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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北老九     法医禁忌档案txt下载     法医禁忌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梦游

    手指上传来的那股疼劲儿让我忍不住皱眉头。我也使劲挤着手指头,不想让小白虫得逞。

    其实这些虫子很强大,钻的速度很快,要是干挤手指头,根本阻挡不住它们钻入的速度,但它们也被我毒血刺激到了。

    它们又争先往外出,先后死在我手指上。

    我弹了弹手指,把上面的液体和虫尸都弄飞了,接下来再挤手指头时,上面有一滴滴血溢了出来。

    这是好事,能防止我感染。我又盯着女僧。这一刻有好多话想问她。

    不过我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甚至连瞳孔都散开了。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但一般人死后,瞳孔要隔一段时间才散开,这女僧散的速度这么快,也让我挺不理解的。

    我把她尸体先放在一边,又盯着胖老王。

    胖老王一直躺在地上,除了胸口微微起伏、偶尔难受的皱皱眉以外,一点活人的生气都没有。

    我蹲在胖老王旁边,用力推了推他。

    过了好一会儿,胖老王才微微睁开眼睛。我看愣了,因为他眼皮上挂着很浓的像浆糊一样的东西。

    我想起了眼病,像红眼病就是这种征兆。我伸手轻轻抽打他的嘴巴,试图让他说话。

    但我手被他脸上的分泌物黏住了,甚至也有挂糊的征兆。

    胖老王嘴动了动,却最终一句话没说。他下半身一直有反应,我又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说实话,我把现在的老王,一半当做人,一半当做尸体来对待了。我也不嫌恶心,对着做了个检查。

    乍一看上面没太大古怪,但当我更仔细研究后,发现里面挂着不少白虫,就是女僧体内出来的虫子。

    我联系着之前看到的事,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这女僧利用跟胖老王在一起的时候,对老王身体里“注射”毒虫。

    这些虫子也一定属于寄生虫这类的,但这么做到底图什么,我真不知道了。

    我下巴上的藏蛊,原本没什么,就老老实实的挂在上面,突然间它难受的扭动起来,我也能感觉出来,它要往下落。

    我猜测刚才一番打斗,外加又被女僧喷了一口毒气,这都影响它了。

    我赶紧把黑盒子拿出来,在盒开的一刹那,藏蛊就完全落了下来,重重摔到盒里。

    盒里其他的藏蛊,被弄得一时很不舒服,也都扭动几下。而且我还看到,落下的那个藏蛊显得瘪,我猜它咬住我下巴后,就一直往我身体内注入什么物质或毒,这也变相的让我体力变强了。

    我没时间去照顾这只可怜的藏蛊,为了继续保持我身体的强大,我又拿来两只藏蛊,把它们一同递到我下巴上。

    这次是两只,足足两只藏蛊咬住我。我疼的浑身都有哆嗦的意思了。

    我又蜷曲着,等待这种疼劲儿慢慢过去。这样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身体好受了很多。

    我终于能舒缓的叹了一口气。这期间屋里没啥变化,不过胖老王的呼吸越来越弱。

    我想找出一种办法,能保胖老王一命,也纯属无意的往窗外看看,发现有个黑影,正在不远处走着。

    我心里一紧,我们这个屋子还点着灯呢,在外面一看,很明显。

    我想赶紧找到开光,把灯关了,但也搞不懂这屋子是怎么设计的,开关根本没在门口。

    我忙活一圈,最后不得不放弃关灯的想法。

    而屋外黑影一直板正正的走着,压根没有往这边瞧的意思。

    我打心里衡量一番,决定先把精力放在黑影上,去偷偷瞧瞧他到底做什么呢。

    这屋子的窗户上也有铁栅栏,但窗里面有个按钮,我对着按了几下,发现有几个铁栅栏能活动,我就把它们拉上去,又顺着空隙钻出去。

    现在的我,胆子很大。或许跟被两个藏蛊附体有关吧。

    我故意跟在黑影后面,一点点向他靠近。刚开始我只模模糊糊看到,他是一个大喇嘛,但离近后,我认出了,他竟然是铁驴。

    我本想找他,没想到这时候遇到了。我觉得铁驴挺邪门,走的姿势发飘,有种梦游的感觉。

    我彻底迷糊了,要说他被擒了吧?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要说他一直没被擒,刚才我在高墙底下击晕那两个喇嘛又算怎么回事呢?

    我带着疑问,一直跑到铁驴身后。我伸手推了推他,而且这一刻也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了。

    铁驴还是没理我,但嘴里念念叨叨的,连说好舒服。

    我心说舒服个什么?我绕到他面前,借着月色,看他表情非常的陶醉。

    我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我用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想让他清醒。

    我伸手给他一个大嘴巴。我用的力道足,铁驴差点被扇的转了半圈。不过也一下子醒了,愣愣看着四周。

    我给铁驴缓缓的时间,过了一分钟吧。他才肯正视我。

    我问他刚才想的是啥?铁驴说,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正脱得精光,在加勒比海上晒着日光浴呢。

    我特想损他一句,心说加勒比海?那能是晒日光浴吗?肯定是被海盗抓住了,抢劫完丢到海里去了。

    但这都是铁驴的幻境,我没在这事上太较真。我又问他,“从你跳墙进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铁驴拿出一副回忆装,甚至还使劲挠了挠脑袋,最后都显得很痛苦了,跟我说,他只记得跳进来后,就一下又去加勒比海了。

    我从这些消息上也没法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我又把自己的经历念叨一边。

    铁驴听到怪异女僧和白虫后,一下来劲了,跟我说,“别的先放放,带我去屋里看看。”

    我俩又赶回去了,当然了,我钻回去不咋费力,铁驴是硬生生挤进去的。

    铁驴很仔细的检查了女僧和胖老王的状况,之后陷入沉思中。

    我觉得他一定发现了什么,我主动问他。铁驴说,“狼娃那一批特案组成员,以前确实来过藏地,之后才有了各种研究项目。”

    我顺着往下想,心说难不成后续研究出来的又是活尸又是基因改造的项目,都是以这色勒小乘寺的古怪做基础的?

    我是越想越觉得有关系,也突然意识到,姜绍炎身体从小北极突然消失,或许真是被这里的喇嘛抢走了。

    铁驴又问我,“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屋子里放着各种书籍么?也带我看看去。”

    这俩屋子离得没多远,我又带铁驴过去了,在经过走廊时,铁驴也差点摔倒。

    铁驴还抽出匕首,蹲下来对着地面刮了刮,我看到匕首上出现一层黏糊糊的膏状物。

    铁驴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把膏状物收集起来。等我们来到那个屋子里后,他又凑到书柜前翻起来。

    我发现驴哥比我狠,把所有书都拿出来,而且也顾不上摆放顺序,就这么随意的扔到地上。

    没一会儿呢,地上堆出小山般那么多的书,而书柜里面一空,我看到有暗格了。

    我特想捶自己脑袋几下,心说自己刚才被呻吟声吸引住了,咋就忽略这点了呢?

    不过现在也不晚,铁驴对着暗格摆弄几下,突然间,书柜里咔咔几声响,有一个小门被打开了。

    小门打开的速度很快,在我俩不防之下,有个半大孩子出来了。

    他还半举着双臂,一下扑到铁驴身上了。

    铁驴很警惕的挣扎几下,发现根本摆脱不了后,他又猛地退后几步,把半大孩子拽了出来。

    铁驴一手掐着孩子的脖颈,又抡起拳头,对着他的太阳穴砸了几拳。

    我听到啪啪的声响,这孩子太阳穴都凹进去了,另外我也大体看出来了,孩子一身黑黝黝的,又干瘪干瘪的,明显是一具干尸。

    我让铁驴停手,别为一具尸体大动干戈。

    铁驴还有点没缓过劲呢,喘着粗气,不过也听我的,把半大孩子松开了。

    这孩子又扑通一下瘫躺在地上,铁驴带着电筒呢,就捂着控制光线,照了照它。

    我瞧清楚孩子的脸了,一时间即诧异,满脑子又都是问号了。

第二十八章 七情六欲塔

    孩子脸上死气沉沉,明显就是尸体,但他腮帮子却有种抖动的意思。

    铁驴还在活动拳头呢,刚才他打的那么用力,让拳头有点小疼。我特意指了指孩子的腮帮子,这引起铁驴的注意了。

    他盯着一小会儿,骂了句,“卧槽!”

    铁驴这就要摸出匕首,看样子想把孩子的腮部弄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拦住铁驴,那意思让我来。之后我特意用匕首在孩子腮帮子上划了一个十字花,等再翻开后,这里的组织结构一览无遗的暴漏在我们面前。

    我俩看的很清楚,孩子腮帮子中分布着不少白白的虫子,跟女僧下半身流出来的虫子一模一样。

    我当然不会认为这孩子也被女僧玩弄过,很可能虫子是被另一种法子种上去的。

    我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又给孩子胸腹腔解剖了,用了一字型的手法,等把刀口翻开后,我简直有点恶心。

    他五脏六腑都被虫子挂满了。他的手指和脚趾还微微有点反应,抖动着。

    这么一来,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活没活着了。

    铁驴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又对着书柜的暗门看了看,确定里面再无其他孩子“尸体”了。

    他又走到孩子旁边,要把他扛起来。我误会铁驴了,跟他说,“咱们今天没办法把孩子带走吧?”

    另外细想想,我们也不在特案组了,没那先进的设备对孩子尸体进行研究。

    铁驴回答他对孩子尸体完全不感兴趣,又把这尸体塞到书柜暗门里。

    随着暗门被关上,这孩子继续沉浸在黑暗之中。

    我跟铁驴商量,接下来怎么办?铁驴想了想,又翻着兜,把他刚才收集到的胶状物拿了出来。

    他摊开后给我看,又问,“这东西有种辣辣的刺鼻味,会不会让虫子害怕?”

    我特意闻了闻,肯定的点点头,甚至我都怀疑,这是一种浓缩后的杀虫剂。

    铁驴分析,之所以把这东西铺在走廊里,一定是防备各个屋子里的怪尸逃出去,因为怪尸身上有寄生虫,寄生虫害怕这些胶状物。

    我觉得铁驴说的蛮有道理。铁驴又往上方指了指,说这里有三层楼呢,既然胶状物能封住各个屋子的门口,我们就去转一圈看看也无妨。

    我说行,我俩又舍弃这里,往二楼奔去。

    当然了,我俩上楼梯时,好一通费劲,而且在一个楼梯格上还看到了一个大脚印。

    我被这脚印吓坏了,比对一下,它有我脚一个半那么大,我心说这岂不是巨人?

    但我们警惕的来到二楼,也没看到巨人出现。这二楼跟一楼差不多,都是一个个封闭的小屋子。

    铁驴的意思,二楼暂时没啥可看的。再去三楼。

    我其实想特意打开一个屋子瞧一瞧,不过铁驴没等我,上来倔脾气往上走,我只能随他。

    我俩到了三楼后,发现这里不一样。三楼没有小屋子,反倒只有一个大厅。

    想想看,十多间屋子的地方,都用来做一个大厅,这厅的空间得多么宽敞?而且在我们一上来,这大厅就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光。

    我找了老半天,竟不知道这光是从哪来的,而且看哪里,光线亮度都一样。再说这里的布局,让人非常不舒服。

    这里居中有一个怪异的塔,一共三层,底下一层七个面,二层六面,到第三层竟是个圆柱形,最顶上有一个两平米那么大的台子。

    而在塔的四周,分布着六个金光闪闪的佛像,这些佛跟我以前见到的不一样,做着怪异的姿势和手势。

    铁驴说这都是欢喜佛,六个佛像都正面冲着怪塔,很可能这怪塔有什么猫腻。

    我认可的点头,同时也不习惯的搓着胳膊,因为三楼很冷,让人觉得阴气森森的。

    铁驴看到我的举动了,他拍了下我的肩膀,那意思别光搓着,咱们去塔周围看看。

    这样离近一些后,我半蹲着身子,看着塔底那一层,这七个面,每一面上都刻着一个人脸,脸上有活灵活现的表情。

    我细品着,分别是喜、怒、忧、惧、爱、恨、色,我不懂佛学和儒学这类的文化,但打心里猜测着,这代表的或许是七情。

    为了验证,我问铁驴,他着重看着第二层,有什么古怪。

    铁驴这一刻没我想的那么明白,他一边看一边念叨,“这是鼻子,这是耳朵,这是嘴巴……”

    最后他总结一个规矩,说第二层刻画的是人的五官,不过很快他又把自己反驳了,说最后两幅画,怎么是两个人呢?

    我不等他慢慢猜了,也站起身大体瞧了一边,我猜这俩人告诉我们的,是生与死。

    我能下定结论了,说这塔的画,完整的表述了人的七情六欲。

    铁驴对我说的兴趣不大,他还摆摆手,那意思管这么多干啥,他又指着塔顶的平台说,“徒弟,想到天葬没?”

    天葬是藏地一个特色,我大体知道,是把死人放在一个平台上,把尸身弄碎了,然后引天上秃鹫下来吃。

    但我问铁驴,这楼是密封的,这塔真要是天葬用的,秃鹫敢飞进来么?不得被参加葬礼的把它们捉住,拔了毛烤了?

    铁驴没回复,也怪我俩对藏地文化实在是一知半解,铁驴又用手摸着塔二层的画面。

    他真挺强的,竟然摸出怪异来了,还敲了敲问我,“听出什么了?”

    我能感觉到,敲声发空,这说明塔壁很薄,里面也不是死心的。我俩互相看了看,又默契的一同抬脚。

    我俩穿的厚底鞋,跟个榔头差不多了,铁驴一脚下去,咣的一声,我一脚下去,砰的一声。

    之所以我俩踹出的声响不一样,因为我踹的威力大一些,这都亏了藏蛊激发出我的潜力了。

    铁驴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虽说他早就知道,我下巴上挂了藏蛊,却没想到我会变身到这么强大。

    我俩又踹了一会儿后,铁驴叹气说,“以后叫我师父得了,我的本事比他高了。”

    我没想反驳他,心说衡量师父和徒弟的标准,可不是谁本事大谁当师父。

    而我们这么踹下去,很快有了效果,塔的一面出现裂痕,并塌了一大块进去。

    铁驴让我住手,他又拿出手电,凑过去对着裂缝往里照。

    但没等他看到什么呢,突然地,一个枯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还一下按在裂缝上。

    我看着这个枯手,冷不丁有点心里发毛,铁驴也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我心说这手都这么皱巴了,里面的人得多老?

    我们不确定被困的人是谁,甚至会不会是个怪物,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我俩保守的又对着塔面踹了几脚,让这裂缝彻底变成一个大窟窿后,我俩停脚了。

    里面的人并没有迫不及待要出来的意思,至少过了一分钟,他才慢吞吞的把上半截身子探出来了。

    我看着他,这一刻不知道说啥好了,也有种恶心要吐的感觉。

    这是个僧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喇嘛服,不过看款式,应该是级别很高的那种,因为喇嘛服上镶着亮光闪闪的金丝。

    这也多多少少让我想起唐僧的锦襕袈裟了。而这么老僧浑身上下,就被涂了浆糊一样,尤其他出现后,身上还飘出很浓的一股骚味。

    我和铁驴一同往后退了一步,先后捏住鼻子。

    铁驴问了句,“爷们,你是谁?”

    老僧没回答,反倒睁着他那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四下看了看后问我们,“哪……哪一年了?”

    我心说这是糊涂了还是咋了?我想顺口回答句,不过老僧又接着说了句话,“呃、呃,我闭关是哪一年来了?民国三年吧?”

    我彻底愣了,心说民国三年?那不是1914年么?合着这老僧闭关一百年了?

    我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他要是一直封在塔里不吃不喝的,这一百年怎么过来的?他是妖怪么?

第二十九章 妖僧

    我和铁驴都有种很怪的感觉,也都不习惯的往后退了几步。起舞电子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更新好快。  老僧又瞎念叨几句,说的啥,我听不太清楚,最后老僧费力的又把眼睛睁开一些,这次他肯正视我和铁驴了。  他又提高声调,说了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好饿……这俩是活人吗?好、好!”  我看那架势,他似乎想把我俩啃了。而且相比之下,老僧对铁驴的兴趣更大一些。他突然挪动身子,向铁驴一跄一跄的走了过去。  铁驴骂了句卧槽,不过这爷们也不是个轻易害怕的主儿,他一‘摸’后腰,把匕首拿出来后,对着老僧主动迎了过去。  铁驴的匕首直接向老僧脖颈戳过去的,一旦实打实戳上,保准就‘弄’出个窟窿来。  老僧怪归怪,眼睛却不瞎,我以为他肯定会躲避呢,谁知道他探出一只干瘪的手爪,对着匕首抓了上去。  他这是‘肉’做的手爪没错,但外表的皮很糟很厚很硬,抓住匕首后,竟然没让匕首割到皮‘肉’中。  他死死把匕首抓住,用的力道很大。铁驴憋着一股劲,使劲晃悠几下,竟不能把匕首挣脱出去了。  我看到这一幕,立刻跑过去帮忙。不过老僧跟那个‘女’僧人一样,都会一些邪招儿。  在我近身那一刻,他对我猛地喷出一口气。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了,这股气臭的,比‘女’僧喷的简直没个比,我头脑发胀之下,又退了回去,甚至眼前一黑,半跪在了地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铁驴比我聪明,他提前憋气了,外加这股气主要对我喷来,他没受啥伤害。  既然‘抽’不回匕首,铁驴又用铁掌对着老僧的脑‘门’使劲招呼。  他一共打了两拳,力道都不小。我听到啪啪两声,不过老僧的头骨也是够硬,他更被铁驴彻底‘激’怒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老僧又伸出另一只干瘪的手,一把掐在铁驴的脖颈上,又猛地往上一用力。  铁驴这么胖,竟被他硬生生提了起来,尤其老僧手里还实打实的捏了一大坨‘肥’‘肉’。  铁驴难受的‘乱’蹬‘腿’,老僧猛地一转身,拿出一种几乎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带着铁驴向怪塔冲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太快,我眼睁睁见到铁驴被老僧撞到塔上,还轰得一声响,让这塔塌了一大块。  老僧在塔里闭关了一百多年,这次轮到铁驴去闭关了,不过照现在的架势看,铁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老僧把铁驴解决完之后,轻松的转过身子,看着我。  我使劲掐了几下大‘腿’,甚至情急之下还捏了捏下巴上的藏蛊,或许是被硬‘性’刺‘激’的,藏蛊又分泌了一些毒素,让我身子再次变强。  我也慢慢站了起来,跟老僧对视着。  老僧对我的反应比较大,他微微歪着脑袋,拿出诧异样说,“好家伙,是圣子!”  圣子这个词,我并非第一次听到,记得在且末尸国,九娘就说过这类的话。  我没时间多问啥,因为老僧又急不可耐的磨了几下牙,那意思想吃定我了。  他又张牙舞爪的向我扑了过来。我没铁驴那么多的搏击技巧,这一刻想的是,伸出双手迎上去。  我跟他纯属来了次硬碰硬,互相抓对方双手的掐起牛来。  我自认自己的力气很大,但跟老僧比,却半斤八两,时而我压制他,时而他逆转下压制我。  我的手毕竟没他的那么枯燥,掐了一会儿后,我受不了了。  我心说得想个什么办法,偷偷取胜。我不是还有双‘腿’么?就猛地抬起右‘腿’,对着他‘裤’裆来了一脚。  这招数不怎么雅观,但‘裤’裆可是男人的命‘门’,我心说这老僧再干瘪也不是太监吧?那东西也怕踢。  但我脚踢到他‘裤’裆后,隔着这么厚的靴子也能感觉出来,自己脚背被硌了一下。  我诧异的看着他,老僧一瞬间再次动怒了,他闷嚎了一嗓子,又往上发力,竟架着我的胳膊,把我举了起来。  我一离地,根本借不上劲,更别说跟他掐架了。  我急的都不行了,使劲倒腾双‘腿’,想让自己下来。老僧不管那个,又把我使劲往后推去。  他速度那么快,几个眨眼间,就把我推到一个墙面上了。  这股子冲击力很强,伴随砰的一声响,我就觉得自己后背猛地疼了一下,而且墙上的砖石都碎了一些。  老僧不松劲儿,又拎着我,往旁边挪了几步,对着另一个墙面,再把我狠狠推了上去。  这样连续三次,他把我撞得,几乎让我脊椎断了。我估计自己肯定受了点伤害。有一种针刺的疼痛感,从腰间传了出来。  我忍不住的仰头吼了一声,随着我抬起下巴,下巴上那两只藏蛊也都猛地‘挺’了一下。  我借着难受劲,不想这么战败,两只胳膊也猛地往上用劲,把老僧举了起来。  老僧没料到我会用这招,他诧异之下,张开嘴巴,我能看到,他上下嘴‘唇’上,挂着一条条的糊状物。  我跟他整个的换了位置,让他背冲着墙面,我又把他狠狠向墙面上撞去。  不过我也改进了一下进攻的套路,我没笨的挪一个地方撞一下,而是让老僧连续对准一个墙面撞。  第一次第二次没啥,只是让墙体稍微变形,等第三次时,墙面扛不住那么大的冲击力,彻底垮了。  但墙面上塌陷的地方,包包愣愣的,有好多半截的砖头。  我又继续把老僧往里撞,那些带棱角的砖头,无疑把老僧划的不轻。甚至老僧也有点扛不住的‘迷’糊起来。  等我松手后,他晃晃悠悠的从墙里爬出来,又殊的躺在了地上。  我知道这老僧的脑瓜子很硬,铁驴的铁掌都奈何不了他。我要是同样攻击这里,一定没啥效果。  我把‘精’力放在老僧‘胸’口上,半蹲着身子,骑在老僧身上,又把他本已破旧的僧衣一把撕开了。  我看到他‘胸’口上起了好大一个鼓包,就好像被个巨型蚊子叮过一样。  我一时搞不懂这包是咋回事,但我又觉得这里古怪很大,决定对它下手。  我不会姜绍炎的点‘穴’,也不会铁驴的掌法,索‘性’用拳头对着鼓包使劲砸。我每砸一下,这鼓包就瞬间扁了扁,等我拳头离开后,又迅速的鼓起来。  老僧被连带刺‘激’的,也不断的蹬‘腿’。就凭这个,我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我想起了敲山东大鼓,一个汉子抡圆了胳膊,对着大鼓咚咚咚的敲着,我也这么学起来,把鼓包当成大鼓了。  这么敲了几下后,老僧没脾气了,直‘挺’着身子,而这个鼓包也被我敲裂了。  我本来还用手指摆‘弄’几下裂口,没想到突然间,裂口迅速变大,从里钻出来一个怪虫子来。  这虫子的外形有点像大型绦虫,另外我也想到‘女’僧下半身流出的那种小白虫了,我心说不会是这种小白虫在老僧身体里寄生一百年之后,慢慢长成这么大的吧?  大怪虫对我充满了敌意,估计被我一顿捶,早就难受的不行了。它脑顶上还有嘴巴,突然张大后,‘挺’起身子,对我手咬了过来。  我能让它得逞么?我赶紧反手把它抓住了,又猛地往外抻。它这小体格子,根本没法抗拒。  我一点点把它从鼓包里‘抽’了出来,我还初步品了品,它竟有半尺长。  它难受的在我手里扭动的,而老僧‘胸’口的鼓包,在没了虫子后,迅速往外溢血,这血都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血。  我现在把心思完全放在白虫身上,也想了一个笨法子,把它消灭。  我捏着白虫的尾巴,把它狠狠往地面上甩去。这对它一定是个很大的酷刑,几下过去,连它脑顶上的牙齿,也摔的飞了出去。  我拎着软绵绵的死虫子,终于能叹一口气了,不过危险还没结束,突然间,整个三楼的灯晃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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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意外警报

    之前也说过,整个三楼的光线很怪,也并不知道是哪里的灯射出来的。现在三楼一晃一晃的,尤其还会有短暂黑暗的出现,让我心里特别恐慌了。

    但这种状况并没持续多久,很快的三楼光线再次稳定了,而在楼外,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炸开了。

    烟花很绚丽,一时间把夜空弄得很亮。我很清楚,这又不是过年,烟花绝不是为了观赏用的,相反,这是一种警报。

    我猜跟我和铁驴闯入这个高墙大院有关,或许把怪塔弄塌以后,触动什么机关了。

    我也顾不上斗老僧了,迅速往怪塔处赶去,对着塌口处使劲喊着。铁驴弱弱的应了一声,当我知道铁驴还活着时,一股兴奋感涌到我心头。

    但伴随着,我腰也疼了一下,甚至让人有种要跪下的势头。我想到一个词,轻度的腰脱。

    我不是医生,却估计着,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我咬牙扭了扭腰,让自己尽量的好过一些。这期间怪塔内有动静了,铁驴挣扎的往外爬。

    我看到铁驴伸出来的手后还拽了他一下。等他脑袋探出来后,我看着吓了一跳。

    铁驴脑门上并排鼓了两个包,我想起老僧了,心说不会这塔里有啥白虫子吧?在铁驴入塔后,趁虚而入的把他给咬了?

    我紧忙伸手,对着两个包挤了过去。铁驴疼的哼了一声,也几乎吼着问我,“徒弟你要干啥?”

    我看自己用手指头压这个包,凭手感里面都是液体,我知道误会这件事了,也可想而知铁驴有多疼。

    我没时间解释啥,反倒一转话题,把烟花的事说了出来。

    铁驴听完骂了句卧槽,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撤。我跟他想法一样,不然那些喇嘛全赶过来,我俩怎么应付?

    我和铁驴又嗖嗖的往三楼的楼梯口处跑去,不过没等我们下楼呢,我就听到楼下有动静。

    我形容不好是啥,似乎有人正一节节的上台阶呢,还有一种呃呃声传来。

    我和铁驴要是下楼,弄不好会遇到麻烦,而且这楼里本身就这么多古怪,谁知道上楼的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先不说赢不赢的,我俩可没时间跟怪物打斗。我瞅着铁驴,那意思怎么办好?

    铁驴下狠心,又看着三楼的窗户,跟我说,“走,一起跳下去。”

    这窗户离我们没多远,问题是这是三楼,跳下去很容易摔个好歹的。

    我是真对自身实力没了解,铁驴看我犹豫的表情,劝我别多想,信他的准没错。

    我跟他过去了,这窗户是大型的,少说三米长,两米高,而且玻璃特别的厚,铁驴用胳膊肘使劲砸了一下,发现根本没用。

    铁驴急了,又继续用胳膊肘,也把铁掌用上了,噼里啪啦的好一通打。

    我想到另一个办法,摸兜拿出玻璃刀。铁驴看到这个家伙事后,说我咋这么不地道,早不拿出来。

    我心说这纯属是迁怒嘛,我当然没怪他,迅速用玻璃刀贴着窗框底部划开一个大口子。

    等轮到往下跳的时候,铁驴又给我打气了,说他数一二三,我俩一起。

    我说行。但等铁驴数到三时,他竟然没跳,我是傻了吧唧的飞出去了。

    这里离地少说十米,这什么概念?我眼看着自己落向地面,这一刻心都悬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能让自己不受伤,这么一耽误,我落地了。

    不得不说,藏蛊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身子骨现在太横了,只是踉跄的往前跑了两步,就卸了身上的力道,安全的站在地面上。

    我抬头看着铁驴,又气又急下,对他催促的摆手。

    我头次发现铁驴的眼睛能睁这么大,他是彻底心虚了。而且这爷们不像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他跟我喊了句,“徒弟,你要帮为师一把,我今天状态不行。”

    之后他一咬牙,跳了出来。我看他跟个巨型沙袋一样,随着不断的接近地面,他在我眼里也不住的放大。

    我品出来了,他状态确实不好,整个身子在空中都有点倾斜了,这要落地时,一侧受重严重,保准是个重伤。

    我上来一股血气劲儿,也真不想让铁驴交代到这儿。

    我一咬牙一发狠,伸开双手迎了上去。在抱住铁驴的一刹那,那股力道也作用在我身上。

    细算算,铁驴比两个我都沉,这力道我消受不了。我抱着他一起在地上滚了起来。我没法数我们滚了几圈,而且在滚动过程中,我腰间出现咔吧一声响。

    我俩倒没受伤,等爬起来后,我惊奇的发现,自己腰不疼了,我猜刚才我腰脱了,现在一定是被一股寸劲儿一弄,让脱出来的部分又回去了。

    我想着,以后我和铁驴没啥事干了的话,我俩就去开个诊所,专治腰脱。治疗方法也简单,让病人从三楼往下跳,我们接住他们后,一起在地上滚一圈就行。

    当然了,这都是我一时间的瞎想,等我们都从地上爬起来后,又奔着一处高墙冲过去。

    我俩都甩开膀子了,跑的速度相当快。不过这墙实在太高了,我俩的绳索都弄没了,为了能快速爬上去,铁驴又想到一个笨招。

    他告诉我,让我去墙底下做人梯,他踩着我双手往上爬。

    我心说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以前都是我踩着他。但我顺从的应了一声。

    我站在墙下,蹲了个马步,还把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胸前。铁驴退后几步,向我这里跑来。

    我跟他配合的默契着,在他踩到我双手的那一刻,我同时使劲往上用力。

    铁驴一时间跟个飞人一样,竟稳稳的冲到墙头附近,他一伸手,扒住两块墙头砖,又身子一横,彻底坐到墙上。

    我知道接下来该我了,我让铁驴把手顺下来,我先踩墙,再借着这股力气,往他手上抓。

    铁驴本来应了一声说没啥问题。我也这么冲过来的,但等我踩着墙往上飞的那一刻,铁驴往墙外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他看到啥了,反正突然的,他身子一软,彻底往墙头瘫躺过去。

    我是拽到他递下来的那只手了,但他不用力,我又得借力往上爬,这一下子,铁驴失衡了,有种要大头摔下来的意思。

    我着急,驴哥、驴哥的喊着,又对着墙体又蹬又挠的,反正在我坐到墙头那一刻,铁驴已经倾斜身子,要重新摔回墙里了。

    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慌忙之下,一把抓住铁驴的后脖领子了。

    我生怕提不起铁驴,喊了句,“起!”又全身发力。

    铁驴彻底被我提起来了,我松了一口气,不过我笨了,忘了我俩坐在墙头上,跟墙头草一样,会两边倒的。

    铁驴被一股力道带着,又往墙外倾斜。

    在我反应过来后,这次是彻底完了。铁驴整个身子都掉出去了。我没法子只拽住他裤腿了。

    我最后硬是把他裤腿撕了下来,而铁驴呢,砰的一声,重重落到墙外地上了。

    我连连说驴哥我对不住你,也一纵身,跳了出去。

    我落在铁驴旁边,也顾不上歇息,凑到他身边,把他翻了过来。

    铁驴并没死,不过摔得脑门那两个包更大了,他身子也有些衰弱。

    我现在没有强心剂,也没有别的药,我怕铁驴扛不住,不得已之下想到了藏蛊。

    我心说这玩意既然能让我变得强大,也一定对铁驴有帮助。

    我赶紧把黑盒子拿出来,挑了一个最小的藏蛊,把它放在铁驴的下巴上了。当然了,我把握一个尺度,在藏蛊咬到铁驴没多久时,我就又把它拽了下来。

    铁驴难受的浑身哆嗦着,不过也有非常显著的效果,铁驴呼吸变强了。

    我看的心里一喜,心说驴哥是真熬过来了,我一边晃悠他,让他快点醒,一边又不经意的扭头往远处看。

    我想知道刚才铁驴咋变得那么怪,难道是看到啥东西了?

    而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瞧,我吓得一哆嗦。

第三十一章 挨打

    远处的墙角下有一双葡萄粒那么大的眼睛,还发着弱弱的光,阴森的盯着我们。

    看这双眼睛离地的高度,我确定这是个人,而且这人一定穿着黑色的衣服,把脸都包裹住了,他躲在墙边,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但我也被这双眼睛吓住了,想想看,他要是逃走了并把看到我俩的事说出了,我和铁驴就算完了。

    铁驴还没法子站起来,我一横心,而且此刻自己身子也很强壮了,我就大胆的摸出匕首,冲着这双眼睛走了过去。

    我是抱着下死手的心思了,决不能让这双眼睛离开,但我没走几步呢,这双眼睛看到我浑身散发的凶气了。

    他顺着墙体,横着挪身子走动了,速度还不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手一热,把匕首对着这双眼睛撇了出去。

    我以前开枪时,一点准头都没有,最好成绩只是把靶杆子打坏了,这次却出乎意料,匕首正中这人的双眼之间。

    这可是致命伤,尤其我撇匕首的力道还很大。我听到砰的一声响,这双眼睛闭上了,弱弱的光也没了。

    我挺纳闷,因为声音不对,貌似匕首戳在墙面上了,另外也没有人倒地的声音。

    我盯着这双眼睛闭上后的那个地方,一路凑过去。等我弓着身子查看时,发现这里哪有什么人,地上倒是有一对葫芦。

    这葫芦很常见,我把它们捧起来,心说难道刚才冒光的就是这俩?但解释不通,它们上面既没灯泡又没电的,怎么可能呢?

    我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可疑脚印。

    这时铁驴喊我了,我又不得不跑过去。铁驴在我搀扶下,能站起来。

    铁驴的意思,我们快走。我知道,在烟花报警后,很可能有不少寺庙僧人正往这里赶呢,我们要逃,就得选一个偏僻的地方,避免跟这些增员撞到。

    我俩也真行,不怕绕远。

    刚开始铁驴跑的速度很慢,甚至偶尔还一瘸一瘸的,但渐渐地,他速度提上来了。

    我们跑了一支烟的时间,来到色勒小乘寺的外围了,这里也有院子,不过都破破烂烂的,我也不知道这些院子都是干嘛用的。

    在经过这一片时,远处传来灯光,初步一数,得有四五个,我怀疑这是一波援军,人数还不少。

    我和铁驴抱着回避的意思。正巧身旁就有一个院子,院墙也不高,我俩就都向院子里跳去。

    铁驴落地很稳,不过也不知道咋了,落地后就难受的捂着脸。我不敢太大声说话,就碰了碰他,无声询问他怎么样了。

    铁驴不让我理他,他又往角落里靠一靠,整个人蜷蹲在那里。

    我把心思又放在院外,贴着墙角聆听着。没多久,杂乱的脚步声过来了,还有叽里咕噜焦急的说话声。

    这一刻我心里很紧张,但这些人并没发现我俩,脚步声很快过去了。

    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把脑袋顶在墙面上,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些。这样过了一小会儿,还没等我缓过劲呢,我觉得眼前一暗。

    我现在只能借着月光看周围环境,这么一暗,说明我头上方的月光被遮住了。

    我好奇的往上看,发现墙头站着一个人,他真黑,这么一衬托下,让他两颗眼珠子特别白。

    他瞪着我,而他的打扮更告诉我,这是个喇嘛。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还是漏了一个,而且这小子真机灵,竟然发现我们了。

    我怕他乱喊乱叫的找帮手,就先下手为强的跳着向他的喇嘛服抓去。

    但这小子有两把刷子,他手里一直握着一个粗棍子,我这么一跳,他反倒把棍子往下捅。

    棍尖儿正好捅到我左太阳穴上了,我觉得自己脑袋被一头壮驴踢了一样,也突然眼前一黑。

    我哪还有抓他的心思了?重重落地后,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又晃晃悠悠的往后退。

    喇嘛从墙上跳了下来,他又举棍嗖嗖嗖的隔空舞了几下。我听到很强的风声。

    他紧走几步,拿棍子对我捅了过来,我看清棍子的走向了,是对我脸的,我立刻躲避,不过邪门了,突然间棍子走势变了,狠狠的捅在我肚子上。

    我不觉得是自己看走眼了,我猜这棍子有什么说道,或者喇嘛会什么武功或棍法。

    我脑门冒汗了,没想到自己遇到这么一个高手。

    我不想盲目等待,要奋起反抗了。我打定多挨几棍的主意,想凑到喇嘛身边,跟他贴身肉搏。

    我也不会什么闪躲的招数,索性直接冲过去的。喇嘛又用他的棍子,对我身上戳戳点点。

    他这次用的点穴功夫,我就觉得身子骨好多地方都有不同程度上的疼痛,这一刻我都想瘫坐在地上。

    但我咬牙挺着,最终凑到他身边。不得不说,这喇嘛长得真高,比我少说多了一头。

    我为了能打的顺手,发挥自己拳头最大的威力,就对着他胸口砰砰来了两拳。

    我很自信,也很清楚这两拳的威力有多大。喇嘛疼的哇了一声。我初见成效,心说就这么弄,丫的,不行老子一双铁拳凑不死你。

    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他下巴上,想来几个直勾拳。问题是,喇嘛也不是沙袋,不可能任由我打他。

    他把注意力同样放在我下巴上了,也一定发现这里有猫腻了。这爷们真狠,腾出一只手,对着我下巴上的藏蛊抓了过去。

    藏蛊咬我下巴咬的再紧,也赶不上喇嘛的手劲,他喊了句诺,竟硬生生把藏蛊拽断了。

    我傻眼了,看着他手里那两个半截的藏蛊身子,心里连说坏了。而且我俩肉搏呢,也没法中场休息,没时间换新藏蛊。

    一下子,形势扭转了,喇嘛踹我一脚,又用棍子狠狠扫在我腿上。

    我一失衡,摔到了地上,他大步往我这边走,举起棍子,这就要往下劈。

    其实我俩打斗到现在,喇嘛一直忽略铁驴的存在了,更因为铁驴躲得实在隐蔽。

    但就在喇嘛眼瞅着要把棍子往下劈的时候,铁驴猛地抬头,并往喇嘛这边冲过来。

    喇嘛听到脚步声,知道还有强敌,他叽里咕噜一声,听语调很尖,明显是胆怯了。喇嘛顾不上收拾我,这就要转身,想正面对着铁驴。

    铁驴冲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喇嘛的身子刚转过一半时,铁驴就伸出手掌,对他耳朵狠狠打了上去。

    这冲击速度,外加掌力,二者结合在一起,全作用在喇嘛的耳朵上了。

    我记得,平时小孩打架的时候,扇嘴巴就不能往耳朵上扇,不然一巴掌糊上去,耳朵里气压一大,很可能弄出耳穿孔来。

    铁驴这次就让喇嘛感受到这种痛苦了,我听到嗤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喇嘛耳朵哪里弄出来的。

    喇嘛疼的脸都扭曲了,嘴巴这就要张开惨叫,铁驴伸手把他嘴巴捂住了,又发出全力,把喇嘛推到墙上。

    等喇嘛狠狠撞上后,他又用铁掌对着喇嘛的太阳穴拍着。

    我听到发出很闷的声响,前两下还没啥,最后每拍一下,就有一股血喷到墙面上来。

    我看的有点胆战心惊的,突然觉得,驴哥不用枪,发起狠来也了不得。

    喇嘛最后身子一软,顺着墙面往下坐到地上。铁驴还没住手的意思,我心说得了,这喇嘛明显被拍死了,铁驴还虐尸干什么。

    我凑过去,拽了铁驴一下,那意思够了。

    没想到铁驴猛地把我轰开,又盯着我。我看他眼睛挺暗的,白眼球都没了,我估计这里面变红变暗了,都是血。

    铁驴一呲牙,又举掌要对我拍过来。

    我心说坏了,不会是刚才的藏蛊刺激到他了吧?他现在变得六亲不认了。

第三十二章 识破

    我身子有些弱,外加铁驴是我兄弟,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我都不能跟他动手。

    看着他递过来的铁掌,我情急之下一抬胳膊,用腋窝把它夹住了。我又对他喊,问铁驴还认不认识我了?

    其实铁驴没我想的那么脑袋浑,他也没六亲不认。这一掌之后,他皱了皱眉,跟我说,“徒弟,我只想试试你现在的身手,还别说,藏蛊真是个宝贝!”

    我舒了一口气,不过仍觉得现在的铁驴不像是铁驴了。

    我俩没再打斗,各自分开后,我凑到死喇嘛的面前,看到他脑瓜骨都塌陷了。

    我相中他带的那个棍子了,有胳膊一般的粗细,这可是一个很好的防身利器。我想我俩继续逃走时,把棍子也带上。

    但铁驴说没必要,又扬了扬他的铁掌。

    我明白,铁驴也有一种变身的感觉了,既然他这么有自信,我索性妥协。

    我这就要爬到墙外面,没想到铁驴一把拽住我后胸口的衣服,又手脚并用的往上爬。此刻他爬墙的速度,跟姜绍炎或老猫有一拼了。

    我隐隐有种被他硬带上去的感觉。我虽然是省力了,衣服却扛不住,嗤啦一下裂开好大一个口子。

    我看不到自己后背,只能顺着摸一摸,心疼的默念一句。

    往下的一路,我们更加小心,也没遇到其他人,等回到住所后,铁驴偷懒,一头躺在床上。

    我看着我俩的衣服和外表,实在是太脏了。尤其衣服上,还分布着不少的血点子。

    我跟铁驴说,别这么急着躺着,先洗漱一下。我又找个大木盆,对着水龙头,想接一盆水。

    但也不知道咋搞的,水流特别小,我等了足足十分钟,勉强弄了半盆水。

    铁驴等不下去了,又招呼我,一起就着这盆水擦擦身子吧。

    我俩一左一右的站在盆前,我想起了一句话,僧多粥少的时候,要抢着喝才行。

    我和铁驴现在就是,都争着擦身子投毛巾。这盆水也迅速的变了颜色,里面又黑又腥的。

    铁驴挺能忍,不管水变成啥样,还要继续擦身子,而我觉得,真该换一盆水了。

    我让他等等,我端着盆要把水倒在屋外,但刚出了屋子,我看到有人把院门打开了。

    这住所里面除了我们这个屋子,其他地方全空置着,说白了,有人来一定是找我们的。

    我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露出啥蛛丝马迹了,有人抓我们来了?但不像,不然为何只来一个人,而且这么悠哉的开院门呢?

    那人隔着老远还对我打招呼。我听出来了,是最早带我们来这儿的那个喇嘛。

    我也回了声招呼,不过没等他,自行先回来了。我还立刻跟铁驴说了这个情况。我俩都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俩把脱下来的喇嘛服全藏起来了。这屋子里只有靠门的地方有一个柜子,喇嘛服就都放在这里。

    之后铁驴盖着被,躺在床上,我故作平静的坐在床上。

    没过一会儿呢,喇嘛进来了,我看着他的表情。他脸色没啥怪异,依旧那么不冷不热的。

    他没急着说啥,也盯着我和铁驴。僵持一会儿后,我先问他,“大师找我们啥事?”

    喇嘛冷冷的说,“今晚寺庙里进来贼了,主持被弄伤了,整个寺庙的僧人都在抓贼呢。”

    我听完心里一惊。我想到怪塔里出来的那个老僧了。我当时就觉得,这老僧不一般,在寺庙里的级别很高,但顺着这喇嘛的话往下想,难道老僧就是主持?

    那也太疯狂了,说不好听的,色勒小乘寺的主持竟是个妖人。

    铁驴打个哈欠,说我哥俩一直睡得好好地,这里没出现过贼人。

    喇嘛又对着另外两个空床瞧了瞧,问老王呢?

    我当然知道老王在哪,问题是我不能说,也就撒了个小慌,说老王自打中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其实我和铁驴都一个想法,赶紧说几句话,让这喇嘛走吧。但我看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又强调般的再问我们,“今晚寺庙不太平,用不用找武僧过来守着?”

    我摇摇头,铁驴接话说,“我哥俩都是壮汉,遇到贼了,我俩保准擒住交给寺庙处置。”

    喇嘛看我俩态度这么坚决,最终没啥说的了。

    我和铁驴都闷闷的,打定主意不主动跟他聊,喇嘛不想自讨没趣,又往外走。

    我目送他,也暗自催促,让他快点走出屋子。谁知道经过门口时,喇嘛突然停下来,咦了一声,还猛地凑到柜子前,把它打开了。

    我自认这柜子没露出什么破绽,真不知道他怎么察觉到的。

    他看到里面两件脏脏破破的喇嘛服,也没个僧人的样子了,突然狰狞的笑起来。

    他举着这两件喇嘛服,转身问我们,“我本来就觉得你俩不对劲,看来猜的没错,你俩就是这寺庙里的贼吧?”

    我想措措词辩解下,问题是一看到喇嘛服,在这么明显的证据面前,我实在没法狡辩。

    喇嘛把这两件衣服撇了,又猛地扬天往后弓身子。这动作似曾相识,我记得谁用过,不过冷不丁想不起来是谁了。

    等喇嘛再恢复常态后,他脸都红了,而且脑门正中心的地方微微鼓包了,他还把嘴张开了。

    我清楚的看到他那两只又长又尖的虎牙。我想起僵尸了,不过我也知道,这喇嘛不是僵尸,一定练过什么邪术,刚刚也变身了。

    这是要打斗的节奏,我急忙下床站起来,正好我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是玻璃做的,也很厚实,用起来跟砖头有一拼。我一把将它抄起来,对着喇嘛嗖的撇了过去。

    我现在没被藏蛊附身,力道虽然不大,却也不小,而且烟灰缸直奔喇嘛的脑门飞去。

    要是实打实砸上了,正好能碰到鼓包的地方。喇嘛不敢硬抗,提前伸手对着飞来的烟灰缸打了一拳。

    我听到砰的一声响,烟灰缸没被打碎,却弹飞了。

    喇嘛奔我冲过来,看架势要先收拾我。铁驴提前拦住喇嘛。

    铁驴还用双掌,不过他跟喇嘛刚打上,我就看出来了,铁驴的手掌威力不大,估计是他体内藏蛊的毒素也消耗差不多了,潜力用尽了。

    没出一个回合呢,喇叭就钻了空子,用胳膊肘对着铁驴胸脯乒乒乓乓好一顿撞。

    铁驴惨叫几声,一个失衡侧歪在床上。他的姿势很逗,上半身在床下,下半身趴在床上。

    我估计铁驴十有八九是晕了,喇嘛又盯着我。

    我知道连铁驴都败的这么惨,自己更不是对手了。我没别的招儿,只能把黑盒子拿出来,把还能用的藏蛊全抓出来,往自己脸上糊。

    喇嘛看到这一幕后,表情一诧异,又向我冲了过来。

    我被藏蛊咬住后,那一瞬间疼劲上来了,也没法反抗的被喇嘛逮住了。

    喇嘛一手捏着我脖子,一手迅速的向藏蛊抓去。我发现他懂怎么取下藏蛊,而且手法很熟练。

    没几下子呢,他就把藏蛊全握到掌心里了。他又加重掐我的力道,把脸凑到我面前问,“你什么来头,跟巴大人很熟么?”

    我猜这巴大人指的就是赤脸汉子巴次仁了。我没法回答啥,更不可能把我和我爹的事说出来。

    但我耍个滑,示意自己被掐的太紧了,让他松一松,我有话要说。

    喇嘛稍微放开我一些。我心说好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毒血。

    我咬舌尖,对他喷了一口。毒血有效果,让喇嘛脑门的鼓包乱动了几下,不过也并没因此让喇嘛受啥重伤。

    他也不抹脸,叽里咕噜一句后,又用汉语翻译说,“你找死。”

    随后他双手掐着我,突然加重力道。

    我不仅被他提了起来,还有种很强的窒息感,我心说坏了,自己在没帮手的情况下,岂不就这么被他掐死了。

    我赶紧手挠脚蹬的,这对喇嘛没啥伤害,反倒还把他激怒了。他继续加重了的手上力道。

第三十三章 毁尸灭迹

    我实在没啥切实有效的反抗办法,最后带着一股绝望,多多少少拿出一副等死的念头。

    但又一次的,铁驴发威了。他原本半撅在床上,现在突然醒了过来,还迅速爬起来,向喇嘛身后走去。

    铁驴这几步走的很刁钻,一点声都没有,喇嘛也没料到铁驴会这么离奇。

    等来到喇嘛身后,铁驴猛地伸出双手,一只握住喇嘛的天灵盖,一只扣住喇嘛的下巴,这么使劲的一拧。

    我听到咔吧一声响,也眼睁睁看到喇叭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

    喇嘛的身子骨是横,却也架不住这种打击,一瞬间断了气,他掐我的力道也变得特别小。

    我从他无力的双手中挣脱出去,稳稳落到地上后,我想对铁驴说点啥,不过刚要开口,就觉得嗓子眼里特别痒,我咳咳几声。

    铁驴看着跟他面对面的喇嘛脑袋,还歪着头,拿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他更似乎不满意喇嘛现在这德行,又伸双手,使劲掰动之下,让喇嘛脑袋再次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合着这么短的时间,喇嘛脑袋又回来了,不过被绕了这么一大圈,喇嘛还没死透,他怒目而睁,尤其眼压特别大。

    我盯着喇嘛,他眼珠子本来就那么鼓,其中一个现在更是扛不住的噗了一声,一股白汤从里面冒了出来。说白了,他眼睛爆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想这股汤沾到自己身上,我又往后挪了几步,远远躲开了。

    这下子危险解除了,不过铁驴依旧板正的站着,而我也没急着跟铁驴说啥。我满脑子想的,一个是喇叭死时的惨样,一个是铁驴的状态。

    细算算,这是今晚第二次了,驴哥先是难受的不行了,却突然变得强壮,还能把敌人彻底消灭掉。

    我总觉得这不是偶然,一时间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缓了一会儿,铁驴蹲在喇嘛旁边,拿着匕首,对他脑袋使劲割去。

    这不是大砍刀,也不是铡刀,一下下的割着,并没让这脑袋从身子上断开。反倒在割破颈动脉时,还有一股股鲜血从里面喷了出来。

    我问铁驴这是干嘛呢?铁驴不正面回答,反倒说,“咱们要耍点手段,让别人不知道咱俩杀了喇嘛。”

    这话我赞同,而且接下来涉及到怎么伪装现场和毁尸灭迹了。

    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很足,四下看看后,觉得把有线索的地方弄没了,问题不大,但看着喇嘛的尸体,我头疼上了。

    我立刻想到四五个毁尸的法子,比如用焚烧炉,碎尸后喂猪,丢弃到沼泽,或者用强酸把尸体炼成“水”。

    但想法有归有,我俩一时间弄不到相应的家伙事。

    铁驴有另一个观念,等割掉椎骨,把脑袋彻底拿下来后,他捧着头,跟我说,“找地方把它埋了,再把尸体摆个造型放在屋里,咱俩装成受害者,发出警报后,把这一切推给‘贼’。”

    按他说的,我们确实省心了,也不用处理尸体,但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单单把脑袋割下来。

    我多问一句,铁驴摆弄着喇嘛的脑袋,整的满手都是血。他还特意盯着喇嘛的脑门说,“就数这脑袋邪门,少了它,喇嘛的尸身绝对出不了岔子。”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而且接过脑袋后,我转身出了屋子。

    这院子有不少裸露的土地,我挖个坑倒也容易。但挖坑后,地表就翻新了,这也是个破绽。

    我四下看看,又把注意力放在厕所上了。这里的厕所是旱厕,就是挖一个深坑,大家有屎有尿的都往这里招呼。

    我每次上厕所,都觉得这里恶心,不过能恶心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所在。

    我找来一块破布,垫在喇嘛断头之下,这样防止血液滴下来。我又捧着它,来到厕所里。

    别看大夜里的,厕所的苍蝇还不少,我有种捂鼻子的冲动,却还忍住了。我把断头用力的对准屎坑撇了进去。

    当然了,这并没完,断头还浮在屎坑之上,我又找了一个树棍子,对着断头一顿捅,对屎坑一顿搅合。

    我相信没看过,在断头彻底沉到屎坑里时,它那只好眼睛又动了动。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我怀疑还是跟它脑门上的那个鼓包有关。

    我不想在这里多待,急忙走出去。这期间铁驴已经着手处理现场了,等他弄完后,我又检查并改进一遍。

    铁驴还从死喇嘛的身上搜出一个炮仗。乍一看它跟个巨型二踢脚一样,但我俩都明白这到底是啥。

    铁驴也不怕挨崩,把引线拉开后,举着炮仗对准天空。

    突然间嗖的一声响,一个绿光冲天而去,炸开后,出现一个绚丽的烟花。我俩继续装受伤和装可怜,铁驴还倒在地上,给人一种伤的很重的感觉。

    没用上五分钟,来了七八个喇嘛,我偷偷瞧着,他们都拿着粗棍,应该都是武僧了。

    我和铁驴早把说辞对了一遍,所以口供一致,这些武僧听完后,有两个人扶着我和铁驴进屋休息,其他人都在院子和屋子里走了一圈。

    他们在核实我俩说的对不对,要是一般人,很可能圆谎圆不全。我俩却都是老专业户了。

    这些武僧最终全信了我和铁驴的话,他们怕那个所谓的贼再次杀回来,特意留下两个武僧保护我俩,其他人带着喇嘛的无头尸体走了。

    我和铁驴总算能安稳一会儿了,这俩武僧倒是挺客气,只在门口守着,不进屋里。

    我和铁驴不敢再说啥了,因为习武的人耳朵都灵,说点悄悄话怕被俩个武僧偷听到。

    我俩又发微信沟通,而且我俩跟寅寅建了一个群。

    刚才寅寅手机接不通,现在上线了,我和铁驴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刚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寅寅说我俩办得好,还发了一堆竖大拇指的表情。

    我们聊微信,最主要是商接量下来咋办的,并非听寅寅怎么夸我俩的。

    我就又问了句,寅寅的意思,我俩再坚持一天,她在寺外打听到姜绍炎的消息了,也有个计策,等明天完全弄准了,再告诉我们。

    我是有点刨根问底的劲儿,非要寅寅不管咬没咬准,也先说说计划。铁驴却挺随意,也让我别那么八卦,这都快天亮了。我们睡会补充下体力吧。

    我们仨也不聊微信了,我是真累了,闭上眼睛就睡得很沉,不过并没睡多久。

    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有两个小喇嘛敲门进了屋子,告诉我和铁驴,贼还没抓到,但按照色勒小乘寺的规矩,今早就安排天葬,让死去的人升到极乐世界。

    其实我还是挺敏感的,怕隔了这么几个小时,我和铁驴撒谎的事会被揭穿,但看小喇嘛的意思,没任何这方面的架势。

    我又放下心。小喇嘛说我和铁驴虽然是外来客人,却也要参加天葬。

    我搞不懂一个天葬而已,又跟外来户有什么关系,但我又一想,人是我俩弄死的,权当过去捧个场吧。

    我和铁驴点头表示支持。俩小喇嘛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我和铁驴都知道,没睡觉的机会了。我俩起床,洗漱。

    这样又过了一刻钟,又有人进了院子。我本以为他是叫我们去参加天葬的呢,谁知道仔细一看,我愣住了。

    这人我认识,就是赤脸汉子巴次仁。他现在穿上喇嘛服了,被这身衣服一显,都不太像原来那个汉子了。

    巴次仁在色勒小乘寺的地位挺高,他往屋子里走时,两个看守的武僧都不敢拦着,而且还对巴次仁显得很敬重。

    巴次仁叽里咕噜几声,让这俩武僧先离开了,等屋里屋外只剩我们仨时,他哼笑一声,堵在门口,靠着门框打量着铁驴。

    他跟铁驴算是头次见面,没想到铁驴也一点不示弱的看着巴次仁。

    我纳闷了,心说难不成这哥俩早就认识?

第三十四章 天葬

    巴次仁和铁驴对视了很长时间,最后让我觉得气氛都很尴尬了。

    铁驴几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而巴次仁最后妥协了,把目光挪到别处,这小子还挺有意思,使劲搓了搓脸,说太累人了!

    我知道巴次仁过来绝不是为了跟铁驴瞪眼完,我警惕的问一句,“你有啥事?”

    巴次仁显得神神叨叨的,哈哈笑了几声,故意回头看看,确保那两个武僧没进来偷听。

    他又比划的跟我俩说,“记得,那是一堵很光滑的墙,从下往上数第三排,有一个掉茬的石砖,那里有宝贝。”

    我听得稀里糊涂,心说这宝贝不宝贝的,跟我俩有毛关系?

    巴次仁不多待,甚至给我感觉,他来到这里也是特意挤出时间来的。他跟我们不告而别。

    我看他这次没耍坏,也对我俩没啥攻击的意图,就放下心思,走到屋门口目送他。

    他离开院子时,那俩武僧立刻往里钻。这俩僧人对巴次仁很客气的点头。不过等回到屋里时,他俩都沉下脸来,其中一个还问,“巴大人找你们干什么?”

    我不会笨的把巴次仁的话原文不动的说回去,我闷头琢磨起来。铁驴先接话,撒了个谎说,“巴大人告诉我们,一会去天葬了老实点,别闹事。”

    两个武僧笑了,我偷偷瞥着他们,发现他俩笑的有点小阴险。

    这样直到太阳彻底升起来,天大亮了后,又有人过来,是我不认识的喇嘛僧。

    他招呼我们去参加天葬。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以客人的身份去参加,但两个武僧紧紧跟在我后面,尤其他们拿棍子的架势,分明是一种警戒的状态。

    我偷偷对铁驴使眼色,铁驴没在乎这么多。

    天葬的地点在整个色勒小乘寺的外面,离我们住的地方倒不远,不过也不近,足足走了五里地。

    我先看到幡布的,估计得有好几十个,都围在一个平台的四周,幡布上写着我不认识的藏文。再说说这个平台,大约十平米的面积,离地足足四米高,被光滑亮丽的石砖垒砌而成的。

    我和铁驴到场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都是寺庙的僧侣。

    我俩也不认识人,本想站在僻静的角落,但那些僧侣不同意,还帮我们弄了个“正座”。

    我和铁驴只好这么干站着,我看那些僧人还有蹲着吃东西的,都是馒头和素菜啥的。

    我也饿了,但没人给我准备早餐,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凑到僧人旁边抢馒头去。

    而就当我站的很难受的时候,又来了一拨人。这拨人先对奇葩一些,为首的是个上了妆的喇嘛,他还摇着铃,嘴里嘀嘀咕咕的,在他身后,跟了几个武僧,还有三个武僧背着三具尸体。

    这三具尸体不用说,我太熟悉了,包括老不死的主持的。

    我和铁驴没啥大反应,但在场这些喇嘛和僧人全情绪激动起来,有一小部分人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怀疑他们知不知道主持死前到底什么德行?心说哪有人对“妖怪”这么崇拜的?

    但等尸体被运到天葬台下面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我和铁驴总不能做特殊分子。

    那个化妆的喇嘛,叽里咕噜说起来,似乎在歌功颂德。跪着的僧众都时不时的磕头,而我和铁驴也得随着。

    我看僧众嘴里都念着什么,我就会那一句,就葡萄皮、葡萄皮的念起来。

    等化妆喇嘛叨咕完了,有专门的人点了一堆烟。本来今天微微有风,但这股风的劲真强,硬是垂直升天的。

    我们都一边跪着一边盯着烟看着。铁驴趁空跟我悄声说,“徒弟,一会他们就要把尸体弄碎了,你做好准备。”

    其实要一般人听这话,多多少少被吓住,但我做什么出身的?根本不怕这个。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复铁驴了。

    其实我也暗想着另一个事,负责碎尸体的这位经验足不足?要不要我上?我对人体熟的一塌糊涂,保准能碎尸碎的最完美。

    但这话说出去也挺砸场子的,我也没开口。

    随着这股烟的不断扩大,远处出现了大鸟,不是一只,而是一群,飞速往天葬台这边赶来。

    我猜是秃鹫,而且在这些僧众眼里,这些秃鹫将会是上天派来的使者。

    我和铁驴都以为接下来会看到碎尸场面呢,谁知道那个化了妆的喇嘛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大声哇啦哇啦的说着,还指了指我俩。

    在场所有僧众的脸色全变了,尤其有个刚吃完早餐的喇嘛,还拿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儿,我心说这是没吃饱还是咋了?咋看我和铁驴这么有食欲呢?

    铁驴先忍不住了,说了句,准备撤之后,又带头往外围走。

    我跟着他,不过我俩根本退不出去。我们身后站着五六个武僧,这时全把棍子举起来,喝着我们。

    铁驴沉下脸,大声反问,“大师们,都怎么了?”

    有个武僧用藏语说了几句,听语气应该是骂人话,之后他又用汉语说,“两个混账,司仪说你们就是昨晚闹事的贼,今天天葬前,先把你们弄死了喂狗,让你们灵魂永不超生。”

    我脑袋嗡了一声,心说这帮喇嘛咋知道这些的?合着我和铁驴还美滋滋的想浑水摸鱼呢,结果却反被对方算计了。

    铁驴也不多解释啥,再次喊了句,走。他当先向外冲去,想用武力弄出一个缺口来。

    可武僧们一起舞动棍子,我看着嗖嗖的,棍子都对我俩浑身大穴戳过来。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我和铁驴也没辙,不仅没逃出去,还被一路逼退到天葬台底下。

    我俩贴着砖面站着,在场武僧全出动了,把我们小小的围住了。

    我脑门见汗了,因为黑盒子里的藏蛊全不行了,昨晚最后那次打斗时,都被那该死的喇嘛弄伤了。

    我和铁驴要是没藏蛊刺激变身,光凭现在的实力,压根没法跟这些人斗。

    有个喇嘛还往前凑了凑,对我俩抛来两个小铁锤,他还喊着说,“让我们识相的话,就用铁锤对着脑门狠狠来一下子,自杀得了。”

    其实两个小铁锤也算是武器了,但跟对方手里的棍子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我盯着铁锤,愁的脑门汗更多。铁驴也显得技穷,就是光站着,而我纯属无意的,又摸到身后砖面,突然想起巴次仁了。尤其巴次仁后来也赶到天葬现场了,就在人群最外面。

    他盯着我看,眼光怪怪的。我想巴次仁那句话是不是指的就是这里的砖面,难道里面有啥对我和铁驴有利的东西么?

    都这时候了,我没时间多合计,直接行动。我突然蹲下身,对着倒数第三排的石砖摸了过去。

    赶得很巧,正好有一个石砖上面有个小凹坑。

    铁锤就在我眼前,我伸手把它握住,又对着石砖狠狠砸了下去。

    这砖是空的,咔吧一声响后,就裂开一个大洞,我伸手进去一掏,喜形于色。

    我把一个掌心雷拿出来了。这期间武僧看到我的举动后,又有种大举压境的架势,铁驴抓起另一个铁锤,玩命的舞着,才把这些人临时稳住。

    等铁驴看到这手雷后,他先是诧异,又嘿嘿狂笑,整了句名词,说老天助我也!

    我心说不是老天,一定是巴次仁偷偷帮忙了。

    从这方面看,我感激他,也想不透,他既然为色勒小乘寺的一员,为何要帮我们呢?

    我一边站着举起掌心雷,一边拉着引线,也不管这些喇嘛听懂听不懂的,吼着说,“都他妈别过来,老子这雷也不是白给的。”

    我主要想吓唬这帮僧众,没想到铁驴一把将掌心雷抢过去,继续接话说都别动!

    我看着铁驴手里嗤嗤冒烟的手雷,心说驴哥啊,问题本来没严重要这样,你却把雷拽开了,接下来咱们真就得拼个你死我活了!

第三十五章 逃离葬台

    铁驴手里这颗手雷已经冒烟了,我们没法子留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更新好快。  铁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更是个老兵,如此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把手雷撇向那群武僧。  而且驴哥还是掐着时间撇的,丢到地上后,手雷砰的一声就爆炸了。  我和铁驴都早一步蹲下身子,双手护脸。我听完这声爆炸,并没急着查看这群喇嘛被炸成啥样了。  我知道一个手雷炸的再准,也有一个范围,大部分的僧众还是没事的,我和铁驴再不想招儿,他们保准红了眼一拥而上。  我又掏‘洞’去了,这一刻我也不住的祈祷,心说这里一定要有别的家伙事。  倒不能说我的祈祷生效了,反正我又‘摸’出一把ak枪,还有三个手雷。我看着它们,有种要哭的冲动。  铁驴看到枪以后,更是哇哈一声,一把将枪夺过去。我盯着他的手,都有些敏感了,生怕他胡‘乱’这么一带,别又把手雷‘弄’爆了。  我俩刚才蹲下时,带着一股悲观的心态,现在完全一百八十度大逆转。铁驴举着枪,还立刻拉开保险,对僧众吼着,“谁不怕死?过来尝尝老子的子弹!”  我也把三个手雷举着,附和铁驴,而且‘摸’着手雷,我特别有感觉。  僧众们都沉着脸不出声,刚才的爆炸,造成了三死一重伤的局面,死的就不用说了,都无声的躺在地上,而那个重伤的,虽然也被同伴拽的站着,浑身却抖着,他鼻子和嘴里还都扑哧扑哧往外喷血,我估计要是治疗不及时的话,也是一个死。  我和铁驴一直没有‘乱’杀无辜的意思,但这群喇嘛,要我说,有一部分人是真不能留,肯定练了很久的邪术了。  铁驴依次盯着僧众,试图先这么初步排查下,看哪个僧人更可疑。  我们两伙人几乎处在一种静止的状态,但那些赶来秃鹫都没耐心,或许它们养尊处优惯了,也习惯了每次一来就有‘肉’吃的感觉。天葬台上方徘徊一小阵后,都有些熬不住了,有一只最大的秃鹫当先往下落,而且‘操’蛋的是,它针对的目标竟是我和铁驴。  我眼睛尖,提前发现秃鹫的意图不轨,我大喊一声给铁驴提醒。  铁驴哼了一声,枪口稍微往上。说心里话,有铁驴这支枪在,我根本不担心秃鹫的威胁。这只鸟活与死,真就是铁驴一扣扳机的事。  但这时候我看到僧众外围有人对我俩招手,是巴次仁。  他这种招手,让其他僧众都没看到,我怀疑他这么做干什么,难道是告诉我们,别开枪打秃鹫吗?  不管怎么说,这些武器都是巴次仁偷偷提供给我们的,我得领这个情,或许在巴次仁眼里,秃鹫是神鸟,碰不得。  我决定给他这个面子,也对铁驴说了句,让他掂量点。  秃鹫扑下来的瞬间,铁驴举枪砸了一下。秃鹫知道我俩不好惹,又猛地展翅往上飞,它身上还落下几根羽‘毛’,但这么一来,它‘性’命无碍。  这些僧众中,大部分真都被震慑住了,但有几个武僧,或许仗着会些身手,有种蠢蠢‘欲’动的意思。其中一个武僧胆子大,在铁驴用枪砸秃鹫时,他认为机会来了。  他无声的往我俩这边冲来,还伸手要夺枪。问题是他距离我俩太远了,铁驴也及时摆正枪头。  铁驴是被这忙莽撞的武夫惹怒了,哼了一声,不再给巴次仁面子,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刻,巴次仁郁闷的一低头。我没时间琢磨巴次仁这是咋了,而且我也很快知道了,这赤脸汉子为何这样。  从铁驴枪中‘射’出了一个子弹,它准之又准的打在冲来武僧的眉心处,不过这子弹是塑料的,哒的一声过后,武僧难受的捂着眉心,并没受太大的伤。  我和铁驴全愣了,铁驴还骂了句,“艹他妈的坑爹啊!”  我想的是,既然枪不好,为今之计,赶紧用手雷吧。我自己拿了一个,又把另外两个塞给铁驴。  铁驴明白我的意思,他真熟练,单手把两颗手雷接过去,又都拉线分开撇了出去,目标是眼前这些武僧。  我握着手雷犹豫一下,因为就剩这一颗了,我不能把它跟铁驴的雷撇到同一地方,不然岂不‘浪’费了?  铁驴看我不撇,又主动把最后这颗雷抢过去,这次他反手撇的,让这一颗雷对着一群“文质彬彬”的喇嘛飞过去。  手雷要经过七秒左右才会爆炸,铁驴怕这期间武僧们还会冲过来,这胖子还有个绝活,以前一直没‘露’出来。  他扯嗓子模拟手雷爆炸的声音喊了一句。  这嗓子的声调很高,而且‘逼’真程度可以打到十分了。僧众们平时都修佛,就算练武术和邪术,也没‘摸’过枪,全被这嗓子吓住了,真以为手雷爆炸了呢。  在场所有人,除了巴次仁,都吓得或蹲或趴到了地上。我诧异之下,铁驴又拽着我,向那群文质彬彬的喇嘛处奔过去。  僧众们绝对被铁驴逗了,他们发现自己没事时,反应快的都迅速站起来,要对我们扑过来,不过他们刚起身,砰砰砰的三声相继传来,这次是真爆炸了。  我都没法统计到底多少人被炸到了,好多人都惨叫着。  铁驴手里那支玩具枪也没丢弃,他一边跑一边用着玩具枪往外打子弹。  这些子弹都被铁驴‘精’准的‘射’在僧众很敏感的地方,要么是太阳‘穴’,要么是脖颈。想想看,这里挨了一下子,也够人受的。  我们在僧众没反击时,冲出重围了。我看着前方无碍,是一片草地后,喜得念叨一声好。不过随后我又想跳脚骂,心说我和铁驴是不是逃错地方了?眼前这片草地,貌似是往荒无人烟的地方走的,我俩这么逃下去,会不会遇到更麻烦的危险?  我想跟铁驴商量几句,要不要绕过远再往寺庙里奔。但铁驴不跟我商量,催促快逃之后,当先狂奔起来。  我也咬牙往前冲。我自认速度发挥到极限了,但铁驴双‘腿’倒腾的,竟把跟我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  我俩是一个整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我却落后最终被擒,那样太窝火了。  我喊铁驴,让他带我一程。铁驴知道我啥意思,稍等一会儿,在我赶上去后,他拽着我手,一起狂奔起来。  这种逃法有点古里古怪的,想想看,这可是两个大老爷们的拉手。  但有一些喇嘛在后面追起来,我俩又把‘精’力放在身后了。铁驴趁空又打了几发子弹,只是这种子弹‘射’程太短。  铁驴气的把枪撇了,也提醒我,一旦喇嘛追上了,我们就玩命‘肉’搏吧。  我应了一声,其实我也发现了,喇嘛追击的速度很快,我俩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我还偷空‘摸’了‘摸’匕首,确保它在我腰间。而又逃了一会儿后,铁驴咦了一声,我顺着往后一看,那群喇嘛竟然都止步了。  我看他们喘着粗气,不过还没到累瘫跑不动的程度,我怀疑这里面必有猫腻。  我怕附近有陷阱,跟铁驴说了句。铁驴跟我一边跑,一边留意四周。  真被我猜对了一部分,不过不是来自于地上。天上那些秃鹫,竟跟喇嘛的关系好到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喇嘛驱使的,它们竟成群结队的往下飞。  我和铁驴眼睛都直了,跟这群扁‘毛’畜牲斗,我们一点优势不占,说白了,这不被它们骑在脑顶上欺负么?  我和铁驴把匕首都拿了出来,一边逃一边时不时舞一舞。  我是做好活不到明天的思想准备了,但死前我也得多‘弄’点垫背的。  这些秃鹫也很怪,它们确实有往下落和攻击的架势,不过跟蜻蜓点水一样,眼瞅扑下来时,又看似胆怯的往上飞。  我俩跟它们这么没接触的僵持一会儿后,来到一个小秃山附近,突然地山上出现一个黑影,还迅速向我们奔过来。  我看着这黑影的体积,特想骂一句,我勒个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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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鹫

    这也是一只秃鹫或者说是大雕,但它体型太大了,展翅之后,两翅之间的长度,隔这么远都让我看得吓了一跳。

    我估计一般秃鹫,五个捆到一块都不顶这一个大的。我也想起了神雕侠侣里面的那只大雕。

    不过电视里把神雕演的很漂亮,眼前这个大家伙,脑袋秃秃的。

    大神鹫飞起的用意很简单,奔着我们来的。其他那些小秃鹫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全向神鹫冲去,跟在后面。

    我相信不止是我,铁驴也被吓住了,我俩愣了好几秒,最后铁驴喊了句,“拼了!”

    我俩互相紧贴在一起,把匕首护在胸前。这只神鹫离近了后先伸出两只大爪子。我看着爪子黑黝黝的,隐隐还反光,而且俩爪子还分别对着我和铁驴抓来的。

    我举起匕首,想跟爪子来个硬碰硬,最好一刀下去,把爪子完全削下来。

    我用的力道真不小,尤其腰板都绷得紧紧地。这一匕首正好削在爪子跟上了。我本来心头一喜,不过一个现象的出现,让我几乎石化当场。

    匕首竟然在爪子跟上磕出一个火星子,这是什么概念?我真怀疑神鹫是吃什么长大的。

    神鹫并没因此受伤,铁驴比我机灵,嗖嗖舞着匕首,把他那边防守住了,而我就惨了,还被它一把抓到肩膀上。

    我第一直觉,这哪是爪子,分明像被吊车的钩子挂住了一样。我疼的哇了一声,被抓的地方还迅速一片红,这都是血沁出来的。

    神鹫借着速度,继续往前冲,我被惯性一带,也跟它一起倒退着。

    我简直要疼晕了,不过拿出一副咬碎钢牙的劲头儿,强撑着。我发现神鹫真是神鹫,它一直拽着我,更隐隐有把我拽向空中的意思。

    我知道不叫铁驴是不行了,我让他快快帮忙。我也怕受伤肩膀废了,所以腾出另一只手,连匕首都不要了,紧紧抓住这只爪子,往上用力,把身子的重量都加在这条好胳膊上。

    铁驴很清楚我这边的情况,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头次见到他这么着急。

    他骂了句娘,直接扑了过来。他也跟我一样,对着神鹫另一个爪子抓了过去。

    铁驴原本想的简单,我俩都拽着神鹫,它毕竟是个鸟而不是飞机,能飞起来才怪,但我们再次小瞧神鹫了。

    它翅膀不住用力,我就觉得这翅膀跟直升机的螺旋桨有一拼,把一股股强风全扇下来了。我冷不丁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另外在它强力扇翅下,竟真的把我和铁驴都拽的脚离地了。

    我脑袋里想的全是一个词,不可能!铁驴比我现实,他不考虑这些没用的。他另只手一直握着匕首,这胖子上来一股狠劲儿,拿着匕首,对着神鹫的爪子一顿猛砍,而且砍得地方很集中。

    这也是一个法子,就算它爪子再坚硬,也架不住叠加的攻击力。不过跟在神鹫后面的小秃鹫也不是白给的。

    它们都怒了,围到铁驴身边,一个个往上扑。

    这些秃鹫的爪子虽然攻击力没神鹫那么大,但抓在铁驴身上后,也一下子抓伤、抓烂一把肉。

    铁驴疼的一咧嘴,他没法专心砍神鹫爪子了,不得不分神,把匕首对着这些小秃鹫舞了过去。

    有一个倒霉秃鹫中招了,挨了一匕首后,惨叫一声,直线落到地上。

    我估计它十有八九是交代到这儿了。神鹫不想让它的手下做无谓的伤亡,突然间它加力了。

    我这才明白,合着这扁毛畜牲的实力还有所保留呢。我就觉得我们两人一鸟的,又猛地提速。尤其很不巧的,前方出现一个很陡峭的下坡。

    我们被神鹫一路带到下坡上方了。

    神鹫还越飞越高,我想到一个可能,心说这个王八羔子,不会是想把我和铁驴弄到高空,再丢下来摔死吧?

    我俩决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我对铁驴说,“快想法落下去。”

    我同时也使劲扭着身子,不顾肩膀疼不疼的。铁驴跟着行动。

    我没注意我俩谁先落下的,反正我又来了一股专心的疼痛感,肩膀处的衣服都破了。我用这种代价换来自由,嗖嗖往下落。

    这时我离下坡已经有三米高了,落下的一瞬间,我想控制平衡。但这是下坡。我根本没那本事稳下来。

    我一个踉跄又一个猛摔,接着狠狠啃在草地上了。

    我还被斜坡重力带着,迅速往下滚。我就觉得自己天旋地转的,尤其眼前一会是草地一会是蓝天白云的。

    我晕乎乎的同时,依旧想停下来。我试过用双手拽野草。但每次我都是拽下一把草,并没其他效果。

    最后我越滚越快,连拽草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没办法,心说先保住脑袋吧。

    我赶紧双手护头。初步估计,我滚了得有一分来钟,等彻底到坡下后,我慢慢停了。

    我松开双手,这时一脑袋上全是草,显得既滑稽又狼狈,另外我双手都没法看了,上面全是各种小口子。

    我知道现在不是歇的时候,又抬起头四下看看。

    铁驴在离我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也没死,不过跟我一样惨,还挣扎的要站起来呢。

    我想喊句驴哥,话到嘴边了,我又觉得嗓子一甜,噗的吐出一口血沫子。倒不是说我内脏受了多大的伤,而是我嘴巴里出血了。

    我哼哼呀呀的,最后直立起身子,跟铁驴一起,往对方那里走。

    等我哥俩会师后,铁驴呵呵笑了。他的笑有点冷,而且牙花子里全是血,显得有些狰狞。

    天上的一声鹫鸣,又把我俩精力转移了。我们抬头看天。

    神鹫带着手下,就在下坡上空乱盘旋着。我心里拔凉一片,心说这帮畜生不得立刻又发动下一波的攻击?

    但很奇怪,神鹫似乎对我们兴趣不大了,它一扭身,展翅向远处飞去,那些小秃鹫也跟着。

    我心说这是搞什么飞机?而就在神鹫飞走不久,一些人影都在坡上方出现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那些该死的僧众。我心说真是老虎刚走,狼又来了。

    这些黑影没怎么停留,有两拨人,大约五人一组,都往下坡冲来。他们跑的姿势很奇葩,左摇右摆的,像极了非洲大鸵鸟。

    不过给我感觉,这种跑法也能保持他们的平衡,让他们能迅速来到坡下。

    铁驴大喘着气,在心里掂量一番。他是个专业的特种兵,不管从直觉来看,还是从经验来看,都意识到,我俩彻底没胜算了。

    铁驴跟我说,“撤!”而且怕我听不懂,又补充一句,“能撤多远撤多远吧。”

    我心说也只能这么办了,总比束手就擒要好。我哥俩尽全力又往远处逃。

    不过来到下坡后,环境变化很大,只有一小片的草地,剩下全是森林。我和铁驴没多久都来到森林边缘了。

    这期间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敌人冲到坡下后,并没玩命的追我们,只是拿出一股子适中的速度,不远不近的尾随。

    这种情况刚发生过一次,结果神鹫出现了,把我和铁驴收拾了一大顿,我怀疑这次他们又这样,会不会还有什么猛兽等着我俩?

    我把这情况说给铁驴听。铁驴体力消耗很大,听我说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这个举动让我不知道他想表达啥。

    但铁驴又一转话题,跟我说,“淡定,徒弟,咱们走到这一步了,不怕事,不然该有活命的机会,咱们都可能把握不住了。”

    我应了一声。我俩又硬着头皮进了森林。

    那些追来的敌人最后都停下来,目送我们进了林子。

    我一直不放心,总扭头看着。其实铁驴也差不多,回头看了几次,但他也说我,别总回头,专心往前走。

    这一次,我又回头被他催促时,他一脚踩在一片野草中。

    铁驴脸色也一下子变了,喊了句卧槽后,往前飞扑卧倒。我被他吓住了,也想到一个可能,我们这回真遇到机关了。

第三十七章 森林之夜

    我不比铁驴速度差多少,也狠狠扑倒在地,甚至这一刻,我浑身的弦儿都绷得紧紧地。

    大约过了十秒钟,我没见到啥异常,我稍微抬起脑袋往上看。

    铁驴慢了半拍,还跟我对视了一下。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机关年久未修,失灵了?

    我带着这种态度,壮着胆子起身,往铁驴脚下凑过去。我看铁驴的脚还被野草遮盖着,我又伸手摸了摸。

    我确实找到一个可疑的东西,那一刻心里也一惊,不过随后我反应过味来,把它拎了出来。

    这是一截麻绳,估计丢在这里有些时候了,被风吹日晒的,都有点要烂的意思了。

    我举着麻绳,递到铁驴面前,问这是不是他所谓的机关?

    铁驴也发现自己大意了,他一声不吭。我倒是没怪铁驴啥,细想想,小心总是好的,只是他一直跟我强调淡定,这次却自己没淡定住。

    铁驴想把这事翻过去,站起来后,指着森林,那意思我们继续走。

    我随着他,不过这森林真大,我俩逛了整整一上午,也没走出去。我趁空把手机拿出来,试着给寅寅打电话,但我和铁驴的手机都出毛病了,铁驴的是彻底开不了机,我的能开机,却一点信号都没有,我估计是sim卡坏了。

    在中午时分,我和他肚子又饿了,而且我的饥饿感很强,估计都能吃下一头牛去。

    我跟他建议,无论如何也要弄点吃的。铁驴说没问题,还立刻着手准备。

    他倒是没诓我,不出半个钟头,吃的就准备好了,不过都是树皮、树叶和草根这类的东西。

    我记得中国红军过草地时,在艰苦环境下这么吃过,这种吃法也确实能填饱肚子,但问题是,吃这些东西根本对恢复体力没多大帮助。

    我问铁驴能不能打点野物,铁驴摇头说不能,因为一上午的时间,我们连兔子都没见到。

    我想起那句话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没法子,跟铁驴一起硬着头皮吃。

    我俩是你一个树皮,我一个草根的,铁驴趁空也讲了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比如哪些树的花叶能吃,哪些树的不能,还有什么样的蘑菇有毒,什么样的没毒。

    我听得不怎么在心,偶尔意思的应了一下。这样吃完后,我们继续,一晃走到了黄昏。

    太阳懒洋洋的挂在西边,眼瞅着要落下去了。我是彻底疲累了,其实之前我在野外也做过不少任务,但都带着装备,跟这次纯逃难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我估计我俩晚餐也得糊弄,弄不好又是吃素,我是真不想吃了,尤其肚子里挺难受,估计再吃点东西的话,肯定把肠子里那点脏东西顶出来了。

    我还有个观念,既然吃不到好的,我们就多睡会觉,这也是一种变相恢复体力的小办法。

    我跟铁驴建议,又四下打量着,看哪里适合我们休息的。谁知道铁驴盯着一棵老树突然冷笑上了。

    他还问我,“看出什么来了?”

    我留意老树贴近地表的树干不怎么平整,坑坑洼洼的,那里树皮也几乎不见了。

    我心说驴哥不会抽风吧,带着我一起啃大树去?我们又不是真驴,而且就算真驴再此,也未必能把树木消化了的。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面上还说,“这树挺正常的嘛。”

    铁驴拉着我走到老树近处,当先蹲下来,摸着坑洼的树干。这次他不卖关子了,直说道,“凭我的观察,这是野猪拱出来的。”

    我啊了一声。这态度引起铁驴不满了,他说我作为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入门弟子,竟然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真是没啥潜力可挖掘了。

    我听着这里面还有话,也顾不上跟他斗嘴,让他再多解释解释。

    铁驴告诉我,树干的坑坑洼洼,绝非一次形成的,尤其有些坑洼处很新,明显是近期留下的。如果我俩运气好,今晚守株待兔的等着,绝对能弄到一顿美餐。

    我脑海里冒出一个词,“猎猪。”

    我俩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匕首,还挂在铁驴腰间。我索性指着匕首,问铁驴,“农村杀猪,得用很大的杀猪刀,旁边还得有几个打下手的,我俩就一把匕首,对付这种兽性十足的野猪,能行么?”

    铁驴说没问题,还催促我上树。

    我心说猎猪就猎猪呗,还上树干什么?但我没多问,跟铁驴前后脚的来到树上。

    这老树从里往外分泌油脂,弄得满树干都是,我俩站在离地三米高的粗树杈上,要是稍微大幅度挪动身子,就很可能面临摔下来的风险。

    我不敢作了。铁驴却拿出无所谓的架势,还用匕首砍断一根笔直的树杈。

    他把树杈上的枝枝叶叶全剔了,这样树杈变成一根很原始的木棍,他又忙活着把木棍顶端削尖了。

    这是个熬功夫的活儿,铁驴却一丝不苟,尤其到最后,他每削一下,都要仔细观察一番,确保木棍的锋利。

    我也不笨,全看明白了,合着这木棍最终会变成一把长矛,一旦有野猪来到树下蹭身子,我们将居高而下的把长矛戳到它身体里。

    我暗赞这真是个好办法,我本想打下手的,却也真没啥让我干的。我干等起来。

    一个钟头后,长矛做好了,天也黑了下来。铁驴下命令了,我俩都不要发出声响,静静等待。

    这种静等可不是躺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我们要么站着要么蹲着,很累。

    我也想过,自己累大劲了一屁股坐在树杈上得了,但还是那话,太滑,自己没法保持平衡。

    我们又不知道熬了多久,正当我蹲着困得滴沥啷当时,远处有动静了。

    弱弱的哼哼声传了过来,这跟一剂强心剂一样,让我和铁驴彻底精神了,我俩瞪着眼睛往那里看。

    我心里还窃喜呢,心说这声这么小,一定是个半大猪。我俩狩猎起来会非常容易的。但实际上我错了。

    一个庞然大物从一片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我虽然只是看个大概,却估计出来,它少说有七八百斤。

    我和铁驴互相看了看,我隐隐瞧到,铁驴眉头紧锁着。

    我无声的做了个手势,那意思要不要把这只猪放掉。铁驴也犹豫着,不过老话说,过了这个成就没这个店了,他舍不得这顿美餐,最终坚决的摇了摇头。

    他还让我不要打扰,他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我就只能探个头瞧热闹了。

    这只猪直奔我们的树下,或许是习惯的缘故,它继续低声哼哼着,又把身子往树干上靠去,一蹭一蹭的。

    铁驴本来蹲着,这时握着长矛,慢慢站了起来。

    能看出来,只要等完全站起来了,他就会握着长矛往下落。但这一刻出岔子了。

    我和铁驴真是没品透这头猪的习惯。它蹭的同时,一定是爽翻了,又猛地撞着树,要狠狠蹭一下。

    我不反对它开心,但这么一猛撞,我和铁驴都惨了。

    我就觉得脚下吃不住劲,也一滑的坐在了树干上,我很机灵,立刻往前一扑,趴在上面,这样增大接触面积,我一时间没翻滚下去,至于弄了一身脏脏的树油,这已经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了。

    铁驴被一晃之下,是彻底秃噜脚了,甚至连长矛都没拿住,直接啊了一声摔下去。

    野猪被铁驴一嗓子吓了一跳,站直了身子。铁驴是巧的不能再巧,顺着挤在野猪与树之间的空隙里了。

    但铁驴反应快,知道自己处境后,他一摸腰间一发狠,把匕首拿出来,对着野猪身上狠狠来了一下。

    我听到咔的一声响。铁驴又卧槽了一声,随后说,“倒霉玩意,这猪身上全是树脂。”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也想起以前听老猎人说过的一句话,在深山老林里,老虎狗熊不是最可怕的,那种浑身裹了树脂的老猪,就跟带着铠甲的恶魔一样,连枪都打不透,遇到它,人的小命就交代到这了。

    我特别担心,不知道这一次铁驴还能不能活下来。

第三十八章 猪妖

    野猪虽然没受伤,但也被这一匕首弄得挺疼,它哼哼几声,挪着庞大的身躯,对着铁驴挤了过去。

    要是实打实被挤住,铁驴折几根肋骨都是轻的。我在树上眼瞅着,却无计可施。

    关键时刻,显示出铁驴过硬的身体素质,他猛地一跳,还把双腿劈叉了。

    铁驴这么胖,这一刻却完全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双腿几乎岔到同一水平线上。

    他险之又险的跟野猪身躯插肩而过。这么一来,野猪撞到了树上,铁驴坐在了猪的身上,而整个树被一股狠劲猛地一带,晃悠了几下。

    我身在树上,真被野猪害惨了。我极力挣扎着,想把平衡找回来,身子却慢慢倾斜。

    我心里连说要遭,也就坚持几秒钟,我就毫无挽回余地的掉了下去。这期间下面形势也有变化。

    铁驴骑着野猪,野猪发疯一样的要往远处跑去。

    我落下的瞬间,这一人一猪都已经逃开了。我并没摔得严重,因为最后运气好,是两条腿先着地的。

    我又踉跄几下,虽说这一刻挺想歇息的,但看着渐渐远去的野猪,我怕自己再不追,铁驴和它就逃远了。

    我喝一声,猛地往前扑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赶巧,我只抓到了猪尾巴,被野猪一带,我又不得不滑到地上。

    我拽猪尾巴跟拽绳子一样,被它拉着,嗤嗤拖着地面往前走。

    铁驴已经稳稳坐在猪身上了,还特意弓着腰。现在匕首丢了,他只能用拳头对着野猪的身躯打几拳。

    我毫不怀疑铁驴拳头的威力,宋代不是有个武松打虎么?我也能肯定,铁驴不比武松差。

    问题是眼前的不是老虎,而是穿了一层厚“盔甲”的野猪。

    铁驴一边打一边跟我喊,让我快上去。我也知道自己总被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我试着爬起来几次,但刚往上使劲,身子起来一些后,被野猪速度一带,我又趴到地上,这把我气的。

    最后我想了一个笨法子,心说我就使劲拽猪尾巴,硬生生把自己拽起来得了。

    这是个苦差事,我咬着牙,双手一点点的一发力。

    我们两人一猪这么死磕了一小会儿后,我贴地的衣服都被磨得不成样子了,而我半截身子也都起来了。

    我给自己鼓劲,曙光就在眼前,但突然间,野猪出歪歪绕了。

    野猪是猪,又不是驴,却会驴的拿手本事。它抬起一个胖胖的后腿,对着我狠狠蹬了过来。

    我没料到会这样,尤其以前去农村朋友家也见过大胖猪,并没见哪个猪这么奇葩的。

    我眼睁睁看着这个猪蹄子不断扩大,甚至最终目标就是我的脑门。我吓的瞬间一哆嗦,不过我也没坐以待毙。

    在马上挨蹬的那一刻,我猛地一歪头,让猪蹄子贴着我耳朵飞过。

    野猪快速收腿,估计很快又得再踢过来。我心里一急,也纯属被逼出来的,这一刻我发力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搞得,又是手抓又是脚蹬的,让自己终于坐在野猪身上了。

    铁驴怕我摔下去,还对我胸口抓了一下,用拽衣服的方式把我又往前拖了拖。

    我是突然觉得自己没力气了,无力的靠在铁驴身上大喘着气。铁驴继续对野猪下手。

    野猪是彻底没对付我俩的法子了,只好全力加速。其实很多人以为猪笨,跑的不快,要我说这绝对是误区。野猪的四条腿紧倒腾,嗖嗖的速度不比一般的马慢多少。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我缓过来一些,也适应猪背上的生活了。

    我问铁驴,“咱们就一直这么坐着么?”其实我还有半句话没说,我俩也弄不死猪,跟它死磕干什么?

    但铁驴早就打好了算盘,他指着这头猪,说让它跑下去,早晚有一刻,它会累的跑不动,我俩到时一起下手,把它弄死了就有肉吃了。

    我也真馋肉了,外加现在的我俩,连贴身匕首都没了,以后想弄野味很困难,眼前这只猪是绝佳的机会。

    我支持铁驴的观点,耐心等起来。但人算不如天算,很快我们来到一片低矮树林前。这里的树不知道是啥品种的,全都很低,而且树杈还很多。

    野猪不怕刮,依旧奔着这里冲,我和铁驴都傻眼了。

    铁驴先说,让我们低伏着身子试一试。我和他全都趴在猪背上,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用手护住脑袋。

    但我心里也打鼓,担心在树枝猛烈刮划之下,双手会被弄出一条条口子来。

    也没多久等待时间,很快我们就冲了进去,而我担心的地方没有发生,双手倒是没事,但有个该死的树杈,一下插到我后脖领子里了。

    我就觉得后背一凉,正当我一诧异时,有一股力道传来,把我硬生生举了起来。

    我眼瞅着自己跟猪背脱离了,之后任由我怎么晃悠,都不能掉下来,野猪和铁驴也离我远去。

    我知道,自己绝不能这么样的被丢弃在这里,我对铁驴大喊。

    他也抱着脑袋呢,趁空看了一眼。他发现我这德行后,也顾不上野猪了,急忙一侧歪,从野猪身上滚落下来。

    没了我俩的重量,野猪速度又上去一截。铁驴低伏着身子,向我靠了过来。

    他又帮忙,把我从树杈上托了下来。我落地后叹了口气,无奈的对铁驴苦笑,那意思,野猪还是丢了。

    铁驴倒能安慰我,指着野猪逃走的路线,尤其地上留下的猪蹄印跟我说,“一会跟上去,咱们还有机会。”

    我想反驳他,我们跟过去又能怎么办?

    但突然间,远处传来野猪的惨嚎声,又吱吱又嗷嗷的。我听得浑身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我和铁驴互相看看,又望向远处,不过远处的树林太密,我们根本看不到啥。

    我问铁驴怎么回事,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感觉野猪是被什么东西攻击了,而且是很恐怖的力量,不然它一身树脂,能怕谁?

    我跟铁驴商量着,我俩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但很快的,远处有动静了,有沙沙声传来。

    这声音是踩着落叶发出来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往这边走。

    我和铁驴本来坐着,现在全站了起来,我俩靠在一起,铁驴还四下看看,折了两根树枝。

    这俩树枝折断处都很尖,他递给我,我也明白,这种树枝虽然不如匕首锋利,但戳在敌人身上,只要力道够,也能弄出一个窟窿来。

    我俩静静的等待着,甚至这一次铁驴也急了,提前半蹲着身子,跟要猎食的豹子一样。

    有一个黑影从一棵低树下面一闪身走了出来。

    现在环境很昏暗,我只瞧到,这貌似是个人,但他浑身毛茸茸的,而且脑袋上还有两双狰狞的白眼珠子,脑门上挂着一张血盆大口,还露出一双狰狞的长兽牙来。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这他娘的是妖怪吧?会不会是刚才野猪变得?

    我吓得退了一步,铁驴也有这方面的趋势,不过他眼睛比我尖,很快认出来了,又站直了身子,盯着站定的黑影,问了句,“怎么是你?”

    黑影没回答。我意识到这里面有事,也仔细辨认一下。

    我认识这黑影,其实就是赤脸汉子巴次仁,只是现在的他,脱了喇嘛服,批了一身兽皮,脑袋上还带着一个被掏空的熊头。

    之所以说他有两双眼珠子,一双是熊的,一双是他自己的,而那血盆大口和长兽牙,想一想也都明白了。

    我对巴次仁的态度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种非敌非友的感觉。

    不过考虑到他在天葬台上能偷偷支援我和铁驴,我就得感谢他,也对他说了声谢谢。

    巴次仁把话题岔开了,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东西,这时一扭身子,把它拿到身前,还问我们,“吃不吃?”

第三十九章 草八塔

    这是半个猪头。我知道它是哪来的,而且原来的猪头很大,连巴次仁这种壮汉都没法一次把它砍下来甚至背的动。

    猪头上还滴着血,巴次仁拎着它的同时,血滴还吧嗒吧嗒往下落。我彻底被恶心了一下,想想看,这半个猪头原先还放在巴次仁的背上,现在他背部不得什么样子呢?另外我猜测,巴次仁一定有很锋利的宝刀,才能把这只野兽收拾了。

    巴次仁不在乎这些,拿着猪头凑到我俩身边。

    我能看出来,他一点敌意也没有,我和铁驴也没怎么警惕,不然显得我俩太小气了。

    巴次仁给人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还举着半个猪头再次问,“吃不吃?”

    我当然想吃了,尤其饿了这么久了,问题是猪头是生的,我四下看了看,这附近枯叶干枝都挺多。我就建议生一堆火。

    巴次仁摇头把我否了,说在这种森林里生火,很容易把一些危险动物招过来。

    我没怎么害怕,心说我们仨个人呢,尤其巴次仁能把那么大的野猪轻松的杀掉,我们还怕什么野兽?

    巴次仁品着我的表情,又说了句,“野牛就很讨厌火,要是一群牛过来,再厉害的勇士也扛不住。”

    我还是头次知道野牛怕火,而且也搞不懂是不是只有这林子里的牛特殊,不过细想想,一旦森林起火,所有动物都遭殃,它们厌恶火也是有道理的。

    我看巴次仁这么坚决,也就放弃了生火的念头。

    巴次仁除了穿着兽皮,还带着一个兽皮做的皮囊,他把皮囊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些瓶瓶罐罐。

    我跟他挨的近,在拧开瓶盖的瞬间,我闻到了很浓的药味。我以为巴次仁是担心我和铁驴的伤势,要敷点药呢,谁知道他是个奇葩,这些药都是调味品,他一会用这个一会用那个的,对着野猪头洒起来。

    我本来一想到生吃就有些反胃,被他这么一弄,我彻底没胃口了。

    铁驴比我强,最后他跟巴次仁一起,从野猪头上撕下两个肉条,先放在嘴里品尝起来。

    巴次仁连连说美味,我当然不信他的话,就盯着铁驴。当铁驴对我使眼色,那意思真的可以后,我装着胆子试一试。

    味道确实不赖,我们仨就这么吃起来。其实对巴次仁,我有很多事想知道。我也是个不怎么藏得住事的人,吃饭期间我们也不能啥都不说,我就问他,为啥会帮我俩?

    铁驴也很在乎答案,抬头看着巴次仁。

    巴次仁正嚼着猪眼睛呢,甚至嘴里往外流出一股白汤来。他不在乎,想了想说,“也不算帮你们,我早就想收拾这帮邪喇嘛了。”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又问,“你也是色勒小乘寺的一员,为何跟同寺僧人这么敌对呢?”

    巴次仁笑了,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这下方便他说话了。他也挺实在,说了一大堆。

    他告诉我俩,他是色勒小乘寺的总护院,职责就是保护寺庙的。现在寺庙没外忧,却打根里烂了。要是追溯起来的话,在陈老大拜访寺庙后,这个寺庙就不专心研习佛苯,反倒大部分僧人被主持带的,一门心思放在虫子身上。他原本就犹豫着,想找个机会处理下,这次姜绍炎的身体还被带回来了,他作为总护院,实在忍无可忍,就借此爆发了。

    我听上半段话时,想着陈老大会是谁?我猜是我爹狼娃,但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真没法追查了。而听下半段话时,竟又牵扯出姜绍炎来。

    我和铁驴一直把姜绍炎放在心上,现在更把其他问题全抛开,几乎一同开口问,“乌鸦真在寺庙内么?”

    巴次仁点点头。

    我知道巴次仁的意图,他想让我俩入伙,我们仨一起“整顿”下寺庙的歪风邪气,但话说回来,这一寺庙的僧人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整顿法,危险性很大。

    我和铁驴只想找姜绍炎,其他事不参与。我看巴次仁点头,就知道我们之前的计划是正确的。

    我估计铁驴也跟我想的差不多,吃完这顿饭,我们可以一起出森林回到寺庙附近,但我和铁驴还会专注于救姜绍炎,巴次仁有什么想法和动作,就让他自己忙活去吧。

    我还想多套套话,就问巴次仁,“知道姜绍炎被具体关到哪了么?”

    巴次仁说知道,不过等他说出地址时,我彻底愣住了。

    这地址叫草原小八塔。我心说自己也事先了解过色勒小乘寺,怎么从没听到过这地名呢?

    铁驴跟我差不多,还补充一句,“整个寺庙里建筑不少,却哪有八个塔?”

    巴次仁呵呵笑了几声,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嘲笑,尤其声调那么尖,我听得一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巴次仁解释,说草原小八塔在那曲,离这里远着呢。

    我心说绕来绕去的,姜绍炎的身体怎么又跟那曲挂上钩了?而且一提到那曲,我想到了骷髅墙,还有天葬。

    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或许真有什么我没察觉到的联系。

    巴次仁对姜绍炎的兴趣不大,就不再多说,又念叨色勒小乘寺的状况。

    我和铁驴的想法完全跟他相反,他一说色勒小乘寺,我俩就把话题又往那曲上面绕。

    巴次仁长得憨,但不代表他真是个笨人。他品出我俩的意思了,这汉子索性直接撂下一句话,他目的就是清理寺庙的败类,如果我俩能帮忙,他看在狼娃的面上,也会帮我们一起找到姜绍炎的。

    我觉得这种“买卖”不公平,尤其说不好听点,我们要在清理寺庙时,都弄个浑身重伤,还怎么继续救姜绍炎去?

    我和铁驴有种商人的感觉,跟巴次仁讨价还价。巴次仁毕竟只有一张嘴,尤其汉语不是太好,我和铁驴好几次都把他说的赶不上进度。

    最后这爷们一摆手,说那就先救姜绍炎,然后我们仨再一起回来帮他的忙。

    我们算是临时组成一个小联盟了,而且此刻半个猪头也都吃的干干净净了。

    巴次仁问我俩吃饱没?远处还躺着整个一头猪呢,他能再回去弄点鲜猪肉过来。

    说实话,我吃的有些反胃,现在一裹腮帮子,还有一股血啦啦的味道呢。我急忙摆手。

    铁驴欲言又止,估计是没吃够。

    我和铁驴本该好好歇息,但巴次仁建议,既然吃饱了就动身吧。

    我不知道这森林有多大,就跟巴次仁说不急于一时。巴次仁拿出一副很纳闷的样子,说为什么不急,我们快点回去睡床,比在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睡法好多了。

    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我们很快就会出森林。我心说不会是原路返回吧?那样我们岂不离色勒小乘寺很近?另外谁知道有没有武僧躲在那里等我们。

    我摇头说不行,铁驴也跟我一个态度,说了两句。

    巴次仁不多解释,让我俩信他的,还强调有一条捷径能迅速出森林。我看他不像撒谎。我们不辞辛苦,继续上路了。

    巴次仁考虑到我俩没有武器,就从他的兽皮皮囊里拿出两把折叠刀来。

    这种折叠刀很小,展开后也就半米,但对我和铁驴来说,很有用了。我们一直往西面方走。

    我时不时看看天空,用北斗星来辨认下方位。巴次仁却几乎不抬头,看出来了,这森林他来过的次数很多。

    在下半夜,我们来到一个河床旁边。

    这里原本是一条挺宽的河,现在却不知道为啥干枯了,而且河床里没有泥,反倒像是被水泥铺过一样,很光滑。整个河床的走势很明显,坡度很大。

    巴次仁指着河床,说这就是出森林的捷径。我承认,我们在河床里走,确实省不少力气,但路程摆在这儿呢,还是个累人的活儿。

    其实我还是想的太少了,我们奔着下游走,大约走了两里地时,远处出现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它被放在河床旁边。

    我和铁驴还想呢,这会是什么?巴次仁却很兴奋,指着黑东西说,“咱们要出森林了!”

第四十章 灾难之线

    我实在想不明白巴次仁的话,心说这黑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我们立刻出森林?难道说它是传说中的传送门么?

    等巴次仁带我们离近后,我又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黑东西是个滑板车,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它有雪橇的基础框架,但底下还带着四个木轮子。

    巴次仁指了指滑板车,又指了指河床。我目测着,发现它正好比河床宽度窄一点点,能完全放进去。

    我也全明白了,我们要乘坐它下河床,然后跑出森林。

    不得不说,我佩服滑板车创作人的智慧,我还偷偷看巴次仁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创作人。

    巴次仁没再说别的,招呼我们一起用力,把滑板车抬下去。

    这车别看都以木制为主,但很重。我们仨各抬着一脚,我觉得很沉。不过这也是好事,车的底盘越重,代表行驶时越稳。

    等弄到河床后,巴次仁对车上一些地方做了说明,比如这车并没明确的座位,但我们可以竖着并排坐好了,而且每一个“座位”左手边都有一个刹车闸,右手边有一根压杆,我们压着它,就能给车提速。

    我再次被这么先进的操作折服。我和铁驴还都当先坐到车上。铁驴挺能折腾的,或者说挺敏性很强。

    他摸着屁股底下,咦了一声,又对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按,竟有一个暗箱出现了。

    他把暗箱打开,我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罐子,我想起灭火器了。这一刻我想笑,心说这几把破车,连个发动机都没有,还配啥灭火器啊?

    我又看着巴次仁,想让他解释一下,但他眉头紧锁的。

    我挺纳闷,心说他不解释就算了,还磨蹭个啥?我对他摆手催促下,那意思快点出森林,我请他喝酒。

    巴次仁还是那么严肃,没急着上车,反倒跟我们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知道北纬三十度么?”

    我忍不住的瞪大眼睛,铁驴反问一句,“啥?”

    其实谁没学过地理?北纬三十度也不是啥难懂的名词,但我想的问题是,为啥他突然说三十度呢。

    巴次仁继续说,“北纬三十度是个很恐怖的地带,那里有很多神秘与怪异,比如百慕大、埃及金字塔,甚至国内汶川地震的所在地等等,在我们藏民眼里,北纬三十度又另一个外号,叫死亡地带。”

    我听完第一反应,不会我们仨现在就处在北纬三十度上吧?但现在没个仪器,我根本没法得出准确数据。

    铁驴也皱起眉头,指着河床问,“北纬三十度跟它有什么关系?”

    巴次仁盯着河床,说他的先人们说过,如果把森林比作地球的话,这条河床就是它的北纬三十度,换句话的意思,这里充满了神秘,也堪称是灾难的发源地。

    我本来还挺高兴,以为我们找到一个出森林的捷径,现在一看,天上不会免费掉馅饼。我问巴次仁,“他是不是乘着滑板车进森林的?”

    巴次仁点头。我又问,“他来的路上遇到什么怪异了么?”

    巴次仁说没有。其实我都想好了,要是他说有,我绝对和铁驴掂量一番,再决定用不用滑板车。但既然他都没遇到,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他的祖先扯犊子瞎忽悠呢。

    我又放下心思,甚至跟铁驴一起劝了劝巴次仁,让他别多想了。

    巴次仁也就是临时有的一种感悟,最后也没了顾虑。我们三个并排坐在滑板车上。

    巴次仁在先,铁驴居中,我最后。这种坐法说白了,巴次仁成了领队,我和铁驴得听他的命令。

    巴次仁先让我们都握住压杆,又喊了三二一,之后我们一起用力。

    我本以为这压杆会很沉,至少冷不丁压着给车提速,是个很艰苦的活儿呢,谁知道它这么轻快,我们仨全嗖的一下把它压到最底下。

    滑板车本来是静止的,现在竟飞似的冲了出去,就那速度,要我说一瞬间就飙到三十迈了。

    我们没座位挡着,巴次仁被惯性一带,上半身往后一退,撞到铁驴身上了,而铁驴带着两股劲也往后一退,撞到我身上了。

    我算倒霉了,因为自己被一股奇大的力道一带,也往后退,但后面没人来挡我了。

    我嗷一嗓子,跟个土豆一样从车上滚了下去。也幸亏车离地不高,我并没摔个好歹的。

    等我爬起来一眼,滑板车都离开很远了,甚至巴次仁和铁驴还继续疯狂的压压杆呢。我心说这俩畜生啊,光顾着逃走了,咋就把兄弟忘了呢?

    我扯嗓子喊,尤其这时候嗓门绝不能低,不然我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铁驴先有反应的,猛地掰车闸。等滑板车停下来后,我都快看不到他们了,估计得有百八十米的距离。

    我嗖嗖往前赶,因为这滑板车并没倒车的功能,这一路跑的那叫一个揪心。

    等跟他们汇合时,巴次仁和铁驴都嘿嘿笑着看我。我发现这哥俩有挺像的地方,就是坏笑起来都那么损呢。

    我不想坐后面了,就跟铁驴商量换座。

    铁驴也理解我,痛快的答应了。而且再次上车了,我跟巴次仁很严肃的强调,别冷不丁把车速挺那么快。

    巴次仁再次喊三二一,我们压杆都拿捏一个尺度,车速是一点点升上去的。

    这种滑板车,操作并不难,所以适应起来也快。大约过了一刻钟吧,我已经完全不紧张了,还能趁空往四下看看。

    我们的车速也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我估计在四十迈左右。其实要换做轿车,四十迈根本不算个啥,但滑板车没挡风玻璃,所以四十迈下,我们的头发都乱舞着,风也把眼睛吹得快睁不开了。

    我们都没把北纬三十度当回事,也把河床神秘的传说抛在脑后了,但渐渐地,我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

    而且在闻到怪味的同时,我还精神一震,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把这情况说出来,没想到铁驴和巴次仁也有这感觉。铁驴还大声问巴次仁,“他来时候遇到过没?”

    巴次仁点点头,不过也接话,说他来的时候,这股味道没这么强烈。

    我对气味很敏感,第一反应是血,我就又问他俩,“会不会这附近有大股的血液呢?”

    铁驴说不可能,还说能有这种腥味,那得多少血呢?另外他分析,我们之所以这么精神,很可能这附近的氧气充足。

    我对他后面的观点很赞同,尤其我又四下看看,附近植被很茂盛。

    我们虽然警惕,但没遇到危险,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这样又往前行进一些后,巴次仁没好声调的嘀咕了一句。

    我和铁驴都歪着脑袋往前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的河床变红了,就好像说,河床底部漂着一层红色液体一样。

    这次没等我们问,巴次仁就先摇头,其实他也纳闷了,说怎么突然出现这个呢?

    我发现巴次仁挺能想的,最后还硬憋出一个理由来,跟我们说,“这里既然是灾难地带,那些红液体弄不好就是幻觉,迷惑人的。”

    我才不认可这种观点呢,尤其我们仨都眼睁睁看到了。

    我们都显得有点紧张,甚至都停下压杆,一只手放在刹车上,另一只手把武器拿了出来。

    我也想过,要不要真的刹车,我们三人先凑过去瞧瞧,但这么一犹豫,车没停,直接冲了过去。

    车刚压到红色液体的一刹那,我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就好像用自行车压到水一样。

    这也再次说明,液体不是幻境。

    滑板车没有挡泥板,压着红色液体,一时间迸的红点子满天飞。我们仨都尽量缩缩身子,不让红点子溅到。

    我很好奇,也找准机会,伸手抓了一个红点子,等我用手抿了抿它时,就心里咯噔一下。

    我心说不好,这红点子竟然是这种东西。

第四十一章 爬行的熊

    我对血液非常了解。血这种东西,从手感来看,比水要黏稠很多,另外细品之下,跟一般化学试剂也不相同。

    我抿着手,立刻能确定这红点子是血,而且已经有凝固的趋势了。

    我心里骂了句,也想把这情况说给铁驴和巴次仁听。但话到嘴边了,我突然来了一股眩晕感。

    我看着前方巴次仁的背部都重影了,我双眼一番,这就靠了上去。

    巴次仁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还立刻招呼铁驴把我拽起来。

    铁驴情急之下,用的力气也不小。我几乎是嗖的一下又坐直了身子,其实我也没晕的不省人事。

    我不断对自己说保持清醒,这样缓了几秒钟,我又挤着嘴唇,说了一句话,“红点是血,还有毒。”

    我呆呆的看着巴次仁,因为他带着皮囊,里面有药。我的意思,想让他找点药,把我救了。

    巴次仁想的更多,他没急着动手摸药,反倒把我手举起来。

    我双手黑黑的,里面又是泥又是污渍的。巴次仁盯着我左手尾指,稍微犹豫一下,又不嫌脏的裹了上去。

    巴次仁是个大老爷们,他这么裹着,让我冷不丁挺膈应的,尤其他裹得用力,又一扭头呸了一口,把脏东西全混着口水吐了出去。

    这并不是巴次仁最终的目的,最后他用小虎牙,对着我尾指尖啃了一下。

    一股鲜血出来了,他沾了两滴,对我鼻孔点了点,又对我手心抹了抹。这都是我自己的鲜血,我平时出血时也会闻。

    我一直觉得它没什么太大的异味,但现在邪门了,我鼻孔处总有种一种恶臭。

    我猜鼻孔处的血跟空气中混杂的腥味结合了,这才导致味道变化了。换句话说,这红色地带里的气体有毒。

    铁驴和巴次仁还没沾我的毒血呢,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建议他们。

    巴次仁把我伤手举起来,跟铁驴你一下我一下的抹起来。巴次仁还说呢,“兄弟别客气,多弄点。”

    我是真想损这赤脸汉子两句,心说爷们啊,你用的是我血,能不能低调点?

    最后我们仨鼻孔前都一片红,我身体状况也好转了很多。我们仨商量一番,意见一致,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红色地带的路很长,又深入一些后,河床里的血多起来,高度有所上升,另外还有黑点在里面出现了。

    我本以为黑点是小碎石之类的呢,突然间有一个黑点猛地往上窜,扑到滑轮车上面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种甲壳虫,它还顽强的爬行着,要奔我大腿靠来。

    我不可能让它得逞,尤其我尾指伤口上还挂着几滴血。我索性用了弹指神通,喊了句中,对它狠狠来了一下。

    一滴血准确的罩在它身上,更加离奇的事出现了,甲壳虫呼呼冒着烟。

    这是血又不是燃烧的汽油,这不知道怎么能有这种威力,铁驴和巴次仁也都看到了,巴次仁更是来了一句,“陈家兄弟威武!”

    我没啥表示,打心里分析,我的毒血跟甲壳虫接触后,一定起了什么化学反应。

    我担心还有甲壳虫跳上来,也不压杆了,让铁驴和巴次仁忙活着,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滑轮车上。

    也就是不经意的一瞧,我发现河床两岸的林子中密集的灌木丛里有一双眼睛。

    估计得有碗口那么大,里面发着暗绿的光芒。我心里冷不丁的吓毛了,也立刻对铁驴和巴次仁示警。

    他俩扭头看去,不过隔了这么一会儿,周围灌木丛里又陆续出现好多双眼睛。

    它们大小不一,却都发着暗绿光芒,从这点我能断定,这是同一个物种。

    我也咬不准它们到底是啥,但这么一大群的,真要出来攻击我们,也真够我们受的。

    铁驴和巴次仁却没这么悲观,这哥俩还一人一句的说,“咱们有刀!”“怕什么?”

    但就像反驳他们一样,突然间我们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一动,从里面爬出一个黑影来。

    我依稀辨认出来,这黑影是头熊,双眼发光。

    这只熊大归大,少说千八百斤的架势,但它不会走路,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着。

    我承认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这点知识储备,知道的也只是那么一丢丢罢了,但我相信,再怎么奇和怪,也不可能有这种傻掰熊的存在,尤其它爬着走,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

    我满脑子是问号,这只熊却没因此耽误,嗖嗖爬的更快了。

    滑轮车与它的间距在慢慢变小,我们都不想让它追上,巴次仁还喊了句,“加速吧,勇士们!”

    我和铁驴赶紧配合,这一刻,我压杆压得简直绝了,手速快的都要把压杆弄出重影来了。

    我们的滑轮车也瞬间提速,爬行熊又被迅速甩开了。

    巴次仁趁空回头,对现状很满意,但嘴上依旧催促,让我们快,再快!

    我是没好意思反驳他,心说这都够快的了,你还不满足,到底想要什么?而且到最后,滑轮车压在血面上,都让血面往两边嗤嗤喷出两条血线来,初步估计,车速在八十迈左右了。

    我盯着前方,心说这么下去,爬行熊是构不成威胁了,但会不会遇到别的岔子?

    我这张嘴,这次乌鸦嘴了一把,突然间,滑轮车底下传来咔的一声,车子突然减速。

    我们仨都惨了,全被惯性带的,坐着飞了出去。

    巴次仁最倒霉,直接掉到了血水里,我和铁驴运气相对好一些,全落到岸边了。

    我心里还骂呢,心说到底是他俩的谁?在这关键时刻拽车闸了?

    我并没在这件事上较真,也想趁着还有时间,上车继续逃。我拿出最快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但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密密麻麻的爬出一堆虫子。

    这种虫子有半根筷子那么长,一身黑肉,还肥肥的,最上面挂着毛毛虫一样的毒毛。

    它们爬行速度很快,全奔着我来的。

    我本来挺害怕,也想到了虫灾,我心说可别被它们爬到身上来,不然被它们一咬,我怎么活?

    我想后退,但不如它们爬来的速度快。

    我真被逼急了,心说这也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我拿出一副肉疼的样儿,对着十根指头咔咔咔的一顿乱咬。

    十指连心,那种痛苦可想而知,不过等血溢出来后,我放下杂念,对着黑虫一顿猛弹。这些毒虫一样怕毒血,它们进军的步伐被硬生生止住了,而且在我又弹了一会后,它们开始往后退了。

    我没时间跟它们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我也退了。

    这期间铁驴和巴次仁也遇到了同样的处境,铁驴的位置好,身手也敏捷,他跟个大兔子一样,嗖嗖蹦到滑轮车上避祸来了。

    而巴次仁呢,虽说被血水中的虫子咬到了,但他皮厚,至少我是这么分析的,他嗷嗷一顿叫,并没受啥伤害。

    等我们仨又聚在滑轮车上时,巴次仁还时不时挠着身上,我们又往后看,爬行熊追上来了,尤其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它没累的趋势,爬的还是那么亢奋。

    我们试着行驶,但怎么压杆,都觉得有股阻力,巴次仁蹲下身子,对着几个轮子检查一遍,最后从一个轮子上拽下一小片骨头。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动物的骨头,现在没老猫在,不然让他嚼几下,就能当场出结果了。

    巴次仁说就是这骨头把车轮卡住了,他还气的把骨头撇了出去。

    我们又继续往前,等把岸边爬虫子的地带甩到身后时,我们发现,河床里出现一大堆的骨头了。

    这些骨头都能把滑轮车卡住,我们行驶起来特别费劲。几乎走一下停一下的。

    爬行熊跟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它似乎很高兴我们逃不了了,还猛地叫唤起来。

    只是哪有熊的那种叫声,反倒是嗤嗤啦啦的,让我想起蛐蛐了。

    我们仨全被这声音弄愣住了,等一同扭头看时,爬行熊又古怪的在原地抖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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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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