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酣战
挥拳，打空，再挥拳，再打空，继续挥拳，还是打空。莫凌每一次挥拳，打空的同时，自己却又受到莫凡的攻击。渐渐的，理智、冷静都如同落到地上的雪花，逐渐的消散。
“没可能的！这套格斗技我苦练了十年！怎么可能敌不过他现学现卖……”莫凌的眼神渐渐的有些恍惚。
此时莫凡如同幽灵般再次闪到莫凌的身后。那如同恶魔的声音再次在莫凌的耳边响起：“不是花的时间多就行，有些事，得讲天赋！”
“你去死！”莫凌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挥拳的路线、度跟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轻易的就被莫凡看穿。
但是，莫凡却没有躲。正当莫凌的拳头快要近到莫凡的面门时，忽然感觉到从手肘处传来的一阵酸麻，顿时，整只手臂都没有了知觉。就当莫凌想要收招时，忽然感觉到从手肘传来一阵疼痛。
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却现，莫凡的左手已经死死地搭在了他的肘部。继而，莫凡猛的一用力，左手顺着莫凌的手臂往下一拉，同时轻轻一扭。顿时，莫凌吃痛地松开拳头。
莫凡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握拳，食指和中指并屈，挥起拳头狠狠地打在了莫凌的手掌上。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莫凌的五根手指头传来。十指连心，手指几乎被打断的疼痛让莫凌疼的脸色惨白。
“鹰入林！”在场的宾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尹苏和几位长老也惊诧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难不成他真的有过目不忘现学现会的本事吗？”看到莫凡接连使出二长老两大绝技和莫啸天独有的格斗技，尹苏喃喃地道了一句。
“恐怕未必！”七长老看着台上的莫凡，沉声说道。“他从头至尾都没有使用过灵力攻击，只是依样画葫芦地使出鹰入林和那些格斗技而已。”
尹苏在七长老的提示后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尹苏恨得只咬牙齿。看到在擂台上的莫凌已经全无斗志，顿时火气更大，也顾不得身份，冲着莫凌喝道：“莫凌！你想在那里楞到什么时候？他根本没学会任何一个格斗技！用灵力攻击，他不是你的对手！”
听到尹苏的这几乎是吼叫的声音，莫凡脸上浮出笑容。确实，无论是刚刚那套格斗技，还是鹰入林。他根本没学会。这些都是属于传承的技巧，若是这么轻易就被学会，那还能叫传承？莫凡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线，他只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把这些招式照搬下来的。但是这些招式中最关键的力技巧，附着灵力的技巧，莫凡可是一样都不会。
因为前面的凌云步，所以后面这些招式，哪怕是有形而无神，也没有多少人能注意。
看到自己苦学了十年的招式被人一夕间习得，这种打击就能够让绝大多数人失去冷静。更不要说莫凌这种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然而，加上莫凡那些恰如其分的话，让莫凌对自己的招数被现场偷学而深信不疑。自此，动作越来越慢，也很容易的被人看穿。所以，莫凡每招都能后先至，如此一来，便又将莫凌最后的一点侥幸心也摧毁的连渣都不剩。
原本以为第一个条件会是最难达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利用《算数学》现学现卖了一些凌云步，事情竟然变得如此简单。莫凡暗自冷笑。
原本还愣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的莫凌，被尹苏这么一吼，猛的也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莫凡，莫凌的眼睛里渐渐的透出杀气。“臭小子，你敢耍我！”
看到莫凌气得火冒三丈，莫凡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浑然没有将莫凌的怒意放在眼里。脸上始终挂着一种让人恼火的淡笑。
偏偏，越是这种笑容，越让莫凌恼火。此时莫凌一口吞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恼怒归恼怒，在刚刚尹苏的提醒下，莫凌也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区区一个下品灵者而已，我可是上品灵者，还怕他翻了天不成？”
渐渐冷静下来后，莫凌也慢慢地开始重新调整攻击的节奏。看到莫凡闪过攻击，顺势抬手就是一掌攻过来，莫凌暗自冷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微微一个转身，左手借势在莫凡的手腕上一拍。
红光乍现。
顿时，莫凡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处的血管里凭空生出了一堆火，血液仿佛是在一瞬间被蒸一般，整只手就犹如被无数把利刃割剐般。莫凡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灵力攻击！
灵言师的灵力攻击和武士的攻击不同，通常武士是经过成年累月的锻炼**，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一般的刀剑不能伤其身，往往一些普通的武士拳脚犹如铁锤，开碑裂石不在话下。而灵言师往往不会去锻炼**，其身体强度跟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灵言师只学习一些格斗技巧，然后在攻击时附着灵力。如此一来，虽然拳脚无法对人造成伤害，但是却会将灵力打入对手体内直接给对手的血肉脏腑造成极其严重的内伤。
相比之下，灵言师用灵力攻击虽然能够将青石打成粉末，但是，太过坚硬的物体，就没办法应付。而武士不断修炼**，能够让拳脚变得无坚不摧，但始终都没办法将石头击成粉末状。
往往没有受到过灵力攻击的人，永远不知道灵力攻击多可怕。通常普通的武士拳脚再重，最多也就打断别人几根肋骨，令其受到严重的内伤。但是灵力攻击，不仅仅是对**造成无法估量的伤害。而且，因为灵力攻击是灵力直接攻击脏腑要害，所以这种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甚至能够让人精神崩溃。
灵力攻击对付一些修为较高的武者，灵力无法穿过他们的皮肤，就算穿过皮肤，也不一定能对他们已经锻炼到脏腑的身体造成伤害。或者是遇到实力较强的灵言师，对方浑厚的灵力完全可以抵消灵力攻击。但是，像莫凡这种，灵力攻击对其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莫凡的脸色惨白，冷汗像下雨一般从额头上滚落。这就是上品灵者和下品灵者的区别。莫凡刚刚折腾了那么久，除了惹恼莫凌，让他一时间失去理智外，根本没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莫凌只是一记灵力攻击，就让莫凡疼的差点失去了战斗力。
这便是上品灵者与下品灵者的区别，前者就算站着让后者打，都不会对战斗的局势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后者只要受到一次攻击，战斗便可以宣告结束。
莫凡死死地掐住受伤的地方，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擂台上。仅仅才受了一次灵力攻击，莫凡的手就几乎都不能动弹。若是再受一次的话，一想到这，莫凡的心里就有种无法自已的恐惧。
因为这种恐惧，莫凡变得畏手畏脚，明明一个闪身就能让开的，却因为犹豫，而被命中。无法放开手脚的莫凡，此时已经完全被莫凌牵着鼻子走了。
这就是实战！实战中，相互消耗的不仅是灵力、体力，还有心理。
莫凌因为刚刚那次攻击，此时是越打越顺手。渐渐的，莫凌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完全能将对方的动作看穿一般。每每莫凡一个闪身还没闪开，莫凌就已经预知到他的动作和方向。
局势已经彻底地偏向了莫凌这边。
起初，看到莫凡的表现也不像那么差，观礼席上的宾客还以为这场对决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的。如今看到这种局势，宾客们也已经能够猜到对决的结果了。
很明显的，此刻莫凡之所以还能在莫凌的手底下挣扎，靠的一些凌云步的步法。但是，这样无非是拖延时间。等到他体力消耗殆尽，莫凌随便一掌，就能把他打死。
席间，就在尹苏和其他几位长老面露喜色，相互攀谈时。七长老皱着眉头，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擂台上的莫凡。“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刚刚这小子只是一个下品灵者而已。”七长老身旁的小孩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懂什么？”七长老对于被自己的孙子打断话，显得很不满。厉声斥责道。“如果台上的莫凌换成你，你恐怕早就输了。”
此时，七长老看着台上莫凡的动作，渐渐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周围的人对莫凡的看法恐怕有些过低了。七长老暗自沉思起来，所有人都只是惊讶莫凡能学会凌云步，模仿鹰入林这些招式。其实模仿招式不算什么，以前他有幸受一味高手指点，对方将他的招式一个不落的全部模仿出来，用的更好。
让七长老不解的是。从头至尾，莫凡根本没有使用过哪怕一次灵力。
如果说是因为下品灵者的灵力稀薄，害怕一击不中白白浪费体内的灵力，不敢轻易使用的话，这也说不过去。在之前，莫凡使用过鹰入林时，莫凌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那么好的机会莫凡怎么会不用灵力攻击呢？如果那时候用灵力攻击的话，至少能对莫凌造成一定的伤害。
看着此时在台上拼命抵挡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莫凡，七长老脸色有些凝重。“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而台上的莫凡此时已经被逼到角落里，看到莫凌一脚向他踢过来，莫凡连忙一个转身想要往后退，岂料自己刚刚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缘。莫凡情急之下，连忙举起双手挡在身前。
看到莫凡抬手格挡，莫凌阴笑了一声，提到半空中的脚猛然停住，继而用力往下一劈，身体顺势向前一步。趁着莫凡抬手防御的空档，左手揪住莫凡小腹处的衣服往自己跟前一拉，刚刚好将莫凡拉离了擂台的边缘。
就在莫凡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莫凌的右手忽然捏成剑指。红光大盛。剑指准确地刺在了莫凡的小臂上。
莫凌一招得手并没有就此作罢，相反就在莫凡被刚刚那一招点中，身体被打飞出去时。莫凌一个箭步上前，此时整只左手已经闪着红光，对着莫凡的小腹又是一掌。
噗！一口鲜血顿时从莫凡的嘴里喷了出来。
顿时，观礼席上鸦雀无声！众人看得呆在那儿。
从攻击开始到结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无论是刚刚将莫凡拉到身前，还是最后那一掌，无论是时间的把握，还是攻击的力度和手法都堪称完美。
坐在台上的几位长老更是看得惊呆了，三长老手里的茶杯也掉落在桌子上。“莫啸天！”太像了，简直就是族长莫啸的翻版！
第十七章，白热
刚刚那两招是莫啸天自创的，剑指看似轻轻地一戳，实则是用灵力将对方震飞，此时中招的人会因为剧烈的冲击而门户大开，身体几处要害腹部、胸口、喉咙都暴露出来。此时只需要一个疾步，用灵力攻击任何一个要害，对方都没办法做出应对的措施。
而且，从刚刚莫凌左手的红光可以看得出来，那一掌用了至少四成的灵力。一个下品灵者要害处受到上品灵者四成灵力的攻击，不死也残。
“结束了！”大长老看到莫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暗自叹了口气。身为下品灵者，能够跟实力远自己的上品灵者对决，相互对拆了这么久，其间没有半点怯弱，相反起初还隐隐有压过对方的趋势。
大长老暗自叹道：“要是你不是个庶子，该多好！”
“大长老，结束了！”莫凌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凡，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刚刚那一招，就算是个中品灵者也足够死上两次了。
大长老看了一眼莫凌，继而直起身子走到擂台中央，大声宣布道：“签决，最后一场莫凡对决莫凌，胜者……”
“慢着！”就在大长老刚刚准备报出莫凌的名字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大长老转过头循声望去，只见本该已经死了的莫凡此时又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这一幕，不仅是在场的宾客，就连坐在席间的尹苏和几位长老也纷纷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莫凡。
“怎么可能……”此时，莫凌脑子嗡的一下乱了，这怎么可能？一个下品灵者受到他用体内四成灵力的攻击，而且还是打在了要害部位上，怎么可能没死。
“他、他作弊……”莫凌下意识地朝大长老大叫起来。
“作弊？”莫凡缓缓的直起身子，用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渍，脸上露出一种有些嘲讽味道的淡笑。“你说说看，我哪里作弊了？”
“你服用了秘药！”莫凌愣了下，随即口不择言道。“对，绝对是的。一定是秘药，你服用了秘药……”
听到莫凌这么口不择言，大长老的眉头微皱，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三品以下的秘药是允许在签决中使用的。而三品以上的秘药别说是莫凡，就算是莫家也不一定能搞到。
大长老看了看莫凡，虽然不解，但还是询问道：“你还能继续？”
看到莫凡点了点头，大长老也不管莫凌在一旁的大口大叫，冷着脸宣布道：“签决，继续！”
而莫凌始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四成的灵力竟然没把一个下品灵者打死，一时间，莫凌不顾身份的骂了起来。
此时，席间的尹苏看到莫凌这么没有理智，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这会儿多少家族和宗派的人在看着，估计她都能冲到台上赏莫凌两个耳光。
“莫凌，如果你不想继续的话，那就自动认输。”此刻大长老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观礼席上这么多宾客，莫凌身为莫家宗室的嫡系，竟然像个泼妇一样无理取闹。大长老沉声提醒道。“继续签决！”
莫凌被大长老这么一喝，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认定了莫凡绝对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一想到周围都是观礼的宾客，也只好强压下怒火。“看我怎么弄死你！”莫凌恶狠狠地瞪着莫凡，低声喝道。
“这次就打你的心口！”顿时，莫凌一个冲刺贴到莫凡的跟前，左手一把揪住莫凡小腹处的衣服，猛地用力一拖。继而右手化为剑指在莫凡的肩膀上一戳，还没等莫凡的身体飞出去，莫凌运起余下的六成灵力，左手红光再现。莫凌大喝一声，一掌拍在了莫凡的胸口。“这回看你死不死！”
意料中莫凡胸口被打穿的景象被没有出现，这一回，莫凡只不过是往后退了几步。渐渐的，莫凡的嘴角扬起一道弧线。
“这、这怎么可能……”莫凌懵了，如果说之前莫凡耍了一些花招扛掉了他那四成灵力的攻击，可这次自己可是用了余下的整整六成灵力啊，就算他耍花招，也不可能经得住六成灵力的攻击。
还没等莫凌回过神，莫凡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趁着莫凌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的时候，莫凡的身体已经栖近。
几乎是如法炮制，莫凡左手抓住莫凌小腹处的衣服，猛地用力往跟前一拉。莫凌愣在那儿，对莫凡的攻击没有半点反应。
跟莫凌不一样的是，莫凡将莫凌拉到跟前后并没有松手，反而身子微微一侧，借着力道，一把将莫凌摔了出去，同时飞起一脚将莫凌踢离地面。
此时，虽然莫凌已经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被踢飞后，身体无法做出闪避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凡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然则，莫凡并没有像之前莫凌那般，反而疾步窜到他的身体下面，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莫凌的脊椎上。
因为身体向下的落力，莫凡这一拳的的力量几乎是平时的两倍，而且这一拳打在了要害上。顿时，莫凌吃痛地惨叫一声，那张原本比较帅气的脸也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莫凡已经一个闪身跳到半空中，莫凌看到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莫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上传了一阵阵疼痛。
莫凡或是用肘部重击，或是用膝盖上顶，或是用腿下劈。仅仅是莫凌被踢飞到空中的那个瞬间，身上几处要害已经受到莫凡那千奇百怪的攻击。
就在莫凌快落到地上时，莫凡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砸在了莫凌的小腹上。
整个地面几乎都被莫凌落到地上的力量给震动了！鲜血从莫凌的嘴里喷了出来。一时间，观礼席上陷入了沉默。
奇迹！
观礼席间的宾客嘴张得老大，脸上纷纷写满了不可思议。一名下品灵者把一名实力远过他的上品灵者打到吐血，恐怕这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小子真的只是个下品灵者吗？席间几位长老面面相窥。
讽刺，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就是这个曾经被他们看不起的庶子，他们眼中扶不上墙的烂泥，在擂台上把他们心目中莫家年轻一辈的天才打到吐血。
此时，在台上的莫凡却有苦难言。看上去莫凌好像很狼狈，其实刚刚那番攻击也仅仅是对他造成了一点内伤而已。“没想到一个灵力几乎耗尽的上品灵者都这么难缠。”莫凡站在原地，看着渐渐从地上爬起来的莫凌，却没法做出什么动作。
莫凡的额头上渐渐的渗出汗珠，刚刚被莫凌攻击到的地方，虽然方才他极力地强忍，但是此时就像被针扎的一样疼。而且，都在要害上。
此时，莫凌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好的很！”原本灵力几乎已经耗尽的莫凌，忽然像得了疯癫症似的大声笑起来。
渐渐的，笑声停止了。莫凌缓缓的抬起手，对莫凡勾了勾食指，目光中透着一股阴毒。“你！趁着现在，尽管打！”
莫凌气得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看着面前的莫凡，阴狠地笑了一声。“有什么遗言，赶紧说，不然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莫凌拔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塞到嘴里。顿时，莫凌整个身子弯了下去，出一种像野兽嘶吼般的声音。渐渐的，莫凌的身上泛起了红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扭曲。莫凌的身子向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漩涡，疯狂地吸食着周围已经逐渐变红的灵力。
“秘药！”莫凡微微一皱眉头，转过头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品秘药，凝魂丹。属于签决允许使用秘药范围。”
没想到是二品秘药，尹苏还真是有钱！看到莫凌吞食了秘药，莫凡脸上不仅没有露出慌乱，反而变得轻松起来，环视了一下观礼席上的宾客和一旁的几位长老。
渐渐的，莫凌直起身子，两只眼睛几乎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而小腹处还是不断地吸食着周围的灵力。“贱种，你给我去死！”莫凌阴笑着，鼻子里，嘴里一呼一吸间，都在吐着红色的灵力。
这一刻真是姗姗来迟啊！莫凡的嘴角微微扬起，将身上的长袍脱下，莫凡将长袍翻过来，取出里面那因为注满灵力而闪闪光的水晶岩。
看到莫凡长袍里的东西，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大长老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
水晶岩！这小子还真是够阴损的！竟然想出用水晶岩来吸收灵力。大长老暗自苦笑了一声，估计整个大陆上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也就只有莫凡了吧。
大长老看了看莫凡，暗自叹息。虽然水晶岩配合聚灵阵确实可以吸收掉像莫凌这种上品灵者的灵力攻击，不过吸收掉灵力却不代表能抵消伤害。恐怕这小子现在受的内伤要比莫凌重得多。
第十八章，灵咒
“贱种，你趁着现在，最好把你的遗言说完了。”莫凌看到莫凡原来是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招数来吸收掉了他的灵力攻击，不由的火冒三丈。
然而，对于莫凌的威胁，莫凡的嘴角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笑容，浑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仿佛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用秘药吸收灵力需要一段时间。”莫凡笑了笑，说道。“恰好，我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
话音刚落，莫凡的手猛地一用力，顿时手中那一大把水晶岩被捏得粉碎。
看到这一幕，席间一直皱着眉头的七长老猛地想起了什么，“不好！”顿时冲着擂台上的莫凌大声吼道：“莫凌，快跑！他要用灵咒！”
七长老的这一声让一旁的几位长老和尹苏纷纷侧目，二长老目光中满是不屑。“灵咒？你在说笑吧？你看清楚台上那个小贱种是谁了没？下品灵者，下品灵者能用灵咒……”
还没等二长老的话说完，一个平缓而悠长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渐渐的盖过了观礼席上的喧哗声。
擂台上，莫凡的身体挺得笔直，双手在胸**划成一个圆形，被捏碎的水晶岩所释放的灵力，此时像是受到了一股吸力，不断地涌像了莫凡的双手。
“五律清鸣调！”席间的尹苏像丢了魂似的，重重地坐了下来。这声调，她太熟悉了。
灵言术是通过五律的组合才得以施展，其中，灵咒则必须使用五律中的一种声调，来吟唱出冗长的前诵曲。
吟唱前诵曲时，五律的使用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前诵曲在吟唱时，五律的运用有固定的方式，或者是五律中某一种声调，保持这种声调持续吟唱。或者是用五律中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声调进行复合吟唱。这也就是灵言师所说“五律阳平调”、“五律阴开调”、“五律峰回调”、“五律落定调”、“五律清鸣调”和“五律复合调”。
因此，很多灵言师在学习灵咒时，大部分人第一次很难施展成功，原因就是这六种吟唱方法太难掌握，稍有一点不对，哪怕是错一个字节，灵咒都无法施展。
尹苏本身也是一位灵言师，对于灵咒前诵曲，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也许别人会以为莫凡是在装腔作势，但是尹苏听到莫凡所用的“五律清鸣调”就已经清楚，这绝对是灵咒。看到擂台上因为使用秘药吸食灵力，整个人都无法动弹的莫凌，尹苏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莫家签决中，之所以严令禁止任何已经突破上品灵者的人参加，其原因就在于一旦突破上品灵者，成为言术师后，便可以施展灵咒。
然而灵言师之所以恐怖，其根本原因并不是什么灵力攻击。在面对高级武士时，顶多能自保逃命。之所以武士对灵言师一直很敬畏，一些高级武士看到普通的灵言师，甚至都会行礼。其原因就在于灵言师引天地之力所释放出的灵咒。
如果说灵力攻击是灵言师区别于武士的招牌，那么灵咒就是象征着绝对力量的死亡镰刀。
和灵力攻击不同的是，灵咒并非是用灵力去攻击。而是通过灵力激引大自然的力量，火雷水土木，一切皆可利用。
若是能够将这些自然之力挥到极致的话，水系灵咒，可转瞬间将一望无际的的沙漠变成汪洋大海甚至是万年不化的冰川。
火系灵咒可以焚近一切生灵，即便是位于苦寒之地的北方冰原，顷刻间也会化成一片火海。
天雷降下，届时生灵涂炭，寸草不生，世界归于混沌。大地之力更是能够引得山崩地裂，转瞬间沧海即变桑田。木系灵咒挥极致，任何植物皆归其指挥。
灵咒，这才是灵言师的终极力量。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单方面虐杀，莫家的签决中绝对不允许灵者以上级别的人参加。毕竟无论是上品灵者还是下品灵者，哪怕是一身横练铜皮铁骨的武士面对灵咒，如果没有足够充沛的灵力保护的话，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此时，坐在一旁的七长老终于明白了刚刚一直缠绕了他很久的那个疑惑。
“他那些水晶岩里吸收只是莫凌的灵力，根本不足以让他使出灵咒……”
“不对！”没等二长老的话说完，七长老就沉声打断道。“你们都忘记了一件事，莫凡从头至尾都没有使用过灵力，如果再加上他体内的灵力，正好可以勉强使出一个灵咒。”
果然不出七长老所料。就在莫凡停止了吟唱的一刹那，一股淡蓝色的灵力从莫凡的体内涌出，和身前那些红色的灵力相互交融。继而，夹杂着一缕蓝色的灵力渐渐的将莫凡的身体包裹起来。
“灵力具象化！”莫凌看到这一幕，渐渐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就在莫凌愣神的那会儿，暴雨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渐渐的，擂台开始晃动起来。
莫凡身上的灵力渐渐的聚集到双手掌心。忽然，莫凡双掌一合。“《神谕》第五章第二节，灵咒天洪！”
话音刚落，莫凡所站的地面变成了一潭沼泽。随着莫凡双手的灵力不断外泄，沼泽的范围越来越大，终于将莫凌的双腿吞没。
就在这时，天空中竟然开始下起了冰雹，擂台上像是有个龙卷风一般，将所有的冰雹全部卷入。渐渐的，莫凌的手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壁。
良久，天空放晴。擂台上，莫凡和莫凌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地面依旧是沼泽，两个人就像两尊雕像，笔直地站着。
灵咒天洪，地面变成沼泽，地面上的人和动物会因为陷入沼泽而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宰割。继而术者将具象化的灵力完全释放，此时冰雹直下，冰冻一切生物。如果不是因为莫凡勉强使出灵咒，如果莫凡此时是一个大言师的话，恐怕，演武场此刻已经是一片沼泽，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会被冻成冰雕。
然而，就是有着这种毁灭性威力的灵咒，还仅仅是灵阶中品！
这就是灵咒！吞噬毁灭一切生命。就像此刻，莫凌虽然身体周围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壁，但是身上的衣服、长袍却没有半点损坏。这些冰就像是先从莫凌的体内开始冻结，最后才露于表面。
阳光下，莫凌脸上和手上的冰壁反射出亮光。
静，出奇的静，静得仿佛能够听到周围人们的心跳声。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甚至，在莫家自从有了签决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下品灵者战胜上品灵者，连续跨度两个品级。渐渐的，之前参加签决的莫家同辈的年轻人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似乎自己这些年读的书也都白读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当着整个乌斯城名流的面，狠狠地扇在了莫家掌权者的脸上。
此次签决，除了决定莫家年轻一辈们的命运，此外有一部分是在为莫凌造势。十八岁的上品灵者，即将成为言术师的天才级宗室嫡系，这场签决为的就是让乌斯城的众人知道，莫家出了一个少有的天才。
然则，莫家精心准备的这场签决却成了莫凡的垫脚石。也让莫家的几位长老和尹苏丢尽了脸面。
此刻，尹苏和几位长老几乎已经能够看到，明天整个北镇，整个乌斯城的佣兵、商人在酒馆里将这件事作为谈资，当作笑柄。而南镇的青家掌权者们，更是会笑得直不起腰。
天才！这就是天才，一个连比自己低两个品级的对手都打不赢的“天才”。或许，用不了多久，那些无聊的吟游诗人们会创作出一些极具讽刺性的诗来传唱。
莫家、莫凌、尹苏，恐怕这件事会流传百年了。
此时坐在席间的尹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灵咒，作为一名在乌斯城也有一定名声的尹苏，深知被灵咒命中是什么结果。别说莫凌刚刚灵力耗尽，就算是体内灵力充沛的情况下，硬接下灵咒都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
忽然间，尹苏似乎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史书中所提到的那句“大势已去”是什么含义。
“等等！”忽然，坐在一旁的七长老像是现了什么，连忙叫道。“快看莫凌的手！”尹苏和几位长老慌忙站起来，朝莫凌看去。
顿时，尹苏激动起来。
莫凌的双手正泛着微弱的红光，原本那层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冰壁，此刻就慢慢地在融化。
“秘药！是秘药！”尹苏的心几乎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没想到竟然是秘药帮了莫凌一把。
虽然尹苏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也能猜到大概。恐怕是因为莫凡的灵力太弱，又是第一次施展灵咒，所以准备的时间太长，正好让莫凌有了充足的时间吸收灵力来应对。
此刻，尹苏真想跑到莫家灵祠对莫家历代族长的塑像三跪九叩，感谢他们冥冥之中保佑莫凌。
一切都太巧了。灵咒施展的时间过长，莫凌有了充足的时间引导灵力。尹苏一直以来都不相信运气这回事，但是这一次，她信了。
第十九章，劫火
渐渐的，莫凌的手背上、脸上，冰壁慢慢地开始龟裂。融化了的冰将莫凌全身上下淋湿，虽然莫凌渐渐的身体开始能够动弹，但是样子极为狼狈，就跟刚掉进河似的，全身上下的衣服湿了个透。
不过此时沼泽依旧没有退去，莫凌的两条腿齐到大腿根都陷在沼泽里，而且这沼泽跟平时所见到的沼泽不同。莫凌虽然只有两条腿陷在里面，不过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挪动半分，沼泽就像有粘附性，死死地拖着莫凌。
终于，莫凌身上的冰壁全部融化，渐渐的，莫凌的两只眼睛也恢复了生机。
“不错！能够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人，你是第一个！”莫凌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莫凡，说道。“我承认，你确实很聪明。”
莫凌的两只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然而，看到形势又被逆转了的莫凡，此刻却像一尊雕像，两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前方，空洞的眼神仿佛断绝了一切生机。
“不过，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莫凌大笑起来。渐渐的，笑声停止，莫凌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原本应该怒火中烧的莫凌，此刻后背竟然不由地冒出一阵冷汗。如果刚刚莫凡的灵咒再快一步，那自己现在已经是座冰雕了。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好。莫凌看着周围已经是沼泽的地面，出一阵冷笑。
莫凡的那个灵咒，竟然将整个擂台变成了一片沼泽，偏偏只给他自己留了那么一块只够站立的地方。莫凌暗自盘算着，如果现在自己攻击的话，莫凡他连纵身闪避的地方都没有。
“这就叫自掘坟墓！”莫凌再三确认后，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根大约一尺长的短杖。
顿时，站在擂台外的大长老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盯着莫凌手中的短杖。“九、九纹灵蛇杖？”
九纹灵蛇杖，这不仅仅是莫家唯一的一件灵器！
此刻，这场签决的结果再明了不过了。灵器，这是能够大幅度提升灵言师实力，将术者的潜力在短时间内最大程度激的东西。现在莫凌拿出这把九纹灵蛇杖，意图再明了不过了。
刚刚莫凌才服用了秘药，体内的灵力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如今再有九纹灵蛇杖的辅助。想都不用想，这是准备用灵咒了。
反观莫凡，使用灵咒后，体内的灵力已经枯竭。而且擂台因为他的灵咒变成了沼泽，沼泽上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出闪避，只能是被当成活靶子。此时，众人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了。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莫凡举起九纹灵蛇杖，用五律阳平调吟唱出一段极其冗长复杂的灵咒前诵曲。
和莫凡使用灵咒比起来，莫凌使用灵咒就显得很得心应手。尽管两人都是第一次使用，不过莫凌无论是在吟唱的准确度，还是在灵力的激引上，都比莫凡高出不止一截。
这时，一道红色的灵力从莫凌的身后涌出，渐渐的，莫凌的身体被灵力覆盖。“灵力具象化！”莫凌低喝一声，但是虽然莫凌有了秘药的辅助，灵力短时间内得到了提高，不过灵力还是没有能够完全将他包裹。
然而，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莫凌手中的九纹灵蛇杖忽然出一阵阵红光，顿时，莫凌的身体一震，继而小腹处涌出红色灵力迅地将他的身体包裹。
跟莫凡之前一样，灵力渐渐的凝聚到莫凌的双手上。这时，莫凌睁开眼睛，原本灰色的瞳孔此时变得火红。
“《天命》第七章第七节，灵咒劫火！”
顿时，莫凌的双手掌心凭空生出两团暗红色的火球。莫凌用力地合起双手，两团火球顷刻间相互融合，形成了一条颜色更暗的火舌。
火舌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莫凌的身前跃跃欲试跳动着，周围的空气几乎都扭曲起来。仿佛能够燃尽一切的火焰，看上去让人胆寒。此刻，众人已经清楚，莫凡这下是死定了。
然则，面对这几乎有些恐怖的火舌，莫凡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就犹如一尊雕像，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危机。
“吓傻了？”看到莫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莫凌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阴笑了一声。这样也好，不用感觉到死亡前的恐惧。
莫凌的右手朝着莫凡猛力一推，长长地火舌犹如一条捕食的毒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撞向了莫凡的胸口。
暗红如血的火舌飞向莫凡，此时，莫凡的双手却显得愈的阴寒。在火舌撞到莫凡的胸口的一刹那，暴戾的火焰瞬间便将莫凡包裹起来。劫火，莫家所拥有的灵咒中，相对暴戾的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灵咒。而且，术者对其控制力越强，火舌便越小。一般人施展的话，劫火会像一个跟人差不多大的火球。和人们想象中的正好相反，形状越大，劫火的威力就越小。若是这个灵咒由莫啸天来施展的话，恐怕只会出现一个跟手掌差不多大火球。
此时，莫凡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暴戾的火焰吞噬。在场的众人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莫凡被燃成灰烬的场景。
看着莫凡的身体被暴戾的火焰燃烧着，却没有出哪怕一声呻吟。大长老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如果是的术者，恐怕这会儿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硬气，以前还真是看错了。
“可惜了……”大长老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明白，莫凡之所以能够整个身体被劫火吞噬却没有事，是因为体内还有些灵力。待会儿只要灵力被劫火燃烧殆尽，接下来，恐怕就得被燃成一团焦炭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莫凡身体周围的劫火的颜色也逐渐从暗红转成了深红，此刻已经慢慢变淡。然而，众人想象中莫凡被燃成焦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怎么可能？”忽然间，台上的莫凌和一旁的大长老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莫凡全身上下被劫火包围着，奇怪的是，此时莫凡的脸上、头上竟然是湿的，两只手上竟然在一层一层地剥落冰壁，龟裂开的冰壁一块块的冰壁在还没有掉落到地上时就被劫火燃烧蒸。
而且，这些冰壁跟之前莫凌身上的冰壁不同，这些冰壁更厚，更加透明，如果不是因为劫火，根本看不出来。
随着莫凡身上的冰壁逐渐融化，身体周围的劫火的颜色也变得更淡。莫凡的眼睛也渐渐的明亮起来。
忽然，莫凡大喝一声，一股强力的冲击力将身体周围的劫火和冰壁尽数震开。劫火离开莫凡的身体后，在空气中慢慢的消失。
看到这一幕，不仅是莫凌，就连之前一直坐在席间的莫啸天也惊得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莫凌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少见多怪！”莫凡活动了下几乎快被冻僵了的胳膊，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线。
此时，坐在席间的几位长老和尹苏面面相窥。这也太古怪了吧？莫凡身上哪里来的冰壁？
刚刚一直死死盯着莫凡的七长老开口说道。“是他之前那个灵咒！他刚刚用天洪把自己也冻住了，而且他身上的冰壁更厚。”
“什么？”几位长老和尹苏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擂台上，莫凡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看着面前的莫凌，仿佛是一个猎人看着一只被他玩弄了许久的猎物一般，目光里透着玩味。
莫凌气得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通，莫凡身上怎么会出现冰壁的。秘药？不对！灵力？也不对。莫凌绞尽脑汁始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已经绝杀了！莫凡扬起嘴角。
看着这一幕幕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自己的眼前生，离擂台最近的大长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后面将要生什么，他基本已经猜出一二。
“这小子究竟能想多远？”大长老后背一阵阵的凉。每一个步骤都是在为下一步做铺垫。如此慎密又大胆的心思，这还是那个莫凡吗？
这场签决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大长老微微叹了口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早在祭祖大典那天，他还和几位长老笑谈，讨论说莫凡会在几招落败。甚至，就连签决结束后，莫凡应该分配到哪边的家族产业，他都已经草拟成文准备在今天签决结束后递交给莫啸天。天意，大长老暗自苦笑，出现这种结果恐怕只能说是天意了。下品灵者战胜上品灵者，几乎快被莫家遗弃的庶子竟然战胜了花费莫家几年心血倾力培养的天才。有眼无珠，真是有眼无珠！
罢了罢了！大长老微微闭起眼睛，虽然舍不得莫凌，不过跟莫家百年的声誉和莫家的前途相比，不舍得也得舍得。“签决，第二十组，莫凡对决莫凌。胜者为……”
第二十章，结束
“慢着！”就在大长老准备判决莫凡赢的时候，席间的尹苏顿时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双方都没有了灵力，谁赢谁输，现在判还为时过早了点。”尹苏护犊心切，竟然无视签决规定，擅自走到擂台边上，对大长老说道。
“况且，如果单单比拳脚的话，莫凡又岂是凌儿的对手？”尹苏瞥了一眼莫凡，声音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有种寒意。
“这……”大长老为难地看着尹苏，这场对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莫凌是输得一败涂地。“夫人，现在擂台已经被莫凡的灵咒化为一片沼泽，莫凌被困在沼泽里，就算拳脚再猛，也拿莫凡没办法把……”
“那又怎么样？”尹苏冷声喝道。“现在凌儿确实伤不了他。不过他现在也没办法伤的了凌儿。”
“要吵去一边。签决现在还没结束。”看到尹苏不顾身份的冲过来，想要强行让大长老更改签决裁定。莫凡的嘴角上渐渐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你……”尹苏正和大长老争论着的，没想到竟然被莫凡打断了。而且让尹苏更加恼火的是莫凡那种目中无人的语气。
莫凡也不搭理气得面目有些狰狞的因素，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似的，嘴角也微微扬起一道弧线，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
看着困在沼泽里不能动弹的莫凌，莫凡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寒意。“小子，要怪，就怪你有一个太护犊的娘了！”
继而，莫凡微微闭起眼睛，双手缓缓的开始凝聚体内刚刚恢复了的灵力。渐渐的，莫凡的双手泛出淡淡的蓝光，就在这时，莫凡用一种悠长的声音念出一段生涩难懂的句子。
大长老和尹苏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这个律调？五律阳平调？不对！五律峰回调？不像！五律复合调？有些不同！
诡异！大长老微微皱起眉头，这种律调处处透着诡异。猛然间，大长老瞪大眼睛，神色慌乱。
这哪里是什么五律，这根本就是灵源幻灭诀！
灵源幻灭诀，是一种既不属灵咒，又不属灵术的特殊法门。这是用来自灭灵源用的。此时，大长老已经全懂了。为什么莫凡在使用天洪时，明明灵力已经不够了，却还要消耗灵力制造出这么一片沼泽，为什么偏偏只留自己脚下站的那一小片地方。
起初，大长老以为这是用来欺骗莫凌释放灵咒的。此刻，他才明白，其实，这些都是陷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这一刻！
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认为灵言师体内的灵力消耗殆尽，短时间除了秘药就根本无法恢复灵力了。其实不然，灵言师最纯，最充沛的灵力，不在体内，而是在灵源里。
灵源幻灭诀，自灭灵源后，灵源会将是术者体内几倍的灵力瞬间释放。一个下品灵者的灵源自灭，释放出来的灵力，正好可以施展一个极具攻击性的灵咒！
而这个灵咒，结合周围的环境，必定是雷系灵咒无疑。
果然不出大长老所料，就在莫凡将那段咒文吟唱结束后，整个身体都弯下了来，痛苦地嘶吼着。这时，一股深蓝色的灵力顿时从莫凡的小腹处喷出来。与此同时，莫凡强忍着疼痛，用一种怪异的声调吟唱着一段冗长的前诵曲。
也不知道是莫凡事先算好的，还是他运气好。因为自灭灵源后，常年积蓄在灵源里的灵力疯狂地涌出来，恰恰，也因为这样，莫凡施展灵咒时根本无需引导灵力。
此时已经完全具象化的灵力将莫凡整个人包裹起来，当莫凡将前诵曲吟唱完毕后，灵咒同时完成。灵咒整个施展的时间比之前整整少了一倍。
“《神谕》第三章第七节，灵咒奔雷！”
几乎是在莫凡念完这句的同时，天空变得阴气沉沉，雷声轰隆大作。莫凡身体周围的灵力此时已经全部凝聚在了双手上。
此时莫凡的双手仿佛抓着雷电一般，深蓝色的灵力出“嘶嘶”的雷鸣。继而，天空雷声大作，碗口粗的闪电从天空划到擂台上，渐渐的，莫凡双手的灵力已经成为了几道闪着紫光的雷电。
看到这一幕，莫凌吓的魂不附体。此时他体内的灵力只有平时的一成不到，如果被这雷电打中，别说是这数道，就算是一道，都能让他瞬间魂飞魄散。
“别、别乱来……我……我可是你的亲弟弟……”莫凌挣扎着想要逃离擂台，然则，身陷沼泽当中的他那里动弹的了。
“亲弟弟？”莫凡嘴角微微扬起，淡笑道。“我有这个荣幸做你的哥哥吗？”
“有！有！当然有！”莫凌毕竟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对死亡的威胁，哪里还有往常的骄狂。光是看着莫凡手中那恐怖的雷电，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深感荣幸！”莫凡深深地弯下腰，做了一个非常标准优雅的贵族礼仪。见到此景，莫凌松了口气，却还没等他将那颗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去。莫凡便直起身子，嘴角上又浮现出刚刚那若有若无的淡笑，笑容中带着玩味和讥讽。“可惜，我怕折寿！”
看到莫凡那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的神情，莫凌也不再心存侥幸，威胁道。“莫凡！我劝你自重！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自重？”莫凡微微扬起嘴角，眼睛里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芒。“如你所愿，我就杀了你这个莫家宗室嫡系，以求自重！”
到了此时此刻，莫凌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是铁了心要杀他了。看着莫凡双手那正出“嘶嘶”雷鸣的灵力，莫凌豁出去了。既然不管怎么服软都得死的话，那还不如死的硬气一点。
“贱种！今天，你要是有种，就用灵咒杀了我！来，冲着这里来！”莫凌伸过头，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讥讽地大笑道。“小子，你最好瞄准了。手千万别打哆嗦，到时万一打偏了，别说自己是羊癫疯作。”
从刚刚开始就站在一旁一言不的尹苏，此时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冷笑道：“凌儿，他要是能杀的了你，早就杀了。”
说着，尹苏抬起头，一脸鄙夷地看着莫凡，不屑地说道：“灵咒奔雷不同于劫火，这种灵咒只能贴身攻击，若是两个人的距离过远的话。灵咒会因为脱离了术者的操控而消散。”说到这里，尹苏嘴角扬起一道弧线，眼睛里透出精光。“收起你那幼稚的笑容，你装腔作势了这么久，其实只是想逼凌儿认输罢了。”
闻言，莫凡笑了起来，淡淡的笑容中透着一种像是在嘲讽似的悲凉。“你儿子蠢，没想到，你这个做娘的比他还蠢！”
“看看这里周围都是什么！”说着，莫凡用手指了指莫凌的周围沼泽。莫凡渐渐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带着玩味的笑容。“奔雷确实只能近身使用。但是，你别忘了，水不仅仅可以增幅雷系灵咒的威力，更能很多只能贴身使用的雷系灵咒进行长距离地传导。”
“而沼泽里，最不缺的就是水！”
观礼的宾客显得很激动，有些年纪跟莫凡相仿的少年，此刻纷纷握紧双手，死死地盯着擂台。一些衣着鲜艳，气质不凡的少年，起初看莫凡眼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当看到莫凡使出灵咒时，这些少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在他们看到莫凡化解了莫凌的灵咒时，目光变得嫉妒起来。然而，到了此刻，这些少年的眼神已经变得越来越激动。
从莫凡施展灵咒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灵咒就是莫凡最后的杀手锏。任谁也不会想到，其实，这些只不过莫凡为了现在这刻，所设置的陷阱。
“你是不是还想跟我说，土也能够传导雷系灵咒？”莫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让你失望了”的神情，说道。“很抱歉！我今天穿了一双鞋底用树胶制作的马靴！”
观礼席上，一直从旁观察的七长老，此刻也看出来，莫凡这回是铁了心要杀莫凌了。看到这，七长老惋惜地摇了摇头。“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杀了莫凌，你的命也不会长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尹苏忽然冷笑了一声。“莫凡，你千万万算，还是没算的过老天。看看你脚下吧，沼泽里的水，都已经淹没你的鞋面了。”
听到这话，莫凡下意识地下头，却现，脚下哪里有什么水？正当莫凡准备抬起头时，忽然一阵淡香袭来，尹苏像一道闪电般，窜到他的跟前。莫凡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双手的手腕一沉，接着从双手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等你分神的这刻，等很久了。”尹苏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双手猛地一用力，顿时，那些在他双手掌心里出雷鸣的灵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咒，被破了！
第二十一章，平局
莫凡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对大长老大声问道：“大长老！签决规定，除签决主持裁决，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任何方式介入签决，违者，判其相协助的一方落败！我没有说错吧？”
面对这忽如起来的变化，大长老刚刚松了一口，忽然听到莫凡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渐渐的，大长老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看到尹苏故意诳莫凡，趁着莫凡低下头分神的那刻冲到莫凡跟前，破了他的灵咒。大长老还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尹苏在破了莫凡的灵咒的同时，已经干涉了签决！
面对莫凡的质问，一时间，大长老不知该如何作答。这该怎么办？大长老绞尽脑汁的想尽一切对尹苏有利的规定，但没有任何一条能自圆其说。
冷汗从大长老的脑门上缓缓滑落下来。这场签决绝对不能判莫凌落败。但是判莫凡输的话，恐怕别说在场这些观礼的宾客。就算是族内一些跟尹苏不对付的长老，都要借此机会“造反”了。
挣扎了许久，大长老抬起头看了看莫凡，暗自道：“莫凡啊！希望你能就坡下驴，不要得寸进尺。”
这时，大长老向前一步，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大声宣布道：“鉴于本场签决中，莫凡和莫凌实力难分伯仲，尹苏干涉签决也属人之常情，行为虽有不妥，但于情可容。故不予以干涉签决作为本场签决的最终裁决。莫凌实力无须再言，本该裁定其为胜者。然，莫凡虽实力不如，但其心智之坚韧谋略之深远，实属罕见，若裁定其为落败者，于理不合。故，本场签决，最终裁定，双方互为平局！
作为莫家有史以来第一组以平局结束签决者，吾以莫家执法长老之名。奖，自由出入莫家灵言阁，自由选择修炼莫家灵言术典籍。奖，任意选择莫家领地其中一处，终生认领。奖，月例三千金币……”
渐渐的，每当大长老说出一个“奖”字，莫家众人的心就“扑通”一颤。这哪里是奖赏啊，分明就是把这两个人当成祖宗供起来了。自由出入灵言阁，自由选择灵言术典籍，这可是长老的特权。还有封地，虽然封地没什么大不了的，莫家人最不缺的就是封地。不过这等荣誉从来都是奖赏给那些替莫家立下汗马功劳之人的。
听到大长老说出“本次签决，就此结束”莫家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而此刻，大长老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莫凡这小子千万要识相，否则，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闹起来的话，他反正是个庶子，光脚不怕穿鞋的。但是莫家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平局？”莫凡眉毛一样，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线。
看到莫凡那盯得人很不舒服的目光，大长老心里有些拿不准。就在他刚想小声地再加点奖赏时，莫凡的脸上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平局好啊！凌弟啊，以后就请凌弟多多关照了。”
听到这话，大长老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重重地舒了口气，刚刚已经提到嗓子眼里心，此刻也放了回去。
“也许，我真的老了吧？”大长老暗自叹气，以前，面对心言师这种顶尖高手时，他都不曾有过丝毫畏惧。但是今天，对方只不过是个嘴上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却让他惊得背后一阵一阵冒冷汗。
签决结束了，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极具讽刺性的结局落下了帷幕。当天晚上的礼宴上，尹苏和几位长老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孩子在签决中胜出而露出半点笑容。
因为最后莫凡和莫凌的那场对决，原本在这场签决中表现很出色的莫秋，也显得很平庸。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莫凡和莫凌的身上。
虽然签决中，莫凌的表现丝毫没有一个大家族宗室嫡系应该有的风范。不过，面对莫凡那精心准备的战术，莫凌还能够打的难解难分，这足以看出莫凌的实力绝非一般。况且，莫凌最后施展的灵咒劫火，也让很多同辈的年轻人暗暗嫉妒。
劫火，这可是一个圣阶中品灵咒，抛却那近乎飘渺的天阶灵咒，这可是仅次于地阶的高级灵咒。而且，灵咒的等级越高，其前诵曲必定越复杂，引导灵力时，对灵力的控制力也要达到一个相对精准的地步。很多人连灵阶下品灵咒，在第一次施展时都很难施展成功。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一些宾客将莫凌这个名字记在了脑子里。于是乎，礼宴上，不少宾客若有若无地跟莫凌套着近乎。
相反的，作为这次签决中最让人吃惊，可以称之为上演了一场颠覆所有人常识的战斗的莫凡，却鲜少有人上前搭话。尽管莫凡最后一刻差点就能杀了莫凌，不过，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灵源消散了的莫凡，以后也已经没有前途了。
就在莫凡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时，跟一些宾客打完招呼的七长老走到莫凡身边坐了下来。“我有几个疑惑，想问问你。”
莫凡抬起头，看了看七长老，淡淡地说道。“问吧。”
“你在使用第一个灵咒时，究竟是因为对灵力的控制力不够，才会导致大部分灵力都消耗在了将地面化作沼泽上。还是你有意这么做的？”
莫凡看着大长老，沉默了片刻，反问道：“我说我是因为灵力控制不够，你相信吗？”
七长老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果然是这样！“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莫凌也能使用灵咒？还有，你怎么就能确定莫凌实用的必定是火系灵咒呢，如果他使用雷系灵咒，在水的增幅下，你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很简单的道理。他气急之下就喜欢口不择言。再加上他后来服用秘药，很容易就能猜得到他是准备使用灵咒。”莫凡顿了顿，解释道。
“不对啊，他服用秘药后，灵力也不足以施展灵咒，后来是靠九纹灵蛇杖施展的。你怎么就知道九纹灵蛇杖在莫凌的手里？”七长老追问道。
“九纹灵蛇杖不仅是灵器，也是族长信物，一般莫啸天只要出息正规场合，都会带着它。而今天从签决开始，莫啸天没带九纹灵蛇杖，这只有三个可能。一个可能是这东西丢了，不过不现实，族长信物丢了，你们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台上？第二个可能，莫啸天忘记带了。这更不可能。最后只可能是尹苏不知道怎么把这东西弄到手交给了莫凌。”
说着，莫凡端起桌子旁边的餐碟，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肯定他会用火系灵咒。也很简单。当时他全身湿透了，周围都是水。就算他是头猪，也不会用雷系灵咒。就算他傻，这么多年学了那么多灵言术的知识。雷系灵咒在水的干扰下成功率极低，这已经印在他的脑子里，所以，雷系灵咒在潜意识里就被他否决了。
木系和土系，本来莫家就没几个会。尹苏不会这么傻，放着莫家精通的东西不学，让他去学偏门。所以他也不会这两种灵咒。至于水系，他倒是想来着，可他会用吗？而莫啸天精通的是火系灵咒，火系灵咒是莫家最厉害的，尹苏既然想让将莫凌培养成莫家下任族长，自然会让他学习火系灵咒。所以，他使用的必定是火系灵咒。”
听完莫凡这番话，七长老背后没由来的一阵凉。起初，他只是认为，莫凡这次赢得只是侥幸。莫凌如果没有使用火系灵咒，或者压根就没有能使用灵咒的话，那莫凡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刚刚莫凡那番话，让七长老沉默了。
第二十二章，利弊
就在礼宴结束后，尹苏就板着一张脸离开，莫凌则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跟在尹苏身后。
回到尹苏所住的阁楼中，还没来得及莫凌关上房门，尹苏就气得直吼：“你这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竟然被那个贱种逼到这种地步。我昨天晚上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小心那个贱种，你呢？跟你那不中用的老子一个德性。”
尹苏越骂越恼火，气得用手指头在莫凌的脑门上直戳。原本那张很有气质的脸，也因为愤怒，拉的老长。
“我请你争点气行吗？收起你的骄狂，你真当自己是天才了？如果不是我费尽心思，你现在能不能冲破中品，都得打问号。秘药给你找了那么多，灵言术的典籍都是挑最好的给你。你呢？现在才是个上品灵者……”
莫凌仗着自己实力在同辈中拔尖，见了谁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再加上尹苏对他的骄纵溺爱，平日里更是狂的没边。唯独在尹苏面前，莫凌不敢有任何造次。此刻，看到母亲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莫凌低着头，委屈道：“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你要真够努力，现在早就是突破灵者，成为下品言术师了。”尹苏见莫凌还敢回嘴，顿时更加恼火，“你想想今天在擂台上你的表现，竟然跟那个贱种求饶，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莫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甘心啊？”
平日里，尹苏对莫凌溺爱的，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别说是打，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今天却把他骂得一文不值。一时间，莫凌委屈的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
“我请你以后做事能不能经过脑子，你那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装水的。你好好想想，今天在擂台上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杀了那个贱种。结果呢？要不是有我，现在你早就死了。以后别那么狂，今天这教训，你好好记住。”
莫凌一肚子的委屈，不服气地说道：“那个贱种根本就是个没种的家伙，我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杀我，你要是不出手，我恢复了灵力，他就是死路一条……”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莫凌的脸上，尹苏气得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莫凌刚刚这番话踩到了尹苏的痛脚，诚如莫凌所说。莫凡根本没有胆子杀莫凌，只是在装腔作势，等着她出手。而她，却上了莫凡的当。
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尹苏的喉咙里。此刻，尹苏之所以如此愤怒，一部分是因为莫凌不争气，在擂台上向莫凡求饶。更重要的，其实是因为自己上了莫凡的当。平日里，尹苏根本就没有把莫凡放在眼里，甚至每次听到关于莫凡的话，都会暗自笑。然而，当她知道莫凡是装的，就已经是在强压怒火，今天又被莫凡狠狠地摆了一道，这让她更是一肚子火没处。
“你、你……”被莫凌点到痛处，尹苏气得一时话都说不出来，胸口一起一伏，那张脸蛋更是气得铁青。
“他连灵源都不要了，还会怕你？如果不是我今天及时出手，你早就被他杀了。”尹苏气得大声吼道。
这就是尹苏的性格，尽管心里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但嘴上是坚决不会承认的。这倒不是她好面子，而是身为掌权者必须要这么做。知错改错，但绝不认错。
然而，莫凌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最后在擂台上听到母亲和莫凡的对话，才明白莫凡的心思。至于尹苏是怎么想的，他根本没有考虑，也不会考虑。听到尹苏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他的头上，莫凌委屈至极，一时间口不择言道：“明明就是你上了莫凡的当，为什么要来怪我，我又没错！是你自己不小心中了莫凡的圈套，现在还把这些都推到我的头上，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还没等莫凌的话说完，尹苏就朝他的脸颊上甩过一记耳光。
被人踩痛脚，踩一下已经能让绝大部分人失去理智。莫凌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尹苏的痛脚上踩完又碾。尹苏就算是再能忍耐，再对他溺爱，也不免失去理智。
“滚，滚出去！”
听到这话，莫凌终于忍不住，爆出来：“好，我现在就去把那个贱种杀了，给你出气。这样你满意了吧！”
轰隆一声，一旁的桌子被尹苏一掌拍得坍塌下来。平日里，尹苏那张根本看不出年纪的脸，此刻气得几乎快扭曲起来。那张将桌子拍塌的右手，也若隐若现地泛着蓝光。
看到这一幕，莫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对尹苏吼道：“我既然这么没用，你一掌打死我好了，省的让你心烦！”
“你……好！好！你想死是吧！我就成全你！”尹苏顿时气得差点没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外的何勋连忙跑了进来。“夫人，您这是何必呢，少爷年纪还小，不懂事。说几句气话，您何必当真呢。”说着，何勋连忙对莫凌试颜色，示意他过来承认错误。
“你冲我使啥眼色，我又没错！凭什么要我认错。”莫凌又委屈又气恼，根本不理会一旁的何勋焦急的眼神。“明明是你中了莫凡的计，为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
此时，莫凌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我没日没夜地修炼，就是想给你争气。现在这种局面，我也不想，你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的头上。”
莫凌的话，无疑是在尹苏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出去，你给我出去！”尹苏气得大吼一声。
“出去就出去！”莫凌气得昏了头，平日里根本不敢顶撞尹苏，现在竟然跟尹苏针锋对起麦芒。说完，莫凌拔腿就冲出了阁楼。
看到莫凌跑了出去，何勋小心地对尹苏说道：“少爷年纪还小，年轻气盛，您别放在心上。”见尹苏气得不说话，何勋试探地问道。“要不，我去杀了莫凡那个小贱种？”
顿时，尹苏气得破口大骂：“莫凌猪脑子，你也是猪脑子啊？刚刚签决上，那个贱种刚得到大长老的封赏，整个乌斯城的名流都知道他的名字。现在杀了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个贱种是我杀的吗？”
尹苏越说越恼火，这回自己是彻底上了莫凡那个贱种的当了。一时间，尹苏有些后悔，当初如果直接让何勋去杀了他，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这真是终日玩鹰，却被鹰啄了眼睛。
“夫人的意思？”何勋自然也知道现在是杀不得莫凡，只不过善于揣度他人心思的何勋，只是借着这个话，想知道尹苏下一步作何打算。
尹苏完一通火，也冷静了下来。沉默片刻，渐渐的，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嘴角扬起一道弧线，冷笑道：“其实，出现这种局面，倒也是件好事……”说着，尹苏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何勋是何等聪明，听到尹苏的话，就大致地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脸上却装出不解的样子，问道：“在下愚鲁，请夫人明示！”
“之前要杀他，只不过是担心留着他以后会是个祸患，不得不除。现在嘛……”尹苏越想越觉得好笑。不得不说，这个贱种确实很聪明，虽然是个下品灵者，却能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把凌儿逼到如此地步。不过他的目光还是不够长远啊！
身为灵言师，竟然为了一场签决的胜利就自爆灵源，他再聪明，出息也就这么大了。尹苏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灵源消散，以后若想重新凝聚，若非有奇遇，否则，没有个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重新凝聚出灵源的。
在这个世界里，再聪明的人，若是没有强横的实力做为后盾，那也翻不起大浪。尹苏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之前，我还在想，杀了他，以后青家那边该用谁来应付的。没想到，这枚卒子已经自己顶过河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第二十三章，规则
清晨，和往常一样，莫凡在乌斯城北镇的集市上闲逛着。和平时不同的是，一些镇民们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鄙夷，甚至一些商贩们略带巴结的跟莫凡套着近乎。
吟游诗人看到莫凡，远远就挺直腰，面带笑容地向其行了一个贵族礼。集市上那些往日里不可一世的佣兵，看到莫凡时，也收起了脸上的不屑。不少佣兵商贩们，也纷纷热情地向莫凡推荐着各种古怪的东西。
不过，这仅仅是一小部分人。更多的镇民，看到莫凡走到跟前时，似乎是故意为之，摆出一副冷漠和不屑。饶是如此，却也掩饰不了目光中那如火的嫉妒。
这就是人的秉性。面对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待遇，莫凡暗自笑。原本今天莫凡并没有来集市的打算，只是忽然间心血来潮。很想看一看，在签决之后，镇民们看到他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结果，并没有出乎莫凡的意料。除了吟游诗人一贯地保持着他们那与众不同地高雅，其他的人，要么是异常地热情，要么就是故作姿态。
不知不觉地来那间服饰店门口，看到店里那个裁缝和往常一样，脖子上挂着布尺，坐在桌子旁打着瞌睡。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走近店里，裁缝忽然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是莫凡后，又垂下了眼帘。
“怎么？不欢迎？”莫凡越地觉得这个裁缝有意思。明明手艺在秦因帝国里算得上一流，却偏偏安于在这处小的连养只狗都嫌占地方的小店里。莫凡向来喜欢没事就揣摩各式各样人的心思，很好奇地看着裁缝。
“以你的手艺，就算是在帝都，也能够开一家比这大上十倍的店。”莫凡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待在这里呢？”
“如果我不待在这里，那你昨天恐怕也别想赢得那么轻松。”裁缝抬眼瞥了下莫凡，有些爱理不理。
和镇子上那些故作冷漠的镇民不同，裁缝的这种爱理不理，显得很自然。
“当然，我只是好奇罢了。”莫凡有些自来熟地拖过一张老旧的凳子坐到桌子旁边，打量着裁缝，道。“没钱？应该不是吧？就说你那天给我加工的手艺，随便在帝都那家裁缝店干上几年，就够自己开家店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裁缝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来打听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莫凡。
莫凡从怀里掏出一只装满金币的小钱袋放到裁缝跟前，还没等他说话，裁缝那微闭的眼睛连忙睁开，一把抄起桌子上的钱袋，数着里面的金币，头也不抬地问道：“这次想加工点啥？”
看到裁缝这前后截然相反的反应，莫凡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我倒是不想加工什么，只不过是想谢谢你。”
闻言，裁缝哦了一声，将钱袋塞进怀里，继续一只手托着下巴闭目养神。
看到裁缝爱理不理的样子，莫凡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再多留，只好站起身离开铺子。
虽然裁缝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却没有让莫凡感觉有什么不爽。“真是个有个性的人！”莫凡回过头看了一眼铺子，不由地笑了一声。原本还想跟这裁缝套套近乎的，却没想到，非但两人之间没增进啥关系，反倒赔了一袋金子。
不过这袋金子倒没有让莫凡心疼，相反的，莫凡倒是很开心能将这袋金子送出去。以前他在叶家的拍卖行和一些商铺里，也接触过不少像这种手艺一流的裁缝、铁匠。这些人往往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臭脾气，金子什么的，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睛。
“也许，这就是高人才有的姿态吧？”莫凡笑了笑，这个裁缝就跟他以前接触到的那些手艺人一样，手艺好，但是却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癖好和原则。就像他曾经接触过一个铁匠，一件兵器，无论大小，无论品质，一律三千金币，决不还价。偏偏就是这样，每天店门口还能排着一大堆的人。而且，如果他这一天心情不好，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算是白等了。
每当莫凡想起这些人，总是会很向往。高手！这就是高手！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灵言师，也不是什么王侯贵族，不过他们是在自身的行业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宗师。
他们的这些臭脾气，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被人骂“有病”。但是，出现在他们的身上，却成了人们所说的“个性”。
想到这，莫凡不由地暗自感叹。人，永远是膜拜强者的。就拿他自己来说，身为莫家的子孙，因为没有实力，尽管他是族长莫啸天的亲生儿子，却被人称之为庶子、贱种。也因为没有实力，他的聪明，被人说成小聪明。
倘若，现在他是一名大言师、心言师，试问，莫家谁敢说他是庶子？谁人敢骂他是贱种？谁不说他是有着大智慧的人？
想到这里，莫凡捏了捏拳头。他很喜欢拍卖场，因为拍卖场的规则。莫凡也很喜欢自己身处的这个跟拍卖场极其相似的世界。想获得一样东西，就必须要有所付出能够压倒其他人的价格。当然，也许你付出了全部，却因为还有人能开出更高的价格，所以你只能看着别人拿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是，正因为如此。当得到这样东西时，那你获得的，就不是仅限于这样东西本身了。还包括了荣誉、崇拜，以及名利。
不知不觉，莫凡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泪光湖边的别院。“咦？”看到别院的门被打开，莫凡有些疑惑。泪光湖属于莫家私有领地，一般镇子上的佣兵、镇民，在没有得到莫家允许时，很少有人胆敢私闯这里。
莫凡小心地走进别院，推开屋门，却现一个女人正坐在厅堂里的椅子上。莫凡自己亲手雕刻的将棋此刻正被那个女人放在茶几上，旁边的茶壶飘着淡淡的茶香。
对于这个女人，莫凡并不陌生，签决之前他还和这个女人谈论泪光湖。而且莫凡相信，任何一个人，只要见过这个女人，恐怕都无法忘记她。
莫凡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今天她的打扮和之前截然不同。比起之前那随意披着的薄纱，今天女人穿着有种独特的味道。长衫紧紧地贴着女人的上身，也亏得女人的曲线很美，细细的腰间没有半点赘肉。不过长衫的袖子从小臂出一只到袖口，都非常宽松。淡蓝色的裤子下，女人双腿的曲线显得很漂亮，特别是脚踝处露出的一小截，让莫凡不禁有些心跳加。
看到女人冲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莫凡傻傻地坐了下来。随即，反应过来后，莫凡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这是我的屋子！”
“重要吗？”女人也不抬头，一边摆弄着将棋，一边淡淡地说道。“再者，就你那傻傻的样子，如果等到你反应过来，岂不是浪费了这壶茶。”
说着，女人端起茶壶很熟练地倒了两杯。“这是你自己雕刻的？”女人指着手里那副将棋，问道。
“无聊时刻的。”莫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这套茶具是他从一个九州国商贩手里买到的，往往很多附庸风雅的人，虽然有收集了不少这类茶具，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往往，很多人是直接将茶叶放到茶壶里，然后用沸水冲泡。这样一来，倒不如随便找个茶杯来的方便。而这个女人显然对九州的茶很有讲究，光是看她倒茶的姿势，就能看出一二。
不过，莫凡奇怪的是，茶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的，且不说茶叶从九州贩到秦因帝国，这中间的价格要翻了几番。光是这些茶具就不是平常人能买的起的。
“请问，你是？”莫凡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不知为何，虽然满打满算他就见过这女人三次，但是莫凡有种很怪的感觉，女人的那双眼睛让他不敢正视。好像稍微正视她的目光一会儿，就会被她完全看穿，哪怕是心里最深层的一些心思。
“你那场签决，我看了。”女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哦？你当时也在？”莫凡下意识地问道，想起来，那天观礼席上，人虽然很多，不过以自己的眼力，应该能够注意到她的。
“当然。”女人的目光很柔和，偏偏就是这样，却让莫凡打心眼里不想对视到她的眼睛。“确实很精彩，布局很完美。也幸亏对方是莫家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的人，否则换做其他人，我还真想不到有谁能不输的。”
尽管女人是在夸莫凡，但莫凡却感觉不到有任何可以高兴的地方。这和莫凡本身无关，是女人那种平静的语气。
太平静了！对于这场签决，莫凡还是有些自信，无论是谁，哪怕是个心言师，莫凡也相信，对方如果看到这场签决，至少也会赞叹几句。
“年轻人中，有你这种心智的，实属罕见。”女人静静地说道。
如果，这会儿换了任何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人说这句话，莫凡都会在心里腹诽。只是，从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心里没法有半点不高兴。
“只不过，你还是缺了一些东西。”女人看到莫凡那若有若无的偷瞄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想看就看，能够让人看着我，这本身也是对我的一种褒赞。”
第二十四章，醒悟
莫凡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是像看一个新出现的生物一般。女人的话，莫凡很赞同。毕竟，男人嘛，喜欢看的都是漂亮的女人，这会儿一个容貌姣好的妙龄少女跟一个年过半百的卖菜大妈，大家肯定都是喜欢看妙龄少女。
抛却那些不纯的动机，一个女人若是走在集市上能够引得男人纷纷侧目，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就说明了，这个女人没有倾国之容，也有闭花羞月之貌。
只不过，让莫凡一时间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女人的话，也太直白了吧？这话若是放到北镇的集市上，那些尖酸刻薄的女人们，绝对戳着她的脊梁骨骂淫妇。
很显然，女人这番话说的很有艺术感。起初莫凡还是时不时地偷偷看女人一眼，眼神也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些别样的神采。然则，此刻莫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人，但是目光比起刚刚，却清澈了许多。
莫凡暗暗咋舌。几句很直白的话，便让整个气氛变得缓和下来，同时也将莫凡原本刻意和她保持的距离，一瞬间拉近了很多。男人嘛，本来就喜欢看漂亮的女人，用那卷《见闻录》中的话就叫zuo爱美之心人皆有。女人刚刚那番话，深得莫凡的认同。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美女，莫凡见过不少。以前给老酒鬼找女人时，莫凡几乎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这些女人几乎有个共同点，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有一种没有任何底蕴的自傲。偏偏就是这种自傲，让莫凡很反感这些人。
而坐在莫凡面前的这个女人，论容貌，这是莫凡自从有了美丑观念后，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从刚刚开始，她的身上丝毫没有那种让人讨厌的自傲。相反的，女人的神态、目光，很是平和。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与其深谈的魔力。
气质！对，就是气质！如果放到平时，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私自闯进这座别院，莫凡早就将她扭送到巡城的侍卫那儿去了。而现在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气质，哪怕是她做了一件触碰到他人原则的事情，在她几句话后，就会让人释然。
在莫凡看来，有气质的女人，就像一本深奥的灵言术典籍。就算读上几万遍，就算能够将典籍倒背如流，连里面的标点分句都能够背的一个不漏。也不会将这本典籍割舍了，相反，每读一遍，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不一样的感悟。
“我缺了哪些东西？”莫凡有些好奇地看着女人。
女人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很悠闲地喝着茶，摆弄着桌子上的将棋。“这副棋，平时下了很多次了吧？”
莫凡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棋盘上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白玉制作的棋子上已经有些污渍。”女人捡起一只“炮”，笑道。“这只棋子比其他的棋子上的污渍更多些，摸起来也很圆润。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用炮啊。”
听到女人的解释，莫凡释然地笑了起来。“我喜欢这种可以隔着棋子对对方造成杀伤力的东西。即可以造成打击，又不用太过担心会被对方反击。这不是很好吗？”
“很喜欢下棋？”女人莞尔笑道。
“平日里无聊了，就喜欢自己跟自己下。”莫凡点了点头。尽管他不曾跟别人对弈过，不过对于将棋，他的研究并不少，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你也喜欢将棋？”
女人端着茶杯，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不叫将棋，在九州国，这叫象棋。只不过，秦因帝国的人有些大舌头，流传久了，也就叫将棋。”
看到莫凡那跃跃欲试的目光，女人轻笑了一声，小心地打开棋盘，将棋子摆好。
“女士优先！”莫凡做了一个礼让的手势。
“谦虚和礼貌，都是要分场合的。”女人嘴角微微一扬，捏起棋子，摆了一个莫凡没见过的路数。
片刻过后，莫凡的脸色惨白。自己这边，大半壁的江山还没动呢，女人就仅用了十四步，绝杀。
“兵贵神！有的时候，礼让和谦虚往往是多余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棋子重新摆好。
看到对方是个高手，莫凡这回也不谦虚。这一次，比刚刚有了进步，十七步，依旧被绝杀。
“面对一个实力比自己强上很多的敌人，先手并不代表的优势。观其路数，后制人，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女人的微带谐谑地说道。
第三局，莫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复地想了许久，才选择了先手。这一次，莫凡总结了上两局的经验，每一步都思考了许久，女人每走一步，莫凡都会仔细地揣摩，甚至将她接下来会有的选择一一在脑中罗列，并且思考出相应的对策。
只不过，这一次，让莫凡更失望。二十一步，被绝杀。
女人的眼睛里透着一种玩味。“三思而后定，是在做重大决策时必须要有的。不过，凡事无绝对，往往，想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女人脸上的笑容让莫凡没由来地背后一凉。一时间，莫凡沉默了，很显然，女人的心思比他慎密太多，自己仿佛就像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她好像能够读到别人脑子的想法。莫凡感觉自己的心思、决策，对方都很明了。
自始至终，女人脸上都挂着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那种笑容，不过越是这样，莫凡越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上，女人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他就会往悬崖口退一步。
莫凡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一直不敢正视女人那双眼睛，还有女人那明明很漂亮的脸蛋上露出的笑容为什么会让他背后凉了。侵略，这是一种能够将对方逼迫到角落，让人退无可退无处可藏的气质。带着这种气质的眼神和笑容即能让人神魂颠倒，又能让人因为觉得自己心里潜藏的那份邪恶被对方识破后而自惭形秽。
“我的心思并不比你缜密多少，棋艺也不比你高太多。”女人仿佛能够读到莫凡心中所想，淡淡地说道。“你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缺少一些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你并不比尹苏笨，却每每都被尹苏压制着。”
“哼。”一提到尹苏，莫凡就不由地冷哼了一声。“她手握莫家大权，莫家几位长老有一半都是她的走狗。若是我和她的条件相等，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她永世不得不翻身。”
“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条件相等的对决，无论是家族内斗、灵言师对决，国家战争。因为条件的互不对等，所以，才会有侵略，有战争。”女人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让莫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若是条件相等，就怎么怎么样。这是一个弱者，为自己的失败所寻找的理由罢了。”女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凑足这些条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一时间，莫凡无言以对。一直以来，莫凡每当遇到无法抗逆的事情，往往都会自我安慰地找些理由，就如跟尹苏之间。毫无疑问，莫凡的聪明远尹苏，但是，却一直被尹苏打压着。甚至，之前上了尹苏的当，差点丢了小命。
女人的语气很平静，但每句话都带有极强的侵略性。一时间，莫凡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面对女人那没有半点余地的话，莫凡避无可避，只能面对这个他不愿意，也不大敢去面对的问题。
“礼让是美德，但是，在面对一个你根本不知深浅的对手，只是为了表示出你的谦和礼貌，而做出礼让。这就叫愚蠢！接受他人的意见，是取得进步的很重要的方式。但是，面对他人的意见，自己却不加以思考，不结合自身来做出判断，这就叫无主见！失败后，不气馁，认真地总结经验，以待他日重逢时，再决胜负，这是忍辱负重。但是，陷入这些失败的经验中，反复思考，久久不能决断，在面对敌人时，畏畏尾，反复思考，不做决断，这就叫优柔寡断！”
“九州国有句话，我很欣赏。叫做棋如人生。三局棋，你表现出了你的愚蠢、无主见和优柔寡断。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是尹苏的对手。”
说着，女人将右腿轻轻地翘在左腿上，身体向前微斜，一只手托着下巴，宽大的袖子顺着胳膊滑落露出犹如羊脂般白皙的小臂。
女人也不管这样是不是很没有淑女的礼仪，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容。莫凡自认在摆笑容上还是有些造诣的，平日里那人畜无害的笑容骗过了整个莫家。不过女人的笑容还是让莫凡不由自主的背后一凉。
依旧是沉默，莫凡一脸的肃穆。诚如女人所说的那样，倘若这不是棋局，而是他未来和尹苏的对决。恐怕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莫凡的拳头越攥越紧，渐渐的，刚刚一直挂在莫凡嘴角上的，那有些傲然的笑容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一直以来，莫凡不曾认真地去思考，为什么他的智慧并不逊于尹苏，却屡屡被尹苏压得抬不起头。相反的，有时候莫凡还会因为在某些小事上算计到了尹苏，而自鸣得意。此刻，回想起那些事，莫凡的脸上火辣辣的。
平日里，面对家族里同龄人的欺辱，莫凡很不屑。看到他们因为欺负到自己，就得意的不知道自己姓谁，每每此时，莫凡只是觉得好笑。如今回想起来，其实他在尹苏的眼里，何尝不是如此呢？
羞愤！莫凡想起自己明明被尹苏压得抬不起头，却还自傲的不行。想起签决后，在心里对尹苏的不屑。一时间，莫凡仿佛是受到奇耻大辱般，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第二十五章，红菱
“知道耻辱是好事。”女人看着门外，渐渐收敛起笑容。“知耻方能后勇。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妄自菲薄，每个人都会有弱点，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人。也因为这样，人才会有进步。”
“愚蠢算的了什么？没有主见那又怎么样？优柔寡断更是很多人的通病。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并不在于两者之间，谁的弱点少。相反的，往往强者身上的毛病远远多过弱者。就拿九州国最具传奇色彩的皇帝，第七任皇帝，暴虐、嗜杀、贪婪，在九州百姓心目中，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当年横扫半个大陆。”
对于女人这番话，莫凡并没有释怀。只是认为女人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莫凡曾经熟读九州历史，九州国历届皇帝中，莫凡最欣赏的是第八任皇帝，最崇拜的，便是第七任皇帝。
在莫凡心目中，九州国第七任皇帝眼光卓绝，才华横溢，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虽然暴虐，但这是对违反九州国纲常的人。对于有功之人，他从不吝啬，相反，在那种时期，想要稳定一个国家就必然要这么做。嗜杀，那也是对于敌人来说，在战场上，谁会对敌人仁慈？贪婪，这也是对被侵略的国家而言，九州第七任皇帝的目标是统一大陆，此等宏图壮志，又怎么片面地解释成贪婪呢？
“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女人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猜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看着默不作声的莫凡，女人淡淡地说道。“凡事无绝对，无主见，其实也是一种广纳意见的胸襟。优柔寡断，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沉着冷静，凡事三思而后定的表现。关键在于，如何掌握这中间的尺度。”
女人的一番话犹如混沌之中的一道惊雷，让渐渐开始钻牛角尖的莫凡忽然之间醒悟过来。“您的意思是说，我所欠缺的就是如何把握这个尺度的能力？”此刻，莫凡的眼神已经再无半点不敬，连说话都已经用上了敬语。
“您？”女人目光中透出一些好笑，“你不觉得，对一位年轻的女士用这个字眼，很不妥吗？”
莫凡愕然，刚刚那番交谈，已经让莫凡在潜意识里将这个女人当成了前辈，渐渐的，言语之中也透着敬畏。而女人这番话，却让莫凡注意到，面前这个女人，只不过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妙龄女子。
一时间，莫凡忽然有种感觉，好像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这种感觉之前跟她在泪光湖遇到时一样。
“说起来，尹苏也着实有些可悲。”女人故意扯开话题，说道。“恐怕她从出生，就开始诅咒命运了吧？”
莫凡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淡淡地笑道：“不是吗？尹苏很聪明，也很有野心。只不过，她却是个女人。虽然她手握莫家大权，却不敢僭越族长之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对于像她这种极富权力欲的人来说，难道不可悲吗？”
莫凡没有答话，或许是因为和尹苏之间实力的悬殊，导致的潜意识里的自卑。莫凡从来不愿意评价尹苏是否可悲之类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女人找了个话题，问道。
“不知道。”莫凡摇了摇头，从刚刚开始，他就对女人的身份很好奇。女人那一举一动所流露出的气质，还有那种异于常人的睿智，这都不是一个寻常宗派家族里的女人能够有的。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来找我呢？莫凡可不认为是自己那场签决让女人对他有兴趣，他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莫凡对此一直很奇怪，却又找不到机会问。
“你那场签决，很精彩。不过，却算不上什么。准确地说，这场签决从一开就已经决定了胜负。”女人淡淡地说道。“你做了八年的铺垫，而莫凌却没有半点准备。有心算无心，不赢都难。况且，莫凌之所以会被你逼的那么惨，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心性导致。若是他能沉着冷静，不轻敌，全力以赴的话，你的计划根本就是纸上谈兵。”
莫凡低着头默不作声。对于这一点，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会儿换做是莫秋这种对战经验丰富的人，他会输的很惨。
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这些话从面前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莫凡心里有些别扭，总有种被她看扁了的感觉。
“原本在观礼席上，看到你以灵源做代价，施展出灵咒奔雷。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你的眼光也太浅短了。为了赢这场签决，以自己的灵源做代价，这简直就是愚昧至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略带自嘲地说道。
“不过也幸亏我能看到最后。不得不说，看完这整场签决，我只能说，之前确实错看你了。”
莫凡心中一紧，有些狐疑地看着女人。她不是猜到了什么吧？
果不出莫凡所料，女人一边将之前的那壶茶倒掉，重新泡上一壶。一边淡淡地说道：“你确实是一个男人。”
莫凡的脸上有些难堪，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我不是男人，难不成你是男人吗？
“别急着腹诽。”女人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在我看来，一个男人，不仅要有能够受胯下之辱的韧性，更要有壮士断腕的魄力。而你，这两点都具备了。”
女人给莫凡到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就像泗水坞的云烟，在莫凡和女人的周围萦绕着。女人伸出五根纤细的手指，在莫凡眼前晃了晃，道：“在我见到的男人中，跟你同辈的，能够具备这两点的，不过这个数。”
“五百个？”莫凡诧异地问道，这女人的要求也忒高了吧？
女人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口一，笑而不语。
“五十个？”莫凡心里暗暗惊诧，看得出来，女人的阅历很丰富，在她见过的人中间，能够称得上男人的，就只有五十个？
“是五个！”女人话音刚落，莫凡就惊得呆住了，那刚刚端起的茶杯也掉落到了地上。
“你也太抬举我了。”莫凡苦笑了一声。似乎是已经成了习惯，每当有人能够看出一些他的本性，或者有人稍微对他另眼相看，莫凡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就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一般。
女人也不理会莫凡的故意自贬，自顾自地说道：“我不知道尹苏究竟是如何在这个时间点上识破了你的本性，这也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当时的你处境很危险。签决中，你输了，绝对会被莫凌杀掉，赢了，尹苏看到你能够打败莫凌，对你会更加忌惮，更是容不得你。输赢两难呐，说实话，如果换做了是我，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莫凡的目光渐渐的变的阴冷下来，而女人像是没有看到，继续说道：“其实，你在使用第一个灵咒时，是有足够的把握能打败莫凌的。”女人说着，朝莫凡略带俏皮地问道。“我没说错吧。”
“看样子，我是没说错了。”看到莫凡的目光越渐冰冷，嘴角却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女人莞尔笑道。“而你第一个灵咒却没有对莫凌下杀手，因为你知道，无论是赢了莫凌，还是杀了莫凌，等待你的，都是死路一条。别人都以为你是用这个灵咒决胜负，却没想到，你只是用这个灵咒来设局。最后你使用的灵咒奔雷才是真正的杀招，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你将尹苏的性格摸得很清楚，尹苏看到自己的儿子有生命危险，竟然失去了冷静，也傻傻地上了当。”
“真是机关算尽呐！”渐渐的，女人停住笑声，那双简直能够把人看透彻的眼睛盯着莫凡。“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让尹苏放心的拿你继续当棋子利用，你不惜自爆灵源。虽然看似鲁莽冲动，实则胆大心细算无遗漏。”
女人越说，莫凡的眼神就越冷。说到最后，莫凡的目光中已然透出杀机。“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嘴角微扬，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叫红菱，是个医士。”
医士？莫凡冷冷地笑了一声。这个鬼话怕是北镇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她这份洞察力和分析力，恐怕整个大陆也是绝无仅有的。这种人仅仅是个治病救人的医士？
莫凡冷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几乎是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渐渐的，莫凡的心有些沉重，女人的小腿很细，曲线很好，小臂就像新生婴儿般，看不出半点肌肉，两只手手指很纤细，找不到半点伤痕。
由此可见，女人绝对不是灵言师，更不可能是武士。往往灵言师即使很少练习格斗术，小腿也会因为长期站桩而变得比一般人要略粗一些。绝对不可能有像她这么好的曲线。除非，是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不过以她的年龄，根本不可能。至于武士更不用说了，哪个武士的手上没有老茧？就凭她那细弱的手臂，光滑白皙的虎口，怕是连刀都举不动吧。
莫凡此时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女人一招毙命，但是，让莫凡忌惮的是，女人既不是灵言师也不是武士，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随即，莫凡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女人时，女人似乎身后带着侍从。
一时间，莫凡进入两难。这个女人绝非什么善类，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到她跟尹苏是什么关系。万一她跟尹苏关系密切，留着她，绝对是个祸患。况且，就是今天她说的这番话，被尹苏知道了的话……
想到这里，莫凡额头上渐渐的冒出了冷汗。
要是杀她，虽然是易如反掌。但是，很明显的，这个女人绝非普通人。一般的家族和宗派培养不出这样的女人，本来一个莫家已经让莫凡头疼了。现在如果再惹上什么不知底细的势力，接下来的事情，莫凡想想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第二十六章，筹备
莫凡琢磨了许久，沉声问道：“你叫红菱？”
“怎么，不相信吗？”红菱眉毛微微一扬，反问道。
“这个名字很不像女人的名字。”莫凡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算了，这个不重要了。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别作出这副可怕的表情。”红菱浅浅一笑，说道。“我跟尹苏没有关系，只是听说乌斯城莫家在举行签决，很好奇。没想到来了一趟，到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没等莫凡说话，红菱就继续说道：“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我想要害你，没必要这么麻烦。只需要将刚刚那番话说给尹苏听。再者，别忘了，我是个医士。”
红菱顿了顿，略带自嘲地说道：“可能这样说，有自夸的嫌疑。医士若要害人，比你们灵言师杀人更简单。况且现在你已经没有灵力，无法抵御毒药。我若想要害你，你觉得你能防得住吗？”
莫凡怔了怔，这个女人说的不错，医士杀人不仅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还能做的不留痕迹。随便找点药粉一配，放到井水里，足够毒死一家子人的。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就算如此，她为什么要来找我？”莫凡心里始终还是想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红菱似乎拥有窥探别人内心的能力，好几次，莫凡心里想的什么，全都被她看透。“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莫凡愣了下，随即问道：“什么交易？”
“你所欠缺的，我会慢慢地给你。作为交换，你也要完成我的一个心愿。”红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现茶已经凉了。
听到红菱这么模糊的话，莫凡不由地好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不强求，只不过你自己考虑清楚。秘药的使用对身体有很强的副作用，想要重聚灵源，你势必要吞服数百枚秘药。因为要考虑到身体的负荷程度，所以你每天只能服用一两枚。这么多秘药，你要服用到什么时候？一年？还是半年？别忘了，你这还仅仅是重聚灵源，才是个下品灵者。你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吗？”红菱平静地说道。
莫凡沉默了，确实，这个问题他在签决之前就考虑过了。当时那种情况下，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做。但是现在，这个问题重新摆到面前，莫凡心里有些没底。
“你别忘了，我是一名医士。以我的医术，只要你没彻底断气，我都能把你救活。你服用秘药对身体所带来的伤害，我会帮你消除或者是降低到最小。如此一来，你每天服用秘药的量可以增加多少，就不用我来解释了吧。”
莫凡没有说话，不得不说，红菱的话很有诱惑力。大部分秘药都是双刃剑，挥起死回生的效果的同时，也会让术者付出很惨痛的代价。就像莫凌在签决中服用了一枚二品秘药，为此，恐怕他得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使用灵力。
莫凡暗自盘算着，按照他之前的打算，是准备用半年的时间来重聚灵源，然后再用半年的时间来调养，来恢复长期服用秘药累积下的隐患。虽然时间很久，但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倘若红菱真如她自己所说，那么他每天服用秘药的量不仅可以增加好几倍，更重要的是，频繁服用秘药对身体留下的隐患也可以忽略。这样一来，不消一个月，就能够凝聚出灵源。最多再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调理，一年的时间，和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如何选择。
只是，红菱真有这种本事吗？莫凡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不大靠谱的女人。这也难怪莫凡以貌取人，往往医士的年龄都比较大，特别是像如红菱所说的这种医士，基本上都已经上百岁，而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很怀疑。”红菱看到莫凡眼中露出不大信任的眼神，于是说道。“但是，你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相信我，就算我骗你，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我如果说的是事实，那你就能节约至少大半年的时间。你是个聪明人，这笔账，应该算得清。”
莫凡想了片刻，继而抬起头对红菱说道：“这笔交易，我做了。但是，我有个条件。关于我的秘药是从何而来，你不要过问。”
听到这话，红菱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这种肆无忌惮的笑声让莫凡感觉很不舒服。“你笑什么？”
红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丝毫不顾忌一个淑女应该保持的形象，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提的什么条件。原来是这个。”渐渐的，红菱像是笑累了，轻拭了一下眼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是个秘术师吧？”
顿时，莫凡紧张起来，杀机从莫凡的目光中一闪而过。随即，莫凡又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道：“你说什么？我是秘术师？”
“你放心，我是个医士，对你的秘术没有丝毫的兴趣。”
诚如红菱所说，大陆上，从有了秘术师和医士以来，两者就是水火不容。因为秘术师炼制的一些秘药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人们对秘术师很尊崇，反而对在战争中能够确保己方生存力的医士评价不高。也因为这种不平衡，长期以来，医士们对秘术师极力贬低，讽刺秘药是以燃烧人的的精气做代价，有违天和。而秘术师对医士更加不屑，认为他们太过迂腐，不敢尝试新的事物。
数百年来，秘术师和医士之间相互敌视，而且双方自视甚高，更不屑去偷学对方的知识。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莫凡也是通过一些不大光彩的手段才得到了这些手札。对此，莫凡一直格外的小心。“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要是秘术师，现在的处境还会这么糟糕？”
红菱瞥了一眼莫凡，淡淡地说道：“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也不能确认你有秘药，刚刚我只是试探，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准备用秘药强行凝聚灵源，但是，凝聚灵源的秘药，一般都是在四品以上，你如果有能力搞到高级秘药，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除此之外，你只能利用低级秘药，以量的积累来帮助你凝聚灵源。不过，就算是你们莫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买到几百颗成品秘药。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本身就是个秘术师。而且，还是一个近期刚刚学会秘术的秘术师。”
一时间，莫凡彻底地呆住了。她是妖怪不成？如果尹苏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有这个女人的十分之一，那我岂不是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所以，你不要试图在灵源恢复后就撕毁承诺。否则，你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看到莫凡傻傻地愣在那儿，红菱故意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威胁道。
此时，莫凡渐渐的有些不安。跟这个女人做交易，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之前和尹苏暗斗，尹苏虽然厉害，但有些时候也是会犯错的。而这个女人的心思，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啊！
似乎是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红菱一边轻轻扣着茶几的桌面，一边说道：“细心一点，少说话，多观察，多思考。其实这些也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每个人都能够做到。”
从刚刚开始，谈话几乎就完全被红菱掌控着，然则，这一次，红菱失算了。原本只是想让莫凡宽慰点，想告诉他，这种洞察力和分析力，以后他也能有。却不想，因为话说的有歧义，反而让她在莫凡的眼里更加的神秘。
……
自从红菱从别院离开后，已经过去了很多天。这些天，莫凡一直待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那天红菱离开时，曾经告诫过莫凡。虽然看起来签决好像是天衣无缝，尹苏没有起疑。但是，这只是因为尹苏上了当，气愤之极。如果等到尹苏心静下来后，仔细地来回想这件事。那他绝对会穿帮。而且事情一旦穿帮，尹苏盛怒之下，可能根本不会顾及什么，直接就会动手。
对于这一点，莫凡也很清楚。早在他安排这些计划时，他已经考虑过这件事。但是，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按照计划上，现在，他已经离开离开了北镇。就算尹苏回过神想明白了，那也已经错失机会。
然而，现实是，这中间关键的一个条件还没准备好。原本这些天应该来找他的莫半心，就像失踪了一样，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莫凡却又不敢随便地去莫家内室找莫半心，生怕稍有不慎被尹苏察觉到什么，从而打草惊蛇。
莫凡连续等了很多天，甚至已经没有耐心，强行闯出北镇。
“该死的！究竟有哪个地方没有做到位？”莫凡急躁地踱着步子，绞尽脑汁地思来想去，始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在不行，要么就找叶家驻于北镇的商铺帮帮忙，藏在商队的货车里溜出北镇。反正那些侍卫只守我一个人。”莫凡越急越想不出办法，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一个馊点子，随即又被他自己否决了。
冷静，冷静！莫凡一屁股做到一旁的摇椅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这个亏他可是吃过很多次了，越是急躁就越想不出办法，越容易钻牛角尖。
不过莫凡到底还是太年轻，尽管不断地在脑子里强迫自己冷静，却始终都没法真正的静下来，反复的试了好几次，却让莫凡更加烦躁。
第二十七章，半心
几天过去后，莫凡终于按耐不住了。不过，当他走进莫家内院时，却现原来自己一直多心了。侍卫并没有盘查询问，只是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人家说做贼心虚，这话还真是一点没说错。莫凡自嘲地笑了一声，向莫半心所住的小院走去。
当莫半心看到莫凡时，显得有些无措。“你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之前说的话是无聊之时的消遣？”看到莫半心正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莫凡不禁有些上火。
似乎是觉得再这么继续装傻也不是个办法，莫半心放下手中用来除草的小铲子，走到一半洗了洗手，说道：“我不想离开莫家了。”
“哦？”对于莫半心的回答，莫凡并不惊讶，签决结束后这么多天，莫半心都没有来找过他。莫凡已经猜到此间应该是生了些变故。
莫半心领着莫凡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边坐了下来，一边给莫凡倒着水，一边说道：“你也许会认为，我是在耍你吧？”
“说说原因。”莫凡也不做回答，两只眼睛微微眯着，平静地问道。
“其实，我仔细地想了想，在莫家其实已经挺好的。”莫半心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常年在集市上出没，也应该看的到，比起镇子上的镇民，还有那些佣兵。我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看到莫凡不说话，莫半心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虽然我在莫家名义上是侍女，其实，我跟族长的女儿没有什么两样。生活起居有人伺候，一日三餐菜色都很少有重复的，每个月的月例抵得上镇子上那些镇民们一年的收入。我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奢侈，都能够得到。”
“就这些？”莫凡有些诧异，这会儿，莫半心无论说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对于自己的口才，莫凡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
莫凡相信，无论莫半心有什么样的理由，他都能描绘出一幅少女所幻想的未来的蓝图，都有足够的把握说服她。
但是，听到莫半心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后。一时间，莫凡无以作答。因为，这是莫凡最不愿意去触及的。
莫半心说的不错，生在莫家，哪怕就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侍女。也足够让北镇大部分女孩子羡慕了。在莫家，至少不用为生活愁。镇子上的少女们，也许为了买一件中意的衣服，要存上半年的钱，但是，莫家的侍女，可以一天换一件。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如果离开了莫家，我究竟能做什么？”莫半心看到莫凡低头不语，于是说道。“我不像镇子上的女孩，能够持家，也不像那些常年出没于高级佣兵公会的女佣兵们，有足够强的实力去冒险。离开了莫家，我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离开莫家，你就是自由的。”莫凡有些无力地说道。
“自由？”莫半心似乎有些无法从本质上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有些疑惑地问道。“就为了所谓的自由吗？”
“人若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每天锦衣玉食，那也没有任何意义。”莫凡试图说服道。
“可我在莫家，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自由吗？”莫半心脸上露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说的这些，太过虚幻了。我想要的很简单，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这就足够了。”
“就算你所说的自由很吸引人，但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在一些大陆的奇闻传记里，我也看到很多故事。灵言师、秘术师、武士、医士、佣兵，这些人的经历确实很精彩，很惊心动魄，以前，我在学习灵言术时，也曾经憧憬过。以后要做一个伟大的灵言师，走遍大陆的每个角落，然后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
“现在呢？”莫凡眉头微蹙。
“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以前那些憧憬，只不过是孩提时代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莫半心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越长大，越能够看清楚现实。曾经幻想中的生活并不存在，那种生活其实是流浪，每天过着一种永远没有尽头的生活。”
“这就是自由。”
莫半心自嘲地笑道：“也许吧。只不过比起这种自由，我更能接受现在的生活。说个很简单的事情，小时候，我没有被族长收养时。每天我要担惊受怕，吃了上顿要担心下顿，就算偶尔能够得到一些食物，还要有计划的分成几顿吃，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甚至，连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也被别人抢了去，那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到一个地方擦眼泪。”
看着一脸平静的莫凡，莫半心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自从我被族长收养，一切都截然不同了。不仅不需要担心食物，而且还会有人担心这些吃的合不合我的胃口，夏季天热时，没有胃口，有人会变着法的做一些吃的。当然，这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活着的尊严。”
“比起以前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被人抢走，我无能为力只能痛哭。现在，我若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只需要去给镇子上的佣兵布一个赏金任务。就会有很多人为了这根本不值钱的东西忙的不可开交。”
听完莫半心的这番话，莫凡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慢慢的扭曲了，心里明明能够很肯定，这是错的，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错了。
尊严。莫半心说的尊严，让莫凡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莫凡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此刻心中的感觉。
“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被饿死。现在，这个愿望很轻易的就实现了。我不用担心食物，不用担心金钱。这种生活，虽然每年如一日，虽然枯燥。但是，却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可以安心地睡一个午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憎恶现在的生活。”莫半心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比起镇子上那些镇民，那些佣兵，你的生活在他们看来就如同天堂。为什么要去改变？”
“虽然你跟莫凌打成了平手，但是却付出了灵源消散的代价。这值得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是无法更改的。”
不知道为什么，莫凡忽然想起了老酒鬼。想起了老酒鬼在临死前那番恶毒的诅咒“你是个野种，哪怕你成为心言师，圣言师。你依旧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你的儿子，你的孙子，是野种所生的贱种。”
“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是野种。你这辈子都甭想翻案了……”
渐渐的，莫凡已经明白，他是不可能说服莫半心了。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有一种想要竭尽全力嘶吼的冲动。
莫凡沉默了许久，缓缓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看到莫凡站起身，莫半心下意识地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莫凡此刻只想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好好的泄下。
“我知道，你想离开莫家。”莫半心走到莫凡跟前，小声地说道。“因为夫人将你封锁在北镇，所以你才想利用我。”
“我没有这个念头。”莫凡下意识地否认道。
“没关系，就算你有这个想法，我也不怪你。”莫半心脸上露出一抹淡笑，说道。“以前小时候，我长得很丑，老被其他人欺负，那时候，还是你给我出头的。”
“怎么？想报恩吗？”莫凡冷笑了一声。
“算是吧。”莫半心顿了顿，低着声音，说道。“你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莫凡头也不回，拔腿就准备向小院的出口走去。帮我？莫凡冷笑着，你不害我，都算我祖上积德。
“相信我！”莫半心连忙跑到莫凡跟前，拦住莫凡，恳切地说道。“相信我，我不会出卖你的。我只想帮你。”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莫凡冷冷地看着莫半心，问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想帮我，以后你就回不了莫家了，而且如果被抓回去，你也不可能继续享受现在这种生活。”
莫半心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有一部分，就算是我想报恩吧。我知道，你其实现在很看不起我。我明白，因为你没有过我那种生活，是不会理解的。但是，对我好的人，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那另一大半是为了什么？”莫凡瞥了一眼莫半心，不阴不阳地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莫半心低着头，喃喃地说道。“如果，那天你没有对我说那些话，那该多好。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安安心心地在莫家过完一生。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看一看你所说的那种生活。”
莫凡看着莫半心的，那有些寒意地目光并没有让莫半心退却。莫半心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莫凡的眼睛。
良久，莫凡轻笑了一声。“这算不算是情侣之间的深情对视？”
还没等莫半心来得及脸红，莫凡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的手上。“你明天找个时间去北镇外的十里坡的驿站，将这封信交给一个叫作红菱的女人。”
第二十八章，制丹
对于莫半心的话，莫凡并不相信。只是如今这种地步，莫凡几乎已经被尹苏囚禁在了北镇，镇门口每天都有侍卫看守着。现在，莫凡就算不相信莫半心，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赌上一把。
况且，在莫凡的心里，隐隐还是想要去相信莫半心。所以，莫凡才让她将那个信封交给红菱。这样一来，如果莫半心是要害他，势必会将这封信交给尹苏。而信封里，其实就是一封很普通的朋友之间的来往信件。
就算莫半心欲擒故纵将这封信交给红菱，然后再做其他打算。但是，红菱看到这封信，自然能够猜到莫凡是什么意思。以红菱那让人背脊凉的洞察力和分析力，如果莫半心有什么心眼，红菱应该能够看得出来。
傍晚时分，莫半心来到莫凡所住的别院里，将一个信封交到了莫凡的手里。打开信封，莫凡的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落了下来。信封里有一股淡淡的，很特别的花粉香味。之前莫凡见到红菱时，红菱身上是这种香味。
果然是个心细如针的女人！莫凡嘴角微微一扬，拆开信封，看完信后，莫凡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女人虽然聪明，但是字却写的很丑。
看到莫凡脸上露出笑容，莫半心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信里说什么了？”
莫凡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茶杯，说道：“红菱都告诉你要怎么做了吧？”
莫半心点了点头，有些羡慕地说道：“红姐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脑子还那么聪明。”
噗！听到莫半心的话，莫凡刚刚喝道嘴里的茶就一口呛喷出来，身上寒毛直竖：“红、红姐姐？”
“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而且还那么淑女，那么温柔。”
漂亮？温柔？淑女？漂亮莫凡承认，但是一想起红菱那让人有些不敢正视的眼睛。莫凡的背后没由来的一阵凉。她温柔？还是淑女？莫凡暗自腹诽道，是妖女吧？
莫凡有些怀疑地看着莫半心，问道：“你确定是把信交给了红菱？”
“当然。”莫半心看到莫凡怀疑她，脸上有些不大好看。“驿站里，叫红菱的人就只有她一个。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人，我怎么可能弄错。”
“没什么。”莫凡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定要注意，一定要大后天再离开北镇。而且，明天和后天，无论你是从东门出西门进，还是从西门出南门进。必须要选一个门，只出不进，只能从那个门出去一次，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莫半心点了点头，这些话之前红菱已经跟她说过。她也能猜得出这样做的用意，但是对于为什么要选一个门只出不进，莫半心很纳闷，她问红菱，结果红菱很神秘的一笑。
“莫凡，为什么要留一个门只出不进？”莫半心还是没忍的住心里的好奇。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千万要记得这一点。”莫凡此刻也没心思来解释这个很复杂的问题，只是将之前重新兑换开的一张水晶卡递到莫半心的手里，并且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看到莫凡也不告诉她，莫半心虽然更加好奇，但是也没有再问，便离开了别院。
莫半心离开后，莫凡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将储物灵戒中的那卷《炼丹学》和上次买的一些药材取了出来。
一品秘药，复灵丹。其实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很简单的秘药，一般实力稍微上了些台阶的灵言师都会准备上几颗以备不时之需。复灵丹的作用是让灵力消耗殆尽的术者快的恢复灵力，相比之前莫凌使用的那种秘药。复灵丹只能够恢复灵力，并不能让术者在短时间内灵力有所提升。
饶是如此，复灵丹对术者身体的伤害却比凝神丹要大上许多。这种用来恢复术者灵力的秘药，莫凡却是想利用来帮助他快凝聚灵源的。
起初，莫凡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往往，很多人都忽略了灵源的本质。其实任何一个灵言师，在没有凝聚出灵源时，都不能将灵力长时间的存于体内。一般可能今天刚吸收的灵力，睡了一觉后，就流失了**成。余下的一到两成灵力，会在术者体内沉淀。
在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后，这些沉淀下来的灵力会慢慢的凝聚，最后结成灵源。
而莫凡所想的办法，就是通过复灵丹不断地恢复灵力，因为灵源在消散后，术者吸收灵力时，灵力的流失度要比初学者快了很多倍。这样一来，莫凡在服用一枚复灵丹后，灵力虽然很快恢复，但是又会很快地流失。在经过如此反复地刺激下，体内便能够慢慢沉淀灵力，最终重聚灵源。
但是，这种办法有个很大的缺点。因为复灵丹的药效极其霸道，对术者的身体伤害太大。长期服用的话，这种**和精神上的伤害，是很多人都无法承受的。往往，很多人宁可重金求购重聚灵源的高级秘药，也不会出此下策。
况且，想要用这种办法，如果没有秘术师为其大批量炼制复灵丹，也是做不到的。
然而，其他人所面临的两个问题，对莫凡来说都已经不复存在。秘术师，莫凡自己就是。复灵丹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这个有红菱来解决。虽然目前莫凡对红菱的医术还不了解，不过既然红菱这样说，应该也是把握的。否则，像红菱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撑的来耍莫凡玩？
将《炼丹学》中所记载的资料重新看了两遍，莫凡拿起桌案上的羽毛笔和纸开始计算起来。
以前，莫凡还没有接触到秘术时，听吟游诗人所传唱的，秘术师炼制秘药应该是很威风的。地上放一个丹炉，秘术师大手一挥，药材纷纷飞进丹炉，然后秘术师可能会念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咒语，然后守在丹炉旁经过个可能七七四十九天，接着丹炉出一声巨响，秘药从丹炉里冲了出来。
当莫凡真正地接触到秘术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吟游诗人所传唱的秘术师炼制丹药，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如今，真正的接触秘术，学习秘术后。莫凡才明白，其实，秘术师更像秦因帝国里那些研究战争器械的机械师，而且相比起来，秘术师要掌握的知识要更丰富，炼丹制器更加严谨。
往往，炼制丹药时，秘术师要做的工作不是去搞什么丹炉生火，更不是去念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其实秘术师炼制秘药时，最重要的工作是完成炼药之前庞大的计算量。
就比如复灵丹中所需要的一味药材叫做“龙鳞”。其实这并非是龙的鳞片，而是生活在酷热之地的百年花蟒所蜕下的蛇皮。在炼制复灵丹时，先要做的就是将龙鳞这些药材的构成公式全部解算出来。
根据手札中记载的，任何一个物体，哪怕是人类。都会有一套构成的公式。莫凡如果想要炼制复灵丹，先先要通过反复的计算，来得出龙鳞的构成公式，才能够将龙鳞分解成莫凡所需要的东西。
然而，光是这一味药的计算量，就已经能够让绝大部分人望而却步。而且，越是高级的材料，其构成公式越复杂，龙鳞这种药材其实只有四道构成公式。像什么千年蟾蜍的皮，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万年紫桂香，这些药材的构成公式都多达数十道甚至近百道。光是计算这些构成公式就足以把很多人逼疯。
根据手札中的记载，只要能够精确的计算出这些构成公式，那就可以随意分解甚至制造出对应的东西。甚至是人类的身体，只不过人类身体的构成公式据说有数十万道，而且这些构成公式极其复杂。能计算出十道的，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也就是在莫凡真正开始学习秘术后，才知道，原来秘术师之所以极其稀少的原因，是很少有人拥有如此高的算数天赋。
到了此刻，莫凡才知道，为什么这些手札中会收录了一卷《算数学》。而且，莫凡现根据《算数学》里的计算方式，比起用他以前所学的算数计算，不仅结果更加精准，花费的时间更是少了好几倍。
渐渐的，桌案上的稿纸越堆越高，莫凡像是沉浸在里面似的，浑然没有觉此刻太阳已经下山。最后还是屋子实在黑的看不见后，莫凡才抬起头把灯点上。
随着时间慢慢一分分的过去，夜也渐渐的深了。在最后一味药材月见草的构成公式也计算出来后，莫凡长长地舒了口气，伸了伸懒腰。
“没想到，炼制秘药竟然这么复杂。”莫凡看着面前摆满的稿纸，感叹道。根据《炼丹学》的记载，解读药材的构成公式，这还仅仅是第一步。
莫凡捏了捏已经酸的快失去知觉的脖子，将桌案上的稿纸重新整理好。“难怪秘术师这么稀少，光是炼制秘药就已经如此复杂，更别提那更加繁琐的炼制灵器了。”
想到这里，莫凡不禁感慨自己运气好。如果当时在得到这些手札后，自己迫不及待地去学习秘药和灵器的炼制，将《算数学》丢到一边，自己今天别说将这些药材的构成公式全部计算出来，恐怕能不能解读出两味药材，都是个未知数。
第二十九章，炼药
清晨，莫凡只是趴在桌案上眯了一小会儿，便又投入到繁琐的计算当中。解读各种药材的构成公式，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基本的一步。
只有先解读这些构成公式，才能够明了药材在抛却其本身形态后，是如何组成的。
而炼药最关键的一步，是根据配方来重新计算所需要炼制的秘药成型的构成公式。其实，秘术师炼药，说白了，就是一种将一些列物质还原到最初的粒子形态，然后抛弃不要的粒子，将需要的粒子按照一定规律和公式，重新构成。
这便是秘药炼制的法门。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真正炼制秘药，根本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的。往往，初学者在炼制第一个秘药时，要经过大量的阅读，然后再进行反复的计算。计算结束后，为了能够验证这些药材的构成公式，往往还需要将这些公式反向演算。
最后，再经过大量的演算，来预读秘药的构成公式。
莫凡看着已经堆到跟他差不多高的稿纸，不由地感慨起来。“如果这会儿有个老师该多好！根本不需要我来演算这些构成公式了！”
其实，这只是莫凡的想当然。往往秘术师在传授徒弟秘术时，根本不会把药材的构成公式和秘药成型的构成公式告诉徒弟。这基本已经成为秘术师默认的规矩。
原因很简单，徒弟终究要出师的。如果前期，他都是直接抄老师所计算出来的构成公式，那么，以后他离开师傅后，遇到没有见过的药材，没有见过的秘药，该如何自处？
秘术师所崇尚的就是勇于尝试，不断创新。如果徒弟只是照抄，那么他以后的成就只会比他的师傅低，永远也不可能有提升。长期以往，秘术师会渐渐的绝迹。
不过莫凡很幸运的是，不仅得到了秘术师所撰写的手札，这些手札里竟然还有一卷非常实用的《算数学》，这平常人需要用几十天甚至近白天来计算的工作，莫凡只用了一天便完成了一大半。
当莫凡将所有的药材构成公式和秘药成型的构成公式全部解读，并且演算了一遍后。莫凡这才明白了，这卷《算数学》才是真正的宝贝。
什么秘药的配方，灵器的炼制配方，灵言术典籍。这些跟这卷《算数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任何配方、典籍，只要出的起价，莫凡相信都能够买到，但是，这卷《算数学》，绝对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甚至，莫凡相信，只要有这卷《算数学》，未来他还可以为自己制作灵器。这放到之前，是莫凡想都不敢想的。灵器，这对莫凡来说，简直就是只能远观不能亵du的逆天之物。
莫凡将面前的这些稿纸重新整理了一遍，列出了所需要的构成公式。一边列着，一边莫凡嘴里骂骂咧咧的。
其实看起来，莫凡花了这么多稿纸计算出所有的构成公式。其实，炼制复灵丹需要的构成公式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炼制秘药，是将药材分解，然后将需要的部分提取。每一味药材，它都有很多种特性，比如月见草，这味药是带少量的毒性，但是可以起到很好的止血作用。而复灵丹需要的是月见草的毒性。
所以，只需要和这味药毒性相关的构成公式便可。但是，让莫凡恼火的是，想要得到这道构成公式，就必须要将月见草所有的构成公式全部计算出来。
莫凡将需要的构成公式全部列好后，便找了一个僻静宽阔的地方。继而在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圆里面画了一个正五方形，五方形地五个点和圆的弧线相连接。最后，五方形的五个点相互交叉，在里面形成了一个五角星。
秘术构成阵！
所谓的秘术构成阵，是秘术师在炼制秘药、制作灵器时，必须要画的一个图阵。这个是所有秘术的总纲。就像莫凡之前所使用的灵咒天洪，灵咒奔雷，着一系列的灵咒，都是基于《神谕》这个总纲之下的。
而秘术的总纲便是秘术构成阵。
莫凡将所需要的构成公式按照配方中记载的，一段一段地标注在秘术构成阵的五角星的五个边上，接着，再将秘药的构成公式画在了圆的弧线上面。
大功告成后，莫凡从灵戒中取出了那只丹炉。其实和莫凡以前听吟游诗人所传唱的不同，丹炉下面根本不用生什么劳什子火。而且，有些药材根本不是用火能够分解的。
就比如说所有魔兽的内核。这会儿就算让莫啸天用他最强的火系灵咒来焚烧个三天三夜，魔兽内核也不会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分解药材，其实是靠丹炉来吸收灵力，灵力在丹炉这个密封的空间里，按照秘术构成阵中所写的构成公式来分解药材。
秘药炼制的度，则跟丹炉和灵力的强弱有关。像莫凡这种三系灵力制作的丹炉，已经算是上等了，炼制四品以下的秘药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炼制四品以上的秘药，等级越高，失败率就越大。
而且，越好的丹炉，炼制出的秘药品质也越高。
另外，秘药炼制的成功率还跟秘术师解读计算的构成公式有关。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没有一丝误差地计算出药材的构成公式，只能是无限接近。所以，往往很多初学者，在第一次炼制秘药时，会因为构成公式误差太大导致秘药炼制失败。
一切准备就绪后，莫凡将药材按照先后顺序放进丹炉，接着将丹炉密封好。此时此刻，莫凡几乎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莫凡有些颤抖地将丹炉放到秘术构成阵的中央位置，随后便坐到了一旁忐忑地等待着。
一品秘药因为药材并不复杂，所以不需要秘术师亲自使用灵力淬炼。只需要在秘术构成阵上附着一个聚灵阵，丹炉会自行吸收灵力。但是二品和二品以上的秘药炼制，就需要秘术师亲自催动灵力进行淬炼。一般来说，秘术师的灵力越强，秘药炼成功的几率也就越高。
做完一切后，莫凡便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此时，他只需要等待，秘药炼制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种一品秘药还好点，如果是高级秘药，炼制的时间将更长。
等待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像莫凡这样满怀期待的等着秘药炼制成功，时间好像过的比平时慢了好多倍。
渐渐的，莫凡有些走神。
忽然，噗的一个声响，莫凡陡然地坐起身子，现原本密封好的丹炉，炉盖不知何时已经滚落到一旁。丹炉中，一股淡淡地香味渐渐飘了出来。
莫凡心中一紧。根据《炼丹学》中记载的，如果秘药炼制成功，丹炉里的灵力会随着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将炉盖顶开。如果炼制失败的话，里面的药材会和灵力混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击，运气好的，药材全毁，运气不好，连丹炉都会被炸得四分五裂。
莫凡忐忑地走到丹炉旁边。越靠近丹炉，那股清香就越浓。莫凡的心跳越来越快，低头朝丹炉里望去，一些白色的药丸正散着缕缕清烟。
成功一大半了！莫凡心中一喜，秘药如果成型了，那就算没有炼制出想要的丹药，但也会瞎猫碰着死老鼠的炼成别的丹药。
莫凡小心翼翼地从丹炉中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香味浓郁，但不刺鼻。”接着，莫凡伸出舌头轻轻地在药丸上添了下。“微苦，带有些许的辛辣！”
此刻，莫凡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成功了，按照配方上记载的，复灵丹通体白亮，会有浓郁但不刺鼻的香味，舔尝时，有点苦，但不涩嘴，带着一点辛辣。
莫凡的这个丹炉，一次可以练出十枚秘药。按照莫凡粗略的估算，如果要重新凝聚灵源的话，至少需要四百到五百枚复灵丹。莫凡抬起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粗略地算了算时间，炼制一炉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不到，一炉出十枚，如果再算上炼药时偶尔会出现的损耗，可能一炉出不了十枚。粗略算来，三天的时间，就应该可以炼制出五百枚复灵丹。至于休息，反正复灵丹炼制时也不需要人看守，到时累了就可以在一旁眯一会儿。
原本莫凡还担心如果第一次炼制失败的话，那就必须重新解读构成公式，这样一来至少白白浪费大半天的时间。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三天就能够将这五百枚复灵丹炼制出来。
莫凡从灵戒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小药瓶子，将十枚复灵丹装了进去。看着手里这装着复灵丹的药瓶，莫凡不禁有些感慨。都说秘术师是个赚钱的行当，没想到这么赚钱。
秘术师公会中所卖的复灵丹，一瓶只有二十枚，每瓶三千金币，还不带还价。可莫凡买的足够炼制六百枚复灵丹的药材，也没花道三千枚金币。粗略一算，莫凡咋舌。黑啊，真是太黑了！
其实，莫凡这是站直了说话不腰疼。秘术师公会的秘术师，往往愿意去炼制复灵丹的都是些新手，这些人可没他这么好运气，有卷《算数学》傍身。往往这些新手在炼制复灵丹时，都是经过近百次的失败，才能够算出正确的构成公式。这中间的损耗，还有秘术师自己的消耗，一瓶三千金币，其实真不算贵。
至于秘术师公会中那些高级秘术师，人家根本不屑去炼制这种一品秘药。这些人更多时间，都是在钻研高级的新药，一旦研究出来，那可是天价。
况且，莫凡还忘记了一点。一品秘药炼制虽然不需要秘术师以灵力催动，但是二品三品往上那些高级秘药，无一不是需要秘术师以自身灵力淬炼的。而且，虽然二品秘药可以找些水晶岩让灵言师注入灵力，由秘术师来催动炼制。但是，四品、五品秘药，如果没有大言师的灵力，根本无法支撑整个淬炼的过程，一旦灵力枯竭，炼药就宣告失败。
然而，就算是目前品质最上等的水晶岩也只能够承受言咒师的灵力注入。所以，秘术师根本不如莫凡所想的那样很好赚钱，相反，前期只能够炼制二品秘药，甚至能淬炼三品秘药的秘术师，往往都是入不敷出，很多秘术师穷的只能靠秘术师公会的救济来买药材。
第三十章，混乱
随着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夜色也开始降临。莫凡也已经炼制出了一百多枚复灵丹，看着这些通体白亮的药丸，莫凡伸了个懒腰。
一直沉浸在炼药当中的莫凡，却不知道，此刻莫家，尹苏的屋子里已经炸开了锅。
守在镇子南门的侍卫长，今天早晨看到莫半心骑着一匹踏月驹离开了镇子，起初他还没在意，一直等到太阳西落都没见到莫半心回来。原本侍卫长还以为莫半心是接到家族里的命令才出镇子，但是后来让手下的人去家族里一打听，却现，族里根本没有派出任何命令。顿时，侍卫长心就悬了起来。
到了晚上，侍卫长也没有看到莫半心回来。一时间，侍卫长心里忐忑了起来。按说，莫半心想要去哪里，他是没有资格问的。但是，回想起来，莫半心几乎常年不出北镇，今天怎么会忽然离开北镇这么久都不见回来？
联想到最近镇子外面不算太平，侍卫长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虽然莫半心也是个灵言师，不过她从来不曾离开过镇子，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万一在外面……
一想到这，侍卫长就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莫半心可是夫人指配给何勋的未婚妻，且不说何勋，如果夫人知道莫半心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却没向她及时汇报的话。想到这一点，侍卫长连忙让手下的人南门守着，一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族里，而他自己也跑到莫家内室找到了尹苏，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
尹苏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火冒三丈，堂堂莫家的族长的养女，闲的无聊就出镇玩了一趟。竟然有人瞎了狗眼，敢打她的主意。本来尹苏就因为之前签决的事情，气还没消。现在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找了个泄的地方，顿时召集了莫家内室的侍卫。气冲冲就准备出镇把那帮睁眼瞎的狗头砍了。
就在尹苏点好一队侍卫准备带人出镇时，莫半心无巧不巧地端着一碗莲子银耳羹走进尹苏所住的阁楼里。
顿时，尹苏、何勋、侍卫长还有那些被召集起来的内室侍卫，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莫半心。众人面面相窥，不是说莫半心离开镇子后，在外面出了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莫半心看到众人一脸诧异的样子，也一副不解的样子。走到尹苏跟前，唯唯诺诺地说道：“夫人，这几天我看您每天都睡得很晚，我就熬了一碗莲子银耳羹，我不知道夫人您这会儿有事……”
尹苏一时间也傻了，看了看莫半心，再看了看那个侍卫长。“半心，你今天……”
莫半心顿时心里紧张起来，忐忑地说道：“上回您说要将我许配给何勋，然后前来观礼签决的宾客中，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知道后，就送了我一匹踏月驹，还送了我一套骑踏月时穿的轻盔，我从来没有骑过这么厉害的马，一时贪玩，就骑着踏月绕着镇子逛了一天。”
“踏月驹？”尹苏愣了下，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神驹。踏月驹并非是普通的马，而是一种即不属灵兽，也不属魔兽的神驹。一般的所谓的千里马，跟踏月驹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因为它在全力奔跑时四蹄会完全离地，马蹄上时而会出闪闪的金光。所以才被称为踏月驹。
而且想要骑踏月驹就必须要订做一套专门的轻盔，也不能用平常的马鞍。因为踏月驹全力奔跑的度极快，如果没有特殊的防护，人骑在上面会因为度太快的关系，根本无法呼吸。
尹苏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竟然送给了莫半心这么一匹神驹。“你知道送你踏月驹的人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家族的吗？”
莫半心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姐姐说我和她有缘，所以就送了我这么一匹马。我一时贪玩，今天就骑着它出去了。”
看到莫半心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尹苏虽然感到有些惋惜，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让她更为愤怒的是，那个驻守南门的侍卫长竟然瞎了眼，谎报莫半心失踪。
原本尹苏正准备趁着机会好好泄下之前心中的怒气的，结果，她这都把人给点齐了，正准备出的，却现自己被耍了。人家说新仇加旧恨的，现在尹苏几乎就是这种状态。直接让旁边的内室侍卫把那个驻守南门的侍卫长拖了下去。
等到那侍卫长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时，才被人又拖了回来。似乎是这样还不能消气，尹苏直接将所有驻守在东、西、南、北四个镇门的侍卫全部召了回来。
听到是族长夫人的命令，这些侍卫哪敢怠慢，忙不迭地跑回了莫家内室。却现那个驻守南门的侍卫长趴在地上，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
一时间，别的几个镇门口的侍卫均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南门的几个侍卫看到莫半心也在，虽然惊讶，却也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一群侍卫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时，尹苏才将这个屁股被打烂的的侍卫长的罪状说了出来，驻守其他三个镇门的侍卫们听到后，纷纷暗骂这小子活该。
莫半心今天骑着踏月驹在他们眼前进出了几次，他们中间有个土包子没听说过踏月驹，只知道北镇极大，一般的千里马想从东门横穿到西门，也要一整天的时间。于是还和莫半心打赌，说踏月驹一天之内根本不可能从东门横穿至西门。结果，莫半心骑着踏月直接从东门出去，西门进，来来回回了三次。几个侍卫也把那个土包子一顿戏耍。
没想到，竟然有个脑子少根筋的家伙谎报莫半心离开镇子后一直没回来。连累他们也来受着冤枉气。
尹苏把这些侍卫一顿臭骂后，这才语气缓和下来，对莫半心说道：“你喜欢踏月驹的话，就自己留着吧，不过这匹神驹度极快，千万要小心，别摔着。”
随即，尹苏又将那个侍卫长一顿狠罚，先是削掉了他侍卫长的职务，罚了三个月的月例，又把驻守在南门的几个侍卫连坐，一起也罚了两个月的月例。稍微有些消气，才让众人各自回去。
离开阁楼后，其他几个门的侍卫将那侍卫长一顿狠骂。“你脑子有病啊？半心小姐是个灵言师，腰上挂着我们莫家内室的腰牌，你以为外面的那些盗贼都跟你一个德行没脑子啊？敢动半心小姐？”
“你也活该屁股被打烂，以后你要是死了，也是笨死的。”
“你明明知道夫人这些天心情不好，自己还去找死。可你找死也别搭上我们啊。我们招谁惹谁了，还要跟着也被一顿臭骂。”
被众人一顿臭骂后，那侍卫长和手下的几个侍卫也是满腹的委屈。“半心小姐从南门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们这不也是担心嘛。”
“半心小姐从哪里出去，从哪里回来，难不成还要向你汇报？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呢？半心小姐那是从北门回来的！”
“我们哪里知道啊，寻常的马，光是从南门绕到北门就要一天的时间，我们这不也是担心嘛。”
“你担心个屁啊。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着？没看到那是踏月驹啊？一天内，能够从我们乌斯城北镇的最北头到乌斯城南镇的最南边一个来回的。”
众人将南门的那些个侍卫一顿臭骂后，才各自悻悻地离开。
第二天，东门的侍卫们看到莫半心骑着踏月驹从镇门口出去后，一直到晚上也没回来。侍卫长一边跟着手下的人牢骚，一边骂着南门那群侍卫脑子缺根弦。直到晚上换班后，侍卫长和手下的两个侍卫回到莫家内室，正好看到莫半心正端着一碗羹向尹苏的阁楼走去。
“看见没，我说吧，半心小姐年纪还小，看到踏月驹自然就忍不住想试试。南门的那群蠢货，竟然傻啦吧唧地跑去跟夫人汇报说半心小姐失踪了。这不脑子有病吗？也活该被打了板子还要被罚掉月例！你们也放得机灵点，别也给我干这种蠢事！最近夫人心情不好，谁要招惹了夫人，小心自己的脑袋！”
两个侍卫连连附和，三个人又将南门的几个侍卫一顿讥讽。
接连过去两天，众侍卫忽然又得到了尹苏召集的命令，结果，尹苏的话让他们吓得魂差点丢了。
莫半心已经失踪一天两夜了！
众侍卫面面相窥，一时间也不敢答话。尹苏此时气得脸色铁青，清晨时，平常服侍莫半心的侍女向她汇报说，莫半心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尹苏以为莫半心出镇玩，遇到了什么危险。连忙让内室地侍卫沿着镇子外寻找，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一时间，尹苏也纳闷了。莫半心骑得可是踏月驹，就算遇到什么盗贼，也不可能有危险。再者，莫半心的腰上系着莫家的腰牌。乌斯城北镇外虽然经常有盗贼出没，不过还没有谁有这胆量敢动莫家的人。
尹苏却又想不出莫半心去了哪里，只好将驻守在四个镇门的侍卫都召集回来，指望着能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线索。
但是，不来问这些侍卫还好，问了这些侍卫，差点没把尹苏气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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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到。
因为签决莫凡和莫凌掐架的部分做了些修改，把一些很罗嗦，对情节没有作用，对阅读有阻碍的段落删减掉了。所以章节经过重新编排后，原本“制丹”是“第二十九章”，现在已经是“第二十八章”。所以，大家不要误会，章节编码没有弄错。
主要是我对莫凡和莫凌掐架的部分做了些精简，增加那部分的阅读流畅度。情节部分没有改动，这里大家不需要担心。因为情节部分没有改动，所以在整体连贯上是不会有影响的，不会影响接下来的阅读。
基本上，到了这里，后面再有两三章，莫家前期部分也就结束了。这本书也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智斗，本书绝非智斗，最多是算主角微微腹黑。
这本书为的是爽。整个圣言世界和这个世界中的人，我会慢慢给大家描绘出来。再重新申明一下，本书绝非智斗。但是，我尽量会让主角和主要的几个角色不成为智障，情节至少合理，没有明显的逻辑性Bug。
另外，一直忘记一件事。在这里，鞠躬感谢：冰舞清影keuboard
小李刀刀o1祖冥殷智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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