计这一刻已经咽气了吧。
在我们反击这段期间,老人还在吹笛子,他看不见我们的行动,还把笛子吹得震天响。
我不知道是这老头子有点聋还是太过投入与往我了,反正他丁点不知道现在的形势。
收拾完粗藤后,我们先来到姜绍炎的身边,姜绍炎都顾不上理我们了,还在叫着。铁驴和老猫一起蹲下身,把刘海又遮上了。
我能看出来,在刘海挡住的瞬间,姜绍炎的疼痛感轻了很多,不过还没让他缓过来。
他叫声变轻了,老猫摆手,示意我们先不要打扰他,让他静一静。
我们又把目光放在老人身上,也都悄悄靠了过去。
姜绍炎的喊声一变,这让老人捕捉到了。他突然停下吹笛子,拿出睁眼瞎的架势,翻着无神的眼睛探了探脑袋。
他还忍不住念叨句,“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我们仨都忍不住了,我心说这老家伙现在还咒我们呢,我刚想动手,又被铁驴抢先了。
他对着老人的脑袋狠狠抽了一下,喊着问,“老贼,你骂谁?”
老人被吓坏了,嗷的一嗓子,还想继续吹笛子,但我立刻把他笛子抢了过来。
我特想有个冲动,把这笛子丢在地上一顿猛踩,让它瞬间成为废铜烂铁,但又一转念,这笛子能驱使鬼藤,岂不是个宝贝?
我这人,向来是喜爱宝贝的,我也不客气,直接把笛子揣到怀里了,心说等一会的,我把它放到装备包里,谁也不给!
而老人连笛子也没了,他更怕了,使劲倒腾双腿要往后退。
老猫嗖的一下闪到老人后面,老人这么一退,一下撞到老猫怀里了。老猫使劲拱了他一下,又骂道,“你怎么走道的,撞到人不知道么?”
老人又不得不往前走,铁驴早就迎了上去,老人又一下撞到铁驴怀里了。
铁驴挺有意思,拿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捂着胸口往后退了退说,“卧槽,你个流氓,想占我便宜。”
我没法说他俩,这时候了还有心事逗这老头?而且就铁驴这样的,还能遇到流氓?估计倒贴钱给流氓,流氓都不会非礼他的。
但他俩这么一弄,也让老人意识到,自己逃跑无望。老头突然脸现狰狞之色,对着小腹摸了过去。
斯文女就做过类似的动作,我们当然明白这动作啥意思。
也没谁提醒,我们仨全伸手把老人拽住了,老猫又把他上衣掀开了,我看到他小肚子上露出一根引线来。
老猫挺直接,又腾出另只手摸出刀,把引线齐根斩断了。
我和铁驴随后也不拽老人了,老人又摸了摸小肚子,看得出来,他还想自爆,但引线都没了,还自爆个屁啊。
这老人刚才还自夸自己一把年纪,是个见过识广的主儿,现在竟这么一急,哭了!
我们仨并没特意欺负他的意思,纯属是撒气,看老人这德行了,铁驴和老猫一起按住他肩膀,把他弄跪到地上。
铁驴又找了个绳子,把老人绑住了,老猫趁空检查下老人的嘴,里面没毒囊。
我们想的是,这老人是陈诗雨的人,也是专门守魂塔的,他一定知道山顶基地的秘密,我们要好好套套话。
但现在还不是套话的时候,我们又都凑到姜绍炎身边。
姜绍炎好多了,停止叫唤了,正盘着腿、蜷曲着身子坐在地上,这样足足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姜绍炎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他双眼红的吓人,甚至这一刻,嘴角也咧开了,从里往外的流口水。
我冷不丁想到白头翁和雷涛了,他们当活尸战士时就有类似的表情,我心里直打鼓,心说姜绍炎不会也变成活尸了吧?那可糟了。
他要是六亲不认的话,我们怎么面对他?但这种情况并没发生,他望了望我们,脸上出现了善意。
我先问他,“感觉怎么样?”
姜绍炎摇摇头,回答说,“还好,扛得住。”之后他看到不远处跪着的老人了。
这老人一直在骂骂咧咧的,说有种把他杀了,绑着算什么?
铁驴代表我们仨,说了想套话的想法。我以为姜绍炎会赞同呢,甚至立刻跟我们一起着手此事。
谁知道他一皱眉,又拿出一副狂劲来,从铁驴那里抢到微冲,拉开保险,对着老人嗤嗤嗤的打了起来。
这太狠了,如此距离、如此密集的开火,老人一下就死了。而且姜绍炎掌握着一个尺度,并没攻击老人的下半身。
我猜他怕老人肚里的炸弹爆了,那样会弄出很大的声响。
伴随着老人尸体噗通一声落地,姜绍炎把打光子弹的微冲又还给铁驴,冷冷跟我们说,“上路。”
我形容不好这一刻的心情,也这么看了看铁驴和老猫。
他俩见怪不怪,铁驴默默给枪换弹,老猫反倒嗤了我一声说,“大麻烦,没听到长官的话么?上路!”
我又急忙去收拾一下,至少把装备包啥的捡起来,背在身上。另外我有一个挺荒唐的想法。
姜绍炎之所以杀老人,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泄气,更可能不想让老人说话吧?
第九十章 巅峰基地
接下来的一路,虽然走了很长时间,但很顺利,没发现毒虫,更没有鬼藤。
我们一直走到了大树林的边缘,也发现来到峰顶了。要我说,这里真大,占地得有二三十亩,几乎没什么坡度,全是平的。
中间有十亩左右的地盘全被铁栅栏围起来了,铁栅栏有一人多高,上面还横七竖八立着不少铁毛刺。这让我觉得,我们想翻过铁栅栏潜入到基地中,很有难度,也很可能被这些毛刺弄出不少口子来。
姜绍炎对我们打手势,那意思先别急着行动,观察一下再说。
我们找到树林边缘的一棵老树,并排趴在树下草丛中,这样便于埋伏。姜绍炎摸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
这望远镜上还带着一个小黑匣子,我估计是用来夜视的,因为现在处在破晓前,天还黑着。
姜绍炎先观察一番,之后是铁驴和老猫,我发现他们看完望远镜后的神色都不对劲,盯着基地一个地方琢磨着。
我隔这么远看不太清,只知道那里有一群隐隐的小红点,偶尔还有怪声传出来。
我压着性子没多问,等轮到我时,我直接用望远镜对着那里看过去。
借着仪器,我看的非常清楚,那一个个红点全是蜘蛛机器人,红点就是它们的大眼睛。
它们横八竖八的组成一个方阵,前面有一个老人正吹着古怪的乐器,带动它们往前走呢。
冷不丁见到这么多机器人,我吓得一激灵,再往深了想,这个由机器人组成的部队得多恐怖?甚至堪比千军万马了。
这么一比较,我突然觉得我们四个太渺小了,要是盲目溜进去,被这些机器人围攻的话,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把望远镜还了回去,心情沉重起来。
姜绍炎显得比较焦急,似乎有什么想法了,但没急着说。他又用望远镜观察了,过了一刻钟吧,他突然开口了,“看那里。”
他还特意指了指,我们顺着看过去。当然了,我只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个人把一个带红点的影子撇到基地外面。
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把机器人放走了?
不等我问什么呢,姜绍炎又说,“敌人正在做一个赛选,刚才有个机器人在听口令转弯的时候转错方向了,就惨遭淘汰了。”
我琢磨着这话,品出另一层面的意思,我反问姜绍炎,“你是说这种机器人竟有独立思维了?”
其实我这么问归问,心里却持否定观点。机器人能自主行动,也得靠着芯片与程序,可程序是死的,它们怎么可能把死程序变成活思维呢?
但姜绍炎稍稍叹了口气,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还强调不然那些被淘汰的机器人怎么解释?
我没法反驳,尤其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大蜘蛛,就明显是个淘汰品,很笨很呆,看到我以后,不杀我反倒给我剃胡子。
这时铁驴脸一绷,他倒不是想到啥愁人的问题了,而是突然有尿了。
他跟我们说,他去树林里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不然天亮了,再想尿就没机会了。
他还问我们一起不?我们仨都摇头,尤其我觉得这一路上自己太折腾了,出了数不尽的汗,哪还有尿?
铁驴半趴着,一点点往后退去。姜绍炎依旧拿着望远镜观察,我和老猫默默等待。
我本来挨着铁驴,为了图舒服,我往那边挪了挪,让自己宽敞一些。这样过了半分钟吧,我脚底板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我很好奇,心说是铁驴回来了?那样的话他尿的挺快的嘛。
我以为他戳我是想让我让地方呢,我就往旁边挪一挪,顺带回头看一眼。
但哪是铁驴,在我脚下方趴着一个大蜘蛛。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真是怕啥来啥。
大蜘蛛对我兴趣很大,它还嗖嗖往上爬,停到我腰旁边了。
没用我提醒,姜绍炎和老猫也都发现它了。等我看它伸出前爪,想往我腰上戳,我吓得要站起来。
但我们现在正藏身呢,动作大了很可能被敌人发现。
我刚有往上站的举动,老猫伸手抓我一把。被这股力气一带,我又躺到他怀里,并跟他滚了半圈。
老猫是高手,我俩动作幅度不小,却没让草丛怎么晃动,而且这么一来,我俩换了位置,成他挨着大蜘蛛了。
我知道大蜘蛛的弱点是眼睛,就跟姜绍炎和老猫提醒,让他俩赶紧弄瞎大蜘蛛眼睛。
姜绍炎和老猫想的都怪,甚至貌似他俩早就知道这个眼睛的秘密了,他俩互相看了看,同时出手。
他们一人一个的用大拇指狠狠压在大蜘蛛眼睛上。伴随着他们的用力指压,大蜘蛛八只眼睛里的红光尽去,整个身子也一软,无力的趴到地上了。
我暗自责备自己太笨,之前想的都是怎么弄坏大蜘蛛眼睛,咋就没想过压住眼睛就是断电拉闸的意思呢。
姜绍炎很淡定,他翻着背包,从里面找出一大截胶布来,老猫趁空从里面摸到两个小石块。
他俩又配合着,老猫用石块代替手指,依旧狠狠压住大蜘蛛的眼睛,姜绍炎趁空把胶布粘到石块上面。
这样他俩松手后,有石块压着,大蜘蛛依旧处于停机状态。
接下来怎么处理大蜘蛛成问题了,我觉得它对我们没用,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得了,我也这么跟姜绍炎提了一嘴。
但姜绍炎嘿嘿几声,似乎打起什么歪主意来。
大蜘蛛并不太沉,姜绍炎能抬动它。他就一边抬着蜘蛛,一边招呼我俩,一起躲在大树后面。
这时铁驴也爬回来了,他没看到刚才的好戏,但望着被擒的大蜘蛛,依旧骂了句,“卧槽。”
我看他还有个小动作,摸了摸裤裆。我心说他就庆幸吧,大蜘蛛没趁他尿尿的时候对他下手,不然他保准成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了。
我们都按照姜绍炎的意思,聚在树后面。姜绍炎先问我们,“刚才看望远镜时,留意到基地里有三个小塔么?呈三角的趋势分布在基地边缘。”
铁驴和老猫都点点头,而我当时忘看了,但总不能摇头,那样自己太逊了。
我也滥竽充数的点点头。姜绍炎又解释说,“那三个塔上面有u型的大磁铁,还在缓缓转动着。我猜就是它们仨弄出的怪异磁场,让整个山顶处在强干扰中。要想让组织能捕捉到山顶的信息并迅速派直升机过来支援,我们得想法子把这三个塔端掉。”
我们赞同,而且这次来,带了不少炸弹,但也面临个问题,我们怎么能把炸弹送到磁塔下面?我们总不能拎个炸药包就往里冲吧?
姜绍炎猜到我们咋想的了,他指了指断电的大蜘蛛说,“这一定是被淘汰下来的,说白了是机器人中的萌蠢物,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破坏力,想想看,它要是发疯了,会让基地里变成什么样?”
这话让我一时间理解不透,铁驴跟我一样皱着眉。老猫倒是拿出一副明白的意思,突然咧嘴冷笑。
姜绍炎不多解释了,把枪拿出来,用枪托对着大蜘蛛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他用劲不小,一下子就让大蜘蛛脑门上多了一个凹坑。老猫又拿出刀,用刀把儿接替姜绍炎,对着大蜘蛛继续砸。
被这哥俩一示范,我想到一个词,混乱。就跟人一样,被车撞了或者被重物砸到后,因为伤了脑袋,不就成为一个疯子了么?
我和铁驴也要加入,我正掏枪呢,铁驴更直接,让我们都让一让,他把他装备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又把装备包盖在大蜘蛛身上。
之后铁驴一转身,对着大蜘蛛脑袋的地方狠狠坐了上去,还挺有节奏的,一起一落。
较真的说,这威力比用枪砸要厉害,但看着铁驴忽上忽下的,我心说他就不疼么?
第九十一章 混乱之象
铁驴身子胖,屁股上的肉也多,他这么一顿坐还真不咋疼。另外被他又坐了七八下后,装备包下面飘出烟来了。
我也闻到一股糊了吧唧的味道,心说不好,这大蜘蛛里面的芯片不会烧了吧?
我们让铁驴赶紧下来,又把大蜘蛛拿出来。现在的它,整个脑袋用坑坑洼洼来形容都不太恰当了,准备的说,是扁了,八个眼睛也都有点鼓出来的意思了。
铁驴下场歇一歇,姜绍炎让我和老猫把大蜘蛛举着,他又小心翼翼的把胶布撕开一个口子。
这么一弄,有个石块松动了,不再压着大蜘蛛的眼睛了。我发现那只眼睛立刻有冒红的趋势,而且大蜘蛛的八个爪子全传来嗤嗤声,伸出刀片来。
我们都被吓住了,姜绍炎又赶紧贴住胶布,给它断电。这么一耽误,断电前那八个爪子都动了动,分别向我们仨伸了一段距离。
我暗中念叨句好险,要是姜绍炎晚了半拍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弄伤。
而且凭大蜘蛛出现的变化,我们断定它程序彻底混乱了,也绝对是个十足的破坏者了。
姜绍炎捧着大蜘蛛,我们从树后面又陆续爬出来了。
我想的是,现在赶紧派个人过去,把大蜘蛛丢到基地里,一旦基地里乱套了,我们就借机行动炸磁塔去。
我心中有个人选,老猫是我们四个中身手最敏捷的,他去执行任务,绝对游刃有余。
我盯着老猫看着,没想到姜绍炎插话了,跟我说,“小冷,一会你来负责把蜘蛛丢到基地里。”
我听完这话当场有种腿软的冲动。我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立刻摇头拒绝。
但姜绍炎有他的理由,他指着基地里那三座魂塔又说,“我们仨一人负责一个,只等你这边出活了,我们就趁乱进去。”
他也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了,对铁驴和老猫下命令。
他俩简单装备下,又各自背包上路了,他们负责的磁塔都远,要先绕过去才行。
这么一来,只剩我和姜绍炎了。姜绍炎拿着望远镜,观察他负责的那个磁塔的情况。
这次换我来捧大蜘蛛了,我也知道自己推不掉任务了。
我抱着赶早不赶晚的态度,想先凑到基地外围,一旦找到机会了,就把大蜘蛛顺着铁栅栏撇进去。
我还掂量一下大蜘蛛的重量,这是让我最为头疼的,它少说十斤重。我怕自己胳膊没劲。
但马上要行动了,我想吃点啥补药壮壮身子也来不及了,我只能捏捏胳膊,适当活动下,权当热身了。
姜绍炎留意到我的动作了。他不看望远镜,反倒盯着我问,“你干什么?”我回答了。姜绍炎听完笑了,说没我想的那么麻烦与悲观。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小捆绳子来,也跟我说,让我把我装备包里的绳子也拿出来。
这绳子是特质的,很细很结实,我搞不懂这时候要绳子干什么。
我配合他。
等握着两捆绳子后,姜绍炎四下看看,找到两棵大树。它俩之间有三米多的空隙。
姜绍炎让我把大蜘蛛放到地上,又让我跟他一起,把绳子系到树干上。
这也不是说我们乱系绳子,姜绍炎让两根绳子交叉着,等弄完后,两棵树间出现了一个x型。
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儿,姜绍炎又用匕首对着绳子戳戳点点一番。说白了,让这两根绳子都有点秃噜皮了。
等收了匕首,姜绍炎又对着x结点处狠狠躺了上去。
离奇的事出现了,绳子竟然出现弹性了。姜绍炎并没把自己弹射出去,又慢慢松劲,从绳子上下来了。
他跟我说,“看到没?一会把大蜘蛛射出去,让它飞到基地里就行了。”
我算被姜绍炎的奇谋打败了,但仔细想想这招真行的通,也让原来的法子安全多了。
我们弄绳子耽误不少时间。姜绍炎看了看表,说铁驴和老猫都走了半个多小时,按理说应该就位了。
这话言外之意很明显,让我尽快射蜘蛛吧,尤其再耽误下去,也快天亮了。
我捧起大蜘蛛,把它放到结点上。本来我还担心这绳子的弹力够不够呢,但使劲往后拽它时,我发现自己很吃力。
光凭这个,我对绳子充满信心了。
姜绍炎要准备炸磁塔的事了,他把单筒望远镜留下来,也背着装备包悄悄离开了。
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他负责那个磁塔很近,我估计用不了三五分钟,他就能赶到。我也不用特意等他啥。
我又给大蜘蛛加了点劲,也怪自己太专注这把弹弓子了,真等要松手的一刹那,我才反应过来,他奶奶的,大蜘蛛眼睛上的胶布还没撕呢。
我心说要是把蒙着胶布的蜘蛛射到基地里,这可有意思了,他们仨保准因为我的犯懵而把我胖揍一顿。
现在就剩我自己了,要是先撕开胶布再射蜘蛛,我怕中间隔着这段时间会出岔子,蜘蛛醒来后不得挠死我?
但要是先射蜘蛛再撕胶布,我怕自己没那手速,不能及时把胶布撕下来。
我纠结上了。换做别人,很可能因为实在没法子而冒险先弄胶布。但我想到胸囊里的药了。
有几种强酸型的药遇水后会变得很有腐蚀性。要是把药水抹在胶布上,没一会呢胶布就会失效,那时石块自动脱落,大蜘蛛就复活了。
我觉得这办法靠谱,也赶紧行动。
这么又耽误一会儿,等再次把大蜘蛛放到弹弓台上自后,我念叨句祝自己好运,就果断的撒手了。
大蜘蛛虽然是机器人,但外形很拟真,它嗖的一下飞出去了,这场面让我看的有些心惊肉跳。
我又赶紧蹲下来,找到望远镜,用它观察基地里的情况。
大蜘蛛飞的真远,越过树林,很准的落到基地里。只是它摔到地上后一动不动的。
我打心里直嘀咕,但也压着性子等着,过了半支烟的时间,大蜘蛛抽搐般的动了一下身子。
这只是一个信号,随后它猛地跳了起来,用一种暴走的模式在原地绕着转了好几圈。
我不住给它打劲,又把望远镜左右动了动,看看基地其他地方的情况。
基地里还零散分布着不少木房,我猜里面都有人住,就是不知道陈诗雨在没在里面。
大蜘蛛很快停止打转,奔着一个木房冲了过去。
简直难以相信,它暴走之下的力道能这么大。这木房上面有窗户,大蜘蛛直接蹦了起来,顺着窗户冲了进去。
我不知道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快木房里的灯亮了,整个基地里传来报警声,嗡嗡的直响。
这一下彻底乱套了,其他木房里有人冲了出来,他们慌乱不及下都顾不上穿外衣,只拿着枪或刀棒类武器。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向出事的木房奔去,而那些原本停在一处空地上的机器人也行动了。
我猜基地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远程遥控它们。这些机器人也跟战士一样,向出事木房支援。
我觉得时机到了,姜绍炎他们该行动了。另外我猜组织也一定准备就绪了,只等我们这边得手,它就会派出最精锐的部队过来。
我用望远镜看着离我最近的磁塔,想知道姜绍炎在干什么?但根本找不到姜绍炎的影子。
我纳闷了,心说乌鸦到底潜没潜入呢?别说都这时候了,他还在基地外面磨洋工呢。
我又往基地外面望了望。但刚转移视线,我就把最精彩的一幕错过了。
轰的一声响。等我再望着磁塔后,发现它最顶上的那个磁铁断了,塔尖上还蹲着一个黑影,是姜绍炎。
他得手了,而且被这一巨响打破沉默后,其他两个磁塔也有动静了。
轰轰两声,它们上面的u型磁铁也断了,铁驴和老猫也都现身了,这哥仨都蹲在磁塔上,我突然想给他们起个外号,叫黑夜三炸客,这也绝对能体现出他们仨的恐怖之处了!
第九十二章 黎明前的黑暗
我的意思,这一刻我们的任务做完了,既然磁塔已塌,剩下的就交给组织吧,我们仨也该早早撤退了。
但姜绍炎他们仨的意思相反,蹲在磁塔顶上不下来,大有站好最后一班岗,为援军赶来并顺利着落做准备了。
姜绍炎和铁驴都举起微冲,老猫不用枪,但也不代表说他没带远程武器。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弩。这弩上面扣着一个长条匣子,估计里面都是弩箭,能实现半自动化。
我离他们这么远,想劝也劝不了啥,只好压下心思,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
那个木房是整个基地的一个焦点,里面有疯了的大蜘蛛,还有赶去的敌军和那群没疯的机器人。
自打磁塔被炸后,那木房一直没动静。按我不乐观的估计,疯蜘蛛凶多吉少,弄不好已经死了,接下来敌军很可能带领并指挥着机器人冲出来,对付姜绍炎三人。
我这么想一点错没有,坏就坏在实际情况很复杂。突然间木房里跟炸锅了一样,敌军争先恐后往外逃。
每个敌人都被数只蜘蛛机器人围攻着,最惨的两人,都被机器人爬到身上了。
机器人用小刀片疯狂的抹着他们脖子。他们脖颈往外狂喷着血,他们也因此迅速衰弱,踉跄几步后一头栽到地上。
我心惊与不解,心说咋还窝里反了呢?
这些机器人杀了所有敌人后,并没因此收手,它们似乎有感应一般的,分成三股,对着三个磁塔冲了过去。
我看着磁塔一联系,有个猜测,这些机器人一定对磁场有特殊感应,我们让山顶这股干扰磁场消失了,对它们来说,反倒让它们难受与抓狂了。
而且这些机器人跟疯子一样,也没啥固定的阵型和路线,凑到磁塔近边后,各自为战的找个地方要往磁塔上爬。
细算算,每一个磁塔底下都有少说二十个机器人,这够姜绍炎他们仨忙活的了。
他们很冷静,要么用微冲要么用弩居高临下的还击着。
他们不打其他地方,次次奔着机器人的眼睛。我用望远镜看着,也有种看不过来的感觉,一会瞧瞧这边,一会瞧瞧那边的。
我不知道他们仨心里怎么想的,我对现在形势不看好,别看他们够拼够努力的,却挡不住机器人慢慢往上的步伐。
我心里的着急劲就甭提了,我更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了,得想办法帮忙。但我又真没啥本事,怎么个帮法?
我纯属被自己逼得,一时间脑子有点乱,也特别难受。在潜意识影响下,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把小鼎拿了出来,把锡纸扯漏一个角。
其实这鼎里没虫子,而且虫子对付机器人也没啥用,我本该是白折腾才对。
但怪异来了,随着鼎口露出一角后,那三个磁塔上的机器人全一顿,也没看是谁带的头,它们都从磁塔上争先落下,奔我这边飞速爬行。
它们这种“撤退”让姜绍炎三人捡了便宜了,趁空他们又弄死几个机器人。而且他们仨也都直犯懵,铁驴和老猫都从塔上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望着这群机器人。
我纯属灵光一闪,有个猜测。我记得之前趴草丛时,遇到那个萌蠢的大蜘蛛时,它似乎对我腰间感兴趣,其实就该针对的是魔鼎。
魔鼎最大的神奇之处是吸引虫子过来,并刺激鼎内虫子变异,我怀疑这鼎也能发射什么射线。这也是唯一一种科学解释了。
再往深了说,这种射线能被机器人感应到,它们对这射线的兴趣还非常大。
我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又把鼎口锡纸封住了。
我刚做完,这些机器人就不再往这边奔了,整体一顿之后,又都分成三股,对着三个磁塔冲去。
铁驴都有下磁塔的打算了,他整个人也都爬到磁塔中间区域了,被这些机器人一弄,吓得他嗖嗖又往上爬。
我隔远听不太清,但他似乎很生气的骂了句卧槽。
我又把锡纸掀开了,这些机器人又一顿,集合队伍奔着我冲过来。
这一刻我突然有种笑尿的冲动,心说这帮机器人原来怕这个,那就好办了,我想到一个词,拉锯战。
我心说今天我小冷,啊不,冷诗杰冷大人,不把这些机器人累瘫了,就算我白说。
我也不急着把鼎口封好了,就默默等待着。
看着这些机器人都快冲到基地边缘,马上爬铁栅栏墙时,我又懒洋洋的动了动手,把锡纸盖上了。
我以为这么一盖,这帮“傻狍子”又得往回奔,向三个磁塔靠去呢。但我错了,大部分机器人是这么弄得,有七八个机器人站在原地没动,这么纠结一番后,又先后动身,继续往我这边奔来。
我傻眼了,心说怎么回事?这七八个机器人是不是上来犟劲儿了,死活要过来瞧瞧到底咋回事?
我可不想让它们过来,另外我就一把手枪,也没那枪技,压根不是这些机器人的对手。
我急的脑门都落汗了。我也是被刺激的,看着有几个机器人都爬到基地外面来了,我想到一个很肉疼的办法。
我带的装备包里还带着不少炸弹呢,这些炸弹中有的上面带着小屏幕,属于定时炸弹。
我面临一个问题,保命还是保鼎,但命都没了,要鼎还有个毛用?我本着这个原则,不再多想,把鼎迅速放在装备包里,又找一颗定时炸弹,把它启动了。
上面的小屏幕显示,还有一分钟这炸弹就爆炸了,这对我来说有点紧急。
我又立刻把鼎上的锡纸全扯下来,但锡纸没放到包里,反倒装到兜里了,这也算是一个纪念物吧。
我又把装备包封好,带它来到弹弓台旁边了,我把装备包放在x型结点处,使劲往后拽着。
我全身都在用力,最后实在拉不动时,绳子上传来吱吱的响声,说明很吃劲儿。
我看大部分机器人都聚在地基边缘处了,我念叨句,“拜拜吧您内!”
我松开双手,装备包嗖的一下飞向基地了。
我又拿着望远镜看着,不出我所料,在装备包落到基地里后,那些机器人疯了一样往装备包那边爬去。
有的机器人八条腿使劲倒腾的,嗖嗖的都出重影了。
我估算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了。这期间姜绍炎他们仨也多多少少看出点门道了。
铁驴和老猫都下了磁塔默默等待着,姜绍炎却有点反常,他似乎突然拿定什么主意,下来后不管不顾的对着装魔鼎的装备包冲过去。
我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都愣了,我心说他要干嘛?而且他冲过去时,很可能炸弹就爆炸了。
他就算是钢铁之躯,也保准被炸残了。
我急了,而且我离基地比较远,想跑过去拦人也来不及了。我只能把手枪拿出来,还把上面带的消声器拧下来,对着天空砰砰的打了两枪。
我用这种方式示警,告诉姜绍炎快停下。
姜绍炎根本不理会我,反倒还跑的更快了。
铁驴和老猫也看出问题来了,他俩的反应不一样,铁驴大喊着,试图让姜绍炎停下来。
老猫默默的看着姜绍炎,他突然把弩机上的小匣子打开了,从里面抽出两只弩箭来。
他手劲很大,把弩箭的头儿掰断了,这样它俩只剩杆子了。
老猫又把断头的弩放在弩机上,对着姜绍炎瞄准后,嗖嗖的射了两箭。
这两箭都奔着姜绍炎的双腿去的。姜绍炎原本是个身手敏捷的人,按理说他要想躲,决不能被实打实射个正着。
但他心思乱了,也就没躲成,噗噗两声过后,姜绍炎双腿一软,来了个前趴子。
而在他倒地的一瞬间,装备包也炸开了。
第九十五章 活尸大战
姜绍炎狰狞的眼睛引起我的注意了,连带着我更想到他的第三只眼了。
我想要是自己突下黑手,把他三个眼睛都挖了,会不会就能降服他了呢?但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
我不想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姜绍炎是我队友,更是像老大哥一样的兄弟。
我纠结着,这时候被他压得,我又往下秃噜一点。就在眼瞅着我要落下去的时刻,姜绍炎表情一变,像刚睡醒一样。
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赶紧退后,还特意拽了我一把。
我稀里糊涂的化险为夷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姜绍炎就跟被鬼附体了一样,一会狰狞的看着我,一会又舒缓下表情。
我是真被吓到了,尽量往后退了退,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好一会儿,姜绍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跟我说,“注射药,让我睡!快!”
我觉得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我赶紧摸着胸囊,拿出注射器,给他打了一些安定类的药剂。
药劲上来很快,按正常来说,姜绍炎早就呼呼酣睡了,但现在的他,只是稍有些迷糊,并没到昏睡的程度。
我怕他出事,别失衡摔下去,不然这里是二十米的高空,他保准被摔个好歹出来。
我又壮着胆子往前,使劲推了推他,让他靠在树干上,正巧老猫留下的绳子还在树杈上挂着,我又用它在姜绍炎身上打了一个活结。
忙活完这些后,有一束光从头上方射了过来。
有一辆直升机飞到近处了,我猜它是个巡逻机,因为其他直升机都奔向基地了。
我被强光弄得眼睛疼,却也使劲挥了挥手,希望引起直升机的注意。
但直升机并没注意到我的挥手,反倒有一阵呃呃声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我心里打了个突突。
猛地往下看。这一刻,那些本该远去的活尸怪竟都跑回来了,它们十多个怪物奔到我树底下,一同抬头望着我。
它们身上还有金鳞,被直升机的光一照,还直反光。
我的眼睛又被这些妖光弄得不习惯了一下,但我没空理会眼睛,心里叫苦,我还是被它们发现了。
它们不给我太多缓冲的时间,都争先往树上爬,我看它们的表情,都是个顶个露着两颗犬牙,这让我觉得,它们要把我吃了。
我吓的不行了,浑身汗毛都立着。我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它们得逞。我还把胸囊打开,把里面的药都拿出来了。
这也是我惯用的手法,我找到毒药袋,撕开后,把药粉往下撇。
我心里一直在合计,这个药袋装的是氰化物,这个药袋里的液体是重金属的,这个是生物碱……
但我的胸囊又不是真的百宝箱,撇了一会儿后,毒药见底了,另外这时候人也急,我有点大意了,这次撕开一个药袋后,我只知道它带毒,但没多想的就把它撇下去了。
等它砸在一个活尸怪的脑袋上,这活尸怪拿出一副贪婪的架势直舔药粉,我回过味来,这一刻也特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这袋药里装的是吗啡,说白了,是鸦片的主要成分,我心说自己是不是傻?无形给这些怪物送爽粉,难道还嫌它们不够兴奋么?
也果不其然,怪物们闻到吗啡味后,彻底疯狂了,加快上爬的意思。
我脑袋有点乱,怕自己再撇错药。我又换个思路,自己带着枪呢,姜绍炎腰间也别着一把。
我把两把枪都拿到手里,对着怪物不客气的啪啪射起子弹。
我是居高临下的,占尽了优势,问题是这帮怪物特别留意眼睛,护的严严实实的。
我把两个手枪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没弄死一个活尸怪。
我心里绝望了,脑中也浮现了一个场景,我看历史书上讲,很多英雄烈士啥的,都是打尽最后一颗子弹,再杀死一个敌人后,这才壮烈牺牲的。
而我呢,败家了这么多药物和子弹,竟一个对手没打死,自己又牺牲了!想想是不是逗比?
另外隔了这么一小会儿,怪物又爬上来一些,有两个就在我脚下不远处了。
我没法多想,深呼吸着,也做好打斗的准备了。
但路转峰回,远处突然传来摇铃声,叮叮当的。
我太熟悉这种铃声了,也想到了久违的寅寅,我是真没想到,她能作为第一波援军来到黑峰山上,更没想到她这么及时的过来救我了
我有点百感交集了,也因为太想她,这一刻,我扯嗓子喊了句,“媳妇,快救我!”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妥,其实媳妇这种称呼在乌州还有一个说法,很多男孩给女友也叫媳妇。
我跟寅寅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还没发展到男女朋友的地步,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这声媳妇叫的都不恰当。
我傻眼了,也怕寅寅一生气,别不理我走了。
我合计怎么办呢?但寅寅的摇铃声一直没停,反倒还有种加大的架势。
远处树林也有动静了,似乎有人往这边跑呢。那些活尸怪被铃声吸引,也察觉到危险了。
很奇怪,它们竟全都撇下我,奔着远处冲了过去。
远处都是很高的野草丛,我看不到发生啥了,只知道很快的,那里乱套了,更有活尸怪发出的嗷嗷的叫声。
我对寅寅很有信心,也猜测着,她一定把白头翁和雷涛带过来了,这俩都不是一般人,尤其雷涛,兜里揣着数不尽的小炸弹。
他俩要是跟这些活尸怪斗一把,只要正常发挥的话,绝对能把它们消灭干净。
我心说自己也不再树上等了,下去看热闹吧。
我爬树本事不行,本想把姜绍炎背下去,但怕这么一弄反倒秃噜了。
我看姜绍炎半睡不睡的,就掐了他一下,等他精神一些后,我让他等我,我先闪。
姜绍炎点点头默许了。我又自行往下爬。
这树也不知道是啥种类的,树干上滑溜溜的,分泌的全是树油。
我太低估这些树油的滑度了,一个不留神下,我就觉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嗖嗖往下滑。
我还不敢中途撒手从树上跳下去,不然岂不是速度更快?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到树底下,最后一震之下坐到地上了。我屁股也不是铁的,这一下把我疼的。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使劲揉。其实人的尾椎是很敏感的,俗称尾巴根儿,我的尾椎绝对被震出点小毛病了,这一刻特别疼。
不能说我废物,纯属被刺激的,眼泪在我眼睛里打转,鼻涕也差点流出来。
我不断对自己说稳住,不然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见到寅寅后多掉价。
我又伸手在脸上抹一抹。但没等我完全缓过来时,附近一片草丛晃悠了几下,一个小矮子活尸怪跑了出来。
我认得它,最早见到它时,我还觉得它是猴子呢。
看样子它是想逃,却没想到逃跑途中遇到我了,都说敌人见面,分外眼红。它立刻长牙五爪的,对我冲了过来。
我倒没像它那么眼红,但对方都冲过来了,我总不能不作为吧。
我看它个头这么矮,一时间真没把它放在心上,我还暗自说一句呢,苍天在上,这次绝不是我冷诗杰故意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群体的,请老天爷莫怪。
我静静等着,在它马上要扑到我身上时,我出手了。
我递了一拳出去,这一拳也几乎凝聚了我全身的力量,我有信心,只要这拳打上了,绝对能让这小怪物鼻口窜血。
但我看走眼了,这小怪物非常强悍,速度和力量都远在我之前。它猛地一歪脑袋,竟把这拳避过去了,等贴到我身边后,它举起双手,抓住我裤带。
其实它想抓我衣领,但没那身高。它就死拽裤带不撒手,又以双脚为中心,猛地转一个圈。
我被他这么一绕,整个人嗷一声,飞了出去……
第九十六章 寅寅的战士
我扑到地上,狠狠摔了一个前趴子。原本我的“尾巴根儿”就被蹲了一下,这次新伤旧伤一起的,让我疼的直想哼哼。
小活尸怪没继续对我下手,它只是往我这边走了两步,盯我看的同时,模模糊糊念叨句,“他妈的。”
随后他又往远处跑,想继续逃难。但我被这句骂人话激到了,心说怎么着?把我打了又把我骂了,啥便宜都被它占去了,就这么想走?
我来脾气了,一边挣扎爬起来,一边伸手乱摸。正巧旁边有个石块,不是很大。
我抓着它对着小活尸怪撇了过去。
石块的威力没多大,打到小活尸怪脑袋上后,连个包都没起来,但小活尸怪停下来,呲牙咧嘴的扭头瞪着我。
我也不跟它对视,直接冲过去。我这次想用脚,寻思给他来个飞踹。
但没等施展呢,活尸怪也奔我冲了过来。我看它一边冲一边还伸出两支胳膊,这是典型要跟我掐架的意思。
我又变换思路,也把双手举起来,我俩跟火星撞地球一样碰到一起了。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从它身上传过来好大一股力道,我有种被逼的往后退的架势,但我板直了脚,就是不屈不弯,硬是扛过来了。
我俩互相都不让,全力顶着对方,但我力气真不如它,渐渐的,我身子自行往后退了,双脚虽然依旧挺直着,却在地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我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又在心里合计,有啥取巧的办法没有。
姜绍炎身子不行,虽然不能下来帮忙,但念叨一个字,算是给我提了一个建议。
他念叨的是,“血!”
我对这字很敏感,也想到了,他指的是我身上的毒血。
之前姜绍炎咬过我脖子,他吸我血之后简直都快变身成狂暴人了,我猜他是想让我喝点自己的血,看能不能提升下潜力。
我双手指头都有伤口,想挤挤血也方便,问题是我双手正跟小活尸怪的手搅在一起,抽不回来。
不得已之下,我对着舌头和嘴唇狠狠来了一下子。这都是特敏感的区域,我一瞬间疼的不行了,但我也借机又使劲吸了吸。
一股浓血在我嘴里了,我又不嫌恶心的把它咽了。
姜绍炎一直观察着我,他对我这种做法很不满意,一急之下无力的咳嗽几声,又喊着说,“吐!”
我懂他真正的意思了,问题是我吐的话,要是把小活尸怪激发成狂暴人怎么办?我岂不是死的更惨?
但纠结一番后,我更相信姜绍炎没骗我。我一横心,又使劲吸了几下,这次嘴里存的血更多。
我盯着小活尸怪的眼睛,默念句,中!就把一口血像雾状一样喷了出去。
小活尸怪脑筋不灵,完全中招了。立刻它五官跟紧急集合一样,难受的更让脸扭曲着。
它也不跟我掐架了,一边松开双手,一边使劲往后退。
我也没硬拖着它不放,也立刻撤手。我俩一下分开了。我偷偷看着小活尸怪的反应,心说既然我的毒血有这功效,那就好办了,看我再玩把狠的。
我挺舍不得血的,而且吸腮帮子很疼很折腾人,我又把食指伸到嘴里,使劲抠嗓子。
这也有个别名,叫抠喉。我的嗓子眼被一刺激,连带着让胃难受起来。
别看我晚上没吃东西,胃里却挺多酸水的。我心说自己血既然有毒,胃酸啥的也差不到去哪。我把握着机会,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小活尸怪旁边,哇的一声,把这股酸水全喷出去了。
小活尸怪惨了,满脸脏的可以,尤其有的地方滴里郎当的挂着我的哈喇子呢,
它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我。其实细想想我有种出昏招的意思,不然哪个英雄好汉这么打架的?
但老话说得好,别管黑猫白猫,抓耗子就是好猫,而对于我,能把敌人打败,那就行了,管用什么手段呢。
我又趁势追击,跳起来一个飞踹,把小活尸怪彻底弄到一个树干底下窝着了。
但我也就这点本事了,经过刚才一番搏斗,身子软软的,我无力的半蹲在地上,忍不住大喘气。
这时候旁边草丛又有动静了,从里面窜出一个黑影来。
这黑影个头挺高,身子挺壮的,尤其等我扭头一看,认出他是谁时,我愣住了。
他是且末尸国的一个活尸大盗,还都是之前那副打扮,带着毡帽子,拿着大弯刀。这可是危险人物,我突然上来一潜力劲,强撑着站了起来。
大盗不理会我,伴随一阵摇铃声,他凶狠的呃了一声,举刀对着小活尸怪冲过去。
他手起刀落,一下就把小活尸怪的脑瓜子砍下来了,这脑瓜子还挺圆乎,落在地上后,咕噜噜的滚到我这边来了。
我看的挺恶心,尤其最后停下来时,它脸冲上,我看着它死前的表情,那种死不瞑目的样儿,心说又不是我杀你的,你别这么瞪着我。
我又急忙往旁边躲了躲。活尸大盗速度很快,我也更不知道他咋想的,他嗖的一下凑到我身边来了。
我快被吓魔怔了,又往另一边退,但没注意脚下,踩到那颗人头了,一踉跄,整个人差点摔到地上。
这时草丛又抖动着,寅寅拿着摇铃窜出来了。
一看她就是活尸大盗的主人,她喔喔几声,似乎在呵斥活尸大盗怎么这么没礼貌。大盗低个头,拿出一副完全没脾气的样子,往旁边退去。
我彻底松口气了,也借机观察着寅寅。
这么久不见,寅寅变化很大。她原来脸色很好看,尤其由里往外隐隐露出一丝粉红色,但现在的她,一脸惨白,说不好听点,就跟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心说这是咋搞得?被黑山老妖捉住吸阳气了?但不管咋说,她毕竟是寅寅,是我心仪的那个她。
我拿出一副热情劲,一边往她那边走,一边嘿嘿挤着笑着打招呼。
但寅寅对我很冷漠,只说了句,“冷哥,辛苦了,接下来的事不用管了,快回基地里歇着去吧。”
我被这种气氛弄得,都不知道咋往下接话了。
这么一沉默,又有几个活尸大盗从草丛里窜了过来,他们拎着刀上都带着血,还有人手里拎着活尸怪的脑瓜子。
不用说,他们一定是把活尸怪都杀光了。
寅寅也看到树上的姜绍炎了,她忙起正事来,让大盗赶紧爬树,把姜绍炎弄下来,另外看我没动身,她又催促一句,让我回基地。
我看她那么决绝,也没法子了,另外姜绍炎也不用我救,我就独自一人原路返回。
我一边走一边琢磨,其实也没琢磨具体哪件事,就是东想一下西想一下的。突然间,我听到后面有磨刀声。
这种环境下,出现这种声,我整个人一激灵,我扭头往后看。
又是那个杀小活尸怪的大盗,他拎着刀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跟着我。也就是他,从地上找起一块石头,对着刀背唰唰磨着。
我心说他要干嘛?难道是寅寅特意派他过来保护我的?但这小子脑子缺根弦吧?哪有一边保护人一边磨刀的。
我问了他一句,他啥也没回答。
我又闷头往前走了一会,发现他还是那样子,一边走一边磨刀,而且离我距离越来越近了。
我心说去他娘的吧,忒吓人了,尤其周围没别人,他要是不服从命令,偷偷把我砍了,寅寅也不会知道的。
我一咬牙,强撑着一口气,甩开大步往前奔,大盗也在后面一瘸一瘸的跑着追着我。
我没停歇,而且这里离基地也不远,过了不到一支烟的时间,我就来到基地边缘了。
这里的铁栅栏都没了,都被之前的炸弹崩坏了,我倒是挺轻松的钻了进去。
大盗就此止步,他远远看着我,又一转身,消失在树林的草丛中。
我还偷偷对大盗挥手势呢,那意思你赶紧走吧,这样等抽出精力了,我又望着眼前的基地。
不得不说,这才多长时间,基地里的变化很大。
第九十七章 下山
现在的基地,放眼一看全是人,还停着十多架直升机。由此可见组织对这次任务有多重视,派来的援军力量有多强!
我没急着往里走,就这么隔远打望上了。
我看到一个让我熟悉的背影,他背上挂着小天线,腰间挂着托盘,上面放着笔记本。
别看自己跟冷手见面次数很少,却对他印象很深,我这下忍不住了,向他奔过去,还喊了句冷手。
这人回头看我一眼,借着光线,我看到他不是冷手,我也肯定,自己是头次见到他。
这一定是另一个红客了,他不再理会我,又转过头,专心的敲打着键盘。
我有些失落,想想看,这次冷手没来,之前还受伤了,很可能说他的伤势很严重,根本接不了这次任务了。
我又孤零零站在基地中,但有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他主动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扭头望着他。他面相挺文静,神色中却露出一股精悍之气,另外他穿着胸口带老虎头的衣服。
这一定是老虎团的人,看架势他还是这波援军的一个负责人。
他也猜到我是啥身份了,笑呵呵的主动说,“兄弟,辛苦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去那里歇歇吧。”
他指了指一架直升机,它机舱打开着。
我也确实挺累,而且一合计,人手够用。我也就没推托,跟他告别后,向直升机走去。
这直升机上留守一位驾驶员,他看我过来,还给我递过来一个盒饭。
我折腾一宿,刚才还吐过,胃里空的难受,就接过盒饭吃起来。
也真是赶上寸劲了,吃着吃着,我有个耳朵一下聋了。其实也不是真聋,黑峰山毕竟上千米高,我出现高原反应了。
我对这种事还真没啥经验,只能紧紧闭上嘴,又摇头晃脑,甚至站起来跳跳。
驾驶员看到这,哈哈笑了,他也客气的叫我兄弟,又说,“盒饭还有呢,你悠着点,别噎着了。”
我心说这压根是两回事好不好?但没跟他争论啥。
最后也不知道哪一下弄顺当了,我耳朵又恢复了,我觉得现在吃饭不是时候,外加又有一群人从基地外面走进来了。
这群人我都认识,我就放下盒饭,赶过去跟他们汇合。
这一群人,有寅寅和活尸大盗,也有姜绍炎和铁驴、老猫。
老猫背着姜绍炎,姜绍炎已经昏睡了。老猫身子没啥大碍,而铁驴呢,走路一瘸一瘸的。
我心说不对啊,那些活尸怪都被寅寅的手下解决了,铁驴跟老猫逃跑时,也不会遇到这方面的危险,但他咋还受伤了呢?
我先问了一句,铁驴骂了句晦气,说跑的太积极,扭到脚了。
想想也能理解,他身子那么壮,别看练过身手,但在协调性上还是差了一点。
那个负责人又出现了,他来到我们旁边。他先给寅寅下命令,让她带着战士们去地下基地支援,清理最后的禁地。
寅寅立刻执行。而且她铃声一起,这些活尸战士嗖嗖奔跑起来。老猫想参与,跟负责人说一声,也随在寅寅他们后面跟过去了。
铁驴本来也有这打算,但他脚都这样了,我就把他拉住了,还劝了几句。
我怀疑是不是那直升机驾驶员跟负责人偷偷说啥了,负责人又对我和铁驴说,“你们又伤又饿的,尤其乌鸦状况更不咋好,现在就下山吧,及早调养一下。”
他话里说的下山,不是让我们爬下去,而是让我们坐直升机。
铁驴先点头同意了,我看姜绍炎的状态也真跟负责人说的一样,不怎么好,我也就赞同了铁驴的想法。
我背着姜绍炎,又扶着铁驴。我俩按负责人安排,找了一个直升机。
直升机立刻启动。
这千米高的距离,直升机往下飞倒是没用多长时间。一刻钟之后,我们落地了。
我记得很清楚,这就是我们上山时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发射人肉大炮的场所,只是那卡车没了,取而代之的,这里停了一辆面包车。
我们下机后就有医护人员从面包车里跑下来。我品她们的气势,猜测都是军医。
她们还抬了一个担架,我把姜绍炎放到上面,又和铁驴一起,随着她们上了面包车。
这面包车上除了医疗设施以外,还有食物和烟酒,我觉得食物倒是算了,烟酒出现在这里,跟医疗气氛不太搭配。
但我也明白组织的意思,我们能从山上活着下来,都是英雄,有贡献该受表彰的人,这时候都做完任务了,吸个烟、喝个酒也没啥。
铁驴是真不腼腆,这里的烟都挺高档,小熊猫和荷花牌子的,铁驴先拆一包,分给我一根,我俩一起抽了,趁空他又把剩下的几包烟全揣兜了。
我就跟他说,“你也别太‘下三’了(下三滥),保持点形象。”
铁驴却反驳说,“你咋这么老外呢?这不是下三,这些烟是特供的,在外面想买都买不到,乌鸦晕了,等他醒了,我得让他抽几根烟呢。”
随后他还把酒打开了,但这种特供酒一点都不好,我喝了一口,劲太大了,比烧刀子还猛。
铁驴不管那个,一边吃饭一边喝起来。
按正常来说,我们接下来真就是休息与享福了,劫难都过去了。
但出乎意料的,在面包车开离黑峰山,经过一个拐角时,从一片树林里冲出两辆摩托车来。
前面那辆摩托车跑的飞快,似乎打定主意要逃,而且看身板与大体穿着,应该是个女子,而她身后那辆摩托车,司机身子壮不说,还带着一把步枪。
壮司机本来能开的挺快,却故意落后女司机,他俩出现的位置还离面包车不太远。
女司机不想跟我们撞见,立刻又奔着另一片树林冲过去。男司机把注意力放在面包车上,还用步枪对我们射击。
他是边开车边打枪,挺有准头,砰砰几声响,子弹都打在面包车的车皮上了。
那些军医一定很少冲到第一线,对这种情况,都有些害怕了,面包车司机也有些慌,让车开的有些晃悠。
但我和铁驴都坐在车里,尤其铁驴,腰间挂着一把手枪呢。
他刚吃了东西喝完酒,体力缓过来一些了,他一下来脾气了,说这俩人一定是敌方余孽,要击毙。
他大喊一句让面包车司机停车。这司机也真狠,直接来个急刹。
我整个人都往前秃噜,要不是双手提前摁在厢壁上,我保准在车里摔到了。
车厢门被打开了,铁驴凑到最前面。那摩托车的壮司机怕我们有人出来,用步枪不断的对着车厢门射击。
铁驴想往外冲几次,无奈的是,敌方火力太猛,他最后犹豫一会儿,又后退几步,把车窗打开了。
铁驴跟壮司机纯粹比手速呢,壮司机留意到窗户的变化了,他更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但就在他掉转枪头时,铁驴先一步开枪了。
铁驴打了三枪出去,我看壮司机身上抖了三下,随后他整个人从摩托上摔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个敌人是被我们解决了,但隔了这么一会一耽误,女司机跑了。
面包车里的军医态度一致,她们想继续开车,至于这名逃犯,就交给其他没走的援军处理吧。
有个女军医还拿姜绍炎说事,说姜绍炎伤的很重,再不及时抢救,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打心里衡量一番,也偏向于救姜绍炎,但铁驴上来固执劲了,说决不能让那妖女再逃了,不然抓她比登天都难。
我对妖女两字很敏感,心说难道逃走的是陈诗雨么?
没等我问什么呢,铁驴拿了主意,跟一车的军医说,“你们走你们的,我和徒弟下车,继续追逃犯去。”
第九十八章 逃匿的妖女
这些军医一听不用他们摊事儿,全都爽快的点点头。铁驴不再说啥,急匆匆的带我下车。
面包车还拿出能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离开了。我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又问铁驴,“我们没啥交通工具,怎么追陈诗雨?别说只靠两条腿跑!”
铁驴说我咋这么笨呢,又指着死去的壮司机和那辆摩托车,那意思这不有现成的么?
我也暗自责备自己,脑筋咋这么不转轴呢。我俩又跑向那里,当然了,我又想到一件事,跟铁驴建议,“一会上摩托后一定先看看油表,要是没油了我们可别骑它,不然风风火火的追出几里地去,最后抛锚了,我们不仅追不到陈诗雨,还得苦逼的走回来,这不吃力不讨好么?”
铁驴面上应着我,不过压根没把这儿当回事,我俩上了摩托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飙上车了。
另外我们也把壮司机拿的那把步枪缴获了。铁驴本来让我坐在后座上,举着步枪时刻准备着,但我怕自己这点本事,驾驭不了步枪,就跟铁驴商量,我用手枪,他用步枪。
铁驴也理解我的想法,这么一来,他又把步枪横着放在车把儿上了。
我们按照陈诗雨留下的车轮印,一路追出少说五里地去,这时候周围环境变得越发荒凉,一看就没人来过。
我们借着车灯,又前进一会儿,发现一棵树下有异常,它是一颗垂柳,柳枝跟荒草都快接上了。把树下那一块地方弄得快密不透风了。
而就在这里,在一处晃草丛中稍微漏出一截车轮来。
我和铁驴都想到一块去了,这是陈诗雨摩托车的轮胎,她应该是被我们追急了,没法子躲到这里来了。
铁驴把车停下来,我俩先后下车了,铁驴举着步枪,对着这里大喊一句,“出来!”
没人接话,但草丛里动了动。我和铁驴互相看看,倒不是我俩不想走过去把陈诗雨揪出来,我们就怕这妖女使坏,尤其他们这帮人最爱自爆了。
铁驴对我使眼色,我俩都跪在地上,这样一旦有突发情况,我们能立刻趴爬到地上,铁驴又把步枪的保险拉开了,再次吼着问,“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依旧没人理会,铁驴对着那里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过去,我看到有的荒草变色了,全被血染红了。
铁驴想了想,招手说,“行了,这种步枪威力很大,她不死也得重伤,咱们可以往前了。”
我应一声,我俩一前一后靠过去。但我们还是被陈诗雨骗了。
当铁驴猛地扒开一把荒草后,我发现这里确实停着一辆摩托车,不过车上躺着一个很大、很肥的死兔子。
血都是从它身上流出来的,而且它脖子上还带个套,明显被人硬生生困在这儿的。
我和铁驴立刻变得很警惕,但没等做出下一步反应呢,树旁一处原本很静的荒草丛有动作了,一个黑影站了起来,还对铁驴扑过来。
铁驴猛地往旁边一跳,躲过去了,这黑影又针对我,对我手腕“摸”了一下。
其实这哪是摸,我手腕很疼,枪也被黑影摸掉了。我怀疑她手上拿着什么武器呢。
她打定主意不放过我,又对我展开攻势,对我脖颈狠狠扫了过来。
铁驴提醒让我快躲。我本想往后退,但这里草高,一下绊到我了。我直接扑通一声摔到了。
虽然这么一弄很狼狈,但我躲得很彻底,黑影空扫了过去。
等她再想攻击时,已经晚了。铁驴用枪托当武器,对黑影的手砸过去。
这黑影的身手并不太好,跟铁驴比差了一大截,她一下中招了,惨哼一声,还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铁驴的步枪上也带着小电筒,他就举起枪,一来瞄准黑影,二来用电筒照着她。
我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盯着黑影瞧着。这是一个中年女子,能感觉出来,她长得很美,只是现在有点狼狈,显得她有些没精神头。
我敢肯定,自己头次跟这名女子见面,但铁驴却认识她。
铁驴先在不放松警惕下,把手枪从地上捡起来,又冷笑着问,“妖女,逃不掉了吧?”
就凭这话,我知道了,这就是陈诗雨。她以前爱乔装打扮,所以我只知其人不知其真正的面貌。
陈诗雨也认识铁驴,甚至还哼了一声接话说,“老驴,别来无恙!”
瞧那意思,他俩还挺熟。但铁驴听完这话,表情立刻纠结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又说,“既然你叫我老驴,那我就再叫你一次陈队吧。回想一下,当初特案大队何等风光,英雄辈出,冷叔的突击小队更是王牌中的王牌,你却把这一切都糟蹋了,你知道自己的罪恶有多重么?”
上半截话,铁驴说的挺感慨,等到后来,他越说越来脾气,还把电筒上移,指着陈诗雨的眉心处。
陈诗雨被电筒光弄得难受,却只是半闭着眼睛,并没躲避。而且等铁驴说完,她又拿出像听到多大笑话的态度,呵呵几声说,“成王败寇,现在我输了,你说什么都有理了,但你要知道,自打我带着手下单干后,他们的收入比以前翻了多少倍,要不是你们几个非要不依不饶的搅合,我们还能继续享福,甚至稳稳过一辈子好日子。”
“呸!”她还忍不住的对铁驴吐了一口。
我发现她吐口水的本领很强,离铁驴至少两米远,这口水竟飞到铁驴胸口上了,吧嗒一下落了上去。
铁驴低头看了一眼,却并没发怒,他也不想多说啥了,让陈诗雨双举双手就擒,等回到警局录口供时,她爱怎么吐槽怎么吐槽。
我和铁驴都没带手铐子,我还合计呢,要不要把裤带抽出来,临时绑人用。而陈诗雨根本就不想被抓,她狂笑起来,大步往铁驴这里走,还边走边说,“老驴,想抓我没门,老娘的字典里就没被擒的说法,你冲这儿开一枪,把我崩了得了。”
她拍了拍胸口,而且说完她突然加速。这是又要反抗的节奏。
铁驴很果断,也真按陈诗雨的话来了,他没用步枪,反倒举着手枪,对陈诗雨胸口来了一发子弹。
我看的很清楚,子弹打进去后,立刻让陈诗雨胸口上溢红一片。她身子一软,借着扑过来的劲,一头砸到地上了。
这一刻,我想的是,陈诗雨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追了好几个案子的背后主谋,最终死在了黑峰山下。
铁驴沉着脸,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他还把步枪背起来,把手枪放在腰间,又摸着衣兜,拿出手机。
他手机还没坏,摄像头也能用。他先把陈诗雨翻过身子,面冲上,又把手机开机,给陈诗雨尸体拍了几张照片。
之后他翻看照片,念叨句,“老跛子那里能交差了。”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图,我又催促铁驴,用手机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再联系车或直升机赶过来,把陈诗雨的尸体运走了。
其实这里有两台摩托车,我和铁驴要想把陈诗雨尸体运出去,也不难,但我不想我俩跟陈诗雨有啥近距离乃至肌肤上的接触了。
我自认这话说的没毛病,铁驴却一转话题,指着陈诗雨跟我说,“快,赶紧给她上药,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冷不丁有些懵,心说给尸体上什么药啊?但又一想,懂了,我不敢相信的问铁驴,“陈诗雨还没死?”
铁驴点头说是,又催促我快快救人。
我彻底迷糊了,也没积极配合铁驴。我想的是,陈诗雨既然做了这么多恶,救她有必要么?别说还需要她交代什么事?她的罪证肯定早被姜绍炎掌握到了。
铁驴急了,要我说也就是他不会救人,不然真就自己撸胳膊上了。
最后他看着我,又说了句话,我听得从心里往外的被震撼了,也不得不有救她的念头了。
第九十九章 姜绍炎的电话
铁驴说,“于私来看,陈诗雨是你的亲姐姐,你忍心不救么?”
我想不明白,因为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户口本也是这么写的,怎么突然冒出个姐姐来?还是眼前的妖女呢?
我使劲摇着头,表示不信铁驴的话。
铁驴并没啥实质上的证明,但为了增加说服力,他指着陈诗雨告诉我,“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化验dna,看看你跟陈诗雨的关系有多近。”
这下让我觉得,铁驴没骗人。我整个脑袋都乱了,也说不好为啥,在潜意识的带动下,我走上前蹲在陈诗雨旁边。
我先把她胸口的衣服弄开,等看着伤口时,发现子弹并没击中要害,是贴着心脏与其他脏器之间仅小的缝隙射进去的。
我胸囊里的药剩下不多,但不缺治疗类药物。我挑了几样敷在伤口上,又给陈诗雨注射了,这样双保险。
铁驴就蹲在一旁看着,等我忙活完后,他问我,“什么情况!”
我木讷的实话实说,陈诗雨目前没啥危险,但毕竟在野外,不及时去医院治疗的话,说不好会不会突然命危。
铁驴让我在这守着,他去去就来。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去要找救兵了,而且一边骑着摩托,他还一边打上手机了。
等只剩我和陈诗雨后,我默默看着她。
随着仔细观察一番,我发现确实,我俩某些地方长得很像,就比如下巴和眉宇之间。
我手里还拿着空空的注射器,本来我想抽一管子血,回去化验证实一下,但现在一看,省了吧,这事真差不了。
我又想叹气又想苦笑的。既然她是我亲姐,那我父亲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一个疯了一个当了叛徒呢?
这里面的事让我想不明白。另外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事实。这样过了不到一支烟的时间,铁驴骑摩托回来了。他看我还发呆着,赶紧拽我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又往远处瞧瞧,那辆面包车竟然开过来了。但它怎么这么快开过来的?
面包车也不适合在这种草地里行驶,等过来后,我看车身被刮的很厉害。
车门打开后,那些军医当先下来,他们早就准备,用担架把陈诗雨抬到车上去。
我和铁驴也跟着上了车,我看到姜绍炎醒了,他喘着粗气,这不是好现象,而他不仅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态,还盯着陈诗雨,尽量往旁边腾地方,让陈诗雨能顺利的躺在他旁边。
那些军医都沉着脸,我猜面包车能回来,或许是姜绍炎从中周旋,说了什么了。
我看姜绍炎都这样子了,就没急着问啥,而且这么多军医在场呢,我也真没法开口问秘密的事儿。
我们都默默坐着,随后一路通畅,我们进了曲惊市里,来到一个军医院。
姜绍炎和陈诗雨立刻被带去治疗,我和铁驴也多多少少受了点轻伤,就被简单包扎、处理一下。
我是没啥说的,但等包扎完,铁驴不满意,还跟医生说,“哥们,我脑袋也受伤了,赶紧再缠几圈。”
医生和我都清楚铁驴的状况,我一脸不解的看着铁驴。
铁驴不管那个,又对医生耳语一番,医生恍然大悟了,这哥们也真够意思,这次不仅把铁驴脑袋缠了好几层纱布,还把他肩膀子也弄了一些。
随后铁驴还哼哼呀呀几声,倒不是说他难受,我看那意思,他更像是在试音。
我懂了,铁驴这是邀功呢,就凭他现在这惨样,组织看到后,保准多给他弄点功勋和福利啥的。
其实我要学学铁驴也行,但我真不想占这点便宜。之后我们也没住院,组织找车把我们接到一个军区宾馆,我俩在这儿住了起来。
这样过了半个月,我们都没接到什么信,一直处于疗养状态,我也跟铁驴商量着,要不要再去那军区医院看看。但每次铁驴都摇摇头。
而在半个月后的那个晚上,我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姜绍炎的电话。这时就我独自在房间,铁驴下午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没想到姜绍炎能给我打电话,既觉得突然,又有些小兴奋。
我立刻接了电话,抢先问,“乌鸦你好了?”
好久没人回话,就当我都想撂电话时,姜绍炎开口了,他嗓子很哑,跟我说,“来医院,他在211房间等着我。”
我不耽误,也赶巧出门就逮到一辆出租车。我直奔医院去的。
其实这家医院根本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我还合计怎么跟门卫解释呢,但到地方后,门卫看了看我就放行了。
我猜是姜绍炎打了招呼。我又奔着211去的。
来到门口后,我没急着进入,反倒借着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了看。
姜绍炎穿着短裤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个护士正给他擦洗身子呢,他眼睛很尖,一下看到我了。
他急着对我招招手。
进去后我默默来到姜绍炎身边,我留意到姜绍炎额头上的刘海被掀到上面去了,第三只眼已经不再了,那里只剩下一个空洞,而且周围的皮肤还皱巴巴的。
也一定是因为这个,这名护士有点害怕,擦拭姜绍炎身子时,她自己身子偶尔小抖一下。
姜绍炎想跟我说话,就跟护士说不用擦了,出去休息吧。
护士巴不得这样呢,甚至连话都没回,扭身飞速往外面走。
这么一来,屋里只剩我和姜绍炎了,他又摸向床头柜,这上面放着荷花烟。
我认得这包烟,是铁驴之前抢过来的,就凭这,我打心里把铁驴损了一顿,心说亏我俩是兄弟,他偷偷来看姜绍炎竟不告诉我。
姜绍炎又说起那番话了,这烟是他朋友送的,很珍贵,让我一起尝一尝。
我没拒绝,我俩一起吸了起来。不过一时间没说啥,烟吸得也沉闷,这样隔了一会儿,姜绍炎咳嗽几声。
他现在身子不好,吸不了太多的烟,他又把烟掐了,问我,“小冷,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摇摇头,不过并不代表我不想问啥,我跟他强调,自己想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姜绍炎叹了口气,还把眼睛闭上了,又缓了几秒钟,他开口说了,“冷姓很少见,并未列入百家姓的前一百名,要是追溯起来的话,按《吕氏春秋.仲夏纪》里记载,黄帝有个乐官叫伶伦,此人多才多艺,是中国音乐的发明者,而且伶与冷同音,伶氏即为冷氏了,这就是冷姓的由来。”
我听得直眨巴眼睛,心说这是我想知道的么?他跟我讨论这问题干啥?
但没等我说啥呢,姜绍炎摆摆手,示意我往下听,他又说,“小冷,你本该姓陈,叫陈诗杰才对,你父亲原叫冷彪,其实也该叫陈彪才是。而你姐姐呢,就是陈诗雨。冷叔之所以改姓,主要原因是他加入特案组了,加入的人为了保证退役后的安全,都用代号和改名改姓,你父亲是狼娃,不仅是药物领域的专家,还在特案组里主要负责研发这一块,所以他改姓冷,希望像冷伦一样,在研发领域上有所建树,另外冷字也表示他不再过多考虑家庭这一块,专心为组织服务了。”
这是我想要听到的话,但信心量很大,我听完就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我突然有一个问题,既然我有姐姐,那我妈是谁?因为我从小就没见到她,问过老爹,他回答说,老妈已经走了。
我相信老爹的这个回答也是骗我的,我这么问了一嘴。
姜绍炎不仅不回答我,还拿出一副回忆样,一转话题说,“小冷,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中国军人军魂的事么?“
我点点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姜绍炎告诉我,中国军人能化腐朽为神奇,就算再破的武器,拿到他们手里,也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姜绍炎苦笑了,说他当时这话只说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说。
第一百章 尸语
我问姜绍炎,剩下那一半话是什么?姜绍炎回答,不仅是中国军队,各国军队都面临一个窘境,就是一个再优秀的勇士,也会老去,体力会渐渐不支。他还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我对这话特有感触,想想也是,二十多岁的男儿,体力处在巅峰期,等到三十、四十岁时,他还巅峰么?尤其再等到七八十岁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了,上操场负重跑十圈就会气喘吁吁的。
姜绍炎往下说,“你父亲也就是冷叔,早在三十年前就接受组织下派的一个任务,我们把它成为黑色任务,因为要研究的是怎么用药物或者细胞与基因技术,将人的体力维持住,让衰老速度变慢,这样就能让优秀的军人,甚至万种挑一的勇士,给组织做更多的贡献,要知道,千里马可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但……”
姜绍炎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这个任务刚开始进行的挺顺利,各个实验室都建立了,冷叔为了抽出更多的经历,没有时间去想着家庭,为了能有后代,他选择了代孕,所以,你母亲是谁,恐怕连你爹都不知道吧。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任务遇到了瓶颈,为了能突破,冷叔选择某些极端的研究,比如药物变异、细胞分裂、基因重组等等,不得不说,这些极端研究确实也有一定的成果,在八年前,研究出了活尸战士,但这跟实际需要的结果还是有所偏差,组织觉得这项任务渐渐危险了,也下令停止。冷叔知道,这意味着他几十年的心血白费了,但组织有令,他要遵从。他命令手下撤出,没想到他的女儿……”
姜绍炎又插了句话,特意说了我和陈诗雨,“冷叔有两次代孕,陈诗雨是大女儿,打小就聪明,继承了冷叔优秀的智慧,还古灵精怪的,也从十多岁开始,就被冷叔带着一起忙任务,至于他的小儿子,也就是你,跟陈诗雨完全相反,头脑一般,却继承了冷叔身子方面的特异,比如冷叔身上的血液很特异,虽有剧毒,却自身无碍,这股剧毒还能让最厉害的毒虫惧怕,更对药理与解剖不抵触,很少有药物过敏这类的情况。冷叔不希望你接触这么多事,从小就刻意安排着,让你做一个小法医,跟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的日子。”
我一直在听着没接话,姜绍炎就又把话题绕到之前的来了,说陈诗雨当时年轻气盛,看着父亲收手,她却不想让心血毁了,就私下联系了一批人,包括冷叔带领的狼娃突击队,他们一起脱离组织,依旧研究着这项任务。当冷叔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晚了,冷叔觉得有罪,就服药自杀未遂,最后被他助手老毒救下来了,不过冷叔还是疯了。
组织不允许陈诗雨这些人的背叛,就安排了一批精英去抓捕陈诗雨他们,这里面包括我、铁驴和老猫,在四年前,我们两伙人在川贵交界处做了决战。我们用的还是传统武器,步枪、大炮之类的,但陈诗雨他们用了一些新的研究成果,鬼藤、活尸怪、变异妖虫等等,那一场仗是我这辈子经历的最恐怖的一场战役,我也把它称为神的宽恕。我们三十多人,最后活着下战场的,只有两个人。
我知道,这就是之前姜绍炎和铁驴提过的三年前的大战了,但我又想到的是,铁驴说那次大战活下来的不是三个人么?怎么到姜绍炎嘴里,就剩两个了?
我就此事问了句,但没告诉他是铁驴说的。姜绍炎冷冷盯着我,却猜到了,还念叨句,“铁驴一直否定这个事实,但真的是两个人。”
我没见过姜绍炎流泪,现在他却眼眶红了,脑门上那个洞竟也往外流出一小股鲜血来。
他说,“当时活下来的是铁驴和老猫,他俩也几乎没了力气,却坚持背着已经咽了气的我。或许因为我在战斗之前,一直吃老毒给我的药物吧,自己虽然当时已死,等回到医院后,发现关键的脑组织还有些是存活的,组织就给我脑门上种植了一个电子眼,用它来替代部分死去的大脑,让我又重新睁开了眼睛,但这样的我,还算是人么?”
他特意指了指脑门上的那个洞,我真不好回答啥。因为脑死亡代表的就是死了,姜绍炎这种另类的情况,也不能用死一半来定义他吧?
姜绍炎脸色突然发沉,呼吸还急促起来。我看着不是啥好现象,正巧床头有呼叫器,我赶紧按下叫医生,也跟姜绍炎建议,让他赶紧休息一下,等养好身子再跟我说。
姜绍炎却微微冷笑,猛地抓住我的手,挤着嗓子强调几句话,“记住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秘密,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你真的又不得不知道。你一定把它咽到肚子里,永远永远,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没说这大麻烦具体是啥,我却隐隐猜到一些。
这时病房门开了,从外冲进来几个医护人员,他们对姜绍炎开始抢救,而我被他们请了出去,其实这是说好听了,跟轰出去没啥区别。
我焦急的在外面绕圈走着,也拿出手机要给铁驴打电话,但发现这里根本没信号。
我挺纳闷,心说没信号的话,刚才姜绍炎怎么给我打电话的,难道说,这次没信号是姜绍炎耍了什么手段,为的就是跟我说这些秘密么?
也真被我猜中了,没多久有个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黑匣子,要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护士看我还在门口,动了动嘴巴,最终没说啥。
我没管她咋想我的,主动靠过去问了句,“乌鸦情况怎么样?”
护士没理我,飞快的往护理台走着,我不依不饶,跟着她。这样来到护理台了,护士跟其他医护人员说,“赶快联系,病人需要特殊血液。”
这病人指的一定是姜绍炎了,我猜特殊血液指的就该是毒血吧?因为之前姜绍炎咬过我,他既然是个特殊的活人,需要的东西也一定不一般。
我赶紧接话,把胳膊举起来,跟他们说,“我的血液特殊,可以用我的。”
那些护士都扭头看着我,眼神很怪。这时候有两个人嗖嗖往楼上跑,其中一个还嗤了一声,扯嗓子喊,“大麻烦,你就是个o型血,别以为这就叫特殊,你也少捣乱。”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老猫和铁驴。
那些护士眼神又不怪了,一边催促我离开,一边安排特殊血液。
老猫和铁驴沉着脸把我拉到一旁,老猫又过去跟护士们沟通,铁驴死死拽着我,还盯着我问,“徒弟,在霞光镇那次,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不管以后提啥要求,你都会听我的并去办么?”
我印象有些模糊了,不过打心里也隐隐意识到,确实跟铁驴有过这么一种商定。
铁驴观察我表情,猜到我心中想法了。他又说,“那好,是老爷们就不许耍赖,你跟我走,我现在要你办一件事去。”
我好奇会是啥事,而且怎么在这儿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他非得兑现呢?
我不想去,铁驴强拉着我,等我随着他来到楼梯的偏僻处时,铁驴四下看看,确保没其他人后,跟我说,“我让你答应我,不要管乌鸦的事了,尤其不要跟任何人说你的血特殊,懂么?”
我诧异了。其实自打铁驴和老猫出现后,他俩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眼睛微微红肿,似乎哭过。
这时铁驴又忍不住掉了两行眼泪,说乌鸦这次身子根本不行了,往俗了说,各个组织和器官都到寿命了,根本救都救不回来,你的血再特殊,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信铁驴的话,因为刚才护士没说这种情况,还嚷嚷着要血呢。
我念着救姜绍炎要紧,也想耍赖不听铁驴的话,我趁空又要往病房里跑,铁驴却提前把我拦住了,还下手对我脖颈打了一拳。
我肯定熬不住他这么打,也一下子昏迷了,但在晕前,我记得铁驴念叨的一句话,“你就是o型血,不特殊,懂么?傻徒弟!”
第一章 葬礼
按正常来说,铁驴把我打晕,我昏个大半天就顶多了,但这次我好几天都没醒。
迷迷糊糊的,我也试着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有人在给我注射药物,我也忘了他长相了。
这样到了一个晚上,我最终彻底醒了,不过屋里烟味很重,我醒后第一感觉就是恶心想吐。
我扭头左右看看,铁驴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根烟,地上一堆烟头,另一侧是老猫,他蹲在一张桌子前。我从没见过他吸烟,但现在的他,同样捏着烟,地上烟头数表明,他也没少吸。
另外周围环境我很熟悉,没记错的话,我们又在军区宾馆了。
铁驴和老猫都第一时间发现我醒了,铁驴还对我点头示意一下。我没心情回应他,又清醒一些后,想到了姜绍炎。
我立刻坐起来,只是这几天一直躺着,身子太软,我又哼呀一声重重躺回去,但嘴上问道,“乌鸦怎么样了?”
铁驴和老猫都没急着回答我啥,他俩要都一个动作,冷冷的用手指把烟捏灭了。这嗤嗤两声响,似乎正向我传达一种不好的信息。
铁驴心事重重,立刻又点了一根烟抽起来,他还说,“徒弟,黑峰山的事彻底完了,基地被毁灭了。”
我挺纳闷,心说他答非所问,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但我又一合计,心里一抖。
黑峰山代表的是黑色计划的最终成果,也包括陈诗雨接手后这几年新研究出来的一些项目。它被毁灭,这等同于说,组织清理黑色计划的决心坚决,也彻底不想要这一批活尸战士了。
姜绍炎也多多少少算半个活尸战士了,既然对待黑峰山能是这个态度,那姜绍炎的命运可想而知。
我不想他出事,使劲摇头,连连说,“不要。”
老猫没再吸烟,他也不想听我说这么多他认为的没用的话了。他嗤了一声打断我,又指着我床边说,“换上它,咱们去参加葬礼。”
我侧头一看,床头柜上放着整整齐齐叠好的警服。我更被葬礼这两个字刺激到了。
凭我的了解,老猫这人几乎没什么朋友,能让他这么重视的葬礼,只能是姜绍炎的,而且一定是在我昏迷这段期间,姜绍炎扛不住死掉了。
我眼眶有些红了,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看我没急着动弹,铁驴也劝我,葬礼在沈市,我们一会要坐飞机往那里赶。
从曲惊到沈市,这距离可不近,我又拿起枕边手机看了看,午夜整。我一算时间,葬礼一般都早上进行,我知道自己真不能磨蹭了。
我压下心里的杂念,只想再见姜绍炎最后一面,哪怕是遗体告别呢。
我急忙坐起来,别看身子不太灵活,但我还是拿出最快速度穿起来,而且因为用力过猛,还把警服上衣弄出一个口子来。
不出五分钟,我们出发了。
铁驴开了一辆小轿车,我们奔着军用机场去的,铁驴和老猫也一定先联系好了,这里有个小型客机正等着我们。
但就当我们要上机时,麻烦来了,机长跟我们说,“今晚起飞困难,因为明天一早沈市那一片是大雾天气,很难降落。”
我们仨一听全急了。铁驴最先反驳机长,而且也放出话来了,让他只管大胆的开,真出啥事了,我们负责。
但我们也懂,飞机又不是汽车。
机长理解我们的心情,只是摇摇头,表示坚决不能飞。
铁驴和老猫互相使个眼色,又一起动手,把机长架到一边去了。他俩力气真大,机长两条腿都悬空了,这哥们一边质问他俩要干啥,一边悬空蹬着腿。
但这根本没用,等他们仨去一个角落里后,我看铁驴、老猫跟机长又继续谈起来。
我本想过去听听,又一合计算了,这也不是打架,去的人多了未必是好事。
我就耐心的等起来。过了一刻钟吧,铁驴和老猫急匆匆的回来了,也招呼我赶紧上机。
我心里一喜,心说他俩真挺能耐的,到底许诺什么了?能让机长下了不要命的狠心呢?
很快又有机组人员登机了,飞机迅速的上天了。
不过我们并没直奔目的地,飞机最终落在山海关了。我看着机窗那么醒目的欢迎你的标语,心里想着,不会是机长耍滑,半路又出幺蛾子了吧?
但我又看着铁驴和老猫,他俩“见怪不怪”的。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仨最后商量的结果。
铁驴又招呼我和老猫赶快下飞机,这时飞机旁还停着一辆霸道吉普。我们上车后,又往沈市奔。
其实从这里到沈市没多远了,开车上高速四个小时足矣,要是不要违章的话,三个小时之内也能跑完。
铁驴是真拿出狠劲了,上高速就把车速弄到小二百迈了,我都不敢看车前方,不然心脏受不了。
但我们还是棋差一招,来到辽西地界后,大雾笼罩着高速,高速也临时关闭了。
我们不得已,下了高速一顿猛冲。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通过电话确认后,直接到了宝山公墓。
这时宝山公墓下停了很多车,大部分是警车,还有几辆是车牌很好的军车。
我们往宝山上跑,我累的直大喘气,但心说去他娘的吧,都没送姜绍炎遗体被火化,这次一定要在下葬上送他一程。
其实不用刻意找,远处站着一群穿警服的人,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现在场合不允许,我们也没跟大家打招呼,就悄悄来到所有人的后面。
我翘脚往里看着,发现这次下葬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但最主要的是给两个人送别。
第一是姜绍炎,第二是冷手。
我看到冷手的照片与名字,尤其墓碑上还写着,铜鹰勋章、一等功少校的字眼后,心里一震,我真没想到他也死了,或许……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但又把它硬生生压下去了。
等看着姜绍炎的墓碑时,上面写着,金鹰勋章、一等功中校。我一时忍不住眼泪哗哗往下落……
再说在场的这些人,大部分我不认识,但也见到了我师父、还有一个空的轮椅,以及最熟悉的寅寅。
这个轮椅我搞不懂有啥讲究,为何是空的,但在轮椅后面,站着两个军官,他们军服上带着虎头。
这虎头跟老虎团的标记还不一样,是北虎部队的人。
我没太多想,又看着寅寅。
她蹲在姜绍炎的墓碑前正在磕头,也一边泣不成声的喊,“爸,你一路走好!”
我就觉得像有个雷打在自己头顶上一样,心说寅寅把姜绍炎叫爸!原来她是姜绍炎的女儿!
我冷不丁觉得太过于疯狂,不过又想了想,心说虎父无犬女,姜绍炎是个这么爷们的人,她女人性格上肯定也汉子,这不就是寅寅这种类型的么?但他俩长得确实不像,估计姜绍炎也没家庭,弄不好也是代孕吧,寅寅在长相上更随她的母亲。
另外寅寅也抽烟,这一定遗传了姜绍炎的基因。姜绍炎不仅爱抽烟,更把烟看的很重,不然一有事时,他怎么就爱给我们发烟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笨,要是早一刻察觉到这么微小的信息,或许就能早一步做出什么准备,未必能让结局变成现在这样。
寅寅哭了一会后,还忍不住的爬着凑到墓碑上,死死搂着墓碑不撒手,并用头微微磕着墓碑。
这是过度悲伤的一种表现,我们都理解,问题是她这么一直磕下去也不好,会让脑袋受伤的。
我看不下去了,也急忙从人群后面钻过来。我拽着寅寅,想把她拉起来,嘴上好说,“寅妹,节哀顺变!”
寅寅是顺着站起来了,不过看到是我后,她的表情突然一变,竟狠狠的推了我一下……
(前面的五卷,包括第六卷第一章,是为出版准备的。按最新出版总署的要求,神鬼、风水、相术这类的不能写,重案刑侦题材的,不能过于血腥暴力,更不能涉黑涉政。
说实话,想走实体出版路线的网络文学,写起来,又要保证情节精彩,又不能碰高压线,构思时很累。
从第六卷开始,咱们适当宽松一些。以后出版实体书时,也不会有第六卷之后的内容了。
当然了,这不代表我不好好写,而是想少一些禁忌,多一些自由发挥的空间吧。
至于法医禁忌档案的实体书,什么时候能出,我目前不太清楚。
这一个月内,将要出版的是诡案实录三,手里还有一套凶案局中局压着呢,我到时考虑下,先申请出局中局还是先出法医禁忌档案。毕竟咱是一个小写手,今年出版更严,书号很难弄,实体书就一本一本的来吧。
公布下本人联系方式:
qq:1794741674
微信:xuzhe201306
看书有什么问题了,可以加了留言探讨)
第二章 散伙
    有一瞬间,我能从寅寅的眼神中品出来,她对我种浓浓的恨意。∷四∷五∷中∷文
    我猜是因为姜绍炎,我的毒血能救姜绍炎,但她爹却最终还是死了。我很无奈,因为不是自己不作为,而是铁驴和老猫根本不让我用毒血。
    在我愣神期间,寅寅又推了我一下,那意思让我躲得远远地,之后她又跪下来,木讷的看着墓碑。
    参加葬礼这么多人呢,我俩的举动都被他们瞧到眼里,一时间我很尴尬。铁驴本来没打算露头,现在却不得不绕过人群,来到前面拽我。
    他还轻声念叨一句,说寅寅太过悲伤,过一阵就会好了。他又把我拽到后面去。
    我也觉得这场合跟寅寅没法说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着。
    整个葬礼并没持续太久,大约四十分钟后,白司仪把过程都走完了,大家也就陆续撤了。
    细算算今天不是休息日,他们这些同事和朋友也蛮辛苦的,一会要回到市里继续上班。
    我们仨没动身,寅寅也恋恋不舍,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默默噼里啪啦的掉眼泪。这样过了一会儿,老猫先熬不住了,他上前对寅寅附耳说几句。
    我发现挺奇怪的,寅寅听话了,竟跟老猫一起走了。
    这一下子,只剩我和铁驴了。我是想跟在老猫后面,等下了宝山,再借机跟寅寅说说话,铁驴却拉着我,还让我跟他一起,再陪陪姜绍炎。
    铁驴挺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墓碑右边了,还脑袋一歪,靠在墓碑上。
    我跟姜绍炎都是兄弟,也没啥忌讳的,而且赶了一晚上的路,也累了。我也学着铁驴这般,坐在墓碑左面。
    想想这场面也挺奇葩的,我俩一左一右的把脑袋靠墓碑上。铁驴还分我一根烟,自己吸了一根烟,又点一根烟,插在墓碑前的地上,那意思,这烟是给姜绍炎吸得。
    铁驴拿出一副聊家常的意思,自行嘀咕起来。不过我在一旁默默听着,他说的内容可不是什么家常。
    铁驴在“责备”姜绍炎,说四年前的大战,他哥俩一起并肩突围,姜绍炎发现有个红点印在铁驴脑门上,他非得撞开铁驴挡了这么一下子,结果自己中了激光弹。不然以后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不是他而是铁驴了。
    我只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但到底什么过程,我不清楚,听铁驴这一番念叨,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我说不好这一刻心里啥想法,反正酸酸的,也被姜绍炎和铁驴以命相交的义气打动了。
    我本来只想当一个听客,不发表任何看法的,但坐的久了,我屁股隐隐不舒服了。
    我心说怎么回事?尤其有一处特别疼,我就挪了挪屁股,发现地上有一个挺古怪的东西。
    这东西像卵石,不过宝山公墓又不靠海,怎么可能有卵石的存在呢?
    我咦了一声,把怪东西拿起来。铁驴正巧也看着我。
    我把它举着让铁驴看,还问铁驴这是什么?铁驴皱着眉,这表情分明告诉我,他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却也让他出乎意料。
    我看他不回答,正想再问一句呢,铁驴却突然哈哈笑了,说这不就是破几把圆石头嘛,丢了它。
    铁驴还主动抢过来,对着远处狠狠撇去。
    他那么大的力气,让石头足足飞了四五十米远,之后铁驴也不跟姜绍炎念叨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张罗着带我离开了。
    我毕竟在特案组干了这么久,也算开了眼,见识过了,我有种直觉,这石头似乎是种监听器。
    但铁驴带我离开的同时,示意我别说话了,我就最终没开口问啥。
    我们下山后,又开着霸道车离开。我坐在副驾驶上,懒洋洋的把座位调低。我也信得过铁驴的车技,就跟他说,让他专心开车,我先小憩一会。
    铁驴应声让我放心睡,但这么闭了会眼睛,我突然听到笛声。
    这笛声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想到了邪君。心说难道是他?我没睡意了,又立刻睁眼睛往外看。
    现在霸道车都在回市里的路上了,周围是荒郊,视野很开阔。
    我一下看到,远处有个小树上坐着一个人。他靠着树干,一条腿踩着树杈,一条腿自然耷拉下来,他手里拿着笛子,正在吹着。
    其实这人不是邪君,不过也是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就是老毒,也就是自称姜绍炎叔叔的那位。但现在的他打扮很怪,穿着一个带着很浓色彩的服饰,还戴着圆帽子。
    我虽然对中国五十六个民族的文化了解的不多,但他这装扮很有代表性,我猜出来了,反问铁驴,“老毒是苗人?”
    铁驴也趁空望向窗外呢,他嗯了一声,又多说一句,“还是生苗人。”我知道,苗族分生苗和熟苗。生苗不爱跟外族人多接触。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吧,我们知道老毒正用他的方式参加姜绍炎的葬礼呢,但我们没停车,更连招呼都没打就远去了。
    等回到省厅,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我和铁驴被带到北虎部队去了。
    在那个特训我的小屋里,我、铁驴、老猫和寅寅,见了几个很面生的军人。他们衣服就是普通军服,并没地方能看出他们的军衔和级别。
    他们中有一个老军人,给我们四个颁发了勋章。铁驴和老猫共同得了一个银鹰勋章,我和寅寅得了一个铜鹰勋章。
    当然了,我们两两一组的得了勋章,只能有一人保存勋章,不然总不能把章子劈开,一人一半吧。
    我和寅寅的勋章我没要,全给寅寅了,而这一刻,我回想着加入特案组做过的事情,不说别的,九死一生的场景就多的数不过来,最后我们却只能得到两枚勋章,可想而知这章子份量有多重,甚至说的再不好听点,每一枚章子里,包括了多少人的血和命?
    老军人适当鼓励我们几句,之后就带着其他几个军人离开了,我们也又回到省厅。
    不过我们并没在省厅继续工作,因为特案组被组织解散了,我们四个也分开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组织特意安排的,我们四个被调到了地市级警局,我运气好,回到了乌州,他们仨分别去了另几个市局。
    我回到乌州的当天,就被乌州同事很重视的接风洗尘了,他们还都称我为专员,可能是考虑了我之前加入特案组的身份吧。
    之后我又跟小凡搭班子,做起了法医。我倒没啥架子,遇到出警了,也是跟小凡商量着来,并没因此少干啥活,只是在每月发工资时,我比小凡多了两倍多。
    小凡好几次都跟我吐槽,说冷哥啊,我要有机会能去省厅特案组混一把那该有多好,那样生活上就有很大的改善了,不然绝不能像现在这样,每个月还得跟老婆一起为还房贷和生活发愁。
    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没多说啥,其实打心里呢,我特想跟小凡说说我的经历,也告诉他,别打这门心思,加入特案组,跟签了赌命契没啥区别。
    而在回乌州的三个月后,那天下午,有人通知我,我老爹转院回到乌州了。
    细算算,在都市活尸案那次,为了保护我爹,姜绍炎派人把他接走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这次他能回来,我想一定也跟组织有关。
    我挺高兴的,也买了东西去看看他。
    但当我来到五福精神病院后,我发现老爹并没在病房里,我问护士他去哪了,护士说我老爹在后院溜达呢。
    我又急匆匆的来到后院,多说一句,五福精神病院的后院很大,简直跟一个学校操场没啥区别。
    我正头疼怎么找到他呢,没想到只初步打量几眼,我就看到他了,而与此同时,我心里也一震,心说我爹在干啥?咋这么怪呢?
    
    
第三章 遮天之云
老爹正孤零零的在一片空地前站着,今天的太阳还很足,一般人走在路上都觉得闷热,更别说他这么在太阳底下暴晒了。
我没喊话,直接走了过去,最后站在老爹的右侧。
我侧头打量他,这么久没见,他并没啥变化,反倒较真的说,他还微微发福了,说明这一阵没吃什么苦头,这让我挺欣慰。
我俩这么站了有三五分钟吧,我就觉得额头上的汗都快溢过眉毛了,我实在忍不住这种沉默。
我开口问,“爹,你干嘛呢?”
没想到老爷子吓了一大跳,还哇一声跳起来,惊恐的盯着我。
我被他这种表情影响到了,也吓了一哆嗦,这一下子可好,我也不觉得热了。
我爹指着我,又说,“你……你……,你咋活了?”
我心说这是啥逻辑?我一直没死好不好,我四下看了看,旁边有个小亭子,里面没人,我就想带他去这里。
但我爹上来脾气了,死活不走,说他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树,树怎么可能走呢?
我这才明白,合着他又犯病了,之所以刚才被我吓到,一定把我当成枯树了。
我当然不会在这事上跟他较真,我又试着拽他几下,但他仍是不肯走,非说自己是树。
我没招了,这次来我也带了他最爱吃的菠萝包和冰镇酸梅汤,我索性拿这个做借口,把吃的举起来。
很有意思,他彻底忘了树是不能吃东西的,也乖乖跟我来到小亭子里。
我对这两样吃的兴趣不大,就在一旁打下手,照顾我爹吃。趁空我也瞎念叨几句,都是姜绍炎的事。
看的出来,我爹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之所以能听下去,完全是看在菠萝包和可乐的份上,但他时不时对我傻笑几声,这也算是一种动力。
我真没少说,足足过了一刻钟,我爹吃完了,也听我念叨完了。
赶巧这时候天阴下来了,我爹咦了一声,好奇的抬头看天,我也顺带瞧了瞧。
是一块白云,把太阳遮住了。其实这也不是啥怪现象,很常见,我爹却站了起来,指着白云跟我说,“兄弟,看到没,太阳能照亮整个大地,那么耀眼的阳光也把人眼睛刺得生疼,但是呢……,它依旧能被一朵小小的云盖住。说明什么?”
说完后半句,我爹还把脸凑到我面前。我本来没觉得有啥,但看他瞬间变得很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我心说难道我爹再告诉我什么东西?他没疯?
我也严肃起来,冷静的想着,也突然有个很大胆的猜测,我问我爹,“你的意思是……”
老爹噗了一口,他离这么近,这股嘴气全喷到我脸上来了,我还能闻到,里面有股菠萝包的味儿。
我爹又嘻嘻哈哈笑了,说我咋这么笨呢,云把太阳遮住了,说明上面有风,云在动呗。
之后他也不理我,一边嚷嚷着吃饱了,一边又往病房里跑。
我怕他跑这么快别摔倒啥的,我就在后面跟着。
等进了病房,医生也在,他又找我说了一些我爹的近况,还说我爹要休息了,让我改天再来。
我也没机会再跟我爹聊啥,就这么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年,我稳稳当当的继续做着法医,每天就是上班回家的,也没发生啥事,但听说铁驴、老猫和寅寅都不干了,三人相继离职。
铁驴下落不明,有人在首都机场见过他,听那意思是出国了,老猫回到山林隐居去了,而寅寅呢,直接经商去了,在川贵一带做服装的买卖。
我偶尔给寅寅打过几次电话,刚开始她都不接,后来好不容易接了电话,态度冷冰冰的。
我想跟她好好聊聊,甚至想啥时候有机会见一面最好了,当然了,我奢侈不上跟她继续发展感情,但当个朋友也好嘛。
问题是,我也不能一头热,她冷冰冰的,让我总聊着聊着就冷场了,每次撂下电话,我都无奈的直叹气。
这样一晃又到了夏天,乌州警局摊上了一桩重案,因为债务问题,一名男子把另一家子老少六人都砍了。
我当时跟刑警队的同事一起赶到现场,看着满屋子的血和残肢碎肉时,我这种老资格的法医都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更别说他们了。
但好在凶手很快落网了,案子也结了。我纯属从专业角度考虑的,这一屋子的血迹是很好的研究对象。
我和小凡特意把这里每个角落都拍了照片,又在警局找了一个房间,做了模拟演练。
我用糖浆和染料按一定比例混合,这样就能代替血液了,我又把它们放在假人身子里,我让小凡拿着刀具,对着假人砍。通过记录小凡用不同力度和角度坎击假人,来分析因此造成的血迹分布及喷溅形状与走势。
说白了,我俩在研究怎样通过血迹喷溅,来还原案发经过。
这天中午,我俩正研究的带劲的呢,有个同事找我,说有人约我。
我挺纳闷,心说谁能约我?但我不想见,让同事帮我推了得了。同事却笑了,说这人自称是我老朋友,老死党,让我必须跟他一起吃午饭。
我上来好奇心了,停下手头工作,又问这人叫啥。
同事说也不知道,又告诉我个地址,让我赴约就行,之后他转身离开了。
我念叨这个地址,大华烤肉店,我心里挺有波动的,因为这个地址之前是个烧烤店,是孙佳开的。孙佳是我前女友,因为活尸案死掉了。
我当然不会笨的以为是孙佳找我,但也有个猜测,来者不简单。
我跟小凡说,让他继续研究,我去去就来。小凡也不笨,活尸案他也参与了。
他不放心的跟我说,“冷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摇头说不用,而且这黄天化日的,我心说我还能遇到啥危险咋的?
我换了一套衣服,立刻奔向烤肉馆。
这时间段没多少人吃烤肉,而且自打新老板接手后,这里也没再装修过,还是原来的风格。
我进门后很熟悉的打量了一圈,看到墙角有个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胖子。
他穿着一件花布衫子,下身是一条带毛边儿的牛仔短裤,手上戴着金镏子,脖子上挂着好粗的一条金项链。
他还正烤肉呢,背对着我。别看没抬头瞧我,但凭他那身板子,还有那脑型,我就把他认出来了。是铁驴。
我心里这丫的不是出国了么?咋这才一年多没见,变成这德行了?
我跟他还不熟么?就嗖嗖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铁驴还带了一副挺潮的眼镜,其实要我说,他那神枪手的眼睛,怎么可能近视?就是硬装有文化呢?
毕竟老友久别重逢,我怎么也得给他留点面子。我就掐着尺度,适当的来了一句,“驴哥啊,你这是去国外经商发财了的节奏吧?看看,这一副土豪的打扮。”
铁驴嘿嘿笑了,他一边示意我快动筷子吃肉,一边指着自己说,“我确实发财了,看这儿……看这儿,咱有钱!”
他指着金项链和金镏子。我看他那嘚瑟样儿,差点忍不住笑喷。
我还想呢,就他这德行,夜里出来溜达,别把抢匪引过来,但又一想,就他那身手,跟抢匪真对上了,谁抢谁还说不定呢?
没等我说啥,铁驴又一转话题,他还用原来对我的称呼说,“徒弟啊,我去国外可没经商,但干了一份工作,这工作让我收入不菲,怎么说呢?一年挣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我不信,也打心里合计,除非他去淘金还真被他淘到了,不然啥工作这么高收入呢?
我摇摇头,铁驴又说你还别不信,又问我,“知道南非eo么?”
第四章 绑架
我承认自己对eo一无所知,但没急着回答,打心里琢磨上了。我猜eo是两个英文的缩写,我在想会是哪两个。
铁驴一直观察我。等了一小会儿,看我还没动静,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了徒弟,你肚里那点墨水不够用,我跟你解释解释吧,南非eo是国际上最厉害的雇佣兵公司,收录的也全是高手。”
我脑袋里嗡了一下,别看自己之前没接触过这类人,但看新闻或电影啥的,就经常会出现雇佣兵相关的事儿。
我知道这是个很疯狂的职业,说不好听点,就是拿钱替别人办事的狂热分子。
我不想让烤肉店其他人知道我俩的谈话内容,我就又往前凑一些,压着声音问,“驴哥,你别说现在这么有钱,就是接任务挣来的。”
铁驴没否认,嘿嘿笑了几声。
想想也是,他原本就是特种兵中的精英,冷不丁去警局办事,那里关系网也很复杂,工作也不刺激,他肯定待着没劲,另外他也不会财务或计算机这类的技术,只能去国外卖身手了。
甚至往深了联系,我心说这一年里有没有哪个知名的富豪或政治人物被暗杀了?我得查查,会不会就出自铁驴的手笔呢?
我被这种瞎琢磨的念头影响了,看铁驴的神色都有点不对劲了。
铁驴猜到了,他又多解释一句,“我只是参加了几次反恐行动和战争而已,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之后他又一转话题说,“哎,你驴哥也发现了,这年头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干,所以这次回国,我成立了一个中国雇佣兵的公司,来来,给你看看证件。”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最明显的是写着三个大字,“eoc。”
我明白,这c代表的就是china了,但我心说这名叫着也拗口啊。尤其要是有大马虎看到这三个字母,很容易读成ceo了。
我单从名字上考虑,跟铁驴提建议,反正公司没成立多久,让他早点换个响亮点的名字吧。
铁驴又问我叫什么好?
我想特种部队里有北虎、雪豹啥的,要不这公司也来个动物的名字得了,比如狼牙、黑蟒啥的。
我把想到的名字一一列举出来,铁驴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坏笑一声。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不会拉我入伙吧,我心说自己的法医做的好好地,还是个铁饭碗,他可别把我前程毁了。
我又跟他前声明,自己给他起名字,完全是瞎参合,真没入伙的意思,而且再往下我也注意这方面的事了,不再说啥名字了。
铁驴摆摆手说先不谈这事了,这次来就是想跟我聚一聚的。
我心说这才对劲嘛,而且既然是兄弟间的聚会,那还扯啥,赶紧喝上吧。
我喊服务员,想要一提子啤酒,但铁驴把我叫住了,又把正赶过来的服务员轰走了。他座位旁边放着一个黑包,这时拿上来,从里面拎出一瓶没包装的洋酒。
铁驴把酒放在桌上,跟我吹上了,这是他私下从一个老外手里买来的xo,年头太久了,包装皮都烂了,今天他舍本拿出来,就是想让我也尝尝。
我承认自己这工作和收入,平时接触不到xo,只听别人说过这酒怎么好怎么好的。
我回来这一年,下班后也经常跟同事喝喝小酒啥的,弄出点酒瘾了。我也迫不及待了,让铁驴把酒起开,我俩一人倒了一杯。
看着杯中发黄发橙的酒,我先提杯说几句话,又敬铁驴。铁驴跟我说,“这酒一口闷,那样才能品味其中的奥妙之处。”
我信他的了,虽然不知道这酒多少度的,但上来一股豪气,一口下去,杯子见底了。
奇怪的是,铁驴没喝,他还把杯子放了下来,盯着我看。
我整个胸都火辣辣的,嘴里也发热。我哈了两口气缓一缓,又指着铁驴,我是上来喝酒那一套了,问铁驴,“咋这么不仗义了,我喝你不喝的?”
铁驴摇摇头,说不敢喝。
我想岔了,哈哈笑了,又来一句,“驴哥,亏你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土豪呢,原来舍不得喝?真抠!”
我也想站起来劝酒,但怪事来了,我刚起来半截,脑袋就天旋地转的,之后腿一软,一下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太糗了,平时酒量也不这样啊,今天咋发挥失常了呢?
铁驴急忙凑过来,把我从桌子底下拽起来了,我看他一脸关心我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了,但铁驴念叨一句话,“量还不够,再来点。”
他直接拿起酒瓶子,让我对瓶喝了一大口,我意识到不对劲了,心说兄弟间喝酒,没这么弄得。
但这一口酒的劲上来很快,我真不行了,说话都费劲。
铁驴一把将我背起来了,一边往店外走,一边特意大嗓门说着,“艾玛,你可咋整,这么快喝懵了。”
我趴在他身上,能稀里糊涂看着那些服务员的表情,他们都看热闹一样的笑着。
等快店门时,铁驴又跟店老板说,“哥们,今天先不结账了啊,你看到我背的是谁不?冷诗杰,咱们警局的法医。”
这店老板也多多少少对我有印象,他应了一声,示意认识我。
铁驴又说等过几天让老板找我结账,接着就把我背出去了。
我模模糊糊的想到一个词,绑架,而且一听铁驴连饭钱都赖在我身上,我来脾气了,这么一综合吧,我彻底晕了过去。
这酒的劲真大,或者说这酒里被下啥迷药了,我沉睡好久,等睁眼时,自己正坐在一辆面包车里。
外面的天都黑了,这车正在高速上嗖嗖的行驶呢。
我哑着嗓子喊了句,“这是哪?”
有人听到我喊话了,把车内灯打开了。而且他就坐在我旁边。
当我看着他,尤其他一身打扮后,我愣神了。
我还唰的一下坐起来,更看了看自己。我旁边这人是老猫,穿着特案组那种特质的服装,而我不仅也穿着,胸口上还带着胸囊。
这一切太熟悉了,我都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了。
我掐了掐自己大腿根,很疼,还刺激的让我呲牙咧嘴的。这表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老猫一直留意我的举动,他嗤了一声说,“大麻烦,这么久没见,你怎么有自虐倾向了?”
我不想跟他在这问题上绕圈,另外也看到,铁驴正当着司机开车呢。
我问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铁驴先哈哈笑了,插话说,“欢迎加入eoc公司,我是老总,老猫是副总,你加入的话,公司就有三名员工了,看在你是我徒弟附上,我提升你当部门经理吧。”
我特想呸铁驴,心说公司一共就三人的话,凭啥我当最小的,说白了,岂不是被你俩管着,但不对,我又暗中呸自己两口,心说自己刚睡醒,脑袋不灵活,这当不当经理的不是重点,我什么时候说加入eoc公司了?
我沉下脸,跟铁驴说,“别闹了,我要回去,明天还得上班呢。”
铁驴压根不接我这茬,又往下说,“现在上了高速,下一站咱们就南下到四川了。”
我一听四川心说我的乖乖,这几乎从大北方把我拐到大西南去了?我们接多大仇,他这么对我。
我来脾气了,正巧挨着车门,我就“威胁”他俩,再这么不靠谱的对兄弟的话,那我跳车了。
铁驴劝我几句,不过态度上嘻嘻哈哈的,跟我的状态完全相反。
我都想拉车门了,不然自己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打也打不过他俩。
这时老猫嗤了一声,用冷冷的语气跟我说,“冷诗杰,你别闹了才对,知道么?这次任务,你必须参与,不然对不起他!”
我有点怕老猫,他的脸说酸就酸,而且我品着他这话,先不说这次啥任务,给谁做任务,但为啥说我不参与就对不起他?他是谁?
我压了压火气,反问了句。
老猫回答一句话,当场把我弄的一愣又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