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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灰雀     食王传txt下载     食王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八八章 要找咖啡(续)

    第二八八章要找咖啡(续)

    想到就做,王况拐到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jiāo代林家铺子,以后有安息商人来说要买辣椒酱,不要他们的钱,也不要他们的其他东西,就只要那种叫做卡法的豆子,十斤卡法换一斤辣椒酱,其实这个价格对安息人来说并不亏。4∴⑧0㈥5

    咖啡虽然传到西方是几百年后的事情,早在公元前八世纪,也就是比大唐还早一千多年,就已在荷马的史诗和阿拉伯许多传奇故事里出现了,不过这个时候不叫咖啡,而是叫卡法,是因第一次发现咖啡时那个所在的小镇叫卡法而得名,后来慢慢的传成了咖啡的音。最初咖啡是被人当做刺jīxìngyào物和胃yào来使用的,比如说想要刺jī某人的生命力了,就给他灌一杯,并没当做日常的饮料来用(公元500年,卡法的牧羊人卡代尔第一个发现了咖啡具有刺jīxìng作用,从此这个作物就被称为卡法;525年,第一株咖啡树在阿拉伯半岛种植;十八世纪,才有了咖啡这个名称)。

    别看后世国内的咖啡豆卖得那么贵,最差的也要上百元,好点的几百上千,但在海外,一般的咖啡豆比最普通的茶叶还便宜许多,而现在安息人并没大量饮用咖啡,其价格必定没后世那么高,比起现在已经降到一贯钱一斤的辣椒酱来说,十斤换一斤,已经是很公平了。

    当然王况这是以在长安的辣椒酱价格来定的,要是以在建安现在两三吊钱就可以买一斤的价格来说,王况当然是占了大便宜,反正每次从长安来建安拉辣椒酱去买的车队,基本都没装满的,许多还是空车到的建安。

    长安的辣椒酱销量一直很大,而且是一年一翻番,程处默他们在长安种的辣椒卖都卖不过来,哪里有那工夫去晒辣椒酱,因此辣椒酱每年还是从建安这边发运过去。

    也有不少安息人买了新鲜辣椒去的,意图从里面得到种子,也或许,他们也已经得了种子去,现在的长安,种辣椒的不光是以林家挑头的几家了,基本上朝中众官员或是家里有富余地的人家,都种了辣椒,也有人是将辣椒晒干了来卖的,但辣椒酱的晒制工艺,依旧是只有建安富来这边才有,并没流传出去。15

    不是没人想着要学辣椒酱工艺,但是现在辣椒卖得比辣椒酱便宜不了多少,而且天天都是供不应求,主要都还是西域来的客商采买得多,长安种辣椒的人就这已经赚的不少,自然不会太着急着想学辣椒酱的晒制,只有等到以后辣椒种植进一步推广了,市场达到饱和了,才会想起这个来。

    这和大唐的烹饪法子没有外传有很大关系,辣椒在手,可煎,可煮,可烤,甚至有爱吃辣的,学了当初王况炸青菜的法子炸了来吃,因此辣椒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冬chūn两季没新鲜辣椒买而又不大想用干辣椒后的一个补充而已。

    但对番外人来说差别就很大,西域迄今为止,烹饪手法还是单一,只有煮和烤两种,不能完全的发挥出辣椒的香来,故香味扑鼻,又略略带点酸的辣椒酱就成了他们的最爱,因此但凡是从长安返回的西域商人,都会带许多的辣椒酱回去,在长安卖一贯一斤的辣椒酱,到西域去就能翻好几倍去。

    要说安息人这几年里可是被王况给坑苦了,以前他们来长安的时候,还能带些璃制品来长安卖,而且能卖不菲的价钱,但自从王况改良了烧璃新法后,李老2对朝臣赏赐就越发的大方了起来,以前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得到璃器的赏赐,现在好了,李老2一高兴,那么哪怕是城mén官也有机会得到。

    曾经就有一个城mén官,有一次李世民微服从皇庄回来,进长安的时候,恰是那个刚从外地托人使了关系来长安当城mén官没两天的家伙当值,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之前又没见过皇帝的,自然就把火烧到了出mén从来不带路引啊什么其他凭证的李世民身上,结果反而是因祸得福,得了李世民的嘉许,说他不畏权贵,谁都敢拦了下来要查路引,赏了他一对璃瓶儿。

    新璃比起安息人带来的璃器不仅个头大许多,而且也更透明,更纯净,所以那些安息人带来的璃器价格是一路下跌,到了最后达到无人问津的程度,他们反而要从长安收购璃器运回去卖了。

    安息茴香这两年倒是沾了不少王况的光,销路增加了不少,可再增加,那不过是香料而已,用量不是很大,而且安息茴香的味道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烤ròu的时候洒一点就够,比起璃器这个最赚钱的商品来是没法比的。

    所以这两年安息商人是叫苦不迭,以前他们还能满载璃器来长安,然后满载了丝绸,茶叶和陶器回去,一来一回都能赚不少,现在是基本只能空手而来,然后满载丝绸,茶叶和辣椒酱及陶器回去,少赚了一趟,成本增加不少,虽然每趟依旧是很赚钱,但比起以前差远了,以前可以不用带金银来的,现在就要带了,一路上的不安全因素就增加了不少。

    因此上,王况的这个以货易货的法子,完全不用担心安息商人会有什么反弹,反而他们会更加高兴于林家铺子的这个决定,不管怎么说,以后随身携带的金银就要少了许多不是?

    自然王况也提到过让安息商人拿种子来换,一粒种子可以换得一斤辣椒酱,若要是种子能成活,事后再补两斤,这个就不像直接拿烘炒好的咖啡豆一样是无限制的收了,只收几斤,先到先得,而若是所供应的种子成活率不足四成的,那么对不住了,以后就上了林家的黑名单了,别想再从林家铺子这里换到一两的辣椒蒋。

    王况这么做是有把握的,世界的历史上,技术封锁都是二战结束以后的事,在这之前,只要你有钱,即便是欧洲列强还没能装备上的新技术,也能第一时间的卖到中国来,就更别提现在离技术封锁还有一千多年的大唐了,大唐会开始搞技术封锁,那也是王况这只蝴蝶煽起的风。

    咖啡是属于热带和ya热带作物,建州就属于ya热带,王况想试试看在建州能不能种成,那些好的咖啡,不都是种在高海拔地区的么,蓝山就是在海拔1600米以上才有。最不济,就直接种在后世产咖啡的珠崖和六诏便是了。

    当然晚间,落座的客人听了徐国绪转了王况的话将野豚肚的好处又卖nòng了一番,自然是对自己身前那一盅的汤倍感珍惜,程处默将汤喝完了,见盅底还有一些个汤渍,觉得làng费,就让人拿了个馍来,掰开了,在盅内上上下下的抹了好几遍,这才送到嘴里去,尉迟保琳见壮,也有样学样的做了起来,秦怀yù见二人如此不堪,不由笑骂道:“没听二郎说的么,这东西可不能多吃,哪有你这么不堪的,如今既然知道此物的好,赶明回长安后,就自己去猎就是了,长安城外,山间地头,野豚多得是。”

    见秦怀yù将自己卖nòng半天的功劳轻轻巧巧的又丢还给王况,徐国绪不满的嘀咕着:“你当这东西有这么好寻?寻常的野豚肚是好找,可这么好的就难,你是没见,那整只豚肚上密密麻麻的黑斑,怕有上千之多,可惜了,竟被二郎轻巧一句话,让那些个厨子们平白吃到好东西了。”

    “说你是吃货还真是吃货。”程处默被秦怀yù一阵数落,正愁没出气筒,现在徐国绪撞到他枪口上,他哪能放过,当下一把抢过徐国绪那盅还剩了一口的豚肚汤,一下全倒到自己嘴里,也不管是不是有什么口水啊之类的腌臜物了,吃完了,砸吧砸吧嘴“二郎都说了,不能多吃,你身体太虚,还是某来帮你一帮。大补伤身哪,你该拿什么来谢某帮你伤了这一回身啊?”

    被人抢了吃的,还要谢人家,徐国绪这心里委屈就不用说了,但程处默人高马大的,他徐国绪如何能抢得过,只能一边画圈圈,一边嘟哝。

    “一千多斑的难寻,但有几个斑的应该是有的,处墨兄和你们几个平日里反正无事,常出城去猎倒是可行,一来么也算是为农户们除去一害,二来么,若是机缘巧合下,猎得了好的,拿了回去给老国公吃,也是孝心不是,此是一举两得的事。”野猪之害,到后世的二十一世纪还是实际存在的。

    野猪繁殖能力太强,一年一窝,一窝就十几只,若不是往年打野猪打得厉害,怕早已经是全国山林满天飞了,但是野猪却是属于二级保护动物,农民们的庄稼被祸害了,却是不能打,打了就犯法。王况真的很佩服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大老爷们,如此一刀切的保护,究竟是人重要呢,还是野生动物重要?

    并不是王况不保护野生动物,不然他也不会促成池州的江豚保护了,在王况看来,要保护就要分什么样的保护,如江豚那样两年一胎,一胎一仔的动物,肯定是经不起人的猎杀的,但野猪呢,繁殖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就没必要完全的限制,只需要给定个时间段,比如说逢单数年不许猎杀,逢双数年放开猎杀就可以了,不然这样绝对的保护起来,不用多少年,野猪又将成为一害。

    说到底,王况还是觉得有必要感谢后世那些偷猎野猪的人的,若不是有他们的偷猎,怕不早已泛滥成灾?有的地方,野猪固然已经是销声匿迹,但还是有许多地方,野猪依旧是一害,比如闽北的山区便是如此。

第二八九章 大比之日

    第二**章大比之日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今日,便是两年一度的天下大比,一大早,建安人早早的用过了早点掩好自家院mén上街去了,现在许多建安人都已经忘记了房屋落锁是个什么感觉了,若是去到哪一家里去,见那家主人房上还会挂着锁的,基本可以判断,这是刚搬到建安来不久的人家。「域名请大家熟知」

    说是用了早点,不过就只是胡luàn的或是吃个jī子,或是含个馍就上街了的,只是聊表一下对五脏官的敬意而已,这肚子要留啊,中午有好吃的啊,尤其是今年更是不一般,据说小东家要出手了呢。

    早在三天前的流水大席上,富来客栈就宣布了今年的天下大比,将由小东家代表富来客栈出战,但孙郎君也是依旧会参加的,小东家的身份不比其他人,流水大席是小东家发起的,天下大比也是小东家发起的,正因了这个缘故,小东家自然不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从流水大席上夺得名次,不占用建安的席位。

    在小东家宣布要参加大比的同时,评考局当即就做了个决议,以后每届大比,都会给小东家的王家留个荣誉位置,至于参加不参加,那由小东家自己来定,小东家如今可不仅仅是建安人的小东家了,已经是建州人的小东家了,也是天下人的小东家,小东家心系天下百姓呢,哪里可能年年有时间来参加大比呢?

    建安人知道王况能参加一次大比不容易,因此从流水大席上就开始期待起来了,有些人甚至从那天开始就盘算着给肚腹留点位置,没有一餐肯吃饱的,都只是胡luàn的敷衍一下五脏官了事。

    因此今日的街上,就出现了一道奇观,许多人,平日里是jīng壮的汉子,今日竟然需要家人搀扶着出来,由此可见其对王况的出手有多期待。

    “听说了么?”不用看,一听这口头禅,保准是路人甲没错,每次都是他先问这么一句,然后路人乙就接上一句:“听说什么?”

    果不其然,围绕在文庙广场边上的建安人就听到了他们很熟悉的一句反问:“听说什么?”

    早先曾经被路人甲讹了一钵团鱼去的杨三郎,此时正好站在这俩活宝边上,问言,举起手中紧握了的筷子,敲了路人甲一记:“都这时候了,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3∴35686688”

    路人甲一mō头,还好,没被敲出个大包来,见是杨三郎敲的他,不由尴尬道:“某这不是习惯了么,要不这么开头,某俩兄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顺畅。”

    “得,得,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某不管,某只管瞅准了小东家的摊子便是,不外是早俩时辰晚俩时辰知道的事情,某不稀罕。”话是这么说,杨三郎故做不屑的扭过脸去的同时,却是没忘了支楞起耳朵来。

    “咦呀,杨三郎,莫要怪某没提醒你哦,你今儿可带错了家伙,筷子不管用了,若是信某的,就赶快的回家,拿了竹签子来。”路人乙举起手,在杨三郎面前这么一晃。

    杨三郎定睛一瞅,可不是么,这路人乙手中拿的不就是好几根半捺长的细竹签来着?再看看路人甲手上,也是如此,当下连忙道谢:“哎呀,这可真要谢谢你们兄弟了,你们且帮某占好这个位置,某去去就来,若真如你们兄弟所说的,没得说,等大比之后,富来客栈,时间你们兄弟定,菜肴也由着你们兄弟点,某请。”说完没等俩活宝回答,一抱拳就走了。

    他不能不信啊,这俩活宝号称包打听,而且这些年里,建安人也看出点名堂来了,小东家这是有意护着俩活宝的饭碗,有什么消息,都是第一个从这俩活宝口中透lù出来的,虽然说遏郎君那的消息恐怕比这俩活宝还多,但人家遏郎君跟小东家是什么关系,能透lù出来么?所以,俩活宝说的十有**是真的。

    边上站着的几个也都听得真真的,一样向俩活宝许了诺,让他们帮着占好位置,再远些的,只见这俩活宝边上站着的人匆匆忙忙的离去,心下大奇,知道必有蹊跷之处,就都围了上来想探个究竟。

    奈何这俩活宝虽然是卖消息为业,却也有着自己的职业道德,消息只卖一遍,决不货于第二家的,刚刚是因为人多拥挤,由不得这兄弟俩,现在知道消息的都走了,他们得对得起那些走了的人的承诺,做人么,得有点诚信不是?这可是小东家再三jiāo代了的,要是自己兄弟有哪一天不守信了,那饭碗可就砸了,再也别想从富来客栈拿得到什么第一消息了。

    王况这么jiāo代俩活宝是有道理的,任何消息传递快也没有那么一个传一个的快,如果所有人的消息全都从这俩活宝口中得到的,就没了神秘感,也会降低可信度,相反,这么一个传一个,口传耳,耳传口的传出去,说的人信誓旦旦,还回稍微的添油加醋一番,越传越神秘,越神秘就约能勾起人的好奇心来,这可是比广而言之还要厉害的。

    但是今天就不可能是口传耳,耳传口的了,这些回家取竹签的人,都聪明的很,将竹签拢在了袍袖里,手上依然是攥着一双筷子,回到原来的位置,旁人问起,只是淡淡的道:“无他,某忘带筷子了,回去取去。”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当某傻啊,某要告诉你了,不就多了一个和某抢小东家烹出的美食的对手来了么?

    而此时俩活宝也早就将竹签也拢回了袍袖里去,今天收获不错啊,六桌,不对,是十三桌酒席,都是由着他们自己点的,嘿嘿,又能有好多天大饱口福了,心下对小东家却是越发的感jī起来,还是小东家说得对啊,这消息,第一次卖的是最值钱的。

    今年的大比比上一次的又要隆重了许多,凡天下十道二百三十三州(府),来参加天下大比的就有九道一百六十九州,除了最偏远的陇右道没人来参加外,其他道都来参加了,而且是每道的前十名来参加的。

    天下大比这些年的发展之迅速,不光是超过了评考局的预期,也超过了王况的预期,鉴于来参加的人越来越多,小小建安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了,因此又增加了一条限制,每道取每州的前十名再比一次,最后的每道前十名才能来建安参加大比。

    评考局的决定自然得到各道治地的欢迎,如此一来,等于他们各道也能开设一个地方xìng的大比,虽然不能开设全国xìng的大比,但这一道大比,可也是一大盛世呢,更别说,听说去年的京畿道大比,陛下也微服参加了的,只是当时没人知道,事后才传出来说陛下很是满意,说王家二郎手笔不小。

    围观的人群那用一个人山人海是没法形容的,也是杨三郎,路人甲路人乙这样早早就出了mén的才能站到好位置,其他绝大部分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都只能站在靠后的位置,个个攥着一把劲,只管等到开席的钟声一起,便要挤了上去,那姿态,比起面临千军万马的敌人还要紧张几许。

    今年的大比也有点特别,在开始的钟声敲响之后,不像往届一样,那些厨师一听到钟声响起就开动,而是将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那是王况所在的摊,等到王况这边开始动了起来后小半盏茶的工夫了,他们这才开始行动起来。

    不管外间传言奉议郎是不是真的有烹食的才艺,但身为厨师的他们,大多是相信奉议郎有此能耐的,没有那么好的烹饪技艺,富来客栈能这么快起来么?建林酒楼能从当日的一个不起眼的,只有下九流人物才会光顾的小酒楼短短几年内一跃为长安饮食业的领军人物?

    退上百万步,哪怕奉议郎真的没有技艺,就冲着奉议郎发起了天下大比这个造福天下疱厨的壮举,就该得到他们的尊重,这些年里,各地厨师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有了王况这个当奉议郎的在后面撑腰,他们的说话声也大了起来,什么,你瞧不起某是厨子?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人,人家奉议郎都大力的提倡呢,都在为疱厨事业做奉献呢,你算哪根葱

    因此,这钟声一响,王况不动,他们是不会动的,只有王况动了,他们才会跟着动作起来。颇有一将号令,万军冲锋的味道。

    本来王况还想说先观察观察其他人都准备做什么菜式的,有没有值得自己一学的地方,但钟声一响,见其他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奇怪了一会之后也就明白个中缘由,没奈何,只能动手准备起来,总不能因为说自己想看看别人要做什么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吧?

    王况今天要做的东西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并不需要准备很长时间,因为大比是允许食材做预先处理的,不然有些需要时辰长的烹饪怎么完成,就比如前年夺得了第二名的那个杨州脱骨牛蹄,据说需要连续蒸上五天四夜呢,若是全都要在这天下大比上完成,可也难为人家了。

    王况要做的是两道菜,一个是迄今为止,还没人吃过的东西,这东西遍地都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几乎都有,但在这之前,从来没人吃过,而王况呢,因为自己后世的肠胃不好,都已经有十几年没碰过一口了,也一直忘了,知道决定参加大比之后,搜肠挂肚的想要找个最寻常的东西来做,这才想了起来。

    另一个则就更为常见,几乎寻常人家隔个几日都要吃的,但王况也是要换一个做法,比较简单易学,还能摆着摊卖的,可冷食也可热食,冷热却有是两种不同的味道。

第二九0章 田螺也是绝顶美味

    第二九0章田螺也是绝顶美味

    “呀,小东家竟然是烹这个,可是这个能好吃得起来么?”看见王况在锅里浇了油,又倒入蒜泥,姜米和辣椒酱煸炒一会后,接过身后的伙计递过来的一个大钵,将钵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就倒进了锅里去,眼尖的人立马就瞧出了这是什么物事,张大嘴巴,不可思议了起来。15

    而一瞧见那倒到钵里的东西,杨三郎便冲着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笑着点了点头,不无感谢之意,竹签真的能派上用场。

    王况倒进锅的东西,建安人热都认得,不要说建安人认得,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认得,田螺。

    和王况的认知想法,田螺不是从没人吃过,往年大灾年,没吃的了,别说田螺,就连泥里的蚯蚓都有人挖了来吃,建安上了年纪,经历过隋唐更迭的人几乎都有吃过,这东西,不烹熟了,那里面的螺ròu是取不出的,可要是烹熟了,ròu用竹签一挑自然是能出来,可ròu又是**的,难以下咽。且螺ròu入味难,要不是饿得急了,是很少有人去碰的,因此这些年建安日子好过了,自然就没人再去想这东西。

    其实说是叫田螺,但却分两种,一种是河螺,个头较小,壳厚,颜sè偏黄;另一种就是真正的田螺了,个头较大,客薄,颜sè偏墨绿sè。河螺自然是长在河里的,田螺自然是长在田里的,这二者其实本是同一个品种,只是因为田里养分足,螺又是吃泥中的微生物的,食物充足,长得就快,个头也大不少,加之田中不似河里,有鱼吃它们,所以壳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厚了。

    王况准备做的就是两样,一样就是炒田螺,另一样则是凉拌小排。

    田螺早在前几天就让人去田里mō了来的,王况一说要田螺,许多建安人就出动了,他们以为这是要喂给大白和小白吃的,见过大白小白的人都知道这俩鹅食量颇大,且田螺在清水中也能将养多日,死不了的,因此就你送一些,他送一些来,一天之内,就送了有百来斤来。

    送来的个头有大有小,王况就让人把拇指大小的都挑了出来,太大的不容易熟,如果大大小小hún在一起,小的熟了,大的没熟,而等大的熟了,小的ròu又硬了,不美。3∴35686688

    这些田螺在客栈里用清水养了几天,肠肚里的脏东西也都吐了个干净,今天一大早,伙计又按了王况的吩咐将田螺的尾尖部分用火钳给夹了去,淘洗了几遍后又用清水养了起来,这田螺命硬,尾尖夹了放上半天也不会死的。

    田螺在锅内翻炒了几下后,王况就洒了盐,酒,继续翻炒一会后加了半碗按一比一兑好的酱汁和酒进去继续翻炒几下,然后再加半碗水,最后拿了几片桂叶,就着炉火点燃后丢进锅里,盖上盖闷了一会,也就闷那么几口茶的工夫,就又揭开盖子翻了一下,这就起锅了。

    要说这田螺也怪,仿佛天生就是和桂叶是绝配的一样,田螺是王况所知的唯一一个能最大限度的将ròu香和桂叶香很好的róu和在起的食材,二者相结合的香仿佛是浑然天成,比之于桂叶和和泥鳅香味的结合还让人难以忘怀。不要说吃,只光闻一下那味道,就能让人心神一dàng。

    那感觉,说来好笑,王况曾经在暗恋着一个nv孩的时候,就似乎是这么一种感觉,每每看到那nv孩的时候,心就是一dàng,然后整个人的灵魂仿佛就那么飘啊飘的,一直飘飞到九宵云外,那里,有青山,有绿水,有虫鸣,有鸟语,有huā香,有微风带着土地的芳香,带着河流的清新拂过脸庞……

    炒田螺很简单,佐料就是油,盐,姜米,蒜泥,辣椒酱,酱汁,酒,桂叶这几样(一样都不能少,不爱吃辣的辣椒酱可以少点,也可以晚点放),其中酒要用到两次,一次是田螺倒入锅中后,一次在加水盖盖闷之前要加入半碗按一比一调兑而成的酒和酱汁(生chōu老chōu都可,老chōu就用量少些,生chōu就多些,因此在前面加盐的时候就要预先考虑到后面酱汁本身就是咸的而控制加盐量,不过田螺的好处就是再咸也是很可口的,只要不是咸到都麻嘴了就行)。

    掌握火候也不难,看到田螺的那片薄薄的盖翻了起来,有的开始脱落了,就是熟了,再炒下去,ròu就要越炒越硬了。起锅后也可以根据个人喜好,洒点香葱。

    有许多人炒田螺喜欢放点糖,尤其是北方的厨师,其实大错特错了,田螺ròu味道甘甜,放了糖反而将田螺ròu本身的甘给盖了个严严实实的,反而不美。可以说,炒田螺喜欢放糖的人,其实并不了解田螺。不光是田螺,但凡是野生的海鲜河鲜,放糖并不能增味,反而会将这些个食材本身的甘给掩盖了,不过,人工饲养的鱼虾却不在此之内。

    但这怪不得人家,食材总归是有个地域限制的,皇城里的人很少吃到活鲜的海味,所以就自作聪明的加点糖,还美其名曰说什么海鲜大多属于南方口味,南甜北咸么。

    就如同南方人大多不了解大葱一样,北方人也不了解葱,北方人通常都把南方的小葱叫做香葱,其实却也是错了,香葱是香葱,葱是葱,这是两个不同的品种,香葱个头更小,更细,但是更香,葱则略次,市面上卖的绝大部分是葱,香葱一般只存在于田间地头农人自种的一点点自用的罢了,市面上是几乎买不到的,因为香葱的产量极低,经济价值远不如葱,没人会种那个去卖,只会种了自己吃。

    事实上,南方的许多菜吃起来甜,并不是加了糖,而是充分的发挥了食材里本身带的甘甜出来,这是南方厨师甚至普通人家通常都会的。但是,也别忘了,烹羊,烹牛,做面食等,南方厨师却也比不上北方厨师甚至比不过一些北方普通人家,可以说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各有各的拿手,各有各的绝活。

    说是炒田螺,却只能算是汤炒,而不是干炒,一般做菜,都讲究盘不留余汁,但田螺却是相反,一定要有余汁,而且要没过至少三分之一去,不能勾芡。吃的时候,不是从上面下筷子,而是挑浸泡在汤里的先吃。

    田螺ròu算是食材中的异类,你越是勾芡反而越是不能入味,其真正入味的时间是在起锅后,浸泡在汤汁中的时间,这个时间可长可短,时间长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时间短了,也是能充足入味的。就那么三五分钟的时间,田螺ròu就能反吸收了汤汁中的味进去。

    而且,田螺吃完了,那汤却是个极其下饭的好东西,只需那么一两汤匙淋到饭上,保证一般能吃两碗饭的就能吃上三碗下肚还会觉得意犹未尽。

    如果没有桂叶,这田螺充其量不过是味道尚可的一道菜肴,但加了桂叶,就能直比龙肝凤髓,是王况认为的绝顶美味之一,因此,田螺的美味,只在闽越一带有桂叶的地方才能很好的体现出来,加之于在吃的时候,需要用嘴巴这么一吸,“嘬”的一声,动静不小,这会被视为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也就没得机会端上酒席去,但要到闽越一带,说起田螺,没几个人不喜欢的,民间对田螺还有个雅号:“亲嘴儿”。

    想想下,筷子夹了个田螺,凑到嘴巴上,撅起双chún这么一吸,可不是亲嘴儿么?不光是动作像,连声音也是像极了。

    但在王况来之前,可没有这么个地位,所以,王况现在要改变改变一下,甭管出不出声,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埋没了,其实要想不出声也是简单的,拿牙签挑就成,小时候王况不会吸,就用了筷子在夹掉尾尖的一端一捅,那田螺ròu也就lù了出来。所以,路人甲他们带了竹签来也是没错的,对于没学会吃田螺技巧的人来说,竹签便是最好的工具了。

    即便是田螺的尾巴尖没夹掉,对于那些个饕餮客来说也不会是难事,王况就看见过不少人,吃田螺的时候,偶尔碰到一个两个漏了没夹去尾尖的,就只需要掉个头,用牙齿轻轻在尾巴尖上一咬,然后舌头翻卷着再将田螺扒拉掉转过来,一吸就得,那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通常是嘴角的左边还没将含着的田螺壳吐了,右边已经又含了一个,典型的一边进一边出,速度飞快,别人才吃那么几个,他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的壳了。

    在王况今天炒田螺之前,并没人知道把尾巴尖夹掉的窍mén,旁观的众人只见小东家将田螺倒入大盘中后,取了双筷子,从盘中夹了一个送到最里,就听得轻微的“嘬”的一声,小东家就将田螺壳给丢到了一边备着的垃圾筐里去,然后就见小东家嚼了几下,发出一声非常满足的叹息。

    “小东家真神,连这螺ròu只用嘴一吸就出来,真不愧是有功夫,能劈青砖的。”路人甲一见王况这架式,咋舌起来。

    “小点声。”杨三郎不满的回过头来,狠狠的盯了路人甲一眼,“没见小东家正闭目养神么,莫要打搅了小东家。”

    路人甲一听,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还伸出了手去一把捂住路人乙的嘴,深怕他发出什么声响来,哪知他没回头,这一捂却是连着路人乙的鼻孔也捂住了,而且力气使得颇大,路人乙被人拥挤着,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将头扭来扭去,摆脱了路人甲的魔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脚下一提,一跺,登时路人甲就呲牙咧嘴了起来,又不能发声,那脸上的五官都挤作了一团去。

第二九一章 考评们乱了

    第二九一章考评们luàn了

    王况无法不叹息,无法不满足,十几年了啊,因为以前的胃疼,使得他对田螺敬而远之,只要吃一个田螺,就要翻肠搅肚的疼上几天,现在又可以吃到了,还是在这大唐没有污染的纯天然的田螺,后世的天下间,已经很难找到这样没有经过化féi农yào污染,没有经过工厂废水污染的田螺了。灰雀警告,若是肠胃不好的人,田螺少吃或者尽量不吃为妙。)

    这久违的香,这久违的口感,其中的,香,甜,辣,咸,甘,纠结在一起,仿佛就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铁哥们一般,一上来就给了王况一个热烈的拥抱,拥抱是如此的热切,让王况差点要窒息。

    螺ròu一入口,第一感觉就是香,滑,然后咬下去,感觉就是脆,嫩,弹牙。再一嚼,先是咸,然后是鲜,紧接着,又是一阵的回甘,最后,那辣味便从舌尖齿间蔓延开来,如一泼热水,从头泼到脚,出上一身汗,怎是个酣畅淋漓了得……没吃过用桂叶炒田螺的人是无法想象,许多本来应该是矛盾的口感和味道,竟然能被田螺全集中于一身,而且并不互相干涉,都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吃一个田螺,味蕾就要被这么从头涤dàng一次,一直吃到了味蕾都麻木了,这才叫过瘾,这便是饕餮们最爱的吃田螺方式,吃就吃个痛快,吃个开怀,吃个酣畅,对饕餮来说,享受已经放到了第一位,他们才不会在乎声音的响亮是不是让人听了怪怪的,因为他们已经完全的融入了其中,这样的景象,想来,不用多久,就能在富来客栈出现了罢?

    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王况将那盘的田螺递给了身后的伙计,让他们端到文庙前台子上坐着的考评局的考评那去,现在天下大比也改过了,不再是等到钟声敲了后考评们再下来一个一个的品过去,烹食,有的人快,有的人慢,有的菜简单,有的菜繁琐,有的需要趁热吃,有的则要等冷了吃,不同的菜肴有不同的需要时间,有不同的吃法,要是全都统一等到钟声敲过再来评选,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王况这边已经开始准备第二个菜了,就是凉板小排,说是凉拌,其实应该叫热拌才对,趁热拌好了之后,喜欢热食的就趁热吃,喜欢冷食的也可以等凉了吃。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小排,就是豚排,将排骨斩成一指宽的,就称为小排。事先排骨已经洗净斩好了的,也腌渍好了,腌渍简单,无非就是加盐,加酱汁,加酒,先用手抓入味后,然后再加友粉进去裹上薄薄的一层,放着让其自然的“醒”即可,时间一般需要一刻钟以上。

    手脚麻利的伙计早已经帮王况将锅洗净,架到了灶上,今天王况出马,为了争得帮王况搭手的权利,头些天里富来客栈可是闹得不可开jiāo,最后还是孙掌柜发话,指定了几个手脚麻利,人又机灵,平日里又勤快的伙计和帮厨,这才消停了下来。

    这些伙计也都是有眼力的,看到那么处理的排骨,就知道需要煎炸,一见了锅架上,里面的水烘干了,也不用王况发话,就往锅里倒油,倒了有半锅之多,烧火的则猛加一把火,然后抬头看看油面,见油面开始氤氲起来了,这才快速的将火给撤小,保持着火力。

    王况试了试油温,大约六成热,正好合适,就将腌渍好的排骨全都倒了进去,身边站着的一个帮厨,马上拿了把铁勺去搅,这炸排骨,因为有裹了一层的友粉,就需要不停的搅动,否则会粘连在一起。

    六成热的油要炸熟排骨还需要一段时间,王况就转身去拍蒜泥去了,另有几个伙计也一起帮着拍蒜泥,拍得了,盛到一个碗中,加上糖,白醋,盐,拌匀了放一边备用(书友可放少量味jīng,因为想买到土猪ròu,难。一定要白醋,也可用红醋或香醋或陈醋,但味道就没那么正了)。

    汁调好了后,这边表面已经呈现微微的黄红的排骨也得了,帮厨可以帮着搅拌,但不能帮着王况决定起锅时间,不能帮王况掌握火候,不然这道菜就不能算是王况做的了。王况就将排骨捞起,放一边控油冷却,有个伙计就拿了把扇子在扇排骨,这是要加速了排骨的冷却时间,如果让它自然的冷却,排骨里的水份就会被chōu太干,入口就太柴了点。

    歇了一会,王况掂起一块排骨尝了尝,刚好,火侯掌握的还可以,ròu刚好熟到骨头处,便挥手示意了下,烧火的就加大了火力,王况直等到油温到了八成热,这才将排骨全又到进锅里,搅了几下就捞了起来,这炸第二遍就是要保证外酥里嫩,而且第二遍的炸能将外面裹的友粉炸透,彻底的封死水汽往外跑,利用余热将ròu彻底的闷熟,才能做到骨ròu分离。

    油控干了之后,就将排骨倒进钵中,将先前调好的汁也倒进去(汁没有严格的比例,随个人喜欢,喜欢酸的多放点醋,喜欢咸就多放盐少放糖),盖上盖子,上上下下的来回颠了几下,让汁均匀的裹到排骨外面,然后重新取了个盘,装了进去,又让伙计给后面送了过去。

    而台子上,此刻已经是luàn做了一团,为什么,因为王况先送去的那盘炒田螺。

    田螺刚端上的时候,开始,考评们见是这东西,基本是没人有心去动的,但等抬起头一见端了上来的人是富来客栈的伙计,再一问,是小东家做的,就有人开始吃了,这第一个吃的不打紧,才吃一个,当场就呆呆的站了好一会,然后,旁边的其他考评们就见这个第一个吃的人先是面无表情,然后是嘴角上扬,眉máo一挑一挑的,接着脸上的肌ròu也开始动了起来,最后,竟然有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有考评们以为这个家伙是中了魔症了,就想去推他,没等手到近到其身,就听见这个家伙喟然一声长叹:“值了,值了。”

    话音刚落,就见这个原本是老态龙钟,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口气的考评飞快的取了自己座位上的碗和筷子来,端起那盛放着田螺的大盘子一拨,一下就倒进他自己碗里一小半,然后放下大盘,一手捧着,一手捂着,躲开了去。

    一见他这个动作,那些原本就是饕餮的考评们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原委,当下也就都端了自己的碗来,开始你争我夺起来,整个台上是闹成了一团,这些个考评们完全没了刚刚那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样子,那简直就像是一帮没吃过糖果的孩童在抢一颗糖。

    这个景象,路人甲路人乙和杨三郎他们是瞧在了眼中的,不由得相互看了看,眼光猛的灼热了起来,喉节也是一上一下的动着,不光是他们,凡是看到台上景象的人都是如此,于是,场地外诡异的响起了一片“咕嘟咕嘟”声,那是几千号人同时做着吞咽动作而发出的。

    程处默,尉迟保琳,秦怀yù及徐国绪他们都是和黄良他们一起呆在钟楼里观看的,这钟楼,原来是在广场边上的,但广场经过了几次的扩建,现在这钟楼就已经是处在广场中间了,四面的窗口,走到哪都能将底下忙着烹食的选手动作全看在眼中。

    种楼寻常百姓不会上来,即便是衙mén并没有限制他们上来,但百姓们都很自觉的将这最好的位置让给了官员们,在百姓们看来,官员们配站在这里,配站在这最好的位置上。这是他们对造福一方的官员们无声的拥戴。

    见到下面的考评们luàn做一团,尉迟保琳咂吧咂吧嘴,扯了扯程处默的袖子:“咱们也下去?”

    “下去做甚?没看到二郎不又在忙起来了么?等着罢,这一bō就该给钟楼这边送了上来了,二郎真是好手笔,这才一刻钟不到,两道美味就完成了,看看其他家的,最快的似乎还没完成一半呢啊。”程处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尉迟保琳,拍掉了他扯着自己的手,“二郎速度如此之快,看看他身后那满满的一盆,今儿个,建安百姓算真的是有口福了。”

    “小国公说的甚在理,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过去一刻钟,还有那么多时间,以二郎xìng子,断然是会将身后的事材料全烹完的,不会假手他人。”孙铭前身为考评局主席,又和富来客栈有瓜葛,所以为避嫌,没有一届的考评他有去参加的,即使那台上有他的位置。同样的,他也被建安百姓们“请”到了钟楼之上。这时见程处默和尉迟保琳这俩活宝在那吵吵,就出言解释到,这些年里,他来来往往的和程处默他们打的jiāo道不少,也就不再那么拘谨了,放开了许多,颇有一番大家之长的样了。

    尉迟保琳听他们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坚持着要下楼去和那些考评们抢吃的了,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就是他现在下去,也已是来不及,除非他能高来高去的,直接从这窗口一跃就跃到十几丈开外的台上去。不光如此,他也看到王况让伙计把锅洗好了之后,又开始动起手来,也就不再急。

    田螺和小排,都是冷热均好吃的,而且冷热的味道也有差异,不存在哪个好哪个差的问题,只有过了一夜,田螺才会有异味出来,那个时候吃,才是真的不好吃。

    王况依旧是一锅田螺一锅小排的烹着,不过这次他不是轮流来,而是两个锅同时烹着,因为给考评们送去品评的已经端了上去,那些帮厨们就没了不能帮王况掌握火侯的限制,因此王况也就会轻松了许多,但他也没因此而放手不干,也没让自己闲下来。建安百姓都在外面围观着呢,他想偷懒,可那期待太过沉重,不敢辜负哦。

第二九二章 小插曲

    第二九二章小chā曲

    林颖芝和小芣苢则是带了chūn兰和秋菊两个丫头坐在广场边上的一个小茶楼里看着,黄大家的末细儿则是陪着陈丫儿姐妹俩及陈老太太,王五家的,还有孙韩氏坐在旁边另两桌上,身后站着夏竹,冬梅及秋香如huā四个丫头。~~丑丑呢,则是这边跑跑,那边跑跑躲着三白的sāo扰,对他来说,楼下再热闹,也不比得和三白一起玩得开心。

    本来按了林颖芝的意思,一家子人,就应该坐在一起,但末细儿说林颖芝是有诰命在身的,且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小东家要封县伯了,那么小娘子的诰命指不定也水涨船高起来,又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家人再是亲密,坐一起不大妥当,谁知道这楼下是不是有那迂腐之辈呢?要是被他揪住大做文章,虽然是不怕,可也是烦人。

    再加上茶楼里的座位本来就是考虑到来喝茶的人都喜欢清静,只能容得三两个人同桌的设计,你就是想坐到一块去,也要挪桌椅板凳,也是个麻烦,所以,林颖芝也就不再强求,一家人,倒分了三桌坐着。

    见到王况烹的菜肴如此受到考评的欢迎,林颖芝也是脸上有光,笑yínyín的。小芣苢则拉过chūn兰嘀咕了几句,chūn兰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你个小丫头,就这么半天工夫就等不及了?”林颖芝白了她一眼,她哪里不知道小芣苢这是嘴馋了,又想吃了,有些啧怪,想吃回家让夫君再做就是了么。

    “姐姐,奴这不是为自己讨呢,你瞧瞧,陈家妈**喉咙也是一动一动的,夫君常说,上天既然帮你关上一扇mén,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陈家妈**眼睛是不好使,但鼻子和耳朵可灵,想是已经闻到香了,她年纪大了,咱们做小辈的就该第一时间的满足老人家的念想,姐姐你说是吧。”小芣苢俯过身来,低低的在小娘子耳边嘀咕。

    “就你小丫头点子多,想必也是存了顺带着给自己顺点吃的心思罢?”林颖芝伸出手指,点了小芣苢的额头一下,啧道。书mí群2不过小芣苢的话也不无道理,别看现在王家是以王况为首,但王凌作为兄长,暗地里带着他的那帮手下,可也没少帮王况收拾首尾,乡里邻间,有什么消息,往往第一时间报给王况听的还是王凌底下的那帮人。

    王况对王凌的敬重和对王冼的疼爱,没有人比她们姐妹俩更清楚的了,她们还曾经听到王况说过几次的梦话,嘟哝着“白内障,白内障。”,说的可不就是陈老太的眼睛么,以前夫君可就说过了的,陈老太这是得了白内障,虽然不知道白内障是个什么病症,但可见夫君却是挂在心上的。

    因此有她们姐妹俩带头,阖府上下对陈老太都是极为尊敬的,兼且陈老太为人又和善,对下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的话,几个丫环有事没事就爱围着陈老太唠嗑,听陈老太讲那些山里的趣事儿,梅兰竹菊四个丫环都是长安长大的,没在山林里生活过,因此山林生活对她们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新鲜好奇的。

    chūn兰来到了楼下,很是顺利的就到了王况身边,别看外围那么人山人海的挤着,有的人还是保持着金jī独立的姿势那么站着,为什么,没地给他容另一只脚了啊。但是一见到是chūn兰前来,建安人哪个不认识chūn兰?尤其梅兰竹菊四个丫环还是掌管着小东家后院里那个能在冬天种出菜蔬瓜果的古怪房子的人,柰果苗的分发还是她们管着呢,因此,哪怕是再挤,也是硬生生的给chūn兰让出了一条道来。

    远一点的,因为没见到是chūn兰过来,被人一挤就要开骂,还没等他张口,挤他的人就道:“是chūn兰小娘子来了,约mō着是要去找小东家去。”登时张开的嘴吧马上闭上,还用力的帮着往边上挤了起来。

    整个广场四周都是站满了人的,而且,为了方便观看,还特地的将四周都有加高了一些,形成个中间略低,四周围绕着有点斜坡的浅漏斗形,因此对面的人完全可以将目光越过中间参赛者的头顶看到这边,这边人一动,其他地方站在前面的都看到了,只见那个位置人群往两边一分,一个俏丽的小娘子就那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是哪家的娘子?怎地如此骠悍,那么挤的人群里,竟然能被她挤了进来,而且衣衫齐整的。”问话的不用说,肯定是外地来客。

    “怎么,敢是看上了这个小娘子了?要不要让你嫂子去帮你打听打听,然后托了媒婆子过来?只是如此骠悍,怕是兄弟你吃不消呢。”身边的一个显是他的同伴,打趣道。

    谁曾想,这两人话才出口,就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很是不自在,扭头一看,周围的建安人都眼中冒火,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看,甚至已经有人举起了手中的筷子或是碗盘之类的往他们头上敲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丫的”顿时筷子,碗,钵头,盘和汤匙之类的就劈头盖脑的往这俩家伙头上砸了下来,俩人顿时身子一矮,抱紧了头,哭喊道:“某等犯了什么错了?”

    “犯什么错?该当你倒霉,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犯什么错,某就让你长长记xìng,记住了,那是chūn兰小娘子,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也不是你想调笑就能调笑的,别癞蛤蟆想吃天鹅个老汉,因手中没有可砸的工具,建安的大比是有规矩的,年轻的想吃,自备碗筷汤匙,大比会上的碗筷汤匙是给年长的人和外地客人备的。这个老汉上了年纪了,自是不用自备工具,这会他正将腰间挂着的钱袋取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这两个倒霉蛋,不过他也是心存善念,没往俩人头上砸,而是专mén捡那ròu厚的部位砸。

    “某等怎知那是chūn兰小娘子,再说了,即便是知道,某等也不知道chūn兰小娘子是哪方贵人啊。就饶过某等吧,大人不记小人过,某等再也不敢luàn嚼舌头了。”那个后说话的,应该是已经成家了的,年纪大些,见识也是广些,这一被打,情急之下,也略微猜出了老汉口中的chūn兰小娘子的来历。

    在这个建安,要让建安人如此诚心爱护的人家,只有一家,那就是奉议郎的王家,还有富来客栈的孙家也是招惹不得的,自己兄弟俩的一席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能引起众怒,那么chūn兰小娘子必定是奉议郎家的了,这倒霉催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贱呢?说谁不好,偏要说到奉议郎家的人,而且还是个俏丽的小娘子,谁知道这小娘子将来会不会被奉议郎收到房中呢?

    只是猜是猜出来了,嘴里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要是承认自己猜出来了,好么,保不齐又要被建安人安上个明知故犯的帽子,这个后果更难想象,所以只能咬定了不知道。

    “干什么呢?”这边厢才一luàn,王冼的童子军就到了,童子军帮着维持秩序,已经成了天下大比的一个惯例,只是这两年,王冼不再抛头lù面了,但平日里还是会用了王况教他的法子cào练cào练童子军。童子军也正应了那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都有孩童加入,也每年都有年龄大了,要挑起一家大梁的少年离开。

    但是建安人对童子军的尊敬却是没改,先不说这童子军是小小东家cào练着的,就说哪家没有孩子在童子军里呆过?就冲这点,童子军在建安人里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因此这一声充满着稚气的喝声一出,建安众人就停下了手,开始七嘴八舌的告起那俩倒霉蛋的状来。

    “众位叔伯阿公就都收敛点罢,今儿个是小东家出手的日子,再想等小东家出手,也不知道是甚时候了,小东家这两年忙着呢,听小小东家说,小东家常一个人呆坐着想事情,好不容易这才有了机会,大家就都退一步罢,莫要影响了小东家。再说了,这两位客人不也认了错么?他们不认识chūn兰姐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领头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年纪稍长的孩子,腰里似模似样的挂根木棍,比之衙mén里的杀威bāng短许多,只有尺来长的样子。他一抱拳,冲着刚刚出手的建安人道。

    “既然牛三郎这么说了,某等这就作罢,只是你们二人今后可莫要再luàn嚼舌根了,否则……”童子军的面子是要卖的,那个老汉闻言就发了话,这一堆人里,就数他年长,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意见,不过盯着这俩倒霉蛋的眼光还是不那么友好的。

    这只是一个角落的一个chā曲,相似的情形,在chūn兰步入场中后,在其他角落里都有出现,不过也都被及时赶到的童子军给劝阻了下来,人群并没有因为这些各个角落里冒出的chā曲而sāo动起来,只消得片刻,就又安静如初了,大家都盯着chūn兰看,想看看chūn兰小娘子要做什么,至于其他参赛选手,此时已经被建安人当成了空气一样无视了。

第二九三章 长孙煜的决心

    第二九三章长孙煜的决心

    王况也是一直留意着边上的情况的,如此之大的盛况,不要说是衙役和被王况借了来的镇军将士紧张,就连王况其实也是紧张的,好在这时候可没什么自杀式的爆*炸,也没火yào出来,不然,轰的来这么一下,这麻烦就大条了。e^看

    chūn兰进场引起的那个方向人群的sāo动,让王况心里很是一紧,待看到是chūn兰进来,他就放心了,随后其他地方引起的sāo动在内场童子军(场地内为了保持平和而是用童子军巡视,场地外则是jiāo给了镇军和衙役)的维持下,很快平息了下来,他这才有闲问chūn兰:“你来做什么?”

    被那么多人注目,chūn兰的脸也是通红,平日里她们几个丫环上街也是能引起大家的注目的,但那毕竟只是少数,哪有今天这么样的,几乎可以说全城至少一半的人都盯着她看,再加上那些外地客人,怕是没三四万?广场空地是有限的,只能容了万来人,但周围的茶楼,酒楼,住家面向着广场这里,起码也能有万余人看着自己。

    饶是她从小在国公府长大,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小,就连皇帝的面,也曾经是远远见过的,但此时的她,却是有些慌了神了,张嘴半天,一个字也没能说得出来。

    王况抬头往林颖芝她们所在的茶楼里看去,果然见到小芣苢正站在窗前做着手势,当下明白了,笑道:“稍等下,等这锅好了。”

    王况并没让chūn兰等太久,在小芣苢安排chūn兰下楼来的时候,王况这锅的田螺就已经入锅了,加上chūn兰下楼的时间,还有从人群中穿行而过的时间,其实也已经差不多,不过既然这锅是自己人吃的,知道小娘子她们现在也都很能吃辣,又存了想要捉nòng一下程处默他们的心思,就又多放了些辣椒酱进去,等到熟了,这一锅量比较大,就分了两盘,一盘让伙计给送到钟楼上,一盘留着,没让chūn兰马上端走,chūn兰要从茶楼下来并不如这里到钟楼上那般的没有阻隔,所以,一直等到费时更长些的拌小排好了后,这才让chūn兰用了食盘将两样都端了去。

    chūn兰这么一端,立时就有外地来的客人想要发牢sāo了,可这回他们学乖了,先瞄了一眼建安本地的人,见他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马上就知道这饭可以luàn吃,话是不能再luàn说的了,就都也装出了一副理所当然来,仿佛他们早就是如此的态度。

    chūn兰还没走到场地外,她原先过来的路就又让了开来,这会儿让路比前面还快,还宽,因为大家都正眼看到了是chūn兰端了菜肴过来,这还用问么,肯定是给小小东家,大娘子,小娘子,大小娘子,小小娘子及那个眼睛不好,但却是极为和善的陈老太太端去的。

    要说建安人叫人也是图省事,王凌家的,陈丫儿就叫大娘子,她妹妹就叫小娘子,王况家的,林颖芝就叫大小娘子,小芣苢就叫小小娘子,就不知道以后王冼要是成了婚,三丫儿是不是该给他们叫成小小小娘子了呢?反正对建安人来说,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称呼的是谁就行,他们才不管外人怎么说,就是觉着这么叫亲切,就这么叫。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王冼并不在楼上,而是跟着程处默他们呆在钟楼里,看到他上去的人没多少,这些天,程处默他们几个简直就是一天没看见王冼就不自在,要不是王况知道这些家伙的口味没那么恶的话,肯定是早早的将王冼打发到乡下去避开程处默他们了。

    chūn兰穿过人群,一边小心的捧着,一边轻声道:“奴谢谢众位乡亲了。”有年纪大些的,觉着自己答话不会引起旁人的猜疑的,就小心答道:“chūn兰小娘子说的哪里话呢,大娘子,大小娘子合该第一个吃到的,此是应当,莫要说谢的话,要说谢,该是某等谢谢小东家才是。”

    其他人也连声附和道:“正是,正是。”

    chūn兰抿了抿嘴,脸上越发的灿烂了起来,也不再答话,迈着小碎步紧走几步就步入了茶楼里去。

    上得了茶楼,小芣苢接过食盘,就端到了陈老太太的面前:“阿nǎi啊,这是夫君特地烹了送上来孝敬您的呢,这可是今儿个除了考评们外的第一拨,夫君知道您爱吃辣,还特地多加了些辣椒酱的。”一边早有茶楼的伙计见到端了上来的是田螺和小排,这都是要用竹签子的,这会就已经寻了竹签送了过来。

    “难为二郎这孩子了。”陈老太这些年在王况的坚持要求下,不再叫王况为小东家,而是叫二郎了,一听说王况特地多加了辣椒酱的,眼睛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陈丫儿怀里还抱着王晟,她妹妹佘娘子如今肚子也大了起来,都不方便,末细儿就没跟王五家的坐一块,而是和佘娘子换了个位置,佘娘子陪王五家的坐着,她则跑来陪着陈丫儿和陈老太太坐着,这样一来,两桌都好有个照应,听了后便接过了食盘,将两碟里的都拨了一些到伙计送上来的空盘里,这才笑着对小芣苢道:“芣苢妹妹,这些个够了,小东家说过的,阿nǎi眼睛不好,少吃点辣的,大娘子和大小娘子如今的身子,也不合吃那么辣,剩下还有大小娘子和嫂嫂要吃呢。”她是跟了黄大的称,叫王况为小东家的,怎么改也是改不过来,王家人只好由着她去。

    小芣苢这才又到王五家坐着的另一桌上,将剩下的又拨了一半过去,佘娘子慌忙道:“多了,多了,姐姐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吃不了那么多辣的,大嫂子也不大爱吃辣,多了。”

    小芣苢笑道:“咦呀,嫂嫂您忘了还有个丑丑了么?”完了伸手轻拍了拍靠过来的丑丑的头,“咱们家的丑丑啊,可是顶能吃辣的,是不是啊?”

    丑丑仰着头,很是豪迈的小大人状的双手叉腰道:“嗯呀,丑丑是咱们家最能吃辣的,三白,你要不要也吃几个?”说完就要伸手去挽住蹲在自己肩膀上正在扒拉自己头发的三白。

    哪曾想,三白一听这话,吱吱叫一声,立马舍了它最近最喜欢扒拉的丑丑的头发,一下就跳到了另一桌坐着的林颖芝的肩膀上,呲牙咧嘴,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很是不满丑丑要它吃辣的东西。

    “嘻嘻,丑丑你看,三白怕辣呢,往后它要再扒拉你头发,你就塞它一嘴的辣椒。”站在林颖芝身边的秋菊一见就乐不可支,指着三白道。三白一听很是不满,但没奈何,这下自己怕辣的秘密被大家知道了,又怕等下秋菊真的塞它一嘴的辣椒,所以只能徒劳的吱吱叫着抗议,却再也不敢像往日一样跳过去拔了秋菊头上chā着的银钿作为报复了。

    今天,整个建安人都是高兴的,恐怕唯独是三白最郁闷了。

    楼上这边嘻嘻哈哈的笑闹不提,底下,王况已经烹好第三锅,开始烹第四锅了,围观的人里,有不懂烹食的就奇怪了:“怎地小东家不一锅的烹了,那锅不小啊,一大锅一大锅的烹株,两三锅也就搞定了,这么一小锅一小锅的来,岂不麻烦?”

    旁边就有人夷鄙道:“一听你这话,就是连厨房mén都没迈进去过一步的,你懂什么,这小锅小锅烹,味道才好,大锅一起烹,那味道就差了远去了,这是小东家为咱们的口福着想呢,不图省事,只为让咱们都吃到顶好的。”一番话说得那人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不再言语,这也是这两年,疱厨的地位直线上升,要是早几年间,他肯定会一句“君子远疱厨”给回了过去。

    但现在,就连这句也不管用了,小东家早就说过了,说君子远疱厨,并不是说君子不能下厨,而是说君子呢,要少做点杀生的事情。

    再来看钟楼上,这边尉迟保琳先见chūn兰进场,心底就一沉,嘀咕着,坏了,坏了,这第二锅怕是没这边的份了,等到见王况分了两盘,这才又高兴起来,没等那伙计送上来,他就噌噌噌的下楼去接了过来。

    知道钟楼上是没有备竹签的,而程处默他们应是第一次吃田螺,肯定不会懂得吃田螺的技巧,而即便是知道的,他们的身份所限,必定是不可能放开了去吸的,只能是用竹签挑了ròu来吃,所以,王况让伙计送上去的时候,也给他们备了竹签的。

    尉迟保琳将田螺放到给官员们放茶瓯的桌上,前些天被秦怀yù和程处默数落了一通,心下就小心了起来,这站着的人里可有长孙煜,其他人都还好办,不是和王况关系好,就是自己几家的子弟,都不要紧。

    “嘿嘿,二郎对咱们还是不错,诸位,都别看了,来,来,来,尝尝二郎的手艺。”言毕,却是不动手,等着让黄良开头筹。

    秦怀yù暗中冲尉迟保琳挑了下大拇指,很是赞赏他的行为,这要换了以往,尉迟保琳肯定是自己第一个开动的。

    长孙煜也有些意外的看了尉迟保琳一眼,尉迟保琳以前的xìng子,可不是这样的,在看看这些年,长安家里就很少传来尉迟保琳闹事的信息,长孙煜想了一会,就更加坚定了要说服长孙家和王况jiāo好的决心了。

第二九四章 蓝海开端

    第二九四章蓝海开端

    建安大比已经过了了许多天,但那一天的景象,许多年以后,建安人谈论起来也是一脸的神往,也就从那一天开始,往日里无人问津的田螺立时便紧俏了起来,小东家烹田螺的全过程,是没有半点的遮掩的,那些忙着夺名次的厨师是没看到整个流程,但不要忘了,围观的人群里,也是有许多没能参加大比而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厨师的。15

    这大比之日围观的人群中,厨师的比率怕是那一天,全天下最高的,几乎可以说,十个里面,随便都能有那么三四个是干这行的,因此,田螺的烹饪手法很快就流传了开来,这里面最费点工夫的,也不过是酱汁调酒的配比了,但对厨师来说,试验几次很是轻易就解决问题。

    如愿以偿的看到王况凭借着炒田螺而毫无疑义的拿下第一名的程处默他们在大比之后,没几天就跟了徐国绪回长安了,同行的还有王冼,虽然常考是要到明年秋举行,但王况决定还要让王冼早点出去,历练一番,在身边机灵没用,要单独一人机灵才行。

    王冼一直没有书僮,结果王五硬是将丑丑塞了过来,说是给王冼当书僮,很难想象,一个十四岁的秀才,带一个六七岁的书僮会被人看成是个什么样子,好在这是去长安,长安有林家,能帮王冼安排好了,又有程处默他们几个,王冼基本上也不会受人欺负。

    王冼走后没多少日子,黄大就领了陈大他们回来了,递给了王况一个包袱,王况解开一看,好家伙,里面好几本书,并不是学子们读的书,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手抄本的坊间流传的各种奇技yin巧,有的还配有chā图,其中就有水车的详细结构,新犁的两种结构和与之相应的用法,甚至还提到了活字印刷,也提到了新烧璃法似乎是用的砂子而不是石英。

    王况将那几本手抄本递给李业嗣,让他将详细经过一并的写了封信去报给李靖知晓,有了这几本书做凭据,不说别的,就光一个对烧璃新法的猜测,估计李老2就会说王况干得好,干得妙。

    本来听说王冼和丑丑出发了,黄大就想追上去一路护送,被王况劝了下来:“有处默和怀yù他们在,再加上国绪的皇帝信使身份摆在那,这一路上谁敢动?”黄大想想也是这个理,加之又晓得王冼总不可能总是这么被人呵护着,应该早点出去闯dàng才是,也就作罢了。

    再说禄东赞,其实在徐国绪动身来建安不久,就灰溜溜的回吐蕃去了,松赞听了禄东赞的哭诉是勃然大怒,又点兵陈于松州外,还是号称十五万,但被李老2知道了吐蕃的真实目的,兼且又得了王况对吐蕃人口和实际兵力的分析后,李老2命令松州守军果断出击,结果,这次仅用一万的兵就将吐蕃打得落huā流水,哭爹喊娘。「域名请大家熟知」

    还是如同王况预料的一样,安息商人听说可以用炒好的卡法豆子或者是种子来换辣椒酱,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早早的回去准备了,卡法还好办,林家铺子是你有多少就要多少,但种子只要那么几斤啊,不得早点回去备了来,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哭都来不及了,安息虽然卡法多,但也才种一百多年啊,并没有大面积的种植起来

    从闽县传来的消息,新楼船的建造很是顺利,采纳了王况的意见,把原来那艘楼船的浆轮改了,船底也从U字型改成V字型,尖角部分填以铁碇压舱,又将兵士们的备用刀兵裹上了油布,从上面挪到了最下面一层,这么一来,的空间就腾出了一大片出来,又将原来的五层的拆掉了一层,空间并没有变小,反而有所增加,原来能容三千兵士的,现在载了三千四百兵也显得比原来宽敞多了。

    楼船改好,图虎就跟了楼船出海去了,这次没有满载兵士,因那食人族的能战者还不过千,又是用的筏子或者独木州的,对搂船是没半点威胁,考虑到可能会有部分的霍米艾米岛人会跟船回到大陆来,所以只载了一千多的士兵,还都是挑水xìng好,身体强壮的jīng兵。

    虽然楼船顶上可以开圃种菜,但地方毕竟有限,加之若是来一场暴风雨,种的菜就白瞎了,王况就让人拎了一百多个豆芽桶和上千斤的豆子上去,这么一来,在海上来回一躺,用种的菜补充补充,维生素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不光是如此,王况还用了璃瓦,让木匠帮着做了个建议的淡水提出装置,原理很简单,太阳照shè到基本密封了的海水上,水蒸气升腾起来遇到璃瓦,整个顶上还是用了糯米jī蛋清粘结起来的璃瓦是倾斜的,水珠凝结多了就沿着斜面流到收集槽里,虽然这个一丈多方的小池子,每天能产的淡水不多,但每天收集起来缓慢的给船上的淡水做补充,至少收集十天就能够船上的兵士一天的饮水量,自然浇豆芽的水,从豆芽桶里过一遍之后也是不能倒的,用来洗菜淘米,淘米水又用来浇菜洗碗……

    这么东省一点,西省一点的,改造后的楼船,即便是在海上半年都见不到陆地也不用愁了。何况以现在搂船的速度,即使不顺风,到霍米艾米岛也只需要两三个月,到了岛上,自然又可以补充物资。

    当然这是旧船改造,比较麻烦一些,等到改造完出海后,就开始按了王况的建议造新船,这新船的布置就容易多了,那两个老船工毕竟是造了一辈子的船,经过他们的重新规划布局,新的楼船据说还可以再降低一层,在不改变船宽和长的条件下,竟然可以容纳四千兵士,而且满载了物资后,完全可以在海上一年不见陆地都没问题,海水淡化装置被两个老船匠巧妙的安排在了每一层的屋顶上,围绕着楼船排了四圈,这么一来,地方被腾出来不说,每天的淡水产出量也增加了十几倍,而且不管船往哪个方向行使,始终都有一面是朝着日头的。

    唯一让王况很是不爽的是,老船匠说朝廷的拨款只能造两艘这样的楼船,实在是太耗钱了,一艘楼船仅铁钉就耗了数十万枚,这还不算,老船匠坚持要雕梁画栋的,王况是外行管内行,根本说不上话,这时候的审美观还是很严苛的,老船匠是跟本不接受王况说的简单扎实就好的说法,在他们看来,这搂船,那就是个宫殿,不建好看怎么行?

    再加上闽县到建安,来回就要至少两天的时间,没等王况这边反应过来,那边就已经开工了,所以王况也是莫可奈何。

    幸好,有两艘也就够了,以后就那老楼船沿海巡逻,新的两艘组成一个编队去远洋,不要带多兵,有个两三千的兵力,配合了楼船上的墙驽及弓箭的远程打击,在这时候的太平洋,那就是巨无霸的存在,至少可以称霸道几十年,有几十年的工夫,慢慢的发展,一支成规模的舰队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不得,只好学了丝绸之路的做法,楼船给那些远洋的海客提供护航,海客支付酬劳,再加上楼船自己本身也可以承载货物,做些贸易,这么积累下来,也是不小的一笔财富,要让王况帮李老2掏钱,王况才不干呢。

    楼船启程往霍米艾米岛去的时候,李业嗣又给朝廷上了一道奏折,建议朝廷将沿海各县的都水监独立出来,建立渤海,东海,南海三大市舶监,同时将大江沿岸县的都水监也独立出来,组成东江市舶监和西江市舶监,由这五大市舶监负责水上贸易往来,并开征市舶税,仿农田税制,采十税一,并课以徭役。

    看着李业嗣奏折上的由横条竖划构成的很古怪,却又让人对往年的闽县一地水上贸易额一目了然的图案,李世民就乐了:“这个王二郎,也忒懒了罢?连这么一道奏折,都要假手他人?”

    说是归说,却也知道王况是个散官,要是真由王况来上这个奏折,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越位了,于是朱红大笔一挥:准了。

    又找来各大佬来,给各市舶监定了监丞正五品上,副监丞从五品下,下设各司监都事,有管渔货的,有管盐铁的,有管丝绸茶叶的等等,都是从六品上,各检都事又领正七品上副监一名,从七品上助监两名,再往下就是流外的书吏班头了,俨然又是一个下州官员的规模。不过官员却是没增加,还是原来的那么多,只不过是把一些原来属于当地的职责连同官员全拨了过去而已。

    就比如道监察史下面也有专管水事的官员,品级和新设的市舶监一样的,直接就调了过去,不过就是个名称变了,干的还是同样的工作,区别就是不再对道里负责,而是直接对户部负责了。

    或许是看着王况不爱管事不爽,李老2竟然给王况又加封了个都市舶监的虚衔,是个没品没级的,也没规定说各市舶监要向王况汇报,只是说都市舶监有权过问各都市舶监的工作,王况得到这个诏令后是哭笑不得,他只不过是个奉议郎,从六品上而已,就算是县伯的爵位下来了,那也还是要比五大市舶监监丞低两级,怎么个过问法呢?

    看来李老2这是又要给自己头上多加个“婆婆”了啊,一个臭老酸管着还嫌不够,还要加个户部?

    不管怎么说,王况的蓝海计划,算是无惊无险的实施了。

    再说王霖泊,得了王况的“命令”后,却也是坚决贯彻落实了下去,他临来上任前已经得了家族的指示,不管王二郎要他做什么,只要不是谋逆之事,就不要问原因,不得有半点抗拒心理,照做就是,这可是太原王家能不能求得建安王家谅解的最后机会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村,估计就搭不上船了。

    因此,在顺利的装扮成海贼解决了矬子和他的同伙,并且亲眼守着兵士将矬子绑上大石块沉到海里,又命令艨艟快船在方圆几里的海域上巡弋了一个多时辰,确保万无一失后,回到东治港的第二天,就又率领了兵士,带了图虎,扯起风凡出海去了。

    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过出远洋的经历,海上行船不是没有,但都是沿海巡逻,哪里有这次一样,需要连续几个月航行在茫茫大海上的?

    好在黄进远给他出了个主意,船上不是还有许多空么?就揽了几个常出海的海客及这些海客家的船工,也不收他们的船钱,唯一要求就是指方位,辨风向,观雨云。那些海客自然是乐意至极,不说别的,楼船总比他们那小船稳当多了吧?又有千来的兵士,那些个还贼远在几里之外也得望风而逃。

    有了这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海客和船工的帮助,加上王霖泊有心给王况留个好印象,一路的催着轮浆工快踩,这一路上很是顺利,只huā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赶在年底,大年夜的这一天到了图虎口中说的那个以猎取霍米艾米岛人为食的岛屿,喊话什么的都懒得去做,围绕着岛转一圈,墙弩和箭弩仿佛是不要钱似的一通luàn轰.

    轰完了后,那些个兵士们恐怕是这些年里mō弓弩没过瘾,竟然又点燃起了火箭,对着岛上的房舌又是一通的luàn轰,等到手持了刀兵的军士们乘了艨艟子船登陆的时候,岛上已经是一片狼籍,鬼哭狼嚎的,好一副悲惨景象。

    但这样的景象并不能让兵士们手软下来,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个岛上的人好猎取人为食,又一路上听了当翻译的海客说霍米艾米岛的人也是大唐子民,是先秦时期远渡重洋而来的,自然是个个义愤填膺,下手狠辣,一个时辰的工夫,岛上已经是翻了个底朝天,没留一个活口下来。

    为防止有出海没回的,王霖泊又留下了几艘艨艟快船和一队军士守在岛上,转等那漏网之鱼自投罗网。而他自己则命楼船驶往霍米艾米岛去。

第二九五章 新的一年

    第二九五章新的一年

    不得而知不说,王霖泊是个比较能揣摩上面的心思之人,否则也不会被王家委以重任,担负起和建安王家修复关系如此关键的任务,能选了他来,就是因为他能揣摩上意。

    王况并没有明确的说要屠岛,但王霖泊就从王况让他将矬子沉海这件事情上联想到了,连只是盗取技术的邦jiāo之国的子民都敢动的人,怎么能容忍外族人如此肆意的以大唐子民为食?因此,这岛必须屠。不屠不足以博得奉议郎的好感,不屠不足以在霍米艾米岛人面前树立起大唐军威,这也是给临近各岛一个警告,凡敢冒犯大唐子民者,杀无赦。

    这个岛上的人绝不是和图虎一族一样从大陆迁移而来,图虎他们是chūn秋战国时候去的,先不管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人,祖先在茹máo饮血时代时都有过食人的经历,但早已经是过去,可以说,汉民均已经是文明人,图虎他们的祖先既然不忘自己是汉民,那么就更不会重新又学了原始人祖先一样的食人。

    致使王况下定决心要屠岛的原因,恰是这个岛上的人,即便回归社会多年,依旧不改食人传统,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曾经有个德国探险者,雇佣了该岛上的居民为向导,最后却是落得个被人肢解烤了来吃的悲惨结局,所以这个岛上的人在王况的认知里,是属于狗改不了吃屎的一个族群,回归文明社会都已经几百年了,还是如此,那么,留着它们做什么?

    王况不能明确的指示,这是要落人把柄的,但王霖泊却是能够,远隔万里,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嘴巴长在王霖泊头上,他想怎么说,那就怎么说,一句遇到顽强抵抗就够了。那些海客是要靠海讨生活的,以后还要仰仗王霖泊的水军多多,自然是不敢luàn嚼舌根。

    更何况,在这些并没读多少书的海客的淳朴认知中,食人,是万恶不赦的妖魔鬼怪行为,他们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听说这是食人一族后,见兵士们对那些妖魔鬼怪挥刀相向,斩草除根,心底里那是舒畅得很,拥护得很。3∴35686688

    所以,王霖泊是很好的领会并贯彻了王况的意图。唐兵以不伤一卒的代价,全歼了这个食人部落。

    也正是干净利落的将此岛给灭了,再加上王霖泊刻意的要立威严,又有楼船这么个庞然大物的存在,王霖泊和他手下的将领军士们在霍米艾米岛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族里的长者听说那岛上还有几十个兵士守着的时候,就马上派了族人,也不顾图虎是路途劳累,刚到的岛上,就派了他又领了族中青壮,带了足够的水和刚捕获的鱼,送到那个岛上去,一是劳军,二是也帮着军士们壮大一下队伍。

    在霍米艾米岛上一直住到南风吹起,也等到海客们从其他岛上采买好了货物之后,留下三百军士驻扎在霍米艾米岛上,王霖泊就带了族长及愿意迁移到大陆的族人出发回程。

    王霖泊带回去的人并不仅仅有霍米艾米岛人,还有这些日子来,风闻到大唐水军开来后,找上mén来的同样和图虎族人一样,说是故老相传,他们的祖先也是从大陆迁移来的其他岛上的岛民代表,这些岛民在唐军到来后均有派了族中子弟过来探查情况,见大唐兵士并不扰民,大多也表达了臣服的意愿,毕竟,有个大朝廷在后撑腰,他们以后的安全能有很大的保障。

    留下的这三百军士里,有王霖泊特地挑选出来的一百多建州和福州出身的兵士,占了近一半的数量,领队的校尉虽然不是这两个地方人,但其母却是建州人,有这一层关系在,这支队伍基本就是个会听奉议郎话的队伍,又告诉他们,奉议郎很重视霍米艾米岛及周边岛屿,就能很大限度的防止扰民事件的发生。

    三百兵士,加上充足的弓弩,每人还特地的多了一把备用的刀,配上艨艟快船,再加上岛上的青壮,已经是这一片海域里超然的存在,没人敢轻易来mō老虎屁*股了,在下一拨前来接替的兵士到来之前,他们还需要在霍米艾米人的协助下在岛上建起一个小城,以后,这将是大唐水军再往南往东扩张的一个跳板。

    临从福州出发的时候,王况就给王霖泊去了信的,说是以后岛上的驻军一年一轮换,每年要在北风和南风jiāo替之时完成换防任务,等到以后新楼船建成,就将会在霍米艾米岛上驻留一艘楼船。第一批的兵士辛苦些,驻扎的时间要比较长,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他们回到大陆后,两州镇将李业嗣将会为他们上表朝廷,论功行赏。

    二月末,正是开始备耕的日子,王况的县伯爵位到手了,不过并不是开国县伯,而是辅国建安县伯,同样是正四品上,建安就是他名义上的封地,只是名义上的而已,真正属于他的封地,依旧是王村的土地,只不过是除了今后不用再jiāo税了外,其他并没什么区别,那点税,对王况来说,还不放在眼中。

    王况和其他县伯不一样,其他封了县伯的人,基本上都是靠食邑七百户的收入,而且大多是靠的农田收入,做生意的也不是没有,但哪个能如王况这般,不做则已,一做就是别人没有的,是独家生意,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其他人做的生意,大多都是存在jī烈的竞争的,即便是靠了自家的声望,也是能勉强压人一头,是绝对做不到王况这样没有竞争,自己随意定价的,又加上皇帝的默许,不闻不问,所以王况想做什么生意,都是做了再说,并不用担心是不是会受到朝廷的斥责。

    因此,当王况封了辅国建安县伯的消息传出,不少家族纷纷派了族中有分量的人物前来表示愿意依附,长安林府mén前更是比以前还要热闹三分。但最终他们全都失望而归,王况知道李老2最是痛恨豪mén大阀对朝廷的影响力,哪里肯去触碰李老2心中这根敏感的弦?

    林家也早得了王况的信,林老太爷干脆装病不起,林翰则丢下长安的生意,跑到建安来避风头,要不是考虑到林老太爷年纪大了,估计林家这会人都要走空了,就只是为的躲避那些不死心的,天天守在坊街口的人。

    建州已经宛然成了江南东道一颗璀灿夺目的新星,冉冉升起,许多州都派了官员前来学习建州的经验,道监察史也也是三番五次的借了巡视的名义来建安打秋风。

    贞观年间的道,并没有设立道总管一职,天下十道,主官都是监察史,但是只有监察权而没有行政权,连带着下面设立的各衙mén都是如此,各州的民事,是直接对朝廷负责的。道只有相对独立的军事权,也就是说,道内各州的镇军,都是在各道镇军府的直接领导之下。

    但这个格局,如今也被建州打破了,现在名义上建州的镇将府还是属于江南东道镇军府管,但实际上,江南东道镇军府却是无法直接对李业嗣下令,而是必须要通过朝廷,通过兵部行文才能调得动建州和福州镇军,这也是李老2考虑到海外回归诸岛的特殊xìng而下的旨意。

    与江南东道镇军府相反,王况却能调动建州和福州的镇军,这却不是李老2的意思了,而是有李业嗣在,王况想调动镇军做事,相对容易许多,王况的影响力在这两州的镇军将士心里,还是很高的。对于王况经常找他要军士干活,李业嗣答应的都是很痛快,只要王况不做谋逆之事,朝廷对王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朝廷卡住江南东道镇军府对建州福州两州镇军的行兵权,就是为的方便王况可以随时随地“借兵”,自然也不会有人去说三道四,皇帝明明知道都不吭声,底下人怎么会跳出来呢?

    去年是新耕种法在大唐的水稻种植区推广的第一年,年底的消息传来,各地都取得了大丰,有的地方稍微差些,没有达到亩产翻番,却也有五成的增产量,而池州一地是比较耀眼的了,竟然达到了亩产六石,是除了建州和福州以外亩产最多的州了,初时朝廷自然是不信的,但派人去核实后,情况确实是如此,这也要赖池州人对王况的信任,王况教给池州人和江豚合作捕鱼的法子,让池州人对王况有莫名的好感,一听说这新耕种法子是从以前的宣德郎,现在的奉议郎那传授出来的,就选择了绝对的相信,凡事全按新耕种法来,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获得大丰收。

    而其他州呢,除了和建州相邻的州外,大多对新耕种法的接受程度不是那么高,只是既然衙mén这么说,就这么做,要不是衙mén说了,按新耕种法耕种,若有比去年亩产低的差额可以抵消税赋的话,恐怕还会有人固守着老法子耕田,但即便如此,他们对新耕种法子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农田积féi也没那么积极,在一些细节上,还是按照传统的做法,因此产量提高就没有池州那么耀眼。

第二九六章 巧克力的替代品

    第二九六章巧克力的替代品

    长安,越王府。

    还是那个老huā匠,还是那个草庐,还是那个小泥炉,布置没变,不过变了的是炉上不再煮茶,而只是烧水。

    老huā匠呷了一口茶,叹道:“还是不行啊,连林家的茶都比不上,更别说王二郎的茶了,某倒真想尝尝王二郎泡的茶。”

    那个家将依旧是懒洋洋的靠在假山前假寐,越王府的管家则陪了笑,小心翼翼的问到:“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去建安走一遭?想来那王家二郎当不至于认出先生来。”

    “某老啦,走不动啦,怕是经不起路途的劳累了。让你去办的事情可有办妥?”

    “先生吩咐的,下面的人哪敢大意思,只是那地方看守太过严密,下不得手啊,已经去过几拨人,都是无功而返。”管家脸sè一黯,偷偷看了看那huā匠,见其脸上没有不悦,又补充道,“日间人来人往,是不好动手的,但到了晚间,竟然有猎户常常巡视,且那物又沉,抬了跑不快,因此几次探查下来,怕惊扰了那些猎户,若是消息走漏,怕坏了先生大计,故没敢动手。”

    “嗯,小心也是好的,只是要抓紧了,还是那句话,莫要惊动地方。下去吧,某要干活了。”老huā匠手轻轻一挥,再也不看那管家一眼。

    家也识sè,轻轻弯下腰里,准备做个揖告退,那老huā匠突然睁眼瞪了他一下,他赶忙的直起身,转身就走,仿佛那老huā匠真的只是个种huā的下人。

    发生在越王府的一幕,王况自然是不知道,他正在试验一样新东西,麦芽糖。后世闽北的一个过年零嘴,王况突然很是想吃起来,这便是叫做“米焦”(直接按闽北话音译过来的)的,还有一样是同时做的,那就是芝麻糖。

    要做这两样,必须要有麦芽糖才好吃,当然用蔗糖也不是不可以,但用纯蔗糖做出来的发硬,不脆,还粘芽。

    要做麦芽糖,少不了番薯或糯米,其中以糯米做出的麦芽糖最好,但成本比较高,而用番薯做出来的则麦香没那么浓,也比较清透,好就好在成本低,但现在对王况来说,成本不是关键的,关键是怎么做出麦芽糖是甜的而不会发酸,所以就只能试着做,看能不能成功,这个季节,正好是麦子可以催苗的季节,有的是大量的麦苗可以供他实验,要是冬天,他就不敢做了,大棚里能催的芽是有限度的。

    做麦芽糖,必须将麦子催芽到有三寸左右高,第三片叶子还没完全chōu芯出来时,将麦芽切碎。同时,要将十倍于催芽的小麦种子数量的糯米碾碎蒸熟(糯米需要泡水,番薯则直接蒸,也可以用超市里买的碎yù米,比用番薯的好,尤其是能买到糖度高的粘yù米,则其质量可超用糯米做的)晾凉到不烫手,然后将切碎的麦芽拌入其中,上覆巾帕让其发酵三个时辰左右,这中间要保证温度不低于人体温度,也不能高过太多。

    发酵好的胚子经过压榨,榨出的汁液经过熬煮到水份基本挥发完毕后,就是麦芽糖了,基本不含水份的麦芽糖和冰糖差不多硬,可以保存至少两年以上不带坏的,和蜂蜜可以保存至少三年有的一拼。书mí群2而含水量越高的麦芽糖则发稀,保存时间就越短。

    最理想的麦芽糖则是和橡皮一样的硬度,手按上去不粘,还能缓慢的恢复形状,通体红褐sè透明,这样的麦芽糖为上品。

    麦芽糖后世到处都有卖的,不过买来的多数是掺了白糖的,纯度不高,有不良商家甚至掺的白糖比例远超过一半,而且含水量很高,保存期不长(颜sè越浅,掺的白糖越多,没掺白糖的麦芽糖sè泽如琥珀,因此麦芽糖也叫琥珀糖)。

    王况一连试验了十几次,huā了他近半个月的时间,这才试验成功,做出了满意的麦芽糖来,也得到了满意的配比,今后再做麦芽糖,就只需要两天的时间足够了。

    麦芽糖做得了,接下来就是米huā的制作,这个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要先将糯米(籼米也成,只要是米都可,不同的米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口感,糯米做的比较松软,籼米做的比较脆,看各人喜好,只是要保证用的米要颗粒饱满,不能是碎的)泡水蒸熟,晾到半热后,抄入植物油拌匀,使糯米饭散成单独的一粒粒状,摊到萹箩上晒半天,水份晒去不少后,放yīn凉干燥处自然yīn干,中间要经常的翻动,一天翻一次,大概十几天就能干了,因此这个适合于少雨的冬天做,chūn天并不适合。

    奈何王况实在是嘴馋至极,哪里管他是chūn天多雨,而且cháo湿天对他来说,问题不大,房间里堆满生石灰后紧闭了房mén就是了,这么一来,整个房间都是干燥的,糯米饭想不干都难。而且这样比起冬天的yīn干需要的时间更短,王况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得到了理想的糯米饭干,一粒一粒的,晶莹剔透。

    接下来就是炸米huā,以前王况家里是经常做的,早些年间,油贵,所以民间都是用的洗干净的细沙和饭干hún合在一起炒,炒到米huā膨胀雪白后,用筛子将沙子筛掉就得,但这样的米huā膨胀不充分,而且往往会粘有一些细沙粒,吃到嘴里硌牙,不是很舒服,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之后,就有人研究出了用油炸的办法,这个办法炸出的米huā更大,更白,没有异物,也更香,唯一的缺点就是保存期没有用炒的长而已。

    将油烧到六成热后,抓一把饭干洒到油中,几个呼吸间,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过,一粒粒雪白漂亮的米huā就浮在了油面上,挤满整个油面,米huā一浮上来就要赶快捞起,稍微慢一步,就会便黄了,不好看。

    看着王况仿佛变魔术一般的将一把的饭干变成一粒粒膨胀了一倍的雪白米huā,一边看热闹的小芣苢跃跃yù试,吵着她也要玩,王况没法,只好将灶台的位置让了出来,林颖芝则是站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让她又想起了当年王况就是靠的一个纸削筷子的小把戏勾起了她对王况的好奇心。

    炸米huā的速度比起炒米huā快了许多,不到一个时辰,两斤的米干就全部炸完(油的控干程度直接影响到保存期,油控得越干,保存期越长)后,放一边控油,因为王况知道,这一做出来,保证一两天之内,就要送的送完,吃的吃完,不用考虑保存期,也就没有等到第二天再来做。(要是想保存期长的话,需要控油一天,而且用植物油炸的油比较能控干,用动物油炸的油则比较难控干,但是更香。)

    接下来就是熬煮麦芽糖的时间,纯的麦芽糖的甜度不高,只有蔗糖的三分之一左右,而且粘xìng不高,做得的米焦容易碎,也不大好切,所以这时候就必须掺入蔗糖(不是砂糖,必须是黑糖或板糖,超市有卖)

    锅洗净后,保持小火,加一碗水,倒入黑糖后熬到融化,再加入麦芽糖(黑糖和麦芽糖的比例通常是一比二,不过没有严格限制,可视自己对甜度的要求调整,想甜的多加点黑糖)一起熬煮,中间要不停搅拌,一直熬到用大铁勺舀起糖,倾倒下来后,糖能在铁勺边挂起片状,缓慢的淌下,这就得了。

    这时候就要撤去火,灶膛内只留少许的碳火(书友在家中用液化汽的时候,可以另用一更大的锅,烧上水,烧开后,将熬煮麦芽糖的锅置于其上,用以保持温度,免得小火终究还是局部受热而烧焦麦芽糖。)将控完油的米huā倒进去,快速的搅拌均匀,使每一粒的米huā上都裹了一层糖膜,然后将其盛到光滑的大砧板上(可用干净的光滑大石板或大瓷砖或者在整片光滑干净的木板上刷一层油,做一个和外围其一样大的四方形木框,高约一寸半到两寸放于其上。)有木框给其定位,再用擀面杖将其压实压平,然后撤去木框,用刀将其切成长两寸宽的长条,再每人分一条将其切成一指厚的片状,切好后有粘连的不用管,等冷却后手一掰就下来了。

    切这个要求速度快,等到冷却糖变硬后再切就容易碎了,因此厨房里的几名厨师早就得了王况的jiāo代,这边一擀好切成条,几个厨师马上就接过了手去哚哚哚的切了起来。

    切好后,米焦就算是做得了,还没等完全冷却,小芣苢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送到嘴里,吃得是眉开眼笑,被王况数落了一句:“这么贪嘴,这要等全冷了才好吃,香,酥,脆,甜,你现在只能吃到甜和香而已。”

    既然做了米焦,对闽北人来说,米焦的孪生兄弟芝麻糖(闽北叫麻噶子,应该是因为其吃起来噶吱噶吱的脆响而得名)也是要做的,在闽越一带,几乎每一家,只要做了米焦的就必定会做芝麻糖,做芝麻糖的就必定会做米焦,因为二者的工序基本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芝麻糖只需要将芝麻炒熟了,然后按了做米焦的做法拌进熬好的麦芽糖里,一样是擀平切片,没有米焦那么麻烦。

    芝麻早就有厨师炒熟了放一边备着了,同样是倒进热的液态的麦芽糖里拌匀,这回有了前面米焦的经验,王况看了看边上跃跃yù试的几个厨师,笑了笑,把位置让了出来,让他们来实际cào作,自己则在一边掠阵。

    自王冼带了丑丑走后,三白少了两个玩伴,这段时间是出奇的乖,除了晚上回到它自己的窝里睡觉之外,整天就是粘着王况和林颖芝二人,不是吊在王况xiōng前就是蹲在林颖芝的肩上,这会见到小芣苢开始吃了起来,也闻到了香味,没再像以前一样,要吃的都是要等到人家递给它了才回开动,这次伸手主动的去桌上抄起一块芝麻糖吃了起来。

    或许是第一次自己主动拿吃的,三白伸手的时候,还怯生生的盯着王况看,王况笑骂到:“又从来没有不让你自己拿东西吃,想吃拿就是。”三白这才欢快的吱了一声,拿起来塞到嘴巴就啃。

    不过在拿米焦的时候,它就碰到了困难,看见那一大条粘在一起的米焦,它是怎么也拿不下一块下来,急站在凳子上,拉着王况的袖子吱吱叫,王况伸手掰了一块递给它,结果这小家伙见了一次,就学会了,三口两口的吃完,自己伸手又掰了一块送到嘴里,看得一旁的小芣苢掩着嘴,嘻嘻直笑。

    全部都做完后,也是不多,王况让人给黄良,孙家,李野嗣及林明家里送去一些后,自己只剩了一点,不过麦芽糖还是有多的,王况就让厨房里按了他教的做米huā的方法,去蒸晒饭干了,过几天又可以有得吃,倒也不愁。

    米焦和芝麻糖的做法王况是准备传出去的,但是麦芽糖王况就不准备外传做法了,这个时候,糖还是很稀缺的物资,价格极高,麦芽糖的甜度虽然比不上蔗糖,但好在成本比这时候的蔗糖低许多,又是可以量产的,而长安一地,正是麦子的产区,因此王况决定将麦芽糖的做法传给林家去做,放到行军饼坊的业务里,这样一来,也能让程处默他们得一份。

    自己得县伯的原因,想必程处默他们都已经猜到了,不然的话,当初尉迟保琳也不会问那么一句:“是不是想出了将石头变为yù石的法子。”将麦芽糖的利益分出去,也算是弥补一下他们因为没有分到田黄利益的损失吧。

    到目前为止,除了喜爱王冼之外,程处默他们几个和王况依旧是合作关系,并不是属于同盟,王况指派不了他们做什么,他们不是王况的跟班和小弟,之所以能对王况有求必应,也是因为利益关系,这一点,王况看得很明白,他并没有因此而将尾巴翘起老高,也没对程处默他们有过非分的要求。

    只有徐国绪,那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兄弟,小六子则是将自己当做了林家人,这两个,才是王况可以绝对放心的人,程处默他们,如果刨去了王冼的原因,恐怕还不如李业嗣和自己的关系。

    程家,尉迟家,秦家这三家,不管今后的结局如何,至少有一点王况可以肯定,李老2在一天,他们这几家在大唐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所以,王况也不在乎这点利益分出去,再说,和田黄比起来,这点利益算什么?

    麦芽糖放到行军饼坊的业务里去,还有个好处,糖是人体补充能量最快的办法,兼且麦芽糖的甜度不高,可以当做零食吃而不腻,这就可以将麦芽糖事先做成一块块小块,水分含量恰巧可以让麦芽糖在寒冷的季节里也不会变硬,又不粘连的块壮,战时分发到兵士手中,算是一种高热量的快速补充能量的食品,在巧克力没有得到之前,这是最好的了。

    而且,因为做麦芽糖的麦苗并不要求其能长成,只要发芽两片叶子即可,因此就可以在chūn小麦之前提前的催一遍芽,用做制作麦芽糖的原料,之后就可以将田地让出来种小麦,所以,产量应该是不低的,一年只要做一季,保存期长达至少两年的麦芽糖,完全可以满足需求。

第二九七章 把利益让给朝廷

    第二九七章把利益让给朝廷

    好巧不巧的,正当王况将做好的麦芽糖全用完了也还满足不了那些和王况关系不错的比如林明比如黄良比如程处亮他们上mén来讨要那通体雪白,又香又酥,又甜又脆的米焦时,不得不再次催一次麦苗,再做一次的麦芽糖的时候,林翰来了。[本章由为您提供]

    见林翰来,王况大喜,麦芽糖的做法并不复杂,唯一就是流程像一层纸,一捅就破,只要看过一次做麦芽糖的,就都能学会,需要的只是几次的试验来掌握分寸而已。因此两次的麦芽糖都是王况自己单独做,没叫任何的帮手,只有压榨的时候让家里力气大的几个帮着压榨而已。

    王况正愁着怎么将麦芽糖的做法传回长安去,林翰就来了,于是,才风尘仆仆刚进mén的林翰就被王况拉去做起了帮手,跟着王况做一遍,林翰就能学会了,回长安后只要将这个流程分成几个部分,分别让几个忠心的家生子掌握关窍就行。

    林颖芝和小芣苢也知道麦芽糖是如何做得的,但是总不可能让她们跑一趟,万里迢迢,王况心疼呢。

    而麦芽糖的做法不比菜谱,菜谱不管自己是如何的保密,总归是会在推出后半年就向天下人公布的,因此家里的厨子们即便起了二心学得了菜式跑了,顶多也就是半年的利益,那么自己自然是可以用富来分号的主厨这个更大的利益来栓住他们。

    麦芽糖却是要至少保护上好几年的制作方法不外传,这里面的利益比一个富来分号的主厨利益大多了,王况没这个把握。王家发达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家里的用人都是这两年招的,所谓日久见人心,几年的时间,不足以让王况知道谁是真的忠心的,倒是林家,王况来的时候已经不温不火的当了几十年的小富贵人家,家里忠心耿耿的人不少,尤其是家生子,通常情况下,家生子的利益和主家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忠诚度比起王况家里这些靠契约束的家人更可信些。

    理想的人选当然本该是孙嘉英,但每年的这个时候,孙嘉英就要开始一轮的各分号巡视和传授技艺,每个分号里呆上半个月,要一直持续到秋末才能安稳下来,这时候的孙嘉英并不在建安,也就没法学到。3∴35686688

    赚钱就是要趁早,所以,刚到建安的林翰就成了最佳人选。

    这一次,除了做出足够把黄良他们吃腻了的米焦外,王况还将多余的麦芽糖用模具压成了三寸长,两指宽,一指厚的条状,为了防止时间长了吸cháo变软,外面还裹上炒熟了的面粉,再用浸了蜂蜡的纸包好,如此一来,只要外面的蜡纸没有破损,放两年是没问题的,而且在兵部没有采购的时候,还可以当做甜点零卖。

    麦芽糖和巧克力对比,各有各的好处,巧克力能使人心旷神怡,舒缓紧张情绪,在长期的拉锯战中,能够减缓士兵士气低落的程度和速度,长期食用巧克力还能提高人体免疫力,有研究发现,不要说吃,就每天光闻一闻巧克力的味道,就能有很好的舒缓情绪的效果。

    而麦芽糖的长处则在于其中所含的多糖成分高,常食能健胃调虚,兼且其融点高,即便是夏天,只要不让其受cháo,也不容易软化,在保管上比巧克力要方便得多,而且同样体积重量的麦芽糖所含热量要比巧克力高不少。

    因此上,在王况看来,最理想的单兵快速补充能量的食品应该是巧克力也要,麦芽糖也要,只是如今巧克力的获得遥遥无期,有个麦芽糖加上行军饼,就已经能让大唐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不少了,别的不说,就说在战斗的间歇时间,哪怕是那么喘几口气的时间,啃上两口行军饼,嚼着一块麦芽糖,也能使兵士快速的恢复体力。他即便是不满足,也是必须满足了。

    制作麦芽糖还有个副产品,那就是压榨过后的糟粕,因其中的糖分大多都已经发酵完毕,如果继续发酵的话,则是一种很好的féi料,不会因为糖的含量高而使土地板结。而且,继续发酵完的糟粕,晒得半干了,也是一种很好的饲料,又不容易被点燃,密度高,绝对是军马最好的粮草。

    以前一车的草料,顶多只够十来匹军马吃一天的,但要是换成一车的糟粕,就足够几十匹军马吃一天,而且里面毕竟还有残留的淀粉和纤维,都已经被发酵分解得差不多了,其营养成分比起草料来,更容易被牛马吸收,换言之,一匹马如果一天要吃三十斤草料的话,那么就只需要吃最多十斤的糟粕就能满足需求。

    这个或许在chūn夏天体现不出明显的优势来,但若是放在冬天,大雪将地面全都覆盖了,草木都枯萎了之时,随军带的糟粕就能发挥很大的优势,一来,敌人想烧粮草,不是那么容易,二来,因为体积的大大减少,运送粮草的人手和看护的兵士也不再需要那么多人,换言之,后勤保障的工作要轻松许多。

    想想下,军马没吃的,最多能战斗三天,但如果每匹马都给它带上十斤的糟粕,就能比敌人多坚持一天,这是什么概念?在战场上,能多坚持一息时间,胜利的概率就要多一分,何况是一天?十斤糟粕不比十斤草料,十斤的草料是一大堆,而十斤糟粕只得一袋,因为麦芽糖已经把所有的钱都赚了回去,那么糟粕的价格比之于以前给马带的豆子甚至jīng料都要便宜许多。

    一边跟着王况做着麦芽糖一边听着王况的讲解的林翰,越听,眼睛就是越亮,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等于就是行军饼坊几乎就要垄断了军队的粮草供应,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生意

    不过,他也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而且是必须面对的:“二郎,若是如此,怕是行军饼坊要被许多人觊觎,恐怕卢国公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保护了,哪怕加上长孙家,怕也是不成,流言猛于虎啊。”

    “这有何难,林家将原来的三成份子献出两份给朝廷,自己只保留一成便是,若是还有流言菲语,便连一成也不要了,只留个百分一的份子便是,怎么,二兄舍不得?”王况哂然一笑,揶揄道。

    “这有何舍不得的,二郎怎么说,便怎么做就是了,此法甚好,如此一来,朝廷是最大的东家,想必再也没人敢有非分之想。”林翰对平白的献出三分之二的收益虽然有点ròu痛,但他也是常年在商场mō爬滚打的人,个中利害都不用想就明白,若是将大部分都献给了朝廷,那么留下来的小部分利益就能得到很好的保障,但若是吝啬了,恐怕最后将会落得个连一口汤都喝不上的地步。

    再说了,有二郎在,他又怕什么呢?光只是一成的份子,就足够林家其他什么营生都不做,也能在几年内一跃而成全大唐能排得上号的富贵人家,更何况,还有林家铺子,还有建林酒楼和山外山呢?

    “二兄舍得就好,况这里先给二兄打个底,行军饼坊今后还不光是行军饼,琥珀糖和糟粕这三样,若是安息人能将卡法豆和种子送了来,又有好东西呢。咱们哪,不是该愁有没钱赚,而是应该愁这钱怎么赚也赚不完啦。”

    “那卡法究竟有什么好的呢?二郎怎么如此上心?”卡法汁林翰不是没喝过,在林家铺子放出话来说可以用卡法豆换辣椒酱的时候,就有安息商人上mén来,当着他的面,用自己随身带的一点煮了一瓯给他喝,让他验证一下林家要的卡法是不是就是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

    而林翰也早在王况的信中得知卡法汁的味道和颜sè,一喝自然就确认了下来,只是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苦且涩的东西,能有多好?

    “嘿嘿,二兄回长安后,不妨再找安息商人讨要些来,煮得后,加点糖,再加点nǎi进去喝喝看。最好是感觉到乏惫之后喝,就能知道它的好了。”对于林翰先于自己喝到咖啡,王况心里颇有微词,我可是想念了好多年啊,怎么就不给我带点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的安息商人即便是带着自己喝的,恐怕也是数量极其的小,是当做一种以防不时之需的yào带着的,能给林翰煮上一瓯,那已经是很不错了,一般地说,他们都要留点在回程的时候万一要用的。

    这时候的咖啡,只是作为一种yào物,试想一下,长途跋涉的旅人,即便是带yào,那也不可能带多,只是个防备而已。谁会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行李里面塞满了yào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需要长期呆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的人才会这么做,而这时候从安息到长安,一路上到处是城池,到处是绿洲人烟,所以咖啡只是个防万一,有病了,路上歇下来找郎中便是。

第二九八章 王冼面临考验

    第二九八章王冼面临考验

    王况爱喝咖啡,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咖啡一道的饕餮,许多人为追求咖啡中的极致味道和感觉,是不愿意加糖加nǎi的,而王况,只是将咖啡当做一种饮料来看待,就如同他不会去追求极品茶叶一样,只要咖啡味道不是那么差,他都没什么意见。「域名请大家熟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有的人好茶,好好茶,一小包的茶叶能视若珍宝;而有的人好酒,往往为了一瓶好酒而不惜一切代价;而有的人喜欢购物,即便是吃不饱也要满足自己的购物**;王况呢,就喜欢吃,他可以穿得很邋遢,可以不修边幅,但若是碰到美味,他是不想放弃的。

    在这一点上,谁也指责不了谁,喜欢茶的没资格去指责别人不会喝茶,喜欢咖啡的也没资格去指责别人不会喝咖啡,喜欢吃的也没资格去指责别人不懂得吃……这个世界上,想找出什么都jīng通的人,难,恐怕后世被称为国学大师的钱老先生也是不能。

    只是一种个人爱好罢了,只要不影响他人,不违背道德,谁有资格去指责谁?

    徐国绪能和王况臭味相投,也是因为徐国绪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其好吃的程度,比之于王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徐吃货的眼中,吃是第一位,其他都不算什么,而王况不然,王况除了吃,还喜欢享受,所以,真要论,如果徐国绪是饕餮的话,王况只能算是个吃客。

    而且,王况还是个会做吃的吃客。此时的徐国绪正一脸愁容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王冼很是勉强的吃着他特地托了御厨给王冼做的点心,摇头叹到:“三郎啊,看来二郎让你早点出来是对的,你瞧瞧你,连御厨做的东西都不想吃,你可要知道,这些点心,就是王公贵族,寻常也是想吃而不得的,要不是……”

    “知道,要不是那些御厨有求于你,又归着小六子管的话,冼今日也是吃不到的,是不是?”王冼抬起头,咧嘴一笑,lù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左右两颊这么一笑,就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知道就好,唉,你说那林二郎也真是的,还没等你来,这就跑了,林老太爷又装病不起,几个管家也都躲得无影无踪,这叫什么事么?”徐国绪埋怨道,“这么着吧,某也不能时时出宫来,你呢,就先回到你二哥原先置办的小院子里去,县伯府还没完工呢,看情形还至少要一年。林家你是去不得了,一去保证就被人给堵在坊街口,你小小年纪如何招架得了?几个国公府也是不能去了,你说说看,你二哥今次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收敛些呢?现在全长安人都知道了,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来长安了,这下肯定满大街的找你,想跟你套近乎呢。”

    原来王冼跟着徐国绪到长安后才发现,几乎全城人都在讨论着王况封为县伯的问题,县伯爵位并不是很显赫,这长安城里,县伯一抓那就是一大把,可关键是这县伯是王况啊,所以王况就成了朝野瞩目的人物。

    本想说把王冼送到林家,徐国绪好回宫jiāo差的,没曾想,还没到升平坊呢,就被许多人看到了骑着马跟着队伍行进的程处默他们,呼啦一下就全都围了上来,幸好王冼的马术不jīng,一路上怕他累着,徐国绪都是让王冼坐在他的马车里,丑丑也是,这才没被人发觉。徐国绪呢,这次只是个信使,并不是天使的身份,所以坐的马车也是从魏小五的马车行里支来的,自家兄弟的生意不照顾,那去照顾谁呢?

    也恰正是因为如此,这不显眼的马车就被人群自动的忽视了过去,徐国绪自然乐得程处默他们帮着挡一阵子,赶忙的让车夫赶了马车到他自己置办的小院里,总算是甩脱了那些热情的过分了的人群。又让随从偷偷的进了宫,找到御厨做了几样点心送了出来,他自己院里不是没有厨师,但那水平,徐国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王冼肯定吃不下的。

    不是说王冼挑食,而是王冼早就习惯了在建安吃的饭菜的口味,在建安,不管是王况做的也好,或者富来客栈里的饭菜也罢,甚至是其他酒楼做的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可他这才第二次出mén,小孩子么,不似大人那么快就能适应过来,起码得有个两三天的调整。徐国绪又怕王冼饿着,也有心去建林酒楼,让人给做一桌饭菜送来。但是建林酒楼人多眼杂,徐国绪可不敢保证派去的人不会被认了出来,只好先按着不去,等家里人打听到消息后再做决定。

    几个国公府和林家,建林酒楼,林家铺子,徐国绪都派了人去打听消息了,现在就等消息汇总之后再来决定下一步的行止,好在皇帝派他去建安,只是传话,并没有要听答复的意思,他还能在宫外多呆个三两天再回宫复命不迟。

    丑丑也坐在一旁吃着点心,也是一付难以下咽的样子,在他看来,这点心做得好看是好看,但不好吃。

    丑丑名为书僮,其实王况让他跟着来是抱了和王五不同的心思,王五是一心想要报答王况,所以才提出让丑丑当书僮,而王况,则从见到丑丑的第一面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屁孩,早就把他当做自家子侄看待,这次让丑丑跟着王冼来,也是要给丑丑一个历练的机会。

    现在的机会难得,王况如今在朝廷里,还几乎没有人跟他明着对干的,越王或许会使绊子,但应该还是拉拢自己居多,于广兆父子和他们的后台,经过上次的投毒事件后,估计也被李世民察觉了点蛛丝马迹出来,最近几乎都没动作了。

    而且,现在程处默尉迟保琳他们和王况的关系正好着呢,又有长孙家刚得了一成的行军饼坊的份子,更不可能和王况做对,如此一来,环境宽松,敌人又少,而且还不大敢动,正是给这俩没怎么单独出mén的小家伙历练的最好机会。

    但王况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一个他被封为辅国建安县伯所带来的影响,现在满长安的中低层官员正满大街的找着王冼,想套近乎呢。徐国绪是知道王况的心思的,当然不可能让王冼第一次就要面对如此大的难题,只能临时的担负起做哥哥的责任来,把王冼保护起来。同时,这也将可能是王冼所面临的第一个最大考验,就考验他的心xìng能不能把持得住,能不能被眼前的情形míhuā了眼。

    好不容捱到晚间,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回来了,情况很不妙,建林酒楼,林家铺子,升平坊街口,几个国公府所在的坊街口都有人守着,都是那些中低层官员派出的家人,都驾了一辆马车,瞧那架式,肯定是一发现王冼,就要请王冼去他们府上作客的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呢?现在想去你家那小院也是去不了啦。”把王冼留在自己的别院里不是不可以,但徐国绪不放心啊,不是不放心王冼的安全,在长安,王冼应该还是安全的,尤其是现在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和王冼套jiāo情的情形之下。徐国绪这是怕自己别院里的家人们照顾不好王冼。徐国绪现在是一筹莫展。

    正发愁间,家人来报:“郎君,mén外有个和尚说要见您。”

    “和尚?”徐国绪一听就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哈,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来枕头,快去,快去把那和尚请进来。”

    “是悟能么?”王冼一听也猜出了来者,这整个大唐,就这悟能在他看来是神叨叨,最神出鬼没的,经常是在需要的时候及时的出现,按王况的说法,简直就是个非常称职的隐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见过师伯,见过师叔。”进来的果真是悟能大和尚,一见到王冼和徐国绪就躬身行礼。王冼是王况的弟弟,他叫师叔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可一叫徐国绪为师伯,徐国绪登时眼中jīng光就一闪,暗道这和尚厉害。

    王冼连忙跳了开去,连连摆手道:“和尚你叫二哥为师父也就罢了,冼可当不得师叔的名头,你快说说,有什么法子带了冼出mén?”刚才家人来报说就连徐国绪的家mén口也有好几辆马车堵上了的。

    “呵呵,你这和尚,口无遮拦的,怎地见了人就luàn叫呢?”徐国绪眼瞪着悟能,佯怒道。

    “嘿嘿,旁人不知,和尚自然是知道的。”悟能也不跟徐国绪解释,手一招,就从厅外进来两个头戴僧帽,还没剃度的小沙弥,徐国绪的眼顿时就溜圆。

    “好你个和尚,敢情这一路上你盯捎来着?”徐国绪这下不得不吃惊了,这两个小沙弥,高矮胖瘦和王冼及丑丑是一模一样,除了相貌不同外。要不是一路上跟着,悟能怎么知道王冼和丑丑的高矮胖瘦?怎么知道长安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找了这么两个沙弥前来?

第二九九章 真“师父”现身

    第二九九章真“师父”现身

    “非是贫僧盯稍,此是师祖jiāo代的。~~”悟能依旧是那副惫懒的模样,抬起左手,低唱了句佛号后这才回答徐国绪的问题。

    “师祖?莫非,莫非,你这和尚碰到了二郎的师父?”徐国绪这下吃惊不小,几年前,陛下一纸诏告,也没能把王况的师父引出来,怎么就这么突然就冒了出来,难道又是个假冒的?他和王冼对视了一眼,王冼以前也曾经说过,二郎是曾经给一个邋遢和尚送过几次吃的,只不过是不是二郎的师父,王冼也是不知道的。

    “只见过一面,师祖说,要贫僧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贫僧也只能照做的,不过师祖要贫僧转告师父一句话,此间事了,却还是要往建安走一遭。”

    “什么话?你说的那师祖长得什么模样?”王冼好奇了,发问道。

    “阿弥陀佛,师祖说,此话只能当面讲与师父听,旁人听不得,不过师祖长的模样却也不是南山dòng府前那尊像的模样的,倒是个邋遢和尚,本来贫僧也怀疑他是假的,不过师祖说可向师父和师叔求证,说是当年,师父曾将他的木槵子(即佛珠,也叫念珠,就是佛mén中人或持于手,或挂脖子上的一种法器)母珠砸裂了个口子的,是故凭这一句话,如今也是不用求证了。”嘴里说是不用求证,但悟能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王冼。

    “是他,真是他”王冼一听就跳了起来,对徐国绪道,“当日第一次见到那邋遢和尚的时候,冼和二哥都年幼,见那邋遢和尚躺在村口树下睡觉,手上的木槵子很是好看,二哥就趁其睡着了,用了块石头去砸,想看看那木槵子到底是何物做成的,确实是将那最大的珠子砸裂了个口子,如今冼也已知道那是母珠。”

    “哈,二郎真是好福气,没想到这么一砸就砸出个师父来了?”徐国绪听完哈哈大笑,“看来,以后某也要学学二郎,嗯,见了修为高深的,便上去砸一下,悟能,你那么瞪着某干什么?你的木槵子送给某砸,某也不稀罕瞧一眼。15”见悟能听了他也想学了王况到处去砸人的木槵子,嘴角chōuchōu的,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想的什么,恐怕也是存了自己一样的心思吧?

    既然这送王冼回王况自己的小院里去的法子是王况的师父出的,那还用说什么,当下,王冼和丑丑两人就和两个小沙弥互换了衣服,这时已经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守在外面的人只见悟能领了两个小沙弥进去,然后又出来,肯定是不知道这已经是掉了包的了。

    其实,如果王冼就这么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也是一点危险都没有,那些守在外面的人,不外就是要和王冼套近乎而已,并没存有恶念。

    但徐国绪却是知道,王冼是来历练的,按说现在的场合以后迟早都会碰到,但毕竟王冼年龄还是太小,虽然在建安,在王况的教导下,人情世故比一般的孩子要懂得多得多,可眼下的阵仗实在太大,你让王冼以前从没碰到过这样阵仗的孩子突如其来的要去面对这一切,徐国绪担心王冼会因此而mí了心xìng,这对他以后的成长很是不利,历练么,总该是先易后难的,自己等人,又不是没有办法给王冼创造先易后难的条件,自然没必要学那些小家族一样,直接让王冼去面对今后无法预测的成长。

    因此,眼下避开这个阵仗,对王冼来说是绝对没有坏处的,至于说好处么谈不上,若是这个阵仗面前,王冼能够不mí了心xìng,其好处绝对是非常的大,但知道王况心思的徐国绪不想让王冼去冒这个险,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稳扎稳打的好。

    王况原来那个从尉迟保琳处得来的小院子,只有程处默,尉迟保琳,秦怀yù及林家人,徐国绪这些人知道而已,外人是根本不清楚的,只以为那是个外放官员在长安置办的一个小院,为自己以后进京或是走关系,或是课考而准备的。

    本来么,那些人守在外面,徐国绪不去理会也是可以的,大唐律法,只要主人家没犯事,不得主人允许而sī闯民宅,打死不论哪怕你是王公贵族,亲王贵胄也是如此,没得到主人家允许,哪怕是一个破茅棚的穷苦人家,那也是不敢进去的(所以,如那些影视作品里狗血的地痞无赖之流随便的bī上mén的做法,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只能是在屋外嚷嚷而已。)。所以,只要徐国绪不去理会他们,也没人敢闯了进来。

    但身在官场,总是不能这么躲着,最好的办法是送走王冼之后,再将上mén拜访的人迎了进来,让他们瞧瞧,喏,你们看清了,某府上没有其他人,你们要找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找错地方了。这样一来既可以不用得罪人,又能让自己耳根清静不少,是一举两得的法子。

    这是徐国绪的想法,但是在王冼心里的想法却是不一样,今天是悟能带了人来领他和丑丑出去,但要是那个邋遢和尚上mén来,王冼绝对不会跟了他走

    这世界上,只有王冼知道,自己的二哥根本没有拜那个邋遢和尚为师,邋遢和尚在王村逗留的几天里,自己和二哥每天都是形影不离的,邋遢和尚也只是讲了几个故事给自己兄弟二人听以换取几钵饭菜而已,几天后就走了。

    至于说二哥为什么要将自己所知道的全推脱到邋遢和尚身上,王冼也从不去想,从不去问,二哥,是自己的二哥,足够了。若是没有二哥所会的那些,如今自己兄弟二人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罢?

    那是二哥的秘密,也是王家最大的秘密,这是王冼的认知,所以哪怕是亲如大哥,王冼也是从来没有透lù过半句。

    事实上,王冼并不相信那个邋遢和尚,倒是相信悟能,所以,他也没做声,换了衣服,就和丑丑一起跟了悟能出mén,由于两个沙弥都还是没剃度的,所以王冼要伪装成沙弥,只需要衣服一穿就得,很是容易。

    mén外早有一辆没带棚的牛车等着,赶车的也是个沙弥,看情形应该是悟能带来的。

    那些守在徐国绪院子外的人,一见mén口大开,就纷纷互相招呼:“出来了,出来了,看来还是悟能大德的面子大啊,竟然……”话没说完,见到出mén的悟能,后面跟着的还是两个小沙弥,再往后就没人了,而且悟能三人出了mén后,那大mén又吱呀一声关得紧紧的,就失望的“哎”了一声,再也不往悟能那瞧上一眼,由着三人乘了牛车离开。

    牛车七拐八拐的,并没有直接拐到那个小院子所在的晋昌坊里,而是先绕到青龙坊的一个小寺庙里后,再从寺庙的侧mén出来,这才拐到晋昌坊去。

    苗五早得了消息守在了坊街mén口等着,见到牛车前来,就着灯笼看清了王冼的面容,这才对把守坊街的坊兵道:“这是某家郎君的客人。”言毕,塞了一锭银子过去,“诸位兄弟辛苦,拿去买酒吃。”

    把守街口的坊兵都是老兵了,其中一个还曾经在上次王况来长安的时候,和王况兄弟打过无数照面的,今天这一天整个长安闹哄哄的说奉议郎的弟弟来了,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当下接了银子,笑道:“既然这是你家郎君的客人,那便进去罢。”说完,给其他两名坊兵使了个眼sè,道:“苗郎君家今日有一僧人到访,并驾车者二人,记下了。”

    那两个坊兵一楞,不是四个么?怎么变成两个了?待一见到眼sè,心下恍然,连道:“访客二人,记下了,记下了。嗯,是苗郎君府上,”

    这里面就有了几层意思,一个是,若外人问起来,就说那院子主人姓苗,另一个就是,访客二人,再无其他人了,最后就是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lù说这是奉议郎,如今的辅国建安县伯的府第。

    对这些坊兵来说,住的是什么人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再说,因为奉议郎,如今他们夜夜都可以去任意一家酒楼吃宵夜,免费的,还是那些酒楼心甘情愿的送的,这都拜了奉议郎所赐。

    又再说了,他们也是不傻,现在满长安的中低层官员都想寻了小郎君来套近乎,那么,自己等人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小郎君不yù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那么自己就帮小郎君隐瞒了下来,这不就是套近乎么?难道还要将消息卖了出去,让小郎君着恼不成?别人想套近乎都没机会呢,现在这么个天大机会落到了自己头上,还不得赶快的抓紧了,听说,那些去过建安的羽林军士如今在羽林营里那是拽得不得了,逢人便夸耀说吃到什么什么美味,又说奉议郎对他们如何如何,早就把坊兵营的兵士们的眼勾的碧绿碧绿的了。

第三00章 林老太爷发威

    第三00章林老太爷发威

    王冼是大比之后从建安出发的,到长安的时候,这才十二月初。「域名请大家熟知」如果情形再这么继续下去,连年都回不了林家过了。

    对王冼来说,确实是有够郁闷,林家,暂时去不了,几个国公府也不用说,肯定有人在外守株待兔,对于徐国绪不让自己和这些人打照面的缘由,王冼心中知道,也是感jī,不过却也不相信自己过不了这么一关。只是,临行前王况叮嘱他凡事多听徐国绪的,所以,他现在也是郁闷得很。

    好在回到了自己家,苗五底下的人,长安城,基本没多少人知道那就是王况手下的人,不过至于说几个大佬家和皇帝家知道不知道,那倒也无关紧要,他们才不会关心这么点屁大的事。

    有了苗五他们的照应,吃的去建林酒楼取来就是了,建林酒楼的掌柜本就是林家子弟,认得苗五。又有人去林家通了气,说是小郎君已经安顿下来了,这把个林老太爷给气得也不管外面守着的是谁了,当场就在院子里开骂了起来,说是被这帮人害惨了,现在连王三郎都是有家不能回,若是这些人再在mén外逗留,说不得,只好厚了这张老脸不要,哪怕是病死了,也要让家人将他抬到京兆尹那去告他们个滋扰之罪。

    能够通过坊兵那一关而进到升平坊守着的,地位都比那些只能守在街口的人家高不少,因此,小道消息也相对灵通一些,他们早就听说了,林老太爷是见过陛下的,得了陛下一句赞扬的话的,听得林老太爷在院子里喘着粗气叫骂,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字,躺在躺椅上,手中的拐棍不停得杵着地面,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骂的景象。

    这么一想象,登时汗水就下来了,不成了,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若要是老头子一口气没接了上来,就这么过去了,那可就真的是想拍马不成,拍到马tuǐ上了,岂止是拍到马tuǐ上,要是被辅国建安县伯知道老太爷是被自己等人给气过去了,烦过去了的,那还能讨得了好去?

    别的不说,辅国建安县伯当年一病,陛下就发了诏书,要遍寻天下名医来长安的。4∴⑧0㈥5而王三郎那是极为得林家上下喜爱的,又很得几个小公爷的爱护,就连几个老国公都稀罕得很,同时,听说王三郎还是辅国建安县伯最为疼爱的弟弟,这么几点一综合起来,马上,林老太爷若是就这么去了的后果,可想而知。因此由不得他们不冒冷汗,由不得他们tuǐ肚子不打颤。

    即便老头子没气背过气去,可要真的往长安县或者京兆尹那么一告,不是平白的给了长安县令和京兆尹创造了和林家亲近的机会么?他们还不赶紧的抓紧机会,狠狠政治自己一番来讨好王三郎?

    没奈何下,这些人只好招呼了随从,收好备好的礼物,赶着回去给自家郎君报信去了,没办法啊,再大的情面,那也是没法和林家与王三郎的亲密比的,可别偷jī不成,反蚀了把米,这就有违初衷了。守在坊内的人一走,守在仿外的,自然是跟风而走,他们消息不大灵通,但看风使舵的本领还是有的,见这些有资格进坊区的都灰溜溜满头汗的出来了,知道这下肯定是林家动怒了,得,都走吧。

    于是,一柱香工夫,守在升平坊里坊外的那些人就都走了个一干二净,至于下一步要怎么做,自有自家郎君做主,自己已经尽力了。

    当然了,也有那么几个家人,自家郎君是和明年秋的常举挂得上钩的,心里还是有点底气的,好歹么,还有最后一步路可走。

    唐时的科举,并不是很公平,一般的学子,只要文章入了某位大佬的眼,即便是再平常的水平,那朝廷也都会睁一眼闭一眼的,只要不在考场上舞弊,只要不行那贿赂之事,其他都好说,本来这是为了防止因为主考官一家之言而断了有真才实学的学子们的路子而采取的补救措施,但却是给那些大佬们留下了个可以钻的空子。

    因此,只要得了大佬的举荐的,上榜那是肯定的了,所以每每一到常举或制举的年分,就会有不少的学子在街上或是卖画,或是将自己写的字摆在地上,或者是瞥见有大佬的马车经过,就会装模作样的yín哦几句,就为的是博得某个大佬的赏识,好让自己平步青云。

    这样的法子,倒也是真的让不少有才学有抱负的学子入了朝堂,但也hún进不少投机取巧之辈,比如说有人央人写了几篇好文章,背熟了,再加上自己好歹也有那么一点功底,在街上被某个大佬相中,夸赞了几句,就此平步青云。

    而等到这个大佬发现这人其实才学浅薄的时候,已经晚了,官场上的风是吹得最快的,尤其是有关于举荐的风,那更是比十二级大风还快许多,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了,某某人得了某个大佬的赏识,将其视为这个大佬的得意mén生了,这个时候,为了面子,这个大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说什么也得维护自己的面子一二。

    至于说像唐俭了,马周了,魏老头这样敢于承认自己错误的官员并不是很多,那些肚里没什么货sè的碰到他们也只能是子认倒霉。

    但是大多数大佬,自己出了丑,那几乎都是抱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的,也绝对不会去提醒其他的大佬说,你看中的某某人其实是草包一个,要窝囊,那就大家一起窝囊,谁也别笑谁。所以大抵上,这个时侯就出现了一个很怪的现象,散官一大堆,不入流的官员也是一大堆,怎么升也升不上去,而朝廷却又是急需有能力的官员。

    很矛盾吧?不矛盾,能进官场,换得个一官半职,靠那些大佬的第一次提拔是关键,可这些大佬也不傻啊,上了你一次当,想让他再提拔你就难了,你要升迁,就需要靠自己的真本事了,有本事了,看在别人认为你是我的mén生的面子上,提拔你一二是可以的,若要是草包一个,再提拔你,那就成了朝堂之上的笑柄了。更何况说这些人又不是自家子弟,没必要费那么多的心思。

    所以,有许多人虽然是入得了官场,但穷其一生,却依旧是个流外二等的典客署典客,没有外放的机会,没有掌管某一实际权限的机会,只能是浑浑噩噩的等着致仕,领着那只能够饿不死的一点点薪俸。而另一方面,当年跟着李唐起事的官员们,又大多年事已高,整个的大唐官员,就出现了一个青黄不接的局面。

    而王冼不同,且不管王冼是不是真有材料在肚里装着,就凭了王冼是王况的弟弟这一点,不管王冼是不是得王况喜爱,只要王况在一天,就必定不会看着自己的弟弟沉伦一天,这是有关家族脸面的事,王况不可能不管,所以,只要王冼能入仕,那么哪怕王冼肚里的墨水只得那么三两三,也必定能在王况的帮助下取的骄人的成绩,若是外放到一地,那个地方,就绝对能比其他地方的发展快速。

    要是自家郎君先提携了一下王冼,再派了自家子弟去王冼任内的衙mén做事,在王冼手下做事,只要王冼一升,自家子弟那也是跟着水涨船高起来,这里面的道道,嗯,明摆着呢。

    更何况,这王三郎那可是辅国建安县伯心里的宝贝,疼爱着呢,又得老国公疼爱,又有小国公撑腰,听说现在连蜀王殿下,那也是喜欢王三郎不得了,还将自己一个随从的妹妹嫁给了以前总护卫在王三郎身边的那个黄大郎。

    这么硬的后台,以后的飞黄腾达那肯定是跑不了啦,还不赶紧的趁这把火没烧起来之前,紧着的去添上那么一把两把的柴禾?真要等火烧了起来了,你再去添柴禾,那功劳可就小了许多哦。

    于是,这些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赶着回去禀报不提。

    林府院里,拄着拐棍的林老太爷哪里有一丝病重的样子,瞧他那jīng神,估计再活上个十年二十年也是不在话下,此时他正一脸谔然的不相信:“都走了?”

    “回老太爷,都走了,一个不剩。”答话的是林府mén房,从前几天开始,林家就一直都是府mén紧闭,他们几个mén房就都轮流着从窥管中看着mén外的一举一动(窥管,就是古时人家在大mén边留着的用以从外查看mén外动静的一个小孔,一般都是左右各一,也有人家是左右各一,mén上还留一个的,类似于后世的猫眼dòng),见到林老太爷一开骂,mén外的人就先是惊讶,然后是惶恐,然后是冷汗涟涟,灰溜溜的跑得一个不剩,当下对林老太爷的“骂”功,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得林老太爷出马啊,早知道如此,就该早点让林老太爷出来骂上一通才对。

    “再去瞅瞅,看清楚了,若是都走得不剩了,就赶快安排人去把三郎接回来,这回可苦了这孩子了,二郎也真是,来就来罢,也不知道让三郎隐藏一下行踪,搞出这么大个动静来。”别看林老太爷嘴上是埋怨的,心里可是百huā齐放,yàn丽得很呐。他板着脸,吩咐管家,可眼角的皱纹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咚,咚,咚”管家正要安排人手,准备等自己观察了情况,落实了后好赶紧去把“吃尽苦头”的小郎君接回来,就听到mén口有人扣响了mén上的辅首mén环。

第三0一章 李世民的态度

    第三0一章李世民的态度

    从窥管中看去,却见是一个身着玄甲的将军站在mén外,hún身披挂,似乎是在公务中的样子,再看看他旁边,没见到有什么马车啊或者礼物啊之类林家人现在个个看了都怕的东西,就壮起胆回了一句:“某家主人不在家。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老太爷病重,恕不见客。”

    那将军听了却是不再叩mén,而是冲着大mén拱了下手:“好叫林老太爷得知,陛下说了,身为官员,滋扰百姓,太胡闹了些,因此特命某率一队千牛卫在街上巡视,也会在贵府mén口留个通信之人,若是林老太爷有需要,只需要通知此人即可,某将第一时间赶到。”

    说完,就见他手一挥,身后就出先了个持戟玄甲兵士,一言不发的就站在了mén前,然后这个将军便没等林府的答话,径自走了。

    听到这番话的林府家人当场石化,没听错吧?千牛卫?还是皇帝派来的?若要说是派羽林,持金吾这些倒也罢了,可千牛卫是什么?那就是最最嫡系的天子亲军,一个千牛卫的普通兵士,放到其他军营里去,至少也是个队长有家人尤自不信,又凑到窥管上瞧了瞧,没错啊,那装束就是千牛卫的。

    若要是被这些林家人听到那将军一边走一边的嘀咕的话,林家人就远不是石化这么简单了,恐怕当场就能成为几十万年的化石。那军官边走,嘴里是不停的教训着另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兵士:“都把眼睛擦亮点,若要是林老太爷再暴怒起来,你我可吃不了兜着走。陛下可是说了的,不要让年纪大的老人家动怒。”

    林老太爷毕竟是人jīng,只站在那想了一下,顿时眼中jīng光大盛,招呼了那个管家过来:“你去接三郎的时候,拐到酒楼里去,让他们备一桌酒楼最拿手的酒席,huā样不要太多,有个七八样就成,送到咱们坊街口对面那个茶楼的,就说是林家献于贵客的,记住,让厨里卖点力气,速度要快,就说这是一位极为尊贵的客人要吃的……”话也不说完,眼皮向天上翻了一翻。

    管家跟了林老太爷几十年,哪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顿是心里也是一惊,连忙招呼了几个家人,驾了后院里那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就出发了,到了坊街口,他却是吩咐其他人先去接三郎,自己一人则招呼了一辆马车行的马车,往建林酒楼狂奔而去。

    林老太爷是让他先拐到建林酒楼再去接三郎,但这么一来就要绕个好大的弯,晋昌坊和升平坊却只是隔了两个坊区而已。管家自有他自己的算计,在他看来,天大地大,那也不如接三郎回家的事情大,只不过那一位也是惹不得的,就做了权宜之计,兵分两路了。

    一见是林府管家上mén亲自jiāo代,说不得,只好委屈了那些还在等着的食客了,所有有资格独当一面的厨师,不管是刚闲着的也好,还是正负责的菜肴才好一半的也好,刚好闲着的就马上动手,菜肴好一半的也不管锅里烹的是什么了,直接往泔水桶里一倒,边上等的着伙计刷锅倒水是一气呵成。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了,每次都是林家有分量的管家出面,谁烹什么菜,要烹什么菜全都有了定数的,一时间厨房里叮呤噹啷,嘁哩哐当的响个不停,食材,都是现成的,每天直到打烊前,都会随时的有那么一些食材处理得好好的,也有一些是早就烹得的,需要的时候一热就得,就是为的应付现在这样的特殊任务,要的就是个快字。

    一刻钟不到的工夫,两个食盒就送到了管家那马车上,那管家也不多说,吩咐了车把式一声,就双手紧紧的护住了两食盒,仿佛这是金山银山一样。

    车把式是魏小五的人,只不过林家从来不知道,以为只不过是一些平常在街上讨生活的普通车马而已,但这车把式却是得到过jiāo代的,林家办事,如果要快,那就是拼了几匹马不要,就得是有多快就多快。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快到那个茶楼了,不用吩咐,车把式就把马车慢了下来,慢慢的踱到茶楼下,管家一手拎了一个食盒下来,对那车把式说了句:“去林府结帐。”就不管不顾的了。

    进了茶楼,管家轻车熟路,径直就往上走,才在楼梯口lù个头,就见一个汉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喝道:“干什么的?”

    “这位将军,这是建林酒楼献于贵客的一些小菜,都是贵客爱吃的,某这就不上去了,烦请转jiāo一下。”管家倒也干脆,被人一拦,就势将食盒放到楼板上,退了下来,不过却是没走,就在一楼候着。

    见被人一口叫破了身份,那汉子楞了一会,刚拿起挂在腰间的一样东西要放到嘴上,就听到一声:“递了过来罢,这是林家的人。”

    汉子一听,也是,刚刚对方就说是建林酒楼献上来的,建林酒楼的后台都有谁,这在长安不是秘密,想必也是不会起了祸心,倒是自己,心神不安,被人叫破身份后没注意到这一层,脸有些红,不过却是不敢违抗,拎了食盒就过去了。

    叫把食盒送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他这会正眼光大放的看着小六子从食盒里端出的一碟碟菜肴,喉节上下滑动着,嘴里却是不客气:“这林家老太爷,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竟然能被他猜到朕就在这里。”说完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小六子。

    小六子一惊,连忙辩道:“陛下,小六子可没通风报信。”

    “朕又没怪你,来这里也是朕临时起意。”李世民不以为意,挥手道,“坐下一块吃罢,这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

    小六子应了,也坐了下来,不过却是每碟都先于李世民尝了一遍,这就停住了筷子不再动了。

    “你小子倒也懂得表忠心,你也不想想,林家有必要么?”李世民对小六子自从前几年在林府发生秦大将军为他尝个咸淡的事情后,每次和李世民外出,都要抢先也这么试上一试的表现很是满意,不过也不忘偶尔拿了小六子寻下开心。

    “回陛下,林家自是不敢,可建林酒楼到这,也隔了几个坊区。”

    “没那么容易的,谅谁要栽赃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李世民不以为意。呷了一口食盒里带来的杏huā村的酒,又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干烧豚脚送到嘴里。在宫里,他可是没这口福,他是皇帝啊,怎么能吃豚如此的腌臜东西,更何况是天天在烂泥地里踩着的豚脚?所以他也才会在小六子将酒菜从食盒里端出来时lù出一副馋相,即便这个时候离刚用完午膳才一个时辰。

    “你倒给朕说说,为何这次朕的行踪又能被林老太爷猜到了呢?”好不容易饱了口福,李世民吃的速度也就放慢了下来。

    “陛下,这要换了小六子,那也能猜出来,您想啊,林老太爷的声音又不是很大,咱们在这都能听到,而且林老太爷这才开骂多久?千牛卫就上mén去了,千牛卫可不是谁都能支得动的。林老太爷必定能猜出陛下就在左近。再说,再说陛下您每次一来,就都选的这家茶楼。”小六子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心里直嘀咕,那边阿公才一发威,您这边就颠颠的派了只有您能调动的千牛卫去声援,傻子也能猜到您就在这附近啊。

    也难怪,长年征战,而且熟谙兵书的一代帝王,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了,这要被别人知道了,那多不好意思啊?连我小六子都能猜到的,林老太爷怎么能猜不到?难道陛下你就不懂换换地方么?不过腹诽归腹诽,却也是为林家又拍对了一次的马屁而高兴。

    李世民却是不说话,只是笑了一笑。

    小六子说的对,也说的不对,如果李世民真要不想让别人猜出行踪,他有的是办法,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摆个姿态,给个信号罢了,不能明着大张旗鼓的支持王二郎,那么,就只能暗的来。林老太爷能猜出他的行踪,某些人也一定可以。

    王二郎极为疼爱王三郎,这是谁都知道的,甚至只要有人敢将主意打到王三郎的头上,李世民绝对不会怀疑王二郎就是拼了不要爵位,不要财富,也要将其人拉下马来。这就不是李世民希望看到的局面了。王二郎还有许多惊喜答应了朕的呢,不说那叫什么田黄的矿,那只是财富,只是个人财富,还不算什么,就说他答应了朕说在远洋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就很值得期待了,田黄已经够好了,在王二郎的口中,却还当不得惊喜二字,有些期待呢。

    这样多好,王家三兄弟,兄友弟恭,这才像是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的。自己呢?李世民想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这些年里,尤其是投毒事件之后,李世民就经常来这个茶楼坐坐,而且也是经常有意无意的让林家依靠了一点蛛丝马迹猜到自己就在这个茶楼里,就只是为的给出个隐晦的警告,林家,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动的,王况就更是不能。

    不然,王况这两年哪能那么消停的想搞什么就搞什么,不用分心去对付那些人?凭王况的能力?做不到,别说王况,就连程知节几个也是做不到的。

    李世民没让小六子说出去,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李世民保证,只要时机一到,都不用自己提醒,小六子就能将自己为林家为他王况暗中撑腰的事给透lù了出去,这可比自己说的效果好用上万倍啊。李世民很是得意于自己的安排,这叫什么?这才叫谋大局,自己没老么,昨晚不也和武才人颠鸾倒凤大战了四个回合么?还是武才人连连告饶了,这才停歇了下来。

    要是王况知道李世民现在的想法,绝对要在心里笑死了,这才多大年纪,就想到老的问题?现在是贞观十一年末,这才四十不到啊。放后世,还是属于青年人呢。

    沉默了一回,小六子这才提醒李世民:“陛下,林家人还在下面侯着呢。”

    “哦,你去吧,就说这酒菜很不错。”李世民哪不知道小六子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小六子越是这样,李世民心里对小六子越是放心,若真要来个没任何sī心的人服shì在他旁边,他反而要提了小心了。

    小六子喜滋滋的下楼去跟林家的管家说了,小六子在林家,地位也是不低,二郎君的义子,又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现在还掌管着尚食局。因此得了小六子一句“回去秉告阿公说,陛下很是欢喜呢。”就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回去复命不提,临走又将自己身上刚从建林酒楼里支来的一大把金豆子递了过去。

    金豆明晃晃的,晃得那些留在一楼的随从们眼很晕,不是一般的晕,这一把金豆,少说也是半斤多的黄金,八百贯啊,你们就这么张扬么?难道就不会寻个钱袋子装了起来,让某等眼不见为净?不过他们却也是冤枉了那管家了,时间匆忙,些许小细节,他哪里顾得上?

    小六子是林家人,林家人给自家子弟平日里使的银钱,旁人是无话可说,再说,小六子在宫里,也是需要应酬的,所以,小六子也就接了过来,并没避开同样在一楼监视着的其他人,但他也是光棍,管家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给那些守在一楼的人一人分了一粒,大伙个个是眉开眼笑的。

    那些人也只能暗中叹小六子命实在太好,先是认了个干亲,傍上了如今如日中天的辅国建安县伯,又得了陛下的赏识,管了尚食局,大小也是个从七品下的局令了,再往上,那就是监丞了。许多当年曾经和小六子一道当值的寺人,还一直是小黄mén呢,不过也只是叹而已,却也生不出其他的心思来,小六子打小就在宫里长大,如今他翻身了,当年凡是给过小六子哪怕是一丁点照顾的寺人们,如今也都跟着沾了光,就冲这点,没人能对小六子有什么意见。

    却说另一支去接王冼的人到了晋昌坊,说明缘由后,却被王冼打发了回来,说是要先处理几件事情,过个一两日再回林家,反正如今也没人敢来滋扰了,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要紧。

    王冼要处理的事情就是关于那个邋遢和尚的事情,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而魏小五的力量,是不能让他们出现在林家的,只有在这,才能更好的安排。

    就连这个院落里,知道有魏小五这一支人马存在的,包括苗五在内,只有三个人,其他的家人,都只知道自家郎君和那个长安车马行签了一个长期租用车马的契约,以保证车马行可以随时的帮自家郎君运动些东西到建安去,或者去建安运些东西过来,这并不奇怪,如今长安城里,几乎有点家底的都和各车马行有类似的协议在,就为图的是那个什么包年制,这可是长安车马行发明的法子,既保证了各家随时有车马用,又保证了车马行的收入,而且,要是常雇车马的人家,用包年制的话,平摊下来到每次雇佣车马,比平时就这么出去叫要省了许多,这可是双赢的局面,难怪那个车马行竟然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垄断了整个中原地区近六成的生意,而其他几家车马行,只能分那四成。

    因为有王况早年的命令,魏小五的人马,不管听到什么,全都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比如说延平mén外的一棵柳树去年无缘无故就那么枯萎了,比如说张家的新fù某年某日崴了脚了,又比如说刘家的太爷扒了几次灰,和新fù眉来眼去的了等等等等,哪怕是某月某日天上飞过几只鸟,飞的都是什么鸟,也全都详细的备案,然后自己先筛选一遍,分mén别类后送到苗五这里来,又由苗五再筛选一遍,挑选有价值的信息送到长安去。

    当然送信的人即便是看到信也是不知道写的什么内容,苗五手上一本《诗经》,王况手上也有一本,都是同一版出来的,要看到信的内容,就必须要对着诗经来转换,后世间谍片看多了,这些个小技巧,王况是信手拈来。

    “就这些?”王冼眼前正堆了厚厚的一叠,十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也是用了鹅máo笔记录下来的,但在王冼看来,恐怕还是不够。

    “就这些,三郎君莫急,以前是按了二郎君吩咐,并没针对xìng的,如今既然目标明确,某这便让魏小五他们将注意力放到这里就是了。”苗五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回答。

    “也不必刻意去留意了,只比平日里稍微留意下便是,太过着痕迹了,反而不美,就这么的吧,你把这些都抄一遍送到建安给二哥。”王冼才十四岁的年纪,由于cào练了几年的童子军,发号施令那是家常便饭,因此在这当口,想也不想,就用了命令的口wěn,听得苗五心中暗赞:“二郎君已经是如此厉害,没想到,三郎君小小年纪,却也是如此,行事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而且也深知二郎君的用意,看来,辅国县伯,也只不过是二郎君的罢了,某这回算是真真的跟对人了。”

第三0二章 这是有意的安排么

    第三0二章这是有意的安排么

    卢国公是很耀眼,国公府的招牌放到什么地方都是很好用,可是,再耀眼,那也是在原地踏步,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冉冉升起,而且升起的速度几乎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辅国县伯来得耀眼呢?

    卢国公的耀眼,那在别人看来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了。~~可王况的耀眼,那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想想下,没有大家族和世家支持,又不是靠了功名出身的一个乞丐,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爬到如此的高度,还是在建安那么偏远的地方,这就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了。

    而王况偏就做到了,做得是如此的自然,做得甚至连有些大佬都觉得王家二郎现在的地位,和他的功劳比起来,差远了,陛下吝啬了。不说其他,只凭一个亩产翻番,若王况是出身在豪mén的话,或者说他本身有功名,封个侯封个公都不为过。没看那蒲熙亮只是帮着造了下水车,就连跳几级么?而这水车的功劳,大半还是王二郎的。

    水车,天下大比,亩产翻番,推广菜谱,将一州升格,行军饼,识破吐蕃的用心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这些随便的摆出一个,都能让人汗颜。

    这些功劳,苗五心里记着呢,他在卢国公府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跟班,但是在王家,他却是负责着王家在长安的一应大小事物,以前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卢国公府管家,如今见了他,那也得陪着笑脸招呼一声:“苗老弟。”这身份前后的强烈对比,怎么能让他不由然的升起自豪感来?

    现在见了自家三郎君小小年纪,行事却也是如此的果决,判断明确,趋利避害。已经隐然有种上位者的气势,若是真等三郎君以后持掌一方,两个郎君联合起来,王家,不会比卢国公差到哪去,那么自己的地位,不敢说有多高,至少也会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苗五很忠心,哪怕明知道魏小五的这支人马严格说起来是触犯了大唐律了,他也是觉得这没什么,只要自家郎君能好就行,这个时候的他,早就把卢国公府丢到一边了。「域名请大家熟知」程家对他的恩倒是没忘,只是他觉着,自家郎君,再怎么折腾,那也是对朝廷没有二心的。

    再说了,二郎君又没让人去盯着军营,去盯着皇帝呢,盯着的人里除了有那么几个是官员外,大多都是和朝廷无关紧要的人,要是二郎君真有那个心,又怎么会如此安排呢?这不过是自保的一个手段罢了。

    明确了目标,即便是王冼jiāo代了不要刻意去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只需要比平时多留意一下,魏小五的人马还是在第三天就送来了王冼想要的,非常详细的情报。并说,远一些的地方,恐怕消息还没传到,因此远一点的,大概也得要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汇总过来。

    林林总总的,在近百页纸上详细的记录了悟能和尚在这两年,尤其是最近的几个月里,都去过了什么地方,见过了哪些人,做过什么事等等,甚至在详细到前几天在某个寺庙里的禅房打坐了多久,喝过几次的资料水全都有。

    “哦?寺庙里也有魏小五的人么?”王冼看到这一条,问了一句。

    “有的,如今各行各业里,魏小五都有人手,要说这个魏小五,倒真是干这行的料,自打上次得了二郎君的命令后,他就调整了人员,但凡是和二郎君有那么一点点jiāo结的地方,全都有人盯着呢。只不过这小子口风紧,楞是不肯跟某说都是哪些人。”对于自己招来的兄弟能有如此的出息,苗五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二郎君可是说过呢,他底下的人不管有什么功劳,他苗五肯定是占的头一份。

    “你只管盯着魏小五就得了,其他的你莫要多问,多问,对你以后不好,二哥说过,你也是个人才,身上不能背了污点的。若要是知道多了,二哥要帮你洗清,却也要多费一些力气,一个魏小五要洗白,就已经很是让人头疼了。”王冼淡淡一笑。

    苗五一听,热血这便沸腾了起来,这话说明什么?说明他苗五以后肯定要出人头地了,不光是他,二郎君现在就已经在为魏小五考虑退路了。这一刻,在苗五的眼中,三郎君早已不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而是一个能和二郎君比肩的人物,寻常的孩子,哪里可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通知一下魏小五,想个办法,去将悟能和尚的随行人里换上咱们的人,最好是两个,一个驾车的,一个是随从。驾车的应该是自己的人了,但是还不够,要多一个人,理想的人就是跟了悟能和尚有几年的,这样比较自然些。其他就这么地吧,抓紧把这些消息都送到建安去,以后冼隔个几天,都会过来看看。”近百页纸里,王冼挑出了十几张,又把这上面和前天资料上重复的划了,这才递给苗五。然后才吩咐备车去林府,他这次到建安带的东西不少,虽然只隔了一个坊区,总不能走着去。

    王冼这边动身,早就有一直守在晋昌坊外的林家人飞奔回去报信去了。王冼和丑丑才到了林府,林府就已经早开了大mén,一众管家家人站着等候,林老太爷也是站在前院等着,就连这两日身体不大舒服的林老太太也是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出了房mén。

    一见了王冼,林老太太眼泪就不住的流,嘴里“哦啰,哦啰”的的唤着,一把推开了搀着她的两个丫环,上前就抱着王冼,这里mōmō,那里瞅瞅,心疼得不得了。一边的丑仇则一只手指含在嘴里,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林府,这个地方,他并不觉得陌生,因为林家的家人里,大多都是轮流跟着林翰去过建安几次的,丑丑也都认得。

    “这便是丑丑罢?”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是早就听过丑丑的名的,知道这也是个极得自家细郎稀罕的孩子,自然不会真的将丑丑当个书僮来看,而且林老太爷也是知道,丑丑的阿叔,就是那个跟着二郎,多次帮二郎承担下了重担的黄大郎黄军史。

    “丑丑见过老太爷,见过太丑很是乖巧,一见林老太爷问话,连忙上前见礼。

    “叫什么老太爷,论辈,丑丑你和淼儿同辈,便叫阿公就是了,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找家人要,就当这是建安。”林老太爷早就给王冼另安排了个年龄相仿的丫环替丑丑做书僮的事,丑丑书僮的身份,是个掩护,林老太爷才不会剥了去。

    事实上,林老太爷知道,王冼和丑丑这二人里,王冼在长安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在长安,基本没人敢动王冼一根寒máo。可丑丑不同,黄大暗中为王况做了许多事情,难保有可能会被人查觉到并将黄大的家人都调查个清楚,如果将丑丑从书僮的位置上剥出来,当做府中小郎来看的话,那么就有一定的危险xìng,别人不敢动王况不敢动王冼,但动起丑丑来,顾虑就小了许多。

    但在自家中,就不用掩饰那么多了,自己的家人,自上次二郎从三十里铺传来消息后,前前后后就甄别过几次,将一些来路不明不可靠的人都用了其他的理由打发走了,留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不是跟了林家十几年几十年的家人和家生子,就是经过了在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等敏感位置考验过的人。

    丑丑也算是柳老夫子的学生了,不过并没有像王冼一样行过正式拜师礼的,而是和建安的其他孩童一样,都在学堂读书,只是王冼去柳老夫子家里的时候,他也会被王冼一起带着去听讲,柳老夫子也会专mén针对了丑丑进学的进度而给他吃吃小灶。

    或许,二郎不止是要培养三郎罢,毕竟,丑丑也是姓王,也算是本家了。林老太爷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一个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那就是王况是有意的在年轻一代培养出一个梯队来的,年轻的一代,林荃淼大了王况四岁,王况大了王冼八岁,而王冼大了丑丑七岁,丑丑下面,就应该是王晟了,丑丑大王晟也是五岁。

    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时候,王况总是能安排至少一个接替人,一批比一批只小个几岁,这样一来形成一个连续不断的连环扣,只要有一个人能上位,就能保证这个连环扣相互扶持,相互配合,从而生生不息。

    本来,林老太爷还是很为自己nv儿到现在为止还没生下一儿半nv担心的,但现在,想到了这一层,他反而放心了,王晟才三岁不到,如果这真的是王况的有意安排,那么,过个三两年后,王况应该会有子nv了。只是,这真的是二郎有意的安排么?

    可若这是有意的安排,那么,难道二郎竟然能未卜先知?要知道,林荃淼的年龄,王况的年龄,王冼的年龄及丑丑的年龄,可不是王况能决定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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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