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签决
签决！顾名思义，就是在参加对决的人数到达一定数量时，利用抽签来决定对决的对手。在秦因帝国，这种对决方式很罕见。原因很简单，很少会有这么多的参与者，所以，往往也只有屈指可数的极富名望的宗派或者家族，才会举行签决。也因为这样，签决会吸引到相当多的观礼宾客，其中不乏宗派、家族甚至是皇室的人。
而位于乌斯城中的莫家，恰恰正在举行着这种难得一见的签决。
当然，倒不是说莫家的实力有多雄厚，虽然在乌斯城里，莫家是当地的第一大家族，但放眼于整个秦因帝国。莫家充其量也只是二流。
不过莫家的签决有所不同，在莫家，每隔数年都会举行一场签决仪式。其中，但凡满十八岁的莫家子孙都必须参加，而这场签决，则会注定了他们今后的人生。
胜者，得以在莫家本家继续修习灵言术，可以阅览莫家任何一本关于灵言术的典籍，未来可以进军大言师，甚至是心言师。而败者，运气好的，会被分派到莫家的佣兵团里成为佣兵，若实力有大幅度长进的，兴许可以回到莫家接受指导。运气不好的，只能被分派去管理莫家其他城市里的生意。
所以，对于莫家子孙来说。签决，就是决定他们未来的仪式。胜，则一步登天，败，则永无翻身之日。
今年，莫家的签决比往年的几次都要来的热闹，莫家年轻一辈的子孙大多都已满十八岁。前来观礼的人，也比往年多了很多。
莫家演武场前，一个孩子小手颤巍巍地从签箱中抽出一张签递给面前的老者。下面站着四排还未曾完全脱去稚气的孩子，除了极少几个天赋奇高的一脸泰然，其余众人纷纷睁大眼睛看着台上老者手里的签。
老者打开签看了一眼，朗声宣道：“第一签，抽签者，莫驰。签中，莫秋！”
话音刚落，刚刚那个抽签的小孩顿时像了疯似的叫嚷起来：“不，不，再让我抽一次。大长老，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离开莫家……”
台下同龄的小孩纷纷同情地望着他，虽然这张签算不上是下下签，不过对于台上那个实力平平的孩子，这张签可以称得上是张死签。
也就只有极少数的孩子才会这么单纯，妄图乞求再抽一次签。在莫家，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谁会被重点栽培，谁离开莫家，这些早已经被坐在台上的那几位满头白的长老，根据众人的天赋决定了。抽签，只不过是走一走过场的形式罢了，就算有再抽一次签的机会，恐怕抽到的会比现在这张更差。
其实，在莫家的签决中，谁能留在莫家，谁会离开，光从台下这些孩子排的队形就能够看出来。后面两排人的名字都已经被记在签箱中，往往这些人的天赋相对都是较高，实力较强。而前面两排去抽签的人，则是充当配角的角色，用以衬托出后面那两排孩子的实力强劲。毕竟，抽签是过场，而一个月之后的签决却是一丝水分都没有的对决。
终于，前面两排的孩子只剩下最末的莫凡，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莫凡的身上。几乎是同一时刻，包括坐在台上的几名长老，眼中都露出了鄙夷。
在秦因帝国，乃至整个大陆，强者为尊。法令、规则，那都是制定给弱者的。莫家更是如此，莫家现任族长曾说过一句话：“弱者，不配生于莫家。”
而莫凡的实力不仅是在这些孩子中排于最末，而且，在莫家人的眼中。莫凡是一个贪图小利，胸无大志的人。八年前，莫凡的母亲去世，莫凡向族长请求看守位于乌斯城北镇郊区的泪光湖，起初众人还不明白为何。渐渐的，众人才知道，莫凡去看守泪光湖，为的是湖底的那些水晶岩，每个月，莫凡都会从湖底打捞出不少水晶岩拿到集市上去卖。要知道，水晶岩是炼制灵言师武器的必要材料，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岩在集市上都能卖到两千金币，足够一户普通的人家吃喝玩乐两三年的。
更让众人恼怒的是，起初不少人曾向族长夫人尹苏告状，没想到的是，尹苏人听到这消息，竟然笑了笑，对莫凡的举动听之任之。
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莫凡对众人笑了笑。“这么快？都到我了？”一边说着，莫凡一边走到主持抽签的大长老跟前。
签其实已经不用抽了，参加这次签决的总共四十个孩子，分为二十组的，前面十九个已经分配好，剩下的莫凡也没有抽签的必要了。
如果说，前面十九个孩子，有的运气好抽到了还能有一战之力的签。有的运气不好，抽到了打都不用打就知道结果的下下签。那么，莫凡这个对手，可以说一张“绝签”。
“这时间也不早了，大长老您忙了一上午，我这签，也就不用抽了吧。”莫凡看着大长老，讨好地笑道。
大长老也不理会莫凡，宣布道：“最后一组，莫凡对决莫凌。”
莫凌，莫家族长的嫡长子，年轻一辈中才华最为突出，天赋最高的少年，十岁那年成为下品灵者，仅仅一年的时间便突破中品，如今已经是一名上品灵者，莫家的几位长老曾估计，莫凌恐怕今年就会突破上品，成为莫家三百年来，最年轻的下品言术师。
回头再看莫凡，虽然莫凡比莫凌早生了九个月，不过莫凡十三岁才初窥言术，如今才成为一名下品灵者，和莫凌这种天才比起来，莫凡连蠢材都算不上。
看到这种结果，刚刚还因为抽了张死签的孩子，纷纷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莫凡。似乎是忘记了，其实他们自己跟莫凡也是相同的命运。
而台上那些前来观礼的人，很多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看到下面的气氛有些异样，均露出不解的神色。
此时，原本应该为抽到一张绝签而黯然的莫凡，却一脸献媚地跑到莫凌跟前，哈着腰，搓了搓手，道：“莫凌啊，你我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这又比你稍微大了几个月，叫你一声凌弟，也不算为过，对吧？”
之前一脸泰然的莫凌，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接着便笑道：“当然，咱们两虽然这平时也不来往，不过你叫我弟弟，也是应该的。”
“就是嘛！”莫凡凑到莫凌跟前，说道。“今儿哥哥有个小忙，想请兄弟你给对付对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凌弟你天生奇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品灵者。这是今年的签决提前了几个月，要是放到以往的时间，凌弟你这可就是以下品言术师来参加了。”
莫凌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抹笑容，说道：“说吧，什么事。”
此时，坐在台上的那些长老和观礼的宾客也纷纷好奇地将目光投过来。莫凡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道：“凌弟啊，是这样的，你看哥哥这也不是做灵言师的料，到时，你看能不能给哥哥放点水？”
闻言，一直坐在台上不说话的族长夫人冷笑了一声。还没等莫凌说话，其他同龄的孩子纷纷叫骂起来。
“没骨气的东西，你也配姓莫，莫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一个庶子，你还指望他有什么骨气？”“贱种，早点滚出莫家吧。”
原本还一直点头哈腰的莫凡，此时脸色沉了下来，转过身向刚刚那些叫骂的人走过去。“刚刚谁骂贱种的？”莫凡冷眼看着这些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沉声道。
这群孩子是和莫凡一起长大的，以前虽然他们会仗着人多欺负莫凡，虽然他们瞧不起这个庶子。但是，却没有人愿意骂莫凡是贱种。原因很简单，这个词一出口，莫凡会像一条疯狗咬上来，尽管莫凡的实力比不过这里任何人。但是，这些孩子的实力，也仅仅是比莫凡高一点而已。在疯狗面前，这一点，不具太大的意义。
看到此景，坐在台上的莫家族长莫啸天朝旁边的贴身侍从勾了勾手指，“让他滚出去。”
第二章，老师
莫凡被族长的贴身侍卫几乎是用丢的，从莫家的后门撵了出去，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莫家后门“砰”地一声摔上了。莫凡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回过头看了一眼那道门，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
离开莫家后，莫凡并没有像莫家抽到死签的孩子那样，要么是回家沮丧，愤恨老天不公。要么是趁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抓紧练习，奢望能在一个月的时间有所突破。
莫凡这个明明抽到一张绝强的人，却跟没事人似的，懒散地向北镇的集市走去，将前几日在泪光湖湖边上捡到的一些水晶岩卖给商店后，便在集市上闲逛起来，基本上，这也成了莫凡每天必做的功课。
虽然乌斯城的北镇集市并不如中心镇那么热闹，不过因为莫家的本家位于乌斯城的北镇，这也引来不少佣兵和小型佣兵团长期扎在乌斯城北镇，相应的，也让北镇的集市每天都能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莫凡感兴趣的只有一些佣兵摆的地摊。往往这些佣兵很多都是被别人摆了一道，又没实力去讨啥公道，没钱了才会摆个地摊卖点东西换取日常开支。也因为这样，经常会有一些不识货的佣兵将自己偶然得到的好东西当成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处理了。
不过这种事情得看运气，很显然，今天莫凡的运气很不好。今天那些摆摊的佣兵要么是些骗子，几个人一搭一唱地等着肥羊。要么是些将一堆丢地上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东西当成宝贝的人。
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一无所获，莫凡只好离开集市向北镇镇郊的泪光湖走去。
如今已是深秋，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暑气，一阵湖风吹起，泪光湖的湖面泛起层层鳞波。在太阳的映照下，湖中那些大量的水晶岩将阳光反射出无数晶莹剔透的亮光。从岸边望去，湖中那些水晶岩仿佛一滴滴眼泪般，煞是好看。这也就是这片湖为何会被取名为“泪光湖”的原因。
莫凡自从母亲死后就一直住在泪光湖附近的莫家别院里，虽然泪光湖堪称奇景，不过天天看夜夜看，再漂亮的景色也会乏味。顺着湖边的小道望去，远处一座很清雅的别院，这便是莫凡住了整整八年的地方。
刚刚走进别院，还没进门莫凡就听到从里屋传来一阵**。这声音莫凡熟悉得已近麻木，屋里那两个、或许是三个正在研究人类生命起源这门伟大课题的人，男的是莫凡的老师。
所谓的老师，其实是在莫凡到了能够学习灵言术的年龄时，族长夫人尹苏从北镇的集市上找的一个老佣兵。论实力只不过是个中品言术师，莫家哪怕是分支的一名侍卫都胜过这个老佣兵两倍，从常理上讲，这种人别说教莫家子孙灵言术，就算替莫家子孙端茶倒水都不够档次。如果哪个家族找这样的人来教子孙灵言术，除非当家族长的脑子少根筋。不过，偏偏就是如此荒诞的事情，放到莫凡这个庶子身上，一切都变得很理所当然。
老佣兵已经八十多岁，名字很长很拗口，因为平时嗜酒好色，加上还喜欢吹牛逼，自然而然的，人们也就根据他的嗜好，叫他老酒鬼或者老色鬼。不过老佣兵坚持认为，相比起老色鬼来说，老酒鬼这名字似乎还有点符合他隐士高人的味道，于是乎，老酒鬼这名字便在北镇叫开了。
不过在莫凡看来，老酒鬼这人就是一个纯种的无赖，绝对不带半点杂交。在以前，莫凡刚刚接触灵言术时，想要跟老酒鬼请教，基本上得到的都是酸言冷语。“你一个庶子，这么费劲儿学灵言术干嘛？难不成你还做梦着想以后当族长？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这是老酒鬼经常用来嘲讽莫凡的话。
几近两年的时间，莫凡对灵言术还是一窍不通，后来随着莫凡渐渐懂得怎么取巧讨好，变着花样的给老酒鬼搞到好酒喝，找到容貌出众的女人，才渐渐的学到一些灵言术的皮毛。
从嗜好上来讲，嗜酒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不过放到老酒鬼身上便不能用本性来形容，只能称之为劣根。嗜酒，老酒鬼一刻都不能没有酒，以前莫凡因为修炼忘记给他准备酒，结果被他毒打。好色，老酒鬼因为曾经在任务中受过伤，肺有严重的问题，不过这并没有让他为了自己的老命而有所收敛。相反，在三年前，北镇的各个妓女已经被他玩了个遍，如今口味变了，喜欢上了良家。
曾经，莫凡对于无赖一词的理解之存在于字面上，当初因为怎么演好一个无赖苦恼很久。不过后来莫凡现，他只要将老酒鬼的一言一行模仿的七分相似，就足以让整个乌斯城哪怕是一个还留着鼻涕的小孩对他竖起中指。
渐渐的，随着里屋的声音和喘息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也终于变得平静。过了许久，门被打开，一个大约二十多岁，脸蛋清秀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看到莫凡，也不惊讶，走到莫凡身边伸出手。莫凡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金币的小钱袋放到女人的手里。
“才这么点？”女人解开钱袋，眉毛皱起，原本很是好听的声音此时变得异常尖酸刻薄。“你平时用水晶岩换了那么多钱，怎么？准备带进棺材？”
说着，女人用一种鄙夷、嘲讽的眼神看着莫凡，道：“你一个庶子，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跟老酒鬼这个在性行为上有着堪称变态嗜好的人，保持性关系长达半年时间的人。要么是个欲求不满口味另类的人，要么是个对钱贪得无厌的人。很显然，在老酒鬼身上得到满足是不可能的。
“两袋钱。”莫凡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女人顿时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绿光，刚想伸手，莫凡手一缩，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别说一个，就算十个都没问题。”女人看着莫凡手里那袋钱，就差口水没流出来了。
“要让老师尽兴！”莫凡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这还不简单？”女人听到是这个要求，顿时白了一眼莫凡，得意地说道：“这会儿别说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就算是个明天就得进棺材的人，我都能让他感觉自己雄风不减当年。”
“不！我不是要你演戏，我是要你多找老师，让他每天多尽兴尽兴。当然了，钱的方面不是问题。”莫凡将手里那带钱向女人丢过去，转身便走进屋子。
走进里屋，一股男女交合过后的刺鼻味道便钻进莫凡的鼻子里。莫凡站在门口厌恶地掩了掩鼻子。
躺在床上的那个被酒色掏空身体，骨瘦如柴的老头便是老酒鬼。剧烈的咳嗽让老酒鬼的脸色变得惨白。老酒鬼有很严重的肺病，如果他能戒酒并且远离女人，或许能多活几年，而现在他的生活只会让他所剩不多的老命急剧缩水。
“老师。”莫凡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叫了一句。
老酒鬼一阵咳嗽，抬起头看了看莫凡，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很难看的得意。“怎么样？那个小**被老夫收拾的怎样？”
莫凡心中一阵厌恶，你这自己都快精尽人亡了，还收拾别人？不过莫凡还是作出一副很佩服的样子，恭敬地说道：“老师不愧是一代奇人，那个女人没把整个乌斯城北镇的男人放在眼里，结果刚刚却是扶着墙，两条腿打着晃走出去。”
“那是当然！老夫何须人也……”老酒鬼大笑一声，却引得连连咳嗽，却还恬不知耻地吹起牛逼。
老酒鬼吹牛逼的段位相当的低，而且每每吹牛皮都是同一种套路，先是大笑一声，然后自鸣得意一番，接着就是忆当年，而所谓的“当年”只不过是将吟游诗人传诵的史诗换了人名，最后再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拍拍莫凡的肩膀，夸夸莫凡也非池中之物。这些话莫凡现在都能背出来，不过老酒鬼却乐此不疲。
在秦因帝国，老师是一个很神圣的词汇，往往代表着传承。而老酒鬼却很难跟老师扯上什么关系，传承是没有的，他所能教给莫凡的，在莫家哪怕一个小孩子都能倒背如流。而且，他教莫凡灵言术，还是要在莫凡用美酒和美女做交换的前提之下，尽管他丝毫没有考虑过从交易的立场上来讲，他所教的东西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老酒鬼刚刚才进行了一场赌上他身为男人的最后一丝荣誉和尊严的战斗，精疲力竭下，也没有太多的兴致跟莫凡说什么，吹了一会儿牛皮后便吩咐莫凡回自己的屋子。
退出老酒鬼的房间，莫凡将房门轻轻地带上。此时，莫凡的脸上已经浑然没有刚刚的献媚和逢迎。微微上扬的嘴角，时刻挂在脸上的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此时，略显阴冷。
“老师啊！你知道吗？当得到大于付出很多倍时，千万不要任其延续太久，否则，这就会衍变成一种债务。当人在无法还清这份债务的时候，就只能以命抵债了！”
第三章，试探
签决的抽签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莫凡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集市上闲逛着。周围北镇镇民们不加掩饰的鄙夷，让脸皮厚如城墙的莫凡也稍稍有些不适应。似乎在镇民的观念中，一个即将参加签决的人，不应该如此不知所谓地在集市上游手好闲。
尽管镇民们心里基本上都明白，想要靠一个月的时间拼命练习有所突破，就跟祈祷自己的对手在签决当天腿脚抽筋一样不靠谱。
然而，就在莫凡还跟集市上的佣兵们混迹在一起时。莫家族长夫人尹苏的房间里，尹苏的脸上渐渐的变得有些凝重。
尹苏的眉头微蹙，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穿着深蓝色言师长袍的男人是她的心腹何勋。嫁到莫家的这十几年来，也正是因为有何勋作为她的臂膀，她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莫家真正的掌握实权的人。
不过今天何勋所说的话，尹苏有些不大能够接受。或者说，何勋的这些话完全推翻了她这几年来的认知，甚至让她有种被人活生生地甩了两个耳光的羞辱感。
“何勋，会不会是你太过谨慎了？”尹苏的两条柳眉蹙得更紧，也许是因为何勋这些年来一直驻于乌斯城的南镇，很少有时间回莫家本族，也许是他估计错了吧？
何勋看着尹苏，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凝重地说道：“尽管这些年我几乎不曾回莫家本族，不过，若是您所告诉我的都是事实的话，那我可以确定，莫凡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看到尹苏微微颔，何勋继续说道：“八年前，在那个贱婢死后，那时我主张斩草除根，但就是在那个时候，莫凡自己要求去驻守泪光湖。您不觉得太巧了点？还有，莫凡在小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贪图小利，那时，他甚至乖巧的让我都曾一度喜欢他。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变成一个市井之徒？”
尹苏沉默了半晌，自己也不大确定地说道：“说不定，这真是个巧合呢？也许，他之前的乖巧才是装出来的呢？或者是因为那个贱婢的死，让他性情大变呢？”
“夫人，您这话恐怕自己都不会信吧？”
“但是，你也看到了。别的人都在演武堂里拼了命的练习，这些人里还包括一些对手跟他实力差不多的，甚至连莫秋这种实力的人都在潜心修习。而他呢？他却在集市上跟那群佣兵厮混，他的对手可是凌儿。这种事，也就只有他这样胸无大志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何勋微微一笑，道：“现在在演武堂里练习的人才是没出息的人。若我是莫凡，我也不会去什么演武堂。一个月的时间，想让下品灵者战胜上品灵者，就算生奇迹也绝对不可能。若是他现在跑到演武堂临阵磨枪，反而不会什么出息。”
何勋顿了顿，沉声说道：“相反，您看看他现在在干吗？跟往常一样，还在集市上溜达。”
“也许，这就是他的本性吧？”尹苏的心里渐渐的有些动摇。
“本性？”何勋微微直起腰，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我只知道逻辑。莫凡的行为虽然看起来好像可以解释的通，不过往深处想，却不符合逻辑。这会儿就算是一个再没有大志的人，眼看自己就要离开莫家，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还不思进取，这种人，除非是个疯子。”
不等尹苏思考，何勋继续说道：“如您所说，莫凡在抽签仪式中的表现简直跟集市上的无赖佣兵没有两样。您和诸位长老因为常年接触莫凡，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无赖，所以，您不会觉得莫凡的表现有什么不妥。但是，恰恰莫凡的表现才是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个没有大志，一心贪图小利，投机取巧的人。那么，他在抽签仪式中，应该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正经。那种喜欢投机取巧贪图小利的人，往往表现的比谁都正直。而他呢？看似像真的，其实是装的。”
尹苏渐渐觉得何勋的话似乎在理，不过让她颠覆自己对一个人已经定论了八年的看法，一时间，尹苏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如果真如你所说，他都是装出来的，那么为什么别人骂他贱种时，他表现的那么激动呢？如果他真有城府的话，那他更应该懂得隐藏，根本不可能表现的这么激烈，你是不知道。他这几年里，就因为这个称呼，至少跟别人打了不下于几百次的架。”
“这也正是我说他留不得的原因。”何勋正色道，“据我所知，他跟家族里的人打架没有哪一次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如果一个人打了几百次架，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那么，他就算是头猪，也该懂得忍耐了吧？而他呢？”
“你是说，他连被别人骂作是贱种时的愤怒也是装出来的？”尹苏心中大骇。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的通。”何勋淡淡地说道。“您换个角度想想，假设现在是您，因为别人骂了您，您因为愤怒而出手，而且别人骂您一次，你就跟别人打一次。若是每次都是您轻松的打倒别人，那也算了。但是，如果每次都是您输呢？您觉得您有可能继续这样吗？”
尹苏没有说话，何勋常年驻于乌斯城南镇，这几年来几乎不曾回过莫家。对于莫凡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说罢了。而尹苏这些年，可是天天从仆人、族人的嘴里听到关于莫凡的重重劣迹，莫凡跟族里的同龄孩子打架绝对不是何勋所说的那样仅仅鼻青脸肿而已，曾经有几次，他可是差点被打死。
“夫人……”看到尹苏默不作声，何勋试探地叫了一声。
尹苏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沉默着，很久以前，在尹苏的印象中，莫凡只是个贱婢所生的儿子，身份低贱连外族子孙都不如。当年何勋劝她斩草除根，除掉这个贱种时，她根本没有把这个贱种放在眼里。后来，莫凡的表现更加让尹苏不屑。在尹苏眼中，莫凡胸无大志，言行举止丝毫没有半点大家族的作风，比起他那个骗吃骗喝的老师来，莫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尹苏的心里，莫凡只有是个胸无大志贪图小利的市井之徒，才符合他为婢女所生的贱种身份。
哪怕现在，即使尹苏心里隐隐有些怀疑莫凡的行为都是装的，也依旧没有把这个庶子放在眼里。在尹苏的眼中，她的儿子莫凌十八岁就已经是上品灵者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灵言师，相比之下，莫凡学习灵言术近十年，至今还只是个初窥灵言术门径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再会装，那也仅仅是有城府罢了。最多也仅仅是让尹苏有些恼火，为什么这种城府没有被她的儿子莫凌所拥有。至于莫凡，在尹苏看来，根本构不成威胁。
“这样吧！”尹苏思考良久后，开口说道：“他究竟是故意装成一副无赖相，还是天生就是个贱种。试一试便知道。”
闻言，何勋心中一喜。在细节的观察上，看人透彻上，他胜过尹苏许多。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所认为的莫凡留不得的原因，在尹苏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现在看到尹苏似乎也认识到这些要害，何勋连忙上前问道：“夫人有什么打算？”
“自从十年前，南镇的青家出了一名秘术师，我们乌斯城莫、青、叶三家的实力渐渐的就被拉开了。东镇的叶家自然不值一提，无非是一群商人罢了。但是，青家因为出了一位秘术师，这一辈的年轻人实力几乎比我们莫家高出了一大截。”说到这里，尹苏不由地叹了口气。一个秘术师，而且还是不入流的那种，就让在乌斯城相互制衡了三百多年的莫、青、叶三家的势力出现了明显的差距。而且，得益于秘术师的帮助，青家的年轻一辈里的青颜，十六岁就成为一名下品言术师，两年的时间突破上品，如今虽然才是二十二岁，却已经穿着代表下品言咒师的浅蓝色言师长袍了。
反观自己的儿子莫凌，虽然在莫家被称为天才，可是拿到乌斯城跟青颜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每当想到这里，尹苏心里是又嫉妒，又气恨。
渐渐的，尹苏的目光变得有些颓丧。“而且自从青家出了秘术师后，一直觊觎北镇镇郊的泪光湖里的水晶岩。我担心再过不了几年，我们莫家恐怕就得从乌斯城除名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些年来费尽心思的给凌儿准备的一切不都得拱手让人了？”
“我一直让你驻于南镇，其目的主要是让你跟青家打好关系，至少能够稳住青家十几二十年。”说着，尹苏的脸上浮起笑容。看到尹苏笑得这般灿烂，站在一旁的何勋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过几天就是签决之前的祭祖大典了，一直以来，莫凡不是恨别人骂他贱种吗？说起来，贱种这个称呼确实有点不合适，虽然他是那个贱婢所生，不过到底也是啸天的儿子，跟凌儿一样也是莫家宗室的嫡系血脉，老被人骂贱种，我始终听着不舒服。”说着，尹苏忽然笑了一声，“算了，今年就让他参加祭祖大典好了。”
尹苏这话刚说出口，一旁的何勋顿时就惊呼起来：“夫人，这怎么可以？这样不是就公开承认了他身为莫家宗族嫡系了吗？”
“那又怎么样？”尹苏原本那堪称勾魂的目光，因为露出的不屑此时看上去，让人更有征服的yu望。“待会，我会让人将莫凡带过来商量这件事。若是他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他自然能猜出我的用意，到时他一定会推辞。这样一来，就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但是，如果他并非是装的，而是本性如此，那么依照他对名分如此看重的性格，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欣喜若狂，肯定会接受下来。那么到时候，就再养他两年好了。”
就在何勋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尹苏此举究竟还有什么深意时，尹苏便唤进来一个侍女。“半心，进来。”
此时，房门被的推开，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孩轻轻地走进来，美得让人慌的脸蛋，窈窕的身姿，轻盈的步伐。一时间，何勋看得呆在了原地。
“夫人！”侍女轻声地应了句。
天籁！何勋此时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旋律一般，整个人僵在那儿，两只眼睛眨都不眨盯着面前这个侍女。
“去把莫凡叫来。”尹苏吩咐了一句，侍女便又退了出去。
从一开始侍女走进来时，尹苏就注意到何勋的表情，不由地暗自笑了一声，看到侍女离开后，尹苏头也不抬地问道：“漂亮吗？”
没有应声。尹苏有些诧异，抬起头却现何勋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外。
一阵咳嗽声，何勋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不禁红了一阵。看的尹苏咯咯地笑起来。“怎么？不认识了？她是莫半心！”
“不会吧？”何勋下意识地惊呼起来，随即便觉自己失言，一时间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喜欢吗？”尹苏细眉微微上扬，“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第四章，化解
和往常一样，莫凡站在别院门口听着屋内传来的呻吟，等着里面完事后再进去。不过相比之前，似乎是因为昨天那两袋金币的刺激，今天老酒鬼和女人的呻吟很高亢，若不是因为别院周围没有人家，恐怕此时莫凡面对的又得是镇民们那种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了。
许久，女人从屋内出来，莫凡随手丢出两袋钱币，便走进屋子。今天老酒鬼显然已经虚脱了，惨白而苍老的脸上尽是虚汗，连呼吸都变得很无力。
还没等莫凡的屁股把椅子做热，一个穿着莫家内室侍女服侍的女子便走了进来。“莫半心？”莫凡有些诧异地看着来人。
莫半心注意到屋内的景象，俏脸不由地微微一红，低声说道：“夫人找你，我先在屋外等你。”说完，没等莫凡拦她就逃似的跑了出去。
“这丫头……不会以为我有那种嗜好吧……”莫凡呆了下，喃喃地念了一句。随即，莫凡又奇怪了，尹苏怎么会忽然找他？
“算了……老师……”莫凡刚站起身想要跟老酒鬼说声，却现已经虚脱了的老酒鬼此时两只贼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房门外，恨不得两只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才好。
莫凡暗自冷笑了一声，“老师，要不要我帮你把她弄到手？”
闻言，老酒鬼好像吃了秘药似的，原本已经虚脱无力的身子此时却吃力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真、真的？”
“你认为呢？”莫凡眼神冷了下来。“她可是尹苏的贴身侍女。”
老酒鬼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顿时又瘫倒在床上。莫凡也不理会他，转身便走出别院。
“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莫凡走出别院，看到莫半心正站在院子外面呆，于是走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莫半心像是做贼时被人抓住似的，吓得差点跳了起来，转过头看到是莫凡，顿时，满脸通红。
看来她还真是误会什么了！莫凡苦笑，也懒得解释。“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不、不知道……”莫半心低着头，整个脸烧的犹如傍晚的红霞。
“算了！”莫凡看到莫半心这幅模样，只好作罢。
一路上，莫凡带着心事，莫半心也不说话。就这样，两个人陌生的犹如路人一般走进莫家。
莫家很大，大到如果没有人带着能在里面迷路。不过，莫凡对于这里，熟悉得犹如走在自家的后院，当然，这也的确曾是他的家。
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座屋子、每一个花坛水池、每一处守备，莫凡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尽管莫凡搬离莫家八年，如今踏在这条他曾经走过无数遍的内院的走廊上，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来。
走廊还是那条走廊，有一处栏杆被小时候的莫凡弄坏，至今还能找到修补过的痕迹。最后，莫凡跟着莫半心走到走廊尽头的一座小阁楼前。
看着面前这座墙壁上爬满各种颜色的花蕊的阁楼，莫凡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座曾经他生活了十年的阁楼，如今已经成为了尹苏的住处。
莫凡至今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八年前他离开这里后，尹苏要特地从她那极其奢华的住处搬出来，反而要住进这座相比之下寒碜许多的阁楼。尹苏这种虚荣自负的女人，怎么会对这座跟她身份极其不相称的阁楼情有独钟，按说，这里曾经莫凡的住处，依尹苏对他的厌恶，没将这里夷为平地都算她有良心，怎么会特地搬进这里？
阁楼还跟以前一样，无论是周围种的花草，还是旁边池塘里养的鱼，什么都没变。只不过，都易主罢了。
莫凡推开门，走进阁楼，这里说起来是个阁楼，其实只有一层，阁楼里包括一进门的这处大厅，总共不过才四间屋子。
这时，一旁的门帘被挑开，尹苏端着盛着酒的透明杯子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看到莫凡后，尹苏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温柔平和的笑容。“来了？”
虚伪！莫凡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嘴角却微微扬起一道弧线，带着跟尹苏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夫人！”
尹苏缓缓地走到莫凡身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因为保养的很好，犹如十八岁少女的手指一般完美。尹苏拉着莫凡左手的手腕，向一旁的茶式椅座走去。
“你也长大了。”尹苏让莫凡做到椅座上，自己也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那双看上去如水一般灵透，却不知道藏着什么样心思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莫凡。
莫凡也静静地看着尹苏，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眼眸和眼神。温灵如夏日深山中的溪水，水一般的剔透，不带半点杂质。此时，莫凡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笑容、这眼神，都是他从尹苏身上学来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看到尹苏露出那道笑容，那种眼神时，会下意识地也露出跟对方一模一样的神情。
反应过来后，莫凡又作出平时那副没有半点家族子孙样子的无赖相，两只眼睛骨碌一转，眨巴了下，看着尹苏。
“十八年了，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尹苏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说道。“没想到一转眼，就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呢。”
说着，尹苏端起酒杯，透明的杯子印出尹苏那分不清年龄的脸庞。“我也快老了。”
“怎么会呢。”莫凡连忙堆砌出媚笑，说道。“夫人现在要是换身衣服走到集市上，不知道多少吟游诗人要追您呢。”
虽然明知道是句恭维的话，尹苏却还是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只不过，笑起来时，眼角隐隐露出的鱼尾纹却证实了她所说的那句“岁月不饶人”。
“你十八岁了，也是时候了。”尹苏笑了一阵后，终于绕到主题上来了。“再过几天，就是祭祖大典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莫凡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多年来，祭祖大典他都是呆在泪光湖附近的那处别院里。对于他来说，祭祖大典无非是莫家那些有身份的人凑在一起，告诉莫家老祖宗现在莫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自从母亲死后，这八年来，但凡这种场合，都不会有他什么事情。他能有什么打算？
“我比不上凌弟天赋杰出，到现在才是个下品灵者。”莫凡作出一副尴尬的笑容，说道。“至于打算嘛，我就想着以后不愁吃不愁喝，平时有些小钱花花就够了。”
尹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的笑容。“莫家子孙，这点追求可不够。”不等莫凡说话，尹苏继续说道。“你也已经十八岁了，这次的祭祖大典，你就以莫家宗室嫡系子孙的身份参加吧。”
轰隆！顿时，莫凡的耳边仿佛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几乎是同一刻，心里下意识地涌出一个念头。绝对不能答应，是个阴谋，千万不能答应。
莫凡作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尹苏，心里却快地思考着。尹苏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现在他若是死了，尹苏绝对第一个跳乌斯城著名的庆祭舞来庆祝。
“这次的祭祖大典观礼的宾客会很多，要我以莫家宗室嫡系的身份来参加，这无疑是承认了我的身份。尹苏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她恨不得现在我连莫姓都被剥夺才痛快，怎么可能承认我的宗室嫡系的身份？绝对是个阴谋，快想想，快想想……”
此时，在别人看起来，莫凡好像是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敢相信。其实莫凡的心里却是在快地盘算着。莫家宗室嫡系的身份，莫家宗室嫡系的身份……莫凡在心里念叨了几遍，忽然一个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一时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莫凡的背后涌上来，差点让莫凡冒出冷汗。“阴毒！”莫凡咬着牙齿，恨得全身汗毛直立。
几乎是一瞬间，莫凡便猜到了尹苏的心思。这次祭祖大典前来观礼的宾客会很多，而尹苏让他以莫家宗室的身份参加，无疑是承认了他的身份。其实这只是个诱饵，诱他上钩。尹苏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把他当做棋子用来对付乌斯城南镇的青家。
南镇的青家，这是一个让整个莫家头疼的家族。因为青家出了一名秘术师，顿时整个青家彻底翻身。原本莫、青、叶三家延续了三百年谁也动不了谁的形式，渐渐的已经不复存在。而青家要供养秘术师，先得要有钱，那么，青家绝对不会去动叶家这个家底殷实的大金库，只可能联合叶家，让叶家源源不断提供的金币。同时，因为莫家北镇领地中，泪光湖属于莫家私人领地，湖里的水晶岩是秘术师不可缺少的材料。综合上述，用不了几年，等到青家的实力足够壮大，绝对是要吞掉莫家。而莫家以现在的实力，跟青家抗衡显然是痴人说梦。
所以，尹苏一直让她的心腹何勋常年驻于南镇，目的就是稳住青家。而稳住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恰恰青家也不敢轻易动莫家，联姻后，青家反而能够知道一些莫家的虚实。所以联姻就成了必然。联姻后，两家至少也能维持个十几二十年，莫家这段时间肯定会了疯的寻找秘术师，若是找到了，这段时间提升莫家实力，凭尹苏的野心，绝对是要吞了青家和叶家。若是莫家运气背，找不到秘术师，那青家实力大增后，也肯定要向莫家动手。
总之不管是莫家还是青家撕破脸，到时候第一个死的，绝对是两家联姻的这对苦命鸳鸯。
但是尹苏溺爱莫凌是整个乌斯城众所周知的，她绝对不可能让莫凌去联姻。然而，除却莫凌，莫家宗室就剩下那些个满头白的老棺材。唯一剩下的，就只有……
想通了这些要害，莫凡头下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妈的，幸亏反应快，险些着你的道了。”
不过莫家宗室嫡系这个诱饵对于莫凡来说确实很有诱惑力，但莫凡也不傻。这种联姻指不定哪天就破裂，到时候青家铁定得砍了他的脑袋来祭旗。
尹苏这个计划可以称得上一箭双雕，一来把他榨得干干净净，同时又借用青家的手来杀了他。作为一个女人，阴毒到这种地步，恐怕她尹苏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夫人！”莫凡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我是婢女所生，身份低贱。虽然夫人关心我，想要在众人面前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莫家子孙的身份。不过莫家宗室嫡系这个身份，我实在不能接受，若是夫人能够赐给我一个莫家旁系子孙的身份，莫凡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第五章，漏算
莫凡自觉这翻话应该很符合他为自己所塑造的形象，贪图小利，却不贪得无厌，而且也满足了尹苏的虚荣。不过现在看着尹苏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莫凡心里又有些打鼓。
一时间，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尹苏不说话，莫凡也不敢随便起什么话题，就像两个国家在谈判即将宣告破裂时的那种相互间的暗自揣度。
“好吧，既然这样，那这次祭祖大典你就再委屈一次。”就在莫凡心里渐渐忐忑时，尹苏忽然说道。
“不委屈，不委屈！”莫凡连忙哈着腰，堆砌笑脸逢迎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夫人了。”
看到尹苏摆了摆手，莫凡微微弯着身子慢慢地退出阁楼。
离开墨家后，莫凡便在集市上闲逛着。莫凡仔细地回想刚刚尹苏的那些话，渐渐的，莫凡几乎要笑出来。
这些年来，莫凡将尹苏的性格摸得很透彻。有野心、自负、虚荣，聪明，而且论及眼光之长远，恐怕乌斯城没人能跟她相比。就拿对待青家这件事上，当年，尹苏得知青家出了一名秘术师，曾经苦劝莫家的诸位长老，趁着现在莫家的实力还稍胜青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个秘术师给杀了。
可惜的是，莫家的那些个老棺材鼠目寸光。认为莫、青、叶三家在乌斯城盘踞数百年，谁也动不了谁，况且莫家实力还稍稍胜过青家，青家就算有个秘术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奈何当时尹苏还没能掌握莫家的实权，等到她成为莫家真正的掌权者，青、莫两家的实力已经不分上下。
尹苏能够有如今的地位，不是没有原因的。如今的尹苏已经预见到了十年、二十年后乌斯城三大家族的形势，甚至心里都已经有了一套应对的办法。
二十年！莫凡盘算着，按照刚刚尹苏的心思，她对付青家的这些计划长达至少二十年，而这套计划之下，却要继续再养莫凡两年，等到他二十岁可以成婚。
想通了这些关节，莫凡的心脏快地跳动着，若此刻周围没有人，他恨不得放声狂笑。“尹苏啊尹苏，你如今能够掌握莫家实权，这要归功于你有卓绝的远见。只不过，你却忘记了。有远见固然可贵，但是，目光只顾着看以后，而忽略了当下的人和事。这就叫好高骛远了！”
此刻，莫凡心情大好，看周围的人和事也不由的觉得很有意思，看到旁边几个刚来乌斯城北镇的骗子把他当做肥羊，正卖力的一搭一唱勾引他，莫凡忽然觉得这些人也挺可爱的。
原本正在集市上各自摆着地摊叫卖的商人和佣兵，此时纷纷用一种见了鬼似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莫凡。而一些在北镇集市已经混熟了的骗子，嘴张得快能塞进一块水晶岩。
一直以来，那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半点亏的莫凡，此刻正被一群刚来北镇的骗子当成肥羊宰。这让集市上的佣兵和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集市上的那些老骗子们，更是不能接受。自己好歹也是北镇集市的骗子里的前辈了，他们都没法从莫凡身上骗到半毛钱。没想到今天这家伙竟然快要着了一群雏儿的道。
当太阳彻底落下西山后，莫凡这才离开了集市。而那几个把莫凡当成肥羊的骗子，看到莫凡一脸心动，却没有半点掏钱的意思，渐渐的也明白原来是自个在唱独角戏。
夜空下，莫凡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向泪光湖走去。
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上树梢，此时的泪光湖也别有一番味道。白天时，在阳光和微风下，泪光湖里的水晶岩犹如精灵闪动着。而到了晚上，在温和的月光下，这些水晶岩显得那么的恬静，惹人怜爱。和白天相比，莫凡更喜欢夜晚时的泪光湖，安静、妩媚动人。
“有人？”莫凡皱了皱眉头，虽然泪光湖是莫家的属地平时对外人是禁足的，不过北镇集市的那些佣兵却经常会趁着夜晚偷偷跑到泪光湖边捞水晶岩。莫凡加快步伐向那个人影走去，当走近时才现，原来这只不过是来莫家观礼的宾客。
“女人？”走到近处看清楚那人的样子，莫凡不由的愣了下。这个女人莫凡见过，昨天白天，这个女人来过泪光湖。当时，莫凡看到她的模样，惊呆在原地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对方提醒他，恐怕莫凡能傻站在原地一整天。直到刚才，莫凡的脑子里还经常能浮现出刚看到女人的那个画面。
不一样的是，这会儿女人没有带着侍从，还有和白天穿着的雪白色绸缎不同，此时女人身上只是随意地裹着一件蚕纱坐在湖边上，**的双足正准备伸进湖水里。不过女人并不知道，泪光湖到了夜晚湖水会变得很冰凉，一时间，被冰凉的湖水激了下，女人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儿，下意识地缩了下脚，两条犹如弦月的细眉也微微皱了皱。让不远处的莫凡看得心好像被揪了下。
下一刻，女人又试着将两只让人看了会脸红的脚小心翼翼地伸进湖水里，这一次，似乎是有了经验，女人渐渐的适应了湖水了冰凉，脸上露出一抹舒心的淡笑。
湖风轻轻的吹过，女人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小指将被风吹乱的鬓勾到耳后。接着掏出一条淡紫色的丝带随意地将长的梢扎住，梢随着湖风轻轻的摆动，女人身上那件轻得好像能被风吹掉的蚕纱贴在她的身上，隐隐的勾勒出女人苗条又不失丰满的曲线。
莫凡在一次地看得呆住了，继而一阵咳嗽声将莫凡拉回现实。
看到女人正带着淡淡谐谑的微笑望着他，莫凡的脸下意识地红了一阵。不过，饶是如此，莫凡还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女人几眼，很奇怪，这个女人大约也就二十来岁，像她这般大的女人都喜欢穿一些漂亮鲜艳的衣服。而这个女人却好像对穿着打扮很随意，偏偏越是这样，反而有种倦懒的妩媚，让人没办法不去注意。
不过更让莫凡好奇的是，一般人白天时看过泪光湖都会被这种奇异的景象所震惊，往往脑子里都会有种观念，以为泪光湖只有在白天好看。却因为这样第一印象，使得很多人没有眼福看到夜晚时的泪光湖那番独特的味道。
“东陵西山泗水坞，北原南江通天柱，阅遍灵秀意未起，只因魂落泪光湖。”正当莫凡愣神时，女人忽然念了一短诗。念完，女人微微笑了起来。“真是够狂妄。”说着，女人朝莫凡看了过来。
莫凡愣了下，随即露出那招牌式的人畜无害的笑容，道：“确实是够狂妄的。东陵的气派冠绝古今，西山的巍峨更是让人流连忘返。更不要说人间仙境泗水坞了。北国冰原和南方天堑之江我虽然还没有机会去，不过能够和这两景齐名的通天柱却是天下一绝。这个吟游诗人在诗里数遍天下六大奇景，却独独说魂落泪光湖，确实狂妄。”
听到莫凡这番话，女人却露出一抹别有味道的笑容。“白天的泪光湖虽然堪称奇景，不过跟夜晚时比起来，却只能落于二流。人们看到白天时的泪光湖，被这奇异的景色所吸引，却不知道，其实这是泪光湖为了隐藏夜晚更加独特的景象所制造的诱饵。”
女人小心地将脚从湖水里伸出来，站起身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莫凡，淡淡地笑道：“区区一片湖竟然也跟人一样，也难怪会有只因魂落泪光湖这样的感慨了。”
此时莫凡的脸色变的很有意思，起初只是以为女人是不屑泪光湖，岂料女人其实是在先抑后扬。莫凡却猜错了对方的心思，说出那么一大堆话，搞得此刻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到莫凡不答话，女人不由地笑了一声，弯下腰将摆在一旁的那双白色的小靴子捡起，却不穿上，反而一手拎着一只，**着双足顺着湖边的小道离去。
“果然，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莫凡苦笑了一声。原本还以为猜透了对方的心思，却没想到，其实是自己着了人家的道。
莫凡微微舒了口气，缓缓地向不远处的别院走去。
回到别院，莫凡有些诧异，往常这个时候屋内应该会传来女人的呻吟，今天屋子里却安静的出奇。莫凡好奇地推开门，现老酒鬼今天虽然没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却倒在了酒坛子旁。
看着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老酒鬼，莫凡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尹苏啊，你一辈子都在盘算着怎么算计别人，你找来这么一个骗吃骗喝的老东西教我灵言术，想让我一辈子不得翻身。不过你万万没有想到，偏偏就是他，却是我逆转的契机吧？”
……
莫家内院的阁楼中，灯光微微地闪动着。何勋看着一脸沉默的尹苏，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半。“夫人，莫凡没答应吗？”
尹苏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你说的没错，什么贪图小利、什么胸无大志，都是装出来的。他在学我，学我的一举一动。”尹苏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现在，已经把我学的几乎一模一样。那笑容、眼神，简直就像是在跟我示威。”
“那么，杀了他？”何勋试探地问道。
“不。”尹苏想了想，说道。“我今天特地抓住他的手腕试过他的灵力，他只不过是个下品灵者。就算他的城府再深，没实力，在莫家一样是个废物。况且，莫家宗室的嫡系，就只有他和凌儿，杀了他，我总不能以后让凌儿去跟青家联姻吧？再者，他现在还嫩的很，虽然今天他很快就猜到我的一部分打算，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我今天找他的目的。”
何勋暗自叹了口气，先前他就猜到，尹苏即使知道了莫凡的本性，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夫人，恕我直言。确实，现在他不会有什么威胁。不过您要知道，他才十八岁！恕我斗胆，恐怕夫人在他这么大时，也没有如此城府吧？”何勋看了看尹苏，继续说道。“虽然现在他还很嫩，但是等到他二十八岁呢？青家方面，我们可以重新计划。但是如果留着莫凡这个贱种不除，那就是养虎为患。”
尹苏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何勋压低嗓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尹苏沉思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朝何勋摆了摆手，道：“那就杀了吧！”
“是！我现在就去！”说着，何勋便准备离开。
“慢着！”尹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何勋，说道。“现在杀他不妥，说到底，他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却是啸天的亲生儿子，随随便便的杀了他，面子上始终说不过去。再说，签决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开始了，若是正式签决那天，观礼的宾客现莫凌的对手死了。免不了要猜忌，莫家的面子也挂不住。”
何勋心里暗急，尹苏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但就是太自负，也太虚荣。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她还不把莫凡当回事，还要顾及什么面子。不过想归想，何勋却还是询问道：“那依您的意思？”
“签决那天，让凌儿动手吧。凌儿只知道闷头修炼，也该让他历练历练了。免得以后人家笑我们莫家族长是个武痴。”
第六章，转机
次日清晨，莫凡很早便醒了。往常莫凡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修炼灵言术，不过今天，莫凡却懒在床上。
修炼，对于现在的莫凡来说，不重要。莫凡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嘴角微微上扬。原本，莫凡还处心积虑地想着，该怎么应付一个月后的签决。凭他一个下品灵者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应付得了莫凌，然而，现在这些问题却不复存在了。
尹苏想要利用莫凡，想要将莫凡作为日后与青家联姻的棋子。那么，尹苏就绝对不能让莫凡因为输了签决而离开莫家本家，甚至尹苏会千方百计的为莫凡恢复莫家宗室嫡系的身份。所谓的联姻，如果双方不是宗家的嫡系，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一个月后的签决，莫凡就算想输，都难。
想到这里，莫凡躺在床上放声大笑起来。第一次，莫凡想要赞美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至高无上的神。
过了许久，莫凡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几年来的生活习惯，让莫凡没法像平常人那样，想躺着就躺着。这样的话，莫凡全身上下都会觉得很难受。
走出房间，莫凡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习惯性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诅咒伟大万能的神的话。看着面前这个在醉倒睡着后，还死死地抱住酒坛子的老酒鬼，莫凡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这些年来，莫凡就算偶尔有些开心的事情，愉快的心情也不会持续太久。老酒鬼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莫凡的跟前，让莫凡一阵恶心。
屋子里此时还弥散着酒气，莫凡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打开门便走出别院。
不过莫凡刚刚走出别院，别楞了下。“莫半心？”莫凡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莫家内室侍女服侍的漂亮女孩子。
莫半心，很怪的名字。莫凡一直这样认为的，也就只有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才会起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名字。其实莫半心只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三岁那年被莫啸天捡回来莫家，并且赐姓莫，取名叫做莫半心，后来一直莫家生活，虽然名义上是个莫家内室的侍女，其实她跟莫啸天的养女差不多。
每次莫凡看到莫家那帮孙子一脸白痴似的找莫半心搭讪时，莫半心冷冷的态度，莫凡就想笑。其实莫半心在小时候并不像现在这么漂亮，小时候的莫半心很瘦很黑，谁也不会想到，十几年后，莫半心会长成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莫半心小时候经常被莫家人欺负，那时候，莫凡还住在莫家内室的阁楼里。有几次看过不过，替莫半心出过头，渐渐的，莫半心倒是打蛇随棍上，一被欺负就来找莫凡。只不过，在莫凡十岁离开阁楼后，两人之间也就渐渐不再说话。
此时，看到莫半心站在门口，显然是等了很久的样子。莫凡不解地看着她：“找我有什么事情？”
莫半心左右看了看，又朝屋里望去。“别看了，没人。”莫凡有些不大耐烦，这里平时一杆子打不到半个人，除了他和屋里那个快醉死的老酒鬼。
“昨天，你没出什么事情吧？”莫半心看着莫凡，有些担心地问道。
“出事？”莫凡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我倒是想出事来着，可这不是没遂愿吗。”
莫半心看这莫凡的表情，分不清他究竟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夫人一直看你不顺眼。”莫半心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我担心昨天夫人找你，会出什么事情。”
不顺眼？她看到我倒是觉着隔得慌，可她现在就算恶心死，那也得忍着！莫凡心里暗自想道。
看到莫凡不说话，莫半心微微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担心。夫人一直不喜欢你，这几年来，夫人从来没有打听过你事情，更没有主动找过你。但是昨天忽然找你，我担心她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而且，昨天何勋回来了，他在阁楼里跟夫人说了好久的话，后来夫人就找你了，我担心是不是何勋出了什么坏主意，昨天晚上，何勋又去找过夫人……”
“你说什么？何勋回来了？”莫凡一把抓住莫半心的肩膀，几乎吼道。“你那天为什么不说？”
“你弄疼我了……”莫半心吃痛地叫了一声，眸子被一层雾气遮住。“我那天没想那么多，不过我后来越想越觉得可疑……”
莫半心后面的话，莫凡已经听不到了。此时，莫凡跟失了魂似的，傻傻地站在原地。“完了，完了……”
渐渐的，莫半心看到莫凡刚刚那么粗暴，不仅道声歉，现在反而都不理她了，不由地有些气恼。自己偷偷跑出来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一片好心提醒他，他竟然爱理不理的。“早知道，就不来多事了！”莫半心气恼地想着。
“你自己多小心吧，我先走了！”莫半心赌气地说了句，转身便顺着小道离开了。
……
自从莫半心那天清晨来找过莫凡后，已经过去了五天。莫凡已经记不得自己那天究竟是怎么回到别院里的，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在知道何勋回来后，差点没昏过去。
“竟然被摆了一道！”莫凡坐在床边上，自嘲地笑了一声。
何勋，尹苏最为器重，也是最信任的人。论远见、论心计，十个何勋都比不过一个尹苏。但是，如果要谈到莫家，谁识人的眼光最毒，最准。何勋谦虚地说自己排第二，没有哪个不要脸的敢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老大。
而尹苏，虽然远见卓绝，老谋深算。但是她太过虚荣和自负。相反，何勋虽然识人很准，但是谨慎的几乎可以称之为胆小。无论是尹苏还是何勋，单独一个，莫凡都有把握利用他们的弱点对付他们。
但是，这两个人，若是勾搭到一起，相互取补。那莫凡只有输的份。
一直以来，因为南镇青家，何勋被尹苏派到南镇常年驻在那儿，这几年来，何勋几乎不曾回过北镇。这也就是莫凡敢在尹苏面前装孙子的原因。
此时莫凡心里尽是悔恨，昨天，尹苏找他，说要在祭祖大典上宣布他莫家宗室嫡系的身份。莫凡很快就猜到了她的用意。但是，莫凡却算错了。
如果何勋没回来，那么，昨天莫凡就没有猜错。尹苏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莫凡，来稳住青家。因为尹苏为人太过自负和虚荣，她根本不曾把莫凡放在眼里，留着莫凡，只不过是当棋子。
但是，何勋回来了。而且莫半心说尹苏是在跟何勋谈过很久后，才找莫凡的。莫凡现在可以完全肯定，昨天尹苏说要让他参加祭祖大典，绝对是因为何勋识破了他的伪装。建议尹苏除掉他，尹苏为了确认何勋说的对不对，就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来试探他。
莫凡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完了，全完了！”莫凡很清楚，昨天那是个试探，如果昨天他接受的话，那他至少还能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利用。但是现在，莫凡已经几近绝望。
“耻辱啊！”莫凡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以前他迫不得搬到这个别院里，装成一个无赖，被人骂贱种。这些他都不曾觉得有什么屈辱，但是，现在，因为自作聪明，因为自信得过头，连这么简单的圈套都没看出来，竟然还傻乎乎地踩上去。也就是这一个失误，莫凡明白，自己剩下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签决那天，他的小命就得交在擂台上。
就在之前，莫凡也是躺在这张床上，嘲笑着尹苏的自作聪明。而现在，莫凡几乎快恨死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啊！”一个惨叫声从一旁的屋子里传来。顿时，莫凡冲出房间，看到他找来陪老酒鬼上netg的那个女人赤条条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老酒鬼地房间里跑出来。
“叫什么叫？”往常莫凡兴许还会有所忌惮，但是现在，几乎绝望的莫凡已经是什么都不顾了。
“有鬼，有鬼……”女人看到莫凡，顿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到莫凡跟前，死死地抓住莫凡的长袍，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莫凡心中一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有鬼……他、他身上在冒光……被鬼、鬼附身了……”女人此时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莫凡的心陡然地跳了下。“灵源消散？不会这么巧吧？”莫凡一把将女人推了出去，缓缓地迈着步子向老酒鬼的房间走去。
莫凡走到老酒鬼房间的房门口，向里面望去。这一次却没有以往那股男女交合后的难闻的*味道。相反，屋子里的空气甚至比清晨泪光湖湖边的空气还要清爽。莫凡奇怪地向躺在床上的老酒鬼望去，便释然了。
此时，老酒鬼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一股蓝色的灵力像泉水般，不断地从他的小腹处往外涌着，周围的空气也是因为灵力的关系变得很是清新。
“果然如此！灵源消散！”莫凡渐渐的咧开嘴笑起来。慢慢的，像是泄一般，莫凡近乎癫狂地大笑着。
“尹苏啊尹苏，看来，这次连老天都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有些读者不清楚灵言师的等级划分，我重新贴下，以后就不再文里做细节的介绍了。
灵言师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灵者、言术师、言咒师、大言师、心言师、圣言师、贤言师、天言师。每个等级分为三品：下品、中品、上品。
第七章，手札
莫凡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看来老酒鬼是死定了。灵源是灵言师的命脉，灵言师在临死时，因为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灵力，所以灵源渐渐的会消散，体内的灵力会随着灵源消散后涌出体外。
“需要我为您找医生吗？”莫凡嘴上虽然说着，却没有半点要去找医生来救老酒鬼的意思。
“不用……我的身体，我清楚……”老酒鬼此时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话似的，越渐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生机。
老家伙还有点自知之明。莫凡心中暗笑了一声，缓缓地走到老酒鬼的身边。
“莫凡，你给老夫办件事。”老酒鬼看到莫凡走过来，吃力地伸出手拉着莫凡的长袍，说道。
“说吧。”莫凡平静地看着老酒鬼，心里很好奇，像老酒鬼这样的人，在临死前究竟有什么愿望。喝杯九州国最上等的，专门供应给皇室的美酒？
老酒鬼吃力地说道：“莫凡，老夫死后……你要替我去杀了所有曾经上过我的床的女人，无论她是妓女，是奴隶，还是没有嫁人的女人。一定要全部杀了，一个都不许留……”
听到老酒鬼的遗言，莫凡愣住了，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我平生最恨别人碰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要全部都带进棺材。那些女人是我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去杀了她们，免得日后这些**跟别的男人上netbsp;一时间，莫凡呆住了。如果老酒鬼要在临死前喝杯千金难换的美酒，莫凡会给他找来，然后看着这个连死都不忘记喝酒的老东西是怎么死在酒上的。若是老酒鬼想要在临死前再完成一次生命繁衍，莫凡也会成全他。然后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了钱，可以跟一个死人上netbsp;但是，刚刚老酒鬼那番话完全出乎莫凡的意料，此时莫凡想笑，却笑不出来。曾经，看到老酒鬼明知纵欲和嗜酒会让他死的更快，却依旧不肯收敛，莫凡以为，这是近乎病态的嗜好。现在，听到这个老东西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竟然是要杀掉所有跟他上过床的女人，莫凡一时间哑然。这个老东西究竟畸形到何等的地步？
莫凡渐渐的低下头，良久，笑了出来。“好吧！我可以答应你。”莫凡抬起头，眼神变得很诡异。“不过，在此之前，有样东西，我得先拿走。”
说着，莫凡一把抓住老酒鬼的右手手腕，猛的一用力，顿时，老酒鬼惨叫一声，整只右手的手指像抽筋一样颤抖起来。就在这时，莫凡另一只手飞快地掐住老酒鬼的中指。“这枚储物灵戒，我就先收下了。”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酒鬼顿时像了疯似的挣扎着，不过灵力已经消散殆尽的他，哪里挣的过莫凡，
似乎是被老酒鬼这么拼命的挣扎搞得很恼火，莫凡冷声警告道：“老师，您最好老实点，否则，要是我一不小心，把您的胳膊弄断了，那就不太好了。您当了几十年的佣兵，运气好才没缺胳膊断腿的，您也不希望在弥留之际还得丢条胳膊吧？”
“这就是一个储物灵戒，不值钱的……”老酒鬼几乎哀声的乞求道。
“我当然知道这破戒指不值钱。”莫凡嘴角扬起一道弧线，微笑着说道。“只不过这灵戒里的那些手札，我可是很感兴趣呢。”
“手札？什么手札？”老酒鬼脸色大变，连忙否认道。
“看来镇民对您的评价很离谱，您不是无赖。这世上，没有蠢到您这种地步的无赖。”莫凡看了老酒鬼一眼，松开手，将一旁的椅子拎到身边坐了下来。“您所能教我的东西，我早在五岁时就已经能倒背了，只不过，我并不理解，而您只是给我解释而已。但是到了后来，您渐渐的教不了我，可您为了继续骗吃骗喝，便从那些手札里，这卷找几段，那卷找几段来敷衍我。可惜，您很蠢，而且认为别人跟您一样蠢。您自己无法理解这些手札里记载的东西，就天真地以为别人也不能理解。当然了，我也不理解，只不过，我却渐渐的现，您从这些手札里教给我的东西，似乎是一个有着完整体系，甚至越了灵言术的知识。”
莫凡嘲讽地笑了一声，自问自答道：“这些手札自然不是您写的。以您的实力，根本没有什么心得值得记述的。很显然，这些手札所记载的东西非常深奥，您根本无法理解。但是，究竟有多深奥？我一直想确认。”
“当然了，您是不会知道我如何确认的。因为在我用一个整个莫家都没人能解答的关于灵言术的问题，来确认这些手札的价值时，您满脑子里都是我送给您的那位被灭国的公主的处*女之身。”莫凡拎起一旁的酒坛，倒了一杯，将酒杯递到嘴边，刚准备喝，却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老酒鬼，“来一口？”
“可笑的是，这位公主在拍卖场只被拍了三百金币。是的，就是如此的廉价。”看到老酒鬼气得说不出话，莫凡轻笑了一声，一口喝干净酒，说道：“然而，最后我确认的结果是，这些手札比您的老命值钱几万倍。”
看到老酒鬼一脸惊恐的样子，莫凡嘲讽地笑道：“我比不上您那么蠢。一说到杀人，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血腥的事情。况且，那时候我连下品灵者都不是，怎么可能用抢的？”
此时，莫凡叹了口气，故意作出一副可惜的神情，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若不是您嗜酒好色，我还真拿您没办法。可惜，您太好色了，我只不过给您在乌斯城的东镇拍卖场上，用一百枚金币买了一个异族的少女，您当天晚上房间里的呻吟就持续到了大半夜。”
“人们常说，酒色伤身。对于寻常人来说，纵欲和纵酒，会渐渐的掏空身子。而您的身体状况，纵酒和纵欲，只会让您死的更快。所以，从那以后，我便花尽各种心思，给您找来各种各样的美酒和美女。”莫凡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前，您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很不甘心为您找美酒和美女。现在我可以回答您，每当看着您把那些烈酒当成水喝，看着您每天把我给您找的那些壮阳药当成餐后甜点吃时，我开心的要死。”
终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直没有说话的老酒鬼，此时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了挤出一句：“你这个恶魔！”
“您谬赞了！”莫凡站起身，右手贴于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嘴角挂着优雅到极致的笑容。
老酒鬼被莫凡气得说不出话，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莫凡。
“算了，跟一个被自己害死的人讨论他是怎么被害死的，确实有点残忍。”莫凡耸了耸肩膀，用一种很优雅的语气说道。“那么换个成熟的话题，权力、金钱、实力，这些究竟是什么，作为一个不成熟的晚辈，我想听听您的高见。”
说到这，莫凡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故意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道：“对不起，我忘记了，您现在多说一句话，就少活一分钟。”
“你……”老酒鬼气得连连咳嗽，剧烈的咳嗽几乎快把肺给咳出来。
“别生气，我只是想跟您讨论下。无论是权力、金钱，还是实力。最后归结到物质上，只体现在了他能拥有多少美酒和美女。这是我的浅见。”莫凡的嘴角始终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而您这几年，喝着一些国家的皇帝都喝不到的美酒，怀里搂着各种各样的美女，有异国的少女，有让无数人倾心的歌姬，有被灭国的皇室公主。而您呢？您只不过是一个被佣兵团踢出去的老佣兵，若不是您运气好，你可能要在街头乞讨。”
“人得到的东西，一定是和他付出的成正比的。从交易上来讲，这叫等价交易。我似乎说过吧？当得到大于付出很多倍时，千万不要让其延续太久，否则这就会衍变成一种债务，当然人无法偿还这笔债务时，只能以命抵债了。”
说到这，莫凡看了老酒鬼一眼，看着他那又气，又强迫自己冷静的样子，嘲讽地笑道：“您这几年得到的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而你却没有丝毫的付出。作为清偿您这些年的不劳而获，那些手札就作为代价好了”
此时，老酒鬼已经确定莫凡不是在开玩笑，也明白这几卷被他视作命根子的手札肯定要落到莫凡手中。“你这个强盗！恶魔！”
“这几年来，您过着让神仙也羡慕的生活，喝遍了各种美酒，也睡遍了各种美女。而您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所剩不多的老命。”莫凡冷笑了一声，道。“若是您认为，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老命就能换到所有男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那您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那也轮不到你装作一副审判者的模样来打劫我的东西。”
“诚然，在这场交易当中，我作为给予者，在理论上确实没有资格来对这场交易作裁决。”莫凡看着老酒鬼，略带讽刺地说道。“不过在现实中，往往交易的当事者也在充当裁决，因为这些人实力足够强大。这也就是以前您将您那只脏脚踩在我的身上时，趾高气昂地说的那句：弱肉强食！”
之前还是一脸绝望的老酒鬼忽然大笑起来，渐渐的，老酒鬼一脸怨毒地骂道：“野种，你就算得到这些手札，就算你以后成为大言师、心言师，你还是个野种。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的母亲是个贱婢，你是贱婢所生的野种，你这辈子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就算到死，你也进不了莫家灵祠！这就是你的命运，生在莫家，却是个野种！”
莫凡没有说话，老酒鬼笑的更加猖狂，继续骂道：“你是个野种，你这辈子永远都是个野种，以后你的儿子，孙子那也是野种生的贱种。这是你的命运，你反抗不了……”
骂道最后，老酒鬼再也不出声音，脸上的生气也渐渐的消散殆尽。
“命运之所以被称之为命运，就是因为无法与其反抗。只不过，我从来不曾想要反抗我的命运。”莫凡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老酒鬼，嘴角扬起一道弧线。“你所崇拜的万能的神，给予了我不算笨的脑袋，同时也让我去改变一些事情，我的身份只是其中一个。如此被优待的命运我何必反抗？”
莫凡顿了顿，继续笑道：“你和我最大的差别就在这里，你把身份当成了命运。”说到这，莫凡伸了伸胳膊，脸上露出舒坦的表情。“憋了这么多年的话，今天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真是舒坦！好了，您已经没有价值了，办正事吧！”
说完，莫凡便抓起老酒鬼的手，尽管老酒鬼想极力反抗，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戒被莫凡硬生生地抢走。
莫凡得到灵戒，便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莫凡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冲老酒鬼说道：“对了，忘记告诉您，几年前，我已经替您买好了坟地，相信您会喜欢那里的。”
最后这句话犹如在一个垂死之人的心口上，再插了一把刀。渐渐的，鲜血从老酒鬼的嘴角和鼻孔里涌出来。
第八章，秘术
离开了老酒鬼的房间，莫凡回到屋子里几乎迫不及待地从灵戒中取出那几卷手札阅读起来。
手札分为两篇，一篇为术篇，一篇为道篇。让莫凡诧异的是，道篇只有一卷，而术篇则分为了《炼丹学》《算数学》《铸器学》《灵言学》和一卷《见闻录》。面对这些手札，莫凡一时间也不晓得该从那一卷开始读起，而且，让他好奇的是，《算数学》这又怎么会被收录在这种深奥的手札里。
面对这些无从下手的手札，莫凡只好随便挑了一卷从名字上看比较能帮到他的《灵言学》。不过，当莫凡展开这书卷时却愣住了。
“九州文字？”
莫凡诧异地皱了皱眉头。对于九州国，莫凡并不陌生，因为老酒鬼生前嗜酒，而酒源于九州国，天底下的美酒几乎尽数出自九州。那时候莫凡为了给老酒鬼找美酒，也专门研究过九州国。
九州国，也称九州。
往往人们说到九州国就不得不提到灵言术，所谓的灵言术其实是利用语言来借用自然之力。无论是哪个国家，语言从声调来讲，只分为五种声调。第一声调“阳平”，第二声调“阴开”，第三声调“峰回”，第四声调“落定”和第五个不音的声调“清鸣”。灵言术便是通过将这五种声调按照一定规律组合来借用自然之力。而能够使用灵言术的人，便被人们称之为“灵言师”。
而灵言术，源于九州。曾经九州一度是恐怖的代名词，那时候大陆上除了九州外，没有一个国家拥有灵言师。也正是因为如此，九州曾妄图吞并大陆的各个国家。
在那个时期，各个国家的战争还是靠着战车和战马的冲锋，骑兵、步兵、弓箭兵的相互厮杀来决定胜负，这种战争基本就是消耗国家的人力和物力，最先消耗殆尽的国家便是灭亡。因为九州的人口很少，经不起这种战争的消耗，所以九州国的第七任皇帝为了迅终结战争，第一次将两百名至少是在大言师级别的灵言师投入到战场。
那时候，灵言术的传播和展并不像如今到了一种空前的地步。很多国家对于灵言术是一无所知，更别说拥有灵言师了。
在那个战马奔驰，兵士厮杀，人多占绝对优势的战场上，灵言师的介入意味着屠杀。两百名灵言师分为了四部，每部五十人。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九州的灵言师便横扫半个大陆，踏平十七个国家，攻陷近千余座城池。其中有些小国从开战到宣布投降，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见识到了灵言师的威力后，幸存的国家迅结盟，一方面拼死抵抗九州的灵言师，另一方面潜入九州偷习灵言术。但是，灵言师的培养并非一朝一夕，尽管联盟方偷到了许多关于灵言术的典籍，但是战争一面倒的形势并没有因此改变。
就在联盟方被九州的灵言师追杀的几乎全军覆没时，九州国生政变，第七任皇帝虽然在政变中死亡，国内为了争夺皇位，皇子们打得头破血流。最终第二十七顺位继承皇子登上大宝。也正因为如此，联盟才得以喘息。
但是，让联盟没有想到的是，九州第八任皇帝一继位便迅撤军，同时与联盟开始谈判。谈判的内容几乎让联盟方以为遇到了神的救赎。最后，九州全数归还之前所侵占的城池，并且双方在北原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北原条约”，这也就是吟游诗人所传唱的《北原战争史》。
如今的第一强国秦因帝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崛起。几百年过去，虽然如今灵言术展已经让灵言师不再是恐怖的代名词，灵言师也逐渐被人所熟悉。一些实力一般的国家也拥有心言师，甚至是圣言师。但是，至今无人敢轻易进犯九州。
也因为如此，加上九州有着相当深远的文化。所以九州的风土人文，一直以来都被秦因帝国和其他一些国家的人所喜好，很多贵族都喜欢学习九州的语言、文化，穿着九州的服饰，相互切磋九州的将棋，以此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和高人一等。而且，九州国的女性服饰比起其他国家那些臃肿的华服，更能衬托女人婀娜的身姿，所以，九州的女装也被很多贵族小姐的喜爱，又经几十年来裁缝们的改良，九州女装衍生出更多的款式，最后甚至很多皇室公主也喜欢上了这种服饰。
不过，这仅仅是附庸风雅的人对九州国的了解。相对于很多人，莫凡对九州历史的了解是比较深的。
在三百多年前，九州国还有一个别名：秘术师之乡！
秘术师，不曾接触过秘术师的人，永远也无法真正窥探到秘术的奥秘。一直以来，秘术师代表着神秘、尊贵、奢华、荣耀等等。
相对于灵言师来说，秘术师并不擅长于战斗。相反的，秘术师更擅长于炼丹制药，铸造用以给灵言师使用的灵器，
起初，因为饱受战争之苦的国家，将培养灵言师作为本国的核心。相对于拥有极大战场破坏力的灵言师来说，在战斗中并没有特别能力的秘术师并不为人所重视。但是，培养一个灵言师，并不比训练出一支骑兵梯队来的容易。
渐渐的，人们现原来秘术师做炼制的秘药能够很大程度上帮助灵言师提升实力，一些秘药甚至可以让一个低级灵言师拥有短时间内跟高级灵言师对抗的能力。而且，秘术师做铸造的灵器，更可以大幅度提升灵言师的实力。拥有一位顶级秘术师的帮助，能够将一个宗派、家族的灵言师的修行时间缩短二十年。自此，秘术师便被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今，一流宗派家族更是有一位高级秘术师坐镇。但是，秘术师却因为其修行的条件极为苛刻，导致了秘术师极其稀少。一位秘术师甚至导致多个一流宗派争抢的局面，在这种狼多肉少的形势下，秘术师就更显得珍贵。由此，也导致了秘术师反而成为了大陆中最不能得罪的人，哪怕是立于灵言师之巅峰的天言师，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一位秘术师。
然则，偏偏就是如此，九州却被称为“秘术师之乡”。
渐渐的，莫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九州国的文字，手札的分卷，莫凡感觉此时自己的心脏几乎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难道，这是秘术师所写的手札？”莫凡激动地将那些手札一一翻阅，渐渐的，莫凡越看越激动。
“秘术师！没错，秘术师！”此时，莫凡近乎癫狂的大笑起来。“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八年！整整八年啊！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莫凡这些年来，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莫凡觉得自己活着还不如死了，至少，死了的人可以不用再去忍受嘲讽和辱骂。至少，死了以后，可以不用隐藏自己的本性，装成一个被人瞧不起的人。
但是，如果成为秘术师，这一切都可以改变。尹苏、何勋，就算是莫家，莫凡也无须忌惮。
成为秘术师后便可以进驻秘术师公会，受到秘术师公会的保护。而且，一个秘术师带来的，绝对不止是荣誉和金钱。早期秘术师由于浸淫于秘术，不屑去研究灵言术，所以以前大部分秘术师没有能力跟灵言师相抗衡。但是，如今很多秘术师为了在大陆上得到一席之位，也开始学习灵言术，因为灵言术和秘术很大程度上原理是相通的，加上秘术师自己可以炼制秘药，所以其本身也是一位实力强悍的灵言师。
不过，最让莫凡兴奋的并非如此。而是秘术师的影响力，一个三品秘术师，其实也就是二流秘术师，不过一个三品秘术师却能够召集到大言师、心言师，甚至是圣言师这种级别强者。
而莫家最高实力也就是莫啸天，莫啸天如今才不过是上品大言师，即将成为心言师。
莫凡此时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在沸腾，起初只以为老酒鬼拥有的这些手札只是一位实力强横的灵言师所写的心得加上一些灵言术的典籍。没想到，这些竟然是一套完整的秘术师修行法门，而且，手札中还附有那位秘术师在修行中所领悟的极其宝贵的心得。
论见识、论修养，莫凡自认莫家无人能及他。论聪慧，莫凡更是将尹苏这等聪明的人骗了整整八年。
在这八年中，家族中人欺他，辱他，讽他。甚至就连那个百无一用的老酒鬼，都曾经将他那只脏脚踩在了他的身上。野种、庶子、贱民这些何其贬低的称谓，在这八年来，莫凡都在默默地承受。
如今，看着面前这些手札，莫凡第一次体会到人们所说的苦尽甘来是什么滋味。
笑，莫凡大声地狂笑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滴落。
第九章，逃跑
莫凡并没有急于练习手札中所记载的秘术。秘术的修行并非一朝一夕，莫凡在笑得再也不出声音时，也渐渐的冷静下来。仔细地盘算起现在自己的境地，渐渐的，莫凡的嘴角扬起一道弧线，露出他那平日挂在嘴角上的那种让人不忍心拒绝的笑容。
第二天，莫凡为老酒鬼举办了一场简单而又隆重的葬礼。之所以说简单，由于老酒鬼平时的为人，导致了在他死后，几乎没有一个前来悼念的人。说隆重，则是因为莫凡为他准备了一场几乎可以比拟城主驾崩的规格的葬礼。
不过，老酒鬼的死倒是让镇民们有些想念这个整天提着酒壶露出色迷迷眼神的糟老头。继而，在镇民们仔细回想后，似乎印象中这个糟老头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不过也没有人能够想得出老酒鬼究竟哪方面不讨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盖棺定论，平日里一直对老酒鬼很鄙夷，经常用极其恶毒的语言诅咒他的镇民们，此时也学会了积口德。
悼词吟唱师平日里无论给谁写悼词，都是极为轻松。唯独这次，为给老酒鬼写悼词掉了不少白头，想破了脑袋也未曾写出半个字。最后，悼词吟唱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镇民身上。但是，镇民们也耸了耸肩膀，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表示很遗憾。
终于，一个酒馆的伙计想起来，他似乎经常在莫凡为老酒鬼打酒时，给酒里掺水。不过，将这个事情记录在悼词中，显然有些不合适。
最后，在葬礼的那天，悼词吟唱师一副肃穆的样子，用一种很庄严的声音吟唱着一段悼词。可惜的是，谁也听不懂。
然而，在葬礼的最后一项仪式，入殓刻碑时，莫凡又遇到了麻烦。因为就连莫凡自己也不晓得，究竟该在墓碑上刻些什么。如果按照往常徒弟给老师刻碑的惯例，刻上“伟大而无私的导师老酒鬼阁下之英灵不朽。”这显然是对老酒鬼的反讽，有失庄重。而且，若是这样刻的话，莫凡自己也会觉得恶心。
最终，思考无果后，莫凡和石匠只能决定暂时先搁在那儿，等以后什么想到好点子再刻也不迟，反正不会有人来祭奠这么一个声名狼藉且嗜酒好色的家伙。
莫凡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思，倒不是因为对老酒鬼心怀愧疚，为老酒鬼举办葬礼，只不过是想将一个死人的可利用价值也榨干。
昨天，莫凡在得到老酒鬼储物灵戒中的那些手札后，盘算了许久，算清这中间的利弊之后，准备逃离莫家。但是，当他带着这些年所攒下的钱，跟往常一样，一副若无其事地走到北镇的南门准备逃出去时。却现，几年来从不曾设置守卫的南门却多了莫家的侍卫。
起初，莫凡还想碰碰运气，结果刚刚准备离开镇子，就被莫家的侍卫拦住，原因是，四天前族长夫人尹苏为了防止有人趁着莫家举办签决时来捣乱，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或进入镇子。
只不过，当侍卫在面无表情说完这些话后，莫凡却现，南门如往常，镇民、佣兵、商人依旧自由的进出着。见到此景，莫凡也明白这些侍卫嘴里的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镇子，整个任何人其实就是特指的他。于是乎，莫凡只好从死去的老酒鬼身上打主意。
乌斯城北镇的规格较高的葬礼一般都要持续三天，第一天是亲友前来瞻仰遗体，表示慰问，当然，这对没有半个亲人朋友，且人品极其糟糕的老酒鬼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第二天是请悼词吟唱师吟唱悼词，追缅死者的生前。而第三天，则是由死者的亲属将死者生前所穿的衣物，使用过的东西焚为灰土，将这些灰土带出镇子，洒到离镇子最近的河流当中，以此表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而莫凡则是想要利用第三天逃离莫家。
不过，事情却不如莫凡想的那么简单。当他捧着一个装满灰土的盒子走到南门时，负责驻守的侍卫还是将他拦了下来。
“夫人的命令，签决未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进出镇子。”
此时，莫凡真想把手里盛着灰土的盒子砸到这个侍卫的头上，迷瞎他的狗眼。不过想归想，莫凡还是作出一副讨好的样子，说道：“咱这不是办丧事嘛！侍卫大哥您就当没看见！”说着，莫凡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塞到对方的兜里。
岂料，以往一枚金币就能让他们受贿的侍卫今天却格外的清廉起来。侍卫一脸刚正不阿的样子，喝道。“夫人的命令，签决未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出镇子！”
你就学会这一句了是吧？莫凡暗自骂了一句，心里却也明白，这回尹苏是铁了心想要他的命，否则的话这些侍卫不会连跟他说话都不敢。
就在莫凡心里盘算着想要再找机会逃离北镇时，从不远的街道跑过来一个穿着淡紫色言师长袍的侍卫长常青。
莫凡以前还很小时，常青曾经给他当过两年的贴身侍卫。也正是如此，在莫凡离开莫家内室的阁楼后，常青有时还会给莫凡行点方便。
常青连忙将莫凡拉倒一旁，左右看了看，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夫人的事情了？”
看到常青一脸紧张的样子，莫凡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却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没有啊，我的老师不是前几天刚死了吗，我这几天都在忙着给他办葬礼来着，怎么可能得罪到夫人。”
“这些侍卫守在这里已经不是这几天了。”常青小声地说道。“名义上说什么防止有人趁签决时来捣乱，所以不允许人随便进出镇子，可你也看到了，连佣兵都能自由进出，偏偏就你不能。而且这些侍卫都是莫家的内室侍卫，都是直属夫人管辖的。就算是要守卫，也是该让巡镇的侍卫来负责。”
听常青这么一提醒，莫凡转过头看了看那些站的笔直的侍卫，果然现这些侍卫跟平时在镇子上巡镇的人不同。莫凡暗自咬了咬牙，没想到尹苏这么看得起他，连内室的侍卫都派出来的。
起初，莫凡以为，按照尹苏的性格，就算想要杀他。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况且现在这正是签决的当口，过不了几天就要准备祭祖大典，尹苏应该没有这么多心力。
莫凡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一招错满盘输！若不是那天自己着了尹苏的道露出破绽，也不会落到这种局面，最重要的手札是得到了，可现在问题是，自己快步老酒鬼的后尘了。
不过转念一想，莫凡又苦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露出破绽，恐怕他现在也不会出此下策逃离莫家。签决当口，要是无故离开莫家导致签决缺席的话，那可是要被剥夺莫姓，从此驱逐出莫家的。莫凡装了八年的孙子，可不是单纯的为了老酒鬼的这些手札。
常青看到莫凡不说话，一脸颓丧的样子，小声地安慰道：“我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么多年了，夫人都没拿你怎么样。也不会现在忽然想找你麻烦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事情触了夫人的忌讳，找个时间给夫人道个歉。”
莫凡的嘴角扬起一道弧线，露出一副受教的笑容，说道：“怪不得！原来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你不说，我还没放在心上。”莫凡一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这就去找夫人道个歉。”
说完，莫凡拔腿就准备往莫家的方向跑。一旁的常青连忙拉住莫凡，急道：“现在夫人正忙着准备祭祖大典，哪里有工夫见你。你这没头没脑的跑过去，不是更让夫人生气？”
莫凡一脸不解的样子望着常青。“那我该怎么办？”
“等祭祖大典结束后，你找个时间跟夫人好好道个歉。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常青想了想，说道。
听到这话，莫凡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向常青道谢道：“多谢常大哥，要不是有你，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莫凡掏出一袋金币递到常青手里。“最近我这不是要参加签决嘛，也没时间请常大哥喝酒。等签决结束，我再好好谢谢常大哥。”
一席话，一袋金币让常青即满足了虚荣，又得到了实惠。常青脸上掩饰不住的受用。“去吧。多上进点，别在惹夫人生气了。”
莫凡连连虚心地点头，在常青说了几句过来人的“经验”后，便离开了南门。
看到莫凡的背影，常青将钱袋塞到兜里，叹了口气。莫凡很会做人，而且嘴巴也甜，每次都一口一个常大哥的叫着，时不时地还塞袋金币。常青唯一遗憾的是，如果莫凡能够再上进一点，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可是这小子呢，却整天在集市上游手好闲，浑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族长夫人尹苏可是做梦都想着他早点死。可他还不好好学习灵言术以求自重，每天尽做些投机倒把让家族里的人瞧不起的事情。抽签仪式上，还天真的去讨好莫凌，认为莫凌会念在同父异母的份上能给他放点水。莫凌是什么人？莫凌这些年被整个家族视作天才，都快傲到天上去了。讨好他，让他在签决放水。这只能被他更加瞧不起。
望着莫凡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常青摇了摇头。
第十章，打算
回到别院后，莫凡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至此，莫凡所有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按照莫凡的打算，这些年装孙子骗尹苏，然后慢慢耗死老酒鬼，得到老酒鬼的那些手札后，便可以重新修炼，若是中间有什么变故的话，实在不行便逃离莫家，以待日后卷土重来。
但是现在，这些计划就因为莫凡一个失误几乎功亏一篑，如今尹苏对他已经起了杀心。莫凡此时已经确定，尹苏现在将他困在莫家，待到签决时，会让莫凌下手。毕竟，签决的擂台上，生死各安天命，就算他被莫凌给打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签决中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逃，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莫凡双手抵着额头沉思着，若是以前镇子上巡镇的侍卫，他兴许还有一点希望，毕竟他和这些人平时混得还算可以，交情这玩意儿就是靠走动，莫凡以往没少给他们好处。但是，现在镇子上全都换成了莫家的内室侍卫，这些人可都是尹苏一手提拔的，向来对尹苏忠心，尹苏让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这会儿就算尹苏让他们杀了自己的爹妈，他们都不会皱个眉头。
而且这些内室侍卫的实力跟巡镇侍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内室侍卫中实力最低的，身上都披着象征中品言术师的深紫色长袍。想从这些人手里硬闯出去，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
“没想到筹备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落到这种地步。”莫凡自嘲地笑了一声，双手揪着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什么好的法子。
以前随时都能逃离莫家，那时候不能逃。现在必须要逃离莫家的时候，却已经逃不了了。莫凡的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为何，此时想起了老酒鬼临死前诅咒他的那番话。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莫凡将灵戒中的那些手札取了出来，整齐地罗列在床上。如今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而再过些日子，正式签决那天就是自己的死期。莫凡此时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幸运的，还是不幸。
如果尹苏让何勋来杀他，莫凡想都别想，直接找根绳子捆住自己的手等着何勋来砍了他的脑袋就行。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尹苏是担心在签决当口随便杀了他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想让莫凌再签决的那天动手杀他。但是莫凌可比他的老娘自负多了，如果说尹苏对莫凡是不屑的话，那么莫凌看莫凡那就跟看地上的蚂蚁差不多。
对手是莫凌的话，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莫凡苦笑起来。这点生机还真是够渺茫的！要是放到平时，经过周密的安排，对付莫凌也不是没可能。但是签决的擂台上，什么计谋都不管用，那比的是实力，那是得真刀真枪玩命的。而自己才不过是个区区下品灵者，还是最垫底的那种。想要在擂台上凭真本事跟莫凌对抗，除非有奇迹。
莫凡思来想去，罗列出所有的可能，而最终的结果都让他近乎绝望。总不能正式签决时，站在台上大吼“我是秘术师，谁敢动我？”别说没人会信，就连莫凡自己都觉得很蠢。而且，若是尹苏真相信了，莫凡死的更快。
此时，莫凡真希望这会儿摆在床上的这些手札变成一堆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的秘药，到时，直接磕上几把秘药，别说打残莫凌了，就算是拯救人类都不是啥难事。
《炼丹学》《铸器学》《灵言学》，莫凡苦着脸翻开这些手札，看到最后，差点没气得把这些手札全都一把火给烧了。
莫凡粗略地将这些手札翻了一遍，原本还抱着一丁点的奢望，想着能不能从这些手札里找到什么方法，能够让下品灵者跟上品灵者对抗的。结果，不看还好，看了以后，差点没让莫凡气得暴粗口。
《炼丹学》前面几乎有一小半都是在讲丹学的药理和炼丹的原理方法。后面倒是有一大半在讲秘药的炼制配方，而且这些秘药都堪称绝品，可让莫凡吐血的是，这些秘药是绝品不假，可需要的材料无一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唯一的一种莫凡能够凑足材料的秘药，却是用来让术者在短时间内凝聚灵源的。
“老子几年前就凝聚出灵源了！要你这劳什子秘药有屁用？”莫凡气急之下，飞起一脚就将一旁的桌子踢得七零八落。
而《铸器学》莫凡根本就没指望，莫凡老早就听说过灵器，这种能够大幅度提升灵言师实力，将术者的潜力尽数激的东西比秘药更加珍贵。当年他曾经在拍卖场见过仅仅是一品的灵杖，就被拍卖出天价。这种逆天的东西莫凡也根本没指望过，灵器，在整个莫家也仅有一件，如今在莫啸天的手中。
唯一让莫凡抱着希望的就是那卷《灵言学》，但是，在莫凡粗略地看过这卷手札后。莫凡也彻底死心了。
《灵言学》前面大篇幅的讲解着灵言术的起源，包括灵言术中灵咒的原理。可这些东西，莫凡早在几年前就能熟背了，后面记载的那些灵咒、灵术，莫凡估计这些不是地阶下品，也至少都是圣阶上品。
（灵术：术者用来吸收天地灵气的法门。灵咒：术者将体内灵力转化为特殊攻击的法门。等级从低到高：灵阶、圣阶、地阶、天阶，每一阶都分为上中下三个品级。）
让莫凡郁闷的是，这些灵术虽然精妙，但也没可能让他在几天的时间里就从下品灵者提升到上品。至于灵咒，想要使出灵咒除非突破上品灵者成为一名下品言术师，否则灵者是使不出灵咒的。不过《灵言学》这卷手札中，倒是讲了三个让灵者成功的使出灵咒的方法。
不过这三个方法，对于莫凡来说都可以称得上鸡肋。第一种是将灵力注入到水晶岩中，因为水晶岩可以储存灵力，所以很多人经常会带上几块蓄满灵力的水晶岩以备不时只需。但是，想要将灵力注入到水晶岩中，那至少得要有上品灵者的实力，否则，依下品灵者和中品灵者的灵力浓厚程度，灵力在没注入到水晶岩，刚脱离术者时就会消散了。就算是对水晶岩用灵力进行攻击，将灵力强行注入也不可能。中品灵者和下品灵者的灵力精纯度和浓厚程度根本不足以让灵力强行注入。
第二种方法，更是鸡肋。借用灵器来积蓄灵力，使用灵咒。但是，若是这会儿莫凡有灵器的话，哪怕是等级最低的一品灵器，都能在擂台上把莫凌虐着玩。还用费尽心思搞什么灵咒？万一一个不小心灵力反噬，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第三种，除非莫凡脑子生锈了才会用。因为灵咒能否施展，靠的是术者体内是否有足够灵力来施展灵咒。灵者无论实力多强，体内灵力是有限的，所以只有成为下品言术师后，才有足够的灵力来施展灵咒。而灵力的来源，一者是体内循环的灵力，灵言师平时都是靠的体内循环的灵力来攻击。二者，则是灵源。所谓的灵源其实是术者在通过不断吸取灵力，然后将灵力在体内凝结，经过日积月累，最终会在肚脐以下一点的地方形成灵源。而没有灵源就意味着无法在体内积蓄灵力。所以，灵源被灵言师视为生命，就像老酒鬼在临死时就算等死，也没有用灵源来维系生命。
但是，因为灵源是灵言师通过不断地吸收灵力凝聚出来的，所以灵源本身所的灵力往往是术者体内循环的灵力的数倍。《灵言学》中提到，若是自爆掉灵源，那么原本会在短时间迅释放出大量的灵力，这些灵力，足够让一个下品灵者使出灵咒。
这种方法不少人都知道，却没有人使用。原因很简单，一个灵言师在开始修习灵言术时，凝结灵源并不会很难，资质再差的，经过七八年，也会凝聚出来。但是，当灵源破裂后，想要重新凝聚灵源，这花费的时间往往要多了数倍。就像一个人出生后，他的身体会随着年龄增长，最终育成熟。但是，一个人要是腿被人砍了，想要重新长个腿出来。这就不可能了。
此时，莫凡虽然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跟莫凌对抗的办法。但是莫凡并不冲动，自爆掉灵源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灵力，虽然能够跟莫凌对抗。甚至如果使用灵咒的话，可以毫无悬念的杀了莫凌。但，签决并非世界末日。尽管莫凡输了铁定就是个死，不过赢了的话，日子的还得过。若是以自爆灵源，以后势必要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来重新凝聚灵源。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过若是留下来的是座荒山，最后还是白搭。
若是要以自爆灵源为代价才能活下去的话，那么这样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绝望。莫凡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若是没有能跟莫凌对抗的办法，那就得死在莫凌手里。若是自爆灵源，虽然能在莫凌手下留一条命，不过这跟死没有太大区别。
莫凡绝望地将这些手札摔到了地上，脸上剩下的只有苦笑和自嘲。此刻，莫凡忽然能够联想到老酒鬼当年得到这些手札时的欣喜若狂，继而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这些手札的绝望。
“恐怕，现在我的样子也不会比那个老东西好看多少吧？”莫凡自言自语了一声，随即又弯下身子，一卷一卷地将刚刚被他摔倒地上的手札捡了起来。
莫凡从床边找到一块长布，小心翼翼地将手札一卷一卷地叠在一起用布包好，随后放进灵戒。接着便躺在了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顶，犹如一个听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后，彻底放弃回家等死的人。
当莫凡不再绞尽脑汁地去想即将要面对的签决，不再去想以后的事情时。莫凡的心也静了下来。
莫凡抬起左手，看着戴在左手小拇指上的灵戒。灵戒很漂亮，通体银白色，上面刻着一些古老的咒文。《炼丹学》《铸器学》《算数学》这些看似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却又是秘术中的一部分。
忽然，莫凡的心咯噔了一下。渐渐的，莫凡笑了。失望总是会和希望并肩而至，绝望却又会跟希望共处一室。
“炼丹、铸器、算数，无论是哪一种，单独拿出来都不会有太大的意义，但当这些融合起来，却成了人们所崇拜、向往的秘术！”莫凡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往日里那淡淡的笑容。“也许，老酒鬼当年就是单独的看其中一卷，所以到死的一刻都不能理解这些手札的秘密。没想到，从刚刚开始我竟然也犯着同样的错误。”
莫凡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自嘲地自语了一句：“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第十一章，购物
冷静！人往往越在逆境，越会保持冷静，反而在看到一丝转机时，却又冲动起来。莫凡在最无助的时候都不曾失去冷静，更不曾冲动。也因为这样，就算是面对的尹苏，莫凡也不曾畏惧过。但是，当莫凡真正得到这些手札，看到转机时，却因为兴奋而冲昏了脑袋。
面对当下对他来说并不是很糟糕的处境，莫凡却没有看到已经放在他面前的逆转的办法。如今，当平静下心态，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时，一直被他视而不见的解决办法，此刻又明朗地出现在了眼前。
“其实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莫凡嘴角微微扬起，从柜子中翻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木盒，一堆泛着淡淡萤光的水晶币塞满了盒子。“八年的积蓄，今天也终于派上用场了。”
莫凡八年来，不断地泪光湖中捞水晶岩去卖，除去了那时给老酒鬼找美酒和女人，也就攒了这一盒水晶币。
水晶币，恐怕整个乌斯城北镇的人都只是听说却不曾亲眼见过。一枚水晶币就抵得上一百枚金币，一枚金币又可以换一百枚银币。乌斯城北镇的镇民，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只在两枚金币到三枚金币之间。水晶币，对于镇民们来说，太过遥远。
当莫凡带着这一盒水晶币走进位于乌斯城北镇的叶家商行分行时，周围的人嘴巴张得老大，甚至有些人差点昏过去。
众人的眼睛笔直地看着盒子里那些水晶币，再看了看莫凡，一时间不晓得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商行的老板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莫凡手中捧着一整盒水晶币，顿时两只眼睛都开始冒光。连忙跑到莫凡跟前，一脸讨好地问道：“莫少爷，里边请！”
莫凡也不理会周围那些人，跟着老板走进一旁的贵宾室。一个打扮的很漂亮的女侍恭敬地帮莫凡拉开椅子，莫凡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些水晶岩，你开个价。”莫凡从灵戒中取出一大袋水晶岩丢到商行老板跟前。
老板连忙接过袋子，打开来一看，两只眼睛都直了。“这、这……”以前莫凡也曾来过他这卖水晶岩，不过那些水晶岩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而这袋子里装的三颗水晶岩每一颗至少都是之前的两三倍，一时间，老板也愣在那儿。
“收不了？”莫凡眉毛一扬，嘴角露出一丝优雅的笑容。
“不是，不是！”老板反应过来，连忙赔笑道。“只不过我们商行从来没收过这么大的水晶岩。”
“这样啊。”莫凡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微微扬起。若是此时老酒鬼复活，看到莫凡这幅表情，一定会近乎疯狂地大吼“你这个恶魔”。
莫凡微微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以前我卖给你的水晶岩，拳头大小的，一颗都是三千金币。你看，这里的三颗水晶岩，每一颗都至少比以前的大了三倍。”
说着，莫凡抬起头看着老板，露出一副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板听到莫凡的话，心中一喜。这小子没见识，以为水晶岩的价格就是按个头往上翻，听这小子的口气，似乎是想价格定在以前的三倍。老板暗喜，虽然水晶岩的价格确实是按照大小价格翻倍，不过可不是莫凡这小子这个翻法。老板一脸恭敬的样子，心里盘算着，这种价格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这个业绩，恐怕下个月就能调任到叶家总行了！
“嗯！那这价格就按照以往的价格翻三十倍吧！”莫凡笑眯眯地看着老板，道。
老板听到一个“三”字，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下意识的就想要拍板。不过也几乎是同一刻，老板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莫凡，问道：“什么？三十倍？”
莫凡的脸上还是一副很天真的样子，道：“是啊！人家都说，水晶岩越大越值钱，个头大一圈，价格就大了十倍！你看我今天带的这三颗水晶岩，都比以往大了三倍了。”莫凡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算道：“大一倍价格就是大十倍，现在大了三倍，那价格不就是三十倍吗！”
说完，莫凡便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商行老板。
老板听到莫凡算的帐，差点没气得把他丢出去。三十倍！你他吗耍老子玩呢？还是想抢钱庄呐？老板恨不得破口大骂，不过看到莫凡那清澈的眼神，又忍了忍，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他就是个没见识的孩子！”
“那个，莫少爷！”老板的脸都快黑的跟焦炭差不多了。“这三十倍，价格确实太离谱了！”
“啊？离谱？”莫凡作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可这帐算的又不错啊。”
“操！要是这帐算的不错，老子***早成乌斯城富了！”老板心里恶狠狠地想道。不过还是陪着笑，道。“这个水晶岩价格真不是这么定的。”
“我不管，反正就这价，你不要的话，我去别的地方！”说着，莫凡抄起桌子上的袋子，拔腿就准备离开。
看到莫凡要走，老板的心里都快滴血了。这么大的水晶岩，别说是北镇的商行分行，就算是叶家的总行，恐怕一年都收不到一个。这份业绩，老板说什么也不想丢了。
“慢，慢！”老板连忙拉住莫凡，向一旁的女侍斜了一眼。女侍也连忙拦住莫凡，弯下腰，笑着对莫凡说道。“莫少爷，这整个北镇，除了我们叶家商行，别的还有哪里有这能力收下这么三颗水晶岩呐！再说了，咱们大家都是熟人了，价格的事情不是好商量嘛！”
听到女侍甜的快腻死人的声音，莫凡差点没打了个冷颤。抬起头看着女侍，莫凡作出一副吃亏的样子，说道：“好吧，那就算我吃亏，一颗的价格就按以前的十五倍算好了！”
商行老板心里暗自盘算了下，这么大的水晶岩，价格一般都是以前那些小水晶岩的十二倍到十五倍之间。一般商行收的话，都是十三倍的价格收，如今这小子开口要十五倍，虽然出了一些，不过也不算亏。况且，这么大的水晶岩可不是随便都能收的到的，泪光湖里倒是有不少水晶岩，可也没这么大的啊。
盘算了片刻，老板打定主意，作出一副割肉的样子，说道：“好吧，大家都是熟人了。就算我吃点亏！十五倍就十五倍好了！”
莫凡心里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作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道：“这价格，还是太低了。要么，你再送我点东西呗？”
此刻，商行老板杀了眼前这个小王八蛋的心都有了。不过一想到莫凡还带着一整盒的水晶币，又强压下怒火，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你还想要我送点啥？”
莫凡重新坐到椅子上，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送一盒金币差不多大小的水晶岩给我。”
听到是要这东西，老板暗自松了口气。一盒跟金币差不多大小的水晶岩也就三千金币，跟桌子上的这三颗水晶岩比起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想到这，老板点了点头，说了句客套话：“好吧，不过以后莫少爷要是再有好东西，可还得找我啊。”
“别急，还没完呢！”莫凡没好气地斜了一眼商行老板。
老板刚刚放回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这个小祖宗又想要什么了？
“你们商行里现在有多少颗二十年的灵兽内丹？”莫凡想了想，问道。
“什么？”老板顿时跳了起来，这王八羔子也太得寸进尺了吧？二十年的灵兽内丹，一颗都要两枚水晶币，妈的，这小子不是想要那东西吧？“莫少爷，这个可不好送的……”
“我说让你送了吗？”莫凡瞪了一眼老板，“我是要买！瞧你那样子，没见识！”
操！老子没见识？老子混迹各个商行的时候，你他吗的还穿开裆裤子的！老板在心里恨恨地骂道。不过脸上还是作出一副讨好的笑容，道：“莫少爷想要几颗？”
“一百颗！”莫凡刚说完，商行老板差点没一个踉跄栽到地上。
“一百颗？”老板惊呼起来。“我们商行总共存货加起来才不过四十颗！这可是二十年的灵兽内丹！不是街上论斤两卖的黄豆！”
莫凡皱了皱眉头，才四十颗，原本以为北镇离叶家总行也就一天的车程，应该存货足够的。“不够份的，就用四品魔兽内核代替吧。”
老板心里算了算，四品魔兽内核到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商行里存活也足够。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莫少爷，您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少爷我拿来串条项链戴不行吗？多下来的我再做两手链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剩下的拿来打弹弓玩。少爷我有的是钱，你管得着吗？”莫凡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老板。
这个败家子！老板暗自骂了一句，随后朝一旁的女侍使了个眼色。女侍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货物去了。
“另外，龙鳞，三百份。月见草，三百份。垂涎香，六百份。吐月丹，一百份。”莫凡像报菜名似的，报出一大串东西，说道。“算算，总共多少钱。”
老板连忙从挂在身上的布袋中掏出一个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不一会儿，便说道：“如果莫少爷想要这三颗水晶岩抵账的话，那您还得再付一百零八枚水晶币。不过零头就不算了，一百枚水晶币。”
莫凡点了点头，说道：“另外，你这有没有三系灵力所锻造的丹炉？”莫凡用手比了跟盒子差不多大小，说道。“大约这么大。”
“有，不过三系灵力所锻造的丹炉，这个价格要贵一点。”老板疑惑地看着莫凡，道。“莫少爷要这东西做什么？如果是用来收藏，那不如买个两系灵力所锻造的丹炉，价格要便宜一倍。”
“少爷我买回去当香炉玩，成不？”莫凡有些厌烦这个老板，买东西嘛，一个买，一个卖，问这么多干嘛。
“那成。”老板暗暗摇了摇头，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败家子就是败家子。“我这就给你准备去。一共您还得再付两百枚水晶币。”
莫凡从盒子了数了两百枚水晶币，递给老板，随即便将盒子推到老板跟前。道：“帮我把这些水晶币兑换成整个大陆通用的水晶卡。”
“那您还得再付两枚水晶币做手续费。”老板提醒道。
“去吧去吧！还愁少爷我没钱嘛？”莫凡摆了摆手，“唧唧歪歪，看到你就烦！”
老子看到你还烦呢！老板心里不爽地骂了句。随即便抱着盒子离开了屋子，此时，老板有些疑惑。以往跟这个不识货的家伙做生意，每次都是骗的他团团转。今天是怎么了？仔细想来，自己似乎还被他蹭了一盒子跟金币差不多大小的水晶岩走了。
待到老板离开后，莫凡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以前让你占了那么多便宜，今天就先跟你讨点利息回来先。
没过一会儿。老板便拿着一张水晶卡走进来，恭敬地将水晶卡递到莫凡跟前。这时一个大汉也扛着一大袋货物走进来。
老板恭敬地说道：“莫少爷，您要的东西都在这，请查验。”
莫凡接过水晶卡，伸出左手将灵戒碰到那袋货上，顿时，原本有半个人高的货物便收到了灵戒当中。“谢了！”莫凡头也不回，便离开了商行。
第十二章，准备
莫凡离开商行后便走进一旁的裁缝店。“老板，加工一件长袍。”莫凡朝裁缝店的工匠说道。“就是我身上这件。”
一边说着，莫凡一边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递到制衣工匠面前，说道：“这件长袍，两只袖子，给我加工一下，里面要可以放置水晶岩。水晶岩不能缝在衣服上，同时再用紫金缝织一副聚灵阵，但是也不能松动。另外，在胸口、小腹也同样加工成这样。”说完，莫凡从兜里掏出一张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制衣工匠听到莫凡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聚灵阵？只听说过人家在武器上刻聚灵阵用来防御灵言师的灵力攻击，还没听说过在衣服上缝织聚灵阵的。
“莫少爷，您确定？”制衣工匠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
“做的出来吗？”莫凡皱了皱眉头。
“做是做的出来。”制衣工匠一边看着图上画的聚灵阵，一边点了点头。“不过需要一段时间。在衣服上加织聚灵阵不像在武器上刻制，衣服上必须要用紫金线来缝织，我们店里紫金线不足，得现抽。”
“估计几天能加工好？”莫凡点了点头，在衣服上缝织聚灵阵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做的，整个北镇的裁缝店，也就只有这家的制衣工匠有这手艺。
制衣工匠算了算，说道：“大概最快也得要三天。”
“三天可以。”莫凡从灵戒中取出一盒水晶岩，说道。“这些水晶岩要固定在聚灵阵上，不能有丝毫松动。但是也不能取不下来。”
“这个不是问题。”制衣工匠笑了笑，他的手艺在北镇可是出了名的。将水晶岩固定在衣服上是最基础的加工手法。
“莫少爷！”制衣工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您是想加工这件衣服，用来准备应付签决的话，我劝你不要白白浪费时间了。”
莫凡眉毛一扬，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制衣工匠。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见识的，一眼就看出自己加工这件衣服的用意。
“聚灵阵虽然可以将灵言师的灵力攻击吸收，配上水晶岩的话，倒是可以将灵力通过聚灵阵注入到水晶岩里。”制衣工匠顿了顿，说道。“不过我听说莫少爷您的对手是莫凌少爷，我给您加工这件衣服，虽然短时间可以抵挡灵力的攻击。不过衣服毕竟是衣服不是盔甲，而且您这些水晶岩都太小了，根本没办法支撑完整场决斗。”
听完制衣工匠的话，莫凡笑了起来。他的目的不仅仅是用这件衣服来防御，水晶岩确实是嫌小，莫凡倒是想把那三块大块头的水晶岩缝到衣服上，不过水晶岩可不是一般的重，而且，那么大水晶岩缝在衣服上，就是个瞎子也知道这衣服里有名堂了。这些盒子里的水晶岩虽然小，不过莫凡按照《算数学》里的方法计算过，足够了。
“没关系，你只管做出来就行！”莫凡对这个制衣工匠还挺有好感的，虽然对方猜错了这件衣服的真正用意，不过光冲他能出言提醒，比起北镇的那些想要看莫凡笑话的人，着实要好的多。
“加工费1枚金币，因为紫金线我需要现抽，所以要再加1枚金币做材料费。”制衣工匠见自己劝说无用，只好作罢。
莫凡将两枚金币付给制衣工匠，便离开了裁缝店。回到泪光湖边的别院，莫凡将灵戒中手札取了出来。
《灵言学》，这卷手札中所写的跟莫凡所接触的灵言术有一些区别，或者说这卷手札里所记载的比平常人所知道的更透彻。
平常人只知道灵言术是先通过灵术来吸收天地之间的灵力，在不断修炼中提升自己的实力。体内循环的灵力是否精纯，是否浓厚，这直接影响了灵言师能够使用几次灵咒，更决定了灵言师是否能够使用高级的灵咒。
但是《灵言学》这卷手札中记载的内容让莫凡很感兴趣。手札中所记载的对于修炼灵言术的经验并不多，相反，更多的是分析灵言术，包括灵咒的形成原理。虽然这些东西知道了也没用，不过这并不影响莫凡对它的兴趣。
“怪不得秘术师能够制造出让灵言师实力大幅度提升的秘药和灵器呢。原来两者之间本身就有很大的联系。”莫凡看完手札中记载的内容感慨起来。
至于《灵言学》这卷手札里所记载的灵咒，莫凡倒没有仔细去看。这些灵咒等级都太高，莫凡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两个灵阶上品的灵咒。
《神谕》第三章第七节，灵咒奔雷。《神谕》第五章第二节，灵咒天洪。
莫凡现，研读过手札中所记载的关于灵咒形成的原理后，再来学习灵咒时，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渐渐的，莫凡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三天过后，莫凡到裁缝店取回了那件加工好了的长袍。“真不愧是北镇手艺最好的制衣工匠！”莫凡展开长袍，仔细地看了看。这制衣工匠不仅手艺很巧，而且还很聪明。一般人光是将跟金币差不多大小的水晶岩固定在武器上，都做的不是很精巧。而制衣工匠却做的很巧妙。
长袍的袖子里面先是用刺背蜥蜴的皮革缝合了一个内层，然后将水晶岩磨成的粉末调和成墨汁，再用紫金线先缝织了聚灵阵的雏形，接着用墨汁在皮革上描画出聚灵阵，如此一来，便解决了以往衣服上制作聚灵阵的难题。至于在聚灵阵上镶嵌水晶岩，制衣工匠想了一个堪称精妙的办法。
因为莫凡所给的这些水晶岩都太小，即使能够固定在衣服上，也只能用粘合剂强行粘上，这样的话，虽然固定住，却取不出来。但是，莫凡要求这些水晶岩不仅能够固定住，而且还要很轻松地取出。
制衣工匠的办法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这个办法却很实用，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他先用背刺蜥蜴的皮革做了很多个蜂窝状的镶嵌凹槽，然后将这些凹槽用粘合剂黏在了聚灵阵的五个角上，接着便将一颗颗水晶岩镶嵌在这些蜂窝凹槽中。最难得的是，这个制衣工匠似乎还略知一些秘术的皮毛，聚灵阵的中心点用了一颗三品魔兽内核做为核心，将五个蜂窝凹槽里的水晶岩连接起来。这样不仅没有破坏聚灵阵，反而最大程度地挥了聚灵阵的效力，而且因为是用背刺蜥蜴的皮革缝合的内层，这样又起到了软甲的防护效果。
而小腹处和胸部的处理也用的同样的办法，不过制衣工匠的心思却不止这些。因为小腹和胸口是人的要害所在，工匠在处理这两个地方的时候，不仅用了背刺蜥蜴的皮革，而且还在里面添加了一层轻盔甲的防护金属。此时，这件原本只是代表灵者身份的长袍俨然已经被制衣工匠加工成了一件具有很大防护效果的软甲。
莫凡看完后不禁咋舌，这种手艺和心思，屈就在北镇的一间裁缝店里当制衣工匠，真是大材小用了。
“满意吗？”制衣工匠对自己的手艺颇有自信，看到莫凡连连点头，不由地笑起来。“里面的内层是用蜥蜴皮革做的，在签决时，你可以用双手的小臂部分格挡，这样既可以吸收掉对方附着在攻击上的灵力，而且蜥蜴皮革还可以很大程度的减轻对方的攻击对你所造成的伤害。”
莫凡连忙从兜里掏出几枚金币塞到制衣工匠的手里，这手艺，这心思，别说两枚金币，就算是两枚水晶币都不亏！
制衣工匠也不矫情，接过金币，乐呵呵地笑道：“虽然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背刺蜥蜴的皮革虽然有很大的防护效果，但是对方的实力比你高上太多，这件衣服只能帮你撑得了一时，你千万不能依赖这件衣服的防护力。而且，因为这是普通的长袍，本身的材质和结构跟皮甲不能比，要是对方的攻击太过刚猛，恐怕这件衣服撑不了对方几次攻击就会破了，要是衣服破了，里面的聚灵阵就没用了。”
莫凡点了点头，制衣工匠的担心虽然有道理，不过却不是什么问题。莫凡此次要对决的是莫凌，而莫凌练习的几乎就是莫啸天的翻本，轻巧、灵敏，以最小的力量来获得最大的攻击。刚猛路子，不是莫凌的风格，而且莫凌也不会。
这样一来，最关键的条件已经凑足了。莫凡微微扬起嘴角。尹苏啊，你为我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我也应该礼尚往来给你个惊喜才对！我可是一直都很有礼貌的！
第十三章，策反
自从莫凡将那件长袍取回后，便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钻研灵咒。灵咒的学习并不难，难的是灵咒的施展，很多人在第一次使用灵咒时，往往都会失败，很多人都是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才能够成功的施展出灵咒。
但是，对于莫凡来说，没有这个机会。一旦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而莫凡的练习方法很简单也很笨，按照《灵言学》中所提到的，灵咒的施展是否成功，最关键的便是灵咒前诵曲的吟唱，在吟唱时，不能错哪怕半个字节。说起来似乎很容易，但是真正做的时候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莫凡反复的学习吟唱的方法，但是几天过去了，这两套只有几百字的前诵曲，莫凡才勉强能够用一种律调吟唱出来。
灵咒前诵曲每一个字节任何人都能听得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当这些字节全部衔接起来，却又变得极其拗口，让人根本不明白其所以然。往往，很多人光是练习前诵曲的吟唱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
很显然，莫凡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在莫凡看来，灵咒前诵曲与其称之为前诵曲，还不如叫催眠曲来得恰当。每当莫凡看到手札中那些像蝌蚪似的字，脑子里就开始犯迷糊，眼皮也开始打架。
手札中那卷《见闻录》写过一个九州国的典故。说是有人为了不让自己在读书时打瞌睡，便将自己的头用一根绳子绑住悬于梁上。每当瞌睡时，头只要一打冲，被系住的头自然就会被揪紧，顿时人也就清醒过来。
这个典故也被莫凡尝试了一次，只不过可惜的是，九州国的那位书生在做这件事时，有一位前辈为他撰写轶闻，而且还教了他一些让他受用不尽的东西。而莫凡显然没有这么好的命。
七天七夜的不眠不休，寻常人恐怕早就累得昏睡过去了。而莫凡的眼睛依旧睁得老大，头被揪掉很多，眼睛也已经布满血丝。不过作为回报，此时莫凡渐渐的已经能够将灵咒前诵曲完全熟记，并且一字不落的吟唱。
这些天来，莫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担心有人知道后告诉尹苏，反正现在莫凡跟尹苏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必要跟对方继续装孙子。只不过，这些天里却生了一件让莫凡感兴趣的事情。
两天前莫家的祭祖大典开始，就在祭祖大典结束后，尹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宣布了一件事情：将莫半心嫁给了何勋。
听到这个消息，莫凡先是一愣，莫半心虽然是内室的侍女，但实际上莫啸天把她当成女儿看待。莫半心平时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尹苏，在莫家也享受着莫家子孙的待遇，怎么尹苏会把她嫁给一个比她大了二十岁的何勋？
随即，莫凡便又笑了起来。“天意，真是天意！”莫凡此时真不知道自己那天着了尹苏的道究竟是祸还是福了。
诚然，那天莫凡的失误让他现在几乎处处都受制于尹苏。然而，然莫凡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最大的功臣何勋，却因为这件事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墓。
尹苏是何等精明的人？莫半心生的这么漂亮，而且很着莫啸天的喜欢。尹苏怎么可能把莫半心嫁给何勋？应该是最大程度的利用莫半心才对。如今尹苏却把莫半心嫁给了何勋，很显然，这是对何勋的不放心。
莫凡笑了起来，尹苏这次识破了他，却也因为这样变得谨慎起来。回过头仔细一想，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骗了这么久，然而何勋这种人若是也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的话，那么她岂不是得阴沟里翻船？
想到这，莫凡抬起头看着天空，低声地笑道：“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难捉摸的人。同样是尹苏，可以说她是最自负的人，却也可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谨慎的人。”
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泪光湖，莹莹的湖光泛着鳞波，湖中的水晶岩闪着星星点点的萤光。莫凡的嘴角微微扬起，平日里那种清澈的笑容，此时又爬上了嘴角。“尹苏，拜你所赐。最后一个条件，也已经达成了！”
……
漂亮，真的很漂亮。看着面前的莫半心，莫凡心里暗自感叹道。以前一直没有在意过莫半心，印象中她还是那个长得黑黑瘦瘦的小女孩。但是今天，当他重新仔细地看着莫半心时，却现，女人小时候的样子真的不作数。
这么漂亮的女人嫁给何勋，估计老天都不会同意！
“想好了吗？”莫凡眉毛微微一扬，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动作已经成为了莫凡的习惯。每当莫凡露出本性时，眼睛里不自然地就会露出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眼神，嘴角也很自然地扬起一道很优雅的弧线。
莫半心静静地看着莫凡，对于刚刚莫凡对她说的话，似乎也不感到惊讶。
“你知道你有多漂亮吗？”莫凡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到莫半心的跟前，抬起手，微微捧起莫半心的脸颊。一举一动都流露出近乎贵族的优雅。“你的人生不应该就这样毁在莫家。你应该有一份属于你的爱情。”
莫凡微微地笑着，道：“诚然，生于莫家，也许爱情这个词语，对于你似乎太过浮华。不过，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莫凡松开手，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地说道。“读过书吧？”
“明知故问！”莫半心静静地答道。
“那就是了，吟游诗人所传唱的爱情篇章，也许你会认为结局都不完美，甚至凄惨。”莫凡自我反驳地笑道。“不过，却让人很憧憬。不是吗？”
“你究竟想跟我说些什么？”莫半心渐渐的有些恼火。虽然她也从尹苏和何勋交谈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莫凡之前的行为很多都是装的。不过如今莫凡那动作不多，却让她下意识地无法决绝的举动。莫半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强硬，却又让人没法拒绝。莫半心很气恼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尹苏只想让你成为她的棋子。”莫凡转过身子，看着莫半心，脸上的笑容似乎昭示着所有的答案。“你并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莫半心倔强地说道。“若不是族长，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如果能够帮到族长，我情愿做棋子。”
“真是愚蠢！”莫凡看着莫半心那双让人忍不住想亲吻的眼睛，脸上露出带着些许讽刺的淡笑。“懂得回报，虽然不错。不过你需要回报的是莫啸天，并非尹苏。”
“什么意思？”莫半心有些不解。尹苏和族长有区别吗？
“就是字面的意思！”莫凡双手一摊，露出个狡黠的模样。“尹苏这些年待你如何？对比莫啸天呢？莫啸天当你是女儿，为人父者决计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当成工具。对比之下，显然，尹苏就动机不纯了。”
沉默，莫半心虽然平时很乖巧，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也能够猜到一些事情，只不过，想到自己是被族长捡回来，莫家将她养大。莫半心尽管觉得委屈，却又不愿意反驳。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盒子，善良的人，会将所有的愤怒、委屈、痛苦统统地锁到这个盒子中，一辈子都不会去触碰。
但是，莫凡的这些话，就像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很轻易地就将莫半心内心深处的那个盒子打开了。
渐渐的，一行眼泪顺着莫半心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无需觉得自己违背了道义。这跟道义无关。”莫凡抬起手，将莫半心眼角的泪珠轻轻地拭去。“这是愿望！”
“你这个恶魔！”莫半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本当她得知尹苏的决定时，虽然委屈，却又忍受了。只因为心里对莫啸天的感激，即使有百般不愿意，也不表现在脸上。但是，莫凡的话，就像来自恶魔的诱惑，将她内心深处种种的不满全都释放了出来。
顷刻间，莫半心忽然觉得，对于一个可以将她的下半生的幸福拿来贱卖的人，自己似乎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丁点的感激而委曲求全了。甚至，莫半心潜意识里，有种让她自己都为之颤抖的念头：也许，莫啸天当年捡她回来，就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看到莫半心此刻眼泪几乎宣泄似的流淌着，莫凡的嘴角微微扬起，“攻陷了！”
莫凡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我带你离开莫家！”
看着莫凡，看着莫凡伸出的手，听到他那句话。莫半心几乎是像中了迷药，颤巍巍地伸出手。
不过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莫凡那冰凉的手指时，猛的，莫半心惊醒了过来。顿时，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莫半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莫凡微微蹙起眉头。
“算了！”莫半心苦笑了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前这个人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怎么能跟着他？离开莫家？说的轻巧，其实根本不可能。
“你恐怕不知道吧？”莫半心低声说道。“你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签决时，莫凌会杀了你的。”
“那又怎么样？”莫凡莞尔。“区区莫凌而已，凭他，嫩了点！”
“嫩？”莫半心几乎想笑。一个下品灵者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上品灵者嫩了，莫半心几乎觉得面前这个人已经疯了。“你只不过是个下品灵者，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赢过上品灵者的。这是常识！”
“常识？”莫凡哈哈大笑起来。“所谓的常识，其实无非是一群蠢货总结出来的习惯性认知！”
不等莫半心说话，莫凡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异样的目光。“莫家是强大的，是无法反抗的，你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这些都被你套之以常识。”
“所谓的常识，就是用来打破的！”莫凡顿了顿，微笑着。“就先从下品灵者无法赢过上品灵者开始！”莫凡的那种淡淡的，令人无法怀疑的语气，让莫半心险些相信他的话。
莫半心的心咯噔了一下，继而说道：“你若是能赢莫凌，我就跟你走。”
“收拾好行李，回头见吧。”说完，莫凡丢下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的莫半心，径直地离开了。
第十四章，开始
签决之日始终还是来临，莫家的演武场已经站满了人，前来观礼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坐到演武场外围的观礼席间。
出乎其他人的意料，莫凡来的很早，看着那些往常以嘲讽欺负他为乐的同龄孩子一个一个地走进来，脸上或带着自信，或带着凝重。莫凡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在此时，那些脸色凝重的人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嘲讽莫凡。一个个拘谨地站在擂台旁等待着。这些往日里嚣张不可一世，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会就像一群等待宣判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傲气。莫凡嘴角轻轻扬起，看来这些人被淘汰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渐渐的，莫家各位长老都已经到齐。此时，莫家现任族长莫啸天走到演武场的中央，环视了一眼台下这些即将要参加签决的人。接着，莫啸天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响起：
“人是不平等的！即使是各位生在莫家，也会因为外族、侍族、宗室而被分别对待。然则，神给予了人们追求平等的权力，这便是竞争！任何人，只有通过竞争才能够获得平等对待。竞争，在剔除弱者的同时也对强者给予了肯定，包括名誉和权利。莫家是不平等的，却是公平的。
在莫家，会有宗室、外族、侍族各种身份，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被区别对待。但是，当你们踏进演武场时，身份将不复存在。最终，会由每个人的实力来为你们这一代重新洗牌！”
莫啸天的话很振奋人心，原本那些神色黯淡的孩子听完这番话，眼睛里纷纷透射着兴奋的目光。
听完莫啸天的这番话，莫凡的嘴角微微扬起，抬起头，看着站在演武场中央的那个人，莫凡笑了起来。
如莫啸天所说，用签决这种被誉为最公平也是最具权威性的决斗，来决定莫家子孙每个人的前途，在莫家被称为公平。公平的给予每个人追求平等的权力，公平的给予每个人可以堆砌自己未来的权力。
然则，偏偏就是这种看似公平的方式，实际上却是用来保证莫家宗室能够延续，能够继续控制外族的手段。
追述到最初的莫家。所谓的族长、长老，宗族、外族，其实就是根据实力来判断。宗室，是莫家实力最高的一支血脉，从初代族长、次代族长、三代族长，其实力永远是莫家中顶尖之流。而族长的儿子，因为可以得到最充足的资源、享受族长的亲自指导，于是，在传承上，便已经赢过了外族。尽管外族子孙在不断努力，不过宗室却也不曾懈怠。前期传承上的差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最终会变成一道让外族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外族就不会出现天才一类的人物。天才之所以可以被称之为天才，那是因为传承造成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将会被这类人的天赋所越。为了保证宗室的地位，莫家的签决便应孕而生。
前期，传承的差距是绝对的。这也就保证了莫家子孙在前期的实力，会继承父辈。龙生龙、凤生凤。前期，即使是天才，面对传承的差别，也无能为力，最终将会因为签决的失败，导致自己得到的资源永远是别人的几十分之一。至此，天才便被扼杀！
最后，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族长的儿子长大了会成为族长，而外族、侍族的儿子，以后还是要继续当外族、侍族。任何人永远都无法反抗宗室，这便是莫家第三代族长立签决的真正目的。
不仅是莫家，任何宗派、家族，乃至国家，尽管延用的方法各有不同，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殊途同归。
所谓的竞争，根本不存在。更没有名为“公平”的东西。
“真是讽刺！”莫凡心里暗道。“既想让自己永远的压迫别人，又想让他人为自己歌功颂德。”莫凡忽然想起了流传在九州国民间的一句话，“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在莫啸天回到自己的宝座上后，主持签决的大长老走到擂台上，大声宣布着签决的规则：“本次签决为灵者之间的切磋，任何已经突破上品灵者的人一律不得参加，但凡隐瞒自己实力者以战败论处。”
说完，大长老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四十个人，这条规定基本跟虚设的差不多。如果十八岁就成为下品言术师，那早就被家族重点培养了，还用来参加签决？
“签决时，不得使用三品以上的秘药。签决中，我有权依照战斗情况，判断输赢。并且，在我认为一方可能对对手形成致命伤害时，干涉签决。”大长老念出一大堆规则后，面无表情地宣布签决正式开始。
第一组莫秋和莫驰的对决没有什么看头，莫秋算是莫家这一辈中实力上等的佼佼者。而莫驰基本上跟莫凡差不多，属于垫底的一类。况且，莫秋有二长老亲传的格斗术和灵力的使用方法，
这场比斗跟耍猴的差不多，莫驰的每一次攻击明明差一点就能够打到莫秋，但始终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所有的攻击几乎都是隐隐约约地擦着莫秋的衣服而过。而莫秋的脚步和身法也很怪异，之前明明还踏在右前方的左脚下一刻却不知道为何，忽然叉到到莫驰的裆下，身子也几乎紧贴着莫驰。
就在莫驰反应过来想要力时，莫秋撑在身后的右脚猛的一力，腰间像是装了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莫驰的拳头快要打到他时，整个身子又忽然闪到了莫驰的身后。
看台上，尹苏对二长老笑道：“莫秋的天赋真是不错，才十八岁就已经能够把二长老您的‘凌云步’运用得如此熟练了。”
二长老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嘴上却谦虚道：“他还差得远呢，老夫这套步法被他耍的这么难看，真是糟蹋了凌云两个字。”
灵言师的战斗并非像寻常人想象的那样，两个人一照面就开始使用灵咒对攻，这种情况除了在战场上灵言师军团用大范围杀伤的灵咒对攻阵地，否则在单打独斗时，很少会生一上场就用灵咒的。往往实力相差不多的灵言师之间对决很多都是消耗战，因为灵咒会消耗大量的灵力，若是一击不中，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很被动。而且，灵咒在施展时需要吟诵前诵曲，并且还要配合前诵曲运用体内的灵力。往往很多时候，灵言师的战斗更注重格斗，将灵力附着在攻击上给对手造成伤害。灵咒往往是双方的战斗到了中期时才会使用。
当然了，灵者因为根本无法使用灵咒，所以更加注重格斗技能和步伐。莫秋所使用的这套凌云步是二长老的绝技，不过用来欺负一个实力比他差了很多的对手，着实有些难看。
擂台上，莫秋似乎也玩累了，当莫驰奋力挥起一拳向他的面门打去时，莫秋猛的一停，抬起手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在莫驰的手肘上一磕，点在了他的麻筋上。莫驰整条胳膊顿时像失去了知觉，还未来得及等他收招。莫秋那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肘关节上，顺势一扭，整只手顺着莫驰的手臂一直拉到手腕。
莫驰吃痛的叫了一声，拳头下意识地松开。就在这时，莫秋另一只手迅握拳，食指跟中指弯曲呈一个突刺状。忽然力，附着了灵力的拳头泛着丝丝红光，狠狠地打在了莫驰的手掌心中。
“咔、咔、咔。”三声骨头裂开的声音响起，顿时莫驰疼的惨叫了一声，抱着手臂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顿时，在场的那些观礼宾客纷纷哗然。而坐在主家席上的尹苏和其他几位长老面面相窥，不敢相信地朝擂台上的莫秋望去，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一脸泰然自若的二长老。
“这是？”四长老不敢相信地看着尹苏。
“鹰入林！”尹苏喃喃地答道。
看着擂台上一脸冷漠的莫秋，莫凡心里有些打鼓。这才几年没见，这家伙竟然已经将这招练到如此地步，幸亏没抽到他，否则自己那套方案一点用都没有。
“鹰入林”“凌云步”这是二长老最擅长的两种绝技，凌云步是闪避攻击的方法，这种步法在莫家甚至整个乌斯城都堪称一绝。而鹰入林则是一种配合灵力的格斗技，虽然鹰入林不是灵咒，但是这一招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亚于灵阶下品灵咒。
在对方挥拳攻过来时，先是一只手捏成爪，蜻蜓点水般点在对方肘关节的麻筋上。在对方的手臂麻时，迅将对方的手臂从拉直，并且微微一扭，固定住对方，此时对方会因为关节被扭而疼的张开手掌。就在这个时候，将另一只手附着灵力打在对方的手掌上。
而且，这一下攻击也是有技巧的，食指和中指弯曲在拳头上形成一个突刺，当打到对方的手掌时，食指和中指会最先攻击，接着是整个拳头，最后再用肩膀力，传递到肘部，肘部继续力，最后又是一次攻击。整套鹰入林三次攻击，最难的便是最后一道，如果附着上灵力的话，三次攻击会将对方的手腕、肘部以及肩部关节全部打碎。
鹰入林，听起来好像一个很有意境的名字。其实招式极其狠毒，二长老用这招曾经将对手的整条胳膊从手掌到肩部的骨头直接打穿。像莫秋这种实力，若是附着灵力全力攻击的话……
莫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疼的几乎昏死过去的莫驰，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胳膊怕是废了！”
鹰入林，莫凡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不知道莫凌接这招会怎样呢？”
第十五章，对决
似乎是第一场莫秋的招数太过震撼，接下来的战斗就显得很平淡了。观礼席上的宾客有些已经互相之间开始聊起闲话来。
终于，前面十九组已经全部比完，参加签决的人基本上都回到了自己的长辈身边。大长老宣布道：“最后一组，莫凡对决莫凌！”
对于最后这一组，宾客们只是当成表演赛来看。一个下品灵者跟上品灵者对决，结局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两者的实力相差太多了。
上品灵者和下品灵者，虽然都是灵者，却不可同日而语。且不说其他，就说灵力攻击，下品灵者灵力充沛的情况下，最多使出三次。而上品灵者，却可以不带喘气地打出二十次灵力攻击。
而且，去年莫家的灵力强度的测试中，莫凡用灵力攻击，只能将一块长满青苔的大青石打的四分五裂。而莫凌轻描淡写的一掌，差不多大小的青石就成了粉末。
所以，下品灵者对决上品灵者，无论是什么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是什么精妙的格斗技，都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充其量就是原本一招结束战斗的，现在拖到两招落败。这就像九州国的那句俗语：“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这会儿，就算是上品灵者站在那不动任由对方攻击。下品灵者可能累的半死，都没法给对手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上品灵者可能只需一记重拳就可以让对方三个月下不了床。
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像潺潺溪水与奔腾江河的差距。
莫凌长袍的下摆一甩，昂走到擂台上。反观莫凡，众人一脸看笑话的神情，看着莫凡缓缓地走向擂台。
“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被母亲狠狠地骂了一顿。”莫凌看着莫凡，咬着牙齿恨恨地说道。“你安心当一个庶子就行了，搞出这么多动静来做什么？我每天全心修炼有什么错？母亲竟然骂我成天就知道修炼，还拿我跟你这样一个人比。”
渐渐的，莫凌越说越恼怒。“你算什么东西？玩点小聪明算的了什么？在莫家，得靠实力，没实力光会耍些小聪明，也难怪你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庶子。”
莫凡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莫凌，看着他那像是受了多大耻辱似的，一脸羞愤的样子，莫凡微微扬起嘴角。“真是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
听到这话，莫凌不怒反笑。“我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你呢？除了会玩点小聪明你还会什么？”莫凌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擂台，道。“在这里，小聪明不管用。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让你翻身？笑死人了。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来啊，用你的小聪明，来。”莫凌一边摊开手，一边嘲讽道。“要不要我让你一只手？实在不行，让你两只手？”
莫凡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莫凌。“替你母亲愁啊。”
“你……”莫凌夹枪带棒的一顿嘲讽，眼见莫凡没怎么着。没想到莫凡一句话，却气的他满脸通红。
莫凌强压下火气，平稳情绪，不屑地笑道：“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嘴巴厉害的很。不过现在这是签决，得靠实力，你那张嘴没用？”莫凌诡异的笑了一声，向前一步，靠近莫凡的耳朵小声地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弄死你的。”
“废话就免了吧。”莫凡看着莫凌，嘴角始终上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没半点架势的人，莫凌微微蹙起眉头。起初何勋特别提醒过他，让他小心莫凡，指不定对方打什么鬼主意，但是莫凌看着莫凡，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家伙除了嘴巴厉害，别的有什么可以让他忌惮的。
这时，大长老宣布对决开始。莫凌的身子像是飘着，顿时闪到莫凡的左侧，挥起一拳向莫凡的脸颊打去。莫凡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差点挨了个正着。
“脓包！”莫凌暗自冷笑，刚刚那一拳只是试探，结果瞧对方的反应度，动作，完全跟他不是一个档次。莫凌渐渐的放开胆子，拳头、手肘像下雨一般向莫凡攻了过去。
相比之下，莫凡就显得应接不暇了。上品灵者即使不使用半点灵力，光是拳头的度就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莫凡连闪带挡，一时间疲于应付。
莫凌的每一拳都带着拳风从莫凡的身边擦过。而莫凡似乎是很忌惮这些攻击，每次都是险险的躲过。虽然对方的攻击每次都是紧贴着他的衣服从他的身边擦过，但很幸运，一次都没有打中。
不过比起莫凌那种飘逸灵巧的姿势，莫凡就显得极其狼狈了。每次躲过攻击，莫凡都像闪了腰，身体和步法极其不协调。看起来就像那些在集市上演滑稽剧的小丑。
看到莫凡这么狼狈可笑的样子，观礼的宾客哈哈大笑。一旁的几位长老极力的想要保持严肃，却憋得满脸通红，尹苏也看得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唯独一旁的二长老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凡那极其可笑的姿势。
渐渐的，时间过去了很久。在场的宾客基本都已经笑得脸上的肌肉开始抽筋，擂台上的莫凌也渐渐的有些开始喘气。但是，饶是这样，莫凌每一次攻击，都始终是紧贴着莫凡的衣服擦过，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无论如何也碰不到莫凡。
莫凌越来越觉得可疑，逐渐的放慢了进攻的节奏，时而试探，时而攻击。但是，无论他怎么出招，始终都是碰不到莫凡。
此时，台上不少宾客也渐渐的现了这一点，有些人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尹苏和几位长老的眉头也慢慢的皱起来，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想不起这种感觉究竟是哪儿熟悉。
一旁的二长老眉头越皱越紧，下意识地脱口道：“不会吧？”
而擂台上的莫凌越打心里越惊，这感觉太熟悉了，无论怎么出招，始终就是打不到他。这简直就好像他平时跟莫秋切磋时的感觉。
猛然间，莫凌瞪大眼睛，惊恐地呼道：“你、你怎么会凌云步？”
莫凌的惊呼让在场的众人恍然大悟，尹苏和几位长老下意识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莫凡。渐渐的，越看越觉得像。那步法，简直就是第一场莫秋的翻版！
一时间，莫凌停住了攻击，警惕地看着莫凡。凌云步，这绝对是凌云步。他以前跟莫秋切磋了数百次，对于这种步法的感觉太熟悉了。“偷学的？”莫凌暗自想道，这不可能，当年他问过莫秋凌云步的原理。凌云步虽然原理很简单，是利用九州的易学原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种不断相生，不断变化的步法来躲避攻击。
但是，莫凌从小就跟莫秋一起长大，很清楚莫秋为了练这个凌云步花了多少心力。光是那些生涩难懂的口诀就得背很久，莫秋在那一年几乎天天因为背不出口诀被二长老打板子，那时候莫秋的屁股都不能坐凳子，每天吃饭都只能站着吃。
如果偷学也能学会凌云步的话，那么莫凌早就偷学会了。
此时，莫凡心里越来越惊诧。《算数学》当初因为看到这是和所有手札放到一起的，莫凡虽然不能理解为何，却不敢不学。《算数学》里的计算确实比秦因帝国要领先很多，不过莫凡一直觉得没用。
然而，之前莫看莫秋的步法时，莫凡觉得很容易理解和计算。于是就试着计算了几个步子，没想到运用《算数学》里所记载的矢量计算的方法来计算这些步法，变得很简单，而且算到最后，几乎是一步通，步步通。不过，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虽然步法是走对了，但是身法却不能跟上，导致了他虽然走出了凌云步，却没有莫秋那么潇洒飘逸。
似乎是能够读懂莫凌此刻心中所想。莫凡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学不会，是因为你太笨了。”
“莫啸天那套格斗技，你从八岁开始学，学到今天才练成这样。”莫凌的脸上带着笑容，好像一切都是在计算之内的。“而且，破绽百出。”
话音刚落，莫凡从莫凌的视线里消失了，当莫凌反应过来时，莫凡却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的身后，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后心窝上。“就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教教你，怎么用这套格斗技！”
“贱种！”莫凌此时几乎已经快被气得失去理智了，硬抗下莫凡的一拳，转过身飞起一脚就向莫凡踢过去。
不过这脚踢空了。
莫凡像一个幽灵似的，一会儿闪到左边，一会儿闪到右边。莫凌气急之下，也不做细想看到莫凡出现在哪里，拳头就朝那边挥过去。不过每一次都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招式，莫凡此时使出的招式几乎跟莫凌没有两样，而且每每都能后先至。一模一样的招数，莫凌始终都打不到莫凡，而莫凡每一拳、每一脚、每一次肘击、撞膝都狠狠地打在了莫凌身上。
“好招数，那得看人！”莫凡此时就像一个神出鬼没的鬼魅，几乎快把莫凌给逼疯了。尽管莫凡的攻击没有任何灵力，对莫凌也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但是，看到自己苦学了十年才学会的招数，竟然敌不过对方现学现卖。莫凡那简直像恶魔蛊惑般的声音，脸上那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嘲讽的笑容。莫凌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渐渐精神也开始崩溃，攻击也失去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