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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5章 帮主

    落至郭府后花园,萧月生脑海中感应.并没有岳父郭靖的气息,不由大松了口气,庆幸不巳。

    黄蓉正端坐在书房内处理帮务,书案临窗,此时天气极好,轩窗被推开,两道梅枝倾横在窗前,偶尔随风摇曳一下,黄蓉素手翻阅着书简,明眸沉静,神态专注。

    明媚的阳光透过轩窗,将其笼罩其中,一身青花糯袄显得沉凝、端庄。

    她发譬高挽,鬓发漆黑如墨.闪着乌黑的光泽.雪白的面庞在阳光下仿佛剔透的白玉一般,一根翠绿的打拘棒放在她淡黄百褶裙一侧.光泽温润。

    “岳母!”房门啵啵两声敲响,萧月生清朗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观澜?快快进来!”黄蓉放下书简.并未离开萧月生孝敬的紫藤椅,只是微微扭身.侧着娇躯.透过月亮门悬着的珠帘.看向外间。

    萧月生与郭芙、小玉三人缓缓进得屋来。

    见过礼.小玉帮自己的公子爷脱了外面的雪裘,寻了衣架桂上.三人方才搬来了椅子坐到黄蓉的对面.小玉手上的瑶琴早被萧月生收起来。

    “我们丐帮弟子是不是无影神魔杀的?”

    黄蓉搭在百褶裙上的两手较着葱白的玉指,明亮的双眸闪着严肃的目光,声音温柔平静.气质温婉.不复年轻时的慧黠灵动.发譬修齐,额头光洁、蛾眉淡扫.己有一派大家端凝之气。

    “是他!”萧月生点了点头.将懒散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纤纤玉指被扭得发白.一丝怒气自她绝丽端庄的面庞掠过.黄蓉终于忍不住发作.恨恨哼了一句:“该死!”

    “确实该死。……不过.芙儿巳经将他杀了!”萧月生颌首,吐出一句今黄蓉惊讶不已的话来,澄净明亮的目光自然转向女儿。

    安静端坐的郭芙见到母亲看来.便点头承认:“娘,那个韦天川确实死于女儿剑下。”

    黄蓉心头一喜,大是高兴.笑靥如花的问道:“据说那韦天川地轻功绝顶.你对付得了他?”

    郭芙轻哼了一声:“娘,你也太小瞧自己的女儿了呀!”

    说完。忍不住瞥了丈夫一眼.黄蓉顿然知晓.其中定有这个宝贝女婿的功劳。

    “怎么了、观澜?”黄蓉心思敏锐,见到女婿微微蹙着眉头,并未随众女一同莞尔轻笑.不由问道。

    “唉——!岳母,杀了这个韦天川,固然痛快。麻烦却也不少!”

    萧月生微微苦笑。深邃的目光在黄蓉脸上一沾即走,注目于窗并倾横的梅枝.漫声道:“这一次,丐帮与明教的梁子可结大了!……明教不讲正邪,只论恩仇,这个韦天川在明教之中,可是位居四**王之一啊……”

    他虽未言尽,黄蓉却已能领会话中之意。

    萧月生的话中,正中了她隐隐的忧虑,丐帮杀了明教的四**王之一。不想而知,必会招来明教凶猛凌厉的报复。

    丐帮虽是人多势众.却高手寥寥,而明教身为域外数一数二地大教,人才济济,论及高手,远胜丐帮.两派干戈一开。鹿死谁手,未唯可知,可苦了丐帮的弟子们,更何况,自己忙于襄阳军务,怎有精力与明教纠缠不休!

    书房内安静无声.窗外梅枝上的鸟雀啾啾而鸣。极是清悦。

    黄蓉动了动身子.将紫藤椅软垫上的娇躯换了个姿势.今自己坐得更舒适一些.心下疾转心思,思忖应对之法。

    “岳母,这也无可奈何,韦天川是一定要杀的,否则无法向死去的弟子们交待,如今之计,……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萧月生耸了耸肩膀,温润的面庞露出几丝无奈。

    黄蓉搭在膝上的纤纤玉指不住的绞动,明亮地双眸一阵空蒙,一阵轻风掠过梅枝.吹入屋内,将其如墨似云地鬓发轻轻拂动.青丝垂下一缕在耳际。

    良久,娇叹一声响起,黄蓉摇了摇臻昔:“唉一一!……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麻烦找上门来,避是避不掉的.也只有小心应付了!“……只可怜了我丐帮的弟子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兴衰如此,帮派争斗亦如是.普通弟子受害最大.身为帮主的黄蓉.对丐帮的弟子,极尽爱护。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只碧玉酒壶。

    小玉按过碧玉壶,又接过公子爷递过来三只白玉杯.玉壶微倾,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一股泌人心脾的清香顿时涌了出来。

    白玉为杯,琼浆玉液.小玉两手如玉.将酒杯捧至黄蓉身前,笑道:“伯母,这是公子特意酿的清莲酿,您尝尝吧!”

    黄蓉亦是雅致懂得享受之人.否则不会有如此精绝的厨艺.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郭靖崇尚节俭.不事享受,她也只能依着他随着他.这几年,忙得连下厨做菜,也甚少顾得上。

    “哦一一?……难得观澜如此孝心!”黄蓉接过玉杯,端至挺直秀气的琼鼻间闻了闻,不由阖眸轻叹.此酒定是珍贵异常,酒香入肺,浑身顿然一畅,仿佛周身关窍尽开、有飘飘欲仙之感、桃花岛地九花玉露丸远远不如。

    “此酒乃小婿以雪莲孝乌酿制.滋阴养颜,当有奇效,岳母当做茶水.平日里饮用吧!”萧月生呵呵笑道,抚了抚唇上黑亮的八字胡。

    滋阴养颜.对于女人来说.是必杀技.即使是黄蓉,也无法避开这一招,见到她双眸一亮.萧月生便暗暗感叹,女人对容颜的在乎。绝对超乎男人的想象。

    他抚着八字胡的左手一顿,面露慎重.小心的说道:“不过,可千万不要告诉岳父实情!”

    黄蓉玉杯在唇边.莞尔一笑.神态婿然.她明白女婿的意思,被自己的靖哥哥知道女婿这般奢侈,依他地脾气.一番勤俭持家地训戒观澜是逃不掉的。

    所谓一物降一物。观澜性子洒脱不羁.遇到方正的靖哥哥.却也是无可奈何,苦着脸的模样.极是罕见,却也甚是有趣。

    黄蓉心下已经决定,定要将此酒的珍贵跟靖哥哥如实道来.以期见到观澜那愁眉苦脸的有趣表情。

    见到岳母风致嫣然,细腻雪白地嘴角徽翘。竟隐隐有一股少女般的狡黠之态。萧月生不由苦笑.知道最后一句是画蛇添足,自己确实有捉弄人的喜好.随着彼此的熟悉性情,方才知晓,自己地岳母,捉弄起人来,却也不下于自己。

    “岳母.不知鲁长老是否说过,那韦天川到底为何出手杀他?”萧月生见岳母玉杯离开娇艳的绛唇。也将自己的酒杯离嘴.开口问道,面容渐渐沉了下来。

    一松一弛.有助于保持清醒的头脑.萧月生深谙此道。

    黄蓉玉容收敛,恢复了沉静之态.望着白玉杯中微稠的清莲酒.点头道:“我问过鲁长老。他也是莫名其妙.实不知为何韦天川竟无端找上门来.话没说上两句.便出手攻击,根本不容他开口说话。”

    “观澜觉着可疑?……怀疑有人在暗中挑拨?”黄蓉心思之敏锐.萧月生佩服不巳,闻弦而知雅意。一点即通,俏脸此时已经沉凝如水,蛾眉微蹙,与刚才嫣然而笑之态迥异。

    “岳母觉得呢?”萧月生沉肃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却并不直接回答.玉杯微晃.今剩下的半杯碧芜在其中晃动。

    黄蓉娇慎的瞪了他一眼.对他藏头露尾、点到即止的说话方式既恨且爱。

    她之冰雪聪明.世间少有.嫁与了郭靖.需要地不是聪慧.反而是耐心.但有爱恋支撑,她甘之如饴.只是闲暇之际.偶尔心绪蹁跹,难免有余子禄禄,高处不胜寒之寂寞感。

    女婿地出现,今她这种高手寂寞感顿然消散.论及聪慧敏锐.观澜实不下于自己.其眼光心胸之开阔.却又远胜于身为女人的自己,与他说话,总有一种痛快淋漓之感.一点即通,偶尔眼神一触.便能了会于心.实于知己无异。

    “论理说.韦天川身为一教之法王,应该知道轻重,受人挑拨,不会那么容易.再说.他也应该明白后果……”黄蓉蛾眉轻蹙,细细思忖.哺哺自语。

    玉杯下意识的端起.就到绛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素手与玉杯几成一体,分辨不出颜色差别。

    轻风自窗外钻进.将她杯中的清香送至萧月生三人鼻前。

    萧月生摇了摇头,举杯仰脖,杯中碧芜一饮而尽.将玉杯递伸至低眉敛目、默默无声的小玉跟前.任由其斟满,笑吟吟的望着黄蓉的明眸.笑道:“岳母大人.韦天川是不是受人挑拨.已经无关重要.关键是.现在,我们得学学这招,来个祸水西引!”

    “萨顶教!?”黄蓉明眸一亮,蛾眉顿时舒展,轻呼了一声。

    萧月生一耸肩膀,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叹道:“——!别无选择啊!……谁让他们与咱做对呢?!”

    “你可真够坏的!”黄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笑.妩媚之极.显然对这个提议大感兴趣。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萧月生将欲要脱口而出的这句生生咽了下去.在自家女人面前可以轻浮无形.在岳母大人面前.却是不该。

    “不过……”黄蓉又抿了一小口清莲酒.将清香泌人地玉液以舌搅了搅,让舌头充分体味过这股清香,方才咽了下去。

    她学女婿般摇了摇玉杯,笑道:“此事说来轻巧,若想做得天衣无缝.却也非是那般容易!”

    “呵呵.这点儿小事.在岳母大人做来.还不是易如反掌?”萧月生呵呵笑,适时的拍了一记。顺便将自己摘了出来.想偷偷懒。

    黄蓉小指轻掠了下耳际.将被窗外轻风吹落的一缕青丝掠起.天然的妩媚顿时流露.风情诱人。

    她并无自觉,微蹙了蹙淡扫的蛾眉,望着萧月生,眼波明亮,摇头叹道:“此事真的不易!”

    她似笑非笑的玉容.眼波在他脸上转了又转。显然已看出女婿偷懒的心思,以话相逼。

    “岳母先拟一封信,送至明教教主手中.质问他为何韦天川杀害我们丐帮弟子,并让他交出韦天川.……语气一定要强硬,要拿出不惜一战地气魄来,仿佛一找着韦天川,定要今他血债血偿……另一方面。便是在韦天川墓旁留点儿萨顶教的东西。却不能做得太明显,只需留下一块儿西域特有的麻布丝线即可!”

    萧月生一伸胳膊,将白玉杯与岳母的玉杯轻轻一碰,嘴中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番秸.似是毫未犹豫的随口道出.既是相逼.他也不能驳了岳母的面子,只能老老实实地吐出来。

    见黄蓉直直的望着自己,清亮的双眸闪闪,萧月生不由摸了摸脸庞。笑问:“怎么了.莫非小婿脸上有花?”

    黄蓉忙收回了妙目.对萧月生两侧地郭芙与小玉笑道:“观澜的脑袋还真可怕呢,眼晴不眨一下.鬼主意顺手拈来.咱们可得小心!”

    萧月生苦笑一声.不去接岳母的话茬.也不去看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笑颜。只是专注的喝酒.似是此酒只能天上有,人间难得闻。

    “帮主!”门外忽然响起一道醇厚的声音,极是恭敬,却是孙子明大弟子孙秋风的声音。

    他与师弟孙秋雨负责郭靖夫妇的护卫,他负责黄蓉,孙秋雨负责郭靖。毕竟郭靖本身的武功绝顶。

    “秋风.什么事?”黄蓉收敛笑容.肃声向外问道。

    “绍兴分舵有消息送过来。”孙秋风说话地方式颇肖其师,简明扼要.却言简意赅。

    黄蓉起身将玉杯放至书案上,百褶裙款款而动中,桃起珠帘走了出去.俄尔门响,她又款款走回,坐回紫藤椅内。

    黄蓉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回身对萧月生道:“今儿天气极好、观澜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吧!”

    接着对萧月生身侧地郭芙与小玉道:“……芙儿,你跟小玉去城里转转吧.别玩得太晚.耽误晚饭。”

    郭芙蹙了蹙黛眉.抬头见到母亲坚决的神色.又有丈夫打过来的眼色,有些不情不愿的点头,小玉自是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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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府后花园风和日丽

    阳光明媚,此时的太阳微微西偏,却依旧灿烂,阳光照在身上,有暖洋洋的感觉。

    黄蓉与萧月生坐在花丛中的木椅上,只是身边的花丛没有鲜花,唯有几株寒梅傲立.显得有些冷清.淡粉色的花辫在轻风中散发着泌人的清香。

    黄蓉雪白手中握着两朵梅花辫.看着花辫.在阳光叹息了一声,看了萧月生一眼.颇有唏嘘之意:“唉一一!……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话一点儿不假!”

    萧月生手中亦有两辫梅花,听到黄蓉地感慨,不由笑道:“那可未必,岳母现在不是越来越年轻了吗?”

    “油嘴滑舌!净说好听的哄我!”黄蓉白了他一眼,却禁不住露出微笑.她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年轻。

    随着年岁增大.越发认识到时间的无情,原本光滑如缎的皮肤,越来越黯淡干涩.眼角不知不觉中爬上了几缕鱼纹.即使自己武功高明.内功深厚.也无济于事.而女婿能够今自己恢复年轻时身体.她是极为感激的。

    “岳母有什么心事?”萧月生将梅花辫凑到八字胡上.细细闻着春中的清香.目光轻瞥,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一问恰如给想要睡觉的之人送枕头,黄蓉自是顺手推舟地点点头.叹息了一声:“刚才,绍兴分舵送来消息,说了观澜救人的事。”

    见萧月生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说,只顾着闻那梅花的香气.黄蓉无奈的开口:“观澜、这次,又多亏你!”

    萧月生洒脱地摆了摆手.笑道:“岳母可别如此客气,咱们本是一家人.这只是小婿应尽的本分罢了!”

    黄蓉嫣然笑了笑,轻掠了下耳际的鬃发,神态温柔妩媚。雪白地素手递至萧月生面前.手中里是两辫梅花。

    见萧月生将花辫接了过去.黄蓉面色渐渐沉凝,迎着散发着梅香的清风,缓缓说道:“说实话,此次之事,即使我们设计嫁祸,怕是也难逃明教的纠缠!……这个明教,着实诡异得很。不可以常理来测之!”

    萧月生将梅花自鼻下拿开。看了岳母一眼、点了点头.对岳母的清醒亦是佩服。

    明教行事诡秘难测,即供现在使出祸水西引之计,也并不一定能奏效,毕竟韦天川杀丐帮弟子之事巳经无法隐瞒、最大的可能,便是丐帮与萨顶教一个也不放过,明教都会惹上一惹。

    “岳母不必过份忧心,即使是明教来犯。以丐帮之能,也丝毫不惧他们!”萧月生见黄蓉蛾眉紧蹙.愁容满面.不由开口安慰。

    黄蓉摇了摇头.叹道:“唉,现在人们将丐帮推举成天下第一大帮.言过其实了!”

    见萧月生点头,黄蓉苦笑了一声:“丐帮内的高手。实在寥寥无几,只是仗着人多罢了,……平日里无事时还好,一旦有敌来犯.便相形见拙,根本无力自保!”

    “岳母是想让我出手?”萧月生微笑着问,伸了个懒腰。

    黄蓉摇了摇头。轻抚了一下被风吹动的百褶裙,缓缓道:“我自从自七公手中继承打狗棒以来.十几年地帮主.委实愧对七公的托付。”

    萧月生呵呵笑道:“岳母对自己太苛罢了!”

    “我心中有数.丐帮在我手中.确实衰落了!”

    黄蓉面色有些凄苦,似是伤心.萧月生忍不住便想安慰,却被她打断:“丐帮的帮主.确实不适合女儿身,我又没有天下独步的武功,……十几年来.自从接过帮主之位起.退位让贤之念一直索绕在我心中,只是苦于无人可当此重任,只能勉强支撑,……这些日子.这种念头更加强烈,我也该退位了!”

    黄蓉轻轻抚模着放在**边的打狗棒.翠绿的竹棒光泽温润.一看即知不是凡物,她脸上神色,似是感慨万千。

    萧月生将话咽了下去.点头笑道:“这样也好.岳母确实太过操劳.委屈了自己!”

    黄蓉将棒放回腿边,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女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大志.一身奇绝天下、傲啸世间的本领.却甘于消磨于凡俗.虽说性子高洁.却也太过可惜了!

    “观澜你来做这个丐帮的帮主罢!”黄蓉笑呤吟的望着他.嘴里冷不丁地蹦出了这句话。

    萧月生微微一怔,忙用力摆手.苦笑道:“还是饶了小婿吧!我可不想累死累活,做牛做马.这逍遥地日子,小婿我还没过够呢!”

    “哼!……你岳母我无能,致使丐帮后继无人,江河日下,这个烂子你不收拾.谁来收拾?黄蓉杏眼圆睁,瞪望着他,眼角却带着笑意。

    “鲁长老公正仁义.便让他试试吧!”萧月生忙不迭的说道。

    “鲁长老?”黄蓉摇了摇头,玉脸上露出几分可惜,叹道:“鲁长老做一个长老还可,若做帮主,却差得太远,武功尚未达一流之境,不足以震慑群雄!”

    “那燕尘风倒是一个人才。”萧月生又将梅花辫送至鼻前,轻轻细闻.态度又变得有些漫不经心。

    “尘风?……他更不成,勇猛有余.智略不足,才具不够,再说也太年轻,不足以服众。”黄蓉摇头。

    “小婿年纪也不大.也不足以服众!”萧月生抬眼呵呵笑道。

    “前一阵子,七公来府上,我曾与七公说过.他也认为,你来做丐帮的帮主最合适!”黄蓉笑咪咪的望着他,似是如来佛祖对孙悟空的慈悲微笑.又似是在说.还有什么推脱之法.尽管说来听听.总有办法对付你!

    “……”萧月生拿着梅花辩的右手放下.左手抚了抚黑亮的八字胡.苦笑道:“岳母何苦要逼我呢?!”

    心下.萧月生却也暗笑自己的演技出色,足够虚伪.欲擒故纵,欲迎先拒。

    “你就权当尽孝吧!”黄蓉对他的苦笑毫不心软,仍是风姿嫣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唉一一!……那容我考虑一些日子.成吧?!”萧月生无奈地一摊手、似是用起了“拖”宇诀。

    “成啊,考虑考虑也好!”黄蓉也怕把女婿逼急了,弄巧成拙。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76章 神威

    对于丐帮的帮主之位,萧月生颇有觊觎之心。

    毕竟论及人数与规模,丐帮却是独步天下,观澜山庄虽然精英遍地,却也需要平凡人的辅佐,情报是靠人收集的。

    而要形成丐帮这般规模,绝非短时间可蹴就,丐帮是一大助力,以他的话说,便是来一招借尸还魂,情报网络顿时遍及天下,可省却无数心力。

    岳母黄蓉这个帮主乍看上去,似无建树,在她手中,丐帮已有江河日下之之势,萧月生却知道,岳母是接了个烂摊子,是代师受过,她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

    洪七公做丐帮帮主时,品德与武功皆是如日中天,光芒万丈,丐帮弟子无不归心,看似一片兴盛,只是他无甚掌管之才,埋下了种种隐患,像净污之争,便是洪七公这个帮主之过,但洪七公最大的败笔,却是舍郭靖不用,立黄蓉为帮主。

    如今的时代,一帮之主犹如一国之君,兴衰系于一身,须当慎之又慎,而洪七公竟立一位女子为丐帮的帮主,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萧月生虽佩服他的勇气,却也笑他的儿戏。

    郭靖当初的征西大元帅当得,又怎能做不得丐帮的帮主?其品格与武功,足可为丐帮的精神领袖。

    况且有黄蓉的辅佐,更是如虎添翼,百年前乔峰为帮主时的盛况垂手可得!只可惜洪七公一念之差,落得如此局面。

    如今看来,自己接受丐帮,却是是不二的人选。萧月生心中呵呵一笑,若让人知晓自己这般想法,定会嗤笑自命不凡。狂妄自大。

    当晚萧月生三人睡在郭芙的闺房中,这是萧月生颇喜欢之事。在郭芙温馨幽香地闺房,搂着两具温香软玉的娇体,与睡在自己的寝室相比,别有一番情趣。

    江湖传言,临安城出现了一本武功秘笈,名曰葵花宝典。是百年前一位隐世奇人所著。

    武功秘笈,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实是无价之宝,学得一身好武功,做傲世群雄地强者,几乎是每一位热血武林中人的梦想。

    有杀错无错过,对于武功秘笈,不管真假,都是要拿来看看地。世间有睿智之人,感觉这本秘笈来得蹊跷,是祸乱之源,只是人的**往往总能战胜理智,秘笈面前,哪管那么多?!

    自从南山帮覆灭,临安城便成为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城内被南山帮压制的帮派顿如雨后春笋,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双龙帮、伏虎帮、大风帮、神威堂……。不一而足。

    神威堂堂主孙百威无意间得到了这本葵花宝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般浅显之理身为一堂之主,孙百威自是通晓,因此几乎无人得知。

    葵花宝典以奇入正,剑走偏锋,见效奇速。然练到后,则精进越难,步步凶险,动辄有走火入魔之忧,老童若非有萧月生之助,任他再天纵奇才,也难以练至大成,窥至阴极阳生之境。

    神威堂在临安城的混战竞逐中陡然异军突起,其堂主孙百威宛如换了一个人,神威附体,身形飘忽如魅,招式奇诡,令人观之心生寒意,可畏可怖,神威堂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短短五六日,神威堂由原来的十几人陡增至近乎五百人,吞并小帮小派共计十余个,一跃而跻大派之列,与城内地风火帮、傲天帮、逍遥帮、四海帮并立。

    如此反常之事,其余四大帮派怎会不怀疑,那孙百威如同上床前吃了春药一般,难道得了什么绝世灵药,千年人参、百年首乌,从而功力暴增?

    这四大帮派久经风雨而不倒,自是有其不凡之处,纸岂能包得住火,神威堂堂主孙百威得到一本秘笈之事终也无法遮掩!

    秘笈,武功秘笈,绝世武功秘笈,听到这几个字,身为武林人物,心中便会热血沸腾,宛如烈火上窜,无法遏止。

    有如此秘笈,自是要抢夺过来,看那孙百威短短时间内功力暴增,便知此武功极是玄妙,不能不抢。

    神威帮虽然人数众多,短时间内已变成大帮,但在其余四大帮派眼中,却只是暴发户而已,不足为虑。

    天街与六部桥将临安城纵横划分为田字四块,如今四大帮,便是依据此划分而相安无事。风火帮位于东北、傲天帮西北、四海帮位于东南、逍遥帮则位于靠近六部官署的西南。

    这四大帮皆是历经百战,吞并周围帮派形成,神威堂异军突起,它只是临安东北角保安门的一个小帮派,风火帮一不小心,竟让他冒了出来。

    风火帮不愧其帮名,其帮主常武陵行事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唯恐别人抢在前头,若是被其余三帮之一所得,便不能如抢神威帮这般容易,柿子捡软的捏,始避凶趋吉之道也。

    风火帮在西北区成为第一大帮,在混战中屹立不倒,绝非侥幸,即使面对神威堂,仍旧用以兔搏狮之态对待。

    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风火帮倾巢而动,杀向神威堂,保安门附近,刀光剑影,杀伐声不断,却见不到禁军的身影。

    一夜之间,风火帮帮主连同帮内四大高手同时身亡,几人竟无法抵得住孙百威鬼魅般的身法。

    身为临安四大帮之一的风火帮,一夜之间风消云散,其余三大帮派,幸灾乐祸之余,亦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更多的却是惊讶。

    清晨,神威堂内,血迹斑斑。淡淡地血腥气仍未消散,刀剑之痕处处可见。

    神威堂堂内。西南背北的梨木椅,上覆一张白虎皮,虎皮之上,端坐一位身形消瘦地中年男子,容貌平常,气质端凝中透着凛冽。

    只是此时右臂缠着厚厚的一层素巾。被紧紧的包扎起来,破损了他地几分威严。

    身为神威堂堂主的孙百威,他昨晚经历了一个颇不寻常地厮杀,此时坐在堂主宝座上,回想昨夜情景,他忍不住冷汗涔涔。

    风火帮的实力远非小小的神威堂可比,即使已成有了五百多人地大帮,与风火帮相较,无异于鸡蛋与石头。

    只是武林争斗厮杀与两军对垒不同。一个绝世高手的出现,往往能够决定着成败。

    本应一击即溃的神威堂,危难关头,孙百威拼死一搏,其身法如浮光掠影,一击而中,竟将心神松懈地风火帮帮主常武陵袭杀。

    被风火帮四大高手围攻,孙百威却游刃有余,其身法如电,飘忽如烟。四大高手捕风捉影,徒劳无功,终被孙百威各个击破,逐一刺杀。

    风火帮五大高手尽失,群龙无首之下,形势登时逆转,在孙百威如魅如电的身法下。再也无人能伤其分毫,伤了十多人后,来犯的风火帮众终于不再徒劳的拼命,尽皆归降,加入神威堂。

    如今地神威堂已取分毫帮而代之,真正成为镇慑一方的大派,临安东北区尽归其手。

    孙百威未受伤的左手抚了抚颌下清矍的胡须,虽然右臂越来越疼,心下却莫名的欣喜,呼出地气息,也比平时粗了许多。

    想想月前自己还是一个被人不屑一顾的小混混,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一方诸侯,占据临安四分之一,如此成就,便是野心勃勃的他,也想都未想到。

    葵花宝典,果然不凡,自己的一切,皆是源于宝典之功啊!

    孙百威暗中嗟叹,宝典之事,已被人知,这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而如今的局面,自己已有自卫之力,根本不惧宵小之辈的觊觎,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何所惧哉!

    消瘦而刚毅的面庞泛起一丝冷笑,他心中豪气四溢,不可遏止。

    “堂主!”大厅厚厚的布帘被挑起,缓缓进来一位身着青衫、气质潇洒的青年男子,其面容俊逸不凡,一身儒衫将其衬得宛如浊世翩翩佳公子。

    “道南,快过来坐!”孙百威自虎皮椅上站起,走下五步台阶,指了指两侧一列木椅之首,他则坐到了对面。

    名叫道南地潇洒男子颌首微笑,“堂主,你的伤无碍吧?”副堂主萧道南拱拱手,对地板上的血迹看也不看,步履从容的走到他跟前,坐到了孙百威的对面,俊逸的面庞露出关切的表情,温声问道。

    “呵呵,皮肉之伤,不妨事,昨晚亏得有道南救我,否则现在本座已经魂入地府,转世投胎了!”孙百威呵呵笑了笑,摆了摆未受伤地左手,神态极为亲切随和。

    只是副堂主萧道南却并未放肆,仍旧神态恭谨,面露谦和的笑容,拱手道:“属下惭愧,护卫不周,致使堂主受伤,好在堂主神功惊人,威冠群雄,否则,属下万死难恕其罪!”

    “唉,道南,你也别净捡好听的说!”孙百威叹息了一声,左手抚了抚颌下长须,双目精芒闪烁,有些感慨的摇头苦笑:“昨晚很险!……那常武陵的武功并不下弱于本座,我只是仗着身法快,才侥幸得手,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啊!”

    “堂主如此想,属下便放心了!”萧道南似是长舒了口气,本是轻沾着椅子,此时终于坐实。

    “呵呵……,你呀——!”孙百威摇头失笑,对其委婉劝说之举不知说什么好。

    “属下就怕堂主被昨晚的大胜蒙住了眼睛,欲要挟此气势来个雷霆扫穴,招惹其余三大帮派!”萧道南似是放开了心胸,说话的语气也随便了几分,脸上笑吟吟的神情。

    “哈哈……,你别说。本座还真有过这个念头,不过想想昨晚的惨烈,终于还是息了此念!”孙百威仰头抚须。哈哈大笑,虽然脸型消瘦。却洋溢着豪气,笑了几声,声音放低,脸色渐渐阴沉,缓缓而道:“……说说吧,咱们损失了多少人?”

    萧道南地神色亦不复轻松。沉着脸,低声道:“轻伤五十一人,重伤二十九人,亡二十三人,兄弟们事先不知,大都不在堂内,……也幸得如此,否则,伤亡更大!”

    空旷的大厅只有“哔啵”的火炭燃烧声。萧道南清朗地声音虽放得很低,仍旧清晰入耳。

    报完数字,两人相对无言,皆不开口,大厅沉寂无声,唯闻“哔啵”的火炭声偶尔响起。

    孙百威虽是野心勃勃,却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思及亲如手足地手下转眼成坯土,皆是自己无能之故,自责宛如毒蛇。不停的噬咬着自己的心,脸色苍白,隐隐发青。

    “堂主无须自责,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我们武林中人,死于刀剑之下,最是正常不过!”

    萧道南的安慰恰如及时雨。又如春风拂大地,被自责的阴冷吞噬的心顿时缓了一缓,勃勃地野心渐渐涌起,给予他坚强的力量。

    “唉——!不能亏了弟兄们,堂内的钱够不够抚恤的?”孙百威的软弱一闪而逝,说话时,心已变得坚硬似铁,面色沉凝中透着阴冷,沉沉的问道。

    “堂主毋须担心,属下自会安排妥当!”萧道南淡淡说道,带着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

    孙百威点了点头,对这个副堂主的本事,他可了解的很,行事周密,算无遗测,若非武功差点儿,又太过谨慎,算得上是了不得地人物,远胜自己。

    “堂主,如今的形势,对我们来说,殊为不利,若昨晚风火帮所说的,是为葵花宝典而来,而非吞并之心,那……”萧道南耸了耸肩膀,顿口不言,定定望着孙百威。

    两人默契早生,见到他的模样,孙百威点了点头,低声道:“确有其事,我练饿武功便是葵花宝典!”

    萧道南两道剑眉顿时蹙起,面色陡然变得难看异常,令对面的孙百威亦吓了一跳。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孙百威不由脱口问道,带着几分取笑的轻松语气。

    这位副堂主想来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气质从容淡定,胸有成竹,总给人无穷的信心,从未见到这般模样,真是难得一见呐。

    萧道南闷不作声,只是蹙着眉头,似在冥思苦想,葵花宝典,葵花宝典,这四个字不停的在脑海中翻转。

    这个葵花宝典,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是祸根,神威堂此时已是四面楚歌了!

    萧道南自椅中站起,在孙百威面前踱步,四面楚歌,四面楚歌!他越走越快,看得孙百威有些眼花。

    孙百威刚要问他为何这般失态,萧道南倏然停步,转身面向他,盯着他:“堂主若四海、逍遥、傲天三帮联手对付我们,我们神威堂能否抵挡?”

    “那还用问?!……我们神威堂又不是天兵天将!”孙百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知聪明一世的副帮主为何问出这般可笑之话。

    “咦,你说……,那三帮联手对付我们神威堂?”孙百威忽然一愣,心中忽有所悟,猛然望向萧道南,也是面色陡变。

    “堂主英明!这个葵花宝典,怕是会引起无穷玛法呐——!”萧道南看孙百威的神态,知其已觉悟,冠玉般的面庞露出苦笑,不过他能将拍马溶为寻常话语中,已颇有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怀璧其罪!”孙百威消瘦坚毅的脸庞有些失神,喃喃自语。

    萧道南坐回椅中,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此起彼伏,将其烦乱地心绪显露无遗。

    萧道南扭了扭身体,手背发白,将扶手握得极为用力,缓缓叹息道:“唉——!过了昨夜,另外三帮定会知晓,见到堂主如此神功,对于葵花宝典更是志在必得。更有甚者,武林中人亦会知晓,……唉——!糟糕!实在糟糕之极!”

    “哼哼。他们若要得到葵花宝典,尽管来好了。本座岂会畏惧这些宵小之辈!”孙百威线条刚毅的面庞泛出几丝冷笑,睥睨之气陡盛,显出枭雄本色。

    “猛虎架不住群狼,堂主休得逞匹夫之勇!”萧道南顿然色变,声音变大,狠狠瞪向他。

    “好吧好吧。不逞匹夫之勇!……那你说,该如何应付?!”孙百威顿时软了下来,对副堂主的声色俱厉丝毫不以为异。

    他知道副堂主一进入全力思索的状态,便有些六亲不认,宛如变了一个人,发号施令,如在帅营,他这个堂主也不得不从,神威堂能走到今天。大半赖于副堂主地精妙运筹。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萧道南沉吟良久,缓缓而低沉的说道:“躲!……只有躲!”

    “要我当缩头乌龟?不行不行!”孙百威大声反驳,摇头不停,极是反对,他现在信心膨胀,对葵花宝典的武功极具信心。

    “那只有死!”萧道南冷冰冰地望着他,重重一拍扶手,震人心魄。

    此时他确实如同换了一个人,面无表情。目光无喜无怒,宛如冰人,冷冷而道,几乎是质问的语气:“堂主认为自己能够挡得住三大帮?能够挡得住天下武林?!”

    “可是……”孙百威蹙了蹙眉头。

    “没有可是!”萧道南冷冷地打断,极是无礼,目光炯炯如燃烧的火焰,森然而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对于天下武林来说,神威堂根本不堪一击!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我想,堂主的葵花宝典还未练成吧?”

    “嗯,还差得远!”孙百威点头。

    “堂主须藏匿于无人可寻处,潜心修炼葵花宝典,他日武功大成时,方可扬眉吐气!……否则,即使是咱们堂内的弟兄,也不敢保证没有异心呐!……唉——,毕竟武功秘笈,人人皆有欲得之心!”

    萧道南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面色冰冷亦褪去一些,有些语重心长地意味。

    他的话句句如箭,正中孙百威之心。

    孙百威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被萧道南一说,他顿有危机四伏之感,仿佛每个人都有可能抢夺自己的宝典。

    不知道这个副堂主是否亦有此心?孙百威警惕的望了他一眼,以自己现下的情形,右臂受伤,内伤亦不轻,若他真要动手,自己绝非其对手!

    萧道南细心敏锐,对其目光之意了悟于心,只是淡淡一笑:“是去是留,堂主速下决心!若真等三大帮找上门了,即使要走,怕也来不及了!”

    “本座若走了,咱们神威堂怎么办?就怕别人拿兄弟们泄愤!”孙百威心中已有决断,却略有迟疑望着萧道南。

    “在下当留在此处与三大帮周旋,布下堂主正在疗伤的假相,也可为堂主挣得一段时间!”萧道南声音淡定,如话家常,却透着凛然无畏的从容。

    孙百威顿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实没想到副堂主如此做,他忙摆了摆左手:“不成不成!若道南留与此处,定会被抓住逼问本座的下落,千万不可啊!”

    萧道南摇头一笑:“我却不信,他们真能奈得我何!”

    孙百威见其面露倔强之色,顿时头大无比,这是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之意。

    若萧月生在此,定要鼓一鼓掌,轻轻赞扬一句这个千寂馆出来地学生。

    而此时的萧月生,正仰躺在王府寝居内的大床上,胸前被一蓬黑亮的青丝遮住,搂着一位女子,睡的酣然平静。

    王府大厅,宽敞明亮。

    后省都知、领御药院总管叶青蝶正坐于厅角由屏风围成的书阁内,身下的躺椅微微晃动,显得悠闲而舒适。

    手中拿着一本古籍,叶青蝶心下暗叹,这位子虚先生却是个会享受之人,这种躺椅,前所未见,最适于躺在上面睡觉,自己现在便有些懒懒欲睡之感。

    透过轩窗的阳光照在小屋中间的茶几上,一团灿然的金光微微闪烁,却是一轴黄绫,正是天子的圣诣。

    叶青蝶已是王府地常客,对于子虚先生的习惯也大为了解,前来王府宣旨时,也不再受那热锅上的蚂蚁之苦,因官家也知晓子虚先生的脾气,没有哪次是一宣即至,总会横生枝节,也不会怪罪道自己头上。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77章 御史

    老童将茶水送完,便退了出去,不去打扰叶青蝶读书,也不去通知驸马爷起床,府内的人都知道驸马爷睡觉要睡到自然醒,不能半途打扰。

    其实老童有一个绝招,既不得罪驸马爷,又能将他唤醒,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使出来。

    王府后花园有几只仙鹤驻留,萧月生在天目山之巅的两只仙鹤亦经常来此,每次皆是萧月生在王府之时,若萧月生离开,这两只仙鹤便回天目山。

    杨若男在荷池边给它们建了几个温暖舒适的窝,平日里这几只仙鹤或留在王府后花园嬉戏,或冲上云霄,飞出府外,去山溪间觅食,清唳之声偶尔响起,老童经常见到它们,听闻其音,久之便能模仿其清唳之声,睡觉之人听到,大多会被惊醒。

    只是此法只能用一次,以驸马的神通,自是瞒他不住,他见到这般模物仿声,多是会笑骂自己几句,不会见怪,但却也不能容第二次。

    萧月生已经睡醒,仍旧眯着眼睛赖在床上,今日阳光明媚,阳气上升,最适于午憩。

    谢晓兰杨若男她们都在临湖居玩耍,未曾回府,他也乐得清闲,搂着郭芙丰润香软的娇躯,任由她身上散发淡淡幽香将自己包裹,心中说不出的宁静喜乐。

    将他胸膛遮住的一瀑青丝动了动,郭芙杏眼朦胧的抬起头,见丈夫深邃宁静的双眸正望着自己,不由问道:“大哥要起来吗?”

    “不着急,再睡一会儿吧!”萧月生柔声回答,大手自她柔滑细腻的粉背抽开,出来锦衾,帮她轻轻拢了拢蓬乱的青丝。令郭芙心头禁不住感动而温暖。

    一个人自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便如一个烙印深深印于其灵魂深处,无人可以摆脱,即使是神通如萧月生,也无能为力。

    这个时代的男人,从小到大所受的传统,是男尊女卑,三钢六纪。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遵循起来比律法还要严格,绝非后世所想那般可有可无。

    萧月生出生地现代社会,是由法律约束着社会运转。而现在所处的时代。则是由礼法与律法并行,前者之重更甚于后者。

    是故,这个时代的男子,即使再开明,亦无法做到将女子平等对待,风流潇洒如苏东坡,也难免有送妾之举,何况常人?

    而萧月生来自后世。骨子里对女人的态度与这个时代迥然有异,虽然妻子众多,风流多情,他的诸位妻子却仍能痴情不改,毫无怨言,便是他的一举一动,莫不隐隐透着温柔与呵护,令她们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

    郭芙又趴回了丈夫温暖的怀里,檀口微张,雪白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露于锦衾外地藕臂,在乌黑发亮的青丝下,更显得雪白晶莹,宛如象牙雕刻而成,光泽柔和而细腻。

    “大哥渴不渴?”郭芙静静趴在他胸前,娇柔的声音透着乍醒后地沙哑,淡淡的沙哑令声音变得带了几分磁性,极是诱人。

    “有点儿。”萧月生漫不经心的回答,大手插至郭芙胸前,手掌盖住一只饱满丰挺地**,食指与中指如同后世抽烟般夹着鸡剥骨头,边夹便揉,动作轻柔,细细体味享受着手心与手指传至心底地快感。

    郭芙轻哼了一声,胸前敏感处传来温暖与酥麻,极是舒服,淡淡的热流仿佛能吧自己融化。

    床头两尺宽的平板静静放着三只白玉杯与两只碧玉壶,壶上雕着蟠螭纹,极是玲珑精美。

    募得,靠外的那只碧玉壶与左右两只白玉杯缓缓飘起,无翼自飞,如飘絮般悠悠来至两人面前。

    郭芙早非初进门时的郭芙,对此已是见怪不怪,素手一探,轻轻接过碧玉壶,将缓缓于床上的两只白玉杯斟满。

    随着玉液与玉杯撞击所出的清冽之声,淡淡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似是桃花香气,与郭芙身上的幽香各擅秋场。

    青丝甩动,郭芙转过身来,伸臂将床边的亵衣拿起,披到肩上,纨素光滑如银,紧贴于优美的背部。

    两只玉臂夹着锦衾,遮住自己胸前的春色,坐了起来,她可没丈夫那般本领,什么姿势都能喝酒。

    郭芙诸女皆是矜持之人,只是无法抗拒萧月生的霸道罢了,平日即使在卧室,也会尽量不露春光。

    “大哥,你今天不是要进宫吗?”郭芙轻抿了一笑口清冽的泉水,玉颈微扭,斜脸望着仰躺着的丈夫。

    “进宫?”萧月生仰脸望着床上的星空图,懒懒点头,一副毫无兴致的模样,手中的白玉杯忽然钻出一条银线,倏然钻指他嘴中。

    他忽然咳了一下,差点儿将嘴里的水咳出来,苦笑道:“莫要说进宫,要说进皇宫!”

    他忽然想到后世的所谓进宫,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吉利的很!

    他们所喝之物,并非美酒,亦非饮料,却是清冽的泉水。

    深山鼓洞之中,桃花片片飘落,他采药时无意中遇到,感觉这落花流水的意境极美,便取其流水饮之,感觉极好,便取回一些给妻子们品尝。

    被他以阵法附以水精之气,弄出的这些山泉,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淡而不散,极是奇异,入嘴清爽甘冽,实不下于美酒。

    这是他取之供众人喝完饮料之后,用来冲去嘴中的甜意,极是爽口。

    郭芙转了转明亮的双眸,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丈夫,不知有何不妥,干嘛非要多说一个字。

    萧月生也未有解释之意,叹息了一声:“唉——!真麻烦啊,这个皇宫,实在没甚乐趣!”

    “没乐趣也得去啊!……若我爹爹妈妈在此,大哥如此说。定会把她们气得不行!”郭芙望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乌发披散于肩后,两腮睡醒后的绯红,娇艳与妩媚揉合在一起,令男人无法禁得住诱惑。

    “唉,能晚则晚些吧,这皇宫大内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是非无穷,阴气极重,着实不利于居住啊!”萧月生叹息。大手又爬到了她的粉背,伸在纨素亵衣里面,不住的摩挲。

    郭芙有些发痒。不禁扭了扭娇躯。薄嗔的瞪了他一眼,娇笑道:“大哥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平常百姓,怕是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天子,大哥却总是推三阻四,也不怕得罪了官家?”

    萧月生大手不再游动,只是停在了他光滑而有弹性地大腿根上,另一只手揉了揉深邃如潭地眼睛。哼了一声,调侃道:“天子还不是两只胳膊两条腿,有何稀罕?……不过咱们这位天子倒颇有雅量,换了另一个人,龙颜大怒是难免的!”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大哥还是要小心一些!”郭芙轻抿了一口清泉,殷殷相劝,心下却是不甚担忧,在她心中,自己的丈夫几乎是无所不能。

    “嗯,放心吧,为夫自有分寸!”萧月生摆了摆手,右腿在锦衾下一抬,压在了郭芙柔软滑嫩的**上,体会着其光滑细嫩。

    脑海中早已察觉前厅的叶青蝶,只是,萧月生这几日虽未进宫,却从瑞王爷口里得知,自己如今成了御史台参劾的对像。

    妖言惑上,欺君罔上,十恶不赦,理应处斩,这帮御史们仿佛与他有深仇大恨,不将其抄家灭族誓不罢休。

    萧月生并不在意,桃花岛已经打通,若真有抄家之祸,瞬间可转移至桃花岛,孤悬海外,无人可以奈何他们。

    只是被这帮御史们一参,萧月生登时兴味索然,便不太想搭理当今的天子。

    原本他认为有宋以来,除了开国太祖,能算得上是明君地,如今的这个理宗,勉强可以。

    自其做上皇位以来,先是隐忍不发,任由权臣史弥远横行,经历十年之久。

    史弥远死后,他困龙升天,乾坤独断,立即改元为端平,开始了励精图治,大力改革,任贤良,擢英才,贤才能吏遍布朝野,隐有兴盛之景,史称端平更化。

    后世之人评论,大都以大厦将倾,难挽颓势来形容端平更化,仿佛南宋的灭亡是必然,萧月生身处这个时代时,却嗤之以鼻。

    只有身处这个时代,才能真正见识到大宋是如何地繁华,那金与蒙古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惜乎当时太祖得天下的手段不甚光彩,是由兵变而来,其登极之后,怕后人仿而效之,便将军队变成了绵羊,是他们无力颠覆赵家江山。

    人算不如天算,大宋军队孱弱不堪,确实不会威胁到赵家江山社稷,却没想到狼群是从外面扑来。

    萧月生亲身体会了这个时代的繁盛,自是不能容忍异族地入侵,将华夏悠远地文明践踏蹂躏。

    如今的理宗仍未经历原来历史上的端平入洛之败,所以雄心犹在,不失为明君,那个贾似道又被萧月生除去,如今的朝廷,还颇是清明,实不应灭亡。

    虽说个人之力与一国相比,微薄得很,只是当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却也足以影响天下,萧月生便想试试逆天。

    垂拱殿

    理宗坐于御案后的龙椅中,批阅还剩下的半摞奏折。

    他面容清矍,神采奕奕,浑身散发着年轻人的朝气,只是此刻地表情却不甚佳,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猛的一合奏折,向前重重一掷,名贵的宣纸奏折登时越过御案,翻滚着向前飞出,飞出不远,便落到明黄地毯上。

    “狗拿耗子,狗拿耗子!”他自龙椅中跃起,用力一拍御案,呼呼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状与一贯的雍容平和迥然相异。

    此时垂拱殿内两扇轩窗明亮无比。过午的阳光明媚暖人。照在明黄地毯上,将整个屋子却洒上了一层淡淡的明黄,柔和得很,他的一双丹凤眼映得越发明亮。

    墀阶两旁的香炉散发着袅袅的幽香,乃是极具提神静气的气料,对于此时地他来说,却无甚效果。

    垂拱殿门口两侧地内侍不禁对视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他们却有些奇怪,官家何时竟有这般足旺的中气?声音如此宏亮!

    东侧站着的内宦名叫李拂。体态轻捷如处子,面容俊秀,带着淡淡的清雅之气。

    他马上在心中开始计数。至一数到十时。方才撩起厚厚的毡帘,猫身钻了进去。

    身为官家身边的内宦,他自是通晓官家的性格,知道他地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大约数十下,便可以靠近。

    脚下无声的来至翻到在地的奏折旁,弯身捡起,一瞥间。隐约见到“妖道惑上”几个字,没敢再看,轻手轻脚地来至御案旁,一手执拂尘,另一手将奏折递至案上,轻声道:“陛下,龙体要紧啊!”

    此时理宗已坐回龙椅,气息渐宁,点了点头,摆手让他下去。

    他这几天被御史台弄得焦头烂额,心烦气躁不已。

    先是因子虚先生施法时,引起雷电交加,司天监奏禀,言道天生异相,非是祥瑞,乃人主德行有亏,要下罪已诏。

    理宗不甘、辩驳,说是此乃有道高人做法所致,顿被那帮御史们抓住了把柄,联合起来参劾子虚先生,言“妖言媚上,其心鬼域”,不可近之,极力阻止他再召王子虚进宫。

    将其奏折留中不发,这帮子御史台的家伙们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又参劾起自己来,奏折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刚才那份又是参劾自己,误信妖言,有失明辨之心。

    宋朝有不杀言官地祖训,御史权威之重,无以复加,即使天子也敢参,只是天子采纳之后,却要黜职而已。

    看了看轩窗,理宗虽知子虚先生已经回府,仍旧有些担心,他行事奇异突兀,令人防不胜防,到底能不能奉诏而来,尚是犹未可知啊。

    不过子虚先生所传心法确实神妙异常,自己只是修炼了几日,顿觉浑身精力充沛,耳聪目明,更胜青年时候。

    可惜这几日不能行房事,周身地劲力皆憋在体内,每天清晨,阳根高耸,一柱擎天,其硬如铁,自己感觉,可连御数女而不倒。

    而贾妃所练的心法也是神妙异常,每次见到她,仿佛她比前一次又美艳了几分,一颦一笑,莫不动人心魄,双眸流光溢彩,浑身宛如散发柔和的光芒。

    他恨不能将其搂在怀里细细怜爱,只是子虚先生下了禁欲之戒,弄得他现在不敢去涉华阁,生怕自己忍受不住。

    唉,也不知叶青蝶这小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关键是要在子虚先生抵达之前,先将丽正门前的那帮御史们调开。

    对这帮御史,理宗亦是头疼得很,他们见官家将参劾奏折留中不发,便想了一记绝招,每日御史台都会派两名御史守在丽正门前,与宫前的侍卫们作伴,看是否有陌生的道人出入。

    理宗不怕别的,就怕他们弄一出死谏,即使他贵为天子,也是无可奈何。

    他却不知,非是叶青蝶无能,而是这帮御史太过精明,终于还是让他们侯个正着。

    萧月生与郭芙躺在床上说了大半天的话,直至郭芙感觉了几分便意,羞涩地说要去小解,两人方才自厚软的床榻上起来。

    待郭芙伺候完丈夫穿衣,已到辛时,阳光锐气已失,渐升暮霭。

    南渡之前,大宋的官员皆是骑马,此时,却已普及了轿子,兵士作战尚无马可用,岂能用以代步!

    萧月生坐着黄顶暖轿了,叶青蝶则在前引路,四名轿夫的技艺精妙,萧月生坐在其中昏昏欲睡。

    丽正门前,无论何人,一律下轿步行,只是这顶暖轿一看即知是皇家之用,门前的大内侍卫多是检查一下便放行。

    “叶大人。轿内是何人?”自丽正门前广场的红漆木权旁走来两人。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瘦,即使棉袍穿于身上仍难掩其瘦骨伶仃,声音却铿锵有力,似是金石之声。

    另一中年人则身材适中,面如冠玉,颌下美髯飘拂,气度温文尔雅。极是宜人。

    叶青蝶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帮御史台的家伙们这般难缠,支走了那两人。又有两人补了上来。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一揖,淡淡瞥了一眼匆匆赶过来的二人。笑道:“陈大人、孙大人,二位大人要进宫?……轿内乃是官家请的一位贵宾,兹事重大,其爱人不宜多问!”

    他自是不会去虚言欺骗,免得事后难以圆谎,也污了自己的人格,只以模棱两可之言含糊之,以皇家威仪震慑之。

    “哦?贵宾?”两人已走到近前。那身材高瘦者面露讽诮之色,冷冷而笑:“所谓贵宾,莫不是一位道士吧?”

    倒非这位陈大人鲁莽,而是叶青蝶形迹着实可疑,怀中揣着诏书出宫,而又

    派人将守在丽正门地两位御史遣开,稍一推测,**不离十,轿内坐着地定是那妖道!

    丽正门两扇红漆大门钉满金色铜钉,朝向西方的东扇此时反射着光芒,将门前映得通亮,几人身上皆似披了一层红纱。

    这二人来至轿前,将前进之路不动声色的阻住,目光炯炯的望向紫色厚毡的轿帘,似欲使目光透入,看清轿内之人。

    “放肆!”叶青蝶断喝一声,双目精芒闪闪,如冷电迸射,森森寒意顿时笼罩挡在轿前的两人。

    只是身为御史果然不同,换做常人,即使是一位武林高手,在叶青蝶如斯气势之下,也必然两股颤颤,心寒胆站。

    那陈大人胆子极正,不愧铁胆御史之称,对叶青蝶的断喝充耳不闻,移步向前,便要探手去掀毡帘。

    眼前蓦然一花,却是叶青蝶陡然闪在他跟前,阻住了他前伸地瘦骨嶙峋的右手。

    “陈大人,你但也也微闭太大了吧?!难道官家的话,也不放在你眼里吗?!”叶青蝶面色冷冽,本就阴冷地气质更赠几分寒意,望向陈大人的目光如两柄寒光四射的利刃。

    “陈兄,不必着急,问清楚了再说嘛!”那面如冠玉,气质温文地孙大人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将互相瞪视地两人缓和了一下。

    他拱了拱手,向叶青蝶问道:“叶大人,不知轿内究竟是哪位贵人,可否容老夫等拜见?”

    “孙大人,这宫里的事,是陛下的家事,本院诚心劝大人一句,还是不掺和为妙!”叶青蝶面色缓了一缓,语气亦非冰冷,反而带着诚挚,令人不由的信服。

    “是,是,多谢叶大人好意,……只是老夫等身为御史,断不能容陛下重蹈圣文和恭文两位先帝爷之辙,忠言逆耳,九死不悔!”面如冠玉的孙大人看似温文尔雅,这几句话却说得慷慨激昂,撼动人心,即使是丽正门守卫亦受其感动。

    叶青蝶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轻移脚步,将一旁陈大人的蠢蠢欲动的手挡住,颌首说道:“两位大人为国不惜身,叶某佩服,只是官家乃难得的一代明君,神目如电,智深似海,行事自有深意,我等臣子不可王子揣测,自以为是!”

    “两位大人……”叶青蝶正要劝退二人,忽然听一直寂静无声的轿内传出话语。

    “咳咳,叶大人,怎么回事?”这道清朗问话响得突兀,仿佛此人是自梦中睡醒一般,语气中透着极大的不耐烦。

    “先生稍等,马上便走!”叶青蝶不敢怠慢,忙收起阴沉的表情,转过身来,躬下身体,隔着帘子向轿内恭声回答。

    对于这位子虚先生,他领教了多次,确实当得上是莫测高深,更何况其圣眷正隆,不能轻易得罪。

    孙陈两位御史对视了一眼,他们一看叶青蝶的神态,见一向冷傲的他这般恭敬,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除了当今陛下,便是那些王爷与枢密使们,也无法使叶青蝶这般恭敬。

    轿子毡帘轻掀,萧月生潇洒的身形飘然而出,来至两位御史面前,他蹙了蹙眉头,对两人不善的目光似是未见,拱了拱手,温声问道:“两位要见山人?”

    “你便是那王子虚?”高瘦的陈大人双眼微翻,斜睨他一眼,亦轻轻一拱手,语气却满是轻蔑。

    “嗯,何事挡路?”萧月生虽是不易生怒,却也容不得别人对自己无礼,淡淡反问了一句,似是懒得多说一个字。

    “你速速离去吧,莫要再去见官家!”陈御史冷冷望着他,目光似是刑官面对犯人。

    萧月生又蹙了蹙眉,看了面色阴沉的叶青蝶一眼,袍袖一拂,一言不发的转身回轿,待轿帘放下,淡声而道:“走吧!”

    叶青蝶有些莫名其妙,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御史,却见两人如见鬼魅,面色惊骇,唯有两眼转动不停,全身一动不动,即使是脸庞亦无法活动,僵硬如铁铸。

    按捺下心中的震惊,叶青蝶答应了一声,一抬手。四名身体强壮的轿夫起轿迈步,绕过了呆呆如塑的两位御史,进入了堂皇的丽正门。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78章 冷琴

    听到子虚先生到了,理宗顾不得皇家威仪,出了垂拱殿,降阶相迎,神态殷殷,双手扶住了萧月生走出暖轿的作揖。

    一旁的叶青蝶跪倒在地,叩见圣上,心下却连珠阶的叫苦,刚才,子虚先生行事确实痛快,自己看着也是解气得很,但却惹下了大麻烦。

    那般御史们可非等闲之辈,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官家的耳根子是再也甭想清净了。

    理宗微微一摆手,示意叶青蝶平身,转身伸臂,延请萧月生进殿,殿门两旁侍卫轻手轻脚的将厚厚的明黄毡帘掀起,两人披着淡淡的霞光往里迈步。

    “山人倒要恭喜陛下!”萧月生对紧随理宗身后的陈老未望一眼,他毫不顾忌礼法,与理宗并肩而行,踩在厚软的地毯上,脸上挂着吟吟的笑意,举步之间,潇洒飘逸如在云端。

    “哦,喜从何来?”理宗转头笑问,他此时心情极是放松,子虚先生有种令他如沐春风的气度。

    “国有诤臣,岂不是陛下之喜?”萧月生的容貌普通,面庞却似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越看越觉吸引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却足堪玩味,似笑非笑,难以揣度。

    理宗已经习惯了他如朋友般的无忌之态,扭头望了他一眼,即使精通帝王心术的他,也无法看清他到底是何心情。

    “呵呵……,先生是说那些御史吧。朕代他们向先生赔罪了!”丽正门前的一切,理宗自是知晓,他呵呵笑着向萧月生一拱手,心中地感觉却颇是奇特,好久没有与自己这般说话了。

    刹那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岁月,那个时候。他与荣王爷只是没落的皇胄,算得上是贫困,要常去河边捉鱼裹腹。那时的情景。想想如在眼前,岁月最是无情啊。

    萧月生从容而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山人可受不起陛下如此,再说,在下并不生气,如此肝胆忠君的人物,着实可敬可佩!……呵呵。这可是陛下之功啊!”

    理宗自恍惚中清醒,听闻子虚先生之言,这一段时间所受的憋气被舒缓了一些,不错,朝中御史们能够这般直言不讳,敢提着胆子反驳劝谏自己。却是是忠心耿耿。国之幸也。

    “与先生在一起,朕感觉不出自己是九五之尊,像是回到了登基前地日子,真是奇妙!”理宗缓缓坐回龙椅,身体坐得笔直,有一股子凛然的气势,这便是威仪之力,他胳膊伸出。请萧月生入座。

    萧月生大马金刀坐在丹墀旁唯一的一张明黄绣墩上,神念间已查出隐于柱后地四名侍卫,皆是与陈老等肩的高手,看来皇家的力量果然非凡,几日之间,便能招得如此绝顶高手,且是四名,放于武林之中,足以与四大宗师分庭抗礼。

    听闻理宗之言,他心下暗笑,在自己面前,哪有什么天子,没有运起威势,令他生出顶礼膜拜之心,自己已经是很厚道了。

    “陛下气色极佳,看来心法修炼并无偏差!”萧月生抚了抚唇上黑亮的八字胡,微眯着眼睛打量御案后的理宗。

    “哈哈,不错,朕也觉得身体比原来好得多!子虚先生的心法果然神妙无双!”理宗将御案上地奏折收起来,点头哈哈大笑,笑声中气十足,极是洪亮爽朗。

    “陛下天子颖悟,异禀天成,可喜可贺!……嗯,如今筑基已成,以后便可以正式踏入修炼的堂奥。”萧月生拍起马来毫不脸红,深得厚黑之精髓。

    理宗虽是听惯了圣明、英明之类的歌功颂德,但子虚先生的嘴中说出,却是份外的珍贵与难得,他甘之如饴的生受了。

    “哈哈……,这都是先生之功!只是……”理宗心中喜悦,不由地大笑了两声,却欲言又止,龙颜亦有几分犹豫之色。

    萧月生读心术虽已侧得其心思,却仍望之问之:“只是什么?……陛下有何疑问?”

    他将升到嘴边地“但说无妨”吞了回去,是其头脑思维如电、反应奇快之功。

    坐上的那位,毕竟是九五之尊,与其平等而对,已是难得,若以居高临下之态对之,则难免引起理宗的反感。

    “嗯……,呵呵,不知何时可以……可以……”理宗结结巴巴的说到此处,不由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总觉得喉咙里不甚清爽。

    萧月生心中暗笑了几声,决定不再看他的笑话,面上摆出一幅郑重其事的表情,缓缓抚了抚修齐黑亮的八字胡,沉吟道:“陛下是说行房之事吧?”

    “嘿……,正是!”理宗丹凤朗目飞快扫过萧月生,见到子虚先生脸庞绷得紧紧地,心中不由大舒了口气,连连点头。

    “这个么……,陛下倒是不必担心,山人所授于陛下的,是修道的筑基之法,目的是补亏添精,令精气充盈,以便练精化气,而如今,筑基已成,自然可以行房!”萧月生神色依旧郑重,仿佛解说国家大事,生死大事,丝毫不见扭捏与羞赧之色。

    “啊,原来如此!甚好,甚好!”理宗又是大舒了口气,心下暗忖,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这几天憋得委实难受得紧,即使见到伺候的宫女,心中也会欲念大生,丹田热气升腾,若非龙袍足够宽敞,定要出了大丑。

    “山人略通阴阳双修之术,如今陛下与贾贵妃虽心法不同,却可相互补充与增益,若以双修之法辅之,足可抵得上炼气士的苦修!”萧月生此时不再紧绷着面庞。露出淡淡地微笑,隐隐带着莫名的傲气。

    理宗目光敏锐,极擅捕捉细微的表情,见到子虚先生的淡然微笑,便知他这阴阳双修之道极精,颇为自傲。

    阴阳双修!

    听到这四个字,理宗心中便不由的兴奋莫名。

    十八岁前。他本是远离行在的一介布衣,在史弥远的帮助下,来到了临安夺了别人地皇位。其凶险之处自是不言而喻。

    虽登上了皇位,却根基全无,对于史弥远的横行束手无措,虽有隐忍不发。

    这一忍便忍了十年,十年来,他纵情声色。史弥远去世后,他开始励精图治,但却无法去除声色之悦,好在皇家大内之珍奇灵药不缺,修补身体,换了寻常人。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命呜呼了。

    身为一位颇好渔色的帝王,最痛苦地,莫过于面对着三宫七十二院,美女如云,自己却有心无力,到了后来,甚至需要药物的辅佐,委实悲哀悲愤。

    鹿血虽好。却不宜多饮,否则伤身,叶青蝶对此看管的极为严格,近年来,即使是鹿血,他感觉也渐渐失去了效果,丹田部位的热气越来越少,龙根坚挺的时间越发短促。

    随着年齿渐增,越来越能感受到岁月的无情,死亡地恐惧,对于生命越发的渴望,而此时,奇人王子虚的出现,便如久旱之后降甘露,又亲眼所见他的神奇,自是待之如师。

    在美色与生命之间选择,他虽颇好渔色,也会选择后者,而如今子虚先生竟说要授自己阴阳双修之法,自是极大的惊喜。

    既可延寿,又能享受美色,世间有如此两全美事,又被自己遇到,自己实乃真命天子啊!

    萧月生见理宗嘴角擒着微笑,眼神朦胧,一片神往,知道自己抛出的双修之法夺了他地心神。

    不击则已,一击必中,这是萧月生素常地手段,身为一国之君,后宫蓄着大把的美女,对于阴阳双修之法,若理宗不感兴趣,那只能说他不是男人了。

    “陛下,……不知陛下可想习得此术?”萧月生笑吟吟的明知故问。

    “想想,当然想!……先生定要授我此奇术!”理宗忙不迭的点头,身体前探,帝王心术与威仪尽抛,也不以朕自称,惊喜之间,大失仪态,让萧月生尽情感叹一番“帝王亦凡人”。

    “好!……在下便破得门规,将此术授予陛下,惟愿陛下龙体强健,国运昌隆!”萧月生猛的站起,右掌重重一拍大腿,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喝道。

    “门……门规?”理宗对这种激昂的讲话方式有些免疫,能够精辨话中玄机,他的那些臣子们个个都精于这一套,萧月生回到这个时代,缺少了使用地机会,技艺未曾长进,有些输于古人了。

    “说来惭愧,山人恩师曾言,阴阳双修之法威力太强,若所传非人,为祸无穷,不可不慎,而世间人心隔肚皮,难以揣测,……是故,恩师曾下令,阴阳双修之术不得传于外人,否则,他在天庭之上,亦要降下雷霆怒惩在下。”

    萧月生见理宗不为自己的激昂所动,有些无趣的坐回明黄绣墩,便说些子虚乌有的夸张之语,面色沉重,垂拱殿的气氛近乎凝固,将其心头沉重彰显无遗。

    理宗点了点头,却心头一动,顿时清醒了几分,子虚先生这般说,莫不是故意卖弄,凸显其功劳吧?

    虽知这般想法有些太俗,亦有几分不敬,但身为帝王本性,使其不能不做如此想。

    在他思忖间,萧月生表情一变,殿内的空气顿然一轻,理宗又能舒畅的呼吸。

    “只是,陛下乃天地万物之共主,山人虽处五行之外,不归于尘俗,却不能免俗,……再说,山人如今功力足以抵挡天雷之威,却有些跃跃欲试啊!”

    说到后来,他脸上已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与他潇洒出尘的气质破不相符,却别有一番灵动,受其感染。理宗亦不由笑了起来,心下一松,惭愧之余,对子虚先生更赠几分敬重,果然奇人奇思啊!

    授艺之处,选在贾贵妃的涉华阁。

    理宗已有三日未曾临幸涉华阁,贾贵妃心中有些惴惴。虽知官家与自己一样,正在修炼子虚先生所传地心法,须得戒色。但他前几日还常过来看看,近三日却忽然不再踏足于此,委实可疑。

    还在贾贵妃所修的心法奥妙无穷,修炼起来,与佛家禅定时的愉悦欢喜相似,她对修炼颇为痴迷。对身体的变化,也觉奇妙。

    于是乎,她修炼得越发勤奋,功力精进之速,更胜理宗,此时的贾贵妃。肌肤光洁如玉。胜似婴儿,整个人艳光四射,明媚照人,双眸转动间,如波光荡漾,一颦一笑,皆摄人魂魄之媚,实在令人无法抗拒。

    只是她的明艳妩媚中透着端庄与温柔。自有一股令人舒心的怡人气息,萧月生只能暗叹此女媚骨天成,造化钟神秀之做。

    对于子虚先生,贾贵妃感激与崇敬咸备,对他自是殷勤相待,摒退宫女,亲自动手斟茶送盏,暗香浮动,曳地地长裙款款而动,腰肢纤细柔软,风情无限。

    淡淡的幽香缭绕于阁内,遍眼的淡黄色,显得温馨而明朗,坐在其中极为舒适。

    萧月生坦然接过贾贵妃玉手端来地雪瓷茶盏,他已非第一次登入涉华阁,目光只是极快的一扫,将周围的一切尽摄眼中,便不再多看,让两人坐至厚软的地毯上,开始传授阴阳双修之术。

    所谓法不传六耳,乃是密宗的授经之道,萧月生自是采纳之,亦传音入密之法,将双修之术传入理宗与贾贵妃的脑海。

    令两人修炼一遍,再无差错,方算传授完毕,此时已是夕阳余照。

    萧月生殷殷叮嘱,切切不可传于外人,因为此功是由他依照两人体质改造,其余人修炼,定会走火入魔,万万不可轻传。

    临别之际,理宗将腰际一枚玉佩摘了下来,递给萧月生。

    这是一枚白玉方形玉佩,一面雕以腾龙之象,一只五爪翻出云外,另三爪与半个龙身隐于云中,虬须迎风,神态睥睨,腾云驾雾、翻云覆寸,带着俯视众生的骄傲。

    另一面则以阳文刻着“永寿永昌”四个篆字,下角则有个小小的“昀”字。

    理宗名叫赵昀,以避讳之法,自他登基以后,世间便不再用“昀”字,此玉佩之用,显然易见是理宗随身之物。

    这雕龙之法极见神韵,萧月生一见之下,便有些喜欢,对于雕刻之道,他自诩精通,见到如此高手之作,见猎心喜亦是难免,其中的神龙,将皇家威势尽彰于外,他虽觉缺了几分敛性,但这几分贵气自己却也缺少,还是值得研究一番的。

    毫不客气的将玉佩收下,萧月生拱拱手,飘然离去。

    神念之中已感应的,丽正门那里现在正热闹得很,他想了想,决定避开。

    动念之间,他地身影显于临湖居后花园,转目四顾,莲花池旁地凌波亭水榭之中,并无谢晓兰诸女的身影。

    神念微动间,偌大的临湖居内,除了负责打理的萧传香于几个仆人外,只有顾冷琴的身影,其余人等,尽未得见。

    萧月生暗哼了一声,自己早已嘱咐过,这几日外面太乱,不要出门,看来又是杨若男的鼓动,她们此刻竟在西湖白堤上漫步,游玩得不亦乐乎,真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得选两本厚书让若男抄!

    恰在此时,耳边悠悠传来一阵轻风似的箫声,神念转动间,脑海中将临湖居内的诸般情形映照其中,是一身湖绿罗衫地顾冷琴。

    顾冷琴正身处房内,轩窗敞开,夕阳晚照,透过窗户照至她湖绿的罗衫,胸前罗衫高耸的部位附近,变成了杏黄色,仿佛身着彩衣。

    她搁下了毫笔,一边以丝帕拭着素手,一边低头观看身前檀木书案上的素笺,清冷艳丽的面庞露出满意之色,泛起难得一见的微笑。

    微笑过后。她雪白地素手伸出,以镇纸压于其上,顺手小心的拿起了案头的碧玉箫,望着窗口并立轻晃的梅枝与海棠,玉箫凑至檀口,悠悠箫声缓缓飘起,似至萧月生的耳中。

    萧月生身影一晃。出现在了顾冷琴的窗口前的海棠树下。

    顾冷琴双眸如寒星,深邃而带着淡淡地忧郁,极是迷人。即使是与众女一起欢笑时,双眸忧郁依旧,给萧月生的感觉,她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心境,外人无法走近她地芳心。

    此时她寒星般的双眸朦朦胧胧。如披上了一层淡淡轻纱,神思皆专凝于箫声中。

    乍然见到树下萧月生温和的笑脸,如轻薄云雾缭绕的箫声顿时停止,她清冷的面庞荡出一抹笑意,未露一丝惊慌,淡淡而道:“姐夫……?”

    “怎么没随晓兰她们出去玩?”萧月生站在树下,自敞开的轩窗。望向书案后坐得笔直地顾冷琴,温声轻问。

    顾冷琴轻抿了抿嘴,细腻如瓷的嘴角呈现两道轻褶细纹,极是动人,脸似芙蓉,含苞未放,笑容轻淡,玉手仍扶着玉箫。淡声说道:“我不喜欢走路,不如在家歇息。”

    萧月生一手轻抚着海棠树,深邃的目光罩着她,摇头轻笑了一声:“你是不喜欢人多吧?!”

    顾冷琴倏然注目,却又倏然移开目光,宛如流光一闪,虽黛眉间一片平静,其惊异之色却难逃萧月生的双眼。

    书案上角的青瓷茶盏被拿下盏盖,在绚丽的夕阳之中,热气袅袅,变幻万状。

    羊脂玉镇纸下地素笺,墨迹方干,萧月生双目胜鹰,笺上娟秀清丽地小行宛然可见。

    “呵呵,冷琴你在赋诗?”萧月生轻笑了一声,并不为她沉默不语所介怀,淡淡的羞涩与矜持他能隐隐体会得到。

    “没有!……只是写写别人的词。”顾冷琴急忙否认,声音陡增,随即解释之语便回复了沉静,如玉的脸上飞上两团红云。

    顾冷琴与这个未来的姐夫相处时间不长,却已从杨若男的口中了解颇深,知道这位姐夫学识渊博,胸纳乾坤,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绝天下,却唯独对作诗赋词无策,想想实在有些好笑。

    萧月生微微一笑,他虽受不得拘束而不作词,却并个、非不知词,以其过目不忘的神通,自是能分辨得出是否别人的。

    一盏热茶,一首新词,一曲玉箫,这个顾冷琴果然不愧是临安四花之一,胸有锦绣,能自爱自赏,与夫人完颜萍颇有几分相像,萧月生不由地便有些爱屋及乌的喜爱。

    “夕阳风光无限好,冷琴出来陪我走走吧!”萧月生招了招手,泛着温柔的笑意。

    他思虑周全,善于体贴,并未贸然踏入她的房内,感觉与这般聪慧有思想的女子聊天,也是件美事,便招手相邀。

    顾冷琴略有迟疑,见他温柔的微笑,终于咬了咬樱唇,点了点头,自紫藤椅上盈盈起身。

    “披上披风。”萧月生见她转身往外走,忙提醒了一句,毕竟是冬天,午间虽是暖和,到了这时,却渐渐回府了冬天的本色,屋内布置着阵法,温度宜人,即使敞着轩窗,也觉不出寒冷,外面却寒气渐盛。

    顾冷琴仿佛未听到一般,娇躯并未停顿,随着房门的“吱呀”轻响,她身披一件雪白披风俏生生的出现。

    顾冷琴目光如水,清澈明净,望向人时,却一沾即走,很少给人机会捕捉她的目光,她看了萧月生一眼,飞快的转向别处。

    萧月生观人之术极精,一见即知,顾冷琴属于那种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身在此世,心在彼岸,心灵却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任她自由驰骋,这样的人,即使命运在凄惨,也无法将其击垮!

    萧月生对美貌与妍态见得多了,承受能力大增,对楚楚如芙蓉般的顾冷琴并未死死盯着看,也是目光一触即收,温和的说道:“走吧,我们出庄去迎迎她们!”

    其说话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说着,向前伸了伸手,示意她先走。

    顾冷琴点点头,并未有反感之意,乖乖的举步走在前头,娇柔的身段,婀娜的体态,再辅以矜持清幽的气质,萧月生亦不由的有些怦然心动。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79章 暧昧

    顾冷琴的行走之态极美,簪花的绣鞋迈着莲步,上身稳静如湖水,挺拔茁怒,下身乳白襦裙与乳白披风款款而动,看上去,有种摇曳生姿的柔美,如同湖面上的细弱柳枝,清风徐来,柳枝随风款款而动。

    披风的领沿是以白狐之毛所制,雪白轻柔而温暖,将她如玉的面庞映得越发皎洁秀美。

    萧传香的武功已登堂奥,整个临湖居的动静皆无法逃出其感应,待其轻盈如羽的飘至,见到来的是自己的庄主,便悄悄退了回去,扫了一眼两人,抿嘴一笑,飘然飞走。

    顾冷琴在前莲步轻移,萧月生在后若即若离,两人沿着绿竹夹着的碎石小径,穿过枯藤缠绕的月亮门,出来她的小院,然后离开临湖居去寻杨若男她们。

    四处皆是树林,中间碎石小径极为深幽,残阳晚照,群鸟啁啁之声不绝于耳,蔼蔼的暮色绕于林间,抬眼处,远处下方的西湖已泛起了点点的灯火,画舫林立,莺莺清音与琴箫之声若有若无的随风飘来。

    萧月生双目微运,深邃如墨晶的双眸淡金一闪,远处的风景尽入眼内,眼眸转动,如鹰眼自高空俯瞰,迅速的捕捉到了目标。

    谢晓兰、杨若男、关盼盼、沈三娘还有崔雪语行在一处,仿佛一团灿烂绚丽的花簇,惹得游人纷纷侧目。

    儒衫的书生、负剑的游侠,雍容的官员无不蠢蠢欲动,而这五人却视别人如无物,谈笑风生,时不时笑得如乱颤的花枝,如巨大的磁石般将周围人的目光吸住。

    “咦!”萧月生暗自轻唤了一声,目光一凝,他忽然发现多了两人。怪不得无人上前搭讪。这二人竟是瑞王府的两位郡主莲柔与莲静!

    顾冷琴轻轻地来至萧月生地身旁,见他极目远眺,观望远处的西湖,也随之欣赏西湖暮影。

    靠近他身边,顾冷琴便觉自己五官变得紧张而敏锐,萧月生虽是轻轻的呼了一声,却被她听到,好奇心顿起,不由问道:“怎么了,姐夫?”

    萧月生迎着晚风转过头来。目光柔和深邃,望向顾冷琴:“冷琴,晓兰她们自己出去的吗?”

    顾冷琴的目光慌忙移开,侧脸面对他,轻声回答:“是啊。”

    轻风挑起她的一缕青丝。被雪白掩映的玉脸慢慢爬上一团酡红。

    萧月生双目中的神通余韵犹在,深邃如黑洞,顾冷琴只觉一望之下,目光一紧,心神像要被吸进去一般,慌忙挣开,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似要蹦出胸膛。仿佛与姐妹们疯闹。弄得香汗淋漓时的剧烈模样。

    萧月生并未注意道顾冷琴的异状。只是心中(电脑小说网)暗叹,世事之奇,无法揣度,难道竟能如此巧合?

    “走吧,我们去迎迎她们。”萧月生想了几想,便不再费这个心思,不如亲自前去问问。

    “嗯。”顾冷琴恢复如常,轻轻点头。轻移莲步,与萧月生并肩而行,沿着树林间地碎石小径,听着归巢的倦鸟而鸣,嗅着淡淡的燃柴味道,向山下慢慢走去。

    “冷琴你平日喜欢做什么?”静静的走了一会儿,经过了二十几棵松树,萧月生忽然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扭头望向身侧如芙蓉般的女子,温和的微笑着问。

    “我么?”顾冷琴有些措手不及,莲步不由顿了一下,清亮的双眸再也不敢望向姐夫,望着前方松林夹着的幽径,微一迟疑,淡淡回答:“我很沉闷的,不喜欢动弹,只是看看书,吹吹曲子罢了。”

    “呵呵……,我看冷琴有些孤芳自赏的风骨,实在难得。”萧月生呵呵一笑,摇头轻叹。

    对于她的冷淡,萧月生不以为意,对于冷淡的女子,他早已不为怪,见得多了罢,张清云、程英皆是如此。

    顾冷琴淡淡笑了笑,黛眉间闪过一丝凄然,并未接过他地话茬。

    “孤芳自赏……”顾冷琴轻叹了一声,暗暗低吟,咀嚼着这句话,在惊异于这位未来姐夫敏锐之余,却压抑不住心底飘起地淡淡轻愁。

    孤芳自赏,无人能问津,却也是芳心寂寞,无奈之举啊!……举世滔滔,箫声有谁听?找不到一个听得懂自己箫声之人,实在可悲可叹,自己的一生,必将是孤老一世,宛如深谷幽兰,也唯有自赏罢了!

    漫步在鸟鸣清脆的林间小径上,一男一女皆静静不言,女子脱俗清冷,男人潇洒如风,与暮霭沉沉的树林似是融为一体。

    萧月生心中并无邪念,只是纯粹的对顾冷琴有些欣赏而已,毕竟她是谢晓兰的好姐妹,谢晓兰对自己痴情一片,他可不想令她伤心。

    越是与其相处,便越能感觉顾冷琴宛如莲花一朵,清香沁人。

    本是见她有些自我封闭,萧月生便邀其出来走走,散散心。此时见他默然不语,若有所思,便不再去打扰,只是陪着她静静走路,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芬芳,也是一种享受。

    顾冷琴自思忖自怜中醒来时,见身侧的姐夫不声不响,便也不好意思开口,可能由于精神贯注之故,感觉前所未有地敏锐,萧月生的脚步沉稳,踩在碎石小路上的声音在她耳中极是清晰。

    顾冷琴见他久久不言,余光微瞄之下,见到他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微怒。

    这股怒气不知自何而来,却无法抹去,于是更不想开口与他说话,周围树林中鸟雀的叫声在她耳中格外响亮,甚至感觉有些刺耳。

    默默无言的两人,脚步却不知不觉中变得一致。

    “干爹——!”当两人无言无语的走下山脚,尚未出林,一声清脆悦耳的娇唤声破空传响,随之一道黄影如矢般射来。快如流星。瞬间而至。

    顾冷琴衣衫拂动,披风衣领处雪白的绒毛被压到,如被劲风吹,萧月生身上却毫无异状,只是身上却挂着一具玲珑曼妙的娇躯。

    “嘻嘻……,冷琴姨娘,干爹,你们俩怎么来了?”杨若男扑到了干爹身上,身着一袭杏黄罗衫,更衬得面庞皎洁如玉。娇美无俦,此时她双眸如弯月,揽着干爹的脖子,喜笑颜开地望向顾冷琴。

    这股自内而外地喜悦极是感染人,顾冷琴亦不由露出微笑。

    杨若男的内功奇深。自极远处便发觉了干爹的气息,便抛下其余人,如小鸟般飞了过来,他干娘谢晓兰等众女,此时距离这里仍很远。

    萧月生双手伸至颈后,将杨若男雪白无暇的皓腕抓住,将其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虽然他仍将杨若男看成小女孩,只是胸前的柔软触感。幽幽的香气。却提醒着他,若男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需要懂得避嫌了。

    杨若男双手用力紧握,却终于拗不过干爹,两只玉手被缓缓分开,自干爹身上落了下来,心中不忿,有些闷闷不乐。

    萧月生见其表情。本来欲要狠狠训斥她的心思顿化为乌有,脸上表情却绷紧,哼了一声:“杨若男,不是告诉你们,这几天外面乱得很,不能随便出来吗?”

    杨若男听到干爹将自己的全名喊了出来,便有些怯怯,黑亮的眼珠一转,忙一下子蹦到了顾冷琴身边,挽起她的玉臂摇了摇,娇笑着问道:“姨娘,你不是说不喜欢人多,不想来么,怎么跟干爹出来了?”

    顾冷琴虽知没什么,却不由地有些心虚,轻嗔的白了她一眼:“你们这么晚还不回来,姨娘怎么放心?!”

    “嘻嘻,那有什么不放心的!晓兰干娘的武功那么高,什么人也不怕!”杨若男皱了皱琼鼻,娇俏可爱,却不去看干爹,来个装聋作哑,却暗暗嘀咕,干娘她们怎么还没到哇,帮自己抵挡一下干爹的!

    “杨若男——!”萧月生冷哼了一声,低沉地唤道,余音袅袅,对杨若男颇不高明的挪移之法嗤之以鼻。

    “干爹——!”杨若男无奈的放开顾冷琴的玉臂,唉,该来的还要来,是逃不过的!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干娘她们的方向,转向自己的干爹时,顿时变成了讨好的笑靥,容光焕发,绚烂动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杨若男自小随着干爹长大,性子自然不会是迂腐呆板,表情变化如意,只是小技尔。

    “说吧,是不是你闲不住了,怂恿你干娘她们出来玩?!”萧月生瞪了嬉皮笑脸的杨若男一眼,沉声问道。

    他们三人所站之处,恰是入山之口,由于此处颇为偏僻,只有临湖居一处别墅,故无人前来。

    “嘻嘻,干爹英明!……不过,干爹,我可得到一个大消息!”杨若男自是知晓干爹的脾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那些阴谋诡计在干爹面前都是小把戏,自是不会去狡辩,只是娇笑着粘了上去,抓着他的胳膊,娇躯扭动,宛如蜜糖一般。

    对付干爹,只能以柔克刚!……这可是萍妈妈传授的秘诀!

    “哼,什么消息?”萧月生故作姿态的脸色缓了缓。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消息啊!……嘻嘻,干爹,你听过葵花宝典么?”杨若男斜眼睨着干爹,有些洋洋得意的问道。

    “葵花宝典?!”杨若男眼睛微微一睁,平静地声音里透出惊异。

    他心中极是庆幸,这一刻,幸好没在吃饭,也没在喝水,否则,定会将自己呛个正着。

    杨若男对干爹的了解自是非凡,其平静的面容不能将她的遮掩住,之凭感觉,便能感觉到干爹的心情,感觉到了他的惊异,杨若男更是得意,雪颈仰得更高,明眸足以看到暮色笼罩的中天。

    “是啊。江湖传言。这个葵花宝典乃是一位百年前的隐世奇人所著,威力无穷,据说,现在这本书落到了神威堂堂主手里,……而那个神威堂堂主孙百威现在变得可厉害了!……这可都是葵花宝典的功劳啊!”

    杨若男地口齿极是伶俐,紧挽着干爹地胳膊,咭咭呱呱,说话时的表情,双眸放光,一片神往。

    萧月生心中暗自苦笑。思忖是否将实情告诉杨若男。

    “干爹,干爹——!……你听没听人家说话啊?!”见到干爹走神,杨若男大是不满,将怀中干爹的胳膊甩了又甩,恨恨的诘问。也未尝没有反客为主的意思,一定要让干爹不能抓住自己的错处不放。

    “秘笈……,你见过的秘笈还少吗?何必大惊小怪的!”萧月生苦笑着问。

    顾冷琴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这对父女,心中一片宁静,暮色蔼蔼的傍晚是如此美妙。

    “嗯……,但这本葵花宝典可厉害了,干爹难道不想拿来看看么?”杨若男明显是想看一眼这本葵花宝典,摇着干爹的手臂。娇声软语的反问。

    “不想!”萧月生瞪了她一眼。转头看了一眼前方松林尽头,漫声问道:“你们遇到了什么人?”

    杨若男顿时将葵花宝典置之脑后,玉手一拍,跳了一跳,娇声笑道:“哈哈,干爹,你可想不到,我们遇到了两位郡主呢!盼盼姨娘认得她们。这两位郡主可都是好人!干娘还邀她们来咱们临湖居呢!”

    “嗯,我们先回去,不等你干娘她们了!”萧月生有些头疼,开始转身,自己虽并未刻意掩饰身份,但先被被人拆穿,却并不是什么趣事,能避则避吧。

    “干爹,嘻嘻,怎么了?”杨若男灵慧过人,对干爹的一举一动皆无遗漏,依照干爹平日的性情,自然是会等干娘她们一块回家,岂会如此半途而废?

    古怪,一定有古怪!难道是那两位郡主?她双眸如同黑亮的水晶玛瑙,灵动地转了几转,一边紧跟在干爹的身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煞是动人。

    顾冷琴也有些莫名其妙,却并未开口问,随着萧月生转身往回走。

    “干爹,真没想到,那两位郡主那般美貌呢!”杨若男似是不经意的赞叹,左顾右盼,澄澈如镜的双眸似是观望暮色下四周的风景。

    微拂的晚风掠过松树梢,细细的松针发出微微地呼啸,晚风吹在脸上,寒意料峭。

    出来时,萧月生与她是背着风,所以感觉不出寒冷,此时往山上走,却是迎风。

    顾冷琴未曾戴上萧月生所赠地玉簪,故并未拒寒,再兼未练过武功,体质更是纤弱,若非有这件乳白披风在身,定受不住这股寒气,即使如此,也是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杨若男正在与她并肩走在干爹身后,忽有所感,伸手将自己云鬓上的玉簪取下,任由一头青丝如瀑布般的泻下。披在肩头,被晚风吹拂,如云的长发飘舞,凭增了无穷的妩媚气息。

    “姨娘,你怕疼么?”杨若男披散着头发,歪着头娇声问道。

    “什么?”顾冷琴有些没听清,清冷的眸子迷惑的望着她,随即手指一疼,感觉似在绣花时被针刺了一下。

    杨若男雪白如葱的中指一扣,屈指将顾冷琴指肚流出地一滴血珠弹至另一手上的玉簪,碧光一闪,即便回府如常。

    “给,姨娘,戴上这个就不冷了!”杨若男娇声笑道,泛着温润光泽的碧玉簪塞至顾冷琴手中。

    玉簪一入手,顾冷琴顿觉一股暖流自玉簪传入手心,自手心传至周身,料峭的寒意焕然消散,身体如浸在温泉中,说不出的舒爽,迎面的寒风吹至面前,似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再也无法沾到自己。

    顾冷琴对这玉簪并不陌生,因为前一阵子,谢姐姐曾向姐夫替她们每人要来一支。

    只是她习惯用原来的东西,除非旧的不能用,够则不会用新的,那支镇神簪如今仍在盒子里安然躺着。

    她知晓杨若男的内功精奇,根本是寒暑不侵,便未推辞客气。小心的将镇神簪插于一丝不乱的云鬓上。将换下的一只金钗递给杨若男。

    萧月生自沉思中醒来,对身后地情形了然于胸,回头冲杨若男笑了笑,目露赞许之色,笑着问道:“若男,你们今天都去哪儿玩了?”

    杨若男将姨娘递过来地金钗推了回去,任由长发披散,左手五指伸出,扳着葱白玉指,一边细数着所去之处:“嗯。我们去丰乐楼吃了午饭,还去瓦子里听了一段书,本来还想去登云轩看看,可惜后来时间不够,便没去成!”

    着还摇头叹息。似是遗憾。

    登云轩乃是观澜山庄门下萧登云所开,主营金石、书画、古玩等,位于西南角,处于官署区。

    自观澜山庄千寂馆出来的他,与瑞王府的一位丫环相恋,而这位丫环却又是莲柔郡主身边的,地位极高,自是不会被允许嫁于他。

    萧月生自是能够成全他们。只是。他想来一番好事多磨,倒想看看这个萧登云会怎么办。

    “咦?……若男,你们今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萧月生忽然停顿脚步,霍的转过身了,沉声问道。

    此时,三人已行径半山坡,在顾冷琴的眼中,林间小径的尽头在暮色下几不可见。

    杨若男明亮澄澈的双眸有些慌乱。干爹的眼睛实在厉害,看来是瞒不住了,低下了头,有些磕磕巴巴的低语:“嗯,有,有几个不长眼,想要调戏我们,被我打跑了!”

    萧月生却并未如杨若男所料地发怒,只是瞪了瞪装出一幅怯生生表情的杨若男。

    此事并不出他所料,谢晓兰这几个女人实在太美,但凡有几分底气之人,便想摘得这几朵花,花太香,不招来蜜蜂才怪呢!

    “唉,这些人怎么就不长些记性呢?!”萧月生颇有些无奈的叹息,转过身,指了指山下的林间小径,道:“又来了,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此时谢晓兰诸女说说笑笑,莺歌燕语中,已走到山脚下,迈入了林间小径,往山上走来。

    她们之后,远远掉着两拨人,一群约十几人,腰背间鼓鼓囊囊,明眼人一看即知是凶器。在他们之后,隐隐跟着四人,脚步轻盈如虚,显出一身极为惊人的武功。

    萧月生置虚空中地眼睛能够分辨得出,这武功惊人的四人是瑞王府的侍卫,而那十二人,武功高低参差,却也有两名高手。

    “嗯,知道,好像是傲天帮的!”杨若男回答的极为干脆,她虽纯真,对敌之道却已极精。

    “傲天帮……”萧月生微蹙眉头,沉吟不已,脑海中傲天帮的资料如泉水般流淌出来。

    这个傲天帮的背后,也是大有来历,据眼线所报,有西域武林的影子。

    南山帮坐镇临安城,临湖居方圆十里,无人敢惹事,一直幽静得很,随着南山帮地消亡,这个戒律无人知晓与理会,令萧月生有些恼怒。

    得罪了萧月生,可能倒霉,也可能无恙,但招惹他地女人,却必定倒霉。

    上次有人前来临湖居前埋伏,他将心中杀机忍住,任由萧传香出手将其击毙,没想到还有人如此!没有威慑,终不是长久之道啊!他心中杀意盈盈,不可遏止。

    虽知有那四个王府的侍卫在,那群人尚构不成威胁,但他心中无名业火由小至大,渐成熊熊之势,再也无法忍住,冷哼了一声:“找死!”

    身体瞬间消失无踪,清朗的声音在杨若男耳边袅袅响起:“照顾好你冷琴姨娘!”

    杨若男点点头,朝望向自己、满脸惊异的顾冷琴耸了耸肩,玉脸满是无奈的道:“干爹去找干娘她们了!”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0章 点杀

    在禁军的介入下,临安城的帮派混战已渐平息,四大帮派并立,暂时相安无事。

    身为四大帮派之一——傲天帮的一员,可以挺胸抬头的走路,见到美貌的女子,调戏几下亦无妨,只要眼睛明亮一些,避开那些惹眼之人即可。

    拼死拼活,拼下了这样的局面,岂能不享受一番?拎着脑袋拼命,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享受美女?!是该享受享受了!

    张黑子相貌堂堂,虽身材中等,却四肢粗壮有力,两掌骨节粗大,皮肤粗糙,带着十余年的铁砂掌功夫,寻常人等,受他一掌,必是皮裂骨折,江湖人称张铁掌。

    三十年前,武林中出现一位赫赫有名的铁掌水上飘,名叫裘千仞,为铁掌帮的帮主。

    裘千仞其人,武功仅仅略逊五绝中人一筹,他是张黑子心目中的榜样,只是张黑子自忖无轻功的天份,资质也并不出色,于是便专攻一枝,日夜苦练铁砂掌,如今也是小有成就,张铁掌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今天,他与兄弟三个去西湖玩耍,本想找个美貌的船娘好好乐呵一下,却没想到,半途之中,遇到了几位绝色美女,仿佛天仙下凡,他又喝了几盅小酒,醉眼朦胧之下,更觉得这几位女子貌美胜花。

    虽是醉眼,如雾里看花,其中的关盼盼、沈三娘、崔雪语他可是认得的,大名鼎鼎的临安四花,临安城中稍有些身份的男人甚少不知。

    若在从前,他张黑子还是一个小混混,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两个胆子加一块儿。他也不敢招惹关盼盼。作为瑞王府的授琴西席,岂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够招惹地?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地张黑子,已经不是一个人没人看得起地小混混了!有傲天帮的庇佑,瑞王府算什么?!

    所谓色胆包天,再加之酒壮色胆,他色迷心窍之下,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痒意,围了上去。

    这群女人实在太美。看得他有些迷迷糊糊,难以辨别东南西北,一个最美的小妞站了出来,怒声喝叱的模样却是那般的娇美可爱,他心底痒得不行,真想搂在怀里好好亲亲啊!

    张黑子虽有些醺醺然,口齿依旧清晰,高声报上了自己的大号。

    他本想以傲天帮的威名令她们乖乖听话,不成想,刚报完名号。便觉身体一疼。随之一轻,他轻功极低,从未体味过这等腾云驾雾的感觉,在他意犹未尽时,背后一疼,黑暗袭来,他晕了过去。

    他晕了过去,自是不知晕后事。他的三位兄弟地下场与他同出一辙,四个人在杨若男手中,犹如四具木偶,弹指一挥间,四人都飘飘然如纸鸢般落到了路旁的水沟里,虽有枯草铺于身下,更有石块偶尔出现,足够他们疼的了。

    身为傲天帮的一员猛将,张黑子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即使知晓不应招惹她们,怒火攻心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醒来之后,没有了酒意与美色的醺然,他经过数次厮杀而积聚的戾气占了上风,跑回傲天帮,纠集了两位帮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以图报复。

    那几个美女,实在是不可抗拒的诱惑,一定要抢回来的!

    钱大钱二两兄弟,身材瘦似竹杆,面容枯槁,颇为吓人,但却是帮内顶尖的高手。

    钱氏鹰爪手虽不如少林七十二绝技地龙爪手坚利,却胜于阴毒诡谲,爪下摧折地人数,高手不下三四十位,为傲天帮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兄弟二人也是张黑子拼命巴结的对像,看起来,张黑子巴结的效果颇为成功。

    有他二人出手,张黑子底气十足,想必那个绝美的少女自娘胎里练功,也强不过钱氏兄弟二人!

    但张黑子能够活到今天,也非侥幸,稳妥起见,他巧舌如簧,又邀了六位帮内高手,以保万无一失。

    待召集完人手,谢晓兰她们已游完了西湖,且又遇到了瑞王府的两位郡主。

    张黑子他们毕竟阶层太低,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郡主,况且两位郡主也是微服出游,寻常人看不出她们的身份。

    两位郡主气度雍容华贵,迥异常人,但夹杂在谢晓兰她们几个人当中,也如水滴入海,难以分清。

    即便是鼎威时期的南山帮,闹市之中也不敢杀人,何况他们傲天帮只是四大帮派之一。

    他们十二人远远缀在谢晓兰她们身后,杨若男与谢晓兰自是早就发觉,却艺高人胆大,冷冷一笑,不屑理会。

    当张黑子一众跟在谢晓兰诸女身后,渐至临湖居所在的西山脚时,他所邀地一位高手忽然叫住了他们。

    此人名叫赵克元,原本是南山帮的一位高手,后来南山帮被人一夜之间瓦解,他投身傲天帮,混得也颇如意。

    “怎么了,赵兄?”微暗的天色下,张黑子双眼炯炯如灯,目光自远处那几具曼妙绝美的背影挪开,望向削瘦身材、削瘦面庞、双目有神的赵克元。

    赵克元平日为人极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有人看不起他,也只是惹来他淡淡的一笑,颇有宠辱不惊的气度,张黑子对他极为好奇,又有些忌惮,总觉得此人不简单。

    “黑子兄弟,我们回去吧!”此刻,赵克元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表情渐渐沉凝,双目精芒闪闪,显示出精湛无比的功力,他扫了一眼远远的那几具身影曼妙的美女,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回去?!”张黑子彻底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直直望着他,若非是赵克元。换了旁人这么说。脾气暴躁的张黑子早就开口大骂了。

    其余诸人内功不俗。沉沉的暮蔼无法阻住他们的目光,此时听到赵克元与张黑子说话,纷纷不舍的将目光自美女地背影上移开,望向赵克元。

    “唉——!……在下以前在南山帮时,曾有几处危险地禁地,帮众们是不能靠近地!”赵克元长长叹息一声,摸了摸颌下短须,目光闪烁迷离,声音沉缓。

    他顿了顿,低下头来。在微暗的晚风中,似是抚今追昔,回忆南山帮的雄风,往事不堪回首啊——!

    众人皆望着他,静静的要听下文,晚风吹拂,带着寒意。

    沉吟了一番,他抬起头,精光闪闪的眸子扫过众人的脸,缓缓说道:“……我们走的这条路。通往山上的临湖居。而这个临湖居方圆十里之内,便是南山帮帮众的禁地!”

    “禁地?”早就面露不耐之色的钱二嗤声一笑,枯槁吓人、宛如骷髅地面庞露出浓浓的不屑。

    钱氏兄弟并非临安人,是傲天帮自别处重金请来的高手,他们并不熟悉南山帮,而南山帮在武林中,也是名声不显,在他们兄弟二人眼中。所谓的南山帮,只是一个被人一夜之间全灭的窝囊帮派罢了。

    赵克元双目寒芒一闪,却一闪即逝,随之黯淡下来,若非留意,极难发觉,他脸上又露出淡淡的微笑,望了钱二一眼,不再说话。

    张黑子看似鲁莽,却是个精中有细之人。

    只是人一旦喝了酒,往往会变成另一个人,再加之好色如命,所以才会招惹谢晓兰一行。

    他也是个暴烈如火之人,一旦有人招惹到他,必会百倍还之,所以明知她们不好对付,仍不退缩。

    张黑子自小便生活于临安城,对于南山帮的威风,根深蒂固,一听临湖居被南山帮列为禁地,不由便有了退意。

    “我倒是好奇,这个禁地到底是何模样!”钱二目光紧盯着暮色中渐渐远处的诸女,哼了一声,转头望向淡然微笑的赵克元:“南山帮的禁地,对我傲天帮来说,却是坦途!”

    赵克元似是非听到他地话,将面庞转开,望向远方地风景,暮色之下,不远处的松林变得黑幢幢一片,似趴有一只欲要噬人的猛兽。

    “不必管什么禁地了!……黑子,这几个女人确实不错!我们动手吧!”钱大耳朵听着弟弟与其余人的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的众女,未曾须臾离开,此时见到她们快要转向林间小径,便断然开口决定。

    “咦,慢着!”钱大忽然轻喝,深陷的双目寒芒暴闪,在微暗的夜色下仿佛两只火烛。

    “怎么了,钱大哥?”张黑子忙转过头去问。

    钱大紧紧望着远处,嘿然一笑,模样颇是吓人:“嘿,好高明的轻功!”

    众人随着他地目光望向远处,却懵懵然,没有什么动静啊!那些女人仍旧柳枝摇曳般的慢慢走着。

    杨若男感觉到了干爹的气息,便如乳燕投林,身形化为一道光影消失,只是转瞬刹那,却被钱大无意间捕捉到。

    他转过头来,向张黑子森森一笑,牙齿在微黑的暮色中显得雪白:“黑子,看来你栽得不冤呐!”

    “钱大哥,到底怎么了?”张黑子耐着性子问。

    “高手,那群女人当中确实有高手!”钱大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深陷的双眼目光灼灼,枯槁的脸上似乎带着兴奋。

    “呵呵,那是当然,黑子的话岂能有假?”赵克元淡淡一笑,似是无意回了一句。

    张黑子被赵克元的话一撩拨,顿时对钱大有些微怒,看来他对自己的话一直未曾相信!

    但他并非冲动之人,压下不悦,坚硬的面庞笑了笑:“说来惭愧,我至今都不知怎么昏过去的!”

    “刚才有一人离开,你们都没看到吧?!”钱大烛火般的幽幽双目转了一转,略有些傲然的望向众人。

    “嘿,我们当中,自是钱大哥最高明!”张黑子挠了挠头,故做憨态的笑了笑。恭维了一句。

    “大哥。那正好。我们动手吧!”钱二用力望着远处已似乎没入林中的诸女,急切地说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不及了!松林茂密,又是暮色苍茫,最适于动手。

    “……走,动手!”钱大仔细地望着远处,直至谢晓兰诸女已完全消失了身影,他方轻喝一声,向前用力一挥枯瘦地手掌。

    “嗤,动什么手?!”清朗的冷笑声忽然响起。在他们感觉中,却仿佛一声惊雷蓦然炸响,心口一疼,全身仿佛被马车辗过一般,无处不疼,骨骼欲碎,无法直立。

    惨呼声中,十二个人或蹲或坐或躺,散落在地,刚才的意气风发当然无存。

    萧月生潇洒的身影由虚化实。渐渐在他们面前显现。一向温和如春风般的笑容变得冰冷。

    他的眸子却沉静如潭,扫了一眼不远处藏身于柳树后的王府四侍卫,再望向吐着热血的众人,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淡声道:“你们是傲天帮的人?”

    “你是何人?!”跌坐于泥地上的钱大沙哑地声音仰头问道,惊异之色被他强行压下,双眸灼灼如烛,脸上的兴奋残忍之意似欲溢出。他越遇到强手,战意越胜。

    “我?”萧月生俯视众人,迎着或惧或怒的目光,指了指临湖居方向,冷冷一笑:“临湖居是我家!”

    他在说话的功夫,读心术展开,众人的心思俱被他洞悉无遗,各自性情与记忆隐隐浮于他心头。

    “临湖居!?”嘴角带着血的赵克元失声而叫,苍白的面色更添了几分苍白,可谓苍白如纸。

    他在南山帮地位不低,颇知一些帮中的秘辛,对于临湖居的可怕,大是了解,绝非寻常人能够抗衡,其行事狠辣,毫不容情,委实可畏可怖,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哼!临湖居又如何!”钱大枯瘦地手用力一抹嘴唇,将有些发黏的热血擦去,骷髅般枯槁的面庞带着不羁的冷笑,目光炯炯,死死盯着萧月生的面庞,咬牙切齿而道:“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萧月生没有理会钱大的叫,目光缓缓移至张黑子苍白的脸上,声音有些缥缈,摇了摇头,露出几分悯意:“我平生最恨者,便是招惹我的女人,你,实在不该来地!”

    张黑子外粗内细,见到这位临湖居主人怜悯而冷漠的目光,感觉到了他的杀机,不由自主的大感惊惧,有种大难临头的不详之感。

    不过他生就一幅流氓脾性,越是危险之时,心底惴惴,脸皮却越能硬充场面,冷冷一笑,极是桀骜:“哈哈,我平生最爱者,就是夺人妻女!”

    萧月生仰天打了个哈哈,只是袍袖一拂,转身朝向毫无血色的赵克元,笑了一笑,缓缓说道:“临湖居方圆十里,其余帮派不得入内,……难得有人还能记着这条规矩,你回去,将此说戒条与傲天帮的帮主听听罢!”

    迎着地上坐着的众人那或愤怒或冰冷的眼神,萧月生眼中淡淡的金光一闪,对承受不住,忙不迭垂下眼睑的众人冷冷而道:“念你等初犯,暂且略施薄惩,……这三人,死不足惜,断无可赦之理,临湖居方圆十里,若再有傲天帮人,这三人便是前鉴!”

    说罢,他的身影一闪,即已消失无踪,苍暮渺渺,无处可觅。

    突兀而现,有倏尔消失,仅是几句话,仅在眨眼间,倒在地上诸人皆是恍然一梦之感。

    “黑子!黑子!”赵克元却暗舒了口气,冷汗顿然涔涔而下,一身棉袍掩不住彻骨的寒意,转向直直站着的张黑子时,却见他桀骜的笑容凝固于面庞,周身寂然不动。

    赵克元顿觉不妙,招呼了两声,未见回应,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他忙探掌在其面前摇了摇,眼珠不动,抓起他骨节粗大粗糙的大手,探其脉相,手虽有余温,脉已寂然。

    其余人皆注目于他,不知出来何事,目光茫然。多是自萧月生离开时所展现的鬼魅轻功所惊。

    “死了!”赵克元的脸色越发难看。缓缓松开了张黑子有些发僵发冷的手。望了众人一眼,又转向钱氏两兄弟。

    钱氏两兄弟皆是跌坐运功状,钱大的嘴角血迹已拭去,钱二嘴唇却并无血迹,他不仅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亦如是,强行将热血压了下去。

    此时地二人,如张黑子般一动不动,骷髅般地脸上冷笑凝固其上,在微暗地暮色中阴森吓人。

    与两人有隙。赵克元并未动弹,旁边爬起一卷发之人,略带番外血统,此时脸上已恢复了几分血色,他凑到钱大跟前,探手于其鼻息处,几息之后,转身对众人摇了摇头,声音略带僵硬的道:“莫有气了!”

    不必再试,诸人便知。那钱二定也是凶多吉少。

    晚风拂面而来。寒气仿佛直吹入众人的心底,刚才鬼魅般出现,又鬼魅般消失的人,是临湖居的主人,怪不得南山帮有如此戒律,这般人物,几不可力敌!

    他是怎么出的手?根本就没看到他出手,难道是下毒?!这是多数人的疑问。

    “我们先离开吧!”赵克元对于临湖居心有余悸。南山帮也是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方才屈服的,订下了不得靠近临湖居方圆十里的戒律。

    往事浮现于眼前,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十九个人整齐地并排而躺,面带笑容而逝的情景,诡异绝伦,这个临湖居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杀伐起来,远比南山帮与傲天帮犹有过之。

    剩余的九人皆是经历过生死之人,胆气皆豪,但这般无声无息、不知不觉的夺人性命。委实令人胆寒,赵克元的话,深得众心,忙不迭的背上钱氏兄弟与张黑子,急蹿而走。

    他们不远处的四名瑞王府侍卫有些莫名其妙,彼此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萧月生可自如控制声音,他们四人并未听到什么声响,只是见到有人蓦然出现,暮色之中,那人面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无论如何运动,总无法看清,似是披着一层薄纱。

    萧月生在一拂之间,点上三人的死穴,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瞬间回到顾冷琴与杨若男身旁。

    顾冷琴与杨若男两人倚着小径旁的松树,挥舞着松枝,说说笑笑,等他回来,顺便等等身后谢晓兰她们。

    “干爹,我们等等干娘与姨娘她们吧!”杨若男对于干爹的瞬移之术自是视为平常,见到干爹出现,便跃离松树,仍开干枯地松枝,抓住他地胳膊,娇声对乍然显身的萧月生央求道。

    萧月生苦笑,点了点头。

    他亦是善变这人,在一转念之间,便改了主意,心下颇有几分期待,想看看两位郡主见到自己时的情景。

    三人等在原处,靠在树上观望,不久便见到谢晓兰她们一群人转过来的身影,暮色之下,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披风罗衫被晚风吹得飘飘款款,如欲霞举,宛如降下凡尘的琅苑仙女。

    杨若男跳着招手,娇声呼唤“干娘干娘快些走”。

    她内力精奇,即使是平常般说话,却也绵绵泊泊的传荡不绝,谢晓兰她们只觉杨若男在跟前说话。

    谢晓兰诸人果然加快了脚步,沿着林间小径很快便来到了萧月生他们跟前。

    “大哥!”“姐夫!”

    诸女娇柔悦耳的声音不断响起,笑靥如花的敛衽见礼,唯有莲柔与莲静两位郡主呆呆发愣。

    萧月生虚虚一扶,笑吟吟地望着有些怔然的莲柔与莲静,微微一笑道:“两位郡主,咱们又见面了!”

    “……子虚先生?”莲柔郡主双眸如星光闪烁,紧紧盯着萧月生的面庞,檀口微吐,透着犹疑。

    “呵呵,在下萧观澜,道号子虚!”萧月生抚着唇上黑亮的八字长须,吟吟笑道,笑容中带有几分戏谑。

    “原来……,子虚先生便是谢姐姐的夫婿!”莲柔郡主白皙如玉的面庞恢复了平静,淡淡回答。

    莲静郡主光洁白皙的脸上更是惊异,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敬若神明的子虚先生。竟是……竟是……一位凡俗中人,一时之间,她却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1章 傲天

    一行人回到了临湖居。

    当众人落座时,莲柔与莲静两位郡主仍旧神思不属,未从惊异中清醒,怔怔然的模样,令萧月生心底不住的大笑,尤其是他的读心术神通偶尔一用,将两位郡主的心思窥测,更是忍不住想笑。

    客厅内被一群美女变成了旖旎之地,幽香阵阵,仿佛空气都是香的,襦裙色彩缤纷,款款而动,各具动人之姿,声音或清脆,或淅沥,或磁性,萧月生感觉耳朵比听音乐还要舒服。

    看到两位郡主目光殷问,似是不知如何面对自己,萧月生也识趣得很,待关盼盼上完茶,喝了两口,便告辞离开。

    待萧月生的身影刚消失于客厅侧门,莲静郡主似一下自藤椅上跳起,如受惊的小鹿般,丝毫没有郡主的仪态,被她上首坐着的姐姐嗔噔了一眼。

    “谢姐姐他果真是姐姐的夫婿吗?”莲静郡主在姐姐的嗔怒下,再次坐回椅中,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急声问对面的谢晓兰。

    谢晓兰穿着一身碧蓝如晴空的罗衫,将其精致无伦的玉容映得越发皎白,见到莲静郡主的模样,不由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忽然之间,白玉般的面庞涌出两朵红云,自内而外,白里透红,仿佛冰中的玫瑰,她低声道:“还算不得,我还未嫁入大哥家。”

    莲静郡主明眸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转头望了望姐姐,莲柔秀美的脸庞亦是莫名所以,杨若男咭的一声笑出声来:“嘻嘻,听干爹说,下个月,便要迎娶晓兰干娘呢!”

    此事便是谢晓兰亦不知晓,乍听到杨若男这般说,心中不由一阵惊喜,星眸波光潋滟,忙垂下眼睑,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杨若男却笑嘻嘻的紧盯着干娘,其惊喜之状岂能不发觉,不由咯咯一笑。如同银铃响动。直笑得谢晓兰面颊如涂抹胭脂,娇艳无伦。

    “唉!子虚先生瞒得我们好苦!”莲柔郡主娇叹了一声,头上的玉步摇轻轻晃动,秀美的脸庞不仅仅是苦笑,神情颇为复杂。

    “就是就是!”莲静郡主恨恨的将雪白如酥的小手拍着藤椅的扶手。

    幸好她武功不高,不能将紫藤扶手一掌两断,莲静郡主咬了咬编贝般的玉齿:“我还以为,子虚先生他不食人间烟火,是一位出家的道士呢!”

    众女皆抿嘴低笑,或咯咯出声,或浅笑嫣然,娇态动人。

    除了两位郡主,其余诸女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姐夫已颇为了解,知道了他行事无忌,变化莫测的风格,有杨若男在。她们感觉仿佛这个准姐夫相处了多年的朋友一般。许多趣事与荒唐事,皆自杨若男口中吐出,入她们之耳。

    “嗯,加上晓兰干娘,我可是有了七位干娘了!”杨若男歪头想了想,对莲静郡主笑道。

    莲静郡主顿时目瞪口呆,转头望了一眼沉下脸来的姐姐,有些苦笑不得的感叹道:“七位夫人,厉害!”

    他自己的父王身为皇室贵胄,也只是娶了三位王妃,他一介白身之人,却娶了七个老婆,能养得起吗?

    不过看了看这个品格雅致的客厅,又望了望她们虽显素淡却蕴着华贵的衣饰,便知晓自己白担心了。

    她们却不知,当她们在此说说笑笑时,瑞王府的四名侍卫却如无头的苍蝇,在临湖居前乱转个不停。

    他们能被选为瑞王府的侍卫,自是武功精深,尽管如此,他们现在仍旧在原地转圈,早已迷失了方向,纵身上跃,眼前唯有茫茫一片林海,即使运轻功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落下地来,仍旧在原处,始终无法靠近一步,却也无法脱离阵法。

    当莲柔郡主终于收拾好了心情,能够从容面对子虚先生时,子虚先生已经离开了。

    虽是不动声色,莲静郡主还是发觉了姐姐的气愤,莲柔郡主手上的丝帕已落下了褶皱,是被她玉手手心紧攥了很长时间。

    王府星光黯淡

    光芒柔和的卧室,萧月生侧躺在厚软的床上,一只手支着头,另一手拿着白玉杯,轻轻的晃动着杯中玉液,轻软的锦被上乡着一对淡粉色鸳鸯,在莹莹的夜明珠辉下微闪着光泽。

    南窗下的书案旁,郭芙青丝散洒于肩,披着一件乳白绸缎睡衣端坐,双肩如削,腰细如柳,优美的背部曲线被紧贴于身上的丝绸尽显无遗。

    观澜山庄诸女的睡衣乃是萧月生依照后世所做,连身的丝绸衣裙,腰间一条丝涤轻系,舒畅而大方。

    窗口上沿挂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下,轩窗当中,悬着一幅略显粗糙的麻笺,上下字幅,约有十三行,右首一行是“晋中令王献之书”,全篇小楷,秀美之气扑面而至。

    乳白的珠辉之下,郭芙芙的玉脸宛如芙蓉,娇美不可主物。

    此时的郭芙,圆臀坐在紫藤椅中松软的垫上,陷入其中,上身笔直,胸前**高耸,乳白丝缎贴在上面,佩显的两颗樱桃隐隐而现,说不出的动人。

    她明眸专注,玉手握着朱毫,在宣纸上缓缓行笔,时而仰脸望向字幅,时而垂头专心行笔,神情沉凝,自有一股娴静之美,宛如烈阳之下清水中的芙蓉。

    “芙儿,还没写完?”萧月生懒懒的问道。

    郭芙抬起朱毫,微一抿嘴,转身嗔怪的望向榻上慵懒侧卧的丈夫,美眸流盼,波光一闪,风情万种。

    她娇嗔道:“大哥,你先睡吧,我把今天的功课做完!”

    “功课么,明天再做也不迟吗!”萧月生一听,顿时苦笑,自己先睡,那还有什么意思。

    尤其看着她那光滑的丝缎下,优美曼妙的身姿,更是感觉垂涎欲滴,忙开口劝道:“书法不是朝夕之间可成,一点儿点儿来,急不得!”

    郭芙娇躯一扭,回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复转回身来,端正身躯,认真的运笔,擅口微张,轻哼道:“要想练好字,必须得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这可是大哥你当初说的!”

    萧月生把玩着玉杯的右手小指抚了抚鼻梁,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呵呵一笑:“要不,明天补上,今天先到这里吧!”

    郭芙默不作声,背对着丈夫,咬着丰润娇艳的樱唇,忍不住抿嘴嫣然微笑,她自嫁入萧家以来。十多年的积郁块垒一扫而空,心态也逐渐变得开朗明快了,学会了与丈夫调笑。

    所谓潜移默化、日积月累,郭芙受父母影响,不自觉的灵动处,已渐有其母黄蓉之风,沉稳处,却又透着郭靖的气度。

    “今日事,今日毕。我好象听大哥这般教导若男!”郭芙忍住笑,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略有几分调侃。

    萧月生闷哼了一声,知道她正与自己捉迷藏,耍花枪,倒也不那般急色,放下白玉杯,大手摸上面前的白玉酒壶。

    白玉壶中美酒颜色颇深,旦浅紫色,在他大手一触间,那壶紫蘅玉酒登时消失,随即出现了另一只碧玉酒壶,光泽温润,壶中美酒呈淡绿,却是碧芜酒。

    随之又出现一只白玉壶,壶中却是清莲酿,晶莹透彻,宛如冰块。

    倒了一杯清莲酿,萧月生屈指一弹,白玉杯缓缓悠悠飘至书案的左上角,仿佛有人捧着玉杯,缓缓放上。

    “芙儿,那喝点儿水吧,慢慢写,不着急!”萧月生端着自己的碧芜酒,拖腔拉调,重重说道。

    郭芙抿嘴一笑,此时再也静不下心来,索性放下了朱毫,归于龙纹松墨砚台上。

    探玉手端起案头的白玉杯,轻抿了口清莲酿,让泌人的清泉滑入自己的心底,自松软的紫藤椅上站起。

    她端着玉杯,丝袍款款而动,每一步都带着诱人的风情,娇艳的面庞挂着淡淡的微笑,缓缓走至床前,一抚下身丝袍,转身坐到床上,与丈夫的面庞靠得极近,青丝垂下,铺到床上,他们能够闻到彼此的气息。

    临安城,傲天帮总坛

    傲天帮帮主郑公权乍看起来,更像一位读快人。

    磊落的青衫,儒雅的气质,面如冠玉,虽已届中年,却仍旧玉树临风,翩翩如浊世佳公子,颌下飘拂地几缕清须,却令他透着几分成熟洒脱的风秀。

    只是,此时,这位中年美男的神情却极是难看,沉冷如铁,坐于傲天帮总坛大厅的帮主尊位上,默然不语。

    台阶下不远处,三具盖着白布、只露出脸庞的尸体并排摆放,面目栩栩如生,丝毫看不出已失生机。

    赵克元等九人跑倒在这三具尸体旁,紧伏于淡白色的羊毛的毯上,面对帮主的沉默,心中惊惧不已。

    两位老者正低头掀起白麻布,神情专注,极是仔细的察看着三具尸体。

    其中一人身穿毛绒绒的羊皮袄,显得土里土气,似是草原上放羊的牧民,他身材魁梧,面目轮廓极深,深陷的眸子色泽微褐,仿佛玛镶于其中,很是有神,可惜鼻梁却极矮,显得略有不足,一看即知非中原人士。

    另一人则一袭绿袍,面容清瘦,美髯飘飘,虽已年长,年轻时的俊逸仍隐约可见,此时他双目寒星闪烁,蹙着眉头望着脚下的尸体,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郑公权有些坐不住,自桃木坐椅中站起,白色的厚底履靴踩着软软的羊毛地毯,在帮主宝座前踱来踱去,鞋履无声,却更加令赵克元诸人心惊胆战。

    “好象是一种截脉手法!”那带着番外血统的老者来回抚摸着颌下些许发黄微卷的短须,语气中带着猜测之意,声调颇有几分僵硬,的话音在空阔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寂寥。

    另一位老者抬头、点头、颌首抚髯,面色沉重:“帮主,老夫与罗长老看法相同,应该是一种截脉手法,很高明!”

    一直踱来踱去的郑公权坐回了桃木椅中,铁青的面色抒缓了些,目光如电,扫向跪在阶下,以头触地的赵克元等人。

    “都起来吧!赵堂主,你再给两位长老讲一遍,两位护法与张堂主到底是怎么死了。”郑公权的声音清越中带着沙哑,锐气与沉稳并存,此时声音平淡,无喜无怒,却威严凛凛。

    “是!”赵克元抬头起身,恭敬的垂手而立,面向分别坐回两侧椅子中的罗、顾两位长老,恭声道:“今日下午,属下们本在帮内练功,张堂主忽然自外面跑了回来,样子很狼狈,说要让我们帮他报仇!”

    赵克元说话简洁而有条理,寥寥几句话间,便将此事地经过叙述的一清二楚,清晰明了。

    “临湖居,临湖居。”一袭青袍的顾长老听完,皱眉低吟,抚着清须,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一脸端肃的坐于椅中的郑公权点点头,他亦与顾长老有同感,临湖居这个名字确实似在哪里听说过,只是越要回想起来,越是办不到,总在脑海中徘徊,却总感觉有一团浓雾遮住。

    “临湖居,在什么地方?”语调僵硬的罗长老却从未听说过这三个字,也未有郑公权与顾长老想不起来的烦恼,微褐的眼珠望向赵克元,即使相处已久,赵克元仍感觉几分悚然。

    赵克元转头望了一眼高高坐于其上的帮主,心思一转,开口说道:“帮主,属下曾听过临湖居!“

    刚才看到帮主怒火熊熊,自不想再刺激他,免得自己受罪,便没有提起南山帮,现在帮主差不多能够心平气和,再有两位长老在前,更多了一层保险,于是畅所欲言。

    “哦?“郑公权自冥思苦想中抬头,身体微微前探:”说说看!“

    “临湖居位于西湖西北一座不大的山上,松树遍布。“赵克元眼珠向上,又看了一眼坐于椅中、身体微微前倾的帮主,暗中咬了咬牙,缓缓说道:”属下以前的南山帮时,帮中曾有规矩,不得靠近临湖居方圆十里之内!“

    “啊!对对,想起来了!“座上的郑公权忽然抚掌大叹,心中暗吸了口冷气,冠玉般的脸庞,却只有恍然大悟的神色,既尔摇头失笑:“瞧我这记性!”

    “临湖居是南山帮的地方?”罗长老转动着微褐的眼珠,操着僵硬功夫的腔调问道。

    而同时恍然大悟的顾长老却变了脸色。

    他与高高在上的帮主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深处的忧色。

    傲天帮并非是新帮派,以前便存在,只是有南山帮这座大山横亘着,傲天帮一个小帮小派,实在默默无闻,苟且生存。

    身为临安城的一个小帮,自是知晓临安武林的规矩,只是他们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那有什么机会生事?时间一久,便将临湖居忘了。

    赵克元将帮主与顾长老的情形看在眼中,面对罗长老的发问,沉吟不语,只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罗长老,临湖居并不属于南山帮,而是临安城一处超然的存在,当初临安城的各帮派有一则通律,不能靠近临湖居方圆十里。”

    郑公权起身离座,步下羊毛毯铺着的台阶,边走边对一脸好奇的罗长老解释。

    他步履从容,神情恢复了平和沉静,来至重新被盖上的白麻布的三具尸体前。

    “为什么?”罗长老大是惊奇,微褐的眼珠紧盯着来至跟前的帮主,高声问道,语调更显古怪,升降往往说得相反。

    赵克元悄悄后退了半步,脸上神情越发肃穆,心中却暗笑,这位罗长老果然不通世务,虽然武功极高,却不会看人脸色。

    “呵呵!”郑公权蹲下身,将已死去的钱大身上的白麻布掀开,丝毫没有接触尸体的迟疑,指了指钱大,抬头对罗长老苦笑道:“这等武功,岂是一般帮派能够应付?”

    一身羊皮袄的罗长老顿时默然,不情愿的缓缓点了点头,他虽不通世务,却也并非笨蛋,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不说别的,光说令地下躺着的三人致死的截脉手法,他便无可奈何,况且听赵克元刚才所说,这套截脉手法施展时,还是无声无息,其可怕处,想想便令人发悚。

    “赵堂主,你既知临湖居的禁忌,为何不阻止钱护法他们?”郑公权依次验完了三具尸体,就着白麻布擦了擦手,直起身时,冠玉般的面庞脸色已沉了下来,似是雨前的天空。

    “帮主,属下岂能没劝过?但人微言轻!”赵克元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已成死人的钱氏兄弟,摇了摇头。

    郑公权目光陡亮,精芒暴闪,如电般扫向赵克元身后的众人,见到了他们肯定的神色,便将找替罪羊的念头压下。

    “帮主,老虎招架不住群狼!”罗长老狠狠说道,微褐的双眸寒光闪过,更显莹亮。陡然之间大厅内似乎寒冷了几分。

    郑公权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冲在赵克元身后的八人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每人去弄堂领二十鞭子!“

    目送着那八人垂头敛气、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郑公权方转向罗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罗长老,临湖居,唉!那绝非人多可以对付的呀!“

    罗长老重重一顿足,即使地下铺的厚厚的羊毛地毯,仍旧咚的一声响,令人心神一震,他冷哼了一声,双眸大放光芒,顿然威风凛凛,宛如金刚无畏:“帮主怎么可灭自己威风!老夫明日便动身,定要邀来几位高手,将临湖居灭个干干净净!“

    郑公权收敛了苦笑,瞥了一眼默契无言的顾长老,和声问道:“顾长老,你说呢?“

    顾长老一直捏着颌下清须,皱着眉头,似是冥思苦想,听到帮主的问话,马上摇了摇头,沉吟着道:“此事急不得,须得从长计议!“

    “从什么长?计什么议?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们就得把他打回去!把他们打回姥姥家去!“罗长老抢在帮主郑公权之前,高声喝道,跺了跺大脚,用以加重语气,他微褐的眼珠瞪了起来,更增不凡的威势,更有蛮横的气势。

    顾长老对其无礼态度倒也未生气,摇头笑道:“别急呀,如今我们只是暂安一隅,其余三大帮虎视眈眈,若我们出手对付临湖居,即使得胜,也必受些损失,那时三大帮趁火打劫,除了束手待毙,我们无路可走!“

    此言大合帮主郑公权之意,不由点了点头。

    “嗯,也有道理!“罗长老歪着毛发微卷的脑袋,想了一想,闷哼一声,随之面有不甘的望向顾长老:”那临湖居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顾长老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吐出,神色凝重,冷冷回答。

    “那好吧,待我们称霸临安,再慢慢收拾这个临湖居!“罗长老蒲扇般的大手挠了挠后脑勺,愤愤而无奈的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葵花宝典》,若我们能得到《葵花宝典》,说不定就不必怕那临湖居了!“顾长老听到他松了口,心中大舒了口气,忙将话题引开。

    此时,萧月生正搂着郭芙幽香温软的丰满娇躯,右手持着一卷《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置于郭芙面前,两人一起翻看,其实是催眠之用。

    绣着鸳鸯的锦被外,郭芙白藕般的左胳膊袒露,拿着一只光泽温润的白玉杯,皮肤与玉杯几乎难分彼此,她的玉臂柔软异常,不必转过身,便可伸至背后,将白玉杯递至丈夫嘴边,喂他喝酒。

    两人正耳鬓厮磨,喁喁私语调笑时,房门“笃笃“响了两声,是老童在外面敲门。

    萧月生躺在床上懒得动弹,老童耳边却响起了驸马爷的声音:“弄清楚了?”老童的功力极深,以传音入密之术回答:“禀驸马爷,弄清楚了!郑公权他们……”

    半晌过后……

    “傲天帮,有意思!“萧月生忽然的喃喃自语,面露微笑,令粉背紧贴着他胸口的郭芙大是好奇,转头问:“怎么了,大哥?”

    萧月生自被窝中她的**上拿出大手,帮她理了理披散却光滑的青丝,轻啄了一下她晶莹剔透般的精致耳朵,轻笑了声:“没事儿,为夫高兴,天下间,非同一般的人物何其多也!”

    郭芙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对他这般突兀的说话习以为常,不再深究,扭了扭娇躯,令自己靠得丈夫更紧此,躺在他温暖安全的怀里,睡意渐渐升起。

    “哎哟,忘写起居注了!”半睡半醒间,郭芙忽然用力睁开朦胧如月色的双眸,有些懊恼,娇艳湿润的樱唇,诱人吸吮。

    “明天再写,明天补上也不迟!”萧月生忙轻声劝她,隔着锦被,轻拍着她的肩膀,如哄小孩般,此刻郭芙娇憨的风情,宛如少女。

    萧月生给了众位妻子们一个建议,就是每日一写起居注,其实,便是后世所说的日记,郭芙刚刚开始学着写,新鲜热乎劲还未过去,重视得很。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2章 修剪

    瑞王府

    青萝手上端着一只精致的银盘,盘中装着桂花糕,自柔风阁袅袅娜娜走出来,临下台阶时,转身回望了一眼,姣好的面庞露出一丝疑惑与担忧。

    身为莲柔郡主的贴身大丫头,是一直陪着莲柔郡主长大的,虽是主仆,情同姐妹,对其柔和的脾气极为熟悉,不过,今日,自外面游玩回来的郡主,却有些反常,极不像平日的郡主。

    每日睡前必吃两块桂花糕,这是莲柔郡主长久以来的习惯,今天,当青萝送进去时,莲柔郡主却呆呆的坐在灯下,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持看书策,软软的拿在手中,一幅心不在焉有神态。

    见到了平常喜欢的桂花糕,莲柔郡主却丝毫提不起兴致,只是看青萝一眼,便怔怔转回头去,继续盯着书发呆,神思不属。

    莲柔郡主自从痊愈,便仿佛一朵百合花慢慢的绽放,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如今骤然无精打采,仿佛被狂风暴雨打了一般,青萝的心不由的一颤,心中升起了不好的念头,莫不是郡主的病又复发了吧?

    不过,想想晚饭后郡主的琴声,青萝能够听得出,郡主的心纷乱得很,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宁静,看来是有心事啊!

    心事,是什么心事呢?

    青萝聪明伶俐的脑袋转动手,对于衣食无忧的郡主来说,最大的心事莫过于嫁人。

    难道是郡主去外面游玩时,遇到了什么中意之人?而这个人又是个穷书生,与王府的地位相差太远,门不当户不对,阻碍重重?

    唉,看来得去登云置找登云大哥说说,他绝顶聪明,料事如神,一定会猜得出郡主的心事,也能找到解决之法,看着郡主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第二天清晨,神威堂与傲慢天帮总坛皆发现了两具尸体,尸体上各附血书一幅。

    “交出葵花宝典,否则下场如此!——傲天帮”

    “嫁祸之计,徒惹人笑!若有下次,屠尔全帮!——临湖居”

    这两句话,各是两张血书的内容。

    傲天帮的帮主郑公权决定隐忍临湖居,不与其正面交锋,却并非毫无作为。

    四海帮、逍遥帮皆是临安城的老帮老派,以前有南山帮压着,无法出头,却一直在积蓄力量,对于临湖居的规矩,自是知晓,对其厉害恐怖之处,也见识过。只有神威堂崛起突兀,底蕴浅得多,尚有可能不知临湖居这潭水的深浅。

    于是一条栽嫁祸之计便成形,派出两位高手,偷偷杀了两位神威堂中人,然后以临湖居的名义,附以警告之语,说不定神威堂堂主孙百威一时气盛,杀上临湖居,以他们暴发户的心态。定是天不怕地不怕,很有可能中计。

    只是萧月生耳目无处不在,郑公权之订早已被他自老童嘴中知悉,自是来个将计就计,反将其一军,震慑一下,或可将其激怒,乘机除去他们。

    郑公权昨晚的觉没有睡好,打断牙齿却要往肚里吞,自傲天帮坐大以来,这种憋屈的滋味已经很久没尝过了。

    一想起来,心底的无名业火便烧个不停,怎么睡得着觉!

    好在想到自己的嫁祸之计,怒火稍减一些,这般暗算一下,也能抒一口气,否则,这口气憋在心里,泄不出来,能生生把自己憋坏了。

    睡得很晚,天刚亮,顾长老便登门扰他噩梦。

    顾长老清矍的面庞一片阴沉,似能刮下一层冰。

    看着摆在大厅的两具尸体,郑公权将那幅白布血书撕成了一片一片数十片。

    “截脉手法!”褐色眼珠、准确性微卷的罗长老蹲在地上翻了翻尸体,站起身来,怒睁着深陷的双眼,咬牙切齿,加之声调古怪,更增几分气势:“是那该死的临湖居!”

    此时的大厅内,只有郑公权与两位顾、罗两位长老,厅内静悄悄无声,厅外帮众操练声隐隐传入,吆喝声不绝,极是粗犷,又洋溢着勃勃的生气。

    郑公权面色阴沉、喘着粗气,端坐在正中桃木雕制的宝座上,攥着椅身的两手由于用力而发白,桃木质地不坚,已留下了他的十个指印,郑公权本是温文尔雅的气质荡然无存,铁青的脸,满是凶厉之气。

    一袭青衫的顾长老抚须的手顿在空中,皱眉沉思,对罗长老咬牙切齿的声音似未听到。

    “帮主,咱们不能再忍了,动手吧,干他娘的!”见两人都低眉沉思,一声不出,片语不发,罗长老粗声恶气的嚷道。

    “帮主,昨晚之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临湖居怎么会知道?”顾长老似是没有听到罗长老的话,抚着清须,皱着眉头,清矍的脸上满是疑惑与凝重,抬头缓缓问道。

    触到帮主郑公权平静无波的目光,顾长老心头一跳,他追随郑公权近十年时光,对其一举一动已了会于心,这平静的目光,说明他心中杀机盈盈,欲要爆发。

    “对啊,临湖居怎会知道我们的妙计?”罗长老满脸的怒容忽然消失,变成了疑惑。

    郑公权城府极深,虽略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却将目光缓缓扫过两人,摇了摇头,脸上并无表情,只是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四周。

    顾长老看到帮主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隔墙有耳?他微运功力,凝神扫视四周,却一无所获。

    临湖居的主人武功如此高明,若要潜入此处,自己能不能发觉。还真不敢肯定!

    想到此处,顾长老心中便不由有些惴惴,暗处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的不自在,这个临湖居果然可怕!

    郑公权深吸了口气,冠玉般的面庞慢慢恢复了平静,叹息道:“临湖居如此逼迫,怕是巴不得我们动手,而我们尚不知临湖居的深浅,不能鲁莽行事!”

    “那,那咱们要忍到什么时候?”罗长老语调僵硬古怪,却是个喜欢说话之人,他脸上的愤愤不平似要如口水一般喷出来。

    “等待机会,致命一击!”郑公权目光如电,精芒陡然暴闪,身为一帮之主的盛势顿然倾泄而出,便是武功精深的两位长老亦心中凛然,呼吸一顿,不由齐齐颌首,也只能如此了!

    当老童将他们的对话传与萧月生听时,萧月生正仰身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轻纱帷帐已被卷起,阳光照自轩窗穿过,将窗格的影子照在西墙上,令屋子明亮异常。

    郭芙迈着轻盈的莲步进得屋来,她已经练完功,洗了澡,换上了月白的罗衫,红扑扑的脸庞娇艳无伦,宛如晨露下的玫瑰。

    郭芙一向颇为自傲的武功在完颜萍诸女面前,成了小孩子的把戏,岂能不让她大受刺激?于是便跟小星学得一套玄妙的剑法,这一阵子,一直勤练不缀,勤奋的劲头,与谢晓兰不分轩轾。

    “呵欠——!嗯,不必担心,那傲天帮翻不起多大的风浪,若他们真要找死,不妨成全他们!”萧月生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懒懒的摆了摆手。

    “是,老妈这便去安排人手,驸马爷,何时开膳?”老童见郭芙进来,伸腰隔着书案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进来,又看到了驸马爷摆手的方向,便不再多说,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呆,免得被他轰出来。

    “半个时辰后便开饭吧!”萧月生紧了紧身上的暖被,感觉到了几分凉意,身体虽不畏寒暑,却并非对冷热没有感觉。

    老童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郭芙款款来至床头,带着一阵香风,她笑靥如花,躬下娇躯,凑近丈夫的脸,微笑道:“大哥,还不起来?”

    “唉——,你把窗都打开了,我不起来成吗?”萧月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终于掀开了暖被,对被窝的温暖仍有些恋恋不舍。

    郭芙不由咯咯笑了一声,忙去拿他的月白中衣,她还未嫁入观澜山庄里,可是个勤快之人,有父亲郭靖的言传身教、身体力行,郭氏姐弟都是勤奋之人,这个良好的习惯仍被她保持着。

    除了萧月生这个庄主最懒,观澜山庄诸女其实都是勤快之人,郭芙的勤忆却也不显得特别。

    “芙儿,你今天去跟若男她们一声儿玩吧,我回山庄,然后去见岳父岳母,唉!今天又闲不得!”

    萧月生任由郭芙侍候自己穿上衣衫,懒洋洋的说道,鼻间嗅着她身上的泌脾的幽香,大手搂在她纤细而弹性十足的柳腰上,不时顽皮的攀上两只高耸的玉峰玩耍一阵。

    “嗯!”郭芙垂着螓首,专注的以玉掌抚压着他衣角处的褶皱,低低回答了一声,说不出的娴淑温柔。

    萧月生吃完早饭,与郭芙说了一阵儿笑话,便去了桃花岛。

    海面上晨气未消,淡雾笼罩,缥缥缈缈,桃花岛看上去仿佛蓬莱或瀛洲,极像一座海外仙岛。

    他瞬间而至桃花阵中,未曾见到小星蹙眉沉思的身影,却看到了完颜萍与程英陆无双表姐妹的身影,她们三人各自拿着一把特制的圆弧形剪刀,正随着完颜萍剪桃树。

    桃花岛的桃树虽然遍布岛内,却有些疏于管理,因为太多,而当初的黄药师只管栽,不管修,原来有那些哑仆人还好,后来那些人都死去,偌大的桃花岛只有程英与陆无双表姐妹两人,自是无暇去修剪。

    完颜萍是爱花喜树之人,见到遍野的桃树无人理睬,自是看不过眼,便亲自执剪,修饰这些久无人理睬的桃花树。

    东海的气候温暖湿润,桃花岛地桃树此时已是微发春芽。

    薄薄的淡雾笼罩中,树木树下,三位美女皆是一身墨绿丝缎劲装,不令英姿飒爽,其玲珑的曲线更是惹火,是个男人,便难免心动。

    程英与陆无双还差些,完颜萍却是饱受阳气滋润的妇人,身材与她楚楚动人的瓜子脸截然不同,极是迥异,其怒峰翘臀,即使是身为女子的程英与陆无双,目光也不大敢在她身上驻留。

    “小星呢?”萧月生蓦然现身在她们三人面前,笑吟吟的问道。

    他是怕她们害羞,找个话头罢了,心神感应之下,桃花岛上的一落叶或蚂蚁俱在他的脑海中呈现,此时的小星,正披散着秀发,躺在颇有些简单的木床上,睡得极为香甜。

    完颜萍正踮着脚满面春风,伸直玉臂,去剪上方的一段横枝,娇躯的曲线更加怒突,听到身后丈夫的声音,楚楚动人的玉容顿时泛笑:“啊,是大哥!”

    她放下玉臂,接住剪下来的那段儿桃枝,转过头来嫣然笑道:“小星正睡觉呢,这几天她没日没夜的钻到武学中去,好不容易昨晚开始睡觉,大哥别去扰她!”

    “嗯,我让小星帮忙改改灵鹫宫的心法,看来是完成了。”萧月生点点头,由于有程英她们姐妹在旁,便未上前搂抱完颜萍。

    “程英妹子也会修剪桃树?”萧月生笑吟吟的神情,在程英眼中忒觉可恶,好在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并未色眯眯的流连于自己的身体。

    程英秀雅的脸庞带着薄薄的嗔意,修长的双眸白了他一眼:“我难道就不该地修树?”

    陆无双与完颜萍皆抿嘴低笑,程英与萧月生两人现在变成了一对冤家对头般,见面不彼此讽刺两句,便显得反常。

    萧月生呵呵一笑,向程英的娇躯扫了一眼,笑眯眯的说:“程英妹妹的短衫很漂亮!”

    程英顿时大羞,恼怒的嗔瞪了他一眼,却无处可躲,忙一转身,转到完颜萍身后,避开他的目光,冷冷说道:“在完颜萍姐姐面前,你竟敢如此轻薄?真令小女子佩服!”

    完颜萍挡在程英面前,对丈夫柔声笑道:“好了好了,大哥你不能让让程妹妹么?”

    萧月生抚了抚唇上两撇黑亮的八字胡,向一旁看热闹的陆无双眨了眨眼,逗得她咯咯笑,却也羞红了脸。

    “夫人回不回山庄?我今天要去襄阳城。”萧月生不再逗程英她们,表情渐渐端正,收敛了笑意,问正拿着一段桃树枝完颜萍。

    完颜萍想了想,摇了摇手中的桃枝,将其轻轻放到树根下,柔声道:“今天就不回去了,庄里有小玉小凤她们足够了,听小玉说,大哥要解释枫叶剑派与清微剑派?”

    “嗯,他们两派一南一北,隔着很远,又没有利害冲突,本无大仇,但照此下去,终究会成为仇家,搅得武林不宁,为夫索性做回鲁仲连,让他们握手言和,免得掀起太大的风雨。”

    萧月生打量着被她们修剪过的桃树,果然开状优美许多,夫人地修花剪枝之艺越发精湛了。

    其实让枫叶与清微两剑派言和,无形中便让枫叶剑派背后的慕容世家算盘落空,只有混乱,方能浑水摸鱼、火中取粟,否则,他们的大燕国复兴无望。

    不过,慕容世家这一代,只出一位女子,慕容雨虽是巾帼奇女,不让须眉,却毕竟不是须眉男儿,不可能做燕国之主。

    自慕容复复国无望,变得疯癫之后,教子重任便落于他妻子阿碧之身,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了复国惨剧,阿碧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自此以后,慕容世家的复国之念便越发淡漠。

    异乎,慕容家族那种勃勃的雄心仿佛承自血脉,到了慕容业这一代,他见到乱世来临,顿时野心膨胀,苦心经营的慕容世家比原来壮大了足足两倍有余,复国梦想并非不可实现。

    但老天又跟慕容世家开了个大玩笑,这一代血脉,却只有一个女子,大燕慕容垂一脉,算是彻底断绝了。

    这便造成了慕容业的摇摆不定,复国之念,并不坚决,而慕容雨虽是奇才天纵,却更向往相夫教子的平凡生活,对复国之业并不热衷。

    这种矛盾而摇摆不定的心思,萧月生能够精确的把握住,如今地做法,便是将其希望扼杀,如能令枫叶剑派与清微剑派化干戈为玉帛,慕容世家便没有了可乘之机,希望他们能够安份一些。

    “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大哥可要好好招呼张清云张掌门哟!”完颜萍点头,似笑非笑的望了丈夫一眼,令他不由的心头一跳。

    她最后一句颇堪玩味,萧月生差点儿便忍不住运起读心术,看看夫人到底是不是一语双关,或是一语多关。

    “要不,夫人跟我回去,亲自招待张掌门?你不在,怕是她会觉得受到慢怠啊!”萧月生似是漫不在乎的回答,心神却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虽洒脱,却不愿完颜萍伤心。

    虽然小玉她们四人也是正妻之位,但稍与观澜山庄诸位女子接触,便可觉察出,无形中,真正的大妻还是完颜萍。

    完颜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不了,免得碍大哥的眼!”

    萧月生顿时苦笑,看来真是吃醋了,忙转开话题,笑道:“要不,我帮夫人修剪修剪这儿的桃树?”

    说罢,食指向天遥遥一指,“啪”的一声脆响,完颜萍三人正在修剪的桃树上顿时落了一段树枝。

    程英正躲在完颜萍的身后,如同接暗器般下意识的将断枝接住,自然望了一眼手中的断枝,却见断处平滑如镜,更胜剪刀所所致。

    对于萧月生匪夷所思的武功,程英与他相处日久,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但每次见到,仍难免心中暗暗感叹,他总是要用牛刀杀鸡!让武林中那些极重身份的人看到,怕是会破口大骂,这般神奇的武功,竟是用来剪树枝,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见不得萧月生的得意嘴脸,程英自是不会表露出心中的赞叹,抬头望了望身后的桃树,挪了挪身形,让完颜萍将自己的娇躯完全挡住,嘴中却哼了一声,淡淡责问道:“你怎将主枝断去了?”

    “不想让树继续长高,自然要将主枝头去掉!”正仔细观察着桃树的萧月生没好气的回答,对于剪枝养节、接花叠石之法,萧月生也是个中行家,只是他性子懒惰,不喜欢动手罢了。

    他倒是常常站在完颜萍身边,在她修剪花枝时,喜欢挑三拣四的指摘,不是这一剪子方法不对,或太轻或太重,便是那一枝不协调,最后的结果免不了被完颜萍推走。

    程英秀雅娇美的面庞微微泛酡红,不由轻哼一声,暗恼自己又输了一阵,本想诈一诈这个可恶的男人,看他的笑话,没想到他竟也懂得这些怡情养性之道。

    平日里,程英淡雅温柔,气质如菊,极是怡人,但见到了萧月生,顿时,宛如变了一个人,总是针锋相对的刺他几句,常令萧月生哀叹,女人心,海底针,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易如反常,原来那个秀雅温柔的程英,再也看不到了。

    看到萧月生手又抬起来,小指将要伸出,完颜萍忙笑着按住他的大手:“大哥,不用不用,我慢慢剪就行了,不用你帮忙!”

    萧月生转头望了望四周,桃树林遍眼皆是,漫无边际,大手顺势将完颜萍的柔软小手握住,摇头道:“这么多的树,你得何年何月能够修剪完?还是为夫帮你吧!”

    “慢慢来呗,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对了,大哥,晚上你过来吃饭吧,襄儿今天出关。”

    完颜萍虽然矜持,但萧月生在观观澜山庄内荒唐惯了,她一时不察,并未发觉被丈夫握着玉手有何不妥,身侧的陆无双羞红的面庞她也未曾发觉,娇声柔语的说话,处处透着温柔。

    “哦?”萧月生不由望了东方一眼那里,便是郭襄闭关的山洞所在,其实,便是当年黄药师囚禁老顽童之所,郭靖进去过,如今郭襄又进去,看来,那个山洞与郭家有缘呐!萧月生心中暗笑。

    “好吧,呵呵,不知襄儿这次闭关,练成了什么绝学!”萧月生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心中颇为感叹,自己的小姨子,果然不是凡人呐,怪不得将来能够创立峨媚派,行事不凡,毅力惊人,竟自讨苦吃,去闭关练功,不能不佩服。

    “听小星说,襄儿正专心练九阴真经,只不知现在练的如何了!”

    完颜萍有些怜惜,长长叹道:“襄儿与小星一样,都是喜欢练武,只可惜没有小星天分高,我在一旁看着,都替她感觉辛苦!唉!怪可怜的!”

    萧月生心中一动,瞥了一眼完颜萍,不由呵呵笑道:“夫人莫不是想帮襄儿讨要丹药?”

    完颜萍不由抿嘴微笑,玉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转动着手中的圆弧形剪刀,硬着头皮娇声道:“大哥英明,既然襄儿那么喜欢武功,大哥这个做姐夫的,何不成全她?

    “不成不成!“萧月生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淡淡笑道:”时候未到,夫人不必着急!”

    他虽不反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事,但他对人性却是了解的极为透彻,物以稀为贵,便是仙丹妙药,一旦得之容易,便也不会珍惜。

    要自他手中得到丹药,可谓千难万难,即使是完颜萍,也毫不例外,她的体质已达最佳,吃什么仙丹妙药也无效果,而她的心又太软,禁不得别人的恳求,萧月生自是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

    听到丈夫的拒绝,完颜萍也未太过恼怒,这是经常之事,只是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说,知道多说无益,轻哼了一声:“噢,对了,大哥来时,别忘了再带些清莲酿过来,程妹妹与无双妹妹都喜欢喝呢!”

    “嗯,知道,既然你不用帮忙,为夫便走了!”萧月生点点头,有些心虚,怕完颜萍再说起张清云之事。

    接着转向身姿修长苗条的程英,呵呵一笑,晃了晃手:“程妹子,无双妹妹,别累着!”

    此时的程英,不知不觉间,已离开了完颜萍身后,一身墨绿劲装的娇躯显露无遗。

    她听到完颜萍的话,刚想说话,萧月生的身影却刹那消失,程英:“等”字刚出口,人影已沓。

    “怎么了,程妹妹?”完颜萍好奇的问。

    “唉!”程英妩媚的将垂下的一缕秀发掠至耳后,又恢复了淡雅的气质,叹气道:“萍姐姐,不用拿清莲酿!表妹与我没那般讲究,喝水也一样的!”

    完颜萍转身观察身后的桃树,继续修剪,抿了抿嘴,笑道:“怎么能一样呢?程妹妹不必跟大哥客气!”

    当萧月生回到观澜山庄时,却意外的发现,慕容世家的慕容雨竟然在山庄范围内。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3-184章 八丁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普照,明媚得很,渐有春天的气息,最适于出游。

    波光粼粼的南湖之上,数十艘精美的画肪星棋罗布,宛如缤纷的花瓣缀于宝玉般的湖面上。

    受萧月生画舫的影响,南湖上的画舫竞相精美,虽不如他的大气,雅致处,却也不输于他。

    轻风拂动来,暖中带着一点儿寒,吹动几片湖边生机不绝的苇草,袅袅如黄莺般清脆的歌声随风而动,在湖面上荡漾,隐隐约约,缥缥缈缈,如同天际传来的纶音佛语。

    萧月生身影刚出现在观澜山庄的后花园,忽然感应到了南湖上的异常,自己的画舫上,小玉与慕容雨、张清云三人正大打出手,斗得不亦乐乎。

    这等好戏,他岂能错过,身影顿时在后花园内消失,瞬间出现在了南湖之中最华贵大气的画舫上。

    “喝!”“着!”

    娇喝声不绝于耳,小玉她们的打斗并非闷声不响,而是带着吆喝娇叱,清脆的嗓音,辅以内力,传播极远,如同画舫下面的水波般顺着湖面东东荡漾开去。

    萧月生出现在画舫的甲板上,尚未掀帘而入,便听到兵刃破空的厉啸声,却不闻金戈的交鸣声,小玉的赞叹声时而响起:“好!……这招厉害,神来之笔!”

    萧月生不想让她们感应到,便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收敛气息,厚厚的月白绒帘自是无法阻住他的目光。

    画舫之内,乳白皎洁的厚软地毯上,几只乳白的锦(手机小说网wap.)墩被放在舱角。矮榻与茶几亦被搬至角落处,原本一条条垂着地、无处不在的乳白薄纱幔帐亦被收了起来,空出一片颇为空旷之地,用以动武虽略显狭窄。但施展小巧的武功,却也足够。

    玉一袭月白襦袄褶裙,淡雅如仙,微带妩媚,婷婷站在中央,以淡淡的笑容面对张清云与慕容雨,玉手所持,是一柄寻常地青锋剑。剑尖垂地,却也显得寒光凛冽,锋得无匹。

    玉的身形苗条曼妙,本是极显轻盈,此时持剑袖手而立,另一玉手负在背后,却尽显宗师的凝重气度。隐隐如山峰岳峙,尊不可摧,张清云与慕容雨两人心中莫名的升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感。

    张清云清冷如故,冰肌雪骨,一身月白的道袍,手中长剑亦是白色剑锷与剑穗,一尘不染。宛如摘仙,此时寒星般的双眸灼灼盯着小玉,似欲趁隙而击。

    慕容雨身穿一身青色儒衫,做男子打扮,只是她修长入鬓的秀眉与太过秀气的丹凤双眸,即使再怎么做男子装扮,也不像男子,妩媚秀美无处不在。

    此时她横剑立眉,凤目大睁地模样,却也有股说不清的刚健飒然。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慨。

    “玉夫人,小女子可要使出真功夫了!”慕容雨皎洁秀美的面庞渐渐肃穆,低声缓缓说道。

    “玉夫人的武功果然不凡,本座也要全力以赴,请夫人小心!”张清云清冷的声音亦透着凝重。

    玉含笑点头,心中却也是跃跃欲试。

    她自成为观澜山庄的女主人之一,亲自出手的机会寥寥无几。当初偷偷随公子爷去少林寺时,与小月联手,斗了一次西藏法王八思巴,却也兴味索然,余子碌碌,再也没有真正地与人打斗,只与小星她们切磋而已。

    但真正的动手与切磋练招毕竟不同,她只知道自己的武功高,远超庄外的武林中人,但究竟高到何等程度,自己也是好奇的不得了,如今有机会见识一下北清微与南慕容,小玉自是求之不得。

    “请吧!”小玉微抿了抿樱唇,强抑兴奋,令心情恢复至古井不波,晴空万里之境,心境如鉴,照周围一切动与静。

    “接招!”慕容雨不再客气,脚下的鹿皮靴轻点,身如箭矢,以身带剑,直刺向小玉,宛如一道电光劈出,迅疾无比。

    身为小星的闺中好友,她曾与小星交过手,知道她们观澜山庄的武功深不可测,心中也有如同小玉一般地好奇,她们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等程度?

    慕容雨快如闪电的剑光,在小玉眼中,却缓慢如龟爬,她笑了笑,玉腕一翻,青锋剑一旋,长剑由内向外划弧,一泓弦月般清光闪耀于众人眼前,慕容雨的长剑顿如水滴滴向旋转的螺陀,乍遇即被甩出。

    慕容雨施展招式,素来是放七留三,从不拼尽全力,这是收发自如之道。

    但小玉的轻巧一旋,青锋剑上却蕴着一股沛然不可御之力,慕容雨原本留着的三分力气与其相比,如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这股沛然之力凝而不散,古怪之极,如附骨之蛆般,慕容雨刺出的长剑再也无法自控,自不由已的直刺小玉的右侧方空气,越发迅疾,“咝——”地一声,如裂玉帛,可见速度之快。

    杏黄剑穗甩动,涤丝缠着的剑柄顺势一点,点向身不由已的慕容雨香肩,轻巧自如。

    “小心!”小玉的剑柄将要触到慕容雨,张清云清冷的喝声顿然在她身前响起。

    一道尖锐的寒气如锥,直袭她右胸,使其唯有向左或向右躲两途,剑柄再也无法敲下。

    攻其必救,精准如电,张清云的这一剑,极见功力!

    若是男女相斗,武林中地有条不成文的规矩,男子是不能攻击女子的敏感部位,否则,便是故意侮辱,下流无耻,不死不休。

    女子相斗,自是没了这般顾忌,小玉脚下不丁不八,丝毫未动。洒然一笑,玉腕反向一旋,青锋长剑划着浑然天成的圆弧,由外向内,似缓实疾,将张清云的寒剑旋开。

    张清云顿时知晓,为何慕容雨明知刺向空气,却仍刺得那般义无反顾!

    剑上的力道沛然无匹,偏又绵绵不绝,她虽极力抵御,仍旧不由自主的刺向慕容雨的身后。

    慕容雨反应极快,虽不及扭身。长剑却顺势回转,划出一道半弧闪光,宛如脑后长眼,精准地挡住张清云刺来的长剑。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袅袅不绝,隐隐如龙吟,行若悠闲的小玉暗忖。看来这两股剑果然皆非凡器呀。

    玉附着在张清云剑上地劲力未消,重若千钧,慕容雨如被电噬,身形不由跟跄着退了两步,本是皎洁如雪的面庞顿涌红云。

    舱外的萧月生抚着八字胡的手顿了顿,不由呲了一下牙,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画舫内的地毯可不是一般建党之物。价值千金啊!

    这张乳白的地毯用得全是羊羔毛,看似厚密,摸上去却如丝缎,便是躺在上面,也不输于躺在鹅绒榻上,极为舒适温暖,画舫终日停泊于南湖上,舫内却丝毫不潮湿,便有这张地毯之功也。

    慕容雨被震后退的两步,她极力运功抵御。顿时,两只脚印深深烙了上去,这张地毯怕是已经毁了!

    无量寿佛!阿弥陀佛!

    “咳!”萧月生重重咳了一声,不能再让这三个女人败家了,顾不得看好戏,打断了她们的兴致。

    “谁!”张清云冷冷喝道。

    萧月生地气息一放,小玉顿然感觉。轻声笑道:“是公子爷么?”

    “嗯,是我!”萧月生答应一声,挑帘飘然入内。

    “呵呵……,是慕容姑娘,真是稀客!”萧月生装做乍见到慕容雨,拱手笑道,神态颇是亲热,温和的笑容如春风般煦人。

    慕容雨功力透支之故,此时脸上嫣红未褪,娇艳迷人,她心下虽然沮丧,好在与小星切磋在前,并未太受打击。

    她望向萧月生的目光变幻了几次,终是淡淡一笑,屈身敛衽一礼:“见过萧庄主!……庄主别来无羔?!”

    后面这一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上次萧月生的那一刀,宰得有些太狠了,也难怪慕容雨耿耿于怀。

    萧月生虽未用读心术,却也似乎能够听到她霍霍的磨牙声,心中不由暗乐。

    “托慕容姑娘的福,在下吃得好睡得香!”萧月生转身向张清云点头致意,随即对慕容雨拱了拱手,笑容温煦依旧:“慕容老爷子贵体是否安康?”

    他回答得也算是客套话,似是得体,但听到慕容雨耳中,却是说不出地刺耳,仿佛猫哭耗子一般,后面的那一句话,更是惹得她怒火攻心,暗中吸气不已。

    慕容雨纵是修养极佳,却也窒了一窒,强颜笑道:“家父已经痊愈,还要多谢庄主的灵药!”

    “如此甚好,来来,咱们坐下说话!”萧月生伸了伸胳膊,指向小玉刚搬过来的锦墩。

    她们的切磋已成虎头蛇尾,各自将长剑归鞘,慕容雨与张清云对视了一眼,彼此一笑,心下却暗凛,知道对方并不输于自己,至于小玉夫人,她们已息了争强的心思。

    四人坐下说话,自言话中,萧月生听出慕容雨的心灰意冷,其父慕容业自痊愈以来,自鬼门关前打了个转,颇有大彻大悟之感,雄心顿去,不想再做徒劳无功之事。

    慕容雨此次前来,是听到枫叶剑派的掌门叶重地告知,观澜山庄要让清微枫叶和解,于是趁机上门,以示和解。

    当然,慕容雨自不会直白的说,我们投降!只是委婉的露出结好之意罢了,其余皆是萧月生由读心术所知。

    萧月生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慕容世家竟是这般好相与!

    他准备不战而屈人之兵,有很多后招损招正等着他们呢,如今,未等他施展出来,对方却干净利索的投降了,倒让他好是一番失落!

    这其中小星居功至伟。她劝了慕容雨一通,见她并无改主意的念头,便索性将慕容世家的老底一一说出,甚至还说出了慕容世家的武库所在。将慕容雨惊得檀口合不拢,寒气直冒。

    对观澜山庄的一切,小星虽闭口不言,但慕容雨见微知著,能够将自己家族地秘密弄得那般清楚,其力量着实可怕。

    萧月生娶了郭芙,成了郭靖与黄蓉的女婿,有丐帮地相助。观澜山庄更是如虎添翼,慕容世家根本无法抵抗。

    一时胜败,不足为虑,乃兵家常事也,慕容世家的气魄,非同寻常人。

    他们拿得起放得下,索性暂时放弃复国地想法。有小星在,与观澜山庄又没有利害关系,倒也不虞安危。

    况且,慕容业还有一个如意算盘在哗啦哗啦打得极响,正鼓励女儿多去观澜山庄走动。

    ×××××××××××××××××××

    萧月生去襄阳郭府,却是脸看他所授的阵法。

    当初他自少林得到一本阵法秘笈,《少林十三棍阵》乃是大唐年间,少林十三武僧助唐太宗李世民定国。自沙场中所悟。

    闻名天下的少林罗汉阵,讲究以多对一,围而攻之,专以护寺之用,而这个十三棍阵,却反其道而行,是以十三人抱成一团,结阵对敌,彼此呼应,相互掩照。可以十三人对多人,与此时军中所通用的雁行阵、蛇形阵异曲同工。

    萧月生交十三棍阵改头换面,变成了八人一阵,配以九宫八卦步法,揉以奇门遁甲之术,其威力远非原来的十三棍阵可比。

    萧月生听闻古有诸葛孔明地八阵图,惜乎至此早已失传。自己虽也根据易经推衍,翻阅古籍,查看八阵图的形容,创出了不少阵法。

    郭府便有一座小型的校武场,虽不够大,百人左右,用以演练阵法,却也足矣。

    天上暖阳高照,将近正中,晴空无云,爽爽朗朗,是难得地好天气,即使是在襄阳,也渐有几分春意。

    郭府的校武场铺着青砖,已有些坑坑洼洼,不甚平整,看来用得颇勤,好在周围如此,靠近校场中央,便平整许多,不妨碍使用。

    郭靖治家如治军,每隔五日,府内仆人便集结训练一次,除了那些妇女老弱,皆得参加。

    这也是郭靖的一番苦心,对于襄阳城是否能守得住,他实在没有把握,万一真的破城,这些经过训练之人,便比寻常人多了几分逃命的机会。

    郭靖黄蓉夫妇、郭府的四位客聊、丐帮长老鲁有脚、孙秋风孙秋雨两师兄弟,还有郭府的少年英豪陆云、夏侯杰,这几人与萧月生坐在校武场地点将台上,观望下面不远处有些喧闹的人群。

    在一群男人中,一身青花襦裙的黄蓉宛如绿叶映衬的一朵鲜花,芬芳动人,一举一动莫不吸引众人的心神。

    郭靖坐于正中的藤椅上,手中拿着三支小旌旗,红、黄、绿各有一支,旌旗颜色皆很饱满,在归明媚的阳光下极为显眼。

    黄蓉坐于他的左侧,萧月生则坐于他右首,其余几人依次横坐于两旁,孙秋风孙秋雨两人则站于郭靖身后。

    台上地诸人都不言不语,仔细观察着台下的那两群人,他们事先并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郭靖右拿着一支鲜艳的小红旗,指着下方不远处的人群,对自侧的萧月生说道:“观澜,这些人是府内的家丁,都会些粗浅的功夫。”

    又指了指那独自成群的八人:“挑出的那八个人比较聪明,高矮也差不多,修习你那套八丁阵已有十日余,虽然还有些生疏,却也勉强能够走对步法,……咱们今天便看看,这套阵法到底威力如何吧!”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细细打量,那八人皆一身袍色短打,俱是年轻力壮的青年,精气神亦充足,中等身材,站在一起,显得十分整齐,与另一群地高矮参差迥然不同。

    那八人围成一团,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低声说话,显得很安静,与另一群人的喧闹说笑亦大不相同。

    看来这八人初步的默契已经形成,萧月生点了点头。稍微有了一点点儿信心。

    萧月生所创的八丁阵看似简单,仅是八个方位,每人占据一位,然后轮走不休,如走马观灯一般,其中困难处,却以重重计。

    若阵形不动,只需每人记住八个方位地准确位置。走位时,踏上前一人的脚印,绕着阵中心转走即可,这并不难。

    但若阵形一动,则顿时天翻地覆,八个人,保持与前后左右之人地距离。绝非易事,差之毫厘,则阵法顿破。

    还是黄蓉聪明有急智,想到一法,是以兵器与手臂为尺,只需与背后之人与右首之人各碰一次兵器,便可定准位置。

    解决完位置问题,便是默契与节奏。跑位时,需要八个人同时动作,即使有一个快了或慢了,阵法便顿时告破。

    还有一些琐碎的问题,颇有数不胜数之感,随便一个,便能头疼半天,萧月生不禁慨叹,创阵法易,练阵法难啊!

    观澜山庄门下地诸人。皆是天资绝顶,他扔出一套阵法,他们自己研究,短时间内,便能够学会,对于寻常人,自不能这般要求。

    八丁阵已经算是极简单的了。看这些人练得这般吃力,他心中便打消了让他们修习威力更强的阵法的念头。

    “若这套阵法果然像你说的那般厉害,便传于我们丐帮吧,……啊?观澜,如何?”黄蓉清亮如泉的目光自那些人身上转向萧月生,笑吟吟的问道,黄蓉身侧的鲁有脚顿时竖起了耳朵。

    “好啊,岳母若不嫌弃,拿去用吧!”萧月生漫声回答,极是爽利,让黄蓉顿时笑靥如花,天地为之一亮,黄蓉现在有越活越年轻地趋势。

    “咳!……好了,开始吧!”郭靖看到大小相同的梨木木刀皆分发了下去,便咳了一声,宣布开始,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提刀在手,本是懒散喧闹的众人顿时气势一变,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再无喧闹说话之声,校武场顿时肃然。

    安静的气氛透着莫名的压力,冷森的气息自排列整齐地人群中弥散开来。

    萧月生心中暗赞,能将家丁训练成这样,岳父可谓是练兵有术啊!

    “攻!”郭靖猛的站起,用力挥了挥绿色小旗,浑厚的嗓音在空中回荡,如铜钟大吕在天空撞响。

    “杀!”众人用力一顿足,“砰”然巨响,整个校场似乎颤了颤,随之整齐的大吼,声势震天,气势之雄壮猛烈,如同百人齐齐怒吼。

    寻常胆小之人,乍听此吼,怕是顿然吓破了胆子,跌坐于地,若非真正的战马,遇到此吼,怕也会惊走。

    郭靖右手绿旗如斩刀般落下,人群中霎时奔出十人,分成两队,保持着扇形,脚下步伐整齐而沉重,紧握木刀,冲向持刀而立的八人,宛如一股海浪冲向礁石。

    那八人初经阵仗,被他们气势所慑,顿有几分慌乱,奔马般冲过来的十人袱巾飞扬,表情个个凶狠,咬牙切齿兼怒眼圆睁,如见淡共戴天的仇人,可见郭靖练兵之精,表情亦是武器地一种,使其具威慑力,能夺敌人士气。

    “结阵!”其中一人嘶声高喝,在那十人堪堪冲到他们近前之时,八人迅速的背靠背,如刺猬般抱成一团。

    木刀横起,如有八手的怪物,任何方向的攻击皆可阻挡,在那十人近身之前,已开始缓缓旋转,如同齿轮,木刀伸向上中下三路,坐在校台上的诸人眼中,那八人仿佛三瓣莲花绽放旋转。

    “笃笃笃笃……”的闷响起不绝于耳,两队人终于短兵相接,木刀彼此交击、碰撞。

    “啊啊啊……”“妈的!”“疼煞人也!”“死了,要死了!”

    惨叫声顿然响起,纷乱得很,全没了刚才的整齐划一。

    鹤发童颜的无量剑丁辰刚站起身来,准备纵身下跃,他要去监督两群人的伤亡,将被木刀斩中要害之人剔除出去,算做阵亡。

    听到惨叫声。丁辰顿停身形,抬目看去,却见原本气势如涛地十人皆都倒在了地上,木刀散落在地。

    那十人无一站立。或抚着手腕,或摸着肚子,在地上哀嚎不已,意志稍差一些的,打着滚嚎叫,声音之凄厉,令人闻之悚然。

    好在校场铺以青砖,又有专门地人负责清扫。他们在地上滚来滚去,却不见脏乱。

    丁辰看了一眼郭靖,见他面无表情,本是木讷的脸庞被精光四射的眸子一衬,登时威严沉凝,气势厚重如山,看其腮帮子滚动。定是气得咬牙。

    丁辰飘身跃下,鹤氅拂动,落在那呆呆站着、神色怔然的八人面前,先去看他们地木刀,并无血迹,吁了口气,再转身去看在地上或趴或坐或滚地十人。

    此时那十人情况好转,本是打着滚嚎叫的也消停了下来。只是面色苍白,有些萎靡而已。

    丁辰俯身一一查看,发觉他们确实伤得不轻,仅这么一会儿,有三人的手腕已肿如馒头,发紫发亮,还有两人,被斩在脖子上,血印宛然,人已昏迷。其余几人或伤在胳膊,或伤在肚子,倒无大碍,只是疼了点儿。

    坐于台上的众人,除了萧月生,郭靖诸人根本没有看清,那十人是怎么被打倒的。面面相觑,惊奇不已。

    自黄蓉刚才与萧月生的话,他们已经知道被邀来观看,便是这八人的阵法,虽已留心观看,却仍未能看清,着实令人惊奇。

    不远处静静站立地那群人紧了紧手中木刀,面色肃然,气势不减,心中却再也没有了轻视之心。

    “抬他们下去,让大夫好好医治!”郭靖虽怒其不争,毕竟心善,怒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人把地上十人抬走。

    “看来还成!”黄蓉螓首轻转达,眼波流盼,隔着郭靖对萧月生小声说道。

    “人太少!”萧月生抚着阳光下显得越发黑亮的八字胡,摇了摇头:“人太少了,还看不出好坏。”

    “岳父,用二十个人试试看吧!”萧月生建议,他对郭靖冷着脸的神情并无惧意。

    “好,二十个人!”郭靖闷哼一声,点头答应,手中红旗换成了杏黄旗。

    郭靖疮对自己的仆人们实在是太失望了!自己都禁不住替他们脸红,至于嚎叫得那么大声么?!

    在身边诸人静肃中,在他们的灼灼目光下,郭靖站起身。

    “攻!”他怒喝一声,杏黄小旗在他头上用力摇了摇。

    “杀!”台下校场中诸人顿时跺脚怒吼,杀气盈盈,天上经过的飞鸟惊得猛然加速,逃之夭夭。

    惜乎校场太过整洁,若有尘土,在他们一跺之下,必会尘土飞扬,更增沙场气势。

    摇了几摇的杏黄旗顿然斩落,阵中冲出四伍共二十人,两手握刀,气势汹汹地杀向背靠而立的八人。

    那八人却提刀傲立,巍然不动,面无表情,冷静至极,眸子转动间,却隐露傲然之意,刚才的一轮,已让他们对自己修练的阵法极具信心。

    “结阵!伸臂!”那二十人刚冲至半途,八人中身形最瘦的一人嘶声高喊。

    八人顿时平举木刀,刀尖相对,汇于一个点,同时伸出左臂,便形成了一个圆,八人绕圆而走,似对冲过来的二十人视若不见。

    八人越走越快,移形换位,一人脚步落在前一人位置,极是精准,如此往复不休,宛如转轮,两圈过后,台上观看的诸人,只觉这八人幻化成了十六人,若真若幻,极是玄妙,即使是用力摇摇头,擦了擦眼睛再看,亦是如此,仿佛真的是十六个人一般。

    转眼之间,那二十人便冲到,他们已吸取了那十人地教训,不再分散,而是列成两排,如波浪般袭击,专攻阵中最突前的三人。

    嘶声怒吼声中,两手举刀,用力劈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丝毫不留余力。

    “笃笃笃笃……”木刀撞击之声不绝于耳,迅疾如同雨打芭蕉。

    这二十人的猛击并未让八人身形停顿。他们或横刀于胸,或斜下,或斜上,只是不停的按步法奔走。不管不顾面前击来的木刀。

    有外力击打,将八人激得步伐加快,渐有分出三十二人之势,只是他们资质有限,速度还不够快,身形隐隐绰绰,不如十六影那般清晰。

    “啊!”“啊!”“哎哟!”“他妈的!”

    又是叫喊声不绝于耳,夹杂着木刀不停地飞上天去。在一旁督战的无量剑丁辰忙得不亦乐乎,凡木刀被击飞者,受击在要害者,皆被他如老鹰抓小鸡般提了出来。

    他身法飘逸而迅疾,极得天山剑派轻功神韵,令台上的诸人赞叹不已,郭靖夫妇与萧月生却是盯着成阵地八人。目不转睛。

    眨眼之间,那二十人已被剔除一半儿,只有十人围着他们挥刀,这剩下地十人,或伤在腿,或伤在胳膊,甚至有伤在脸腮,无一人完整无缺。但皆非致命之伤,才未被丁辰提走。

    台上诸人皆有些目瞪口呆,萧月生轻声在郭靖耳边道:“岳父,再增三十人!”

    郭靖此时亦顾不得替家丁们脸红,那些伤者未如前一批般打着滚的哀嚎,都咬着牙,忍着痛,看向场中的激战。

    在郭靖的微一迟疑间,八丁阵运围得越发流畅,唯见一片刀影将隐隐三十二具人影笼罩。水泼不进,使人眼花缭乱。

    那挨了不少刀的十人毕竟不是真的军人,顿时不敌,纷纷倒地,或被击飞木刀,或被斩至要害,皆被无量剑丁辰小鸡般进走。郭靖特意吩咐,对于战败之人,不能太过客气。

    “攻——!!”郭靖自坐上起身,摇了一下鲜艳如血地红旗,迅速斩下。

    “杀”的一声众人怒吼,跺脚顿足,极为用力,轰然一震。

    即使是只有原来地一半人,气势不减反增,青砖似要被跺裂一般。

    被那年纪轻轻的小辈们这般出风头,他们全都变成了废物,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们这般得意!若不然,以后没法见人了!

    跺脚完毕,剩余的家丁皆冲了过去,牙咬得越发紧,眼睛睁得越发大,如怒目金刚般直直前冲,速度远甚前人,几有骑兵之势。

    知道专攻一点不成,他们便以伍为单位,每伍齐攻一人,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平日里训练时,多是以伍为单位。

    只是在旋转如飞的八丁阵前,此举并无作用,他们只能见到一片刀影,却看不清人,五刀齐下,往往扑了个空。

    “噢!”“啊!”“哼!”

    闷哼声中,那三十人忍身体的疼痛,兀自苦攻不休,还就不信邪了!就那么八个人,就在这么一个圈子里,就是躲,也躲不到哪儿去!此时的众人,眼睛发约,泛着血丝,已经打出了真火。

    无量剑丁辰却毫不手软,在人群中穿梭不停,无暇轻拿轻放,一个个人被他扔出了战团。

    他内功精湛,手上内力控制精妙,落地之人皆轻轻落下,这一手内力地精巧运用,令陆云与夏侯杰心中赞叹,羡慕不已。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那八人的八丁阵忽然一窒,刀影之中,隐隐绰绰的三十二道身影顿然消散,现出了八人的真身,却是有一人手中空空,木刀飞出十几步远处。

    眨眼之间,此人身上衣衫尽碎,纵横交错,身上已中了十几刀,脸色苍白如纸,步伐错乱,八丁阵顿时告破。

    苦攻不休,只余十几人的人群,见到眼前眩目的刀影人影倏然不见,不由呆了呆,刀下一缓。

    “天残阵!”八人之中,眼睛最为明亮的青年高喝一声。

    阵中其余六人在对方举刀击来时,脚下步伐一变,无量剑丁辰还未来得及将那受伤之人提走,另外七人便以他为圆心,围成一个不规则地圆圈,开始奔走。

    只是他们的步伐明显不甚熟练,还未能成阵,对方十几人已瓜过来。十几把刀顿时齐齐斩来,此七人刀法本就不比对方强,甚至因为年轻,还要弱一些。

    “啊!”“哦!”“哼!”“呀!”

    在红着眼睛的十几人快意的目光下。还未展开步法的七人顿时纷纷中刀,惨叫不已,可谓风水轮流转。

    “停——!”郭靖忙起身大喝一声,如春雷炸响,场中武功粗浅地家丁们顿时耳鸣眼花,眼前发黑,握着木刀的手变得松软万分。

    这场对战便再也没有比下去,一地伤员。几乎无人幸免。

    黄蓉打发人多去请几位医生过来,好好的治,众人随着郭靖转回了大厅。

    大厅的前窗俱被打开,明媚地阳光自窗口照射进来,将大厅映得极是敞亮。

    自窗口吹进地轻风却也仍带着几分寒冽,黄蓉没招呼仆人,亲自款步提衣。伸臂舒腰,将轩窗一一关上。

    除了陆云与夏侯杰太过年轻,没有议事的资格,其余人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刚才所见。

    到阵法,丐帮亦有打狗大阵,极具威力,只是与刚才的八丁阵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而鲁有脚又听到帮主说,要将此阵法要来丐帮,此时心中的兴奋之情,无以言表。

    比起这些武功粗浅的家丁们,丐帮四五袋弟子都可打他们四五个,若习了这套阵法,那还了得?!

    鲁有脚越想越兴奋,墨绿微黄的打狗棒被他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眨眼地功夫。已经换了好几个位置。

    黄蓉见自己的女婿一直皱着眉头,不声不响,只是抚着那两撇黑亮的八字胡,皱眉沉思,不由在他身旁落座,凑到他跟前,轻声问:“怎么了。观澜?”

    “嗯?”萧月生自神思万里,缥缈云端中醒来,抬头见岳母光洁如玉的脸上满是关切,不由笑了笑:“没什么。”

    黄蓉冰雪聪明,心思玲珑,明眸一转,抿嘴轻笑:“观澜对这套八丁阵不满意?”

    “嗯。”萧月生并未瞒着岳母,微微颌首,将抚须的左手放下,摇头叹息道:“唉——!……这套阵法用处不大啊!”

    明亮的大厅内,众人的纷纷议论声顿时低了几度,耳朵竖了起来,他们几人对这位郭家大姑爷地本事虽不甚清楚,却深为敬服,对他的话,自是留心异常。

    “这如何说?!”黄蓉灵秀的眉毛顿时微微蹙起,她知自己的女婿不会无地放矢,心下不由的一沉,轻扫了一眼周围,明眸紧盯着他。

    “这套阵法对普通士卒而言,还是太难,很难学会,……再说,这种默契地绝非短时间能够形成。”

    萧月生苦笑了一声,有些自责,不问世事太久,自己也变得有些理想化了,想了想,叹道:“看来只能选拔一些机灵之人,组成一支精锐的小队了!不过……,就怕时间太紧,来不及啊!”

    如今已快至春天,虽不如秋季,但也不得不防蒙古出兵攻城。

    “若能组成一小队,已是足够,观澜也太过贪心!……守城时有他们相助,以一当十,城池便固若金汤!”黄蓉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嫣然一笑,对女婿的悲观不以为然。

    一边默默听着的郭靖也点了点头,同意妻子地说法,兵本有精锐与平常之分,能让精锐更精锐,自是了不得的成熟。

    “既是如此,那得加紧练习,天残阵他们根本使不出来!”

    萧月生想想也是,自己确实太过贪心,襄阳城最重要提守城,而不是去与蒙古兵加野战,在骑兵之下,这些小巧的阵法根本不管用,看来,得设计一个八阵图似的大阵了!

    天残阵是由七人组成,当八丁阵破,少了一个人时,便可运转天残阵拒敌,其威力更甚八丁阵。

    天残之名,绝非虚语,此阵法一转动,则阵中七人如同天罡北斗七星汇聚,全身精气神连成一体,脚下步法与心法相契合,其心法是一门激发潜力的法门,半个时辰下来,足得养上一个多月才能恢复。

    天残阵之后,还有五行阵,讲求平衡,蕴含生机,讲求的是守势,五行俱在,不停流转,温润生机,犹如天行健,自强不息。

    若是五行阵之后,四象、三才、两仪,这几个阵法,若是武林中人,学之受用无穷,寻常人,武功不高刚威力有限,根本难以发挥阵法之效,况且对悟性要求太高,与其耗费这般精力,还不如修习八丁、天残、五行阵。

    “帮主……”见他们停了话头,鲁有脚有些欲言又止,关节粗大的大手挠了挠耳门后,迟疑之态与他一向直爽的性子颇不符合,却有别样的憨厚。

    “怎么了,鲁长老?……这里又没外人!”黄蓉自萧月生那面转过身子,娇嗔了一句,玉脸带着笑意。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5章 骗酒

    “嘿嘿,帮主,这套阵法,咱们丐帮弟子能学得吗?”鲁有脚颇有赧的轻声问道,别别扭扭,似怕别人听到,心中确实感觉不好意思,不过为了丐帮,自己的脸皮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黄蓉短期桌上萧月生孝敬的雪瓷茶盏,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转身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婿,回头对鲁有脚笑道:“观澜既然那么大方,我们也不須太客气!”

    “那……,我代丐帮上下多谢姑爷!”鲁有脚大喜,嘴角不由自主的大咧,浓眉下面的大眼精光闪闪,兴奋异常,离座起身,便向萧月生躬身拜谢,实心诚意,动作快速,不容萧月生推辞。

    萧月生反应更快,忙站起身一伸臂,将其托住令他无法拜下,笑道:“别别!……我可受不了鲁长老的大礼,咱们一家人,就不必这般见外了!”

    他身为帮主之女婿,说是一家人,倒也说得通。

    鲁有脚功力运转,拼尽全力,试着下拜,却未成功,仿佛下面是一堵墙横在那里,再也拜不下去,便息了这份心思,只能以大恩不言谢来自我安慰,站起身来。

    萧月生忍住了放手晃他一个跟头的恶作剧想法,见他浓眉大眼间蕴着感激与敬服,心下微微一笑,这些小恩小惠在关键时刻,往往能影响大事,萧月生虽然胸怀不俗,却绝非胡乱大方之人,只是常人猜不到他的心思,没有他的目光长远罢了。

    “鲁长老,老夫却要恭喜丐帮帮主了,得此奇阵,丐帮可是实力大增,如虎添翼啊!”鹤发童颜的无量剑丁辰抚着银髯,呵呵笑道,嘴里隐隐约约冒着些许酸气儿。

    他虽因与师姐反目,已脱离了天山剑派。但据萧月生上次与谢晓兰在天山剑派所看,他们师姐弟的感情仍旧深厚,仍是一家人,只是理念不同,心底里,天山剑派仍是丁辰的家。

    见到如此奇阵,无量剑丁辰自是想到了自己的天山剑派,若有幸习得此阵,那在西域还怕什么龙家秦家?!

    只是这个念头也只能想一想罢了,武林中人,对于绝学最为看重,也最为忌惮外传。自己一张老脸,能让郭大侠授予自己降龙十八掌吗?能让黄帮主传自己打狗棒法吗?这套八丁阵,威力之大不下于这两套丐帮绝学,岂能随便传授?!

    听到丁辰的恭喜话,鲁有脚本是极力绷紧的脸终于忍俊不禁,乐开了花。

    他虽与丁辰差了一辈,却因脾气爽直,为人豪迈重义,与丁辰他们四人结成忘年之交,常聚于一处喝酒聊天,自是能听出丁辰心里的羡慕与酸溜溜的口气。

    岭南方若海、天南白不奇、北海赵一鸣三人都是老得成精之人,姿势知晓这一套八丁阵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对于一派一帮一家,在武林高手手中,这一套威力绝伦的八丁阵,足以以一挡十,令门派实力徒增几倍。

    郭靖在一旁皱了皱浓眉,脸上无甚表情,心下有些不高兴。

    他是个厚道人,自是感觉女婿这般太过吃亏了,即使观澜是自己的女婿,也不是欠自己的,这套八丁阵用以练兵,为国为民,那是无话可说,自己只能老怀大慰,但传于丐帮嘛,便有些……

    萧月生察言观色,场中诸人的表情皆入眼中,见到了岳父的脸色,忙笑着引开了话题,说一些刚才演练时暴露出的问题。

    阵法之修习,极是琐繁,一条一条,一件一件,说起来,得说破了嘴皮子,每人都喝了五六盏茶,忍不住更衣。

    萧月生暗笑,亏得此时还没有抽烟的习惯,不然,这个大厅一定变得乌烟瘴气。

    郭靖虽然认真,能吃苦,性子坚毅,但毕竟脑力不够,说到后来,便有些头昏脑胀,无法思考,跟不上了。

    再到后来,其余之人也头昏脑胀,纷纷告辞,大厅便成了两言堂,只有萧月生与自己的岳母黄蓉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唯有郭靖一个听众,在强撑着精神。

    萧月生一身懒骨,好安逸,恶辛劳,做事前,往往嫌麻烦,只是一旦开始做,便不再有这些负面消极的心思,专心致志,完全投入其中,其全神贯注,远胜常人。

    他醒过神来,窗口的阳光已经变成红黄,往东倾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下午过去。

    看着四周几人有些迷茫的眼睛,个个精神不振,即使功力深厚如郭靖,也有些倦怠之容,萧月生便趁机告辞。

    黄蓉自是不依,她还想亲自下厨治几个小菜,犒劳一下自己的女婿呢,怎么能忙了一下午,却让人腹内空空的回去?若是女儿知道了,定要埋怨自己这个做娘的!

    残阳之下,微微有些发暗的大厅内,众人散去不久,气息犹存,郭靖也已离开,急着去探望中午校场上的家丁们。

    萧月生半坐半躺在梨木椅中,看似普通的面庞温润如玉,似乎内蕴淡淡的莹光。

    夕阳残照,晚霞如烧,暗红的光芒自窗口射进来,显得暗淡不明,却也有难言的宁静。

    “不了,不在这儿吃了,今天襄儿要出关,我们一家子去桃花岛替她庆祝一下。”萧月生放下茶盏,将空出的手摇了摇,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襄儿?出关?”黄蓉娇美如玉的脸庞露出惊奇,她并不知道此事,问道:“襄儿出什么关?”

    “呵呵……,前一阵子,襄儿受了点刺激,觉得自己武功低微,情绪很低落,我便让小星传了她九阴真经。”萧月生呵呵笑道,摇了摇头,似是笑她小孩子脾气。

    “九阴真经?唉——!”黄蓉摇头苦笑,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嗔了他一眼:“襄儿现在学九阴真经,还太早了!”

    萧月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看着窗口照进来的火红残阳,慢声说道:“岳母过虑了,九阴真经心法精妙,最适于筑基,若练了别的心法,再学九阴真经,必然事倍功半。……襄儿学的是全真心法吧?”

    “不错,全真心法乃玄门正宗,最适于入门!”黄蓉点头,微蹙着黛眉,似在思忖萧月生的说法。

    “其实论及玄门正宗,还是九阴真经得到家真髓,只是种种精微奥妙处,参透不易罢了!……破虏的九阴真经,练得不甚得法!”萧月生虽然说得委婉,却也点破了两人并未尽悟九阴真经的事实。

    黄蓉娇美的脸庞顿然一红,却也不反驳,近些年来,他们夫妇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襄阳防务上,甚少有心思参与武林之事。

    对于武功,黄蓉年轻时便不那般重视,编入富家之子不知金钱之宝贵一般,黄药师的武功无一不是绝学,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又怎知武功之可贵?!

    郭靖心思本就驽钝,虽然随着武功的高强,头脑清明许多,对于武学的天份,毕竟有限,九阴真经中的奥妙,随着武功的熟能生巧,偶尔灵光一闪,略有所得,却也未能尽参奇妙。

    郭襄与郭破虏的入门心法并不相同,前者是全真教心法,后者则是九阴真经。

    郭襄自小便聪慧,武学天份也高,自是让她行最稳妥之途,先学全真心法,然后全真心法略有小成,再学九阴真经,这是郭靖的学武之途,自是不会有什么差错。

    而郭破虏的资质像极了其父,要他如他二姐般练功,怕是猴年马月全真心法才能略有小成,再者他学一套心法,得费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只学一门为好,于是传他九阴真经心法,成就如何,听天由命吧!

    “那破虏要紧吗?”黄蓉心底里对九阴真经颇有敬畏,急声问道,心中颤了颤。

    其母便因九阴真经而芳年早逝,受九阴真经之类,她与靖哥哥也没少吃苦头,再说也见过西毒欧阳峰逆练九阴真经的惨状,对于这部号称天下开学第一奇经,自是敬畏异常。

    萧月生看到黄蓉脸色有些发白,忙道:“不要紧!……嗯,只是练得不甚得法,进境慢了些罢了!”

    他心中颇有罪恶感,又不是不知道岳母的性子,对孩子最爱不过,宝贝得不得了,何苦还要吓她!

    由于萧月生的出现,郭芙并未闯下大祸,反而性情大变,黄蓉的母性便未受打击,对每个孩子都宠爱异常。

    “还好还好!”黄蓉白皙玉手拍了拍高耸的胸脯,瞪了萧月生一眼:“这个九阴真经,着实太过深奥,也重悟性,破虏没出差错,真是老天保佑!”

    “岳母放心吧,小星对九阴真经了如指掌,不会出什么差错,襄儿毅力非凡,将来前途无量啊!”萧月生也省觉,这一会儿,与岳母又把话题扯远了,拍着膝头保证,对郭襄不掩饰赞叹之意。

    黄蓉顿时眉开眼笑,自己的女儿受到赞扬,做母亲的怎能不开怀,她拿起快要凉的茶盏,凑到嘴边,又放下,努力抑制着笑意:“你就别夸她了!……你这个做姐夫的,也要帮着管管她,襄儿自小胆子便大,闯起祸来,一个顶破虏十个!”

    萧月生不由笑了,对于郭襄的胆子大,他倒是知道,当初自己受心魔袭扰,杀机大盛,郭襄却丝毫不惧,仍能行若无事地弹奏琴曲压制自己的心魔,确实胆子极正。

    “好了,岳母,小婿要告辞了,……天色不早,得先去临安帮她们买些东西,襄儿喜欢松仁糕,临安地米氏做得最好,得去买些回去!”萧月生站起身来,拂了拂宽袖,拱手,打算离开。

    “你别惯着她!……让她玩够了,就回来吧,别老在那里烦你!”黄蓉虽然嗔了句,娇容却带着笑,也不避嫌,上前替他抚压了番后背的褶皱。他整整坐了一下午,纵是锦缎精美,却也起了皱纹。

    “不用,芙儿乍离开家,让襄儿陪陪她,……呵呵,若是岳母想女儿了,过两天带她们回来,让她们回来住几天!”萧月生呵呵笑着摇头,接着看了看大厅口,岳父郭靖还没回来,便不想特意去跟他道别。

    “嗯,也好。”黄蓉求之不得,心中庆幸不已,有这么个本领通神的女婿,转瞬千里,没有了见不到女儿的痛苦。

    若是寻常人,襄阳与临安一南一北,隔个整个大宋,怕是女儿一嫁出去,往后返家的次数寥寥可数,很难再见到女儿了,那是何等的痛苦!她想想就心一揪。

    萧月生辞别岳母,到了夕阳残照下的临安城,先去丰乐楼里买了两桌上好的佳肴,然后去热闹的夜市中搜刮了一些小吃,最后才去王府中接郭芙。

    至于谢晓兰与杨若男她们,在临湖居与临安四花她们很热闹,他倒没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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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如冰轮,孤悬天际,静静旋转,散发着如水的月华,夜空中的几丝白云泛出银色。

    夜晚的桃花岛格外的静谧,如水的月华,将整个桃花岛笼罩其中,遍岛的桃树影影绰绰,令人莫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带着节奏,却更添了几分静谧。

    桃花阵的中心,隔着程英陆无双小屋不远,是一片空旷之地,此时,一大堆熊熊的篝火让天上的冰轮黯然失色。

    萧月生、完颜萍、小玉、小凤、小星、小月,兼之程英陆无双表姐妹,还有郭襄,他们三三两两,围在篝火旁,各成一团。

    三张厚厚的羽绒垫子上铺着绣锦,并列摆在篝火旁,被几人占据,这些野炊之具,萧月生齐备得很。

    轻微的“噼啪”声中,通红的火光微微跳跃,将周围人的面庞照亮,火光之下,诸女目光溢彩,玉容娇媚、娇艳,灯下观美人,最得佳景,萧月生看得有些醺醺然,手中一杯碧芜并不醉人,他却自己有些醉了。

    几块石头隔着两章余宽,列成两排,垒成一个长长的灶炉,宛如后世烧烤的铁灶,红红的火炭自篝火中挑拣出来,堆至两排石头间,火炭上面,则是用细长竹签串成一串串的羊肉、鲜鱼、乌鱼、芋头。

    石灶旁是几只圆木墩,小玉领着小凤她们玉手娴熟地翻转着竹签,火红的光芒下,玉靥如花,竞相绽放。

    旁边不远处还有两堆火,一锅麻辣汤,一炉清茶,肉香与茶香各自随着夜风飘散,时而肉香,进而清香,着实诱人。

    郭芙斜坐在自己丈夫身边,微微靠着他,极是优雅,郭襄眯缝着明眸,静静偎在大姐香软的身上,萧月生另一侧,完颜萍侧坐,上身笔直,不经意间显露贵胄之端庄华贵,手中一段长长的树枝,轻轻拨弄着熊熊的篝火。

    小玉领着众女一边轻笑一边忙碌,银铃般的笑声时而响起,极是悦耳。

    她们各自挽起罗袖,小月还将程英的淡绿雅致的围裙系在细腰间,小玉她们则各系自己的围裙,别有一番小家碧玉。

    几只白藕般的玉手拨弄着石灶上的一串串滋滋作响的肉串,竹签上的肉,大小均匀,薄厚适中,看着极是美观,体现了一手精妙的刀法。

    对于野炊,小玉她们没少做过,萧月生曾带着她们去过很多清幽奇绝之处,对这些事,皆是熟极而流。

    “来!襄儿,在那山洞呆了这么久,舌头一定淡坏了,先解解馋!”

    小玉笑着将一串滋滋冒着油的羊肉递到郭襄面前,各种自然与胡椒粉均匀地洒在上面,在肉串上形成红红的一薄层,香喷喷的香味四溢,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郭襄的明眸顿时一亮,死死看着滋滋冒着油的羊肉串,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目光自红通通的羊肉串上挪开,看了看萧月生,又看了看身侧的大姐,摇头笑道:“多谢小玉姐姐,……嗯,还是大伙儿一块儿吃吧!”

    萧月生呵呵笑,毕竟家教谨严,小小年纪,举止便已得体,可与杨若男一拼,难得啊,接过小玉递过来滋滋作响的羊肉串,笑道:“襄儿不必客气,今晚咱们便是庆祝你出关,来,先尝尝,看看你小玉姐姐她们的手艺如何!”

    郭襄呵着气,小手扇着气,刚下来的羊肉串自是滚热无比,她咬在嘴里,又香又辣又烫,却舍不得吐出来,鼓鼓的脸腮,徒增了几分娇憨之气。

    众人却顾不得笑她,羊肉串入嘴,即使是郭芙这个闻不得腥膻的,也口中溢满香齿,细米般的雪白牙齿用力咬着羊肉串,玉手拈着花指,捏着竹签,难免沾上油腻,却也顾不得。

    完颜萍小玉诸女还好些,别有风味的烤肉串已吃过不少次,见程英她们欢喜的神色,心中满足得很。

    小月发髻高挽,黛眉修洁,一幅饱满成熟的小妇人打扮,袅袅娜娜地端着一只木盘,分两次将茶端上,清茶一盏,用以化油腻。

    陆无双见小玉她们娴熟地转动竹签,见猎心喜,觉得亲自动手烤着更好玩,便将小玉推了出来。

    小玉也不和她们争,嘱咐了两句,起身让出地方,走到隔着茶炉般两步远的木盆胖,洗了洗手,用腰间精致的杏黄围裙轻拭着玉手,拂裙优雅地坐到郭襄身旁,温柔可亲地笑道:“襄儿,很厉害呀,练到第三重了?”

    郭襄小嘴停下咀嚼,羞涩兼矜持地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心底却也暗暗自豪,她觉得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功力已经骤然增了一倍,若非自己没日没夜地苦练,定难做到。

    “真的,这么快?”郭芙自罗袖间抽出月白丝帕,递给郭襄,火光下娇艳如花的面庞露出惊奇。

    她的功力不够高,尚无能力探查郭襄的功力,只是觉得她的眸子转动间,隐隐波光莹莹,已具高手之相。

    “看来咱们襄儿的资质极适合练九阴真经呢!”

    完颜萍笑道,望向郭襄的目光,温暖而宠溺,郭襄与杨若男芳龄相仿,便把她当成了女儿。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6章 急报

    “襄儿,要不,咱们再喝一杯?”萧月生捏着白玉杯,笑眯眯地问,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让众女看得娇啐不已,襄儿这小丫头,竟然以为自己喝的是饮料一般的东西,有意思!

    “喝……喝就喝!”郭襄毫不示弱地娇唤一声,自大姐怀中坐起,努力睁大眼睛,做豪气干云状,红扑扑的脸颊,朦胧着双眸,憨厚可掬,晃着脑袋,因为眼前的世界一直晃动个不停,她的身子也要随着晃,要保持同步,以便能够看清。

    “大哥——!”郭芙玉手正端着茶盏,哄着郭襄喝茶醒酒,听到丈夫又要逗襄儿喝酒,大是不依地娇嗔薄怒。

    “好吧好吧,实没想到,襄儿的酒量竟这般浅!”萧月生呵呵笑,冲身旁的小玉打了个眼色。

    小玉与他默契非常,娇俏如玉的下巴微微一点,抿嘴笑着走到晃着小脑袋的郭襄身旁,素手按于她背后,一股精纯如水的内力涌了进去。

    一眨眼的功夫,当小玉撇开玉掌时,郭襄额头香汗涔涔,头顶雾气袅袅蒸腾,比那边茶炉的热情要轻柔许多。

    郭襄的双眸波光盈盈,宛如盛夏的甘冽清泉,再也没有了朦胧之态,两颊恢复白皙如玉,醉态消散,精神奕奕。

    小玉的内力奇深,兼且内力殊妙,亦具驱毒之效,碧芜酒蕴含的狂烈之力顿被她的内力驱净,此时的郭襄,只觉内力充盈,浑身飘飘若仙,说不出的清爽。

    看到周围的完颜姐姐、小玉姐姐都笑吟吟文.心.阁秋手.打地望着自己,尤其是姐夫眼中的戏谑笑意,

    郭襄顿时大羞,熊熊火光下,两颊酡红,娇艳状不下于刚才的酒醉之态,……至于大姐眼中她嗔怒,她看到也当作没看到。

    郭襄的明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小玉手边的那只碧玉壶,对壶中的碧芜酒又恨又爱,实没想到,看起来晶莹可爱的碧芜,竟是这般烈酒,看姐夫喝地轻松惬意,还以为那是水呢!

    不过,这酒确实是好酒啊!以前喝的所有美酒加在一块儿,怕也比不上半杯碧芜酒呢!

    郭襄感慨不已,忍不住又用眼角瞥了一眼那只碧玉壶。

    “公子爷,你要不要鱼?已经好了一串。”篝火另一侧的小凤扬声问道,即使如此,她的声音仍旧透着令人怦然心动的温柔。

    “来一串吧!”萧月生想了想扬声回答,对一直狠狠瞪着自己妹妹的郭芙笑道:“芙儿,行了,就饶了襄儿吧!……她的酒量不如你,可能年纪还小的缘故!”

    “大哥,她一个女孩子,这么喜欢喝酒,将来嫁人了,可怎么得了?!”

    郭芙狠狠瞪了瞪一脸笑嘻嘻、毫不生气的郭襄,象牙般的玉颈微扭,转过头来,对萧月生叹道,娇艳如花的脸庞上满是担忧,好像生怕妹妹嫁出去,又被别人给休了回来。

    “呵呵……真是杞人忧天!”萧月生笑着摇头,自围着月亮图案的宝蓝围裙、袅袅娜娜走过来的小月手上接过一串微黄的小鱼。

    略带一股焦味,混着佐料的香味,闻起来极香,隔着郭芙而坐的郭襄都忍不住耸了耸琼鼻。

    “就是,大姐,你会喝酒,没见姐夫怎么说你!”郭襄笑嘻嘻的在小月端来的木盘中拿了一串烤乌鱼,不以为然地娇声说道。

    “哼!你呀你!天下的男人,哪个能比得文.心.阁秋手.打上你姐夫的!……往后嫁了人,因为喝酒被夫家休回来,你哭都哭不出来!”郭芙听妹妹这么一说,火气腾地又窜了上来,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娇叱,她玉手修长,尖如竹笋,素洁的玉指几乎点到了郭襄的额头上,弯细的眉毛微竖,其厉声厉色的模样,却也颇为慑人:“……以后不准再喝酒了,听到没?!!”

    萧月生顿时大乐,听到妻子如此说自己,心中顿然美滋滋的,更胜碧芜一杯入肚,他抚着黑亮的八字胡,不由再轻酌一口碧芜。

    “知道了……”郭襄蔫蔫说道,苦着脸,丰秀的眉目皱成一团地模样惹人爱怜。

    在郭府内,真正可谓是长姐如母,黄蓉忙于军务与帮务,无暇顾及她们,平日里都是郭芙在管着郭襄与郭破虏,虽然郭襄比郭破虏胆子大,敢同大姐顶文.心.阁秋手.打嘴,但一旦大姐真发起火来,她也是怕得很。

    完颜萍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看到郭襄的可怜样,不由心软,软语娇声道:“芙妹妹,你不必忧心,襄儿秀美灵慧,哪愁嫁人?找个比大哥更好的夫君便是了!”

    郭襄纵然心胸不俗,也禁不得这般言语,不由大羞,扭了扭娇躯,忽然自厚软的锦垫上站起,借着羞意,一溜儿烟地跑开了。

    郭襄跑去篝火对面的小凤她们那里,一者是害羞,二者是避开大姐的火气,深悉大姐脾气的郭襄知道,温柔娴静的大姐其实是个急性子,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避其锋锐,最是明智。

    这一夜,萧月生的性子大发,开始向众女频频劝酒,一口气自须弥空间内拿出一坛碧芜酒。

    碧芜酒,在酒界,可是传说中的美酒,负有其传奇之名,却鲜少有人真正尝到,像三仙符箓的掌教真人们,从观澜山庄每年讨要几坛,五绝中人,除了一灯大师恪于佛门戒律,其余四绝,皆能尝到,普通人,只能听听名字罢了。

    明月在空,夜色撩人,篝火熊熊,微风轻拂,再有美味的烤肉,会令人极度放松下来,萧月生的劝酒之行并未受到太大阻力。

    诸女之中,或喜欢碧芜,或喜欢紫蘅,她们一身精绝的内功,加之被萧月生的双修之法伐毛洗髓,体质远胜常人,即使不运功抵御,酒量亦是极豪,直将郭襄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却是真人不露相啊!郭襄感叹,暗自羞愧。

    几位姐姐看上去娇娇怯怯,平日里也滴酒不沾,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喝!

    便是大姐,不知怎么的,也是酒量大增,换作从前在家里,一杯这么烈的酒下去,她早应该醉过去了!

    难道嫁人了,酒量便能大增?郭襄深怀疑问,却又不好意思当着大伙的面问,只能先埋在心里,待有机会单独问大姐。

    到了后来,当烤的肉串鱼串足够大伙儿吃的时,她们喝得都差不多了,小酌怡情,此话不假,几杯酒下肚的诸位美女,都变得娇态可掬,笑声不绝。

    其实打牌,这个时代本来就有,只是花样不那般繁多罢了,萧月生便自制了几副纸牌,亲手绘制,薄薄的牌上或绘着他所讲的天龙八部中的人加,或画着山水风景,或栩栩如生、精灵可爱的小动物,甚至还有一副牌上绘的是完颜萍小玉她们的仕女画像。

    他虽然诗词歌赋不精,对于书画却是已成宗师,他尝自笑,若是自己没有了万贯家财,也饿不着自己的,可以去街上摆摊算卦相面,亦可去街上卖画卖字,都可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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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郭府

    华灯已上,黄蓉亲自下厨妙了四个小菜,取了一壶碧芜酒一壶清梦酒。

    听到女儿的访息,黄蓉心中高兴,浑身轻松,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那般生机勃勃,郭靖还以为妻子下厨,是因为庆祝女婿的八丁阵呢。

    未在大厅,那里显得太过冷清,在他们的寝室外间,两人对坐在一张圆木桌旁,悠闲的吃饭。

    两颗浑圆如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被两个绸网悬挂在屋顶,两颗夜明珠隔着不远,加之上方雪白的绸缎铺就的顶棚,微微反光,不大的屋子,便亮如白昼。

    这自是萧月生孝敬岳父岳母,……要在这里挂上这两颗夜明珠,对于出身贫苦、一向节俭的郭靖来说,自是异想天开、穷侈极奢。

    挂上之前,自是费了萧月生的不少口水,对岳父大讲其中益处,明亮,能够减少眼睛疲劳,干净,不会像点油灯一般胃烟,将屋子熏黑,再说,夜明珠挂在这里,与放在锦盒里丝毫无异,也不会损坏,只是善加利用罢了,待将来需要用钱时,再把他们卖掉就是了。

    萧月生手中出现一个又一个方形小锦盒,打开,里面全是夜明珠,让郭靖看得咋舌不已,暗叹自己还是小看观澜的家底了,见到那么多晃眼文.心.阁秋手.打的夜明珠,自己屋里挂四颗,也觉得算不得什么,将来还给他便是了。

    郭靖虽然脾气固执,却也是择善而从之人,再加上黄蓉、郭芙在一旁吹风,最后终于点头。

    黄蓉身披月白的绸缎丝袍,便是观澜山庄的睡衣样式,淡扫蛾眉,发髻高挽,修长的玉颈丝毫未现皱纹,光洁如象牙。

    她白皙的右手握着竹箸,指点着桌上四盘或青嫩或杏黄的精致小菜,笑着说道:“靖哥哥,尝尝这个,这韭黄是观澜捎过来的,黄瓜也是,据观澜说,黄瓜用蒜凉拌着吃很爽口,靖哥哥感觉如何?”

    “嗯,不错,确实很爽口,很清淡!”一身月白中衣的郭靖点点头,又挟了一块儿,一边嚼着,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他一边摇头苦笑:“这个观澜呐,心思总不用在正经地方!这么个时候,还能长黄瓜长韭黄,真是古怪!……蓉儿,你快吃啊!这个真的挺不错的!”

    他见黄蓉的竹箸不去夹黄瓜,知道她想省给自己吃,自是不愿,指了指凉拌黄瓜,催她快吃。

    黄蓉笑了笑,竹箸挟了一块儿黄瓜,送入檀口,一边轻轻咀嚼,白皙手指轻抹了下嘴角,拭去油渍,笑道:“这次观澜捎来不少,足够吃半个月的。”

    “别让观澜再捎了,这些东西都贵得很!”郭靖放下竹箸,拿起身边那只玲珑精致的白玉杯,一仰颈,将澄中带绿的碧芜酒一饮而尽,舒服地长长一叹。

    他自小在大漠生活,喝酒喝的也是烈酒,只是粗劣得很,大漠的习惯,冬天每人身上带着马袋,里头装着酒,用来御寒,所以这些大漠中人,大都惯于豪饮,而且酒量甚豪,郭靖便是如此。

    “这也是女婿的一番孝心,拒绝了,会寒了他的心的,……听芙儿说,这是他们山庄自己种的菜,留着自己吃的,外面可没处买!”

    黄蓉雪白素手伸出,执着白玉壶,将小巧玲珑的白玉杯斟满,一边笑着回答。

    “唉——!这个观澜”郭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女婿,他也是头疼得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毕竟观澜他本领通天,乃是天下少有的奇人。

    只是,观澜他的脸皮也着实厚得狠,不知不觉中,自己府内的一切都大变样了,这屋子的顶棚!这悬着的夜明珠!这酒杯!这酒壶!……这桌子还是原来的,万幸,万幸!椅子却已换上紫藤椅,那床上垫的鹅绒垫!这叫下踩的波斯地毯!甚至蓉儿身上的睡衣!真真实奢侈之极!

    所谓生死忧患,死于安乐,丝毫不差,如今自己每天早晨,若非有多年养成的习惯,怕是也难舍柔软的床榻,暖和的被窝。

    “靖哥哥,人跟人不一样,……不能奢求别人都像你一般,观澜虽然性子疏懒,不喜俗物,却心胸开阔疏朗,是性情中人。”黄蓉白了一眼丈夫,对于他的顽固也是头疼得很。

    “哼,空有一身惊天的本领,却不思报效国家……”郭靖的声音越来越低。

    对于报效国家这件事上,郭靖一直耿耿于怀,不过这一阵子,倒有些欣慰,观澜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自少林讨来了秘传的十三棍阵,并创出了这八丁阵,实在难得!

    黄蓉拿起竹箸,夹了口韭菜炒鸡蛋,松软鲜嫩,待嚼完,拿出袖口的丝帕,拭了拭嘴角,摇头笑道:“观澜看似懒散,但他不做则已,做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若无观澜,七公能健在吗?当初金轮法王劫持芙儿,若无观澜,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再说,那忽必烈,金轮法王他们……啊?!”

    说到此处,她忽然顿了顿,将要说的话省略,心照不宣。

    萧月生当初刺杀忽必烈这件惊天秘闻,他们一直闭口不言,小心万分,若真被外人得知,可是不得了,观澜山庄将永无宁日。

    “便只是最后一件事,便足以抵我们半生心血!大义不拘小节,便是当年的寇莱公,不也是喜豪奢,喜歌舞嘛!……靖哥哥不可太苛求,便由着观澜吧!”黄蓉苦口婆心地劝了丈夫一番,轻抿了一小口清梦酒润润喉咙。

    这清梦酒是萧月生专门给诸位妻子喝的轻度美酒,不似碧芜紫蘅那些酒的烈性,齿颊留香,余韵不绝,其清醇温软,极合黄蓉的口味。

    “唉,我不由着他,又能怎么办?!”郭靖哼了一声,又停箸,将玉杯之碧芜一饮而尽,似欲把郁气一饮而尽。

    黄蓉抿嘴一笑,其妩媚动人,更胜少女,伸出丝帕帮郭靖拭了拭酒渍,忽然精神一振,轻快地说道:“今天观澜告诉我,咱们的小襄儿这一阵子一直在桃花岛闭关呢,今天便要出关!”

    窗外,梅枝横斜,随风轻轻晃动,屋内,温暖如春,珠华柔和,静谧祥和。

    “哦?闭关?”郭靖停箸于半空,抬头望向妻子,浓眉大眼的脸庞在夜明珠的华光下显得极是柔和,抬了抬眉毛,有些好笑地问:“闭关练功?”

    “正是闭关练功!……小星传了襄儿九阴真经。”黄蓉执壶斟酒,嗔了他一眼,笑着回答,待玉杯已满,她轻轻放下玉壶,弯弯的眼睛笑着看着丈夫。

    “有点操之过急了吧,应该等等的。”郭靖摇了摇头,放下了竹箸,拿起了酒杯。

    “观澜应该心中有数,咱们也不必瞎操心,倒是破虏,还未到山庄,让人放心不下呀!”黄蓉摆了摆手,淡扫的蛾眉微微一蹙。

    郭靖的浓眉顿时攒成了一团,让黄蓉暗暗后悔,吃饭的时候,何苦提这些令人不痛快的话,扰了靖哥哥的胃口!

    对于郭破虏,郭靖确实担心,子承父业,是最为理想之事,只是照现在看来,破虏怕是难当大任呐!

    郭靖是个传统之人,亦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他对子女的爱,是对大女儿多一些,亦最看重女儿。

    但女儿毕竟是女儿,注定要成为别人家的人,儿子却要继承自己的事业,三姐弟中,却是这个儿子最不成器了,这让郭靖极为烦恼。

    “谁在外面?”郭靖忽然耳朵一动,扬声对外问道。

    “郭大侠,是我!秋风!外面有丐帮的急报!”清朗的声音缓缓传入他们的耳边,从容不迫。

    孙秋风是孙子明的大弟子,被萧月生派来做郭靖夫妇的护卫,类似于后世的保镖兼助理。

    萧月生派他过来,既是保护岳父岳母,又是令两个徒孙增长才干与阅历。

    郭靖夫妇的寝居位于一个庭院的北面,隔着庭院正南,则有两间屋子,是留给孙秋风和孙秋雨师兄弟的,每天晚上,他们会有一人留在那里,另一人则回观澜别院休息。

    “秋风啊,快进来吧!”郭靖起身,想找件外衣披上,想想又算了,秋风也不是外人,也不必太见外。

    黄蓉款款走至房门前,拉开房门,门外,风神俊朗的孙秋风标枪般站立,自暗处陡然见到亮光,他寒星般的双眸只是微微一缩,却并不眨眼,这是一双经过严格训练的眼睛。

    “丐帮的急报?……快进来坐吧!”黄蓉让开一旁,让他进屋。

    孙秋风摇了摇头,并未迈步,只是伸双手将一个纸团递了上来:“是绍兴分舵传来的急报。”

    黄蓉心思一转,她冰雪聪明,反应之快,当世罕有,一听是绍兴分舵来的急报,便知道与女婿处理的那件事情有关。

    当黄蓉匆匆打开纸团时,孙秋风已经离开,而她轻拍了下自己光洁的额头。

    “怎么了,蓉儿?”郭靖坐在桌旁,扬声问她。

    黄蓉关了房门,对丈夫勉强一笑,暗叹今天靖哥哥是没什么口福了,她抚裙坐至桌旁,按奈住心中的忧虑,缓缓打开手心紧攥着的纸团。

    站到她身旁的郭靖看了皱皱巴巴的纸团一眼,起身走向轩窗前的书案,伸手拿起一本论语。

    丐帮的消息传递,已经有了观澜山庄的烙印。

    阿拉伯数字在此时并未被人们所知晓,观澜山庄派出了几名弟子,分散于各个分舵,传递紧急或重要消息时,便以数字密码的方式,取字于四书五经,标明页数、行数、个数,几本书经常轮换,非是丐帮骨干,并不知晓其中关窍。

    郭靖自是知晓,一看开头的数字,便知是要在论语上取字。

    夫妻二人轻车熟路,很快便将纸团上的一列列数字变成了文字。

    “明教来人,徘徊不走,二人,武功极高”郭靖轻声念出。

    萧月生击杀无影神魔,丐帮中人除了四大长老,别人并不知情,只是丐帮的大姑爷妙手回春,竟有起死回生之术,救了丐帮兄弟的消息却轰传天下。

    黄蓉蛾眉紧蹙,心思急转,隐隐有些担心。

    明教之内奇人异士无数,极有可能顺藤摸瓜,将无影神魔韦天川的死,怀疑到观澜身上,甚至怀疑到丐帮,毕竟观澜与无影神魔无怨无仇,即使有仇,也是因为丐帮之事,替丐帮出头。

    黄蓉自忖,若是自己,身为明教之人,定会怀疑观澜与丐帮。

    送去明教的那封措辞严厉的信函,也不知效果到底如何?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黄蓉知道,丐帮与明教的冲突也终究是免不了的,唉一一!

    郭靖也皱起了浓浓的眉头,对于明教,郭靖也曾捕风捉影的听了一些传闻,却令他大为忌惮。

    据说,明教教众信奉光明,对于死,皆是欣然赴之,毫无所惧,这样的敌人,着实很人发悚。

    “蓉儿,要不,我们俩过去看看?”郭靖见妻子轻蹙着好看的眉毛,俏脸沉郁,心下大为不忍,便想替她分忧。

    黄蓉摇了摇头,事情还未到那一步,而她身为丐帮帮主,需要慎重行事,不容有丝毫差池,否则一步错,将影响整个丐帮上下近万人的命运。

    “要不,招呼观澜过来商量商量?”黄蓉忽然松开紧蹙的弯月眉,双眸一亮。

    “……还是不要了。”郭靖摇了摇头,帮妻子斟了一杯清梦酒,温声道:“观澜说他正在准备创一套像古代八阵图一样的阵法,咱们不要分了他的心思。”

    “嗯,也好,现在事情还不明了,等等再罢。”黄蓉点头同意了丈夫的话,忽然也觉得,自从有了这个女婿,是越来越依赖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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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萧月生醒过来时,发觉幔帐上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璇玑图。

    叽啁叽啁的鸟鸣声远比山庄里的密集,空气没有山庄里的好,带着淡淡的湿气,这里是桃花岛!

    身上有些沉重,微微一动,胸肘处顿时传来细腻温软的感觉,仅凭着感觉,他便能知道趴在自己怀里的两个是小玉与小凤。

    本来只能容一个人睡的床上,此时却三个人挤在一起,小玉与小凤俏脸朝向,贴在他胸膛上。

    披散的青丝乌黑发亮,泛着光泽,与她们白雪般的玉颈相映,更显得她们玉颈的雪白无暇、优美润泽。

    萧月生没有动弹,不想起来,这是程英的香闺,想想程英苗条修长的娇躯一直躺在此处睡觉,闻着素淡暖衾上淡淡的幽香,他便有股异样的兴奋。

    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好像最后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众女也都有了醺醺之意,待月上中天,往西方倾斜时,大伙儿才尽兴而散。

    萧月生想了想,好像自己昨晚真的已经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有些记不清。

    他昨晚确实醉了!

    他醉意大发,诗兴陡浓,颇有太白之风,手中忽然现出一把瑶琴,乌木黑弦。他推开小玉的手,仰天一杯酒,俯首拨琴弦,口中以歌吟之。

    只是他高声所唱,却是现代的流行歌曲,一首两两相望,悠然出自他口:

    拈一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幻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

    今日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间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萧萧,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百般滋味随风摇

    萧月生以酒助兴,恣意轻狂,道心之境顿失,百般感情齐涌,这首沧桑与透悟世情的歌曲被他唱得淋漓尽致。

    低沉沧桑的声音将众女的心神牵引,仿佛自己年华已逝,站在流水之畔,轻拈起一朵随波飘来的桃花,感慨着岁月与世事,想着想着,禁不住都痴了……

    一首歌罢,萧月生一推瑶琴,纵声长笑了三声,倒在了完颜萍的怀中,酣然入梦。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7章 神鸟

    诸女自感慨万千中醒来时,萧月生已经睡得极香,她们自是不想打扰他,不能回观澜山庄,只能留在桃花岛过夜。

    只是桃花岛的居处毕竟有限,这么多人一下子来了,还真的有仓促,多年没有客人上门,而岛上又没有仆人,那些客居皆有些荒废,被褥难免受潮。

    好在完颜萍小玉她们升力精奇,玄妙异常,小星小月的双掌轻抚之下,一件件潮湿难耐的被褥顿如在烈日下曝晒,变得柔软而干燥,极是舒服,那股淡淡的美味也消散无遗,完颜萍将平日里化妆用的珠莲膏抹到两人玉手掌心上,淡淡的幽香顿时附在了被褥上。

    珠莲膏是萧月生亲自调制出的配方,以珍珠粉粉与雪莲制成,再辅以其它的美容之物,所用雪莲虽不是那种百年以上的珍品,却也灵气充溢,寻常难及。

    这个时代,稍微高一些的山,便非人力能达,雪莲首乌人参之类天才地宝,空生长于天地间,却无人理会罢了。

    像萧月生这般,奇峰绝地如等闲之人,世间毕竟只有一人,而天地又是如此之大,对萧月生来说,珍奇的药材并不虞缺少。

    小玉与小凤侍候着萧月生留在程英的闺房里,程英与表妹陆无双睡在一处,完颜萍诸女各自回客居。

    看着程英羞红的脸,她们心中不由升起看好戏的心情,只可惜丈夫酒品太好,喝醉了也不呕吐,否则将程英的床糟蹋一番,定会更精彩。这帮有着看好戏恶劣嗜好的女人们感叹不已。

    刀剑的交鸣声将萧月生自昨晚的回忆中弄醒,虽不想动弹,神念却微微延伸出去,如无数的长须一般将周围的天地包裹其中,一落叶一微尘皆无留遗漏地呈现于脑海。

    屋南桃树林前的空地上,小月与陆无双站在一起,手牵着手一起静静观看着小星与郭襄的比武切磋。

    小月神情慵懒,容光焕发,眉眼间蕴着春意,文.心.阁.秋.手.打一蹙眉。一微笑,皆能动人心。陆无双却有些精神不振,似有疲倦之色,不过小月的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她头上的镇神簪顿时莹莹一闪,清流涌入体内,脸上的萎靡缓缓消褪,一会儿的功夫,已变得神采奕奕。

    郭襄的武功大进,尤其轻功身法,更是远于原来,兔起鶻落,灵动如狐,玉手之中,青锋长剑飘逸迅疾,剑法虽不奇绝,却也神气完足,每招每式,皆透着灵气。

    小月在一旁不住点头。赞赏之色溢于言表,让牵着她的手的陆无双颇为纳闷,如眼中所见,襄儿虽攻势如电,在小星面前,却是大树下的蚍蜉,任她身法如何快疾,招式如何精妙,小星总是稳稳站在原地。

    小星身形苗条,婷婷而立,手中一柄青锋剑,与襄儿手持之剑无异,握剑的姿势,更像是捏着剑,如捏绣花针,对于襄儿越来越快的招式,她只是轻拨轻挡,或缓缓一刺,轻松的犹如儿戏,比道士画符还要儿戏。

    但对于娇柔无力的一剑,襄儿却要手忙脚乱一番,最后,往往只能耍赖似地跳开,让小星的剑够不到自己。

    陆无双看到这里时,禁不住想笑,只是实在无法理解,那软绵绵的一剑,为何竟能逼得襄儿束手无策。

    “襄儿,我来帮你!”陆无双按奈不住心中好奇,自腰间摘下长剑,左手持剑,右手剑鞘,轻盈地跃入圈中。

    年幼之时,陆无双自杀父母仇人李莫愁处学的是刀法,后来叛出师门,随着程英,虽未列入桃花岛的门墙,黄药师怜她孤苦,授了一套落英剑法,她资质本不甚高,这么多年来,一直苦练这套剑法,后来由于腿伤被小凤治好,武功大进,落英剑法已使得出神入化,浙跻一流高手之列。

    郭襄娇喘细细,玉手抹了一下额头,将涔涔香汗拭去,向陆无双娇声喝道:“陆姐姐,我们玉箫落英双剑合璧!噢,对了,先得把玉簪摘下来。”

    “好!双剑合璧!”陆无双兴致盎然地笑着回答,伸手弯颈,将秀发上的碧玉簪摘下,让小月帮忙拿着,然后脚下一点,跃之郭襄身旁。

    郭襄天资颖悟,学武功极快,桃花岛的落英剑法与玉箫剑法皆已学会,只是论及火候,自是无法与陆无双相比。

    小星清冷的玉脸一直淡然相对,见到两女并肩提剑,剑招的预备式一模一样,煞是好看,两柄青锋剑剑芒闪烁,在初升的阳光下多了几分寒意。

    小星不由笑了,如梅花吐蕊,天地顿清,轻声道:“来吧,让二位见识一下什么叫剑法!”

    郭襄气哼哼地与陆无双对视了一眼,用力点点头,神情坚决,她娇声道:“小星姐姐休得猖狂,看我们双剑合璧!……萧史乘龙!”

    青锋剑微一颤抖,剑尖幻出一团梨花,罩向小星膻中要穴,一裘杏黄的罗衫,运剑之姿,无半分火气,姿势俊雅,恍惚中,竟蕴着一股清逸潇洒之气,宛如翩翩美少年。

    “江城飞花!”陆无双跟着凑热闹般娇叱一声,文.心.阁.秋.手.打心中大觉好玩,对于玉箫剑法,她自是极熟,与表姐练习时,每次皆要以她的落英剑法破表姐的玉潇剑法。

    她的青锋剑亦是剑尖微颤,呈现两朵梅花,与郭襄的剑尖所罩方位相同,亦是笼其**间的膻中大穴。

    玉箫剑法别有玄机,其剑上所蕴内力,会生出一股黏力,若对方的剑与其相触,定会为之一顿,如此,小星便难以避开陆无双的剑招。

    抿嘴一笑,梨窝浅现。小星的青锋剑仍旧缓慢无比,悠悠一刺,如剑舞一般舒缓。

    进入剑法意境的小星,表情远比平时丰富。

    “叮”的一响,郭襄的剑花顿然消散,剑尖与小星的剑尖相触,她如遇电噬,娇躯不由自主地一退,长剑被荡至向上扬起。

    “叮”的又响,陆无双的剑尖不偏不倚的正中郭襄荡起的剑身,二人的招式焕然消散,无以为继。

    郭襄退了两步,右臂的酸麻方才消退,她鼓了鼓香腮,气哼哼的娇喝:“再来,山外清音——!”

    剑姿顿然多了几分飘渺灵动,洒下一片清光,罩向小星整个上半身,所攻方向,却变幻莫测。

    “万紫千红!”陆无双凝运全身功力,将落英剑法中的最缤纷绚丽的一招使出,可惜她功力不够深厚,三朵桃花已是极致,在清凉的阳光下,文.心.阁.秋.手.打耀眼异常,令人升起防不胜防之感减。

    “叮……叮……”又是两声金铁交鸣之声,声音清脆,显然三柄青锋剑质地颇脆,并非极品好剑。

    “不比了,怎么人越多,越难受呢!”郭襄鼓着香腮,恨恨地跺着蛮靴,她此时已不由自主地退开四五步远。

    陆无双亦是斜退了四五步,方将剑上所蕴震力抵消,浑身的酥麻若弄重一分,便无法站立。

    “小星,这里什么剑法?”叶无双不由惊奇地问,她在观澜山庄,可从未见到小星这套玄妙的剑法,如班转一剑,总讹令自己与襄儿自湘残杀,才乒本无法享二人之力攻击如。

    小星玉脸恢复了清冷,摇了摇头,将青锋剑轻轻地、缓缓地的还鞘,轻掠了下耳际垂下的一缕青丝,淡然道:“这不是什么固定的剑招,只是随手而出罢了。”

    “唉!好厉害的剑法,小星姐姐是如何练成的?”郭襄麻利的将剑归鞘,来到小星跟前,娇声问道,俏脸满是敬佩赞叹。

    “见的剑法多了,自然便使得出来,不须刻意为之!”小星笑了笑,笑容轻淡,眼波柔和,显然对郭襄极是喜爱。

    轻掠了下耳际长发,此时的小星丝毫未有得意之色,仿佛寻常小事一般。

    “唔,原来如此,看来我得多练几套剑法啊,……爹爹他却一直叮嘱我不要贪多,怕贪多嚼不烂呢!”郭襄喃喃自语,眼神略有些迷茫。小星没有多说,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待她自己思考完了,再去指点她,会更好一些。受丈夫影响,诸女都颇精授业之道。

    陆无双接过小月递上来的镇神簪,苦笑着摇了摇头,关于小星的过目不忘,陆无双可是知晓的,若是自己,剑法套数一多,定然会混乱起来,跟人动手,怕是先自乱了阵脚。

    躺在淡淡幽香笼罩的床上,美女覆身的萧月生暗暗思忖,以招式而言,难道真有无招胜有招这种境界?

    隔着两间屋子,完颜萍、程英与郭芙三人正凑在一起做饭,各自围着精致的围裙,罗袖挽起,露出一截儿雪藕般的玉臂,似由白玉雕成。

    程英与完颜萍并排坐着小矮木凳,在碉石垒成的灶前烧火,灶台有两口锅,程英烧着的那口蒸着米饭,米饭的清香已经弥漫屋内,完颜萍所烧的另一灶台,则是郭芙炒菜所用。

    “程姐姐,你的脸色不大好,昨晚没睡好吧?”

    郭芙拿起圆木锅盖,在腾腾白气中,将刚炒好的竹笋端进国内竹蒸笼上,再将锅盖盖上,直起腰,见到坐在小矮凳上、在灶底火光映照下,程英的眼睛微微皱着黑眼圈,不由问道。

    程英修长的身体坐在小矮凳上,躬着身时的曲线极是优美,她抬头,见到郭芙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有些羞意,忙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随即叹息一声:“……可能换了屋子,不太习惯吧!”

    “都怪大哥,弄得那么大动静!”完颜萍忙替她开脱。

    说完之后,却顿然大羞,恨不能收回刚才的话,即使在厨房,依旧光洁如玉的面庞蓦然升起两朵红云。

    等火熄灭的时间是深夜,萧月生昨夜酒醉,恣意而为。没有了刻意的节制,顿如洪水闸猛兽出笼,小玉与小凤两女几乎被折腾了一夜,即该两女体质渐脱凡胎,也禁不住他的挞伐,最后不得不向其余姐妹求救,完颜萍、郭芙、小星、小月都未能幸免,可谓雨露遍洒。

    所以一向早起的小玉小凤两女仍旧酣睡未醒,而郭芙昨天离开时,将妹妹的睡穴点上,自是没有影响,可程英与陆无双睡在一起,没人点她们的睡穴,又没有萧月生的静音结界,听着完颜萍郭芙诸女的呻吟尖叫,她们如何能够睡得安稳?!

    郭芙本掐着细腰,倚在灶台旁,闻听完颜萍的话,也是大尴尬。

    毕竟闺内密事,不应宣之于外,她染红的脸庞娇艳如灿烂的玫瑰,轻嗔了完颜萍一眼。

    程英更是不敢抬头,下意识中,只知将手边的枯枝往灶火里填。

    “程妹妹,不用再烧了!”完颜萍最先省悟过来,饭本来已经烧好,郭芙已经炒了六个菜,放到了窝里热着,若再继续烧,怕是会将菜肴弄得不成样子。

    程英省悟,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不敢看她们两个,又不知说什么好,坐立难安之下,无声地跑了出去。

    厨房内只剩下完颜萍与郭芙两人时,那种尴尬便忽然消散了,她们不止一次的同床共枕,已经极是亲密。

    “萍姐,咱们什么时候吃饭?”郭芙羞红着脸,轻声问道,一边转身去墙角的木架前,木架上有一个木盆,用来洗手。

    “还不得看咱们的大老爷什么时候起床!”完颜萍说话的语气嗔中带着爱,恨恨地瞥了一眼程英闺房的方向。

    郭芙转头笑了笑,转过头时,低声说道:“昨晚真是……真是太荒唐了!”

    “大哥平日里不这样,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唉——!他定是有什么心事憋在心里!”完颜萍自小矮凳上起身,文.心.阁.秋.手.打拿起墙上挂着的地笤帚扫了扫灶台附近,来到郭芙身边,跟她一块儿洗手,楚楚动人的脸上,满是担忧。

    “不会吧?看大哥悠闲得很,能有什么心事?!”郭芙拿起木架上的毛巾擦干玉手,将挽起的罗袖放下,摇着头,表示不信。

    “唉,大哥平日里有什么事,喜欢跟我们说,大伙儿一块儿讨论,拿主意,但大哥心里的秘密可多得很!”完颜萍一边躬身洗手,一边摇头叹息。

    将手中毛巾递给完颜萍,郭芙怔怔然开始出神,思忖着自己与丈夫的一点一滴,想看看大哥究竟有什么秘密。

    萧月生的嘴角一翘,暗中一笑,这个萍儿,总是喜欢瞎操心!

    忽然一声清唳如金鸣玉振,作者天空乍然响起,极是清亮高亢,几有响遏行云之势,本事叽叽啁啁的鸟鸣声顿然一停,天地倏然为之一静。

    暖衾下,正趴在萧月生怀中的小玉忽然睁开了双眸,虽然朦胧惺忪,檀口却微动,一股如声音般波动发出,耳朵却听不到声响,若非萧月生,旁人怕是毫无所感。

    “唔……公子,有消息过来了。”小玉有些清醒,轻甩了下头,拨开额际垂下的乱发,小声说道。

    她趴在萧月生胸膛,左手伸出暖衾,理了理自己的一蓬青丝,玉脸白里透红,眼际眉梢带着慵懒的春意,妩媚地风情无限,伸出衾外的那只胳膊,宛如由白玉雕琢,雪白无暇,透着温润的光泽。

    小凤的螓首动了动,嘤地轻哼了一下,却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让自己躺地更舒服一些,心思倦怠,不想睁眼。

    萧月生笑着拍了拍她的香肩,让她舒服的继续睡,另一手在空中一伸,床榻南面有两处修补处的轩窗两旁,窗栓似被无形的手缓缓拉开,顿时轩窗大开,清晨的阳光飞快投了进来。

    随着阳光的透入,窗口忽然雪光一闪,本已明朗的卧室陡然明亮了几分,一只似鸽似鹰的飞禽已悄然落在萧月生他们床头,无声无息,仿佛幽魅。

    它身形约有两只鸽子大小,微微弯曲的嘴比鹰嘴略直一些,头部如鸽,微圆,两只圆圆的小眼睛黑得晶莹闪亮,如两颗微小闪烁的宝石镶在其中。

    通体雪白无暇,仿佛由白雪堆成,极是优美协调,双爪却显得粗壮道劲,兼且锋利无比,似乎隐隐闪着寒光。

    此时它宝石般的眼睛盯着趴在萧月生胸前的小玉,晶莹透亮,眨了两眨,那和善亲热的眼神,丝毫看不出它是一只威势赫赫的天空王者。

    小玉轻笑了一声,将玉手伸出,它立刻一跳,落到了那只晶莹如玉的手上,左爪上方系着一只拇指大小的翠绿竹管,与他两腿差不多粗细。

    萧月生伸手将竹管取下,轻抚了下流光般闪动的羽毛,对微眯着眼睛,极是享受的鸟儿轻轻一笑。

    小玉微一抬手,将雪白的鸟儿移至眼前,轻声道:“菲儿,自己出去玩一会儿吧,不许欺负岛上的朋友们!”

    她说话的神态宠溺而认真,发那个副在与一位小孩子说话,更仿佛,这只名叫菲儿的鸟儿能够听懂人话。

    却没想,可亲可爱的鸟儿竟点了点圆圆的脑袋,似乎已听懂,它轻唳一声,与刚才能裂金石的声音迥然不同,温婉悠绵,极是悦耳,叫完之后,脑袋蹭了蹭小玉的雪藕般的胳膊,白光一闪,已无踪影。

    飞行之速,即使绝顶的轻功高手亦逊几分。

    它本不是中原物种,是萧月生自某一人迹难至之处的丛林中得来,一窝五只小鸟还未睁开眼,便没了父母,只能在窝中啁啁哀鸣,若没有萧月生的出现,它们即使不被饿死,也会被当作食物。

    萧月生恻隐之心大动,便将这一窝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鸟们带回了观澜山庄。

    先是给它们在后花园垒了个松木小窝,由杨若男负责喂养照顾,又是喂奶又是喂肉,随着它们的长大,发现竟是一种不知名的品种,却又凶猛异常,看似小小的身体,两爪却力大无穷,顽皮时撕起衣衫来易如反掌,即使是裘衣的貂皮,撕起来,也是如同撕纸。

    这五只小鸟本来喜欢吃什么,已是无人得知,因为一直由杨若男喂养,杨若男每次都是将饭桌上的饭菜那一些来喂它,小凤的手艺太精绝,弄得它们不再吃别的东西,只吃观澜山庄的饭菜。

    后来杨若男偷了几颗丹药喂它们,其后的情形让杨若男吓得不轻,几只小鸟翻滚不休,凄叫不已,松木垒成的窝被撞得砰砰作响。

    杨若男一边急得放声大哭,一边用内力将它们束住,不让它们死命的乱撞。

    萧月生完颜萍一众人听到杨若男的哭声,忙赶过来,萧月生凝神一看,便知是丹药的药力太强,在它们体内横冲直撞,这五只小鸟有些消受不了,文.心.阁.秋.手.打他没好气的蹬了花着脸的杨若男一眼,出手并它们护下,以温润元力包裹住它们的身体,减少它们的痛苦,消去一些药力。

    自此过后,这五只小鸟便脱胎换骨,一身淡褐的羽毛全部脱落,变成了雪白无暇的白羽,如绸缎般闪亮,却坚逾金铁,刀剑不入。

    飞行之速,快逾闪电,纵然是以杨若男的奇深内力,轻功运转,仍旧逊上几筹。

    被丹药改造过后的五只鸟儿,自此在天空称王称霸,世间之物,能威胁至它们者,几乎没有,鹰鹫在它们面前如弱鸡,即使是箭矢亦难以伤,其速,赛过箭矢,其高,凌于云端。

    其耳目,几乎是千里眼顺风耳,于云端之上,洞察地面,可察兔动,可闻人语之声。

    更有甚至,其灵性之强、之聪慧,几与人无异,听得懂人语,惜乎不能说话而已。

    萧月生身负读心术神通,却能听得懂它们说话,不碍于交流,让它们充当侦查兵,最是合适。

    如此神鸟,实乃天降异种,几乎难在世间出现。

    萧月生自在兴隆镇邀杀无影神魔韦天川,便派了四名观澜山庄的弟子驻于兴隆镇,而这名叫菲儿的神鸟,则每日往返于兴隆镇与,庄,一边游玩,

    而这名叫霏儿的种鸟,则争日往返于兴隆破与观澜山庄,一边游玩,顺便做个信使。

    小凤闭着眼睛,头也不动,懒懒地说道:“唔……,是菲儿送信过来了?”

    “嗯,……接着睡吧,我们呆会儿再起床。”萧月生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帮她拉了拉暖衾,不让窗户透来的寒气进入她的被窝,然后将竹管拆开封蜡。

    小凤点了点头,舒服地往萧月生身上挤了挤,让自己更舒服更温暖一些,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对于庄外的那些事,鲜少兴趣,更关心的是公子爷吃得顺不顺心,回春堂又来了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

    竹管颇长,里面的纸帛极薄,摊开来,竟有两尺多长。

    小玉翻过身来,仰身枕在公子爷的胳膊上,跟着看薄纸上的内容。

    “让小月进来吧。”小玉扫了一眼,微一侧头,征询丈夫。

    “嗯,让她过来看看也好。”萧月生点点头,伸手一招,将敞开的轩窗关上。

    招呼小月,根本不必大声呼唤,小玉以传音入密之术将声音送至了正在跟郭襄说笑的小月耳边。

    小月已经听到了菲儿的清唳,听到小玉姐姐召唤,知道必是有什么情报送来。

    郭襄知道小月姐姐要去房中见小玉姐姐,正说得开心的她也要跟来,问问那只看不清模样的鸟儿到底是什么鸟。

    小月本想拒绝,菲儿送来的情报可不是什么小事,事关机密……

    但她灵动的眼珠一转,却答应了,明眸深处,却隐者狡黠的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推门而入,在挑过珠帘之前,郭襄陡然有些犹疑,似乎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

    光顾着讲刚才小星姐姐的招式了,如今忽然想起,姐夫不是还没起床么?

    “走啊,襄儿。”小月在后面关上房门,轻快的拍了一下她的香肩,笑道。

    “小月姐……,姐夫呢?”郭襄的牛皮小靴谨慎地停下,她暗运功力,却觉不到屋里有人,知道自己功力太浅,只能无奈的恨恨放弃。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月捂嘴轻笑,得意洋洋,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我才不上当呢!”郭襄摇了摇头,她亦是冰雪聪明之人,看到小月的笑容,便知道定有古怪,难道姐夫已经起床了?没发现呀!

    “行了,小月,别闹了,快些进来!”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是萧月生的声音,他在床上躺着看送来的情报,对外屋的情形自是一清二楚,不由摇头笑小月的爱捉弄人,一点儿没有为人妻者的自觉。

    郭襄身形一动,跃至房门前,拉开房门逃了开去,九阴真经果然修炼有成,轻功大进,颇是迅捷。

    小月咯咯笑着,轻快地挑帘进来,对躺在两女中间的丈夫笑道:“公子爷真扫兴,差点儿就能看小襄儿羞恼的可爱模样了!”

    “你呀你!……你前阵子不是专门研究了明教的资料嘛,看看,这两人是什么身份?!”萧月生瞪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长形薄纸递向她。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8章 铜令

    月搬了张绣墩,坐到床沿,接过薄纸,注目观看,入眼处,先是两幅头像,栩栩如生,眼神气质无不跃然纸上。

    “哦,我知道这两人,可都是大人物的,乃是明教的光明左使与光明右使,这个面目深隆的是光明左使,据说剑法快如闪电,另一人则是光明右使,扇法高妙,算是一绝,都有几分真正事呢!”

    小月美眸流明,微扫了一眼两幅画像,笑吟吟地对萧月生与小玉说道,语气略带调侃的摇了摇头,显然不甚将光明左右使放在眼里。

    “光明左使,光明右使……”萧月生微微沉吟,嘴角却擒着一丝微笑,有意思,在现代,他在书中知道这两个职位。

    明教的教主与光明左右二使地位最尊,然后是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五掌旗使。

    论及武力,教主有秘传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奇妙,多半武功最高,其下便是四大护教法王,光明左右使算是教主的亲信,武功方面,却也要逊护教表法王几筹。

    护教法王无声无息的消失,对于明教来说,震惊之余,显得颇为不可思议,尤其是无影神龙韦天川,他的轻功举世罕匹,若有不敌,想留得青山在,根本无人能够拦得住他,纵使是教主亲自出手,也是毫无办法。

    于是将光明左右使皆派了出来,明教教众皆有暗记联系,每至一处,皆会留下线索,便于教众之间联系。

    两位光明使一路下来,终于找到了兴隆镇。

    小月将记着情报的薄纸递回仰躺在萧月生胳膊上的小玉手中,对于博闻强记,她不在话下,但论及心思敏锐与精锐,却当属小玉了。

    小玉亦未客气,接过薄纸,轻声念道:“武器:长剑,剑长三尺,宽一指有余,剑鞘乌青,似是熊皮,剑佩于右侧……嗯,看来,这个光明左使是个左手呢!”小玉顿了顿,侧头对丈夫说道。

    “嗯。”萧月生只是轻应了声,大手却按在她的**上,轻轻摩挲,体味着手上的温软之感,有些心不在焉。

    小玉对于胸部传来的一阵阵酥麻不去理会,咬着樱唇嗔白了他一眼。继续瞧向手上的情报,轻声套道:“身形高大,约有一米八五,头戴逍遥巾,月白色,身上长袍与鹤氅俱是月白色……眼陷鼻隆,不似中原血统肤色苍白,双目有神,寒气甚重,脸右侧腮旁有两寸细疤一道,疑为旧伤。”

    看了一眼小月,见她正凝视着自己,聚精会神地听着,小玉接着念道:“十指修长,右手关节粗大……”

    “停一下,小玉姐……关节粗大,这个光明左使是不是拳上还练有一门功夫?”小月忽然打断小玉的话,微蹙着眉头,问道。

    “嗯……很有可能!”小玉放下薄纸,微一沉吟,颔首道:“仅仅只是右手关节粗大,看来,他是左手剑,右手拳,右手也是隐藏的杀着。”

    “脚步轻盈,脚印极浅……”小玉接着念道,发了一句议论:“看来他的轻功也不错。”

    “嗯,他的剑法被誉为快如闪电,轻功应该差不太多。”小月同意,绞玩着自己修长如笋的玉指,眨着明眸点点头。

    “行为习惯,喜欢抚摸上唇微黄的……胡髭。”小玉读到此处,温柔的声音忽然有些古怪,转头侧望了一眼微眯着眼睛,似在享受的丈夫,妩媚的脸上似笑非笑。

    小月看到小玉姐的神态,若有所悟,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公子爷。

    “看我做甚么?”萧月生眼睛也不睁,仍旧眯着,哼了一声。

    小玉与小月相视一笑,敛起笑容,小玉轻咳了一声,似乎喉咙不甚舒服,轻声说道:“……两手常抚唇上髭须……看来这个光明左使极具自信,自命不凡呐!”

    说完,又偷偷瞥了丈夫一眼,细腻雪白的嘴角微翘,露出浅浅的梨窝,妩媚中透着几分灵动。

    萧月生终于明白她们笑什么,忍不住想要摸摸八字胡,却因空不出手而作罢。

    他一只大手正抚摸着小玉的**,另一只手搂着小凤的光滑的后背,舍不得抽手,大手将小玉的**用力揉捏了两下,以示惩罚。

    小玉顿时面色一红,浑身酥软了下来,几乎再也拿不住那张薄薄的低片,嗔向他的目光波光潋滟,仿佛欲要流出水来。

    小月自是知晓自家的公子爷在做什么,看那微动的部位便知晓,雪白的面颊微微泛红,轻呼了一声,娇声道:“小玉姐,还有没有哇?”

    “噢,还有……早晨自悦来客钱出来,进了镇中最大的酒楼蓬春楼,坐于西南角,靠近窗户,吃了一斤半牛肉,一壶竹叶青,面色未变,遇到一对卖唱的父女,见小姑娘美貌,调戏了两句,眼神却冰冷如常,并未动手。”

    小玉忙又将薄纸举起,轻声念读,念到此处,顿了顿,脸上的羞色已褪下不少,正容道:“看来,此人并非念花好色,却又要伪装出好色的习性……嗯,其心诡诈,做事必留后手!”

    “对,看来他是故意露出一个破徒,做成一个圈套与龟壳,等着人上当呢。”小月点着圆尖如瓷的下颌,咬了咬柔嫩的嘴唇,复又摇头,似是颇不以为然,因为这种做法风险极大,若是被人来了个将计就计,便是弄巧成拙了。

    她亦与小玉般精于情报与心理分析,而最初的传授之人,此时却微眯着眼睛,不发一言,似乎与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小凤一般朦胧,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很有可能!……此人身形高大,却性子阴险,确实要小心。”小玉放下薄纸,想了想,妩媚的玉容端庄了几分。

    “待会儿让菲儿送信回去时,提醒一下他们吧!”小月点头,玉手摸了摸自己圆圆娇俏的下巴,仿佛抚须状。

    小玉轻轻颔首,接着念,却是另一位光明右使的资料,身高,亦是以观澜山庄的计量之法估出,面目特征,身体特征以及武器、行为习惯,饮食习惯,其情报之精细,与丐帮的那几个字,实是天壤之别。

    其实观澜山左的门下们可修习一门天听地视之术,通过特殊奇异的心法,将所有的内力尽集于体内某几处秘穴,听力与视力成倍提升,其威力超越人们所想象。

    而运转此天听地视之术,周身内力顿敛于秘穴,经脉内空空荡荡,泯若常人,即使功力高深之人,也无法察觉,可谓精妙异常。

    千寂管便有情报这门课程,观澜山庄的这四位弟子,取得如此精详的情报,只能算是平常而已。

    小玉小月两人讨论完了薄纸上所记,便将秋水般的妙目瞪向微眯着眼睛的萧月生。

    “呵欠……好吧,小月,我说你写。”萧月生将放在小凤光滑细腻后背上大手缓缓自衾中抽出,打了个呵欠,指了指南窗下的书案。

    小月自绣墩跳起,鹿皮靴一迈,一步跨至书案前,将极是普通的瓷盏盏盖拿起,盏身微倾,倒入砚里一些隔夜冷茶,然后合上盏盖,入下茶盏。无声无息,极是娴熟。

    “公子,你要喝茶么?”小月见到茶盏,顺口问道。

    “不用。”萧月生也顺口回答,神色微凝,似在沉思。

    小月很快便将墨研好,坐在书案前,优雅地提起羊毫,娇身坐得端庄秀挺,一派大家闺秀之气质,与未握笔,站着时她活泼好动迥然有异,仿佛换了一个人。

    “观澜铜令,踢汝四人遁符四枚,盯紧此二人,阻止杀丐帮弟子,直至安庆、绍兴两府之外,此令方作废。”见小月已经铺纸提笔,准备就绪,萧月生缓缓道来。

    ―――――――――――――――――――――――――――

    小月游龙走蛇,龙毛凤舞,下笔极快,梅花小篆,极为秀丽端庄,毫无杂乱之感。

    待小月停笔抬头望向自己,萧月生方缓缓继续说道:“另,此二人为明教光明左右二使,左手剑右手拳,须防之,另一人扇中机关,腿法亦须防之,戒骄戒躁,须如履薄冰!”

    见小月龙飞凤舞的一气呵成,萧月生扭头亲了一下小玉光洁的额头,本是不觉中凝聚的威严顿然涣散,轻声问:“有要补阙之处吗?”

    小玉摇头,妩媚地嗔了他一眼,以示对那只作怪大手的不满,强忍住呻吟,努力保持清明,轻声腻道:“既是公子爷亲自下令,自是算无遗策!不过……下铜令会不会太轻了?”

    这般明目张胆的奉承,自是惹得小月忍俊不禁,似是一块白玉雕成的小手捂着樱嘴,望向小玉姐姐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露出取笑之意。

    小玉此时哪能顾得上她的取笑,**透入心中的酥麻与火热几乎令她无法思考,浑身像被融化了一般,化成了白云一朵,在天上飘动,飘啊飘啊,浑不知东南西北。

    观澜令分为几级,多种。

    平常的命令,分以铜、银、金、玉四级,以区分命令的语气,分别是试着完成、努力完成、必须完成、不惜一切完成。

    还有一些令牌、信物,则各代表特定的含义。观澜令,代表与观澜山庄有渊源,要留三分情面,镇神簪则是女眷之饰物,见之如见庄主夫人,需回护之,隐杀令,则令到如庄生亲临,令出则必有人亡。

    萧月生只下了铜令,其义便颇是耐人寻味了。

    “那就这样吧,让菲儿送去。”萧月生温声说道,见到小玉已是不堪袭扰,便将大手停了停,自坚挺温润的**上拿开,带着余香与余温,向南窗遥遥一按,顿将杆窗推开。

    一道白光如电,将屋内映亮了几分。

    菲儿其速太快,眨眼前,尚未见它,眨眼后,它却端然而站。

    仿佛本来便站在他们床头,如丝缎般的洁白羽毛轻蹭了蹭萧月生的耳朵,眨着黑得晶莹剔透的小眼,望向小玉的目光似是透着迷惑。

    “菲儿,到小月姐姐这里来!”小月小心放好薄薄的纸笺与羊毫,向菲儿招了招手,娇笑着唤它。

    小凤早已醒过来,只是不舍得丈夫温暖安全的胸膛,便一直偎着他半睡半醒,此时轩窗外清风拂至,带来的寒气令她清醒了几分,只好睁开了一潭幽泉般的双眸,望向菲儿。

    菲儿却摇了摇圆圆的脑袋,将头探到小玉与萧月生之间,似是想挤进去,仿佛小孩见到父母,非要挤进两人中间。

    小凤翻过身来,由俯卧变至仰躺,头却枕在了丈夫的胸膛上,伸出圆润雪白的玉臂,理了理蓬乱的青丝,笑道:“菲儿又长大了一点儿!”

    菲儿顿时发出一声清鸣,袅袅如烟,轻幽却悦耳。

    众人不由皆笑,它仿佛小孩子一般,极喜欢听别人夸它长大了。

    菲儿见小玉不让它钻进去,便又跑到小凤这头,轻蹭着她的脸颊,撒娇不已。

    众人跟它玩了一会儿,直到完颜萍过来催他们起来,饭菜在锅里快失了味道了,小月方将纸笺卷起,放入竹管,萧月生手中又拿出四块碧玉佩,以锦囊装着,系到菲儿粗壮的腿上,让菲儿将遁符与信一起送回兴隆镇。

    一声清唳声直冲霄汉,原本安静无声的桃花岛上,鸟雀们又恢复了叽啁叽啁的鸣叫,而菲儿已经消失在他们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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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月生没回临安城,这一阵子的临安城,颇是热闹,葵花宝典的风波越演越烈。

    傲天帮当初设了一个栽赃嫁祸之计,想算计一下临湖居,却被萧月生识破,出手小小警告了一下。

    结果,这个祸水东引,引狼驱虎之计弄巧成拙,反而与神威堂结下了深仇大恨。

    神威堂的人被傲天帮所杀,且是将尸首放在了神威堂前,真真是欺人太甚。

    如箭在弦,不得不发,神威堂自堂主武功大进,纵横无敌以来,精神气见涨,傲气冲天,比傲天帮更要傲上几分。

    见到本帮弟子被杀,岂能咽下这口气,于是两帮开始渐起干戈,由小变大,参与其中的人数渐渐变多。

    傲天帮高手众多,远非根基浅薄的神威堂能及,但神威堂堂主孙百威却武功强横,身法诡奇,着实令人防不胜防,极大的牵制了傲天帮的高手,两帮却斗了个半斤八两,却让四海帮与逍遥帮落得清静,隔山观虎斗。

    而朝堂之上,却也热闹得很,御史台们参劾山野妖人王子虚之事未见平息,反而因理宗的沉默而越发猛烈。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89章 追杀

    其实也难怪这些御史们恐慌,理宗算是有宋以来少有的明君,虽然登基前十年不声不响,甘做傀儡,对权势熏天的史弥远一直隐忍不发。

    光是这份忍性,便非是常人能及,到了史必远死,他则一鸣惊人,意气风发的开始了史书所称的“端平更化”。

    此时大宋虽已失了半壁江山,但经过理宗的励精图治,朝中人才荟萃,已渐挽颓势,非是原来那般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复土之望在即,若此时理宗忽然宠信一个道士,迷上了丹术或长生之术,显然易知,定会怠于朝政。

    天子,系天下兴衰气数于一身,若他怠于朝政,其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严重,此时的大宋国势如遂水行舟,稍一松懈,则整个国家定会滑入万丈深渊。

    故那帮御史台里的御史们对于王子虚的出现,如见扫帚星,天狼星,天煞孤星,见到官家开始宠信于他,顿恍如世界末日,如丧考妣,这也情有可原。

    当小玉将此消息说与萧月生听时,他们正围坐在刚制成的桃木圆桌上吃饭。

    程英原本的饭桌很小,只能容得三四人共座,于是萧月生便再次充当了一回木匠,两盏茶的工夫,做了一具大圆木桌,可以旋转,能够让各个菜肴轮流转动,充分体观了他的心灵手巧,被妻子们好一通夸赞。

    他们十人坐在圆桌旁,丝毫不显得拥挤,萧月生抬眼望去,这张圆木饭桌及周围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而桌旁的诸女,个个如花似玉,容颜绝俗,便是那一瓣一瓣夺目的花瓣,身处花丛。他岂能不欣然之?!

    程英与陆无双坐在其中,已没有了陌生与拘束之感,仿佛与完颜萍她们是一家人般,她们在观澜山庄曾住过一段时间,自是越发熟悉。

    程英与陆无双自我感觉,胃口比平常大了许多,以前只是她们表姐妹二人吃饭,冷冷清清,没有攀比,心情沉寂如水,不会影响胃口,而如今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生机勃勃,顿觉饭菜格外的香,当然,也有郭芙厨艺承自一黄蓉精传之故。

    听到小玉说出的消息,众女皆或明或暗地眼向萧月生、注意萧月生。夹菜的竹箸,咀嚼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小心翼翼,如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着他沉下脸来发脾气。

    王子虚这个名字,一听便是化名,水平实在不怎么(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样,但萧月生却偏偏用了这个名字。他给了另一种解释,世间之事,本来便是子虚乌有,这个名宇很富哲思。

    她们众女等待着的阴沉脸色却并未出现,萧月生听到御史台的御史们疯狂如不共戴天的参劾自己,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表情不屑之极,将箸中夹着的香菇用力咀嚼,看来是把它当作了那些御史们。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御史们可不比平常人!”完颜萍微蹙了蛾眉,更显楚楚可怜,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爱惜。

    她虽是金朝的遗公主,但平日里与嘉兴城的贵妇人们组成了清花社,对于朝局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因为自小所受的皇家教育,比平常人更能洞悉庙堂之事。

    宋朝的御史,可不是前两朝可比,绝非仅是摆设,他们的权利极大,即使是当朝的牢相,若遇御史台的台长一一御史中丞的参劾,亦只能乖乖辞职,别无二话。

    自己的丈夫惹了这帮子御史们的众怒,可是不妙之极!完颜萍不禁担忧万分,若再有一个御史以死谏之,那即该是身为天子,独掌乾纲,也会身不由己,说不定,真会如他们所说,要将丈夫置于死地。

    “公子爷定是有了应付之道了吧?!”小玉扫了一眼丈夫,见他神情笃定的很,对他极是了解,知道有了对策。

    见到众女热切的眼神,极是好奇的模样,萧月生摇了摇头,伸出竹箸,又夹了一块儿清香入鼻,惹人垂涎香菇,停在嘴前,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没有!……这又没甚么大不了的,最坏,我便来一出王子虚高蹈海外,隐世不出罢了!”

    “可……公子爷你的身份怕是有人知道了啊。”小玉停箸说道,芙蓉般的脸庞挂着笑意,丝毫未见担忧,对于自己的公子爷,她有种发自心底的自信,总觉得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

    萧月生将香菇扔到自己嘴里,放下竹箸,端起玉杯,轻抿了一口碧芜,摆摆手:“我也未打算瞒人,知道便知道,不妨事。”

    对于保全之道,萧月生多得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安排,观澜山庄暗隐的实力,让他们大不必战战兢兢,小心提防了,而且,有桃花岛这处退路,更是高枕无忧。

    观澜山庄门下的弟子,出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行狡兔三窟之道,先将退路找好,不算胜,先算败,根本不惧别人的追缉。

    见他这般毫不在意,他的几位妻子便放下心来,对于轻敌之举,断定不会出现在自己夫君身上的。

    对于葵花宝典的争夺,萧月生仍旧在观望之中,虽然秘笈的争夺有越演越烈之势,仍未太超出他的想象,再说,乱一乱也好,免得那帮御史台的老爷们闲得没事,专找自己的麻烦,临安府的府尹替自己顶一顶,他求之不得。

    于是,他便躲在桃花岛上偷懒,慢慢开始布置一些阵法。

    这里四周是海,气候温润温暖,颇为怡人,但过犹不及,四周解释海水,难免太过潮湿,而且空气也有淡淡的腥气,比之观澜山庄的温润清新,大大不如。

    一个大周天五行阵,调和阴阳,以过剩的水气滋润桃树,使其生机更盛,从而增强整个岛上的元气,而被木气吸收的水气顿时令空气变得湿润得恰到好处。

    而空气中微腥的气息被号无所不净,净无可净的清扬阵所滤。

    此阵看似简单,却最为艰深。根据道家所谓清气上扬,浊气下沉之开天理论,颠倒阴阳,扬清退浊,汲取清扬之气于阵内。

    还有很多阵法存于他脑海,将要设于岛上,只是他不想累着自己,一个一个来,慢慢来,反正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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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城通往嘉兴城的官道上,距离嘉兴府地界十余里处,有一座奇崛的高山,名叫艾山。

    艾山如剑。

    陡峭的山峰脚下,多年形成的松树林茂盛得很,只因尚未至立春,林子的颜色有些泛黄罢了。近有一里方圆,通往嘉兴的官道尽被罩进其中,却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好所在。

    已是夕阳,官道之上,渐渐响起一件急促的马蹄声与马车的辘辘声,伴随着供亮的吆喝声,将松林中的倦鸟惊起一片,啁啁声不绝于耳。夕阳之下,这片幽静的松林,忽然热闹了几分。

    “驾——驾——!”吆喝声极是洪亮,发声之人却颇为年轻,声音中隐隐透着兴奋与豪迈。

    嘉兴府的道路极是平坦宽敞,不全是泥土,还混着少量的沙石,却仍旧灰尘嚣上。一辆宽大的双驷马车正在飞快地奔跑,车速极快,两头栗色骏马八蹄翻飞,尽情驰聘,令人不由的担心,那辆颇为宽大的玄黑马车能否禁得住这般折腾。

    疾驰的马车之后,尘土飞扬,仿佛一道黄蛇在身后蜿蜒追逐。

    马车上任马由缰的车夫,却是萧月生的小舅子,郭家的公子——郭破虏。

    夕阳之下,绚烂的阳光中,此时的郭破虏唯有头部沐浴在阳光中,脖颈以下,阳光被颇高的车厢挡住,无法照到。

    郭破虏目光炯炯,脸上原本的稚气已渐渐不见,头发与鹤氅俱迎风飞扬,飘飘而舞。

    他手中高高扬着鞭子,虽然不会甩响,却也显得意气风发,丝毫不见纵马疾驱而导致的疲倦萎顿之色。

    马车的车厢比坐着的郭破虏高出一头,车厢通体乌黑,仿佛玄铁之色,散发着莫名的威严,两侧雕刻的云纹,图样奇异,令人不由生起玄奥之感,似是别有奇妙之处。

    这条通向嘉兴府的官道虽然平坦,却也难免偶尔出现小石子、小土坑,但马车平稳如常,并未如寻常马车般的簸箕翻动,显示出此车的不凡。

    车厢后部,挂着的一个手掌大小的闪电图案极是显眼,若是明眼之人,便知道这是子明车行的标志。

    这道闪电图案,是嘉兴周围诸方畅通无胆的保征,虽然嘉兴府近些年来被嘉兴城带动得渐渐富庶,但周围诸府,偶尔偏僻之地,仍难免有匪徒之患,挂上这个闪电标志,便无人敢动,可见子明车行之威势。

    “郭大哥……累了吧,不用这么快的!”一道忽然自威严的车厢内传出声音响起,如百灵在山谷清鸣,让虚空练习着鞭法的郭破虏机灵了一下,忙放下长长的麻绳织成的鞭子,两手一按车辕,顿时站到了原来坐着的地方,转身按着车厢往后瞧。

    透过滚滚的黄尘,后面并没有动静,郭破虏才松了口气,挠了挠头,故意沉着声音说道:“何姑娘,就快到嘉兴府了,到了我姐夫那里,我们便安全了!”

    “嗯……连累郭大哥受苦了!……郭大哥……我想下来一下……”如百灵般的声音唽呖的声音透着迟疑与羞涩。

    “下来做什么?”郭破虏眼睛自黄尘升腾的后面移开,望向车厢前玄色的厚毡帘,有些疑惑不解,禁不住又挠了挠头,隔着青色毡帘直直地问道。

    “我想……如厕。”若非郭破虏的内功深厚,怕是听不清这如蚊蚁的声音。

    浓眉大眼的郭破虏顿时面红耳赤,慌忙坐回原位,拿起鞭子,一拉缰绳大声吆喝:“聿——聿——,驾!驾!”

    本是纵情驰聘的骏马顿时缓下了速度,先是渐渐变成小跑,接着变成走,然后随着缰绳指示的方向,拐向了道旁的松树林。

    郭破虏跳下马车,到前头牵着两匹马的缰绳,走到一棵苍松旁,停了下来。

    郭破虏往松树林里瞄了几眼,没发现什么碍眼之物,走到玄黑的马车旁,先是将眉毛扬了扬,再瞪了瞪眼,然后将嘴巴大张,待自己僵硬的脸变得松弛了一些,又深深吸了两口气,酝酿了一番,缓缓开口向车内说道:“好了,何姑娘,请下车吧。”

    厚厚的青色毡帘被轻轻自侧面掀开一张宜喜宜嗔的娇颜探了出来,瓜子脸,微带梨窝,尖巧的下巴,挺直的琼鼻,灵秀清澈的双眸,足以令人心神迷醉。

    接着探出车厢的是一双牛皮靴,极是小巧,那容颜绝美的少女将手一拉车厢边沿,顿时娇躯出了车厢,蹲到了郭破虏原来驾车坐着之处,纤细的柳腰一扭,携着一把漂亮的银鞘长剑,跳下车来。

    动作颇为矫健,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优美动人,令让在一旁的郭破虏慌忙转过眼去,免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乌云般的鬓发簪着一支银色珠花,五颗细小的珍珠散发着淡淡的珠辉,淡黄的罗衫将她玲珑的娇躯裹起,站在郭破虏身前,只能到达他的眉际,给人娇弱不禁的怜惜之感。

    若是郭襄知道,本是买给自己的珠花又被送了人,定会骂郭破虏有了媳妇便忘了姐姐。

    郭破虏用力咽了口唾沫,涩声道:“何姑娘,我在这里等你。”

    这位何姑娘娇弱灵秀,雪白的瓜子脸顿时被染上一层玫瑰色,也不敢去看郭破虏,只是微微点了点臻首,秀足一点,身形顿时飘向遍地枯枝的松林中。

    进了林中,何姑娘转身回望,见郭破虏正背着树林方向,大手抚着两匹骏马,似在喃喃低语,显然对两匹马极为爱惜。

    他那宽厚的背影真像一座大册,她微微一笑,娇羞地转回身去,此时仍是冬季,松林萧索,不是春夏那般茂密,好在这片树林已存在多年,松树足够粗壮,足能将人的身形遮掩住。

    郭破虏轻抚着两匹骏马的眉间,手底能够感觉出它们宽宽的两眼间的微凸,似要钻出一只角来,这两匹栗色马是难得的骏骑,可惜何姑娘是娇弱的女子,受不了长时间的骑马驰聘,让这两匹骏马拉车,实在是委屈了它们!

    郭破虏觉得自己的脖子说不出的僵硬,仿佛凝固成了一块儿木头根本无法转动,也更像被点了穴道,但内心深处,却有一股勃勃的冲动,就是转过头去,看一眼后面的景色,好在他家学渊源,禀性纯良,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不过,他的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听力发挥到了极致,可惜并未听到什么特殊的声响,心中大感奇怪。

    “咦?!”郭破虏脸色一变,竖起的耳朵没听到身后的声响,一阵风吹来,却隐隐听到了官道上急乱的马蹄声。

    他顾不得僵硬的脖子,也顾不得地上的泥土与冰冷,俯身便趴了下去,以耳贴地,皱眉倾听。

    身为郭靖的儿子,生长在襄阳城,没少与蒙古铁骑打交道,他岂能不会听音辨蹄之道?!

    郭破虏听了片刻,忽的站起,摸摸颌下尚显柔软的胡须,沉吟了一番,终于下决心,将两匹骏马自车辕中解出。

    看了一眼身后的松林,没有什么动静,郭破虏便将两匹马系在跟前的松树上,自己以身代马,扶着一根车辕,拉起了车厢,想将它拉进树林中藏起来。

    只是树林根本容不下这么大的车厢,只能靠在最外面的树上,毫无办法。即使他功力足以断树,但这些松树棵棵不细,能把他累个半死,现在是养精蓄锐之机,怎能这般浪费气力!

    “郭大哥,怎么了?”何姑娘俏生生地立在他身后,罗衫轻拂,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此时她有些惊奇地望着郭破虏,雪白的脸颊,仍带着羞红。

    郭破虏忙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怕刚才的泥土没有擦干净,接着回头望了她一眼,重重说道:“他们追过来了!”

    他拉着这辆宽大的马车毫不费力,反而轻松裕如,只是如今站在树林里,马车的车轮垠在树前,无法前进一步,任他再大的力气,也是惘然。

    “啊?!”她轻轻蹙眉,握着银鞘宝剑的玉手不由紧了紧,回身望向他们身后之路,大路笔直,能看到极远,却并无人影。

    郭破虏忙放下车辕,又趴到了地下,以耳贴地,神情专注,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窘意。

    “这次听清了,共有八匹马!……只有不到两里了!”郭破虏自地下跃起,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泥土,一边沉声说道,露出焦急之意。

    娇弱惹人怜惜的何姑娘忽然上前,微带着羞意,轻咬着下唇,目光望着地面,将袖中的罗帕递拾了正在抹脸的郭破虏。

    郭破虏此时的心思转到了追来之人身上,顺手接下了罗帕,在脸上擦了擦,忽然发觉,罗帕的幽香与大姐二姐的香味并不同,登时大省,脸庞直追关云长。

    慌忙将罗帕还了回去,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还是郭破虏内功深厚,似乎又听到隐隐的马蹄声,醒过神来,转道:“何姑娘,我们俩骑马吧,只要赶到嘉兴,有我姐夫,便不怕他们了!”

    何姑娘抬起头,眼神仍有几分躲闪,不吭一声,点了点臻首,没有异议。

    惜乎两匹马并无鞍辔,郭破虏便将车厢内昂贵的羊毛地毯揭了下来,折叠成厚厚的软垫,让娇弱的何姑娘当马鞍。

    郭破虏虽算不上太聪明,但有跟二姐鞍前马后的习惯,做起这些来,也颇显得体贴,让何姑娘明眸透出感激。

    两人很快便收拾停当,郭破虏背上两人的行囊,后背负上绿鞘长剑,两腿一夹胯下骏马之腹,纵马奔驰,稳稳然,似乎丝毫未受没有马鞍的影响。

    两匹骏马虽算不上千里驹,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难得好马,在大宋缺少马匹的情形下,能有如此骏马,更是难能。

    纵驰当中,郭破虏不时回头望向何姑娘,有些不放心,只是这位何姑娘看似娇弱,弱不禁风,身手颇是矫健,骑马纵驰,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驰出约有五里远,夕阳越发靠近西山,天际一片红霞,郭破虏他们终于被人追上了。

    追来的共有四人,却骑八马,八匹马虽然比不上郭破虏他们的马,却也算是骏骢,轮换之下,终于还是将他们在踏入嘉兴府前追上。

    “嘿嘿……小子,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

    位一骑是位身穿裘衣的青年男子,右手以鞭指着一脸沉稳的郭破虏,嘿然冷笑,目光中透着恨意与怨毒,说话似是咬牙切齿。

    他面色苍白,长得颇为俊俏,只是身子稍显瘦弱,若是男扮女装,怕是极为容易,此时骑着一匹栗色高马,按辔端坐,单薄的嘴唇下耸,冷冷笑着,透着煞气。

    他身边跟着之人,身形彪悍,方正的面庞下,即使身着棉袄,仍旧难掩身体的雄壮。此时他目光如电,寒芒森森,不停的在郭破虏身上扫射,一手按于腰间长刀之上,不停的积蓄着气势与杀机。

    被前后四骑围住,郭破虏并未见慌乱之色,仿佛生怕便会沉着,他对面前那位青年男子似若未见,微微一拉缰绳,让胯下骏马轻倾了下马身,以便能够看到前后之人。

    他探身到何姑娘身边,低声道:“你先走,我先抵挡他们一阵子,随后便追你……这是我姐夫的信物,你佩在腰上,自会有我姐夫的人来找你。

    着,似是要去扶正她坐下的毛毯垫子,手笼在袖子中,悄悄向何姑娘递过物。

    他的助作虽然隐蔽,却并无法瞒过众人之眼,但他们只是冷笑,身后的两骑,一个身形高大,另一人则身形颇似领着青年,偏向瘦弱,三缕清須,有几分儒雅之姿,可惜眼珠太过灵活,不停地转动。

    “郭大哥……”那何姑娘急转推开,想要拒绝,却没有郭破虏的力气大,丝毫推不动那只坚定如山的大手。

    她坚持不过,又怕被别人发现,只能收下,袖下用手一捏,却是一枚滑润细腻的方形玉佩。

    这位何姑娘看似纤柔,却外柔内刚,又怎会弃他先逃?虽然眼看对方势大,皆是高手,心中有些沉重,但让她苟且偷生,却绝不可能。

    “放心,我虽然打不过他们,要跑,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先走,我随后就到!”郭破虏低声劝道,眼睛盯着前后,防备冷笑连连的那四人突然发难。

    郭破虏临出门前,郭靖将当初自己乍出武林时,师父们所传授的要决也传拾自己的儿子:“打不过,跑!”

    郭破虏比起当初的郭靖,可是判若云泥,所修的九阴真行,与其父当初所学的武功,有天壤之别,也有足够的管闲事资本,一出英雄救美,惹来麻烦不绝。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何姑娘紧盯着郭破虏,咬着扇贝般的玉齿,轻轻而坚决地说道。

    郭破虏能够读懂她如水般目光中透出的坚定,心中感动之余,却有些皱眉。

    何姑娘虽然武功不差,但比起郭破虏,却还是差得远,留在此处,徒惹他分心,作用却不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郭破虏不再与何姑娘窃窃私语,直起身来,脸色一沉,低声喝道,颇有威势。

    他知道自己的舌头笨,怕是难以劝得动何姑娘,暗中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已经开始落山,天色暗了下来,再拖一拖,天黑时再动手,逃出去的胜算更大一些。

    有了何姑娘在身侧,为了保护身边的这位仙女,郭破虏的头脑前所未有地快速转动,竟变得清晰灵敏了很多,一条缓兵之计被想了出来,虽然实施起来,颇有难度,却也算是一种进步。

    “小子……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竟然还不知道我们是谁,真真是岂有此理!!受死吧!!”那青年男子满腔的怨毒再也无法抑制,手中软鞭一挥,直朝郭破虏头脸劈来,顿然响起一阵尖啸,凄厉若鬼哭。

    郭破虏只是肩膀微侧,毫不在意般躲过了厉啸的长鞭,对于这位老兄的身手,他实瞧不上,只是暗暗怪当初自己心慈手软,妇人之仁,竟放过了这个家伙,以致让他带人追杀自己,让自己变成了丧家之犬。

    只是,这一次,怕是不太妙,看那三人的眼睛与微鼓的太阳穴,怕是不一定能跑得掉,他心中暗暗打鼓,摸了摸当初姐夫留拾自己的一张玉符。

    这张玉符是姐夫临行前亲手交于自己的,若自己有性命之忧,便捏碎玉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郭破虏并未还手,坚持问道。

    他想到了姐夫,便不由想到大姐,若将来对大姐说起这次之事,却不知道终究杀了什么人,又被什么人追杀,就太丢人了。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190章 锋芒

    “也罢,让你死个明白也好!”那薄唇青年冷冷一笑,目光中的怨毒仿佛蛇信吞吐。

    他当初调戏美貌娇柔的何姑娘,被郭破虏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将他打了一顿,这口气难以咽下,随后便率人前来报复。

    不成想,这个平平常常的乡下小子竟是这般扎手,竟然杀了四名自己父亲的手下,还有一个从小带他玩到大的齐伯,此仇不报,枉生天地之间,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想到了那倒在血泊中的齐伯,这位名叫程子煦更加愤恨,恨不能将眼前的乡下小子撕碎,碾碎,食其肉,啖其骨。

    “小子,听清了,我家公子乃是齐云寨少寨生,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杀了不该杀的人,只能怪你命苦,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郭破虏微一侧头,却是那位身形瘦弱,仿佛是书生的中年人,他此时抚须傲然睨视,却一悲天悯人的口气。

    “禽兽之徒,人人得而诛之!”郭破虏想也没想,冲口而出,瞥向满脸怨毒的程子煦,目光充满了鄙夷。

    郭破虏虽然生性笨嘴笨舌,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天到晚跟在二姐郭襄身后,潜移默化之下,他的口齿已非原来那么驽钝。

    齐云寨?他暗中思忖,好像这个名字挺熟悉的,只是自己记性不太好,想不大起来。

    他与郭襄对闯荡武林充满热忱,又喜欢到襄阳的酒馆里偷偷喝酒,与来往的旅客打招呼,广交天下朋友,再缠着鲁有脚讲些武林秩事趣事,对于武林各帮派,并非一无所知。这个齐云寨,肯定是听说过!

    娇躯玲珑,楚楚动人的何姑娘面色一变,显然知道齐云寨之色,见郭大哥一幅皱眉沉思的模样,低声道:“郭大哥,是不是太湖里的那座齐云寨?”

    受到这一颇为技巧的提示,郭破虏恍然,脑海中的记忆如流水般泻了出来,齐云寨,还真的是个了不得的大帮呢!

    据说,齐云寨本是太湖水匪所建,身处太湖之中某一岛上,具体位置无人得知。寨内卧虎藏龙,只是行事低调,少与外人往来。

    但齐云寨之名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无比,他们亦正亦邪,不问是非,只论恩怨,行事狠辣,颇是令人胆寒。

    何姑娘本名何雨竹,本是洞庭湖边的的武林世家何家之三女,自幼拜入异人门下,习得一身颇为精妙的武术,但年纪甚轻,火候差得太多而已。

    那些所谓武林异人,在隐隐为当世第一高手的郭靖郭大侠面前,自然差了一些,故何雨竹比起郭破虏,武功也逊了几分。

    郭破虏虽然血气方刚,却并非一无所知的莽小子,对于事情的利害关系,粗略通晓一些,看来,自己这次确实惹了个麻烦。

    “子煦,何必跟他罗嗦,杀了就是!”那齐云寨少寨主身旁的彪形大汉有些不耐,皱了皱浓黑杂乱的眉毛,腰间长刀缓缓抽了出来,迎着残阳之光,寒芒闪烁,如一泓清泉在阳光下闪烁,而这冷冷的刀光,似乎透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郭破虏见过战阵,一看即知,此刀乃一把凶刀,定杀过不少人,也是一把宝刀,不然,早就卷刀报废了。

    若在以前,他这般无礼,身为少寨主的程子煦定会恼怒一下,恨他们只听自己爹爹的话,不买自己这个少寨主的帐,此时却已顾不得这些,怨毒地盯着郭破虏,然后目光缓缓移开,望向何雨竹那张宜喜宜嗔的娇颜,由痴迷变得冰冷,紧咬着牙,慢慢吐出一个字:“杀——!”

    “锵——!锵——!”两声剑出鞘之声,郭破虏眼中蓦然出现三道寒光,在微暗的暮色下,寒光刺眼。

    前面一道匹练似的刀光,后面寒星两点,分袭他周身上下三大穴,隐隐的厉啸声传自两人的剑尖。

    郭破虏不慌不忙,抬头轻喝了声:“何姑娘小心。”

    右手放脱缰绳,长剑呛然出鞘,响出一道龙吟,剑光盈盈如秋水,同时以腿御马,轻叩胯下马腹,骏马知机的一扭身一踏蹄,顿时身体横移,侧过身来,令前后变成左右。

    身后如电的两剑顿时刺空,他微一后仰,匹练般的刀光直掠过他的眼前,差之毫厘,刀光雪亮,眩他双眼,鼻尖似乎被寒冰碰了一下,一股渐渐的血腥味扑鼻而至。

    郭破虏已杀过人,并非初时动手那般紧张,粗线条的他,心如沉水,波澜不惊,被三位高手合击,还感抽暇去察看何姑娘的情形。

    程子煦武功不如郭破虏,与何雨竹相比,却是半斤八两,互在伯仲,甚至还要逊上一筹,对于这个美娘子,他还有些犹豫,于是便出手缠住她,先将那个乡下臭小子解决掉,再好好想想怎么处置这个小娇娘!

    程子煦的是软鞭,招式诡异难测,但何雨竹已不是第一次与他交手,能够应付裕如,大部分心思,还是放在了郭破虏身上,准备万一他不敌,自己出手帮他。

    “呵呵……小子果然有两下子!”那彪悍刀者收刀,呵呵一声冷笑,伸手轻轻抹了一下刀背的曲线,如同抚摸情人,气势登时一凝,眼中精芒越发明亮,气度卓然,大是慑人。

    “呵呵,老黄,看来咱们公子的本事倒也不小,能惹到这么一个小家伙!”身后那一直沉默不语的木纳中年人呵呵一笑,语气带着调侃,颇显突兀,宛如换了一个人。

    他生性好武成痴,一直随侍在寨主身旁,充当贴身侍卫,对于轻浮无行的少寨主,大是瞧不上眼,见他到自己跟前哭诉,说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也不以为然。

    这样的事情以前未少发生,他多是不去理睬,只是这次,他见到熟识的老齐竟被杀了,心中顿生怒气,方同意出马,随少寨主击杀凶手,扬齐云寨之扬。

    没想到,还真遇到了一个少年高手,其沉凝与妙到毫巅的闪躲,令他顿然大生兴趣。

    “呵呵……这个小家伙倒有名家风范,再过上十年,可不得了哇!”

    那彪悍刀者老黄名叫黄启风,他抚着寒光闪烁的长刀,残阳之下,冷森逼人,仿佛人与刀化成了一体,他望向郭破虏的眼神,仿佛望着已死之人,隐隐透出一分可惜。

    “不错,难得难得!”那瘦弱的文士亦收剑抚须,颔首点头,大是同意,身披夕阳,郭破虏竟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三人视郭破虏如俎上鱼肉,亦如已死之人,谈笑风生,颇是豪迈,那厢程子煦与何雨竹斗得正激,鞭来剑往,平分秋色,实是难舍难分,看得那三人摇头不止,这个少寨主,真是没办法说!

    看看端然立于马上、气度沉凝的那少年,再看看自家公子,高下之别立判,实在丢齐云寨的人!

    “唉——!可惜了——!”那木纳剑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望着郭破虏:“我们先把这位小哥结果了吧!……怪只怪他命运不济,得罪了我们齐云寨了!……下辈子投胎,记得不要再惹齐云寨的人!”

    说罢,一道绚目的剑芒陡闪现于夕阳之下,暮色沉沉的天地恍如刹那一亮。

    剑尖未到,一股砭人肌肤的寒气已刺至郭破虏颈前。

    郭破虏早就凝神以对,这突袭式的一阵他应付裕如,左手一撩剑鞘,九阴真经默运,轻轻将来剑挡开,微一转身,右手凝剑一刺,发出嗤的一声,亦是快如闪电。

    将要刺至对方,旁边横来一剑,击在他剑尖,却是旁边之人不再袖手,联手出招。

    身后一道寒气如涛般诵来,黄启风的寒刀毫不留情地劈来,气势如劈山,令郭破虏不得不躲其锋锐。

    一时间,三人搅在一起,夕阳之下,官道之上,四人骑在马上,刀光剑影纵横,“锵锵”的金铁交鸣石不绝于耳,密如雨打芭蕉,而何雨竹与程子煦二人的战场已经离开了他们一段颇长的距离。

    何雨竹颇是聪慧,她看到郭大哥应付那三人极为吃力,知道要想活命,只有逃,自己在这里,他便不能离开,于是试着往前冲,但总被程子煦追上,便又开始打,她招式颇妙,心思灵动,总能跑开,打打追追,不知不觉已离开他们颇远。

    郭破虏虽然家学渊源,所学剑法高妙,但所对之人,却是历经百战的高手,老道狠辣异常,绝非先前遇到的低手可比,他唯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你们好不要脸,不遵武林规矩,有种的一个一个来!”郭破虏被刀剑连成的网束缚住,疲于招架,好在他骑术极精,尚能安坐于马上,只是窝火之极,忍不住恨恨骂道。

    “哈哈……小家伙忒也幼稚,杀人又不是比武,不兴单打独斗那一套!你就束手就死吧!”黄启风刀刀如练,寒光闪耀,意气风发,挥洒自如,看其浓眉间的兴奋,便知其打得颇为过瘾。

    三人刀剑齐施,一时间却也拿郭破虏无可奈何,郭破虏看似粗犷,浓眉大眼,使起小巧的剑法来,却绵密得如绣花一般,防守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剑上所蕴内力,隐隐带着滑性,总能将力道卸去,九阴真经他虽得皮毛,已显不凡。

    越是如此,三人杀他之心越盛,如此高明的心法,定非默默无闻之辈所传,若这次不能杀死他,惹其长辈出来,怕是一大祸患。

    “啊——!跟你们拼了!”郭破虏大吼一声,怒睁双眼,势若疯虎,忽然不顾他们的刀剑,身形如电,自马背上跃起,白虹贯日,身剑合一,如矢般直刺那名文弱之人。

    那三人皆在马上,料准郭破虏仍有逃跑之念,不会离开马背,对他如电的身法亦不知晓,仓促之下,躲闪不及,兼之来剑太快,顿时中剑。

    郭破虏迅疾如风,脚下在马背一点,抽剑回归。坐回自己的马背。剑被拔出之时,那文弱之士右肩头顿时血流如柱,很快将马背染红。

    他用长剑颤抖的指着郭破虏,颇是清矍的脸庞慢慢爬上了痛苦,夹杂着惊诧与意外,接着他扔下剑,骈指如剑,疾点肩膀诸穴,以便止血,可惜并无观澜山庄的封元指,并不能马上止住血涌。

    “张二哥!!”那二人亦有些发呆,实没想到个郭破虏的身法竟是如此之快,反应过来时,见张二哥面色苍白,血如泉涌,在马上摇摇欲坠,顾不得别的,忙飞身下马,前去扶他,他们生死兄弟,情谊极深,黄启风持刀立于他们跟前,望向郭破虏的眼神,似欲噬人。

    郭破虏面色亦微微发白,刚才的一击,几乎将内力用去了九成,雷霆一击,若没成功,只能捏碎玉佩,让姐夫来救自己了。

    见识了姐夫的瞬间之术,他毫不怀疑,玉佩一碎,姐夫便能来到自己跟前。

    他施施然的坐于马背上,没去管目光噬人的持刀黄启风,扫了几眼那几匹马,眼神挣扎了一下,放入怀中的手终于拿了出来,他毕竟是爱马之人,实在狠不下心来下手。

    也怪不得他气愤的骂对方不守武林规矩,他的怀中,他姐夫临行前送了他一支巴掌长的管状物,是用粗大一些的竹筒制成,碧光光幽幽的,很是好看。

    当姐夫按下竹筒筒身的微凹处,竹筒一端蓦然射出三支铁针时,他才觉察这件漂亮之物的可怕。

    筒内共有十二支铁针,每次三支,能够射四次,射完亦可自另一头填装。

    发射之时,几乎看不到针影,若是距离足够近,怕是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若他狠下心来,这几匹马必不能幸免,可绝后患,惜乎他自小骑马,对马这种温驯的动物极有感情,宁肯杀人,也狠不下心杀马。

    郭破虏剑尖斜向下,让剑上鲜血自己滴到地上,他直视着持刀而立的黄启风,哼声说道:“哼,别以为我好欺负!……若你们再逼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子牢了你个小兔崽子!”黄启风双目圆睁,再无刚才的意气风发,谈笑自如,面容狰狞,挥刀便劈,狠戾之气汹涌而至。

    郭破虏剑光一闪,侧向点中直劈下来的刀身,对于这种算不上精妙的招式,他应付起来极为轻松。

    阴沟里翻船,老兄弟又被一个毛头小子刺伤,让老黄怒气填膺,变得有些疯狂,一刀劈下去,拼尽全力,恨不能将其劈成两半,当刀被其荡开,顿时空门大露,郭破虏的剑鞘寻隙点至,一击之下,便令他坐到了地上,差点儿闭过气去。

    郭破虏蔑视的扫了他一眼,对他满眼赤红不以为意,轻哼一声:“以多欺少,真是羞煞人也!”

    说罢,将一泓秋水般的宝剑归鞘,重新插回背后,剑身无血,光亮如旧。

    提起缰绳,微微一拉,转身离去,对于后背忽然的一麻,并未在意。

    接下来便顺畅无比,追到何雨竹那里,见到郭破虏悠闲地骑着马而来,程子煦顿时大惊,难道黄叔叔他们竟然不敌这个乡下小子?!

    未等郭破虏靠近,他便舍下何雨竹,纵马跑进了松林,逃命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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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暮,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人的面容,嘉兴府界碑前,两骑驻立,犹豫徘徊,止步不前。

    马上之人,却正是齐云寨的少寨主与彪悍狠厉的刀客黄启风。

    “黄叔,怎么了,咱们不追了?”程子煦安抚着胯下急躁刨着前蹄的青马,有些疑惑地问。

    黄启风也紧拉着缰绳,拍拍马鬃,安抚着急躁的马,他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写着“嘉兴府”三个大字的青石碑,脸色沉重。

    “到底怎么了,黄叔?!”程子煦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远方的官道,天色已渐渐变黑,根本看不清多远,再不追,天一黑,怕是根本追不到人了。

    “唉——!……我们回去吧!”黄启风在夜风中沉吟良久,终于开口说话,长叹一声。

    “回去?!”程子煦的声音忽然有些提高,眼睛睁了又睁,有些怀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黄叔变糊涂了。

    “走。回去吧!”黄启风点点头,瞥了程子煦一眼,带着冷冷的寒芒,令他不由得一凛,才想起这位黄叔的威势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程子煦实在不甘心,每次都裁在了那个乡下小子手里,他简直是自己克星,如今,听黄叔说。那个臭小子已经中了毒蝎针,无药可救,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能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否则,便会终生抱憾。

    “子煦,你离家前,寨主没有叮嘱过你,有一些地方,你是不能去的吗?”黄启风一拉缰绳,令胯下马掉转头,漫声问道。

    “有啊……不过,咱们齐云寨难道还怕什么人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咱们齐云寨?!”程子煦面庞微热,好在暮色茫茫,很难发觉,他自是不好意思说,父亲的叮嘱,他早已抛之脑后,根本没记住。

    “你呀……!”黄启风一叹,对这个少寨主的不学无术大是奈,他转头又望了一眼通往嘉兴的官道,回头瞪了一眼程子煦,沉声道:“嘉兴府便是我们齐云寨的禁地,寨生曾有严令,寨内弟子不得踏进嘉兴府半步!”

    黄启风这么一说,程子煦忽然想起,好像父亲口中说过这么一个名字,嘉兴府,对,是有这么个名字!

    只是当时想,自己只是想去临安城玩玩,那里好玩的东西不少,从没想过到嘉兴,便没放在心上。

    “黄叔,到底为什么我们不能踏进嘉兴府半步呐?”程子煦也转头望了望暮色笼罩下的官道,心中的不甘犹如毒蛇噬心。

    “唉——!嘉兴府如今已是武林中人的禁地,一入嘉兴,不得动武,谁若违反了这一条,便会被投入嘉兴城的大牢,嘉兴铁捕之威,天下武林谈之色变!……唉,子煦你却不知,真是——!”

    黄启风摇头摇得更厉害,瞥句程子煦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有时真恨不能替老寨生管教管教他,慈父多败儿啊!

    两人沿着来路,让胯下之马轻蹄翻飞,小跑着往回走,蹄声清脆,在暮色中似是踏着节奏。

    “这也太霸道了吧!……武林中人能看得过眼?”程子煦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他见黄叔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虽想自己私自回头,但只是这么一想,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好在那个乡下小子死定了。

    “嘿嘿……自是看不过眼,十几位一流高手踏入嘉兴城,故意动武,本想那嘉兴的捕头再厉害,怕也只能有一两个人厉害吧,想对付这十几位一流高手,怕是力有不逮,没成想,嘿嘿……”黄启风说到此处,嘿嘿冷笑了两声,面带幸灾乐祸。

    “没成想什么?”程子煦大是好奇,虽猜得一两分,却更是心痒难奶,急忙问道。

    “嘿,全军覆没!驾——驾——!”黄启风摇头笑道,抖了抖手中缰绳,大声吆喝了两声,脚跟叩了叩马腹,开始加速,天色不早,赶紧看看张二哥的伤势要不要紧。

    “好家伙,比我们齐云寨还威风啊!”程子煦感叹,忙跟着抖了抖缰绳,一叩马腹,紧跟在黄叔之后,心中再也没有了追进嘉兴府的意思,他不学无术,胆子更小。

    黄启风并未说出,那十几位一流高手当中,便有一位齐云寨的绝顶高手,仅次于寨主,被称为齐云寨第二高手。而那位第二高手,与他黄启风,是死对头,年轻时的情敌。

    而那十几人被投入大牢之后,立刻便被废去了武功,虽然并无大罪,没过几日便被放了出来。

    此举天下武林震惊,非议几多,攻诘不绝,但所起的威慑力,却无与伦比,自此,进入嘉兴府的武林中人,个个都变得老老实实。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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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介绍:
    问世间何为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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