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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37章 失踪

    觉空小和尚走后,观云山庄再次平静下来。

    这一日傍晚,萧月生坐在寒烟阁的上方吞云吐气。

    夕阳西下,余晕残照,天地万物皆被涂上一层红晕,柔和而温馨。

    萧月生坐在寒烟阁上,稳如泰山,阵阵清风吹过,他衣袂飘动,宛如欲凌风而去。

    随着他的吞吐呼吸,洒在身上的日晖仿佛一明一暗,被吸入了他身体中。

    江南云自后花园的月亮门蓦的出现,款款而来,沿着回廊,袅袅娜娜,似是一朵白云。

    她本去了清平别院,因为慕容玉婉刚刚抵达临安城,她要去见上一面,亲自指点一番。

    慕容玉婉虽然武功算不得最高,但颇受江南云的器重,因为她性子沉稳,且智谋多端,委实难得。

    “师父。”见萧月生在那里吐纳,江南云开口娇唤,声音圆润糯软,仿佛绵软香甜的糯米。

    萧月生双手在胸前结印,周围的光线一暗,余晖皆被吸纳,身形一动,飘然落到江南云跟前。

    “师父,我去苏妹妹那里了,她不在,可能去了宋姐姐那里。”江南云禀报道。

    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右手负于后,点点头:“嗯,想必宋帮主也想到了。”

    将觉空和尚送走之后,萧月生忽然想起了苏青青,便让江南云去请她过府,有个照应。

    显然,宋梦君也想到了这个地步。

    “既然在青花帮,就不必担什么心了。”萧月生点头。目光温润,扫了江南云一眼:“帮中的事务,可交待好了?”

    “师父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江南云嫣然笑道,风姿诱人。

    欲要归隐,但并非武林之事撒手不管。清平帮仍不能脱离江南云的掌握,萧月生深知势力的重要,若东方不败不是日月神教之主,早已被人联手做掉。

    天下第一高手,是人不是神,被几个高手围攻,也难以招架,但有了强大的势力为基,却让人忌惮。不敢乱来。

    “嗯,莫要出什么岔子。”萧月生微微颌首。

    江南云明眸一睁,眼波闪动,娇声嗔道:“师父忒瞧不起人,我何曾出过差错?!”

    萧月生摇摇头:“你性子有失沉稳,行事不周,需得多加磨炼。”

    江南云立刻闭上檀口,玉脸通红。仿佛白玉上被涂了一层淡淡地胭脂。

    上次在去白马寺的路上被人暗算,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萧月生偏偏不放过,逮着机会便提上一提。

    见她吃瘪的模样,萧月生心中暗自一笑,江南云如今武功高绝,武林之中罕有对手。若自己不勤加打压,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

    不过,江南云很快也恢复过来,与萧月生说说笑笑,谈起了她帮中的事务,萧月生偶尔提点两句,算是对她的教导。

    第二日清晨,观云山庄处于朦胧地睡意之中,上所喜焉,下必从之。萧月生睡觉往往需要自然醒,整个观云山庄的下人们也随着起床很晚,常常是要太阳完全升起之后。

    大门忽然咚咚的震天响,整个山庄的人都惊醒。

    看门的福伯忙推开门,见到外面站的人,一怔之后,毫不迟疑。转身进去禀报。

    萧月生已经醒来。正躺在床上,大手揉搓着刘菁的**。微眯着眼睛,与刘菁说着闲话。

    刘菁懒懒躺在他怀中,明眸微微眯起,似睁非睁,宛如阳光下的白猫一般,眸子露出的缝隙中波光荡漾,粼粼闪光,仿佛西湖之水,芙蓉般地脸颊布满红晕,娇艳欲滴。

    “大哥,是谁来了?”刘菁懒懒的问。

    萧月生大手一停,摇头叹道:“是宋帮主,你且歇着,我去看看。”

    说罢,他抽出大手,犹带余香,自床头扯起睡袍,裹着身子,下了榻,径直走出卧室。

    他身上所穿的睡袍,乃是月白的丝缎,光滑而柔顺,贴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福伯没走几步,耳边传来萧月生的声响,让他放宋梦君一行人进来大厅。

    小荷早已醒来,他刚坐到大厅中,她便端盏送茶,随后,江南云也走进来,手执长剑,身着一身粉红色的劲装,曲线玲珑曼妙,凹凸有致,足以惹人喷血。

    萧月生脸色沉稳,仅是抬眼瞥她一眼,仍旧慢条斯理的品着茗,似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脚步声响起,急促而轻盈,到了门前,停了一下,脚步变得缓慢而沉稳,跨进了大厅。

    宋梦君玉脸冷峻,迈步进厅,抱拳对萧月生道:“萧先生,贸然打扰了!”

    萧月生放下茶盏,抱拳一礼,然后一抬手,示意请坐,神色郑重地道:“宋帮主毋须客气,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梦君脸色更冷了几分,冲江南云点点头示意,缓缓回答:“苏妹妹不见了!”

    “苏妹妹怎么会不见?!”江南云讶然问道。

    宋梦君苦笑一声,缓缓道来。

    原本,苏青青呆在青花帮的总坛,宋梦君长了个心眼,生怕江南苏家再来人时,无人陪在苏青青身边,便一直带她在身边。

    青花帮总坛戒备森严,却仍旧出了事,她今天早晨醒来时,照例去寻苏青青,想要一起练功,切磋剑法,但到了房中,却见窗户紧闭,无声无息,人影杳然。

    她开始还以为苏青青自己出去散心,但一打听周围的人,却皆不知道苏青青去了何处,好像她从未出去过。

    宋梦君心知不妙,忙一探察,总坛中无人见到苏青青,像是忽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细察了一番苏青青的房间,却是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不像是有外人闯进来。

    若是遇到危急,凭着苏青青的机智,应能留下印记,但却什么也没留下。

    她心中一思忖,便猜得大概,苏青青是被人一招之下制住,然后点了穴道掳走。

    青花帮戒备森严,即使她自己,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来人武功之高,远胜自己,想必是苏家来人。

    她没想到,江南苏家竟这般行事,施展这般不光明正大之事,委实有失武林世家地威名。

    实在无法可想,她便想到了萧月生,事关重大,由不得她耍脾气,便径直来到了观云山庄。

    “嗯,如此说来,应是苏家下的手。”萧月生神情专注的听完,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苏家,手段不凡。”江南云抿嘴笑了一句。

    宋梦君瞪她一眼,如今苏青青被掳,江南云竟有心思笑,实在惹她不满。江南云冰雪聪明,捕捉到了宋梦君的眼神,笑道:“宋姐姐,放心罢,师父出马,岂会失手?!”

    宋梦君瞥了萧月生一眼,他正慢条斯理的品茗,一点儿不着急,也让她大是不满。

    “南云,你将苏姑娘夺回来罢。”萧月生放下茶盏,缓缓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是,师父!”江南云大声说道,绝美的玉脸满是兴奋。

    宋梦君微微蹙了蹙眉头,紧盯着慢慢消失的萧月生,这般紧要关头,他竟然撒手不干,委实气人!

    临安城郊的一条大道上,一辆马车夹杂在来来往往的行人旅客之中,并不显眼。

    这是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厢颇显宽敞,可容五六个人坐在里面,此时却仅坐了两个人。

    这二人一个面色红润,眉毛与胡子雪白如霜,另一个秀美无比,五官精致得令人嫉妒。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是一个棋盘,两人俱低下头,在手谈。

    “青青,你不必指望了,无人能查得到咱们地踪迹。”老者抚着雪白如霜的胡子,笑眯眯的道。

    “六爷爷,武林中藏龙卧虎,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若是真追上咱们了,又该如何?”苏青青嘴角带笑,谈笑甚欢,丝毫没有身为囚犯的自觉。

    “哦----?我倒要瞧瞧究竟有何奇异之士!”老者一怔,摇着头呵呵笑道。

    苏青青嘴角一翘,不再出声,专心对付眼前的棋局。

    看似笃定,但她心中极为担忧,六爷爷人老成精,自己的一切小手段皆被看穿,用不上,故她如今根本不能做下暗记待宋梦君识路。

第238章 付帐

    况且,如今,她形象大变,不复原本的花容月貌,变成一个面色枯黄,一脸病容的普通女子。

    虽然心中发虚,她却性子倔强,不想在六爷爷跟前露怯。

    她的六爷爷,乃是苏家的长老之一,武功高明,在苏家之中数一数二,苏青青暗中思忖,爹爹果然行事狠辣,一下便派出六爷爷,将苏家最顶尖的高手派出。

    “青青,小心啊!”老者捋着雪白银须,眼睛眯着,呵呵笑道,手指点了点棋盘。

    趁苏青青分心之际,他迭出狠手,转眼之间,棋盘之上,风云突变,苏青青原本的优势丧失无遗,形势岌岌可危。

    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苏青青含嗔的瞪他一眼,哼道:“六爷爷可是狡猾!”

    “哈哈……”老者得意的大笑,抚髯更频,红光满面。

    对于他而言,赢一盘棋,远比用武功打败一个高手更得意,但苏青青天资聪慧,他偏偏无法胜得过。

    这一次机会难得,他自是要不遗余力的扰乱其心,但使心神大乱,无所不用其极。

    “哼哼!”苏青青轻哼两声,白了老者一眼,低下头,专注于棋盘上,偏偏不让六爷爷如愿,是怪他来捉自己。

    她要专心下棋,老者偏偏不让她如愿。

    “青青,你这次回去,可有罪受啦!”他抚着银髯,呵呵笑道,似是幸灾乐祸。

    “最不济。嫁给那个花花公子呗!”苏青青小手托着下颌,低头打量棋盘,嘴中敷衍答道。

    老者抚须的手一段,“嗤”的发出一声冷笑:“嫁给他?!嘿嘿,你可想得太简单啦!”

    苏青青怔了怔,慢慢抬头,清亮的眸子露出疑惑,想了想,道:“六爷爷。怎么啦?”

    “这次地事。你可闹大啦!”老者摇头感叹,一幅沉重的模样。

    苏青青黛眉皱起,对他的卖关子大是不满,娇嗔道:“六爷爷!……究竟怎么回事?!”

    老者呵呵一笑:“那个范家小子登门拜访啦,……唉,这个小子,着实厉害得紧!”

    一边感慨着,他又接着说道:“在你爹爹面前,他说了好一通气人的话,……什么自知配不上你啦。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可以取消婚约啦,……唉,可将你爹爹气得七窍生烟!”

    “范----东----方----!”苏青青咬着牙,恨恨道。

    “行啦,这件事,也怨不得他,若是换成我,也会这般做。让你难受一下,……嘿嘿,谁让你给他难堪啦?!”老者摆摆手。

    随即,又呵呵笑了起来,露出赞许之色,道:“行呀,青青,能将这个小子气成那样,本事不小!”

    “他----?”苏青青精致的脸庞露出不屑之色,娇哼道:“绣花枕头一个!”

    “这你可错啦!”老者摇摇头。拿起一枚棋子,潇洒的拍下一子,笑道:“这个小子,却是扮猪吃老虎呢!”

    “他----?!”苏青青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老者点点头,低头看着棋盘,漫声说道:“这小子的内功不俗,剑法更高明得紧。……这却是我偷偷瞧来的。在外人面前,他却装作一个花花公子。所图不小呀!”

    “六爷爷,你又去偷瞧人家啦?!”苏青青明眸大睁,娇声哼道。

    这个六爷爷,为老不尊,最喜欢偷瞧一些隐秘之事,但好在他并不低下,只是好奇心重,没有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嘿嘿,这个小子一进门,我便发觉不对劲,便在暗处仔细瞧了瞧,果然被我瞧出了端倪!”老者挠了挠头,红润的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岔开话题,道:“他武功既高,心机又深,你跟他斗,不是六爷爷我小瞧你,……青青,你怕是斗不过他呢!”

    “我却不信!”苏青青一撅嘴,娇哼一声,横了他一眼,低头看棋盘。

    老者笑了笑,抚须而道:“若论内功与剑法,青青,你与他怕仅是半斤八两!”

    “真有这般高明?”苏青青讶然地抬头。

    她在苏家,之所以有公主般地位,并非是因为她是家主地女儿,而是因为她天资卓绝,惊才绝艳,乃是苏家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无人可以挑战。

    故,她心高气傲,听到要嫁一个花花公子,大是恼怒,愤而离家,与家中闹翻。

    此时,听得六爷爷说,那个范东方竟与自己相差仿佛,她心中委实惊讶。

    老者抚须笑眯眯的道:“年轻一代,如他这般高手,可谓凤毛麟角,青青可莫要错过才是!”

    “六爷爷,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苏青青娇哼道:“况且,像他那两下子,还差得远呢!”

    老者自小看着她长大,自然知道她宁折不弯的性子,却故意如此说,是为了让她分心。

    “你若不嫁给他,你爹爹可不答应!”老者笑眯眯的打量着棋盘,嘴上兀自说道:“他的剑法精妙,我看,已得东海剑派的精微大义,着实了得,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嗤----!”苏青青冷笑。

    “怎么,难不成,还有比他更高明的年轻人?”老者拿起一枚棋子,慢慢放下,一边放棋子一边抬头问道。

    “六爷爷,我在西湖上交了几个朋友,皆人中龙凤,范东方仅是跳梁小丑罢了!”苏青青娇声哼道“哦----?!”老者状似不信,笑着摇头。

    苏青青却也不急,笑盈盈的瞥了他一眼,纤纤玉指拈起一枚棋子,笑道:“待他们追过来,我再帮您引见。”

    “呵呵,青青,这你就甭指望啦,他们是追不上来地!”老者抚须一笑,对于自己的轻功,他极具信心。

    “咱们拭目以待罢!”苏青青也不辩解,只盼望萧月生他们能够找到自己。

    爹爹的性子,她颇是了解,若真的被捉回苏家,那往后自己可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到那时,自己不想嫁人怕也不成,他总会有法子让自己屈服的,想到此,她忍不住心中发冷。

    两人在车厢中下棋,马车慢腾腾的往前走,下完了一盘棋,老者将苏青青的穴道点上,然后打开车厢的前后门,形成一个车棚,前后窜风,颇是凉爽。

    苏青青心中时而激动,时而恼怒,周身的穴道被点,不能动弹,不能出声。

    期间,很多个骑士自她身边经过,身上地衣衫是青花帮所有,让苏青青心中激动。

    但他们仅是瞥一眼苏青青,便不再去看,望向别的车驾,仿佛在寻找什么人。

    她心中明白,这些人定是宋梦君派出来找自己的,可惜,自己近在眼前,偏偏不能出声,这般滋味,实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整整一天,他们的马车旁不时经过青花帮的骑士,却偏偏没有认出她来,白白错过,且是她眼睁睁看着。

    到了后来,她已经麻木,也死了心,看来,这些人是无法认出自己的,只能寄希望萧一寒也出动,看到自己,应能认得出来。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中,投宿于一间平常的客栈,要了一间房。

    屋内,灯光明亮,老者坐在桌旁,笑眯眯的道:“青青,这一下,你可是死心了罢?”

    “嗯。”苏青青点头,无奈的道。

    她心中仍存在希望,毕竟萧一寒他们还没出现,但在表面上,她却是一番灰心失望地模样。

    “听说,你的朋友之中,有一个惊鸿一剑的弟子?”老者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错,江姐姐武功高明,乃是萧先生的弟子。”苏青青点点头,脸色郑重。

    “青青,那你一定见过惊鸿一剑啦?”老者急切的问。

    “嗯,自然是见过。”苏青青点点头。

    “那……他的武功究竟如何?”老者带着几分迟疑之色。

    苏青青想了想,缓缓说道:“深不可测,实在难以说得清,咱们苏家没有一个是他的动手。”

    “果真这般厉害?!”老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全然失去了平静气度,仿佛年轻了十几年。

    “比这更厉害!”苏青青缓缓说道。

    老者陷入沉默之中,久久不语。

    第二日清晨,当老者与苏青青到柜台前结帐时,却被告知,他们地帐已经有人帮忙帐清了,却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第239章 现身

    老者脸色阴沉,并不觉得兴奋,走回苏青青跟前,哼道:“也不知哪个家伙,闲得无事可作,竟将咱们的帐结了!”

    “哦----?”苏青青微眯明眸,似笑非笑。

    她俏生生的站在客栈门前,身穿湖绿襦袄,素白的百褶群,一阵风飘过,衣袂飘动,裙裾荡漾,宛如湖水泛波。

    看她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老者冷哼一声,默然不语,转身踏上了马车车辕,转身道:“上车罢!”

    苏青青明眸转动,顾盼四周,略有些阴沉的天空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旁是一些小贩,摆着小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吵闹声,交杂在一起,喧闹得很。

    她没有看出什么异状,老者催促道:“青青,莫要再存什么希望啦,上车罢!”

    苏青青只能无奈的上了车厢,此时,她周身的内力已被封住,行动之间,不复平时的轻盈敏捷。

    上了马车,苏青青仍在不停的四处打量,心中总有一股直觉,好像萧先生便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但她凭着直觉,想要搜寻萧月生时,却杳无所踪,心中不由躁动不安,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摇摆不定。

    老者武功高明,直觉也极敏锐,觉得有些不妙,马车走得极快,也顾不得进车厢与苏青青一起下棋。马车疾行,大道宽敞而平坦,中午时分,她们只是寻了一处路旁的树林,挡一挡阴凉,让马车吃一些草,他们便在车上吃过午饭。

    到了下午,太阳偏移一些时,他们继续上路。

    此时。他们容貌再次变化。

    老者面色枯黄,一脸病容,似是久病未愈,苏青青则变成了一个黑瘦的姑娘,看起来比她原本更瘦小了几分,这便是老者易容术的奇妙所在。让人产生错觉。

    苏青青坐在车厢中,嘟着樱唇,郁郁不乐,暗恨六爷爷太过狡猾,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六爷爷,咱们今晚不会是露宿郊外罢?!”苏青青坐在马车中,生了一阵子的气。忽然开口说话。

    “前面不远,还有一个镇子,咱们在那里落脚。”老者一捋银髯,缓缓说道。

    “六爷爷。说不定。还会有人帮咱们付帐呢!”苏青青抿嘴娇笑。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怒绽。

    老者眸子一睁,寒光四射,沉声哼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

    苏青青吐了吐舌头,臻首缩回车厢,不再逗老者,他脾气不甚好,免得真的动了真火。

    傍晚时分。暮色初上。他们的马车缓缓驶进了一座小镇中。

    这座小镇位于官道旁,乃是必经之处。镇子虽小,却繁华得很,客栈林立,酒馆酒楼也有数家。

    他们地马车径直驶到镇上最大的客栈前。

    “青青,下车,咱们今晚便住在这里!”老者停住车,转身来到车厢后面,对苏青青说道。

    “嗯。”苏青青懒洋洋的道,坐了半天的车,又没有内功护身,她浑身酸疼,精神越发的不济。

    老者伸掌接住她的小手,趁机一掌拍中她地背心,一股醇厚绵绵的内力涌了进去。

    醇厚的内力在她身上运行一周,她只觉周身一畅,精神焕发,疲劳消失无遗。

    “多谢六爷爷!”苏青青抿嘴笑道。

    老者手掌离开,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呀……,少花些心思捣蛋,就算谢我啦!……进去罢!”

    “嘻嘻。”苏青青娇笑一声,迈步盈盈进入客栈。

    在他们说话间,不停的有人涌进,这间最大的客栈来来往往,极是热闹,很多人直接奔过来。

    他们乍一踏进客栈大厅,便有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迎上来,笑容满面,亲切无比,似是遇见老朋友一般。

    “来一间雅院!”老者沉声道,威严深重。

    “好嘞,一间雅院!”小伙子眉眼带笑,殷勤的在前带路,绕过客栈地大厅,转到后院。

    后面,是一排一排的小院,各自成间,虽然不大,环境却清幽,青竹籁籁作响。

    这一次,老者却是上了心,要提前结帐。

    那俊俏的小伙却笑道:“不知老先生是否姓苏?”

    老者顿时皱眉,看了看小伙子,缓缓点头,面色不善:“老夫确实姓苏,怎么啦?!”

    “敢问这位姑娘,是否是苏青青姑娘?”小伙子又笑问苏青青。

    苏青青抢在前头,点头道:“不错,我就是!”

    “已经有人先前过来结帐,两位尽管住便是。”俊俏的小伙子热情地说道。

    老者地眉头攒聚在一起,紧抿着嘴唇,冷冷地盯着小伙子,看了半晌,哼道:“说,是谁结的帐?!”

    “难道不是老先生的朋友?”小伙子疑惑的问。

    “他是何模样?”老者双眼精芒四射,宛如迸射出两道剑光,让人骨子里发冷。

    小伙子虽然阅历颇丰,见人极多,但这般冷冽的眼神,却是并不多见,心中寒气直冒,忙道:“好像是一位姑娘!”

    “什么样的姑娘?”老者步步紧逼,冷冷看着他。

    “这位姑娘很美,穿着一件月白的罗衫,像仙子一般。”小伙子眼神中露出迷离之色,喃喃说道。

    “难道是江姐姐?”苏青青低声沉吟。

    老者顿时转头望向她,沉声道:“是谁?!”

    “江姐姐,江南云,她平时喜欢穿月白罗衫。”苏青青抿着嘴,笑盈盈的说道。

    “江南云?”老者眉头皱得更紧。

    “正是!”苏青青笑得甚欢。

    “真地是她?!”老者沉重地道。

    苏青青看向四周,笑道:“若是真的江姐姐来啦,六爷爷,我可就不跟你回去啦!”

    “哼,未必见得!”老者冷哼,转身回到了正房中。

    苏青青摆了摆手,将俊俏地小伙子打发走,在小院中走来走去,心中兴奋。

    她心中思忖,若不是江姐姐,便是宋姐姐来了,如此说来,已经寻到了自己。

    坐到竹林前的石凳上,她沉吟着,应该是宋姐姐,她定是在等着江姐姐到来。

    想到此,她精神振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啵啵”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苏青青忙起身,扬声问道:“谁呀?”

    “苏妹妹,是我。”一道糯软如蜜的声音悠悠响起。

    “江姐姐!”苏青青大声道,急忙起身,一路小跑着来到院门前,拉开了门。

    “青青,是谁?!”老者自厅中走出来。此时,院门被拉开,一身月白罗衫的江南云盈盈进来,芙蓉般的脸上带着笑意。

    “江姐姐!”苏青青惊喜的娇唤,扑到了江南云的身上。

    江南云搂着她,迈步进来,远远抱拳,向老者道:“小女子江南云,见过苏老爷子!”

    “江南云,江帮主,久仰了!”老者抱拳,脸色恢复如常,抚须呵呵笑道。

    “苏老爷子客气了,小女子愧不敢当。”江南云笑道,来到了他跟前。

    “江帮主此来,不知有何贵干?”老者侧身一伸手。

    江南云往里走,嘴里笑道:“小女子前来,是来见苏妹妹的,……家师有请苏妹妹前去一见。”

    “令师是……?”老者眉头动了动,慢慢问道。

    江南云微微一笑,转头对苏青青道:“苏妹妹,怎么样,想不想见一见我师父?”

    “萧先生召见,是小女子的荣幸,自然不能推辞!”苏青青兴高采烈的道。

    转头对老者道:“六爷爷,你不是想见一见惊鸿一剑的尊容嘛,何不一同前去?”

    老者的脸色一阵变幻,狠狠的瞪她一眼,对江南云道:“江帮主,青青离家已久,其父甚是思念,萧先生若想见他,不妨探家过后,……想必,江帮主也能了解父母的一片拳拳之心!”“哎呀,这个可难办了,……家师也甚急!”江南云露出为难之色,明眸笑盈盈的望着老者。

    老者眉头皱起,盯着苏青青。

    “还是先去见萧先生罢,让我父亲等一等无妨的。”苏青青笑道:“是吧,六爷爷?!”

    “不成!”老者摇头,淡淡说道。

    “唉……”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芙蓉般的脸上一片惆怅:“小女子实在不想动手!”

第240章 隐离

    老者脸色忽然变得晴朗,似是忽然之间想通了什么,抚须呵呵一笑,道:“老夫久仰江帮主大名,今日得见,切磋一下,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机缘!”

    “六爷爷!”苏青青轻唤一声。

    “青青,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老者重重哼了一声,狠狠瞪她一眼。

    苏青青露出怯怯的表情,一脸无辜。

    “老爷子,咱们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不如来一个文比罢!”江南云嫣然微笑。

    “何谓文比?”老者抚须笑问。

    “我演示一招,老爷子看能否接得住,若是接不住,则算小女子胜,苏妹妹便随我走。”江南云笑盈盈的道。

    老者稍一沉吟,想了想,点头答应。

    这算是对他的尊重,是相信他的人品,不会耍赖。

    见他点头,江南云笑着来到场中,身形一晃,剑光蓦的一亮,仿佛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剑已归鞘,剑光似乎仍在眼中闪现,袅袅不绝。

    “老爷子,如何?”江南云按剑而立,风姿绰约,轻声问道,声音说不出的圆润柔和。

    老者沉默不语,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思索之中,手指微微颤动,慢慢的,他浑身上下都在轻轻颤抖。

    在江南云与苏青青的注视下,他的头上渐渐出现了腾腾的白气,袅袅上升。仿佛不停蒸腾地水气。

    良久之后,他慢慢睁开眼,目光迸射,凌厉如剑,亮得刺眼,他望向江南云,脸上神色复杂,苦笑一声,慢慢摇头:“这一剑。老夫……接不住!”

    “这是家师的惊鸿一剑。”江南云郑重说道。

    “难怪!”老者点头,有些释然,吁了口气,叹道:“惊鸿一剑,天下轰传,果然名不虚传!”

    能败在惊鸿一剑之下,他心中反而一轻,如此剑法。实在非是寻常高手能及。

    “江姐姐,若是萧先生施展这一剑。威力如何?”苏青青精致绝伦的玉脸也变得郑重,慢慢问道。

    江南云笑了笑,道:“我的武功与师父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一根小手指我也应付不来。”

    “这般厉害?!”苏青青睁大眸子。似是不信。

    “家师的武功。渊深如海,不可测量!”江南云缓缓说道,明眸中一片热切,眼波流转,似是湖水泛起了涟漪,神采奕奕。

    老者微一撇嘴,听得颇是不入耳,萧一寒固然武功高明。但这般形容。却有些过了吧?!

    江南云明察秋毫,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若是家师施展这一剑,比闪电还快,避无可避。”

    “比江姑娘你的剑法快上几分?”老者沉声问道。

    “快得无法看清,不知快多少。”江南云摇头叹息,芙蓉般的玉脸神情复杂,似是激动,又似是惆怅。

    老者默然,武林中有一个传说,便是惊鸿一剑无法接住,唯有在他出剑之前,或躲开剑光笼罩之处,或逼他不能出剑。

    但萧一寒的轻功高极,躲却是躲不开地,想逼他不能出剑,更是一件艰难之事。

    故惊鸿一剑实在棘手,加之他出手狠辣,更不能与之为敌。

    “好,好!”老者抚掌笑道:“惊鸿一剑凌厉无比,老夫败得心服口服!”

    “那老爷子,苏妹妹我可领走啦!”江南云嫣然笑道。

    老者点头,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苏青青,语重心长的道:“青青,先去看萧先生罢,然后快些回来,莫要让你父亲等得太急!”

    “六爷爷放心罢!”苏青青乖巧的点头。

    老者摇头一笑,转身迈进客厅,朝手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二女。

    江南云一揽苏青青柳腰,两人身形蓦的一晃,待老者回头时,已然消失不见。

    他微微一怔,心头凛然,又摇头笑了笑,这个江南云,倒是会做人,给足了自己颜面,凭她这般轻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悄悄的将青青接走,并非不可能。

    但他稍稍一想,又觉恼怒,这个江南云,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毫无顾忌!

    江南云与苏青青的身形出现在另一间雅院中。

    这间雅院内正有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欣赏着簌簌作响的青竹,一阵风吹过,吹动两人地衣角。

    萧月生依旧一身青衫,宋梦君则穿着一身湖绿色的罗衫,素淡优雅,脸若冰霜。

    “萧先生!宋姐姐!”甫一落到地上,苏青青便娇唤一声,声音激动。

    “苏妹妹!”宋梦君霍然转身。

    两人抱到一起,欢笑几声,坐到假山下面说话。

    “啊,怪不得呀!”苏青青打量四周,咯咯笑道。

    她打量几眼之后,便发觉这里是他们地隔壁,怪不得能够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弄清楚。

    “苏妹妹,我们一直跟在你身后。”宋梦君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

    “你们是怎么寻到我的呀,我六爷爷地易容术可是了不得。”苏青青好奇地问。

    宋梦君露出一丝微笑,明眸瞥萧月生一眼,淡淡道:“是萧先生算出来的。”

    “嗯----?”苏青青歪头看萧月生。

    “一点儿卜算之术,小道而已。”萧月生摆摆手,露出不以为然。

    这并非是他故意谦虚,对于他而言,非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妄动神算之术,这确实对于修行有碍。

    “原来是真的呀!”苏青青一脸惊叹之色。

    她并非见过其中真实情形,所受震撼并不太大,宋梦君却是亲眼所见,心中滋味更胜一筹。

    “这一次好悬,姜还是老的辣,我根本没想到,爹爹竟然直接派六爷爷过来,悄悄将我带走。”苏青青秀脸露出心有余悸。

    “你六爷爷的轻功了得,入我青花帮,如入无人之境。”宋梦君淡淡说道。

    “嘻嘻,我六爷爷武功确实不俗,尤其轻功,更是冠绝我们苏家。”苏青青笑道。

    她又笑嘻嘻的问道:“宋姐姐,生气啦?”

    “我是生自己的气。”宋梦君叹息一声,摇头道:“亏得平日还以为自己的青花帮不凡,你六爷爷让我如梦初醒。”

    “都怨我……”苏青青笑容敛起,满是歉然。

    “苏姑娘脱离苦海,乃是喜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萧月生打断了她们地话,温声说道。“对对,先要恭贺苏妹妹呀!”江南云附和道。

    临安城南地一座宅子中,院中竹林幽幽,房间是以青竹所制,看上去淡雅质朴。

    院中竹林前,一座六角小亭子中坐着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身着玄色罗衫,正低着头,葱白似地手指拈动琴弦,琴声琮琮,悠悠飘散。

    “吱”的一声,院门被推开,绿竹翁缓缓踏入,稀疏的头发随风飘动,萧萧然。

    “姑姑,这是观云山庄送来的信。”他进了小亭,来到曼妙女子身前,双手递上一封信。

    琴声戛然而止,女子抬头,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正是任盈盈。

    她接过信,折开看了几眼,洁白的脸庞阴沉下来。

    绿竹翁见她这般神情,好奇的问:“姑姑,怎么?”

    “他走了!”任盈盈淡淡说道。

    绿竹翁一怔:“萧先生走了?”

    任盈盈点点头,抬头看向天际,明眸盯着天上的浮云,神情专注,似是上面有什么东西。

    “萧先生去了哪里,姑姑?”绿竹翁忙问。

    “没有说,不想告诉我罢。”任盈盈仍旧神情淡然,无喜无悲,似是毫不在意。

    “萧先生这唱得是哪一出啊?”绿竹翁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绿竹翁低声问道:“姑姑,怎么办?”

    任盈盈瞥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转身坐下来,嫩白修纤的手指伸出,慢慢拨动着琴弦。

    琴声空旷,悠悠如白云,飘出很远……

第241章 重现

    临安城难得的下起了雪。

    一场雪下来,纷纷扰扰的世界顿时变得圣洁起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西湖如西子,此时,仿佛披上了一层貂裘。

    观云山庄方圆一里处的树林,却苍翠如夏日,树上没有一丝白雪,仿佛从未下过雪。

    这般异常,自然引得人们好奇,但人们却知道,观云山庄的主人乃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惊鸿一剑萧一寒,武功精绝,心狠手辣。

    虽然如今惊鸿一剑已踪迹渺然,杳杳不见,据说已归隐山林之中,但谁又能知,他是否会忽然出现,故无人敢踏足观云山庄。

    夜晚,西湖上仍旧***盏盏,画肪星罗棋布,整个西湖一片喧嚣,热闹非凡,浮世繁华,灿如烟花。

    一艘中型画肪停在湖心处,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艘画肪靠近,仿佛如避蛇蝎。

    这艘画肪能得如此清静,亦是因为惊鸿一剑萧一寒故,因为这艘画肪上,有萧一寒所赠的字。

    萧一寒乃是归隐,但并非仙逝,若是有人冒犯,说不定,他会再次出山。

    世上之人,多是聪明人,极少是傻子,他们会心中推测,萧一寒固然是归隐了,看起来,这个消息不假,他一直不再出现,但他又没有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群豪进行金盆洗手大典。若是有人惹到了他。说不定,又会出山,且会拿此人立威。

    这般想法之下,自是无人敢冒犯那艘画肪,武林中人,难得如此齐心,也算得上咄咄怪事。

    画肪之内,***通明。宛如白昼,两个身形曼妙地女子对面而坐,一女按着一张瑶琴,另一女吹箫,不时双目相对,露出会神一笑。

    另有一个少女,坐在一旁,小手托着下颌,入神地看着两女抚琴弄箫。听得入神。

    琴声与箫声相应和,似是两人站在高山之巅,仰看浮云。俯视众生,壮怀激烈,豪气干云,惺惺相惜。

    这三人正是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小香。

    小香自幼受苏青青的熏陶,虽不精于乐理,却对乐理有着极高的欣赏力,听出了这首曲子的美妙。

    她秀美的脸庞通红。明眸闪亮,激昂无比。

    半晌过后,“铮”的一响,琴声戛然而止,萧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两双妙目对视一下,摇头叹息。

    “唉。不成。还是上不去。”苏青青摇头,她穿着一件月白罗衫。素洁淡雅。

    “这首笑傲江湖,委实太难了些。”宋梦君神情淡漠,玉脸似是一张寒玉所雕,淡淡的安慰她。“当穿听萧先生抚此曲时,如履平地。”苏青青不甘心的嘟囔一声,恨恨地瞪了一眼手下的瑶琴。

    宋梦君淡淡道:“莫要焦急,依我看,还是按江妹妹的话,先练控制力,再抚琴吧!”

    “这法子也太怪了些……”苏青青叹道。

    宋梦君抿嘴一笑,脸上的淡漠如冰雪涣散,摇了摇头。

    “宋姐姐,咱们一起练罢?!”苏青青露出哀求之色,眼巴巴的望向宋梦君。

    宋梦君摇头笑道:“这是江妹妹给你的独家妙法,我若修习,怕是不妥!”

    苏青青抱住她玉臂,用力摇动,大声嗔道:“她明明是跟咱们两个人说话!”

    “……好罢好罢!”宋梦君略一迟疑,吃不住她摇晃,点头答应。

    两人所修习的法子,确实独特。

    江南云听到两人借了师父的笑傲江湖曲谱,当时心下便暗自发笑,此曲之难,她深有体会。

    苏青青这才罢休,想了想,起身推开窗户,一阵清冷的风迎面而来,让她不禁一缩,又坐回案前,叹道:“江姐姐在信上说,这个月末,她会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

    “就是这两天了罢。”宋梦君把玩着手上地玉箫,不紧不慢的说道。

    苏青青一抬头:“萧先生会不会也跟着过来?”

    “不会。”宋梦君平淡说道。

    “那倒说不准呢,”苏青青皱了皱眉子,哼道:“他这一归隐,转眼已是半年啦,也应静极思动了!”

    “听江妹妹说,萧先生每次入定,至少十天半个月。”宋梦君道,放下白玉箫:“十天对他而言,仅是一弹指罢了,哪会觉得日久?!”

    苏青青伸手压过白玉箫,放在眼前把玩,仔细欣赏,笑道:“这只玉箫,可是极品呐!”

    “拿来!”宋梦君瞪她一眼,冷哼道。

    她素来清冷,对于她的冷言冷语,苏青青毫不以为异,并不理她,仍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宋梦君“呼”的站起,脚步踩出,一晃而已,便到了她的身前,劈手便夺。

    苏青青一扭身,恰到好处,避过宋梦君的手,藏到身后,笑道:“宋姐姐何必如此着紧?!”

    “快拿来!”宋梦君脸色更冷,身子再次一晃,速度更快,骈指为剑,疾点她右肩井。

    “咯咯,宋姐姐是要动真的啦?!”苏青青一脸笑意,脚下踩着独特的步伐,在案几与绣墩间辗转腾挪,衣袂飘动。

    宋梦君默然不语,只是一味的追她,想要将她制住。

    只是苏青青家传身法精妙,宋梦君的武功固然胜于她,但论及身法,却也相差不多,一时之间,拿她无可奈何。

    身形挪动间。苏青青娇声笑道:“宋姐姐一向辱宠不惊。不萦于外物,为何如此着紧这只玉箫呀?”

    宋梦君忽然停下,扶着矮几,明眸狠狠瞪她,冰雪一般地脸上露出一抹绯红。

    “呀,宋姐姐脸红了呀!”苏青青惊诧,似是见到了不得地大事。

    “小妮子,看我不撒烂你的嘴!”宋梦君狠剜她一眼。索性不再费事,拿起琴旁的曲谱,作势欲撕。

    “慢!”苏青青脸色顿变。

    宋梦君紧抿着嘴,瞪着她道:“怎么啦?!”

    “嘻嘻,宋姐姐,来,玉箫给你!”苏青青讨好的凑过来,双手呈上玉箫。

    玉箫通体雪白无瑕,精致无比。云纹缭绕其上,似是神龙缠柱,玉箫内似有清亮的泉水在缓缓流动。

    宋梦君一手拿着曲谱。一手接过玉箫。

    玉箫入手,温润细腻,似有一道清凉的气息自手心传入,通体一畅,头脑顿时清明了几分。

    “小妮子,算你识相!”宋梦君狠狠瞪她一眼,慢慢放下曲谱。

    “嘻嘻,好姐姐。再也不敢啦!”苏青青继续讨饶,双手小心翼翼地去接曲谱。

    两人厮闹了一番,坐下来歇息。小香过来,递上两盏茶,茶盏雪白细腻,正是雪瓷。

    “嗯,桃花茶果然不凡。”苏青青轻呷一口。微闭明眸。一幅陶醉之色。

    宋梦君虽然没有这般夸张,却也微微叹息一声。享受不已。

    “宋姐姐,这可得省着点儿喝,马上便要喝完了。”苏青青道,轻轻放下茶盏。

    宋梦君端着雪瓷茶盏点头:“嗯,明年让江妹妹多捎一些来。”

    “不成啊,江姐姐说,这茶种在大石头上,岛上本就不多,萧先生喜欢喝,这些还是她偷偷藏下来地呢。”苏青青无奈地道。

    “她何时说地?”宋梦君抬头看她。

    “你那里出去啦,江姐姐来信,你没能看到。”苏青青吐吐香舌。

    “信呢?”宋梦君皱眉问。

    “嘻嘻,被我不小心,吹到湖里了,怎么捞也捞不到。”苏青青小心的道。

    宋梦君狠狠瞪她一眼,不再追究,她也想起,那一阵子,青花帮遇到了麻烦,她忙着解决,顾不得过来苏青青这里。

    苏青青讨好的笑道:“宋姐姐,萧先生的手艺确实不错,这只玉箫,我也羡慕得很呐!”

    “你也求他做一只便是啦!”宋梦君淡淡说道。

    “唉……,萧先生可不会答应。”苏青青无奈的道,露出苦恼之色。

    萧月生平常并不慷慨大方,赠宋梦君一只白玉箫,却是为了化解她与潘吼的仇怨,而那一册曲谱,也算是赠送苏青青,算是见者有份,再却不会有什么。

    宋梦君抿嘴一笑,一幅爱莫能助的神情看她,惹得苏青青愤愤不已,娇哼道:“我偏不信,……日后我求江姐姐便是啦!”

    “好吧好吧,走,咱们去练一练抚琴之法罢。”宋梦君道,说罢,走了出去。

    “好啊!”苏青青顿时雀跃。

    画肪缓缓驶动,靠近旁边不远处的一艘画肪,三人上了宋梦君地画肪,离开西湖,到了观云山庄。

    敲开大门,“吱”的一声,大门被拉开,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皱纹深刻,纵横交布。

    “福伯。”两女笑道。

    老者忙答应一声,拉开大门,让三人进来。

    观云山庄如今仍有人,但也仅是两三个而已,是福伯与他地老伴,还有一个小孙女。

    两女是观云山庄的熟客,自萧月生他们离开之后,便允许她们二人自由出入,可以当成自己的家。

    整个观云山庄被几座大阵笼罩,温暖如春,寒气无法侵入,平常不必打扫,自然无尘无垢,几间屋子也被禁闭,消失不见,无人可以看得到,闯得进。

    二女曾经好奇,转遍整个山庄。却没有发觉萧月生地卧室与书房。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三人进来,直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百花齐放,似是争春,一幅盛夏气象。

    “还有露珠呢!”苏青青双眼放光,娇声笑道。

    宋梦君打量四周,点头:“正好,开始练罢!”

    两人身形一闪。进了花圃之中,各自凑近一株玫瑰,屈指慢慢靠近花瓣。

    鲜艳地花瓣之上,几颗露珠凝聚,宛如一颗颗宝石,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纤巧的手指一弹,露珠顿时消失,花瓣随之轻轻颤动。其余露珠则被震落下来。

    “唉,果然不易!”苏青青摇头叹道。

    “这可是少林拈花指的练法,岂能这般容易?!”宋梦君淡淡说道。手指再次慢慢凑近一朵玫瑰。

    以手指轻弹,将花瓣上地露珠弹飞,却不惊动花瓣,这才算是登堂入室。

    她们虽然极为小心,动作缓慢,却仍惊动了花瓣,实在差得太远。

    “江姐姐说,她一指弹出。能够同时弹飞数十朵花瓣上的露珠,花瓣丝毫不动,才是初步达到萧先生的要求。”苏青青叹道。

    “现在才知,这看似容易,确实极难。”宋梦君摇了摇头,有些惆怅,没想到。自己与江南云的差距如此之大。不可道以理计。

    这一上午,两人便在后花园中。拿十几株玫瑰练习,弹碎了数片花瓣,因为这是萧月生地花,她们极是小心,宁肯碰不到花瓣,也不想出手太重,将花瓣弄碎。

    到了中午,这里可不管饭,福伯两口子吃饭极是简单,远没有继承观云山庄的传统,而且,饭菜极淡,毫无味道,她们三人实在吃不惯,便告辞离开。

    回到了画肪之中,小香做饭,苏青青也帮忙,她厨艺极精,下厨亲自做饭,乃是她平日排遣孤闷的方法。

    她身为苏家地大小姐,公主一般,偏偏做下人地活儿,将她父亲气得直瞪眼,却终于拗不过她。

    小香聪慧,对厨艺也颇有天分,两人素手调羹,做得极美味。

    三人正围在一张桌上吃饭,外面忽然传来高声喊道:“苏小姐……”

    小香放下碗筷,一扭小柳腰,挑帘出去,站在船头,声音娇脆:“是你呀!”

    外面一艘小船,站着一个人,身形挺立,英俊过人,正是潘吼的大弟子齐元翰。

    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似是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小香姑娘,奉家师之命,前来送信。”齐元翰抱拳,微微含笑,含蕴而不张扬,恰到好处。

    小香顿时眉开眼笑,忙道:“是江姑娘地信么?”

    “正是。”齐元翰点头,也露出笑意,道:“正是江师姐的信,请接住。”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屈腕用力一甩,信封顿时破空而来,宛如一柄利刃,带着“嗤”“嗤”之声,气势凌厉。

    这般功力,在年轻一代高手中,已是不俗。

    他极是知趣,苏青青两女虽是绝色,他却丝毫未生杂念,知道她们与萧师叔关系不浅,故并不登上画肪,免得见到她们的容貌,心中蠢蠢欲动,难以自抑。

    “多谢你啦。”小香微一颔首,转身便走,似是迫不及待地挑开门帘,进入舱内。

    苏青青与宋梦君两人在舱内已然听得,当小香进来,她们已站在门口相候。

    “小姐。”小香毫不犹豫的将信递过去。

    苏青青急急的拆信封,一边笑道:“我上一次问江姐姐,萧先生究竟回不回来,这一次就能知道啦。”

    宋梦君点点头,默然不语,紧盯着她手上地信。

    拆开了信封,两人坐到一起,仔细的读信。

    薄薄的素笺,仅有两页,并不多,很快便读完。

    两人对视一眼,苏青青强抑笑意,嘴角却翘了起来:“真是难得呢,萧先生也回来!”

    宋梦君用力点头:“嗯。难得!”

    两人各怀心思。皆默然不语,仿佛都没有了说话地兴致,小香看着两人,心思转动,却不明**与宋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青青与宋梦君站在画肪地二层。两人皆盛装打扮,平日里从不施粉黛,今日画了素淡的妆扮。

    本就绝美的两人,此时更是容光逼人,让人不敢逼视。

    “该到了吧?!”苏青青坐立不安,遥遥望着远方。

    她们的画肪靠近岸边,恰能看到观云山庄前面地路,若是有人出入观云山庄,能看得一清二楚。

    “快了罢。”宋梦君冷若冰霜。淡淡答道。

    “会不会今天有事耽搁了,不回来了啊?”苏青青黛眉皱起。

    宋梦君摇头不语,世事无常。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真的被苏青青说中了。

    “真是急死人啦!”苏青青跺着脚,娇声哼道。

    宋梦君清冷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摇头不语,明眸却一直望向远方,观云山庄的方向。

    太阳一旦靠近西山,下坠得格外快。刚才尚还差了一大截,转眼之间,已是仅剩下一半。

    余晖更加地柔和,苏青青精致的脸上越来越失望,呆呆的望着远方,看着观云山庄地方向。

    她地脸在夕阳的辉照下,白里透红。似是白玉被涂了一层胭脂。娇美难言。

    “看来,今天真地来不了了!”她摇头叹息。慢慢转回身去,仍不时的转头看一眼。

    “算了,咱们回去!”宋梦君有些恼怒的哼道,“砰”地一下将窗户关上。

    “小姐,小姐,快看!”两人刚在案前坐下,小香激动的声音响起,自一层跑了上来。

    “小香,怎么啦?!”苏青青忙问。

    “小姐,是萧……萧先生!”小香秀美的脸上激动无比。

    “什么?!”两人一惊,转身打开窗户,远远望去,几道人影出现在了通往观云山庄地拐弯处。

    “真是萧先生……江姐姐他们!”苏青青大喜过望,转头说道。

    宋梦君直直的盯着那里,用力点头:“嗯,是他们!”

    “宋姐姐,苏妹妹,快过来呀!”圆润柔和的声音响起,悠悠而来,不疾不徐,却凝而不散,清冷的风无法令其改变方向。

    拐弯处,萧月生他们已经消失不见,唯有江南云一人立在冷风之下,衣袂飘动,宛如仙子凌尘,远远的望着,出尘之气扑面而至。

    江南云穿着一身月白罗衫,脚下靴子一尘不染,仿佛从没有踏足泥地一般。

    “江姐姐!”苏青青娇唤一声,玉手一按窗格,身形飘起,自窗户钻出去,仿佛一只灵燕,轻盈的掠过湖面,落到了岸上,然后几个起落间,来到了江南云身前。

    宋梦君的轻功亦不俗,紧跟她身后,来到江南云跟前,玉脸微微含笑,宛如阳光下的雪莲花,容光如雪般照人。

    苏青青扑到她身上,娇笑不已,宋梦君仅是以目光示意,浅浅微笑,没有做这般亲密地动作。

    江南云也是笑靥如花,两女抱在一起,仿佛两朵并蒂莲,艳光四射,转眼之间,周围已是围了一圈的人,个个双眼放光的盯着她们三女看,似乎迷了魂魄。

    对于这些目光,江南云视而不见,其余二女,也已经习惯了周围众人的围观,丝毫不以为异。

    “江姐姐,你可是来了,怎么这般晚呀?!”苏青青放开手,打量着江南云,秋后算帐,娇嗔着问道。“唉,师父起得晚啦,我这个当弟子的,又不打扰他睡觉!”江南云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

    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脸庞似是由一整块儿白玉雕成。雪白无瑕。她五官轮廓颇深,琼鼻挺直,不仅正面迷人,风情万种,侧面亦是梦幻一般。

    “啊----?!”苏青青讶然,从未想过这般情形。

    江南云摇头一笑,瓠犀微露:“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一向是我师父奉行地。旁人若是强行惊扰,可要受他地气。”

    苏青青与宋梦君对视一眼,同时缄默不语,不予置评,心下却在幻想着将他叫醒,他会怎么发脾气。

    江南云扫了两女一眼,暗自一笑,道:“这次过来,我师娘也跟着一起。咱们一起去拜见罢。”

    “好呀。”两女同时答应,进了山庄。

    山庄之内,多了四个人。整个庄子顿时生机焕发,原本空荡荡地感觉消失无遗。

    苏青青与宋梦君拜见刘菁时,发觉刘菁越发的美丽,肌肤越发地细腻莹白,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即使身为女子,在其容光之下,也不由的不敢直视。隐隐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萧月生没在一旁,说是已经回了寒烟阁,正赶着练功,这一次回来,也是强拉着他。

    几女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话,道尽别后的情形。天色昏暗时。她们告别刘菁,去见萧月生。

    踏上回廊。便看到萧月生站在弱水亭中,低头打量着两排灯笼倒映在湖水中的影子。

    “见过萧先生。”苏青青上前盈盈拜见,若非他亲自出手,自己早已被捉回了苏家,说不定已经被逼着嫁进了东海范家。

    而且,事后,萧月生亲自登门苏家,不知道与苏家家主说了些什么,但自此之后,苏家地人却再没有寻苏青青的麻烦,似是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并不知道她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苏青青明白,看似父亲宠着她,让着好,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父亲一旦认真,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自己被逮回去,便身不由己,即使自杀,也会被送到范家。

    故她对萧月生感激之极,神情恭敬。

    “苏姑娘,不必客气。”萧月生摆摆手,神情平和,目光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宋梦君定定看他一眼,缓缓道:“恭喜萧月生,武功大进。”

    她此时再也感觉不到萧月生的气息,仿佛眼前并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片,颇显诡异。

    “宋帮主的武功亦大有进益,佩服。”萧月生微微一笑,投桃报李,道:“如此苦修,世人罕及。”

    宋梦君微微一怔,诧异的望他一眼,没想到他一眼看透,自己这一阵子用功刻苦,修练起来极为疯狂,但一直是私下里,外人不知。

    “若是宋帮主有什么奇遇,我会知晓,既无奇遇,再有这般大的进境,自然是用功甚苦。”萧月生温和笑道。

    宋梦君恍然,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这些话说过之后,萧月生不再多说,只是打量着湖面地倒影,似是那里有无穷奥秘,让他对身边两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视若不见。

    很快,江南云过来,四人凑在一起,萧月生喝着青玉酿,其余三女则喝果汁。

    后来,刘菁与小荷也过来,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欣赏着天空高悬的圆月,月如冰轮,在夜幕上静静旋转。

    他们兴致极高,直到午夜时分,几个人才未尽地散去。得的好天气,萧月生破例,陪着刘菁、江南云、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小荷与小香,前去逛临安城。

    诸女撒了欢儿般的买东西,衣裳、首饰、胭脂,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两个大汉抱着,仍有些吃力。

    最终,太阳斜坠西山时,他们方才出了临安城,回到观云山庄。

    萧月生神采奕奕,没有一丝疲态,他入定的功夫精深,心念能够保持清净,远非武林高手可比,很难达到精疲之境。

    “公子,任姑娘在等着你呢。”甫一踏入大门,福伯便低声对萧月生禀报。

    “任盈盈?”萧月生低声问。

    福伯慢慢点头,看了刘菁她们一眼,见她们走在前头,已然转到了后院,低声道:“正是。”

    “嗯,我去瞧瞧。”萧月生飘然到了后花园,看到了弱水亭中一个曼妙的身影。

    此时,任盈盈正背对着他,山庄被阵法笼罩,一直处于春天,轻风柔和而温暖,自湖面上掠过,带了几丝凉意。

    任盈盈穿着一件素淡的白衫,轻风吹过,衣袂飘动,将婀娜曼妙的身形凸现无遗。

    她似是正在怔怔出神,萧月生地脚步声没将她惊醒。

    “咳,任姑娘。”萧月生发出一声清咳,沉声招呼道,迈步慢慢踱向弱水亭。

    任盈盈霍的转身,明眸如秋水,映照在萧月生的脸庞,他刹那间竟有身陷深潭之感。

    他定力精深,心神牢固,仅是稍一失神,马上省悟过来,忙收慑心念,抱拳温和笑道:“任姑娘,好久不见。”

    任盈盈绝美的脸上一片平淡,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声音淡漠:“好久不见。”

    “嗯----?”萧月生虽心下一动,却顾不得,身形飘飘,来到她身边,一皱眉头,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无妨!”任盈盈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萧先生这一次,难不成是重新出山了?”

    “出山?……这是何意?”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萧月生略有不豫,她说话的语气,倒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萧先生不是已经归隐山林了么?”任盈盈斜看他一眼,声音与神情俱是淡漠。

    “嗯,算是罢。”萧月生点头。

    “既已归隐,为何还出来?”任盈盈轻哼。

    萧月生摇头一笑:“我想归隐,便归隐,想出来,便出来,谁又管得着我?!”

    “那倒也是!”任盈盈点点头,转头瞥他一眼,目光冷冽,嘴角一撇,淡淡哼道:“惊鸿一剑地大名,天下轰传,无人不知,谁又敢掠其锋?!”

    萧月生眉头紧锁,强抑怒气,只觉极别扭,任盈盈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地讽刺,似是满腹的怨气。

    他稍微一想,沉吟了一下,却没有想到究竟。

    但对于任盈盈,他总有一些莫名地感觉,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说话,免得被她呛个不停,纯粹自讨苦吃。

    两人静静而立,看着湖上的风景,弱水亭中的气息古怪得很。

    最终,呆呆站了半晌,没再说话,任盈盈淡淡告辞,两人看上去冷冷淡淡。

    “南云,你去查查,到底是谁了任姑娘!”任盈盈乍一离开,萧月生便将江南云召来,阴着脸,沉声吩咐。

    江南云点头答应,马上行动,出了观云山庄,径直往临安城,去了清平别院。

    如今的清平别院,专理情报,与当初观澜山庄中,小玉亲自负责的清秘阁相似。

    江南云很快回来,前来向萧月生禀报,脚步迟疑,绝美的玉脸满是古怪之色。

第242章 道歉

    “怎么啦?”萧月生见她玉脸满是古怪,皱眉淡淡问道。

    江南云脚下迟疑,脸色似是强忍着什么,凑到他跟前,轻声细语的道:“师父,你不是吩咐,让我查一下谁伤了任姑娘嘛?”

    “嗯,可有结果了?”萧月生点头。

    “查到了……”江南云迟疑了一下,索性一口气说出来:“是潘师伯。”

    “嗯,”萧月生漫不经心的一点头,随即又抬头,眉头皱起来,目光一紧:“……嗯----

    江南云重重点头,慢慢说道:“潘师伯与任姑娘有了冲突,他手下的高手们齐出,任姑娘不敌……”

    萧月生的眉头皱得更紧,站起身,负手走两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转身坐下,叹息道:“唉……,说说,究竟为了什么事?”

    “任姑娘吃饭时,长沙帮的一个帮众见她貌美,出口调戏了几句,被任姑娘打了两巴掌……”江南云娓娓道来,声音圆润柔媚,悦耳之气,口气公正,不夹杂一丝偏倚。

    “然后,潘大哥为手下找回场子,与任姑娘起了冲突?”萧月生接着道,脸色阴沉。

    “师父英明。”江南云点头,住嘴不再说。

    萧月生再次站起,负手走来走去,久久不语。

    江南云神情淡定,似是万事不萦于怀,明眸如水,站在那里,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她目光紧跟着萧月生移动。见他半晌无语,开口问道:“师父,潘师伯不知道任姑娘的身份,所以,出手没有什么顾忌……”

    “长沙帮……”萧月生无奈摇了摇头,瞪了江南云一眼,哼道:“驭下不言,可为之戒。你的清平帮,莫要如此,免得不知不觉间惹下天大地麻烦!”

    江南云知道他无处撒气,迁怒到自己身上。谁让自己是他的弟子呢,只能忍了,娇哼道:“师父放心罢!”

    “嗯。”萧月生摆摆手,揉着自己的眉头,似是要把紧攒一起的眉峰揉开,声音放缓:“……事后任姑娘没报复?”

    “任姑娘没甚动静。”江南云摇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任盈盈的身份,江南云知晓,日月神教,乃是如今天下第一大教。身为圣女,地位尊崇无加,被人这般冒犯,若是被日月神教的人知道,潘吼早就被人撕成了碎片儿。

    日月神教被称之魔教,并非无因,他们行事之狠辣,更胜自己一筹,是不死不休的疯狂。令人心寒。

    萧月生眉头一直紧锁,沉吟不语,半晌之后,问道:“依你看,任姑娘为何如此?”

    江南云摇头,疑惑道:“确实古怪得很……”临安城绿竹巷中

    虽位于繁华的临安城,但此处却是安静得很。仿佛与临安城地大街是两个世界。偶尔响起犬吠声,带来几分生气。

    竹林之旁。小亭之前,有一块儿平坦的空地,嗤嗤的轻啸声中,寒光闪烁,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在舞剑。

    她穿着一身玄黑地劲装,黑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与她手上的剑光相映成趣。

    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地武功不俗,只是甚少在外人面前显现,万事自有人代劳,不必她亲自动手,她仿佛也忘了会武功之事。

    剑光闪烁,颤动不已,宛如灵蛇吐信,带着森森的寒意,她身法轻灵迅捷,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月亮门被拉开,随即传来脚声,绿竹翁自隔壁的小院中过来,动作缓慢,前来见任盈盈。

    这间宅子有数个小院,绿竹翁与任盈盈并未住在一间院子,而是选了另一间相邻,以随时听得到任盈盈的吩咐。

    见任盈盈正在练功,他脚步一顿,想要退回去。

    剑光蓦的一敛,任盈盈停下来,倒持寒剑,转身望他,道:“有什么事么?”绿竹翁摇摇头,苍老的脸上露出慨叹,顿了顿,道:“刚才萧先生送来了一件礼物。”

    “嗯----?”任盈盈寒光四射的长剑归鞘,步履轻盈,袅袅来到小亭中。

    “刚才,萧月生派人过来,送上这个,说是给姑姑你的。”绿竹翁将手上地木盒递上来。

    这上木盒仅有巴掌大小,颜色微褐,没有什么花纹,方方正正,看上去颇不起眼,任盈盈一眼认出,似是用檀木所制,淡淡的檀香缭绕,心神为之一清。

    “是什么?!”任盈盈眉头皱起,仅是这个檀木,便价值不菲,香气幽幽,却不浓郁,煞是难得。

    绿竹翁摇头,他也不知,好奇的很。

    “姑姑,我来打开罢。”他缓缓说道,双手伸出。

    任盈盈明眸如水,瞥他一眼,摇摇头,道:“不必,我自己就行。”

    任盈盈知道绿竹翁是担心盒子里有什么古怪,怕万一有暗器或毒药,会伤到自己。

    绿竹翁犹豫一下,见她神态坚决,再者,这个盒子乃是观云山庄的小荷姑娘送来,必无差错,想到此,收回双手,由得她。

    木盒严丝合缝,找不到找开机会,她摸索了半天,竟然打不开,翻来覆去的看,却毫无所得。

    绿竹翁早在一旁看得心痒难耐,急得搓手不止,半晌之后,任盈盈终于绝望。将木盒递给了他。

    绿竹翁兴奋的研究,出了小亭,拿到阳光下,将它举到眼前,映着阳光,寻找蛛丝马迹。

    微褐的木盒在阳光下丝毫没有光亮,仿佛将阳光吸纳进去,透不出来。观看此盒,深沉厚重之感顿时弥漫心头。

    绿竹翁的脸色越来越郑重,半晌之后,用力摇晃。一丝声音也没发出,似乎里面是实心地一般。

    “姑姑,真是古怪。萧先生不至于送这么一个无用地东西啊!”绿竹翁疑惑道。

    “莫不成,这并非盒子?”任盈盈思索着说道,修长入鬓的双眉微蹙,神情动人。

    “……”绿竹翁摇头,拿在耳边,仔细倾听,随后放下,摇头不已。实在找不出究竟来。

    任盈盈伸手,接过木盒,定定的打量,玉掌忽然拍出,轻轻击中木盒,想要将其直接击碎。

    她掌劲柔和,仅伤其外表,不涉及内里,不伤外面掌内里。乃是绵掌的功夫,难度相差很大。

    “啪”的一声,木盒忽然裂开,像是鸡蛋被磕开一个裂缝,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咦,有香气!”绿竹翁赞叹一声,动了动鼻子。努力嗅取淡淡的香气。盯向木盒中之物,却是一个小球。

    这个小球颇为古怪。约有龙眼大小,通体发紫,浓得如墨一般,乍看上去,几乎以为是黑色。

    龙眼大小地紫珠静静停在那里,透出一股神秘地气息,仿佛亘古存在,身上藏着偌大的秘密。

    “这是……?”绿竹翁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紫珠,喃喃问道。

    “好像是紫檀珠吧?”任盈盈盯着看了半晌,拿到鼻前嗅了嗅,一股幽香直钻入心底,浑身顿时一轻,似是浊气尽消。

    “对,是紫檀珠!”绿竹翁也是见识广博之人,只是刚才一时没想到而已。

    “这般香气,可不是寻常檀木珠发出地。”绿竹翁打量着紫檀珠,摇头赞叹。

    “他为何送我这个?”任盈盈入鬓地眉头微蹙,低声问道。

    绿竹翁想了想,道:“莫不是,萧先生知晓了姓潘做得好事?!”

    任盈盈想了想,点头,探手取下紫檀珠,放在鼻前,沉浸在幽幽香气中,心情一片安宁喜乐。

    “姑姑,姓潘的如此可恶,为何不惩戒一番?!”绿竹翁皱着眉头,略带不平的问道。

    “算了,何必与他一般计较?!”任盈盈明眸一转,瞥他一眼,略带不满地道。

    她不想再听到这件事,实在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从小到大,她虽然无父无母,但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东方不败对她百依百顺,宠爱之甚,更胜父母,日月神教弟子,对她又敬又畏,无敢拂逆,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这一次,潘吼竟然令手下人动手,打伤了自己,她心中愤怒,直冲脑海,却终究没有动手,反而让绿竹翁不得喧扬,压下了此事。

    绿竹翁一直愤愤不平,对潘吼敌意极重。

    他更怨自己,那一天竟没有陪在任盈盈身边,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否则,即使不敌,一声呼啸,神教弟子现身,小小的长沙帮,须臾之间便可铲平。

    即使他是萧一寒的结义兄弟,若是神教成心对付他,潘吼早就命丧黄泉,故他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即使身为萧一寒的结义兄弟,他仍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但这么一个小人物,竟然伤了圣姑,实在罪不可赦!

    “姑姑,萧先生送这般贵重礼物,莫不是陪罪的?!”绿竹翁忽然一震,忙道。

    “嘿,陪罪……”任盈盈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绝美地脸上,神情复杂莫名。

    绿竹翁闭嘴不言,看到了任盈盈的神情变化。

    他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情关难过,自古皆然,圣姑虽然睿智冷静,毕竟是年轻女子,哪个少女不怀春,看起来,对这位萧先生,却已是情根暗种了。

    他露出一抹担心之色,萧一寒已然有了夫人,况且,看他平常低调。却不声不响中,身边周围皆是美貌女子,应是个风流人物,圣姑喜欢上这样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幸事。

    “把它送回去罢!”任盈盈收回迷离的目光,将紫檀珠递到绿竹翁跟前,淡淡吩咐。

    绿竹翁点头,毫不犹豫的收起。放到木盒之中,这个木盒极是奇特,仍然找不到机关,但一合上。却自然地紧闭,再也打不开。

    “这个应是用内力开启。”见他好奇的望着木盒瞧个不停,任盈盈开口淡淡说道。

    “还有这般玄妙的机关?”绿竹翁好奇的问。

    任盈盈点头:“这涉及到阵法之学。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

    绿竹翁右掌按上木盒,轻轻吐出内息,注入盒中,但却如石沉大海,声息全无。

    木盒没有什么动静,绿竹翁不死心,内力催动,更加刚猛浩荡。但木盒仿佛无底洞,内力注入,毫无反应。

    “我来。”任盈盈信手抄过木盒,轻按其上,慢慢注入内力。

    “啪”一声清响,一道裂缝出现,露出里面地紫檀珠。

    绿竹翁老眼瞪大,露出惊诧之极的神情,他一直以来。沉稳而从容,很少露出这般夸张的模样,这次实在太过惊讶。

    任盈盈也觉得神奇,这个木盒,显然能够识别出自己的内力,而别人地内力,却无法开启。

    “姑姑。真的要送回去吗?”绿竹翁紧盯着木盒。迟疑的问。

    任盈盈点头,将木盒递过去。转身便走,转眼间迈步进了屋子,消失不见。

    观云山庄大厅

    萧月生亲自接见绿竹翁,拿着木盒,沉吟着道:“这一枚紫檀珠,乃是寒月大师所赠,既然任姑娘不喜欢,我也不勉强。”

    绿竹翁一怔,眼中目光闪动。

    寒月大师,乃禅宗一代高僧,宇内闻名,对武林群雄而言,可能所知不多,因为他并非武林中人。

    这位寒月大师,天下扬名,乃是人所其钦地高僧大德,不仅棋琴书画,诗文医术俱是精通,罕有人及,更是佛法精深,据说已修至不可思议地大神通。

    这般人物,寻常的凡夫俗子,想见一面而不可得。

    这枚紫檀珠,竟是寒月大师所赠,其珍贵可谓无价之宝,若是佛家弟子见了,定会双眼放光,心中大羡。

    绿竹翁心思敏锐,随即一想,这个萧一寒,竟能得寒月大师亲赠紫檀珠,可见不凡,圣姑地眼光果然不差。

    “我姑姑说,无功不受禄,担不得萧先生如此大礼。”绿竹翁抱拳客气地说道。

    萧月生将木盒随意的放到桌上,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慢慢说道:“任姑娘受伤,在下心中惭愧,只能略表一份心意。”

    外面的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已快要升至当空,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大厅中,一片柔和温暖。

    绿竹翁端茶的手一停,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目光凝住,抬头望向萧月生,双眼锐利,紧盯着他,缓缓说道:“这么说……,萧先生也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略知一二。”萧月生点头,对他咄咄的目光不以为意,摇头叹息一声:“唉,我大哥做得有些过了,在下替他致歉了,……望任姑娘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绿竹翁脸色稍霁,萧月生如今的身份非比寻常,他金口一开,替潘吼道歉,实是面子不小。

    “姑姑她并不想计较,反而压着别人,不让他们去找潘帮主。”绿竹翁缓缓说道。

    “萧某多谢了。”萧月生抱拳正色说道。

    这个情形,他也知道,凭任盈盈的身份,若是被日月神教地人知晓了这个消息,早就将潘吼杀了。

    绿竹翁摇头叹气,不再多说,喝了一盏茶,便告辞离开。下大祸了!”萧月生沉声说道。

    潘吼坐在他对面,一手拿着大碗,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为他们兄弟二人的重逢而兴奋。

    “闯什么大祸?”潘吼不以为然的笑道,大碗凑到唇前,轻轻一送,喝了一大口青玉酿,顿时脸色一红。似是一道红气闪过。

    “你是不是与任姑娘起了冲突?!”萧月生沉声道,淡淡看着潘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见他如此,潘吼渐渐收起了笑脸。知道兄弟不是跟自己开玩笑,忙道:“任姑娘?嗯,好像前两天。确实有一个任姑娘,脾气极大,打了小五,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但教训了她一通。”

    “小五为何挨打!?”萧月生沉哼,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大哥,帮纪松散。终究难成气候!”

    “我已经回去好好罚他啦!”潘吼呵呵笑道,放下大碗,摆摆手:“他这个家伙,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好色,嘴花花!”

    “大哥你不是不打女人的么?”萧月生缓缓问道。

    潘吼点头,随即摇头叹道:“我本不与女人纠缠,但那天小五被打,由不得找回颜面。”

    “不弄清深浅。贸然行事?……大哥,你可是老江湖了!”萧月生言语如刀,毫不客气,也不怕潘吼生气。

    两人相识已久,彼此知道各自的性情,知道事过则无,不会真正的往心里去。

    “兄弟。那女人究竟是什么大人物?”潘吼忙问。萧月生都觉得此人不简单,那想必厉害得很。

    “日、月、神、教、圣、姑!”萧月生缓缓说道。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脸色沉凝。

    “啊----?!”潘吼惊叫一声,忙转身四,见周围没有别人,方才放心下来,忙凑到萧月生身边,低声道:“她竟然是魔教的圣女?!”

    “如假包换。”萧月生点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见潘吼耷拉下了脑袋,萧月生仍不放过他,沉声道:“若是魔教地人知道你打伤了他们的圣姑,你想,他们会如何做?!”

    潘吼毫不犹豫的道:“他们定不会饶了我!……可是,为何……?”

    “是任姑娘压了下来,没传出去!”萧月生哼道。“这又是为何?”潘吼疑惑的问,脸上神情已变,想到要承受来自魔教地追杀,实是死路一条,即使有着结义兄弟,却远水解不了近渴,说不定,他来到这儿时,自己已成了冰冷地尸首。

    想到此,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暗怕不已。

    “人家宽宏大量,不想与你一般计较呗!”萧月生哼道。

    潘吼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他可不是三岁小儿,仍把品格看得极重,若是换成自己,早就派人将自己收拾了。

    萧月生继续说道:“今天,等一会儿,你就去,登门拜访任姑娘,说上几句致歉之语。”

    “我……”潘吼登时不愿,向一个小女子低头,尽管她身份尊贵,却极不习惯。

    “快去快回,莫要惹什么波折。”萧月生殷殷吩咐,眼神淡漠,似是并不当成一件大事。

    “……好罢!”最终潘吼只能无奈地妥协。

    “快去快回!”萧月生站起身来,便是让他立刻出发之意。

    “喝下这一碗,如何?!”潘吼无奈的叹道,仍在磨蹭,心中实在不愿,但兄弟的话又不能拂逆。

    “南云,你陪潘师伯走一趟!”萧月生扬声说道。

    俄尔,一道月白身影飘然而入,带来一阵幽幽清香,泌人心脾,心血浮动不已。

    “师父?”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飘然来到了萧月生跟前,恭声问道。

    “你潘师伯境况不佳,可能有人害他,你千万小心。”萧月生缓缓说道,语气郑重,紧盯着江南云。

    “师父放心!”江南云嫣然一笑,明眸清亮,似是西湖之水,顾盼之间,波光流转,足以勾魂摄魄。

    “潘大哥,走罢!”萧月生摆摆手。

    “唉……,真是命苦,”潘吼放下大碗,慢慢站起来,叹道:“好罢,陪一个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出了观云山庄的大门,宋长老如一团影子,紧跟在潘吼身后,免得有什么暗算。

    三人出了观云山庄,纵身上马,驱马而行,疾向城门的方向。

    此时,刚过了晌午,人们喝得酒足饭饱,纷纷出来游玩,大堤上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南云,你师父武功那般高,行事却那般谨慎,直接找上那人便是了,何必如此防范?!”潘吼不以为然的对江南云说道。

    江南云皱了皱眉头,容不得别人批评自己的师父,淡淡说道:“师父行事,从来算无遗策。潘吼摇头不语,这个问题,实在难以解答。

    他们进了城,直接奔着绿竹巷而来,似是怕有别人抢进来一般,带着兴冲冲地意味。

    “小心!”江南云忽然一晃身形,挡在潘吼身前,转身去瞧,一道银梭似是带着威严,似是突破了人们的景像,转眼即到了目标。

    “雕虫小技,不足为凭!”江南云如是说道。

    潘吼接住这些暗器,好一番劳累,有些暗器,上面所附力量,不敢随意御力。

第243章 苦心

    巷子拐角处站出一人,身形瘦长,一阵风能吹走一般,容貌平常,约有四十余岁,正冷冷看着他们。

    “尔是何人?!”潘吼大喝一声,直扑过去,腰间长剑随之出鞘,寒光四射,乃是萧月生亲赠的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那人冷笑一声,肩头一动,潘吼眼前蓦然出现三点寒芒,像是突然出现,毫无征兆。

    潘吼心中戒备,见寒芒来至身前,心下不慌,手腕翻转,长剑一卷,幻出一道剑花,将三点寒芒卷入。

    “叮”一声脆响,三点寒芒尽化为齑粉。

    潘吼心中得意,刚要大笑,眼前再次出现三点寒芒,速度更快,无声无息,若非他机警,大意之下必然中招。

    “好手法!”潘吼大喝,手剑挥动已是不及,身形一矮,忽然后仰,使出一招铁板桥功夫。

    三点寒芒擦着他脸庞飞过,差之毫厘,他能感到丝丝寒意,鼻间有淡淡腥气缭绕。

    潘吼心中大怒,这暗器有毒,委实可恶。**

    身形后仰,头顶几乎触地,长剑一点地面,弯成一个弧度,随即恢复原状,其弹力带动潘吼身形,他宛如一只龙虾,陡然跃起,直扑那瘦高的中年男子。

    手臂一动,一团星光迸射,罩向潘吼,逼得他停下身形,长剑挥动,舞成一团,护住自己。

    他长剑锐利无比,暗器一触即溃,但对方暗器上的劲力,他却尽受无余,虎口处发麻,长剑几乎脱手。心下大惊,没想到此人竟有这般雄厚的内力。

    “大哥,你带着潘大哥却道歉,有些过了罢……?”刘菁坐在萧月生怀中,低声说道。

    她粉颈微弯,头几乎靠到高耸的胸脯上。玉脸绯红,虽是老夫老妻,这般亲密,她仍感羞涩。

    “嗯?”萧月生一手揽着她纤细而弹性的柳腰,另一手按在她后背,头近在她胸脯上,轻轻挤压。感受着玉峰的柔软与幽香。**

    他们二人正在寒烟阁的二楼,坐在窗前地紫藤椅中,刘菁坐在他的大腿上,萧月生感受着大腿传来的柔软,一片陶醉。

    窗户敞开,放眼望去。一片银白,雪尚未完全融化,一阵阵清风微微吹来,拂面不寒。

    “潘大哥会不会认为你重情轻义?”刘菁玉脸绯红,娇艳欲滴,却强忍着浑身的酥软,轻声说道。

    萧月生抬起对,离开她饱满的酥胸,脸色沉重。摇头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被日月神教地人知晓此事,千方百计的报复,我又不会分身术,很难护得他周全!”

    刘菁心身俱软,如一团棉絮,电流在周身窜来窜去,自己似变成一滩软泥慢慢软下去。

    她却仍不清明。清心诀流转不停。头脑维持着一丝清朗,轻摇臻首。慵懒说道:“那也不见得呢,……让潘大哥去岛上住便是,他不是老早就想御去帮主的担子吗?”

    “他做惯了帮主,位高权重,前呼后拥,贸然归隐,住在咱们岛上,与坐牢无异!”萧月生摇头,轻轻一笑,道:“他呀,就是嚷嚷而已,不会静下来的。****”

    刘菁点头,对于丈夫洞察人心的本事极是钦佩,皱着弯弯的黛眉,露出担忧之色:“这次的事,大哥你应该更委婉一些地。”

    “不然。”萧月生摇头,大手自她衣襟处插了进去,在她高耸的玉女峰上揉捏,享受着手心传来的温软细腻,妙不可言。

    揉捏之下,刘菁更是不堪,身子软软的贴在他胸口,脸庞娇艳如滴,媚眼如丝,眼波如春水,吁吁娇喘惹人心弛神荡。

    萧月生一边揉捏着高耸挺拔的**,一边说道:“这件事,若是委婉的说,反而更易惹他不满,不如索性光明正大,毫不顾他颜面地说,事后即了,不会一直藏在心里。”

    “唔……”刘菁勉强振奋精神,轻点臻首。

    萧月生抬起头,望向远方的西湖,漫声而道:“况且,我还有一层心意……”

    “大哥还有什么心思?”刘菁忙问道,顺势轻轻挣了一下,免得再玩火下去,会忍不住,羞煞人也。

    萧月生也放开她,转过头来,轻叹一声:“菁儿,你觉不觉得,潘大哥的摊子越铺越大啦?”

    刘菁坐到他旁边的绣墩上,露出深思之色,半晌后,点点头:“嗯,是啊,现在的长沙帮,可是了不得,快要盖过宋姐姐的青花帮,成为临安第一帮啦!”

    她随即问道:“怎么,大哥,有什么不妥么?”

    “他的武功不够高,有些驾驭不了,……而南云仅是一个客卿长老,很难插手帮中之事,为免潘大哥别扭,也没想参与。”萧月生眉头皱起,抚着鼻翼,慢慢说道。

    “那……?”刘菁疑惑的问。

    萧月生缓缓说道:“我从前一直在临安城,还可震慑一二,但归隐之后,若潘大哥再不知收敛,后果难料。^^

    “大哥所言有理!”刘菁忙点头。

    她忽然一笑,细腻的嘴角微抿,竟有一丝调皮地味道,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一次,潘大哥没有事情,实是侥幸得很呢!”萧月生缓缓点头,神色凝重。

    “大哥,你难道不好奇,任姑娘究竟为何忍辱?”刘菁笑盈盈的盯着萧月生的双眼,似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能任姑娘胸怀宽广,不屑与大哥一般见识罢。”萧月生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说道。

    刘菁摇头。抿嘴笑道:“女人家都是小肚鸡肠的,即使她胸怀再宽广,被人打伤,也难忍得下这口气。”

    “那依菁儿之见,任姑娘为何反常?”萧月生笑问。

    刘菁似笑非笑:“想必是因为某人,宁愿自己受辱。唉……,又是一个痴情之人呐!”

    萧月生摇头一笑,岔开话题,刘菁也不强求,轻轻放过。^^

    “南云,就这么放过这厮?!”潘吼不甘的问江南云,狠瞪一眼倚在墙上。呆呆不动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发出暗器之人,暗器之技极高,防不胜防,更兼内力深厚。

    潘吼觉得此人极具威胁,刚才若非江南云机警,挡在自己跟前。定难逃暗算。

    如此高手,且是敌人,有机会除去,自不应手软,故见江南云只制住他,却没有下杀手之意,颇有不甘。

    “潘师伯,杀不得。”江南云道,明眸盈盈。照在潘吼脸上。轻声解释道:“未弄清底细,万一杀错怎办?”

    潘吼想说宁杀错,莫放过,随即想到此次前来致歉之事,将到嘴边地话咽了下去。

    这一次便是因为逞一时之威风,结果惹了惹不起地大人物,即使武功通神地兄弟,也要逼着自己前来道歉。

    他如今恍然。即使自己的兄弟。也非无所不能,英雄难过美人过。自苦皆然。

    恨恨瞪一眼中年男子,潘吼转身便走,免得受不了那人地眼神,自己一气之下,真将他宰了。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巷子深处,在一个宅院前停下,门旁有一丛竹子,萧萧疏疏,懒洋洋的没有精神,已入冬天,它们也要休眠。

    虽然看上去颇是简朴,大门斑驳,像是有很久地时间,但这已是难得,在这一片巷子里,如此大的院门,并不多见,多是些狭门低户。

    江南云到了这边,便停下来,站在一旁,如同朝马,一动不动。

    潘吼看了看她,见江南云没有前去敲门之意,只能亲自上前,叩动门环。

    “吱”的一声,斑驳的大门露出一个小缝,露出绿竹翁稀稀疏疏的散发,眼睛一珠,顾盼四周,抱了抱拳,温和有礼的问:“这位壮士,不知有何贵干?”

    他看到了江南云,微一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潘吼也抱手为礼,温声说道:“烦请老丈通禀一声,潘吼特意拜见任姑娘,登门请罪来啦!”

    他将绿竹翁看作仅是个看门的,见他苍老萧瑟,颤颤巍巍,不由心泛同情,语气越发地温和。

    “你是潘吼?!”绿竹翁顿时色变,苍老而温和的脸庞沉下来,如同寒冰罩了一层。

    潘吼毕竟是帮主,极为敏锐,见他色变,心中戒备,缓缓点头:“在下正是潘吼,老丈识得我?”

    “嘿嘿,不识,不识!”绿竹翁冷笑一声,看着他摇头不已,冷淡说道:“我家小姐正在练功,你且进来,等一等罢。”

    潘吼心中一怒,随即忍住,点点头,沉着脸迈步向里走。

    江南云道:“潘师伯,我在外面等,就不进去啦。”

    潘吼一怔,想了想,点头道:“嗯,南云先回去罢,不必等我。^^

    江南云摇头,抿嘴笑道:“不用,我去那边看看。”

    她指了指那中年男子所在的方向,潘吼知道她想必是有什么花招,也不勉强,点头答应,走了进去。

    潘吼与宋长老来到大厅中,喝着茶茗,等了半天,任盈盈袅袅而来,脸前遮着一层黑纱,白皙如玉的脸庞若隐若现。

    黑纱遮面,将一双眸子衬得越发秀美,目光清亮,似是盛夏炎炎烈日下的一泓清泉。

    “任姑娘!”潘吼起身抱拳,脸上露出笑意。

    “潘帮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任盈盈袅袅进来,优雅的坐下,淡淡说道。

    她一身玄黑地罗衫,似纱似缎,材质非凡,朦朦胧胧。又偶尔一闪光,曼妙的身形被勾勒得清清楚楚,丰姿动人。

    “任姑娘,潘某前来,乃是陪罪。”潘吼慨然说道,眼神清正诚恳,脸上露出歉意。=他苦笑一下。摇头叹息:“在下性子急躁,那日见到属下受伤,一下子发怒,蒙蔽了灵智,做出昏沉糊涂之事,万望姑娘海涵!”

    任盈盈秀眸一眯。看了看潘吼,又低下头,露出沉吟之色。

    接过绿竹翁递上来的茶盏,她揭盏轻呷一口,动作从容而优雅,抬头看了看潘吼,神情冷淡:“没什么,我学艺不精罢了。”

    见她如此神情,显然让她消气并不容易。潘吼暗自头疼。又说了一番好话,无外乎自己莽撞,后悔不迭,让她莫要生气,大人不记小人过,笑一笑便过去啦。任盈盈静静坐在那里,细心地品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任由潘吼在那里口干舌燥的说话。

    半晌过后。任盈盈放下茶盏,语气淡漠:“潘帮主。好了,不必再说,我不会计较的。”

    潘吼顿时舒了口气,忙抱拳起身,郑重一礼,赞叹了她一句巾帼女豪,心胸宽广,若有什么事情,需要长沙帮,他必尽力而为。

    走出大门时,潘吼只觉周身疲惫,这般事情,遇到萧月生以前,也遇到过不少,那时的长沙帮,仅是末流的小帮派而已,在夹缝中生存,要委曲求全,战战兢兢,常陪人笑脸。

    自从与萧月生结拜以来,他便忘了陪笑脸是什么滋味,今天却是重温了一回,实在身心俱疲。

    但谁让自己倒霉,竟然撞了大奖,街头的一点儿小冲突,竟然能够得罪了魔教地圣姑,委实离奇了一些。

    “帮主,她不会明着答应,暗中布置吧?”宋长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站在大门口,却忽然开口说道。

    潘吼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着地大门,叹息一声:“不会,她虽年轻,身份却了不得。”

    说罢,转身迈步,沿着巷子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呆。

    江南云盈盈站在巷子中,静静思索,宛如一朵荷花绽放,随风摇曳,风姿绰约“放走了,”江南云抬头,嫣然一笑:“是任姐姐的人。”

    潘吼点头,没有说话,一声不响的往前走,似是一腔的心思,差点儿撞到墙上。

    江南云隐隐猜得他的心情,想想也是,顺风顺水惯了的,忽然之间,竟要折腰,委实不是什么愉快之事。

    竹林前地小亭中,任盈盈静静坐在木墩上,静静看书,粉颈修长圆洁,姿势优雅高贵。

    绿竹翁走到近前,脚步无声无息,怕打扰到她,躬身,轻声道:“姑姑,他们已经走了!”

    “嗯,知道了。”任盈盈明眸盯着书,眼皮抬也不抬,随口说道。

    “……要不要让他们出手?”绿竹翁迟疑一下,暗自打量任盈盈的脸色,低声问道。

    陡地抬头,明眸目光清冷,淡淡望向绿竹翁,任盈盈轻哼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地话不管用了?!”

    “……是!”绿竹翁无奈的点头,见任盈盈脸色不善,轻轻地退下,不敢再说。

    待他退出,不见了影子,任盈盈放下书卷,起身迈步,来到栏杆前,扶着褪漆地木栏杆,呆呆而立,明眸幽幽,目光自竹林掠过,投向远处,遥遥是观云山庄的方向。

    “唉……”她长长叹息一声,目光一片迷离,脸上神情变幻,忽然兴奋,忽然转阴,飘忽不定。**

第244章 麻烦

    天气明媚,白雪消融,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萧月生一众人离开观云山庄,到临安城内逛街。

    临安城繁华依旧,让人目不暇接,一条街一条街的游逛,一天下来,也逛不完。

    刘菁、江南云、小荷,苏青青与宋梦君也在,加上苏青青的丫环小香,诸女各个姿色过人,走在一起,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惹得行人们频频注目。

    这些女人身边,仅有一个男人,已是惹得众人眼馋心恨,而且,这个男人貌不惊人,实在平庸得很,更惹得旁人心中不忿,恨不得将此人赶走,取而代之。

    天下间的男人,见到美色,都有据为己有,只有自己配得上这个美人儿的心思。

    江南云走在前头带路,她对临安城的各个店铺极是了解,似是俱在指掌之间。

    她清心诀有成,已至过目不忘之境,加之有意的了解周围的一草一木,故对于临安城的了解,即使在城中生活数十年的人,也远远不如她这般细致全面。

    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使美貌惊人,也难除女人的特性,说起话来,莺莺燕燕,或圆润绵软,或清脆如玉,或柔和如春风,她们声音各有特点,皆悦耳动听。

    如此的美妙嗓音,加之她们刻意将声音柔和下来,萧月生伴在左右,并不觉得聒噪,反而如闻天籁,陶醉不已。

    如今他洒脱自如,仿佛将心灵的束缚脱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会顾忌旁人的目光。

    脸上的表情一幅陶醉之色,大街上周围的人男人们见了,恨不得一拳打下去,让他醒过来。

    世间并非所有人都精明过人。有些人见到萧月生一人独伴这几个绝顶的美人,虽然心中不忿,却不敢造次。

    另有一些人,却是将不忿发泄出来,嘴上不干不净。还偏偏凑过来。想占一占便宜。

    萧月生暗自摇头,凝耳倾听,右侧倾后有两个人,皆是青年。神采奕奕,眼神逼人。带出一丝丝煞气。

    “找死。看到那个穿蓝衣衫的女人了么?!”一个嘴角有颗痣的青年拉住同伴,他的同伴正往诸女身边凑,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疙疙瘩瘩,看上去颇为吓人。

    “哦,看到了,是一个冷美人!”满脸青春痘地青年转头一看,点点头。嘻嘻笑道:“这样的美人儿。更有味道!”

    “快住嘴!”同伴急忙喝止,狠狠瞪着他。低声叱道:“你不要命啦?!”

    “怎么啦?”青春痘有些疑惑,自己的这个同伴一向胆壮,天不怕地不怕,很少见到他这般受惊的脸色。

    “那是青花帮的帮主宋梦君!”嘴角有痣地青年声音低沉,似怕旁人听到,带着叱喝地语气:“那可是个女罗刹!”

    “什么,她就是宋梦君?!”青春痘惊诧,脱口问道。

    “嘘----!”嘴角有痣的青年急忙竖指于唇前,焦急的制止,狠狠瞪他一眼,低声喝道:“小点儿声!”

    “对对,小点儿声。”青春痘也恍然,知道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宋梦君,美貌如花,杀人如麻,据说,仅比江南云稍差一筹,都是女杀星!”嘴角有痣地青年摇头感叹,一幅心有余悸的神情。

    青春痘好奇地问:“难不成,李兄见过宋梦君杀人,……若不然,怎能吓成这样?”

    “没有,没有!”那位李兄急忙摇头,一幅欲盖弥彰地模样。

    青春痘虽然好奇,但见同伴不想多说,但不再追问,低声道:“没想到,宋梦君果然这般美!”

    “这可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哪个男人能降得住?!”姓李的青年男子摇摇头,一幅敬而远之的模样。

    他们二人已经停下,但周围却满是不停的往前挤的男人们,看着他们,姓李的青年冷笑一声:“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惹急了宋梦君,小命都得丢!”

    “这些无辜之人,她不能杀罢?”青春痘不信地道。

    “他们也算无辜?!”姓李地青年哼道:“一旦惹怒了宋梦君,她哪会管你无辜不无辜?!”

    “那咱们还是退开为妙!”青春痘忙道,身子往后退。

    两人本是前挤,此时周围的人不停地前挤,将二人挟裹当中,想退却退不出去。

    二人大急,忙喝道:“让一让!让一让!”

    一边说着,两人施展功力,双掌撑,身体撞,拼尽全力的往外挤,在他们周围的人一片跌跌撞撞,被二人挤了出去,二人终于突破重围,能够喘息。

    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看着周围的众人仍在不停的往前挤,两人幸灾乐祸。

    “两位小哥怎么不去进去?”一个身穿葛衣的老者笑眯眯的问道,手上拿着一个鸟笼中,笼中的画眉清鸣不已,极是机灵可爱。

    “老丈难道不识得宋梦君?!”姓李的青年抱了抱拳,呵呵笑道,遥指身穿天蓝罗衫的宋梦君。

    老者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看上去比年轻人还有结实,扫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众女,点头笑道:“呵呵,宋帮主,老头子自然识得,我还识得江帮主。”

    “江帮主?!”满脸青春痘的青年忙问,睁大眼睛,咽了咽唾沫,嗓子有些发干:“莫不是清平帮的江帮主?!”

    “自是那位江帮主!”老者抚髯一笑。

    “她……她也在?”满脸青春痘的青年结结巴巴的问。

    “喏,正在与萧先生说话的,便是江帮主!”老者抚髯的手一指,呵呵笑道。

    “萧……萧先生?!”青春痘结巴得更厉害,似有战战兢兢之态,仿佛不堪重负。

    “呵呵,不会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罢?”姓李的青年呵呵笑道。

    青春痘却一丝笑意没有,直勾勾的望着他,然后缓缓转向老者。露出恳切之色。

    “小伙子倒也颇有些见识,那一位正是惊鸿一剑萧一寒!”老者抚髯一笑。

    他说完话,见两个年轻人呆呆而立,面面相觑,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大觉无趣。便提着画眉,悠悠离开。

    半晌过后,人群已经渐渐远去,两人慢慢回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摇头叹气。

    “好险!好险!”青春痘拍着胸口。满脸庆幸。

    “可惜!可惜!”姓李的青年摇头。脸上满是遗憾,抬头望远方,似乎想看到些什么。

    “可惜什么?!”青春痘问道。

    “唉……,可惜,没能近前一睹惊鸿一剑的风采!”姓李地青年摇头叹气,郁郁不乐。

    对于年轻人而言,彗星般崛起的惊鸿一剑,可谓是他们崇拜的人物。光芒万丈。一睹为荣。

    “咱们再去看看?”青春痘也有些心动。

    姓李的青年摇头,叹息道:“唉……。算了,人这么多,根本靠不了前,况且,那两位女煞星都在,还是躲开为妙!”

    萧月生陪在众女身边,耳边是她们议论与笑闹的美妙声音,远处两人地说话,仍旧一丝不漏地传入。

    他微微一笑,看来江南云的名声远扬,虽然不是什么善名,却也足以震慑群雄了。

    人们跟在他们身后,尽情欣赏着众女的美貌,不可自拔,不知不觉间,已是长长的一众人。

    江南云诸女对于众人地围观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径自做自己的事,权当做他们不存在。

    但到了后来,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阳光明媚,照在身上,生出懒洋洋地倦意,而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形成莫大地噪音,令她心烦。

    “师父,将这些赶走,如何?”她转向萧月生,笑盈盈的问,但语气淡泊,似有杀气。

    萧月生也觉心烦,皱眉看了看身后如狼一般的男人们,暗自冷哼,点点头:“嗯,莫要伤人性命。”

    这一句话,平平淡淡,却带着凛凛的煞气,江南云心领神会,盈盈一笑:“遵命!”

    她转身对宋梦君她们窃窃私语,似是说什么高兴这事,不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听得身后的男人们心痒难耐,若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难保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小香首先行动,转身向后,叉着腰,明眸圆睁,大声娇喝道:“喂,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莫要跟着我们!”

    小香秀美动人,叉腰大声说话的神情,更显可爱,声音又圆润清脆,似乎玉珠滚玉盘,悦耳之极,男人们看得心痒不已,纷纷哄笑,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小香见众人如此,俏脸一沉,如罩一层寒霜,娇叱道:“你们若是再放肆,莫怪我们不客气!”

    “呵呵,小姑娘,不客气,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呀?”一个声音响起,笑嘻嘻地,似是调笑一般。

    “对呀对呀,不客气,会怎么不客气呀?……说来听听!”众人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喧闹不已,令整个街上地人侧目而视。

    小香鼓着香腮,恨恨的瞪他们。

    众人皆是一脸兴奋,终于有美女上前搭话,若在平常,怕也不会这般肆无忌惮,但此时人多,胆子壮了不少,说话也放得开,尽情地调笑起来,心中说不出的畅美。

    在小香眼中,这些人的笑容说不出的丑陋,令她心烦而又厌恶,不由转头不看,娇哼道:“若是你们再不走,我便赶你们走!”

    她这个样子,众人看在眼中,却是觉得她说话没有底气,似乎并不敢这般做。说说而已。

    人们哄然而笑,更觉这个小姑娘秀美娇人,惹人怜爱,恨不得搂在怀中细心呵护。

    小香恼怒不已,感觉到了他们几乎想吞了自己一般的火辣目光。怒哼一声。转头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对小香微不可察的点头,细腻如雪瓷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小香得她授意,精神一振。胆气立壮,娇哼道:“你们如此放肆。我可动手啦!”

    说罢。她脚下一点,飘飘来到最靠近的一个男人身前,探手一抓,将此人抛起,落到了后面的人群中。

    这个男人身形高大,魁梧结实,一看即知不是善类,况且。他能够挤到最前面。也说明有一身不俗的功力。

    被抓起来时,他脸上犹带着几分冷诮地笑意。似乎是笑小香不自量力,说大话而已。

    小香的一掌探出去,干净利落的抓到大汉衣领处,毫无阻碍,仿佛大汉乖乖的等她去抓一般。但周围的众人却都知道,这绝不可能,定是小香地手法太过精妙,而自己看不出来。

    唯有大汉心中明白,却有苦说不出,心中之憋闷,恨不能吐出一口热血来。

    因为,他是中了暗算,在小香抓到他之前,身体蓦地一麻,内功尽散,浑身无法动弹一下,只能任由小香抓住,抛到人群中。

    好在,人们并未落井下石,况且,人太多,挤在一起,一时之间想要让出一块儿地方,大有难度,故他被抛起后,被人们接住。

    但他也是有身份的高手,被这般羞辱,颜面荡然无存,从此之后,有何脸面再立足于武林?!

    他心中愤恨,难以言表,站在人群中,冷冷看着小香,目光中满是怨毒。

    小香与他的目光一触,感觉如被毒蛇盯住,心中极不舒服,不由看了一眼江南云。

    江南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圆润柔和:“小香,不必怕。”

    她地声音仿佛带着莫名的魔力,小香闻听之下,心中一定,气势顿时充足,狠狠回瞪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身形落地时,身上地穴道已是解开,一来一去,倏然无形,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地错觉。

    小香露的这一手功夫,顿时镇了众人一下,但色迷人眼,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况且,这么多人,情绪互相影响,他们变得更加狂烈,恨不得扑到江南云她们身边。

    “你们还不散开?!”小香娇声喝叱,狠狠瞪着众人,却令他们更加的兴奋。

    萧月生微皱眉头,看了江南云一眼,哼道:“你要做甚?!”

    “师父,这一次,要狠狠杀一下他们的威风!”江南云声音糯软如蜜,笑靥如花:“……这帮人如此放肆,岂能轻饶?!”

    萧月生横她一眼,哼道:“你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嗯,是有人暗中挑动!”江南云有些恍然,哼道:“不知是什么人,手段委实卑鄙得很!”

    “你能不能揪出来?”萧月生斜睨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好像不信她能做到。

    江南云心中暗恼,怨他瞧不起人,脸上却笑靥如花,娇声道:“这些贼子如此狡猾,真说不准呢!”

    说罢,腰肢一扭,来到宋梦君身边,低声窃窃,宋梦君不时点头,明眸如水,朝萧月生这边扫来扫去。

    “好,开始!”江南云娇喝一声,身形蓦的一闪,倏然出现在人们之前。

    众人只觉一阵幽香袭来,顿时色魂授于,浑不知身在何处,心神一片朦胧,随即身体一麻,动弹不得。

    这般境况,周围众人皆是大同小异,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淡淡幽香飘入鼻中,如同进入最美的梦境之中,难以自拔。

    远远看去,江南云与宋梦君两人仿佛两道光,在人群中倏然来去,本来拥护的人群,她们二人却如游鱼无异。

    一转眼的功夫,周围众人尽皆定住,似是一尊尊雕像立在那里。只能眨动眼睛。

    江南云施展地是兰花拂穴指,宋梦君使地也是独门指法,名叫幻梦指,缥缈如梦,不可捉摸。制人于不知不觉中。

    两人身形同时离开人群。回到萧月生身前,相视一笑,江南云抿嘴笑道:“江姐姐,承让啦!”

    “嗯。还是江妹妹你技高一筹!”宋梦君清冷的玉脸露出一抹笑意,微微点头。

    “宋姐姐。你们做什么呀?”苏青青好奇地上前问。略带一分不满,明眸紧盯着两女。

    “刚才,我与宋姐姐比试,看谁点中的人多。”江南云抿嘴笑道,小手搭上苏青青地肩膀。

    苏青青顿时气消,微微一笑,道:“真是个好主意呢,怎么不叫我一起?!”

    “杀鸡焉用牛刀。不必劳烦苏妹妹啦!”江南云笑道。扫了众人一眼,轻哼:“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不成。你这柄牛刀都用啦!”苏青青不依不饶,娇哼道。江南云无奈苦笑,想了想,道:“这些人中,一定有些图谋不轨者,苏妹妹觉得如此处置?”

    “哦,怪不得呢!”苏青青恍然大悟。

    并非她没想到,而是因为从未几女一起在街上出现,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姿容绝顶,对男人而言是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与折磨,几女一起出现,让他们出现这般狂热的场面,也可想像。

    她想了想,道:“这些人都是傻瓜而已,不必理会,咱们走罢!”

    “好!”江南云抚掌赞叹一声,笑道:“苏妹妹果然不愧是大家出身,心胸不凡!”

    “江姐姐!”苏青青忙道,愧不敢当。

    “师父,如何?……就将他们放掉算了。”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笑吟吟的问。

    “嗯,走罢,去酒楼歇歇脚。”萧月生点头,不置可否。

    众人一起离开,场中留下那些人,被点了穴道,临走之际,江南云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如此,没有解开他们地穴道,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罚站。

    走在繁华喧闹的街上,众女容光逼人,神采飞扬,说不出的动人,惹人注目。

    萧月生伴在她们身边,仿佛是群花中的一丛绿叶,衬托着她们地美丽与风情。

    “就在这里罢。”来到一间大酒楼时,萧月生指了指,停步不动。

    于是众女跟着他,进了这间大酒楼,高高悬挂的布上,两个字龙飞凤舞,端地是不凡。

    “云腾,嗯,这两个字写得不差呀!”江南云打量了一眼,笑吟吟地道。

    其余诸女也在打量这几个字,啧啧赞叹。

    “咦,怎么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眼熟呢?!”苏青青忽然叫道,脸色惊讶。

    众女仔细一看,也觉得似曾相识。

    “嘻嘻,这是师父所书!”江南云笑了出来。

    众女回头看萧月生,萧月生微微点头:“献丑了,这两个字确实是我所写。”

    “这是萧先生的酒楼?”宋梦君心思电转,低声问道。

    萧月生摇头:“我仅是识得酒楼的掌柜的罢了。”

    几人正说话之间,大厅的门帘一动,自里面钻出一个中年男子,矮矮胖胖,圆圆的脸上,红光满面,微眯着眼睛,未语先笑,令人大生亲切之感。

    “哈哈,萧先生,快里面请!”矮胖的中年人抱拳躬身,热情万分,矮腿飞快,来到萧月生跟前。

    “朱掌柜的,生意可是兴隆?”萧月生抱拳,呵呵笑道,神情一片温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托萧先生地福,生意大好!”朱掌柜地笑得合不扰嘴,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拉起门帘,请萧月生几人进入。

    门帘拉开,喧闹声顿时涌过来。

    云腾酒楼乃是临安城最大的酒楼之一,身为掌柜,家财万贯,可谓是镇得一方地大富豪。

    位高权重之下,为人打起门帘的举动,人们几乎从未看到,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厅内之人纷纷住嘴,喧闹平复。目光热切,定定看着萧月生几人,不知他们是何方贵人,竟能令朱掌柜的亲自打门帘。

    “萧先生,不知是到三楼的雅居。还是二楼的雅座?”朱掌柜的低声问道。殷勤无比。

    “到二楼罢。”萧月生扫了众人一眼,他们望向江南云诸女的目光**裸露出贪婪,想要据为己有,心中反感。懒得跟他们呆在一起。

    朱掌柜走在前头带路,将几人引到二楼。在窗口前地桌子旁落座。可以打开窗,欣赏外面大街上的风景。

    坐下之后,萧月生摆摆手,笑道:“朱掌柜的,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们。”

    “那好,那好,有何吩咐。尽管支使小的门。不必客气。”朱掌柜的点头,转身下去。

    由刘菁她们点了几个佳肴。她们接着窃窃私语,翻看上午买来地东西,甚是欢快。忽然之间,一个青年公子慢慢走了过来,脚步沉稳踏实,有龙镶虎步之态,鹰扬野视。

    这个青年公子端着银杯,慢慢靠过来,站在萧月生身前,抱拳一礼,道:“在下朱四,不知几位姑娘芳名,可否赐告?”

    他举止之间,文质彬彬,偏偏身上带着几个薄薄地刀片,发怒时,又声势惊人。

    “这位朱公子,不知有何贵干?!”江南云黛眉一蹙,却并未生气,只是淡淡问道。

    “无他,只是初次见到这般貌美之人,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情不自禁的过来了。”朱四公子微微一笑,神态洒脱。

    “贱名不足闻,朱公子的好意,只能心领了。”江南云未等他再开口,马上拒绝,斩钉截铁。

    朱四公子一怔,似是有些意外,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唐突佳人了,莫怪莫怪!”

    江南云一摆手,有些无礼的道:“好了,还是请公子回去忙罢!”

    这显然是逐客,若是一般人物,早就忍不住,转身离开了。

    但这位朱四公子却并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江南云,待江南云有些不耐烦,他笑道:“这位,莫不是清平帮的江帮主罢?”

    江南云目光陡然一亮,宛如发出两道寒芒,直刺朱四公子,语气却发地轻淡:“我便是江南云。”

    “幸会幸会,在下朱四,武林中地无名小卒罢了,不值一提。”朱四公子神情感慨,笑道:“在下一直以为,江帮主武功如此之高,年纪也应该大得多。”

    “你究竟有没有事情?!”江南云神色冷淡,不为其扰,淡淡问道。

    “这……”朱四一怔,没想到这么多。

    “若是无事,还是先吃饭罢。”江南云语气淡漠,似是毫不关心一般。

    “放肆!”一声断喝响起,却是一个身形枯瘦的和尚,约有五六十岁,脸上无肉,颧骨顶人,极精神,若是营养能再跟上去,不知多般可怕!

    江南云转头望去,那个和尚喝完之后,缓缓起身,步履沉稳,站到朱四身后,重重一哼:“在下公子好言相商,女施主却如此相待,委实有失礼仪!”

    江南云盯着这个和尚的脑袋,冷着的脸忽然一动,笑了笑:“这位大师,不知法号如何?”

    “老纳正音。”和尚一抚光洁的脑袋,缓缓说道。

    江南云面容忽冷,哼道:“出家之人,六根不净,想要成佛,无异登天。”

    “阿弥陀佛……”正香和尚顿时双掌合什,高宣一声佛号。

    “怎么,老和尚你想动手出头?!”江南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老衲……正有此意。”正香和尚缓缓说道,对江南云道:“久闻江帮主的武功,老衲一直想请教,今天终于碰到了机会!”

    “好呀,求之不得!”江南云猛的点头。

    “请----”“请----”

    两人直接在桌椅前地空地上,两人对峙了半晌。

    江南云眉头一皱,轻喝道:“得罪了!”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正音和尚身前,探手出爪,萁张如锋,煞气凛凛。

第245章 洗髓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出爪如电,奇快无伦,让人生出难以招架之感。

    正音和尚心中一凛,暗叫一声果然名不虚传,忙打起精神,周身内力鼓协,一身宽大的僧袍“忽”的鼓起,不停胀大,仿佛一个气球,几乎要将他飘起来。

    他僧袍无风自动,猎猎而响,一只手慢慢伸出,暗立成掌状,缓缓的推出,动作缓慢,但气势逼人。

    他手掌缓慢,慢慢前推,有排山倒海之势,掌心微微发褐,似是朱丹陈旧的颜色。

    江南云则是变爪为掌,玉掌蓦的变幻颜色,变成了玉色,温润而晶莹,场中的诸人生出错觉,她的手掌本就是一块儿极品白玉雕成。

    自爪变掌,她的动作为之一变,由刚猛凌厉,气势逼人变成了柔和如春风,轻飘飘的,似乎没用一丝力气。

    “砰!”两掌相交。

    江南云脚下一旋,退后两步,身上罗衫飘动,似是一阵风吹拂而过,撩起了她的裙角。

    她细腻的嘴角微翘,明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正音和尚,身姿挺立茁拔,自有一股优雅的风韵。

    正音和尚“蹬蹬蹬蹬”退后四步,脸色赤红如血,如喝醉了一般,高大的身材左右摇晃不已。

    朱四公子虽然武功不强,但眼界极高,见到此况,知道正音和尚落在了下风,剑眉皱起。看了看旁边的瘦小老者。

    这个老者细眉细眼,瓜子尖脸,一缕山羊胡子,稀稀疏疏,看上去似是一个落魄的秀才。

    他一直微闭着眼睛,即使是正音和尚与人动手,他也仅是轻轻一睁眼,露出一道缝隙,看了看江南云,然后又再闭上眼。默然不语。仿佛不存在。

    朱四公子地目光落到他身上,他似是有所觉察,睁眼扫了朱四公子一眼,微微摇头。又慢慢闭上眼。

    朱四公子心中一沉,知道正音和尚怕是要落败。那没想到这个美人儿如此棘手。示威不成,反而落败,那自己的脸面何存?

    江南云脸如白玉,似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负手而立,衣襟无风自飘,颇有萧月生几分潇洒神韵。

    她抬头,淡淡看着正音和尚。神色郑重。肃容问道:“正音大师,还要比么?”

    “江帮主好内功!”正音和尚合什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而道,一派道德大僧的气度。

    他脸上的赤红慢慢褪去,刚才的一掌,江南云使的是破玉掌,看似柔和,轻飘飘的没用力气,但至刚至猛,无坚不摧,正音和尚的独门掌功,被她释数击回,完全返还。

    正音和尚所练武功,乃是独家秘传的丹鹤掌,独特无比,看似不起眼,却歹毒异常,内力之中,含着巨毒。

    开始练时,掌心会慢慢变得赤红,颜色越来越深,鲜艳无比,再往深练,则开始慢慢褪色,最终练至无色时,便是大成。

    他所练地丹鹤掌,虽然没有大成,但火候已是极深,距离大成仅是一步之遥,威力无穷。

    与他对掌,措手不及之下,中了掌力,毒性顿时随着内力进入经脉,渗入五脏六腑,待觉察之时,已是回天无力。

    江南云经由萧月生地训练,已有洞察入微的本事,瞥见了他掌心的异状,故变九阴白骨爪为破玉掌。

    虽然正音和尚中了自己的丹鹤掌,却并无大碍,毕竟他自己体内地内力同源,仅是五脏六腑受到撞击而已。

    “大和尚也不俗呀!”江南云嫣然一笑,百媚横生,朱四看得一呆,心中更如小猫搔心,恨不得马上拥到怀中,百般疼爱。

    “阿弥陀佛……,老衲有一套掌法,习练已久,却要向江帮主调教一二!”正音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脸上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惭愧之状。

    他心中之惊异,难以言表,自己一向主修内力,仅是学了两套拳法,全部时间皆用来增强内力,但江南云年纪轻轻,内力深厚如斯,实在令人费解。江南云点头,暗自可惜,这般气度,却沦为家丁护院,实在可惜了这出家人的身份。

    “请赐教!”江南云抱拳,身形一晃,来到他跟前,探掌直击中宫,大胆而无礼。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略觉不妥,有失稳重。

    江南云却是有自己地打算,想看一看这个大和尚究竟修养如何,心性如何,再决定下手地轻重。

    “小心!”正音和尚沉声一喝,矮身出腿,身形蓦的一横,移出一步,躲过江南云的玉掌,拳如炮,崩射而出,击向江南云的左臂。

    这一拳精气神俱是完足,似是将天地的力量皆集中到了这一拳上,风声凛凛,似是划破了空气。

    江南云双眸闪烁,似是兴奋起来,扭身退后,破玉掌再次施展,轻飘飘的击出。

    见到此掌,正音和尚不敢硬接,左拳自右掌下穿出,五指撮起,呈鹤拳,宛如一颗子弹,轻啄一下,迅如闪电。

    江南云五指散开,轻轻一旋,似是千手观音,幻出一丛指影,罩住五指撮起鹤啄。

    正音和尚鹤拳一变,变成拳头,击向江南云指影中央,气势一往无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聚在这一拳中。

    江南云不变招,幻出的指影更多,奇快无比,人眼无法跟上,但幻化成残影。“哼!”正音和尚发出一声闷哼,身形一震,猛然后退。似是被毒蝎子蜇了一下。

    江南云身形一晃,紧跟在他身后,不想再让他逃脱,五指纤纤,轻轻拂上他身体。

    正音和尚僧袍再次鼓起,宛如气球,身形更快,似是一个圆球被击出,颇显滑稽。

    但此时却无人笑出声来,皆被他深厚地内力所惊。宋梦君心中暗思。若是遇到这般高手,想要取胜,怕是不易。

    朱四公子旁边,一直闭着眼地山羊胡子微睁了一道眼缝。仔细地看着场中地二人。

    江南云一指拂上他鼓鼓的僧衣,微微一笑。飘然后退。明眸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朱四公子。

    正音和尚身形定住,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江南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可是他的杀手锏,秘传的护体神功,虽不如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却有异曲同工之效。

    通过独特的心法。他可以鼓动一层内力护在体表。柔韧惊人,即使挨上高手的一掌。也可化去掌力。

    却不想,竟无法阻止江南云地一拂,她地指力仿佛一枚银针,又细又尖,却无法阻挡,轻易而举的穿破他的护体罡气,

    “正音大师,承让!”江南云一抱拳,脸上笑吟吟的,既不过份兴奋,也不故做不以为意,而是恰到好处地喜悦。

    说罢,她屈指一弹,一道黑光射中他身体,原本僵硬呆立的身子顿时一动,恢复行动能力。

    “江帮主神技,老衲佩服!”正音和尚合什一礼,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表情诚恳而坦荡。

    “取巧罢了,不值一提。”江南云谦逊了一句,转向朱四公子,淡淡一笑:“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啪……啪……啪……啪……”朱四公子轻轻拍着手掌,流露出一股优雅地贵气,俊朗一笑:“江帮主果然好身手,在下佩服得紧!”

    “朱公子已经听过饭了罢,是否让一让地方?!”江南云表情淡漠,语气冷淡,不假辞色。

    朱四公子一滞,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放松,呵呵笑道:“江帮主误会了,在下还没吃饱。”

    “那就换一家吧,……如何?!”江南云明眸迸出冷电,轻轻说道,漫不经心。

    朱四公子却觉得周身一冷,仿佛有一股寒气自后背升起,沿着脊椎,慢慢爬上来,直冲至脑门。

    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呵呵微笑,转头望向山羊胡子地矮瘦老者,露出垂询之色。

    老者睁开眼,与朱四公子目光一触,摇了摇头。

    朱四公子一颗心下沉,没想到,连凤老也不是这个江南云的对手,委实让人意外。

    “朱大公子,如何?!”江南云有些不耐烦的哼道。

    朱四公子扫了周围众人一眼,目光凌厉,望向江南云时,却变回了笑意,呵呵笑道:“既然美人儿发话,在下岂能拒绝?!……好,我们这就走!”

    最后几个字,他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脸色仍带笑意,目光却是片冰冷,又似要喷出火来。

    在周围众人的围观下,朱四公子三人缓缓离开,下了楼,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江南云诸女,被她们的美色所惊。

    朱四公子下了楼,刚一踏到大街上,脸色顿时变成了铁青色,紧咬着牙,目似喷火,转身瞪向二楼的方向,恶毒之极。

    “公子,老衲惭愧,技不如人。”正音和尚合什一礼,缓缓叹道,脸上却没有什么颓唐的表情。

    “大师不必自责,是这个江南云太厉害,怨不得大师。”朱四公子摆摆手,漫不经心的道。

    他知道这个老和尚地厉害,故见他落败,并未有丝毫地轻视,凤老都不是此女的对手,何况是正音和尚?

    “凤老,此女究竟身手高到何种地步?!”朱四公子望向一直闭着双眼地矮瘦老者,恭声询问。

    “此女,深不可测!”凤老微睁双眼,一道寒芒迸射而出,刺人心魄,淡淡说道。

    “大师比她如何?”朱四公子不死心的问。

    三人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街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小商小贩地叫卖声不绝于耳,喧闹异常,一片勃勃生机。

    “数招而已。”凤老语气淡淡,缓缓说道,摇了摇头,似是叹息,似是遗憾。

    “啊,竟是这般厉害?!”朱四公子有些不信。

    凤老的厉害,他知之甚深,堪称神奇。武功之强。府中无人可比,本以为已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高手,不想,随意碰到一个小美人儿。武功竟能超过凤老。

    凤老叹息一声,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清澄如水。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纯净。

    他摇头叹道:“即使我练成天目神功,也无把握胜得此女,……况且,那个男人,更是棘手!”

    “他也会武功?!”朱四公子意外的道。

    凤老用力点头,苦笑一声:“此人比那女人更加厉害,只是似是而非,更是神秘莫测。……这般人物。还是不惹为妙!”

    他看到了朱四公子眼中的恨意,知道自己的劝说无济于事。但还是说了出来。

    朱四公子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凤老,照理说,这般人物,确实不宜结怨,但咱们府上的威严却不容触范,我看,还是请三长老过来看看罢!”

    “是。”凤老自失一笑,点点头,又缓缓合上了眼睛,似是与世隔绝,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见他如此,朱四公子知道凤老心中不喜,但年轻之人,总难免心高气傲,气势凌人,尤其位高权重之人,更不能容忍别人地冒犯,否则,不足以立威,震慑世人。

    他不再说话,带着正音和尚与凤老,离开了云腾楼。

    “师父,碍眼地家伙终于走了,咱们吃饭罢。”江南云笑吟吟的凑到萧月生身前,似是邀功。

    嗅着鼻间淡淡的幽香,萧月生脸色一沉,冷哼道:“这是个大麻烦,你识人不明!”

    “哼,他若敢来再寻衅,我可不再这么好说话啦!”江南云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巴不得朱四公子再来。

    她这些日子,可是寂寞得很,有些体会到了高手寂寞地感觉,除了师父,与旁人交手,无有敌手。

    开始时,还有些兴奋,觉得自己厉害,但过一阵子,便有些索然无味,兴致缺缺。故听到厉害的高手,她便蠢蠢欲动,想比试一番,聊以解闷

    “江姐姐,这个朱四公子,非富即贵,怕是还会纠缠地!”苏青青在旁边开口道。

    “甚好!甚好!”江南云喜笑颜开。

    “你呀……”萧月生摇摇头,瞪她一眼,没有多说。

    饭菜极是精美,色香味俱全,是大厨拿出了浑身解数,竭尽全力所做,萧月生虽觉一般,但也勉强吃得下。

    “大哥,咱们还是回去罢,在这里太显眼了!”刘菁低声说道,她性子害羞,有些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

    萧月生点点头,瞥了众女一眼,沉声道:“逛了这么久,也该尽兴了,先回去歇息!”

    虽有些不情愿,但众女也不愿违逆于他,只能无奈地点头。

    回到了观云山庄,萧月生便回到寒烟阁,任由她们到南雨阁却闹腾,他抓紧时间练功。

    如今,他金丹已结,算是正式踏入了天道之路,虽然前途艰险,却一片光明,如今这幅身躯,他已不担心寿元,足以慢慢的修炼,修至绝顶,破碎虚空。

    萧月生他们在这里住下,短时间并没有回去观云岛的意思,萧月生进入定境,已是半个月没有出关。

    观云山庄诸人已渐渐习惯,知道他在入定,没什么危险。却不能轻易受到惊扰。

    寒烟阁的下面,丹室之内,萧月生盘膝而坐,身旁是八枚雪白晶莹的玉佩,各按方位悬浮,并非八卦,而是不知名地方位。

    白玉佩光华流转,仿佛活的一般,一闪一闪,他身体周围紫气氤氲。几乎看不清人影。

    浓郁的紫气当中。雷声隐隐,震得丹室嗡嗡作响,他地身体旁边不时闪过一道道火花,变成一条条小银蛇。蜿蜒曲折,活灵活现。似是围绕着他嬉戏。

    若隐若现地紫气之下。他的脸庞隐约可见,宝相庄严,微微带笑,似乎想到什么喜悦之事。

    他皮肤之下,微显莹光,似是在水光在他肌肤下流动,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

    如此一动不动,持续了半个月。身姿一直没变。仿佛进入了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叮……”一道清脆地声音忽然响起。却是他身旁不远处的玉罄声忽然振动,无人敲击而发出声响。

    若是有人打扰,对他危害极大,但玉罄之声,却是例外,而这里的玉罄与外面的一面玉罄遥相响应,一面响,则另一面也跟着响,仿佛一面分成了两份。

    他蓦地睁眼,两道紫电迸射而出,整个丹室顿时大亮,仿佛漆黑地夜里忽然出现闪电。

    亮光一闪即逝,恢复了漆黑,萧月生目光恢复如常,与常人无异,只是多了几分温润,若没有心看,却是根本看不出来,反璞归真,他早已做到。

    “南云,何事?!”萧月生的声音穿过丹室,直接传到了外面一楼中的江南云耳中。

    江南云却没有这般本事,丹室之中布下了阵法,外面的人听不到丹室中地声音,她虽内力深厚,却无法穿透阵法。

    但萧月生的耳力惊人,她只需要说,他便能听得到,曾令江南云大感不忿。

    “师父,潘师伯受伤啦!”江南云大声说道,站在一楼中央,望着丹室地方向。

    萧月生眉头一耸,沉声道:“要不要紧?”

    说着话,他慢慢升起来,仿佛有人暗自托着他,双腿放下,站起来,迈步走出丹室。

    江南云在一楼大声说道:“有师父地护身符,潘师伯没有大碍。”

    “嗯,小些声罢!”萧月生忽然出现在她身前,指了指耳朵,皱着眉头问:“查清是谁动的手了?”

    “没呐。”江南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师父,见他果然眉头一皱,便要发火,忙道:“师父,此事说来也怪,竟然查不出来,弟子几乎将临安城翻了个遍!”

    “这般说来,是有心人喽……?”萧月生直指中心,淡淡说道。

    江南云忙点头:“错非是筹措已久,断不可能如此严密,早就查出来啦!”

    “那你猜测,会是谁动的手?”萧月生横她一眼,语气越发的轻描淡写。

    江南云却不敢大意,潘师伯受伤,师父指不定多么恼怒,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自己可不想成为出气筒。

    她马上摇头:“师父的仇家太多,实在难以猜测,依我看,不应该是魔教的人!”

    “那也不尽然……”萧月生抚着眉际神庭,想了想,摇头否决,哼道:“这些人,实在不能安份,看来,是找些事情给他们做了……”

    “师父,你要做什么?”江南云顿时兴奋起来,急忙道:“是要再出现一本武功秘笈么?!”

    看她兴高采烈铁模样,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你就不会想别的办法?!”

    江南云无奈地摇头,谁让他是师父呢。

    她低头沉吟,本就冰雪聪明,加之清心诀有成,一抬眉之间,已想出数个招数,但却想找一个更好地,一直想个不停。

    萧月生不去管她,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清澈的湖面,红影晃动,却是湖中地锦鲤看到有人过来,聚了过来。

    “南云,接着查,我偏偏不信,世上有无懈可击之事!”萧月生看了一会儿风景,转回头来,哼道。

    “嗯。”江南云心不在焉的点头。仍在发挥着奇思妙想。

    “左冷禅是否练了辟邪剑谱?”萧月生忽然问道。

    江南云一怔,摇摇头:“他一直闭着,嵩山派这一阵子颇是老实,后人不知晓他的动静。”

    “去查一查!”萧月生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重重哼道,露出不满意之色。

    江南云吐了吐香舌,忙点头,知道师父是嫌自己不够主动积极,而是让他吩咐之后才去做。而不会抢在前头。

    萧月生迈步出了寒烟阁。出了观云山庄,径直来到长沙帮地总坛。

    潘吼盘膝坐在榻上,正在运功疗伤,紧闭着双眼。后脑白气氤氲,袅袅上升。浑身大汗淋漓。

    宋长老静静站在旁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是站着入定,听得萧月生的脚步声,他蓦的睁开眼,神光湛湛,冷电森森,见是萧月生。方才松驰下来。

    萧月生一手负于后。飘然而至,冲宋长老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话,无声无息的来到潘吼身前,打量了他一眼,心怀大放,知道没有大碍,非是性命之险。

    慢慢伸出右掌,贴到潘吼背心,乍一贴上他背心,轻吐出一股内息,稳固潘吼的内息,免得他心神一乱而岔气。

    果然,蓦的惊觉身后有人,潘吼的气息顿时一乱,耳边传来萧月生温和的声音:“大哥是我,我助你一臂之力。”

    潘吼这才放下心,微微点头。

    萧月生的内力浩荡如江河之水,与之相比,潘吼的内力却如小河水一般,涓涓细流,水流既细且缓。

    萧月生浩荡地内力席卷而至,潘吼地内力顿时被融入其中,转眼之间,已是一个周天。

    他只觉浑身经脉疼痛欲裂,似乎快要被撑裂,岌岌可危。

    潘吼心中苦笑,兄弟这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啊,但他却并不担心,知道萧月生不会害他。

    转眼之间,萧月生放开双掌,笑吟吟的看着他。

    潘吼醒来,看到萧月生,挠挠后脑勺,呵呵笑道:“兄弟,莫笑我,哥哥我又丢丑啦!”

    “大哥哪里话,快去洗一洗罢。”萧月生摆手,呵呵笑道。

    潘吼这才醒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股怪味,又腥又臭,像是死鱼一般。

    这股气味极呛人,他忙不迭的跳下床榻,连靴子也不穿,赤着脚跑了出去。

    屋内的气味久久不散,萧月生笑眯眯地摇头,宋长老却定定看着萧月生,迟疑了一下,问道:“萧先生,……刚才,莫不是替帮主伐毛洗髓?!”

    “宋老好眼力!”萧月生点头,负手于后,走到窗户前,推窗欣赏外面的风景。

    随着他修为地增强,对于自然越发地亲近,天人合一,乃是无上妙法,他深有体会。

    宋长老神色激动,抚髯的手轻轻颤动,银白的胡子翘动不已,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事,他仅是听过传说,据说一个大高手,可以速成的培养弟子,直接伐毛洗髓,增强弟子的天赋,可以一跃成为高手,潜力巨大,前途光明。

    只是这对于施术者要求太高,寻常高手,却是无法完成,更兼之心法秘付,各有各的法门,外人很难窥得其径。

    “哈哈,兄弟,我可是神清气爽!”潘吼大笑着进来,头发披散于后,湿漉漉的贴在后背。

    “恭喜帮主!”宋长老羡慕地看向潘吼。

    “宋长老,难道受伤了还是什么值得恭喜之事?!”潘吼呵呵笑道,带着取笑地意味。

    “帮主因祸得福,自然要恭喜!”宋长老笑道。

    “嗯----?”潘吼也是敏锐之人,一怔之后,笑问:“究竟怎么回事?!”

    “帮主是否有感觉,功力大进?!”宋长老抚髯笑道。

    “是啊,好像是不同了!”潘吼点头,笑道:“我还以为是兄弟刚才助我运功之故呢!”

    宋长老激动的说道:“帮主,萧先生刚才施展了伐毛洗髓之术,你如今可是功力大进了!”

    “啊----?”潘吼张大了嘴,惊讶万分。

    “这些日子,我功夫又进境,才能施展此术。”萧月生呵呵笑道。

    “哎呀!”潘吼摇头不迭,道:“是不是对你身体损害甚大?!”

    “不要紧。”萧月生摆手,笑道:“大哥无暇练功,只能用这个取巧地法子了!”

    潘吼嘿嘿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他练功确实变不上勤奋,常被萧月生督促,但却屡说不改,实在不想练功。

    他心中兴奋难言,这一次,终于能够取巧,自己不必用功,便成了武林高手。

    萧月生笑眯眯的摆手:“不过,大哥切莫高兴得太早,伐毛洗髓,只是提升了你的资质,并非陡然间功力大增。”

    “啊----?!”潘吼大失所望,其失望的表情,让宋长老看得牙根直咬,生在福中不知福。

    萧月生慢吞吞的说道:“大哥若是练功,进境定会远超常人,但若不练,却是泯然于众矣!”

    “唉……”潘吼不禁长叹,颇是失望。

    萧月生摇头苦笑,道:“大哥,武功是自己的,旁人总不能代替你练功,想要保命,还是要苦练武功啊!”

    他这话说得有些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但看潘吼的情形,却不像是有悟于心。

    暗自苦笑,却是无奈,他这般内功,即使服用培元丹,效果也不大,更不能让他形成依赖心理,再深厚的内力,若不是自己一点一点苦练而来,驾驭极难,犹如小孩耍大刀,反而有害无益。

    潘吼有些不耐烦的点头,示意知道了,不必再说。

    “这一次伤你之人,究竟是何武功?”萧月生问起了正事。

    潘吼脸色一沉,想了想,道:“他的剑法,诡异得很,常常出人意料处出剑。”

    萧月生点头,又道:“可曾让他受伤,留下什么东西?”

    潘吼苦笑,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剑法太强,一剑快似一剑,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萧月生摇头叹息,颇是失望,转头望向宋长老。

    “此人身形不高,也瘦弱,像是一个女人。”宋长老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

    “女人?!”萧月生眉头皱起。

    “还有一股胭脂味,虽然很淡,但我闻得出来!”宋长老越发肯定,用力点头。

    萧月生想了想,脑海中排除了嵩山派,嵩山派没听说有什么女高手,但除了嵩山派,剩下的仇敌,却是无以计数,难以分清。

    “大哥,这一阵子,你还需小心,尽量不要外出了。”萧月生吩咐道,转身离开了长沙帮总坛。

第246章 曲洋

    西湖

    傍晚的夕阳斜照,整个天地一片柔和,瑰丽无比。

    清平别院忙得手忙脚乱,人仰马翻,但江南云看起来却越发的清闲,陪着师父,闲逛于西湖上。

    夕阳时分,他们离开了苏青青的画肪,踏上柳堤,沿着柳堤漫步而行,周围的柳树已经冬眠,颇有几分瘦山瘦水的意味。

    萧月生与江南云,苏青青与小香也跟着一起,回观云山庄吃晚膳。

    四人漫步于柳堤上,轻风拂面,凉意森森,湖水澄亮,映着夕阳的余晖,似是绮锦。

    “师父,还没有查出来。”江南云穿着一件月白的绸衫,被轻风吹得皱褶道道。

    萧月生眉头微皱,似是极不满意。

    江南云忙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依我估计,应该是临安城内的人做的。”

    “嗯,应该如此。”萧月生点头,眉头紧锁。

    若是对方留下了什么东西,他可施展天人感应神术,直接将此人找出来,但此武功太高,什么也没留下,此是不能施展。

    亦可用算卦,但算出来的结果,很难精确,并无大用,只能慢慢的查找,但他心中明白,这怕是一件悬案,无法可破。

    世上之事,纠葛纷乱,很难一下理清,即使他金丹初成,亦是无可奈何。

    “南云,算了,此事不必再查了。”萧月生伸手,轻揉着眉头,慢慢说道。

    “……是。”江南云迟疑一下,轻点臻首。

    花了这一番力气,最终却是做了无用功,而且铩羽而归。整个清平别院颜面无存。

    “你这个别院,实力太差。”萧月生摇头,瞥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玉脸绯红,又恼又羞,低下了头。

    萧月生如今随和,令人如沐春风。但总有一丝森森威严蓄于其中,令人不敢小觑。

    听他毫不留情的说江南云,苏青青虽有心解围,却又不大敢说话,只能向江南云投去同情的一瞥。

    走了几步。快要转到堤下拐弯处,迎面忽然有一人飘然而来,身法极快,转眼之间,已来到了萧月生他们身前。

    此人一身黑衫,飘飘荡荡,头发与胡须皆是黑白掺杂,似是中年,脸上皱纹极深,知道他乃是一个老者。

    他容貌清癯。修眉朗目,湛湛神光,英姿勃勃,年轻时定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英俊人物。

    他神采奕奕,顾盼之间,锋芒四射,似是一柄出鞘的长剑,双眼一转,掠过萧月生诸人。最后落在江南云脸上。

    “且住,这位姑娘可是清平帮的江帮主?”他定定望着江南云,语气从容,沉着的问道。

    “正是,阁下何人?!”江南云精致的下巴微点,明眸精芒隐隐,已是看出此人来意不善。

    “老夫姓钟,久闻江帮主大名,今日特来切磋一二。”老者神色傲然。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江南云。

    江南云明眸中闪过不耐,脸色冷淡下来:“小女子浪得虚名而已,岂敢献丑!”

    说罢,她举步向前走,不想理会他。

    随着江南云成名,这样的人,并不鲜见。忽然跳出来。要跟她切磋一二。

    这此人,无外乎想一举成名。踏着她的肩膀扬名天下,或有少数人确实想讨教武功,但微乎其微,江南云自觉自己的武功还没练好,常被师父训斥,又岂能管得了别人?!

    “慢着!”姓钟的老者身形再闪,拦在江南云身前,满是皱纹的脸庞露出冷笑,哼道:“怎么,江帮主难道怕了?!”

    江南云摇头一笑,继续向前,似是根本没将此人放在心上。

    小小地激将法,她左耳听,右耳出,根本不在意,否则,整天动手,不得一刻得闲。

    见江南云仍漫不在乎的往前走,钟姓老者露出怒容,将哼一声,身形闪动,再次挡在江南云身前。

    江南云黛眉蹙起,别有一番动人风情,冷冷盯着他:“还请钟前辈自重,小女子不想动手。”

    钟姓老者乃是心高气傲人物,平常一向受人尊崇,何曾被人如此漠视,心中怒气涌动,便要动手教训江南云。

    “那可由不得你!”他冷笑一声,“呼”的一拳击出,凌厉刚猛,在夕阳的余晖下,似乎化身为伏虎罗汉,令人心为之夺。

    江南云黛眉皱得更紧,玉脸绷紧,宛如一块儿寒玉,别有一番孙清的气质。

    她莲足一移,斜跨一步,倏地隐去,仿佛幻化成了一缕轻烟,已越过钟姓老者,到了他的身后。

    刚猛凌厉的一拳打在空处,钟姓老者心中凛然,浑身戒备,内力鼓荡,猛的旋转,由后变前,虎视眈眈的瞪着江南云。

    “师父,咱们走罢。”江南云向萧月生嫣然微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萧月生摇摇头,眉头微皱:“还是先将他解决了罢!”

    “他----?!”江南云转身扫了一眼钟姓老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江帮主果然好武功!”钟姓老者冷喝一声,收起双拳,脚下不丁不八站立,如渊停岳峙。

    苏青青打量了这老者几眼,仅看他站在那里,便知一身武功绝非庸手,隐隐有宗师风范。“江帮主,前几日,你在云腾楼,打伤了钟某一个朋友,故某前来,讨教一二!”钟姓老者缓缓说道。

    此时,他神情宁静,浑身上下,仿佛一潭深水,平静无波,却隐含着波涌。不可小觑。

    这般气派,与刚才几乎判若两人。

    江南云见他如此,变化迥异,也生出几分兴趣来,娇哼道:“原来是报仇来的!”

    “听朋友说你武功高胆,某实在心痒难耐。请----!”钟姓老者伸手,沉稳说道。

    “好,那就切磋两下!”江南云点头,明眸闪过兴奋之色,莲足一踩。身形倏然疾飘,似是一朵浮云冉冉而行。

    江南云动作看似缓慢,却瞬间来至他跟前,手捏莲花指,轻盈的拂过去。

    动作轻盈,似是拈花一笑,又似弹露珠于花瓣,说不出的轻柔曼妙,观之心神俱醉。

    兰花拂穴指的威名,天下皆闻。见到这般清雅曼妙地指法,钟姓老者心中一惊,忙双掌击出,变成两朵花一般,难以看清虚实。

    钟姓老者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之理,接到朱四公子的命令之后,马上着实查看江南云的资料。

    看完了江南云地情报,他心中微惊,这个江南云算不了什么。但她的师父惊鸿一剑萧一寒,却不容小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之人,内心深处都有争强好胜之念,只是有的人强烈,有的人刻意压抑罢了。

    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武林轰传,几乎是无人不知。但他的剑法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却一直莫衷一是。

    人们有一个弱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见过萧一寒出手地人们,皆难免半信半疑,怀疑别人夸大事实。

    况且。别人接不住他一剑。自己却不一定接不住,人们总是觉得自己更幸运一些。这种心思极是强烈,惹得人们对于惊鸿一剑萧一寒既敬畏,又跃跃欲试,想要交手看看。

    若非萧一寒是她的师父,姓钟的老者早就雷霆一击,直接轰杀,何必要这般彬彬有礼?!

    兰花拂穴指轻柔一扫,几乎拂中对方手腕,但钟姓老者武功精奇,蓦然变招,如仙鹤扭颈回望,倏的撮指成锥,轻啄纤纤玉指。

    江南云的玉指修长而圆润,美得令人窒息,施展兰花拂穴指时,更是优雅曼妙,令人倾倒。

    见得对方啄来,江南云五指一屈,仅留一根大拇指,按向啄来地鹤头,轻盈优雅,不带一丝火气。

    钟姓老者在临来之前,曾得朋友劝告,莫要与江南云硬拼,此女的功力深厚之极,出乎想象。钟姓老者反而被激发出了好奇心,却想看看,这个年纪轻轻的江南云,内功究竟如何深厚。

    “啵”的一声,江南云地拇指与对方的五指相交。

    江南云身形不动,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老者,摇了摇头,似是暗叹对方的不智。

    钟姓老者身形开始时不动,挺立如山,几次呼吸过后,忽然晃动一下,然后踉踉跄跄后退,直退出三步,方才止住身形。

    他两手放在背后,一另手五指散开,微微颤抖,似乎失去了控制,另一手将它握住,不让自己狼狈的情形被发觉。

    “好深厚的内功!”江南云赞叹一声,却是发自内心。

    虽然他地功力不如自己深厚,但所有与她交手之人中,这个老者已是数一数二,不知为何竟是寂寂无名。

    天下之大,藏龙卧虎,果然不差,她更加小心谨慎,缓缓说道:“还要比吗?”

    “自然!”钟姓老者冷哼,慢慢按上腰间地剑柄,一点一点儿拔剑出鞘,似乎这柄剑极重,拔起来非常吃力。

    凝重地气息弥漫开来,他双眼精光四射,再次变成了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不可阻挡。

    苏青青退后一步,站在萧月生身后,由他抵挡着逼人地威煞,心下凛然戒备,如此高手,苏家好像至今未发觉。她马上又醒悟,自己如今已非苏家之人,被隔除门外,不能再回去,苏家的事情,也再插手不得。

    苏青青的爹爹,不愧是苏家之主,手腕高明,扬言将苏青青逐出苏家,从此不准再返回苏家。

    这便堵住了东海范家的嘴,不能咬着悔婚之事纠缠不清。再者,即使他说驱逐,但武林中人却明白,若是真的伤着苏青青,苏家会头一个跳出来,找自己算帐。

    江南云神情越发地兴奋。感觉出这个老者的强横,远非自己从前的对手,雷声大,雨点儿小,让人扫兴。

    “嗤----!”长剑刺出。直直刺向江南云胸口,毫无花巧,仅是一个“快”字。

    江南云斜踏一步,曼妙地娇躯轻扭一下,轻巧的避过长剑,顺手轻轻一拂,又是一式兰花拂穴指。

    钟姓老者手腕一翻,长剑由刺变成横削,变化流畅自如,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但躲在萧月生身后的苏青青却看得明白,此人剑法造诣,由这一式便可看出深浅,变化自如,如臂使指,没有数十年的纯功,绝难达到如此境地。

    江南云兰花拂穴指不变,圆润修洁的玉指迎向长剑,小香急得捂住嘴。生怕自己失声惊叫,惊扰了江南云。

    钟姓老者却不敢大意,知道反常为妖,她既敢以手指相迎,必有后招,心中戒备,无形中将剑上的力道撤去几分,用以应变。

    江南云纤纤玉指看似曼妙轻柔,却是极快。转眼之间,已是碰到了长剑上。

    即将相交之时,她手指忽然一屈,扣在大拇指中节,轻轻一弹,白玉一般地指甲弹中了剑身。

    “叮”长剑发出一声轻鸣,清脆悦耳。苏青青能够听出。这柄剑材质异于寻常青锋剑,应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钟姓老者如遭雷噬。身子颤了一下,动作顿时僵住,一动不动,江南云身形一飘,来到他跟前,趁他尚未恢复之际,皓手掠过他的手,长剑顿时落入她手上。

    轻轻把玩着长剑,仔细翻看,江南云露出一抹笑意,赞叹道:“确实是一柄好剑!”

    她一指之力,足以断金裂石,他的长剑能够无恙,足见坚硬远超寻常青锋剑。

    钟姓老者身形一动,蓦的退出一丈,冷冷瞪着江南云,眼神惊疑不定,闪烁不止。

    他心中如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江南云微微一笑,信手一甩,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寒光森森,倏地射向钟姓老者。

    他见到长剑射来,身形疾闪,却是防备她以此为暗器,但长剑落到他跟前,却蓦然一停,悠悠下坠,宛如一片羽毛飘落地上。

    钟姓老者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眼中怒火熊熊,抬头冷冷看着江南云,哼道:“江帮主,好高明地指法!……这便是弹指神通罢?”

    “正是弹指神通!”江南云郑重点头,随即黛眉一蹙,叹道:“还要接着比么?!”

    “钟某甘拜下风!”钟姓老者摇头,俯身捡起长剑,慢慢归鞘,抱拳一礼:“告辞!”

    说罢,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飘然而去,沿着柳堤,转眼之间,消失无踪。

    “这个姓钟地,确实是一把好手!”江南云带着惋惜的语气,摇头叹道。

    萧月生看着他渐渐消失地背影,点点头:“嗯,这般高手,却未曾听闻,想必是隐居于某处。”

    “他是那个什么朱四公子请来的,唉……,受人驱使,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江南云轻哼一声,神色间惋惜更甚。

    “不可贸然断人,说不定,他是受人大恩,想要回报而已。”萧月生摆摆手,脚步迈开,一边说,一边往回走。人,他仰身躺在船中,风恰被挡住,阳光却照下来,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他手上拿着一卷书,看着看着,将书放在脸上,挡住阳光,渐渐睡了过去。

    自从金丹初成,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仿佛不必睡觉,仅是打坐一个时辰,便能神采奕奕,没有半分疲劳之感。

    但睡觉地感觉。与打坐迥然不同,他颇是怀念,故午憩一直保留下来,睡子午觉。

    他脑海中一片澄清,宛如船下的西湖之水,平常的杂事。俱被他摒之于外。

    他忽然一动,脸上的书被拿开,眯着眼睛,坐起身来,打量着湖上北面方向。

    一艘小船破浪而至。舟上站着一个女子,没有摇橹的船夫,颇显怪异。

    她身形曼妙,月白的罗衫,背后是一袭雪白地披风,风姿楚楚,似是一朵冰雪莲花。

    “师父!”糯软如蜜,圆润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

    萧月生懒洋洋的站起,嗯了一声,淡淡道:“又来扰我清净!”

    “师父。这可是大事!”江南云抿嘴一笑,身形忽动,在舟上冉冉升起,如踏着虚空之中地台阶,慢慢走了过来,站到萧月生身前。

    “有什么大事?!”萧月生哼道。

    “魔教的前任教主,师父可知晓?”江南云卖了一个关子,笑盈盈的问道。

    “任我行?”萧月生皱眉问道。

    江南云用力点头:“正是任我行,他重出江湖了!”

    萧月生一怔。放下书,负手踱了两步,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微微沉吟。

    半晌过后,他点点头:“他是前任教主,如今的教主是东方不败,两人定有一场大战。”

    “是呀,这下可是热闹了!”江南云兴奋的点头。

    她看了看萧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不过。师父可是知道,任姑娘地父亲是谁?”

    “难不成,任姑娘是任我行地女儿?!”萧月生忽然一笑,似是觉得匪夷所思。

    “嗯,正是如此。”江南云用力点头,神情认真。

    萧月生笑容尽敛,看了看江南云。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摇了摇头,失笑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啊!”

    “嘻嘻,不可思议吧?……任姑娘乃是日月神教的圣姑,身份尊崇,却是前任教主的女儿!”江南云笑道。

    “师父,这是不是说,任我行与东方不败之间,并非敌对?”江南云若有所思的问。

    “也不尽然,可能是东方不败故意如此呢。”萧月生摆摆手。

    他忽然猛的转头,问道:“任我行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从前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去了?”

    江南云摇头,苦笑道:“不知。”

    她本等着师父的训斥,却不想萧月生仅是横她一眼,没有说话,皱眉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江南云脚下暗运内力,催动小舟,缓缓向岸边而去。

    小船靠岸时,萧月生回过神来,自失一笑,说道:“算了,此事与咱们关系不大,只看好戏便是,武林又要热闹一场了!”

    “就是就是。”江南云忙点头。

    “这一阵子,你多去长沙帮,逼着你师伯切磋。”萧月生踏入上了柳堤,漫声说道。

    “是,师父。”江南云抿嘴点头,知道师父的意思。

    她又道:“师父,刀剑无眼,动手时,万一不小心,伤着师伯了,该如何时好?”

    “那说明你地武功火候太差,回来好好苦练!”萧月生哼了一声,断绝了她想欺负人地念头。

    “是……”江南云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声,如被霜打了地茄子。

    萧月生静极思动,在西湖边上的观云山庄呆得有些久,便想离开一阵子,去恒山派寻仪琳。江南云极不愿意,她如今琐事缠身,根本走不开,潘吼那里,需得她施展手段,激他练功,清平别院那里,则是更渐入轨道,更离不开她,即使劈成两瓣,也有些不够用的。

    刘菁习惯于平静的生活,专注于刺绣,这一阵子,正在想办法,要去见江南神针一面。

    故萧月生仅带了小荷。两人一人一骑,潇洒无拘,出了临安城,朝恒山而去。

    小荷如今的武功极高,虽远不如江南云,但寻常高手却已不在话下。只是外人并不知晓。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个小城中,名字叫范阳城。

    小城东面是山,莽莽苍苍,前面一条小河流过。河水清澈,似是一条玉带缠在小城的腰间。

    他们进了城,习惯性的便去寻城中最大的酒楼,这个酒楼与小城同名,范阳楼。

    酒保是一个面目黧黑,身材壮实,是一个纯朴地少年,讷讷地上前接过萧月生与小荷的马缰强。

    看到两匹马,他顿时眼睛一亮,双眼放光。似是看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他顿时热情起来,说话也顺畅了很多,萧月生轻轻一拍他的肩膀,露出鼓励之色,与小荷进了酒楼。

    小荷抿嘴一笑,朝那个纯朴的小伙子看了一眼。两人上了酒楼,直接登上了二楼,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便吃了起来。

    “老爷。你瞧,那边那个老人不简单呢。”小荷一身月白罗衫,宛如一朵莲花静静绽放。

    整个观云山庄上下,因为庄主喜欢月白,个个都跟着喜欢,平常月白的衣衫最多。

    萧月生侧头瞥一眼,那边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衣地老者,头发皆白,但眼神却犀利得很。不像是老人的眼睛。

    他地身边,正坐着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翠绿衣衫,尚未发育完全,约有十三四岁左右,瓜子脸,皮肤细腻如瓷。明眸善眯。眼珠转个不停,一看即知是个鬼灵精怪的小美人儿。将来长大了,定会让男人吃足了苦头。

    “嗯,知道了,不必多说。”萧月生点头,示意小荷不要随处乱看,免得惹人忌讳。

    小荷应了一声,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吃饭。

    但那个小女孩见到萧月生望她,眯眯一笑,下了椅子,来到萧月生前面坐下。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吃地是什么呀?”小女孩歪着头,俏生生的问,一脸好奇,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小孩呀?”小荷低下头,凑到她眼前,柔声问道,秀美的脸庞一脸笑意。“那是我爷爷,我叫曲非烟。”小女孩转头一指老者,脆生生地回答,一派天真烂漫。

    那老者见萧月生与小荷望过来,微微一笑,颔首为礼,却没有过来搭话,而是说道:“非烟,莫要打扰人家!”

    “爷爷,我想跟大哥哥大姐姐玩儿!”曲非烟摇头如拨浪鼓,娇声说道。

    “听话!”老者一板脸,原本随和地脸庞顿时呈现威严,不怒而威,萧月生一看即知,此人也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物。

    曲非烟无奈地瘪了瘪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萧月生与小荷,小荷几乎忍不住,要替她求情。

    “叨扰。”那黑衣老者一抱拳,微微笑道。

    萧月生亦回了一礼,笑了笑,没有说话,仅是皱了皱眉头。

    他刚与那人见过礼,便楼梯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十几个人一同闯上来一般。

    当先两人,一身黑衣,腰间系着黄带,缓缓而来,一个身形瘦弱,脸似金纸,似乎患了什么绝佳,另一个人身形中等,略有些矮胖,双眼开阖之间,精芒四射。

    “曲洋,咱们终于见面了!”那身形瘦弱,面如金纸地汉子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黑衣老者,即是曲洋,懒懒的扫了他一眼,淡然一笑:“不知你们前来,有何贵干?”

    “曲洋,你勾结衡山派的刘正风,罚无可赦,乖乖跟咱们回去,还可在教主跟前给你求求情!”那瘦小的金脸汉子冷笑道。

    另一个身穿黑衣,腰系黄带的老者慢慢说道:“曲长老,教主宽大慈悲,这点儿小事,算不得什么。”

    曲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多久时间没见到教主啦?!教主固然慈悲,但杨大总管,却不容易说话!”

    “大胆!”满脸如金纸的汉子一伸指头,指着他厉声喝斥,双眼陡然睁大,精芒四射。

    “难道不是么?!”曲洋一幅懒洋洋的神情,显然对世间的万事万物再不赶兴趣。

    “曲洋,这一次,你可跑不掉了,任你飞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得到你!”金纸脸的汉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我何曾想过跑了?!”曲洋哂笑着望着他,目光分外让人受不了,淡漠地说道:“心死如灰,不如早些解脱!”

    小荷低声道:“老爷,刘老爷子他……”

    萧月生点点头,示意知道,以目光示意,让她接着往下看,莫要着急出面。

    “既然不想跑,何不随我们回总坛,面见教主?!”金纸脸汉子忙道,脸上仍自带着冷笑。

    “回去又如何?还不是受姓杨的摆布?!……枉我英雄一世,晚节岂能不保?!”曲洋冷笑一声,转头望向曲非烟,低声道:“非烟,咱们一起去见你爹爹与娘,好不好?!”

    “爷爷,咱们要死了么?!”曲非烟虽然年纪不大,却聪明伶俐,眨着明眸,俏生生的问。

    “是啊,……人都要死的,与其在这世上受苦,不如去跟你爹爹与娘,更快活!”曲洋和气的点头。

    “可是,爷爷,能不死吗?”曲非烟歪头着,眼珠转动:“我还不想见我爹爹与娘呢!”

    “为何?”曲洋微笑。

    “他们不喜欢非烟,非烟才不要去见他们!”曲非烟嘟着红润的小嘴,重重哼道。

    “曲洋,莫要废话,跟不跟我们走?!”纸金脸冷冷问道。

    “你们还是请便罢!”曲洋一摆手,仰头望天:“可惜,可惜……笑傲江湖谱怕要绝迹世间了!”

    小荷有些迫不及待,看了看萧月生,笑傲江湖曲,错不了,一定是刘老爷让打听的那个曲洋。

    “动手!”纸金脸的瘦小汉子一挥手。

    十几个黑衫男子围了过来,将萧月生与小荷隔在外面,团团围住曲洋二人。

    “曲洋违令不遵,杀无赦!”金纸脸汉子大声喝道,手上已握了一把长刀。

    他身先示卒,一刀斜斩向坐着的曲洋,刀光如匹练,卷向曲洋,其作人等也跟着攻上。

    一时之间,曲洋以一敌十,依然坐在椅子上,不动分毫,手上长剑挥舞,将自己与曲非烟罩在其中。

    但他却知道,仅是这般,固然能够抵得住,当内力不继时,便是自己危机地时刻来临。

    他心思百转,一边挥剑,一边暗自观察,见周围的宾客们见到动手,纷纷停下来看热闹,但没有人出来拔刀相助。

    他忽然看到了萧月生,眉头一皱,也弄不清这个人究竟是否大患,但他对曲非烟却无恶意。

    “老爷……”小荷坐立不安,忙低声说道。

第247章 盗马

    “再等等看。”萧月生微微摇头。

    “叮叮叮叮”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不停响起,宛如雨打芭蕉,曲洋以一敌十,且是一直坐在椅子中,却不落下风。

    曲非烟站在他身后,偷偷瞧着他们动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发光,看得兴起。

    在她心中,爷爷纵横无敌,没有人能够伤害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与爷爷的安危。

    萧月生拿起一杯酒,小抿一口,体味着绵软的口感,这一坛酒,乃是云腾楼秘藏,今日他驾临,便取出来。

    曲洋剑法极高,长剑挥动,游刃有余,形成一个光幕,将众人拒之于外。

    他动作从容,不急不躁,脸上神情平静,云淡风轻,仅是这份气度,便异于常人。

    两个身系黄色腰带的人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己方久攻无功,他们也不着急,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

    曲洋一口气之下,已是数十剑,一剑应付十余剑,虽然功力深厚,仍觉吃力,呼吸有些粗重,但神情越发的从容沉静。

    “爷爷,咱们走罢?”曲非烟趴在他身后,脆生生的问道。

    “非烟,不急。”曲洋气定神闲的道。

    曲非烟跟在爷爷身边已久,趴在他身后,听得到他的呼吸之声,知道爷爷感到吃力,这个当口,打不过就应该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动,瞧向了萧月生这边,眨眨眼睛,却没有说话,她仍相信爷爷应付得了。

    “曲洋,莫怪我不讲情面了!”脸如金纸的汉子沉声喝道,自背后抽出一柄长刀。

    此刀近有五尺。又宽又大,似是一块铁板,又似是一柄大铡刀,长度几乎与他差不多高,拿在手上,人变得格外娇小。

    他本就矮瘦的个子,拿着这柄大刀。更显得人瘦小。

    但他站在那里,横刀于胸前,却自有一股磅礴大气,令人不敢小觑,仿佛忽然之间变成了山岭。

    曲洋冷笑一声,懒得回答。手上长剑飘逸而冷冽,寒光闪烁,猛的激烈起来。

    他要趁着面如金纸的汉子未动手之际。占得先机,同为神教长老,彼此知道根底,对于这个瘦小的汉子。颇是忌惮。

    “退下!”面如金纸的汉子沉声喝道,声音洪亮深沉。仿佛暮鼓晨钟,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围攻曲洋的十余人倏地后退,动作划一,训练有素。

    金纸脸的汉子长刀横斩,一道银白匹练当空横过,仿佛一道白虹,卷向曲洋。

    曲洋神色郑重,离开椅子。直起身来。一抖长剑,剑尖晃动不止。长剑嗡嗡的震动,似是银蛇乱舞。

    匹练般的长刀卷至他身前,曲洋灵蛇般的长剑迎了上去,灵巧之极的点上长刀的中间。

    “当”长刀顿时崩起,向上斩去,掠过曲洋地头顶。

    曲洋退了一步,身后的椅子“咔嚓”一声被震断,曲非烟机灵得很,提前一步退开,躲开了爷爷。

    “老爷,我先救小妹妹吧?”小荷忍不住心中担忧,低声恳求。

    萧月生转头看她一眼,见她明眸盈盈,露出哀求之色,点点头:“嗯,去吧。”

    小荷大喜过望,身形一晃,场中之人只见白影一闪而过,却无法看清具体情形。

    曲洋内功深厚,惊觉白影乃是冲着自己而来,忙强提内力,一剑刺出,挡在曲非烟之前。

    小荷罗袖一拂,挡住了长剑,身形毫不迟滞,倏的将曲非烟抱起,转身飞回萧月生身前。

    曲洋只觉剑尖刺中了蛇皮,又软又滑,却又刺不进去,一失神间,曲非烟已经被捉去。

    萧月生袖手旁观,不置可否,却是暗自一笑,世间之事,绝非简单直白,有时候,即使出于好心,对方却反而误会,时机极为重要。

    小荷心急救人,固然无可厚非,但她被自己的同情心遮挡了眼,行事不明,却需要一个教训。

    曲洋怒喝一声,长剑疾刺,颤出数朵剑花,罩向小荷。

    小荷背对着他,放下曲非烟,嫣然笑道:“非烟,在这里好不好,免得让爷爷担心?”

    “嗯,谢谢姐姐。”曲非烟眨着明亮的眼睛,乖巧的点头,声音娇脆悦耳。

    此时,曲洋地长剑刺来,嗤嗤作响,宛如细薄的布帛撕裂之声。

    脸色如金纸的汉子横刀于前,并不着急,看起了好戏。

    “曲老爷子,请别误会!”小荷转过身形,罗袖一拂,迎上长剑,施展水云袖抵御长剑。

    曲洋长剑陡撤,退后一步,看一眼曲非烟,抬头望向小荷:“你是何人?!”

    小荷扭头望向萧月生,明眸透出征询之色。

    萧月生抱拳一笑,温声道:“家岳衡山上刘下讳正风,曾对在下说起曲长老。”

    “你是刘老弟地女婿?!”曲洋惊愕的问,横剑打量着萧月生,慢慢露出惊讶。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知道他有些不信,道:“家岳如今住在一处隐秘之地,无人得知,隐居武林,却一直念念不忘曲老爷子,说是他当世之知音。”

    “唉……”曲洋点头,打量了萧月生几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曲洋也曾暗自潜入,看到了萧月生大显神威的一幕。

    但那里的萧月生,与如今相比,判若两人,他看着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敢确定,心中疑惑。

    “不知刘老弟近况如何?”曲洋长剑仍横在胸前,此事匪夷所思,太过凑巧,他不敢尽信。

    “小荷。拿箫来。”萧月生朝小荷一伸手。

    小荷自腰间取下一支白玉箫,双手递给萧月生,神情有些惴惴,如今她也恍然,为何老爷让她再等等。

    萧月生横她一眼,接过白玉箫,横到嘴前。信口吹了起来。

    箫声响起,却如一阵春风掠过树梢,声音极小,却袅袅不绝,慢慢地,声音渐大。似是从一只灵燕,俯身向下之后,又仰头向天冲。直冲向天际白云,越冲越高。

    随即,大海怒涛,滚滚而来。虽是箫声,却深沉雄浑。宛如怒涛拍崖,气势万千。

    “好,好一曲笑傲江湖!”曲洋双眼神采奕奕,宛如放着光,用力拍掌,长剑业已归鞘。

    笑傲江湖曲乃他与刘正风两人所创,别无他传,当世之人。除了他。只有刘正风晓得。

    听得此曲奏出,且还有这般火候。他已然相信了萧月生的身份。

    曲非烟站在小荷身后,也双眼放光,用力拍着洁白小手,露出崇拜之色。

    她随爷爷学习音律,天资卓绝,许多成人无法弹奏地曲子,她却能够弹得出,但看到笑傲江湖曲,却头疼不已。

    唯知其艰难,方知其难得,萧月生所奏,如履平地,她感觉望尘莫及,实是高山仰止。

    萧月生放下白玉箫,“曲老爷子,家岳极力盼望相见,不知如今可是得空?!”

    “呵呵,老夫闲云野鹤,便去见一见刘老弟罢!”曲洋笑得极是欢畅,世间知音难觅,如他与刘正风这般相得,情谊之浓,远非常人可想得到。

    随即,他微微一愣,摇摇头,转头朝那边望去,苦笑道:“还是改日罢……”

    萧月生笑了笑,道:“晚辈将这些人撵走便是。”

    曲洋看了看他,笑道:“这两位可是神教的长老,武功高强,不可小觑啊!”

    萧月生一笑,朝小荷摆摆手。

    “是!”小荷兴高采烈的裣衽一礼,娇躯直起,蓦的一飘,平平滑向那脸如金纸地矮小汉子,宛如湖上舟行。

    矮小汉子铡刀般的大刀一横,低声哼道:“我奉东方教主令谕,捉拿通敌叛徒曲洋,若是阻挡者,杀----!”

    小荷白了他一眼,娇声哼道:“我奉老爷之命,驱除你等,若是不从,莫怪我不客气!”

    “好狂妄的小丫头,快快让开,否则,莫怪我刀下无情!呔!”矮小汉子小眼一瞪,寒光四射,大声喝道,他嗓门极大,蓦然一喝,宛如一声炸雷,在小荷耳边炸响。

    喝声突兀,小荷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忙拍拍胸口,皱了皱蛾眉,秀挺的鼻子一皱,哼道:“谁让你留情啦?!”

    她虽然苗条窈窕,双峰却发育得极好,傲然屹立,高耸挺拔,被小手一拍,颤颤巍巍,惊心动魄。

    “好个不知死活地丫头,既想找死,我就成全你!”矮小地汉子勃然大怒,怨小荷不知好歹,长刀一抹,寒光伴着寒气,朝小荷卷至,又快又狠。

    他长刀又宽又在,小荷娇小玲珑,苗条如柳,看上去,一刀下去,能将小荷压扁。

    “姐姐小心!”曲非烟娇脆的叫了一声,紧张地盯着场中,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担心之色。

    小荷转头对曲非烟一笑,从容自若,她早非昔日的稚嫩,经历数次危险的阵仗,动手之际,颇有大将之风。

    长刀未到寒气已至,小荷身子一摆,宛如细柳被风吹动,款款摆动,别有风姿。

    不知为何,长刀竟然直斩而过,曲非烟张大了嘴,明眸睁大,神情惊恐,刚要尖叫,戛然而止。

    长刀过去,小荷仍旧俏生生的站在原处,仿佛长刀斩中的是烟雾一般,说不出地诡异。

    矮小的汉子心下一惊,知道自己斩中的是残影,如此奇快地身法,实不应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女子身上。

    “好身法!”曲洋赞叹一声,看了萧月生一眼,心中惊异,脸上却丝毫不露异样。

    矮小的汉子怪叫一声,长刀挥舞起来,仿佛斧头一般。一刀一刀的劈下去,风声呼呼,寒气森森,周围看热闹的人能感觉到空气变冷,禁不住打个寒颤。

    矮小地汉子一边怪叫,一边挥刀,越舞越快。小荷地一味闪劈,似乎让他兴头涌上来,酣畅淋漓。

    小荷莲步轻踩,身形飘逸,恍惚之间,仿佛洛水神女。翩翩而来,一尘不染,超凡脱俗。

    曲洋开始时。冷峻地脸庞满是赞叹,到了后来,却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手指轻颤,仿佛身临其境。置身其中。

    曲非烟拍手叫好,觉得小荷的身法优美,像是仙女一般,看着让自己陶醉,只想永远看上去。

    萧月生神情平静,淡淡看着,无悲无喜,尤如一潭秋水。

    另一个身穿黑衣。腰系黄带的老者脸上布满惊讶。实在想不到,何处钻出一个如此年轻的高手。尚且如此貌美。

    他脑海中思绪转动,半晌之后,抬起头来,扬声道:“这位姑娘,可是江帮主?!”

    “你认得我家小姐?!”小荷身形飘飘,转身头来,望向那人。

    此人心头一动,头脑电转,已是明白,这个少女,确实认得江南云,却并不是江南云。

    “久闻江帮主大名,惜乎无缘相见。”他抱拳缓缓说道。

    他乃是日月神教的长老,这一句话,无疑将江南云地地位提到与他并驾齐驱。

    小荷闭嘴不言,既然不识得小姐,那便没有什么顾忌,朝萧月生这边看了一眼,见老爷没有什么指示,于是不再理会,专心与对手周旋,动作越发的轻灵飘逸。

    那人站在一旁,低头思索,这个少女,很可能是江南云地侍女,强将手下无弱名,侍女尚且如此,那江南云武功之高,可以想见。

    “小荷,咱们还要赶路。”萧月生见小荷似乎越玩越高兴,不亦乐乎,开口提醒。

    “噢。”小荷应了一声,身形蓦变,瞬间场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模一样,似乎是双胞胎一般。

    刀风凛冽,一刀两断,却是虚影,待要回头闪避,却只觉身后传来一道指风,奇快无伦。

    他反应极快,意到身动,扭身倒踩七星,瞬间滑出三尺,刚舒了口气,却觉身体一麻。

    外人看来,却是他倏然一退,而小荷却如影随行,随着他疾退,纤纤葱指一挥,他身子便定在那里。

    “砰”地一声,长刀重重落到地上,打得地板颤抖了一下。

    另外一个长老施展身法,陡然冲到同伴跟前,挥掌击向小荷,欲替同伴抱仇。

    小荷不跟他交手,飘然一荡,落到萧月生身边。

    那长老顾不得去追小荷,低头去看同伴,却发觉矮小汉子眼珠转动不已,一脸愤恨之色。

    他一看即知,这是被点中了穴道,心下大喜,轻轻一掌拍下去,欲解却他的穴道。

    “哼!”矮小汉子顿时闷哼一声,喷出一口热血,差点儿喷到解穴之人身上。

    他不信邪,不信破不去小荷地独门点穴手法,又一掌拍下去,轻柔如春风,软绵绵地拍下去。

    “哼!”矮小汉子再次发出一声闷哼,喷出一口热血,眼中的光芒已有几分黯淡。

    他脸庞肌肉不停颤动,扭曲,显出几分狰狞,喉咙嗬嗬作响,似是呻吟,显然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你究竟点了他什么穴道?!”他死死瞪着小荷,低沉地问,眼中寒光四射。

    “你解不开的,莫要瞎动,害死了他!”小荷急切的道,明眸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猫哭耗子!”他脸色不善,冷哼一声。

    但他心知,此时形势不妙,虽然自己一方人多,却并不占优势,仅是小荷便可对付自己,其余教中兄弟,却应付不来曲洋这个叛徒!

    况且,还有那个男人,虽然一直沉默。相貌平平,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手,但他总有隐隐的感觉,这个男人极危险。

    “你要做什么?!”他心中飞快地权衡,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淡淡问小荷。

    小荷明眸一转。望向萧月生,显然拿不定主意。

    萧月生见她如此,心中暗思,小荷虽然武功增强,却总是缺了几分独立性,却也并非缺点。

    “放他们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小荷重重点头。示意明白,众人只觉眼前一闪,白光一现。小荷已是到了矮小汉子的另一侧。

    她白玉似地手掌轻轻一拍,随即飘身后退,飘飘来至萧月生身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矮小汉子身体一颤。缓缓动了起来,猛的转身。望向小荷,眼中神色复杂。

    小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扭头望向别处,不跟他对视。

    他注视着小荷,半晌之后,冷冷说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好罢。你们走罢!”

    他虽然矮小瘦弱。但在诸人之中却是首领,他既已发话。另一个日月神教的长老自不会反对,默然不语。

    “曲长老,咱们走罢?”萧月生肃手礼让,温声征询,虽然相貌普通,浓眉大眼,却显得温文尔雅。

    “请----!”曲洋望了一眼两个日月神教长老,摇了摇头,虽然与他们不是同一路,却仍难免泛起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慨。

    萧月生本想住在这里,但既然出了这件事,便改变计划,先离开云腾酒楼,找一处客栈。

    曲非烟缠在小荷身边,拉着她晶莹如玉的小手,一蹦一跳,非常快活地跟在萧月生与曲洋身后。

    四人下了二楼,却见一个少年躺在楼前,头上流血,将脸庞染成半边红色,手却仍揪着一个中年人的左裤角不放。

    “你……你别走,还我马来!”少年嗑嗑巴巴的叫道,一脸血污,一双大眼露出不屈与倔强。

    “小崽子,放手,放手!”中年男子正方脸形,堂堂正正,此时却一脸地狰狞,说着话,另一脚踢出,正踢出少年地胸口。

    少年身子飞起,但双手揪着裤角,没有飞出,只是身子离地半尺,又跌了下来。

    “哇”的一下,他仰头吐出一口热血。

    他却看也不看吐出地血,嘶声叫道:“你……你是盗……盗……盗马贼,还……还……我马来!”

    “小崽子,敢血口喷人,血口喷人!”他右脚接二连三地踢少年的胸口,狰狞的怒叫,神情吓人。

    旁边有几人围观,却皆是一幅敢怒而不敢言状,望得少年的眼神满是同情,但望向那中年男子,却夹杂着厌恶与畏惧。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哑口无声,只有那中年人的大叫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萧月生眉头一皱,他倒没有注意这边地情形,耳边虽然听到,却没往心里去,待注意到时,已然变化成这般模样。

    他快走几步,来到近前,沉声喝道:“住手!”

    小荷月白的身影一闪,来到两人跟前,罗袖一拂,飘然后退,落回萧月生身边。

    她这一下,兔起鹘落,快捷无比,人们只觉眼前一花,白影闪过,她窈窕的身子动了一下,便又归位,那边地中年男子踉跄退出三步远,神色惊愕与愤怒,眼中火光熊熊。

    待得他看清小荷,脸上的怒容顿时一敛,紧盯着小荷吹弹可破的脸庞,抱拳一礼,温声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赐教?!”

    他温和有礼,与刚才狰狞的模样判若两人,笑容温和,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小荷明眸眨了眨,没有去看他,身形一晃,白影闪过,奇快无比,出现在少年地身前。

    她凑近,俯下身,晶莹如玉的手探出,拿起少年地手腕,查了查少年的伤势,秀脸稍微舒展,纤纤葱指疾点,同时将少年上半身的几处大穴点中。

    曲非烟也跟过去,看着少年一脸血污,嘴角带血,以为他伤得极重。捂住小嘴,同情的望着他,伸出小手抹了抹他嘴角,丝毫不怕他身上的血污。

    萧月生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暗自点头,曲非烟这个小姑娘,品性倒是不凡。

    少年看了她一眼。忙又低下,双眼死死看着地下,不敢抬头望小荷,整个脸都变得通红,眉宇间透出羞涩。

    “小兄弟,疼吗?”小荷温柔的问道。

    她声音清脆圆柔。虽不如江南云的糯软如蜜,听在耳中,却也舒服。宛如一阵春风拂过脸庞。

    “不……不疼!”少年赶紧回答,却有些紧张,结结巴巴。

    “快起来罢。”小荷有些痛惜的摇头,伸手扶他肩膀。没有使用内力,免得伤他地自尊

    少年急忙用力一撑。站起身来,身子却僵持不动,却是小荷地手没有放开,怕他摔倒。

    “小兄弟,真不要紧吗?”小荷见他浑身轻颤,忙关切的问。

    “不……不要紧!”少年用力摇头,慢慢动了一下,却是向前一步。离开小荷地手。

    小荷紧张的盯着他。见他没有摇晃,松了口气。她察其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胸口受重创,五脏六腑受震荡,其余伤势,仅是皮外之伤。

    萧月生却颇有些玩味的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们,心思一转,隐隐猜得,这个中年人怕是势力极大,让周围地人大是顾忌,所以只能看着,却不敢阻止。

    “小兄弟,究竟为了什么事?”小荷柔声问道,明眸扫了一眼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忙露出温和一笑,小荷的目光却已经转开,似是没有看到,让他大感可惜。

    少年袖子抹了抹脸,将脸上的血污抹去,用力一指中年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是……盗……盗马贼!”

    “胡说!”中年男子温和的笑脸顿时一变,变成了凶厉之相,狠狠瞪着少年,大骂道:“你莫要瞎说!”

    小荷此时也认出,这个少年,正是替他们牵马的少年,对他印象颇佳,因为极是朴实。

    “不必着急,慢慢说,……他偷了马?”小荷轻轻安抚他一下,温柔地说道。

    少年松了口气,说道:“他……他……偷了马!”

    “你再胡说,我宰了你!”中年男子大喝一声,狠狠瞪向少年,眼露凶光。

    “你住嘴!”小荷顿时抬头,娇喝一声。

    她的声音宛如蕴着力量,在中年男子身边炸响,他只觉“嗡”的一声,耳中什么也听不到了。

    小荷实在是气急,毫不客气,她脾气一向温和,实在是中年男子惹怒了她,方才发出这般一句。

    她这一句话,却是夹杂着狮子吼地心法,不仅是出声,更有克制胜负的妙用。

    但在外人听来,却觉不出异样,声音恰到好处,颇为好听。

    “你……你们的……马……马,被偷……偷了!”少年结结巴巴的说道,手指指着马厩地方向。

    他也认出萧月生与小荷两人,因为两人的马实在太过神骏,再者,小荷也实在过于美貌。

    “他偷了我们地马?!”小荷说问道。

    少年连忙点头不已,似是兴奋她能这般快的明白。

    小荷忙转身望向萧月生,露出询问之色,萧月生点了点头。

    小荷右手抬起,食指捏了个环,放到嘴边,然后用力鼓腮,似是吹奏曲子一般。

    一声长啸顿时响起,在天空中飘荡不绝,颇为怪异。

    随即,两道骏马长嘶声响起,宛如龙吟,高亢嘹亮,响遏行云,令人听得精神一振。

    “果然不在那边!”小荷转头对萧月生道,转身望向中年男子,脸上露出狐疑。

    “你切莫信他的鬼话,在下并没有偷马!”中年男子摆手,急忙说道,神色有些慌张。

    萧月生此时说话,慢慢说道:“阁下何人?”

    中年男子精神一振,目光炯炯,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得意的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在下范阳宋成举!”

    “范阳宋成举?”萧月生暗自一沉吟,摇了摇头,自忖绝没有听说过,转身望向曲洋。

    曲洋见他的神色,明白他的询问之意,点了点头。

    萧月生笑了笑,知道这个宋成举,还真是个有来头之人,心中却无顾忌,淡淡道:“那两匹马,还入得了法眼罢?”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成举眼睛一瞪,大声喝道,脾气明显见涨,仿佛告知了自己的名字,胆气大壮一般。

    萧月生脸色一冷,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跟这个小兄弟道个歉,便饶你一回!”

    “,好大地口气!”宋成举嘿嘿冷笑,仿佛见到了什么惊奇之事,摇头不已,嘴角犹噙着笑意。

    “小荷,掌嘴!”萧月生眉头一皱。

    “啪啪啪啪”白影一闪,小荷出现在宋成举身前,玉手甩出,直接四记耳光。

    她毫不手软,紧绷玉脸,带了一丝冰冷气息,与江南云隐隐相似,却是模样着她地模样。

    “你……!”宋成举捂着脸,眼中闪过愤怒,横了小荷一眼,恨恨道:“好,好!……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倒要看看,在范阳地面上,你们能横行到什么地步!”

    说罢,他转身便走,手仍捂着脸。

    “站住!”萧月生沉声哼道。

    宋成举身子一僵,脚步停下,慢慢转回身子,冷笑道:“难不成,你还要杀人灭

    “向这位小兄弟道歉!”萧月生下颌抬了抬,朝向那个少年,淡淡说道。

    宋成举放下手,两边脸各有五个手指印,清晰无比,似是印在上面一般。

    他一张涨得通红,紧咬着牙,目光熊熊,似能将萧月生焚烧至死。

    “否则,莫要怪我辣手!”萧月生语气轻淡,宋成举却打了个冷颤,寒气自后面升上来。

    看萧月生轻淡的模样,宋成举心中发寒,知道他说到定能做得到,僵直地转向少年,呐呐道:“对……对不住了。”

    说罢,他转身便走,无脸见人,宛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们顿时轰然叫好,震耳欲聋,仿佛了不得的大事,个个喜笑颜开,开怀不已。

    恰在此时,两道长嘶声响起,激越高亢,远处奔来两匹骏马,宛如一阵轻烟,速度奇快,却姿态飘逸,又仿佛两朵乌云,似慢实快的飘了过来。

    “老爷!”小荷兴奋的站在萧月生身边,双眼放光,喜悦无限。

    那少年呐呐不语,神色紧张而兴奋。

    曲非烟也跟着高兴,拍手大笑,雪白的小脸仿佛绽放光芒,虽然年幼,却是个美人胚子。

第248章 造就

    “这位小伙子,你们快些走罢,宋家的人可是厉害!”旁边一个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担忧,对萧月生低声说道。

    “多谢老丈告知。”萧月生轻轻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回答得也极小声。

    “老丈,这宋家的人究竟怎么回事?”小荷嫣然笑道。

    老者看了一下四周,有些犹疑,但见小荷如此娇美,笑容灿烂,实在不忍鲜花般的她香消玉殒。

    “唉……,范阳宋家,说来话长……”他沉重的点头,想了想,道:“长话短说,这个宋家,出了一个大高手,名叫宋成阳,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摔碑手,可是了不得,咱们范阳城,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宋成阳?”小荷歪头想了想,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略微一想,摇摇头,低声道:“无名之辈。”

    小荷露出笑意,轻哼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萧月生点头微笑,对那个老者道:“多谢老丈,快快回去罢,莫要让人看到。”

    老者忙点头,慌不迭转身,疾步进了人群,消失不见,显然是怕有人知道他告密。

    小荷有些担心的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轻声道:“老爷,宋家的人会不会找上老丈报复?”

    萧月生沉吟一下,想了想,道:“今天住在这里!”

    “可是,魔教的人……?”小荷迟疑一下,神色担忧。

    “若是他们不知好歹,也由不得咱们。”萧月生脸色沉了下去,沉声说道,眼中一道紫电闪过,随即敛去。

    小荷见他如此神色,知道决心已下。不敢再劝,忙点头称是,莲足一点,飘然向前,迎上了两匹骏马。

    他们说话的时间极短,那两匹马奔跑如风。转眼之间,已到他们跟前,但它们灵性过人,远过错见到人群聚在此处,便放缓了速度。免得撞到人。

    小荷越过人群,飘然出现,宛如一朵莲花静静贮立。

    龙吟般的嘶声响声,两匹马倏的站住,人立而起,带起一丛黄尘,恰站在小荷的身前。

    两匹马身上各有一截断了的缰绳。似是被它们强行挣断,玛瑙般的眼珠露出喜悦地光芒,靠到小荷身前,头轻轻磨蹭小荷。

    小荷伸出白玉似的小手,笑吟吟的摸摸它们的额头,娇声笑道:“你们俩呀,可真调皮!”

    她知道,依这两匹马的能力,外人根本降不住它们。即使一个武林高手,也轻易无法近身。却被人偷走,显然是调皮。

    这两匹马灵性极佳,心智如十来岁小孩一般,带着顽童的性子,喜欢耍人。小荷笑吟吟地模样,就似对待小孩子一般,带着宠溺的神情。

    萧月生来到那个牵马少年跟前,温声道:“小兄弟受苦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我……我叫宋……宋小……宋小离。”他结结巴巴的道。

    “宋小离。宋小兄弟……”萧月生沉吟着点头,温和的笑道:“宋小兄弟不如且随我一起。暂时替我照顾两匹马,如何?”

    宋小离顿时双眼望光,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情顿时变得振奋,神采奕奕地盯着萧月生,用力点头。

    “我会跟酒楼的掌柜说一声,暂请你两天,待离开之后,你再回来,如何?”萧月生说道。

    宋小离扭身盯着人群那边、正偎在小荷身边的两匹骏马,心不在焉的点头。

    曲洋站在萧月生的身边,呵呵笑道:“这个小伙子,确实有意思,都是痴人,有趣,有趣!”

    他虽武功高明,但一生痴于琴,故对于像他一样的痴人,自有一股亲切之感。

    “威武不能屈,可谓大丈夫,这个小兄弟,足以让人佩服!”萧月生呵呵笑着点头。

    宋小离一直扭着身子看向那边,血污沾满的脸上,神情专注,忽喜忽沉,变幻多端,似乎全部精气神都集中到了那边地两匹马上。

    见他如此,萧月生摇头一笑,转身招呼一声曲洋:“曲前辈,咱们找一处地方落脚吧!”

    “好,但凭贤侄安排。”曲洋点头。

    他乃是刘正风的知己,对于刘正风的女婿,也生出一分亲近来,称呼上也亲近了不少。

    萧月生上前一拍宋小离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咱们走罢!”

    宋小离回过神来,顿觉身体涌入了一股热流,瞬间在身体内游走一周,仿佛一条灵蛇,周身无处不到。

    尤其是原本的疼痛之处,被热流一冲,似是冰雪遇到热汤,消散无遗,浑身一片轻松,全未有过的轻松,飘飘如欲升上天。

    他转身望去,正与萧月生温润的目光相触,一怔之后,知道是萧月生帮忙,忙道:“多谢先生!”

    萧月生摇头一笑,拉他一下,拨开人群,往前走去。

    小荷耳边听到萧月生的传音入密,一扭柳腰,轻轻一掠,穿入了酒楼之中。

    两匹骏马轻嘶一声,朝前迈了两步,又看到了萧月生,停下脚步,翻动马蹄,悠悠来至萧月生身前。

    “好马!”曲洋抚须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点头不已,两匹马鬃毛浓密,顺滑的披洒而下,双眼湛湛,宛如武林高手一般地有神,一看即知非是凡物。

    曲非烟看得欢喜不已,小手慢慢伸上去,想要上前去抚摸。

    打了个响鼻,两匹马倏的退了一步,大眼闪闪发光,斜看曲非烟,似乎要看清她地神情。

    曲非烟吓了一跳,明眸眨了眨,大是不解的望着两匹马。

    “马儿马儿,让我摸一摸吧!”她双手合什,娇声的哀求,明眸露出怜人之色。

    骏马却不领风情,打个响鼻,再退后一步,满眼警惕之色。

    曲非烟嘟起小嘴,愤愤不平的瞪两匹马,转头看萧月生,露出哀求之色。

    萧月生摇摇头,笑道:“它们对生人极为警惕,待跟你熟悉了,自然会让你亲近了。”

    曲非烟正要说话,小荷飘然回来,走到萧月生身边,点头笑道:“那掌柜的很好说话,让小兄弟不必着急回来。”

    萧月生点点头,对宋小离道:“小兄弟,咱们走罢。”

    几人走在前头,两匹骏马不必牵着,它们跟在萧月生与小荷的身后,不紧不慢,悠然的翻蹄而行。

    来到一间悦来客栈,萧月生他们便在此住了下来。

    宋小离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一般,再也没有疼痛,心下喜欢,对萧月生极是感激。

    小荷对宋小离极好,待他洗过澡,亲自为他上了伤药。

    宋小离的伤多是内伤,外伤不重,仅是在头上缠了一块儿白布,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服下了治内伤地药剂,宋小离一刻也闲不住,浑身痒得难受,非要看到两匹骏马方才舒服。

    他便呆在马厩中,看着两匹马懒洋洋地吃着马料,心得意满之极,满脸欢容。

    萧月生也没勉强他,只是笑了笑,任由他。

    当晚,萧月生将他召来屋中,温和的道:“宋小哥,伤势可否好转?”

    宋小离顿时结结巴巴地道:“多……多谢萧……萧先生,已……已经……已经不要紧了!”

    萧月生点点头,道:“嗯,那就好,小兄弟挺身而出,不知道宋家的厉害吗?”

    “知……知道。”宋小离低下头。

    “那不怕他杀你?”萧月生声音低沉下来,缓缓问道。

    宋小离摇摇头:“我……我没……没想那么多。”

    “好一个没想这么多!”萧月生赞叹一声,点头道:“小兄弟这般胸怀,我佩服得很!”

    “我……我只是……只是舍不得……马。”宋小离脸色起来,忙用力摆手。

    “嗯……,这样罢,你想不想修炼武功,用来防身?”萧月生沉吟一下,抬头笑道。

    “武功?!”宋小离惊讶的叫道。

    萧月生点点头:“我虽然武功算不上顶尖,却也能拿得出手,与小兄弟投缘,想教你几招,可是想学?”

    他说得直白,免得宋小离听不明白。

    “愿……愿……愿意!”宋小离紧张得更加结结巴巴,重重点头不止,神色激动。

    “好,那我就传一套武功给你!”萧月生点头,微微笑道。

第249章 灌顶

    宋小离紧张的望着他,激动得嘴唇颤动,翕张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热切的望着他。

    萧月生笑了笑,知道这般年纪之人,最是不安份的时候,都有一个闯荡武林,行侠仗义,扶救锄强的大侠梦。

    只是,穷文富武,并非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练武,尤其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从小便得挣钱,哪有机会拜得名师,更没有时间练功。

    “你想学什么武功?”萧月生微笑着问。

    “嗯……”宋小离想了想,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之后,他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望向萧月生:“萧……萧先生说……说练什么,我……我就练……练什么。”

    萧月生打量着他,不由一笑,这个宋小离,倒是纯朴的可爱,但也甚是聪明。

    “嗯,我这里有一套马步,你练练看罢。”萧月生点头笑道。

    “马……马步?”宋小离迷惑的问。

    萧月生点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宋小离低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抬头见萧月生望着自己,忙又勉强一笑。

    “想不想学?”萧月生似笑非笑的问道。

    “想学!”宋小离难得的不结巴,干脆利落的回答,语气坚决,毫不犹豫。

    “若是不想学,我倒可以另外传一套功夫给你。”萧月生脸上笑意隐隐,慢慢说道。

    宋小离又低下头,想了想,学得萧先生不会敷衍自己,若是改变主意。岂不是说信不过他。

    他抬起头,神色坚定,用力点头:“我……我就……就学马……马……马步!”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头道:“好啊,小兄弟,倒有眼光!”

    他见宋小离一脸迷惑之色,显然不明白为何夸自己。萧月生笑道:“我这套马步,可不是武林中练腿的基本功,而是一套步法。取自于马的行走。”

    宋小离脸上露出振奋之色,这最好不过。

    萧月生悠悠说道。神色轻松,隐隐透出几分自傲来,笑道:“这套步法,虽谈不上精妙至极,却也非寻常步法可比。若是你能练好了,自保无虞。”

    宋小离脸上更加振奋,一双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走,咱们去院中,待我仔细传于你。”萧月生起身离坐,经过宋小离时。轻拍一下他肩膀,露出嘉许之色,踏步出了客厅,往清幽的院子里走去。

    宋小离受宠若惊,被他轻拍一下,大觉激动,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般鼓励过他。肯定过他,这种滋味。几乎让他落下泪来。顿时之间,他浑身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几乎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地冲动,紧跟在萧月生身后。

    两人来到院子,却见曲洋与曲非烟正在小亭中惬意的喝着茶茗,神情悠然,自在无比。

    小荷一身月白罗衫,坐在旁边,不时替两人斟上茶,红泥小炉在小亭的角上汩汩作响,白气蒸腾。

    这间小院的布局,颇是清幽,东南角是花圃,里面鲜花已经蜇伏,待明年再开花,西南角则是一片小竹林,虽然枝叶不盛,却更有一番萧疏的意境。

    院子中间,是一片假山,假山之下,溪水潺潺,只是不甚清亮,显出几分雕琢的人工气息。

    小亭则位于假山之旁,吊角飞檐,五个角各自翘起冲天,宛如五条龙衔珠,红漆的柱子,月白地栏杆,虽然不大,却也有一番气势,显然建造者并非一般庸才。

    萧月生与宋小离出了客厅,来到院中,见到他们在此,抱拳笑了笑,道:“曲老,好雅致!”

    “呵呵,见笑,见笑。”曲洋摆摆手,呵呵笑道。

    “萧叔叔,你的茶真香!”曲非烟跳起来,自栏杆上一跃而起,像一朵花蝴蝶一般蹁跹而来,粉嫩的小脸上布满笑容。

    萧月生轻轻微笑,温和地道:“非烟喜欢,叔叔就送一些给你,如何?!”

    “不用不用。”曲非烟在他跟前停下,笑眯眯的道:“反正我跟在叔叔身边,随时都能喝得到!”

    萧月生笑道:“怎么,小非烟为何跟在我身边呀?”

    “爷爷说了,若是跟着他,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会很无聊,便让我跟小荷姐姐一块玩儿!”曲非烟咭咭说道,小脸兴奋得很光。

    萧月生朝曲洋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好啊,欢迎呀。”

    他看得出来,曲非烟跟着曲洋,确实觉得很闷,所以才会如此兴奋,小女孩正是贪玩地时候。

    “可是,萧叔叔,我也会想爷爷,怎么办呀?”曲非烟兴奋的小脸忽然露出一丝愁容。

    萧月生温和的笑道:“你爷爷住的地方隔着咱们不远,你若想爷爷,随时可以见爷爷。”

    “好呀好呀,这才最好!”曲非烟拍手欢呼,一扭身,如一只小蝴蝶一般飞到了小荷身边,娇笑道:“小荷姐姐,你瞧,萧叔叔同意啦!”

    小荷笑着点头,也露出欢喜神色。

    这些事情,她不敢跟老爷提,没想到曲非烟这般讨老爷喜欢,一说便准,实在罕见。

    平日里,若是小姐求他一件什么事情,很少有痛快答应的时候,都是一番挑三捡四,教训一番,故她更不敢跟老爷说。曲洋摇头,苦笑着冲萧月生抱拳:“唉,这个小丫头,贪玩得很,劳烦贤侄,实在过意不去。”

    萧月生摆摆手。呵呵笑道:“既然老爷子执意归隐江湖,非烟住在那里,自然会觉得闷,不如出来跟小荷一起。”

    曲洋点头,呵呵笑道:“那好罢,我也就不客气啦,若是她不听话。多多管教,莫要宠着她!”

    萧月生笑了笑,看了曲非烟一眼。见她嘟着小嘴,轻睨爷爷。神情可爱,笑道:“曲老放心罢。”

    两人说完了话,萧月生带着宋小离,来到竹林前地一块儿空地上,便要开始传授他武功。

    “小兄弟。从前可曾学过什么功夫?”萧月生问道。

    宋小离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结巴,说起话来,很惹人着急,平日里便尽量少说话。

    萧月生点点头。道:“我练一套拳法,你跟着学,能学多少便学多少,不必着急。”

    宋小离用力点头,双眼炯炯,将全部精神都集中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一揽长衫的前襟。束在腰间。动作利落,然后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半圆。安放腰间,双眼一睁,精气神顿时迸发,气势雄浑。

    小亭位置颇高,以便更加清凉,故坐在小亭中,也能看到竹林前练功场中的情形。

    见曲非烟好奇地盯着看,曲洋沉声喝道:“非烟,偷看别人练功,乃是武林大忌,难道忘了?!”

    “爷爷,萧叔叔可不是外人呀。”曲非烟嘟着嘴,娇声哼道。

    曲洋脸色一沉,目光逼人,冷冷道:“即使亲生父子也不成!”

    “噢。”曲非烟郁郁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爷爷,那我为何能看你练功呢?”

    “你是我地孙女,我的一身武功,将来都要传给你,所以看不看,无关紧要!”曲洋颜色缓了缓,慢慢说道。

    “好吧好吧,不看就不看!”曲非烟扭过头去,红嫩的小嘴仍然嘟着,闷闷不乐。

    曲洋暗自一笑,不去理会她,知道她的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会阴转晴。

    那边的萧月生将他们地话尽收耳中,暗自一笑,知道曲洋这个老江湖经验丰富,但他如今所练的武功,却并非什么独门秘学,仅是少林派地十八罗汉拳罢了。

    这套拳法,乃是少林派地入门拳法,粗浅得很,任何一个少林入门弟子,都会学习这套拳法。

    虽然拳法粗浅,但已将少林拳法的精髓体现无遗,在萧月生使来,虎虎生风,威力无穷,已是化腐朽为神奇。他目光炯炯,拳风凛凛,仿佛真地化身为一尊罗汉,威风赫赫,降魔伏妖。

    宋小离看着刚猛绝伦的拳法,似乎被惊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呆呆看着。

    转眼之间,风云浪静,萧月生已是收手而立,精气神慢慢敛起,恢复了普通的容貌,气质也平常得很,很难与刚才的威猛之人相比。

    “小兄弟,记住多少,练来看看。”萧月生温和笑道。

    宋小离这才回过神来,呆了呆,脸变得通红,似是一块儿红布挡上,挠了挠头,满脸的不好意思,不敢看萧月生。

    见他如此神情,萧月生知道他定然窘迫异常,笑了笑,安慰道:“记了多少,便练多少,不用怕,我只是想看看你地禀赋,决定我如何来教你。”

    宋小离期期艾艾,满脸通红,想了想,道:“我……我一招……也……也没……记住。”

    萧月生神色不变,笑了笑,道:“一招也没记住么?……嗯,那我再演练一遍。”

    他丝毫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宋小离看得大舒了口气,心中感激,自己这般笨,萧先生却丝毫没有嫌弃。

    “小兄弟,看好了,莫要分神。”萧月生温声说道,开始再次演练一遍罗汉拳。

    这一套罗汉拳,与刚才相比,却又有不同,仿佛带了几分飘逸之气,消去了刚才凛凛刚气,仿佛是另一个罗汉在打拳。

    罗汉十八拳,招式不多,很快,萧月生再次收功而立,精气神再次敛去无遗。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另一边的曲洋,虽然没有偷看他的招式,但偶尔瞥上一眼,发觉了萧月生收功前后的变化,心中暗赞,看来,刘老弟确实有一个好女婿。如此了得。

    “小兄弟,记得几招?”萧月生温声问道,目光温润。宛如一阵春风般。

    宋小离面色通红,羞愧不得敢抬头见他。低着头道:“一……一……一……招……”

    “嗯,有进步。”萧月生点头,微微笑道。

    宋小离头低得更往下,快要垂到了胸口上,道:“一招也……也没记住!”

    萧月生微微一愕。差点儿笑出声来,却忙又忍住,知道若自己一笑,怕是会将他的信心击溃。

    “好吧,看来不能用常规地手段教你。”萧月生点点头,语气平和。仿佛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宋小离微感惊诧,忙抬起头,犹带着羞愧,低声道:“萧……萧先……生,我还能……能练……功夫吗?”

    萧月生点点头,道:“能,只是你要受一些苦啦。”

    “我……我不怕吃苦!”他说话忽然流利起来。神情激动。嘴唇打着哆嗦,身体微微颤抖。

    他本是心死如灰。自己这般笨,又如何能够学会武功,怕是这一辈子没什么希望了!

    没想到,自萧月生嘴中吐出的,定是肯定之语,绝望之下,乍见希望,足以令人狂喜。

    “我……我不怕……不怕吃苦的!”他兴奋得手脚不知放在哪里好,浑身颤抖不停。

    “这份苦,可不是累啊,枯燥啊,种种,而是真正的痛,你能受得住吗?”萧月生郑重的问道,双眼紧盯着他。

    “我能!”宋小离重重点头,双眼目光有力,带着无比的决心。

    萧月生慢慢点头,目光再次温和:“好,休息一晚,明日就会传你武功!”

    “是!”宋小离重重点头。

    “晚上早些睡,好好休息,莫要胡思乱想!”萧月生拍拍他地肩膀,郑重地嘱咐道。

    “嗯。”宋小离用力点头。

    “老爷,你真的要传宋小离武功么?”清晨起来时,小荷服侍他穿衣衫,一边顺嘴问道。

    “嗯。”萧月生点头。小荷一边利落地忙活,一边吐气如兰,娇声说道:“这个小家伙,虽然品性不错,但心理太过脆弱了一些……”

    萧月生点点头,知道小荷的顾虑。

    一个心理脆弱之人,即使身怀绝顶武功,成就也有限,而且,也危险得很,便如稚子拿着宝剑。

    “老爷,照我说呀,不能仅教他武功,还要多磨炼他一下。”小荷扭脸对他道。

    她正弯腰替萧月生系扣子,此时抬头,恰好与萧月生地脸庞相对,相距极近,吐气恰好到他的脸上。

    萧月生没有退后,神情自若,目光似笑非笑,能闻到小荷吐出的幽幽清香。

    她所练的内功心法,正是江南云的玉虚诀,涤荡脏腑,一片清虚,整个体质变得清香宜人,毫无浊气。

    闻到萧月生地气息,小荷顿时一滞,急忙退后一步,吹弹可破的脸庞布满绯红,似乎一块白玉由里面涌出胭脂,红得动人。

    萧月生装作无事,缓缓说道:“嗯,你说的对,应该也磨炼一下他的心理,有什么好主意没?”

    小荷急忙摇头:“我没想出来。”

    说着话,她秀脸仍旧绯红动人,纤细的柳腰用力弯下去,替萧月生弯靴子。

    她身材极佳,高耸的玉峰,挺拔茁怒,身形在腰部时急剧收缩,然后到了臀部,又突兀地坟起,形成一个夸张的曲线。

    此时弯腰弯靴子,香臀挺翘浑圆,宛如半个圆球,说不出的诱人,令人血脉贲张。

    萧月生已然习惯,免疫力大增。却仍免看得心动,但他心境超凡,能够迅速压抑下去。

    他目光在她浑圆挺翘的香臀上一掠而过,想了想,笑道:“这个小家伙,资质之差,却也是难得一见。”

    “那老爷你还要教他?”小荷好奇的抬头。明眸清澈如水。

    萧月生摇头一笑:“所谓因材施教,若都是资质好的人成材,天下间岂不无趣?”

    小荷抿嘴微笑。老爷地想法,总是与常人不同。不能轻易揣测。

    穿戴整齐,萧月生起身离开床榻,来到屋外,却见曲非烟正在竹林前地小平场上练功。

    她穿着一身绸缎劲装,粉红颜色。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经透出几分妩媚妖娆来。

    她双掌齐施,步法巧妙,动作轻盈而舒展,仿佛舞蹈一般,说不出地曼妙动人。

    这套掌法。若是由一个少女施展,怕是会更加动人,仿佛并非为了打斗,纯粹是为了观赏一般的掌法。

    曲洋正站在一旁观看,抚须而笑,仿佛老心甚慰。

    萧月生疑惑地摇摇头,慢慢走了过去。步履从容而轻缓。

    曲洋听到脚步声。转头回望,见是萧月生。微微一笑,道:“萧贤侄起来了?”

    萧月生点头笑道:“晚辈向有睡懒觉的恶习,惭愧。”

    曲洋抚须摇头,笑道:“呵呵,你睡懒觉,尚且练成这一身武功,可是咱们这些人惭愧才是!”

    萧月生呵呵一笑,转头望向曲非烟。

    曲非烟恍若未闻他们说话之声,仍旧专心致志的练习掌法,动作舒缓轻柔,如舞如蹈。

    小荷也跟在萧月生地身后,慢慢走了过来,见曲非烟演练的掌法,不由抿嘴微笑。

    很快,曲非烟收掌而立,娇小的身子跃起,落至小荷身边,拉起小荷地手,娇笑道:“小荷姐姐,我的掌法练得好不好?”

    小荷抿嘴娇笑:“好得很,非烟妹妹,你下过不少苦功罢?”

    “可不是!”曲非烟用力点头,娇笑道:“这套掌法漂亮得很,我很喜欢,一直练着呢。”

    小荷瞥了曲洋一眼,笑道:“这般漂亮地掌法,可是难得一见,你练得很好!”

    曲非烟欢呼雀跃,欢快不已。

    曲洋抚须,呵呵笑道:“小荷姑娘切莫夸她,见笑大方而已。”

    “老爷子太谦了呢,非烟妹妹的资质极好的。”小荷笑盈盈的道。

    曲洋摇头苦笑,叹道:“女孩子家,打打杀杀,总是不美,……像你这般,最好不过。”

    “若是一点儿没有自保之力,也会吃亏的呀。”小荷瞥了一眼萧月生,轻声说道。

    “是呀,曲老,自保之力,还是需要地。”萧月生点点头,随声附和道。

    “让她学一些轻功,也便是了。”曲洋笑道。

    曲非烟看了看小荷,看了看曲洋,又看了看萧月生,秀气的眉毛蹙起来,竟然听不明白他们到底说些什么,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委实古怪得很。

    三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曲非烟高兴起来,这些,她可听得懂,而且听得津津有味。

    曲洋知道他要练功,便拉着满不情愿的曲非烟离开,回去屋中。

    曲非烟嘟着小嘴,不想离开,想跟小荷一起,但爷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嘟着嘴生闷气。

    “老爷,非烟妹妹的确应该学习防身之术呀!”小荷有些担心地说道,秀脸布满担忧。

    “你呀,就喜欢操心!”萧月生摇头一笑,温声道:“曲老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

    小荷想了想,低声问道:“若是以后非烟妹妹跟咱们一起,不如教她一些武功罢……?”

    这一句话说得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因为自己也觉得,这说得有些不切实际。

    萧月生却没有喝斥,而是淡淡的道:“你想教她武功,自己想办法,只要不将咱们的武功传出去即可。”

    “老爷,这……?”小荷一怔。大是吃惊,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慢慢说道:“我若是抢一本秘笈,传于她便可,是吧?”

    “不成,”萧月生摇摇头,微微一笑:“需得你自己首创。抢别人的秘笈,岂不丢我观云山庄地脸面?!”

    “……是!”小荷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独创武功。这可不是什么简单地事情,要能脱出萧氏武功地影响。实在难极。

    “已经准备好了么?”萧月生站在宋小离的跟前,温声问道。

    “准……准备好了!”宋小离用力点头。

    他此时正坐在床榻上,一身宽松地练功服,看上去神采奕奕,颇有几分勃勃生气。

    “嗯。晚昨睡得好不好?”萧月生坐到榻上,小荷上前帮他脱下靴子,扶他到宋小离的身前坐下。

    这些本是他伸手可及之事,但他却从不会去做,似乎不舍浪费自己的时间。

    “很……很好!”宋小离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昨晚上是他一生中睡得最香甜的一个夜晚。一切都不知道,醒来时,天色大亮,麻雀叽啾作响,清脆悦耳,浑身神清气爽,舒服得不得了。

    但想到自己地结巴。便又不敢说那么多。免得自己嫌自己嗦,很不耐烦。

    “甚好。那咱们便开始罢!”萧月生点点头,温声说道。

    “是!”宋小离大声喝道,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

    小荷摇头一笑,这个小家伙,这般激动,也不必这么大声,震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

    萧月生笑了笑,伸手缓缓按向宋小离地头顶。

    宋小离并不知萧月生如何教自己武功,一直好奇不已,此时见他伸掌按向自己的头顶,莫名其妙,却也并不动弹。

    手掌按在他百会穴,轻抚头顶,萧月生慢慢闭上眼睛,神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屋内顿时一亮,仿佛一道电光猛的照进屋子。

    闭上眼睛之后,他的脸沉下来,渐渐的,神情越发郑重。

    小荷站在萧月生身旁,见他闭上双眼,周身地功力顿时运转起来,玉虚诀缓缓流动,似是一条清澈的小溪。

    玉虚诀之下,周身各个器官顿时灵敏万分,耳中可听得外面树叶落地的声音,鼻子可闻到屋内各种气味,眼中所见,地上的每一粒尘埃,仿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调动周身感觉,体会着周围的气息变化,以防有人忽然袭击,惊扰了老爷的运功。

    观察周围地同时,她的心神一部分也附着在萧月生身上,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慢慢的,宋小离脸上发出了变化,开始时,是一阵阵跳动,仿佛脸上爬上了一只蚂蚁,在不停的游走,脸皮也跟着游走。

    渐渐的,脸皮跳动得越发的剧烈,似乎数只蚂蚁一同爬上来,到了最后,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神情狰狞,似乎在承受着酷刑,几乎要承受不住。

    他地牙死死咬住,吱吱作响,身子也跟着颤抖下来,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仿佛忽然之间一起自身体内喷涌出来,浑身笼罩在一层白雾之中,雾气腾腾,乃是身体里喷出来地汗气。

    小荷看得有些担心,看了看老爷,却见他神色从容,脸色寂然不动,似乎陷入了最深沉的定境之中,不敢出言打扰,只能暗自担心。

    渐渐地,宋小离的身体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似乎便要跳起来,但按在他头上手却巍然不动,似乎铁铸。萧月生神色肃重,宝相庄严,仿佛全身心皆敛入定境之中,不漏一丝一毫,达无漏之境。

    “临!”蓦的一声沉喝,仿佛暮鼓晨钟,整个屋子仿佛都在摇晃,梁上簌簌落下灰尘,屋内的杯子,酒壶,脸盆。皆不停的嗡唆作响,久久不绝。

    这一声断喝声响,宋小离的身形却蓦的静止下来,仿佛从未动过,情形说不出地诡异。

    小荷闻得此声断喝,只觉周身内力蓦然停顿,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心神慢慢回复,玉虚诀恢复运转。清心诀流转不停,脑海中一片清凉。说不出舒服。

    她转头一看,却见老爷正放下手,解座下榻,脚正伸到了靴子上。

    顾不得看其他,小荷忙上前。弯腰帮他穿上靴子,低声道:“老爷,好了么?”

    “嗯,就看他的造化了。”萧月生点头,转身看了宋小离一眼,微微一笑。

    他没想到。这个宋小离虽然资质愚钝,乃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但毅力之强,却也是远超常人,令人赞叹。

    他所使用的,乃是灌顶之法,源自佛家的手法。但万法一源。到达顶点之后,一法通。百法通,萧月生使来,游刃有余。

    但这种法门,不仅对于施术者要求绝高,对于受术者,也非幸福之事,仿佛一根电钻钻入了脑袋上,不停的往里钻,这种痛苦,绝非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住。

    宋小离自幼结结巴巴,受尽人们的冷眼,但好在喜欢骏马,由于有这一个喜好,支撑起了他地心灵,使他虽然受尽冷眼与艰辛,仍能够保持正常,不至于变得扭曲。

    但这种自小的磨炼,也将他的毅力锻炼出来,使他承受力过人,毅力超群,能够受到这般大地痛苦,仍未疯掉。

    “老爷,刚才看他,好像受了很大的苦?”小荷小心翼翼地问,她心中实在好奇的要命。

    “受得了这一番苦,他也有资格享受了。”萧月生笑了笑,起身出了屋子,对跟在身后的小荷道:“做一些好吃的罢,温补一些,待他醒来,定会饿得厉害。”

    “是。”小荷轻轻点头。

    宋小离只觉得自己在地狱中走了一回,仿佛受了千刀万剐之刑,拔舌地狱之苦。

    开始时,脑袋微微刺疼,慢慢的,越来越痛,到了后来,眼前一片发黑,想要晕过去,却一直保持清醒,死去活来,恨不得一刀将自己杀了,不再受这份苦。

    但一想到萧先生那温润地眼神,带着鼓励与信任,便勇气大增,紧咬着牙,几乎将牙咬碎,苦苦支撑,胸口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致于发疯。

    仿佛经历了一百年之久,痛苦慢慢的减弱,仿佛海浪退潮,一点一点,越来越轻,到了最后,消失无遗。

    蓦然间,他眼前一亮,仿佛一道闪电在夜幕中出现,天空裂开一个缺口,一片大亮。

    眼前无数字符与影像同时涌现,混杂在一起,穿梭不停,一片混乱,想要认清,顿时觉得眼花缭乱。

    他毅力惊人,明明看不清,却更想看清,越来越觉得头晕,到了最后,眼前一黑,终于昏厥过去。

    他慢慢的倒下去,身子微微抽搐,看上去颇是吓人。

    小荷身形一晃,来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探手一查其脉,秀脸神情一松,他并无大碍,只是心神耗得厉害。

    内力缓缓度过去,滋润着他的身体,让他平静下来,然后留下一阵幽香,飘然离开。

    半睡半醒间,宋小离觉得似乎有一个仙女来到自己的身边,她冰清玉洁,身上带着幽幽香气,好闻得不得了。

    但他想看清仙女地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仿佛有一层薄雾笼罩在脸上,而且,眼睑仿佛千斤之重,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睁开。

    随着仙女的靠近,他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度进自己体内,在身体中慢慢的流转,似是一股涓涓小溪,小溪过后,一片清凉与舒适,差点儿呻吟出声。

    很快,这股清凉气息流遍了身体,便消失不见,身体仿佛炎炎夏日浸在清凉的泉水之中。说不出的舒适与慵懒。

    慢慢,眼皮越来越沉,他想要睁开眼,看清仙女的容貌,却越来越模糊,渐渐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脑海中浮现一幕一幕情景。是自己在练习招式,一招一式地练,演练一段时间。便停下来打坐,内力充盈无比。似是一只小老鼠,随着自己地心意,不停的流转周身诸经脉。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却如此清晰。仿佛上一辈子,自己便是一个武林高手。

    不知经过了多久,这些影像越来越淡,渐渐地,再次陷入黑暗,这一次是真正的进入睡觉。

    当他醒过来时。睁开眼睛一看,一片光明。

    怔怔的想了一下,忽然闻到一阵幽香,这个味道,他熟悉得刻入了骨子里。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做梦罢了,没想到。真的能闻得到。猛的转身一看,映入眼帘地是小荷那温柔如水秀脸。

    这一瞬间。他觉得这张脸庞亮得辉眼,仿佛散发着白玉似的莹光,整个人都沐浴在这莹光之中。

    他不敢直视,忙低下头,低声道:“小荷姐姐……”

    “饿了么?”小荷柔和的声音响起,轻声问他。

    “没……不饿。”他忙摇头,满脸通红,仿佛夕阳下地西边天空。

    恰在此时,“咕噜咕噜”声响了起来,颇是响亮。

    宋小离脸红如血,更不敢抬头看人,心下羞愧,自己说了谎话,当面让小荷姐姐识穿。

    小荷“噗嗤”一笑,抿着嘴斜睨他,笑道:“就是嘴硬,快吃了这碗粥罢。”

    说着,将一碗雪白的粥端起来,送到他跟前。

    宋小离忙伸出手,低垂着头,小心地接过来,仍不敢看他,又伸出手,接过小荷递上来的勺子。

    小荷有些奇怪的瞥他一眼,故意将勺子横移了一下位置,宋小离的手也跟着横移一下。

    小荷更加奇怪,兴趣大生,将勺子递给他,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托着莹润地下颌,津津有味的打量着他。

    宋小离虽没抬头,却知道小荷正在盯着自己,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大感兴奋、激动,却又有几分羞涩,不敢说话。他确实饿极了,虽然不好意思,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三下五除二,转眼之间,一碗粥被他喝完,香气四溢,仿佛整个嘴到腹部都回荡着诱人的香气。

    喝完之后,他更加不好意思,低着头,将碗双手端上去,头都快垂到肚子了。

    小荷接过碗,笑道:“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宋小离声如蚊蚋,低低说道:“很……很好,多……多谢姐姐……挂怀。”

    他心中激动之极,从没有人这般关切自己,况且,还是这般一个美貌无比的仙女。

    他此时已经知道,刚才自己所见到的仙女,并不是美梦,而是真地,是小荷姐姐在自己昏迷时帮的自己。

    “你呀,跟我家老爷学武,可有的苦头受了!”小荷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露出怜惜之色。

    “你已经昏过去两天两夜了!”小荷轻声说道,亲眼见过宋小离的痛苦之状,觉得心有余悸,这般痛苦,亏得这个少年能够挨下来,心性实在惊人。

    “啊----?!”宋小离惊讶的叫一声,忙转头四顾,忘了害羞。

    顿时,他感觉到了眼前世界的不同,窗外的阳光格外明亮,透过窗隙间,一缕缕阳光照进来,他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窗户下地墙角处,一只蚂蚁在忙来忙去,爬上爬下,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它的触须。

    揉了揉眼睛,他大感新奇,原来这个世界这般鲜亮,美好,原来地自己仿佛眼睛被蒙了一层纱布,看得不清楚。

    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小荷也跟着高兴,笑道:“是不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呀?”

    “嗯。”宋小离用力点头。

    “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去见见老爷罢。”小荷见他兴奋难抑,也不扫他的兴,轻声嘱咐了一句,拿起碗来,轻轻退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宋小离方才平静下来,能够正常的思考,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越想,越是糊涂,脑子里仿佛忽然多了一些东西,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学过。

    这种感觉,仿佛家里忽然多了一个钱包,但钱包明明不是自己的,古怪得很。

    他试了试,盘膝坐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合在一起,好像是叫手印。

    然后,他慢慢闭上眼睛,又是不经过自己,知头自然的卷起来,鼻子对着肚脐,呼吸开始变得匀细起来。

    丹田处,有一团热气,平时不注意时,并未觉察,此时一闭眼,稍稍一看,这股势气便自己运转起来,沿着身体内部的经脉,自行流转,不经自己大脑控制。切都变得不寻常起来,他有些迷惑,这究竟是怎么了?!

    于是,他站起来,忙跑去找萧月生。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跟曲洋一起喝茶,谈天说地,萧月生手上拿着一只箫,正是小荷随身带着白玉箫,曲洋身前则是一张琴。

    两人说着,不时的吹箫抚琴,显然正在谈论音律。

    小荷与曲非烟正在竹林之中,正在找寻着什么,一株竹子一株竹子的找,兴高采烈,玩得不亦乐乎。

    “萧贤侄,你乐理精湛,老朽可要甘拜下风,佩服!”曲洋抚着胡子,笑呵呵的道。

    萧月生摇头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自己乃得道之人,一法通,万法通,音律自然不在话下,不值得骄傲。

    恰在此时,宋小离往这边走来,脚步轻盈,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仿佛在踏着某一节奏与独特的步法,却顺畅之极,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他隔着小亭很远,便停了下来,犹豫着是否上前打扰。

    萧月生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宋小离忙走过来,在小亭外面深深一礼,说道:“萧……萧先生。”

    “小兄弟不必客气,过来坐罢。”萧月生打量着他,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笑容,招呼他过去。

    “贤侄,我回去歇一歇。”曲洋推琴站起,呵呵笑道。

    萧月生忙点点头:“好,我待会儿再过去找老爷子。”

    曲洋笑了笑,答应下来,转头离开,与宋小离碰见时,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宋小离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在萧月生身前站定,低下头,不敢多说话。

    萧月生笑道:“小兄弟,身体无恙罢?”

    “无……无恙。”宋小离忙点头

第250章 退敌

    “好,既然好些,便看看你记得多少罢。”萧月生点点头,扭头对袅袅而来的小荷道:“你跟小兄弟交手,试试看。”

    小荷虽然好奇,仍点头应是,娇躯一转,对宋小离道:“小兄弟,过来罢。”

    宋小离仍有些懵懂,却知道小荷不会害他,便紧跟在小荷身后,走到了竹林前的场上。

    小荷转身过来,静静的打量着宋小离,嫣然笑道:“小兄弟,待会儿我会进攻,你小心应付便是。”

    “是。”宋小离尽量长话短说,免得让自己结结巴巴。

    “请----!”小荷清喝一声,身形一晃,飘至宋小离身前。

    宋小离只觉一阵幽香扑面而来,说不出的清香动人,白玉似的手掌已击到面门前。

    他忙要退闪,身形却缓慢笨拙,根本躲闪不及,被小荷轻轻一掌印在胸口。

    小荷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

    宋小离满脸羞愧,浓眉大眼的脸上变得通红,似是遮上了一块儿红布,热得厉害。

    “小兄弟,集中精神,莫要分心!”小荷娇声说道,语气温柔,似是对待小弟弟一般。

    宋小离用力点头,精神一振,紧紧盯着小荷的双掌。

    小荷知道他做得不对,却并不说话,知道这些道理,需得自己领悟,方能算是自己的,否则,会听着觉得有理,却并不能融入身体之中,并无益处。

    她轻飘飘的一掌再次印出,朝向宋小离的胸口。

    宋小离紧盯着她的动作,见她白玉似的小手朝自己胸口而来。忙一扭身,想要躲避。

    但小荷的招式岂能如此轻易躲过,在他扭身之际,随之变化,陡然加速,快如闪电。

    虽是轻轻的一掌。但宋小离觉得自己地脸烧得更厉害,不敢抬头见小荷。

    萧月生坐在小亭中,轻呷着茶茗,摇头苦笑,这个宋小离,确实不开窍,施过灌顶之法。明明记在心里,却不知应用。

    小荷明眸顾盼,眼波闪动,将萧月生的神情收入眼底,便继续进攻,一掌击中他胸口,飘然而退。摇头笑道:“小兄弟。沉下心来,不必着急,欲速则不达!”

    “是!”宋小离重重点头。一张脸红得快要涌出血来一般。

    小荷仍旧重复刚才的一掌,轻飘飘的按出,到了中途,陡然加速,身形如电,带着一阵清幽的香气。

    宋小离紧绷着脸,死死看着她白玉似的小手,强忍躲避地急躁。直到手掌快要击到自己。脚下忽然撤了一步,恰到好处。竟躲过了白玉似的小手。“咦?”小荷惊讶的轻呼,吹弹可破的秀脸露出惊奇。

    宋小离呆呆的站在那里,也觉得惊奇无比,刚才的那一步,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失实的踏出去,好像是自己地本能一般。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影像来,仿佛一团乱麻,难以理清,脑袋越来越疼。

    “啊----!”他忍不住捂住脑袋,蹲到地上,嘶嘶的吸着冷气,浑身不停的颤抖。

    “别去动他!”小荷顿时大急,便要去扶他,看看情形,耳边忽然传来了老爷的声音,不由止住了身形。

    “他正在融会贯通。”萧月生低低解释了一句,端在嘴边的雪瓷茶盏闪烁着莹光。

    “老爷,他不要紧吧?”小荷转身,朝萧月生这边低声道。

    萧月生摇摇头,笑道:“真是个好小子,呵呵……”

    他本以为,在昏过去的时间里,他能在潜意识之中将自己所灌地记忆消化,却没想到,直到如今,方才觉醒,开始转化。

    如此可见,这个宋小离资质之驽钝,实是罕有。

    小荷身形一闪,来到了小亭之中,素手纤纤,帮萧月生斟满了茶盏,坐了下来,好奇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我施展灌顶之法,传了他一套武功。”萧月生呵呵笑道,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的宋小离。

    小荷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灌顶之法究竟是什么,只是见萧月生说得这般郑重,想必是一门高深的功夫。

    又想了想,隐隐觉得这究竟是一门什么功夫,毕竟她一直呆在萧月生身边,受其熏陶,见识不凡。

    “老爷,是不是他一下子便会变成武林高手啊?”小荷歪头娇声问道,满脸地好奇,印证自己的猜想。

    萧月生点点头:“若能融贯,当可掌握招式,仿佛修练了数十年,只是功力却需得一点一点儿的苦练。”

    “这可好得很!”小荷露出羡慕之色。

    萧月生瞥她一眼,知道也想被施灌顶之法,笑了笑,道:“这般痛苦,可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你呀,不成!”

    小荷顿时泄气,嘟着嘴,想了想,露出心有余悸之情,想起了宋小离当时的痛苦情形。

    “你修炼清心诀有成,学习招式,易如反掌,不必施展此术。”萧月生摆手笑道。

    小荷点点头,也觉得有理,自从修炼了清心诀,自己越来越聪明,头脑一直清清亮亮,仿佛清澈的泉水,记性也越来越好,甚至到了后来,能够做到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学习招式时,只需看一遍,便能记得住,只需要好好的修炼,将招式练熟,变成自己本能便是。

    虽然没有灌顶**快捷,便不需要受那么大的苦,也算是一件幸事,想到这里,她忙再点了点头。

    “宋小兄弟何时会醒过来呀?”小荷见宋小离一直躺在地上,痛苦不堪,有些怜悯,低声问道。

    “这得看各人的资质不同。”萧月生摇头。看着远处地宋小离,无奈地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己了。

    半晌过后,萧月生已喝了两盏苛。宋小离慢慢的平静下来,身体不再颤抖,慢慢地站起来。

    看到他苍白的脸,小荷斟了一杯茶,娇躯飘飘,宛如一朵浮云,来到他身前。

    “小兄弟。要不要紧?”小荷将茶递上去,柔声问道。

    宋小离见到小荷地玉脸,忙一整自己的狼狈,竭力振奋精神,摇头笑道:“不……不要紧!”

    “快喝口茶,提提神罢。”小荷将茶递上去,娇声关切的道。

    宋小离只觉整个心都浸在温泉中。忙用力点头。双手接过茶盏,用力喝一口,烫得差点儿吐出来。

    但一想到是小荷姐姐送上来的。但苦苦忍着,吞了下去。

    小荷见到他僵硬的表情,忙道:“慢点儿喝,莫烫着自己!”

    “谢……谢姐姐!”宋小离满脸通红,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睛不敢望她地脸。

    “……”小荷摇头一笑,没有说话。接过茶盏。身形一飘,一掠而至萧月生身前。

    放下茶盏之后。又一掠而至宋小离身前,道:“小兄弟,可想起什么来?”

    “有……有一些……一些招式。”宋小离若有所思,慢慢点头,眼中闪现着兴奋。

    “甚好甚好!”小荷高兴的点头,笑道:“你终于想起来啦!”

    “可……可是,”宋小离满脸疑惑,结结巴巴的问:“这……这些怎……怎么……?”

    “这是老爷施展了灌顶**,将招式印进去的。”小荷娇笑着说道,摇摇头:“你可是受苦了!”

    宋小离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脑袋里无缘无故的多了那么多的东西,心下恍然之后,便是满心的兴奋。

    在他看来,受了这些苦,却能学得武功招式,实在是一件再划算不过地买卖。

    “小兄弟,来来,咱们再比划比划。”小荷娇声笑道。

    “好!”宋小离信心大增,想要在小荷面前展现自己的所学。

    两人站定,小荷肃容而立,一阵轻风吹来,掠过竹林,簌簌作响,然后撩动着她的裙角。她飘然而立,仿佛一尊女神静静站在那里,明眸如水,盈盈的注视着宋小离。

    宋小离只觉自己在她的注视下,浑身充满了力量,从未有过的**冲上脑海,整个心也变得广大起来:变成一个武林高手,不让小荷姐姐瞧不起自己!

    这个念头一升起,再也遏止不住,越烧越烈,一颗心仿佛火炬一般熊熊燃烧。

    “小兄弟,请----!”小荷轻声说道,声音温柔。

    “请----!”宋小离这点儿规矩还是懂得,沉声说道,颇有几分高手的架式。

    心态变后,他整个人也仿佛变化,忽然之间,原本卑微弱小地宋小离再也不见。

    “看招!”小荷身形飘然向前,白玉似地小手慢慢击出,印向了宋小离的前胸。

    这一招便是前面的招式,却是用来试探一下宋小离是否真地通晓了武功。

    宋小离一脸沉着,虽然脸上仍带着稚气,却隐隐透出几分庄严来,紧盯着小荷的肩头。

    他虽然明白,应该盯着小荷的眼睛,但却实在提不起勇气,只能盯着小荷的肩头。

    待小荷的玉掌快要印到胸前,他左掌忽然一斩,形成手刀,斩向小荷的皓腕。

    这一刀,拿捏的恰到好处,恰是招式已尽之时,虽然功力不足,却已能形成威胁。

    小荷明眸一亮,闪出惊讶,这一掌,老练而精妙,实在不像是一个不通武功之人施展。

    她变掌为拳,手腕一翻,拳头迎上他的手刀。

    宋小离手腕一抬,继续斩向她地皓腕,似乎不斩中不罢休,这一掌,仍旧精妙之极。

    小荷赞叹不已,手上却不慢。化拳为掌,五指萁张,轻轻一旋,宛如一朵莲花绽放,美妙动人。

    她施展地乃是兰花拂穴指,清雅曼妙。令人心动,不知不觉中制人穴道,委实精妙绝伦。

    兰花拂穴指本是桃花岛的绝学,他自黄药师学来,加以改进,使其更进一层,变成了顶尖地绝学。

    小荷虽然修为不够高明。但对于兰花拂穴指这般讲究意境与技巧之绝学,有清心诀益智开窍,却是学得极精。

    宋小离虽然得灌顶**传承武学,所学武功已是极精深,但比起兰花拂穴指这般绝学,却差了一筹。

    他只觉得手指一麻,掌心处的几处穴道被点中。几股真气顺着手上的经脉。径直传入了胳膊上,然后在体内经脉内流转,身体内那一缕真气越发地艰涩起来。

    真气艰涩。动作顿时一缓,招式自然迟滞,小荷飘然一退,娇声笑道:“好,真是不错呢!”宋小离脸皮再红,觉得小荷是在说鼓励之话,是怕自己气馁,心下大是羞愧。

    他暗自决定。要苦练武功。即使不眠不休,也要将武功练好。

    萧月生也出现在他们身边。点点头,笑道:“呵呵,确实不错,初次觉醒,便能融合到这般程度,已是极为难得。”

    宋小离有些迷惑,如此看来,却并非小荷姐姐特意夸奖自己,而是真的如此。

    “小兄弟,好好练一练,不必着急,会越来越好的。”萧月生拍了拍宋小离的肩膀,温和笑道。

    “嗯!”宋小离重重点头,大受鼓励。

    他离开了竹林前的练功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躲在屋中,埋头苦练起来。

    虽然萧月生说不必着急,但他心中大志已立,却不想耽误片刻,恨不得觉也不睡。

    萧月生坐在小亭中,对于他地一举一动,却了如指掌,如在眼前,摇头一笑,也不去阻止。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若是没有勤奋,即使天资再佳,却也难成大器,这个宋小离,虽然资质驽钝,但执着而刻苦,却也是个可造之才。

    但除了自己,当世之中,怕是多是将他当做一块儿朽木了。

    正当他心思浮动遐想之际,敲门声忽然自远处响起,他身边的小荷飘然出了小亭,两个起落,来到了院门前,信手拉开了门。

    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秀美的黛眉蹙了蹙,露出一丝不悦,却并没有恶言相向,只是冷淡的道:“原来是你!”

    十余个大汉正站在门外,当先一人,小荷闪得,正是那一日盗自己与老爷马的那个宋成举。

    宋成举看到了小荷,眼晴顿时一亮,转向身后的男子,忙道:“大哥,就是这里!”

    那男子乃是一个身形削瘦之人,论及魁梧雄壮,甚至精气神,比宋成举远远不如。

    但这十余人地目光皆注目于此人,显然听从他的吩咐,显然,他便是宋成举的大哥宋成阳。

    这些大汉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看上去倒少了几分悍气,多了几分儒雅,但他们体形太过魁梧,穿在身上,总有几分不协调。

    这些人的双眼都是精光四射,寒气逼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善茬儿,跟在宋成举身后,呈一个半扇形,将宋成阳与宋成举护在当中。

    宋成阳双眼似睁非睁,似是在打着瞌睡一般,见得二弟说话,抬起眼皮,打量了小荷一眼。

    小荷只觉两道冷电迸射而出,仿佛两柄寒剑直朝自己刺来,颇是凌厉,不由的微眯了一下眼睛。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宋成阳抱拳一礼,沉声问道,神态从容,颇有几分大气。

    他与宋成举站在一起,显得又瘦又矮,但一旦开口说话,却大气而从容,顿时显得更沉稳而令人信服,远胜宋成举急躁的举止。

    小荷摇头道:“我是一个小小地侍女罢了,哪有什么名字?……你们是找我家老爷,来报仇地罢?”

    “不敢!”宋成阳忙一摆手,苦笑道:“……在下此次前来,并非报仇。而是前来道歉!”

    小荷微微一怔,打量了一眼宋成阳,想看看他说得是真话。

    见宋成阳神情郑重,丝毫没有异样的模样,小荷点点头,慢慢相信了他的话。道:“稍等,我先进去禀报一声!”

    “有劳姑娘!”宋成阳慢慢点头。

    小荷微微一颌首,院门也不关,一扭柳腰,飘然来到了小亭之中,娇声对萧月生道:“老爷,他们真地是来道歉的么?”

    萧月生放下雪瓷着吞。微一沉吟,摇摇头道:“徒猜无益,不如让他们进来,看看耍什么花样。”

    “是。”小荷应了一声,再次飘然出了小亭,来到院门

    宋成阳他们站在院门外,没有探头往里望。闻得一阵幽香。小荷站在院口,请他们进去。

    进了院子,转过前面地屏风。绕过假山,来到了小亭前。

    萧月生站在小亭中,扶着栏杆,静静的望着渐渐走近的他们,目光沉静而温润,看不出喜怒哀乐。

    宋成阳步履缓慢,神情从容,眼睑微垂。耷拉着眼皮。似是没有看萧月生。

    但暗地里,他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月生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老鹰的眼睛。

    到了近前,小荷娇声道:“这便是我家老爷!”

    “见过这位大侠,还未请教大侠高姓大名……?”宋成阳抱拳一礼,神情沉静,气度平和。

    萧月生摆摆手:“在下姓萧,贱名不足挂齿,不知诸位前来,究竟为何?”

    “是这样。”宋成阳跨前一步,削瘦地脸庞露出一抹笑意,缓缓说道:“舍弟年少气盛,多有得罪,做了一些不妥之事,……这一次,带他前来,是向大侠陪罪了!”

    “若要陪罪,还是向那位小兄弟罢,在下不关紧要。”萧月生摆摆手,淡淡笑道,瞥了一眼紧抿着嘴,愤愤不平地宋成举。

    “应当,……确实应该向那位小兄弟陪罪,只是不知他到了哪里,故无法如愿。”宋成阳点头,露出赞同之色,又略有些惋惜。

    “巧得很,这位小兄弟恰在我这里。”萧月生微微一笑,转头对小荷道:“将小兄弟请到这里来罢。”

    小荷娇声应了声“是”,一扭柳腰,盈盈而去,步履看似缓慢,却是极快,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宋成阳神情微滞,随即又笑了笑,道:“确实巧得很!”

    说着,慢慢靠近萧月生,笑道:“舍弟素来疏于管教,行事一直随心所欲,从不想别人的感受,在下也头疼得紧。”

    萧月生冷淡地笑了笑,瞥了宋成举一眼,摇摇头。

    “动手!”蓦然之间,场中响起一声断喝,宋成阳身形陡然加快,箭矢一般疾射向萧月生。

    其余诸人,纷纷展开身法,宛如数只苍鹰,俯冲着朝萧月生射来,各攻向一个方位,显然已经配合默契。

    萧月生摇头一笑,没有动作,一直到宋成阳的手掌拍向他胸口,将要印上之际,他才轻轻一晃。

    宋成阳心中刚升起喜悦,蓦然间眼前一花,欲击之人消失不见,空空如也。

    他心中惊骇,刚要出声,眼前又是一花,萧月生的身形再次出现,仿佛刚才一切都是一场梦,萧月生原本就一直呆在那里,并没有移动过,只是幻觉罢了。

    他的手掌因为萧月生不见,此时已经收回,身形却冲向萧月生地方向,只能强身一扭,斜斜避开。

    萧月生却由不得他闪避,扬袖一拂,动作轻描淡写,似是拂走一只苍蝇一般。

    宋成阳只觉一股庞大如洪水般的力量涌了过来,将自己撞开,身不由己的飞起,越过假山,跌到了门口。

    他想要起身,却觉体内剧烈的疼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碎了一般的疼痛。

    “噗”一口热血喷了出来,落在地上,滴滴鲜艳。

    “砰”“砰”“砰”“砰”

    数道声音响起,几个人接二连三的跌到他的身旁。都是他带来地下属,他们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嘴角都染上了鲜血,看起来,个个伤得都不轻。

    他们想要起来。但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没有了行动之力,好在还能说话。

    萧月生站在小亭前,仿佛一点儿也没动弹,摇头叹道:“自不量力,横行霸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宋成阳竭力抬起身体,隔着假山。嘶声喝问道。

    “我是什么人,与你又何干?!”萧月生摇头一笑,实在懒得理会这般人物。

    宋成举倒在大哥跟前,此时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莫不是不敢报上家门?!”

    “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萧月生笑吟吟地道,存了一份戏弄地心思。

    “大丈夫敢作敢当。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宋成举大声哼道,显然在使激将法。

    萧月生懒得理会,摆摆手道:“滚罢。……若是再让我碰到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啦!”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森森的杀意,反而比凶恶之语更加可怕。

    正在此时,小荷带着宋小离慢慢走来,见到萧月生一个人站在小亭之中,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大感好奇。

    “老爷。人呢?!”小荷上前。低声问道。

    萧月生笑了笑,拿起茶盏。轻抿一口,道:“都在门外呢。”

    小荷身形一飘,冉冉升起,宛如一条浮云,飞过掠过假山,落到了他们跟前,皱起眉头,看着他们。

    “将他们请进来,与小兄弟打一场!”萧月生缓缓吩咐,直接在小荷耳边响起。

    小荷明眸一亮,弯腰将众人地伤势查探了一番,笑道:“仅是小伤罢了,不要紧的。”

    她的话一落,众人纷纷飞了起来,人在空中,穴道被解开来,个个忙着调动内息,平稳身体。

    待他们落地,恰好落在了竹林前的空地上,那里,小荷与宋小离正静静地等着他们。

    “是你这个兔崽子!”宋成举见到宋小离,顿时大怒,睁大了眼睛,高声喝骂。

    “就……就是我!”宋小离也极愤怒,宋成举给了他太多的痛苦与侮辱,罪不可赦。

    “你这个小崽子在这儿,倒省去了搜寻的力气!”宋成举嘿嘿冷笑,身形一晃,一下跳到了宋小离身前,伸手便想去抓他的脸。

    宋小离虽然愤怒,却脸色沉着,不能在小荷姐姐跟前,被自己地仇人再次侮辱。

    待宋成举地手到了近前,宋小离脚下不动,伸手一格,正挡在他胸口前,是宋成举必抓之处。

    宋成举的手顿时抓住了宋小离地手腕,他自负孔五有力,心下大喜,用力一扯,便要拉向自己。

    但一拉之下,却一动不动,仿佛正在拉住一个铁柱子一般,惊讶的转头一瞧,却见宋小离冷笑一声,忽然一扭身子,手腕随之翻动。

    他这一扭,极为诡异,仿佛周身的力气都通过手腕发泄出来,宋成举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指不由的松开。

    正在此时,腹部一疼,却是宋小离顺势一脚踢了出来,正中他的小腹,几乎踢中了他的命根子。

    前两天时,宋小离还仅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平常人,宋成举欺负起来,宛如老鹰对付小鸡,故也有些大意,被宋小离一招击中。

    “呃……”宋成举宛如龙虾般弯曲起来,缓缓跌倒在地上,捂着小腹,虽然竭力忍住,却仍呻吟不已。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宋小离自是不会脚下留情,恨不得一脚将他踢成几块儿。

    “二弟!”宋成阳忙上前按住他,心中焦急。

    拉住宋成举地手,宋成阳一探之后,放下心来,知道仅是皮肉之苦,并不妨事。

    他缓缓站起,目光凌厉,死死望着宋小离,冷冷道:“好武功,好辣手!”

    宋小离一句话不说,免得自己地结巴话惹人耻笑,反而不如沉默如金,更有气派一些。

    “在下讨教一二。”宋成阳缓缓说道。

    宋小离点点头,仍不说话,双手却慢慢抬起,手掌握成一个古怪的手势,似合非合,似开非开,但又隐含玄妙。

    这便是他所修习的拳法,虽不知威力如何,却信心极强,因为这是萧先生所传地武功。

    宋成阳侧身进掌,吐气发出一声沉喝,震耳隐隐作疼,似乎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

    宋小离却并不在乎,仅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待见到朝自己左胸攻击,脚下一动,顿时身子前冲,斜斜的位置,恰好避开了宋成阳的右掌。

    宋成阳变招,宋小离也跟着变招,毫无迟滞之感。

    转眼之间,两人打斗不止,已是十几个回合斗了过去,越到后来,宋成阳越是心惊,慢慢的落到了下风。

    只觉得,宋小离的招式变得越来越多,开始时,还仅是那两招,虽是精妙,却能够防得住。

    但如此下来,宋小离的招式越来越是熟悉,仿佛将一套武功习练了许多年,但有一段时间没有练,荒废了,再次施展时,便有几分生疏,但会随着施展,慢慢地熟悉,找回当初地感觉。

    宋小离只觉得自己如鱼得水,越打越是自在,仿佛信手拈来,皆是妙招,逼得对方忙不迭的变招,这种感觉,酣畅淋漓,实在是前所未有地痛快,忍不住想大声唱起来。

    “砰!”宋小离的拳恰击中了宋成阳胸口,他只觉一股锐利的气息钻了进来,直钻自己心脉。

    想要阻拦,但内力重重,却丝毫没有用处,对方内力不强,偏偏极为坚利,似是一枚银针,极难防得住。

    他只觉心口一疼,如被虫咬,身体不由的一阵痉挛,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再难支撑。

    “啪”“啪”萧月生拍着巴掌,站在小亭之中,神色赞许的望着宋小离。

    宋成阳与宋成举皆被打倒,另外一些大汉,却被小荷直接制住,无法再动手。

    “小兄弟,厉害呀!”小荷上前,娇声赞叹。

    “我……我……”宋小离期期艾艾,不好意思说话。萧月生向前一步,低声道:“小兄弟先回去休息罢,这些人,小荷自会处置。”

    “是……”宋小离点头,不敢去看小荷,忙匆匆离开。

    “老爷,看样子,你可是传了她很精妙的武功喽!”小荷盈盈上前,一边提起一个个,直接将地上之人直接躺到了院子外面。

    “虽说不上顶尖的高明,但对付一般人,却是绰绰有余。”萧月生呵呵笑道。

    小荷吐了吐舌头,笑道:“我看他使得极好,好像天份也不错嘛。”

    “呵呵……”萧月生忍不住都要大笑一声。

第251章 求救

    第二日,萧月生起床很晚,天色大亮,阳光晒到床边了,他才慢吞吞的起来。

    小荷进来,带来一阵清香,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薄衫,衣袂飘飘,来到他跟前,服侍他起来。

    “曲老爷子醒了?”萧月生懒洋洋的问。

    小荷帮他穿青色长衫,神情专注,手脚利落而轻盈,动作曼妙,看上去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嗯,曲老早就醒了!”小荷点头。

    “哦?那在做什么呢?”萧月生挑了挑眉头,笑问道。

    小荷弯腰下来,帮他穿靴子,抿嘴娇笑:“非烟正与小宋弟弟切磋武功呢!”

    萧月生听到这般热闹,大感兴趣,笑道:“走,看看去。”

    两人出了客厅,来到竹林前的练功场上,见到宋小离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宝蓝色罗衫,正在与一翠绿的曲非烟斗得不亦乐乎。

    曲非烟轻功高明,掌法曼妙如舞,宛如一只灵巧的小燕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变化多端,难以捉摸。

    宋小离则一脸沉着,一夜之间,他仿佛长大了许多,变得成熟稳重了,不焦不躁,沉着应战。

    曲非烟的曲在身边,身形变幻,掌法虚虚实实,变化多端,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却以不变应万变,脚下踏着一套古怪的步法,一招一式皆带着纵横驰骋如烈马的气慨。

    曲洋站在一旁,一身黑衫飘飘而动,正抚须而笑,看得兴致盎然,神色柔和。

    萧月生走了过去,曲洋转身瞧来,笑着点头,慨然摇头道:“贤侄的手段实在高明!”

    他知道宋小离开始时并不会武功,但这短短三日之后,却变成了一个高手。委实匪夷所思。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否认,站在他身边,看向场内动手的情形,对于宋小离的表现,仍不太满意。

    看起来,他还未完全觉醒。否则,两三招便可制住曲非烟。

    曲非烟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秀脸酡红,娇喘吁吁,显然年轻气短,已有些体力不支。

    “非烟,算了吧。”曲洋摇头笑道。

    曲非烟娇哼一声,娇小的身子轻快的飞过来。脱离了打斗,来到曲洋身边。

    她秀脸酡红,娇喘吁吁,已见高度的胸脯剧烈的起伏,恨恨的瞪着场中地宋小离。

    宋小离目光沉静,丝毫没有局促之色,若有所思。他正在慢慢回想着刚才动手的一点一滴,想要改进自己的错误,变得更强大一些。

    见他木头人一般。曲非烟恨恨的跺跺脚,娇哼一声,扭头不去理他。望向萧月生,道:“萧叔叔,你教的好徒弟!”

    “呵呵,这位小兄弟不是我的徒弟。”萧月生摇摇头,看着娇艳的脸庞,笑道:“仅是教小兄弟一套武功罢了,他练得如何?”

    “哼,好不厉害!”曲非烟嘟着樱唇。娇声道:“若是我也有会这么精妙地功夫。定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萧月生笑了笑,望向曲洋。

    曲洋宠溺的望着孙女。笑道:“女孩子家,不学好,整日打打杀杀的,岂有此理?!”

    “爷爷!”曲非烟娇声腻道,拉着曲洋的胳膊,用力晃动,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曲洋无动于衷,他深知江湖险恶,凭曲非烟一介女儿家,无论如何练,武功也强不过自己,自己尚且无法独善其身,何况是她,反而不如远离江湖。(??)

    他们在这边说话,宋小离仍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闪动,苦苦思索着刚才动手的情形。

    想着想着,他手脚开始动弹,慢慢比划,一招一式,动作娴熟,皮有几分大气的架式。

    曲洋扫了一眼,不由讶然,笑着点头,大叹孺子可教,这么短地时间,竟能将招式使得如此有火候,仿佛浸淫了数十年,实是一个天材般的人物。

    小荷收拾好里面,盈盈走了出来,站在萧月生身旁,低头听着他们说话,一言不发。“砰!砰!”忽然响起敲门声,猛烈而急促。

    萧月生与曲洋同时皱眉,这般敲门之法,显然外面的人或是有急事,或是不甚友好。

    小荷轻飘飘的一掠而过,来至门后,将院门拉开,黛眉微蹙,望着外面站着的人。

    她看到门外站着一群人,个个气势不凡,脸色阴沉,仿佛自己欠了他们许多钱一般。

    “你们是何人,找哪个?”小荷淡淡问道,神情沉静,没有喜怒,显出一丝超然的优雅来。

    “曲洋曲长可在?!”当先一人踏前一步,抱拳问道,声音温和,神情和蔼,并不像身后诸人那般阴沉。

    小荷扫了他们一眼,落在他身上,此人身高八尺,魁梧雄壮,仿佛一尊铁塔浓眉大眼,看上去粗犷豪迈。

    他一双眼睛似是豹眼,微微眯着,却是精芒隐隐,并不迸射,小荷看得心中一动,这是个真正的高手!

    “你们找曲老有什么事么?”小荷警惕地问道,明眸扫动,已隐隐发觉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皆穿着黑色的衣衫,腰间系着各色腰带,当先四人,系黄色腰带,气势不凡,皆是高手

    小荷目光敏锐,上次地事情,记于心间,见他们穿着与先前动手捉曲洋之人相似,便知晓他们的地位不凡,定是来捉曲洋的“这般说来,曲洋在这里喽?!”那人眼睛微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周围顿时变得寒冷了几分。

    “在又如何?!”小荷有些微怒,此人在自己跟前耍威风,实在有欠风度。

    “那就让曲洋出来领罪罢!”魁梧大汉一摆手,冷冷说道。

    小荷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们稍等一下!”

    说罢,便要关门。忽然一人踏前几步,双手伸出,在院门即将关上之际,抵住了门。

    小荷沉着地看了此人一眼,没有强行关门,秀脸却沉了下去,宛如罩了一层寒霜。

    她久在江南云身边。将江南云的本事也学了几分,这般变脸易如反掌,微笑时巧笑倩兮,沉脸时冷若冰霜,极有威慑力。

    “你们想要做甚?!”小荷冷哼,如水般的明眸微眯,细腻的嘴角微撇,冷冷看着他们。

    “这位姑娘。不必劳烦通报,咱们自己进去便成。”领头之人呵呵一笑,走上前,将院门缓缓推开。

    他双手运足功力,想要强行将院门推开,手掌似乎粗大了许多,变成更粗重几分。

    他功力深厚。看出了小荷身负绝学,功力非凡,不敢小觑。否则,早就不客气的直接拨开,闯入院中。

    小荷却松开手。(??)没有强行关门,而是退开一步,淡淡的望着他们,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她步履极快,一步跨过数丈,两次呼吸的功夫,已然来到了萧月生他们身边。

    这一会儿功夫。萧月生他们早已听到外面的说话。曲洋脸色沉肃,曲非烟则已经被送回了屋中。

    “老爷。他们强闯进来啦!”小荷娇声哼道,乖巧地来至萧月生跟前,转身望向来人。

    这些人缓缓步入院中,步履沉着,双目顾盼,小心翼翼地打量,似乎怕有什么埋伏与机关。

    当先一人,则大踏步往前走,一脸坦荡,径直来到曲洋与萧月生跟前,抱拳道:“曲长老!”

    他声音雄浑,此时带着内力唤出,虽然不高,却隐隐慑人心魄,耳膜微微发疼。

    “我道是谁,原来是范长老!”曲洋抱拳一笑,脸色发苦。

    这个中年人,看似比自己年轻,但天赋异禀,内力深厚,武功精妙,自己非是对手。

    萧月生看曲洋的神情,便知究竟,抱了一拳,温声道:“曲老,这位是贵教地范长老?”

    曲洋苦笑着点点头,道:“范长老少年英才,乃是教内少有的高手,我是佩服得很!”

    “还未请教足下是?”范长老抱拳道,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毫无敌意,神情坦荡而豪迈,让人大生好感。

    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道:“在下萧一寒。”

    这三个字一出口,院内众人顿时身形一紧,脸上的轻松神色顿时敛去无遗,皆惊诧莫名的望向萧月生。

    “……惊鸿一剑萧大侠?”范长老眉头动了动,微笑着问道,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气度。

    “正是区区。”萧月生点点头,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温声道:“范长老此次前来,莫不是为了曲老吧?”

    范长老脸色沉肃下来,深深看了一眼萧月生,略一沉吟,豹眼中精芒闪动,敛而不发。

    人们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想看他地决定。

    半晌之后,他目光一亮,牙齿咬紧,缓缓抬头,望向萧月生,沉声道:“本座前来,乃是奉东方教主之命,将曲长老请回教中。”

    “哦----?”萧月生似笑非笑的点头。

    他接过小荷递上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抬头,微微一笑:“曲老乃是我请的客人,不能陪你们回去了!”

    范长老脸色顿时一变,有些难看,终于要对上他了么?他心中暗思,却涌起了一股滔滔的战意。

    他呵呵一笑,脸色恢复平常,带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慢慢说道:“你想请曲长老,我也想请,看来,只能发出个高下了!”

    “不错,确实需得分出一个高下。”萧月生微笑点头,心下甚是满意,这个人知情知趣,倒是难得。

    因为的关系,对于日月神教的人,他并没有武林中人地偏见,但他们的若是惹上自己,却也不会退避求全。

    “好,惊鸿一剑。在下闻名已久,恨不能亲身领教!”范长老哈哈大笑一声,按上腰间的剑柄。

    “老爷,让我来罢。”小荷忙轻声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笑道:“我亲自来,也算是对范长老的敬重。”

    范长老眼神一凝,望向小荷。对于眼前这个美貌女子的修为,他心中无底,只是觉得,内力深厚,更胜自己,至于胜多少,却是难以揣测。

    至于萧月生,他却是丝毫感受不到。仿佛对方一丝内力也没有,一点儿武功也不会。

    尽管心中明白,却感觉明明如此,这般矛盾,委实难受。

    “范长老,请----!”萧月生向前走了两步,朝小荷一伸手。

    小荷解下腰下长剑。双手递至他手上,退后一步,与曲洋并肩而立。看着他们二人。

    曲洋一脸苦笑,到了如何,自己倒成了局外人。世事之妙,莫过于此了!

    他乃历经世事,老练江湖,对于颜面看得淡了,也并不在意,见萧月生主动出面,也领了这份情,没有反对。

    况且。自己也知。即使自己出手,对上这位范长老。也是必败之局,与其如此,不如交于萧月生。

    两人站在了竹树前的小平场上,旁边一面是小荷与曲洋,另一面则是十余个日月神教精锐弟子。

    两方之人皆目光炯炯的盯着两人,想看看二人有何精妙地招式,可大增自己的见识,观看这等高手对招,对于自身的提升,益处极大,莫可言喻。

    “萧大侠,请出剑罢!”范长老拔剑出鞘,动作缓慢,似乎长剑有千金之重。

    寒光不停地闪烁,似乎有一道清水在剑上不停的流动,在阳下泛出淡淡的寒气。

    “是一柄好剑呢。”小荷明眸一亮,好奇地道。

    曲洋点点头,面色沉肃:“这是西域传来地宝剑,名叫多情剑,不仅吹毛断发,更是柔韧异常,防不胜防。”

    “是不是可以缠在腰间的软剑呢?”小荷转头问。

    曲洋“嗯”了一声,点点头:“若是想缠在腰间,也无不可。”

    小荷看得极是羡慕,若是有这么一柄宝剑,在腰间缠着,可是方便多了,干活时,也不会有长剑碍事了。萧月生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看着对方慢慢拔剑,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这一柄剑,仅是寻常的青锋剑,只是更加光亮一些,在萧月生的手中,平淡无奇。

    “嗤!”范长老肩膀一动,一道银花蓦然绽出,出现在萧月生身前,奇快无比。

    仅是这一剑,便可见范长老的功力,干净利落,却没有丝毫火气,这般用剑火候,实在不像他这般年纪能够具有。

    萧月生退后一步,没有出剑,恰到好处的避开剑花。

    他没有抵挡,而是躲闪,范长老气势顿起,跨前一步,又一朵银花绽放,更加耀眼生辉。

    这朵剑花,绝非美丽动人、华而不实,而是华丽之下,暗藏杀机,更加凶险。

    萧月生再次退后一步,让开剑花,脸上笑意更盛。

    范长老脸上神色沉肃,目光明亮逼人,仿佛正午地阳光一般,令人不可直视。

    萧月生虽退,他丝毫不觉轻松,反而更加慎重,好像自己地剑法在他跟前一览无遗,毫无秘密,破解起来,轻而易举。

    他的剑花,乃是美丽地陷井,乍看起来,剑花中间最是凶险,若是自中间去破,反而会收奇效。

    但若是真有人破其中间,所受反击,猛如狂风暴雨,这正是他剑法的可怕之处。

    退了三步,萧月生信手一拈长剑,悠悠刺出,却正是他剑花的花心位置。

    范长老心中一喜,周身内力鼓荡,已做好爆发的准备。

    萧月生的剑出得极慢,仿佛并非是挥剑,而是拈着一根树杆,像顽童一般地乱挥。

    但他的剑虽然慢,却恰到好处,当银花尽情绽放之时,长剑刺到,刺入了剑花的正中。

    “铮----!”一道更加耀眼地光芒迸射而出,仿佛一个小太阳,眼前一片明亮,无法睁开。

    这正是范长老的剑法之利,萧月生的一剑,似是刺中了马蜂窝一般,惹来了凌厉之极地反击。

    萧月生却神色从容,似是没有见到这耀眼的光芒,双眼睁着,淡淡一笑,长剑挥动了一下。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耀眼的光芒尽敛,仿佛从未出现,众人还无法适应这忽明忽暗的变化。

    萧月生手拈长剑,微微笑道:“承让。”

    范长老空着手,呆呆站在他对面,目光呆滞,怔怔的望着他,似乎陷入失神之中。

    萧月生的话音落下,他方才省过神来,眼珠转了转,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长剑,又看了看萧月生,苦涩一笑:“萧大侠,果然好剑法!”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长剑往后一递。

    小荷跨前一步,一步跨出数米,来到萧月生身后,双手接过长剑,将剑归鞘,然后系到自己地腰间。

    她转身之际,扫了一眼地上躺着地长剑,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本座既然败了,自不会留在此处,告辞!”范长老也干脆得很,直接抱拳一礼,转身便走。

    曲洋看着他们转身离开了院子,摇头笑道:“唉……,人老了,需得你来护着了!”

    “曲老切莫如此,本就是我应做之事。”萧月生摇头笑道。

    他们离开了小城,再没有人阻拦,宋小离回到了云腾酒楼中,继续当自己的伙计。

    萧月生临走之时,跟他明言,让他再在此干上一年,多长一些见识,并且要把自己地结巴改掉,然后,可以到临安在的观云山庄来。

    宋小离重重点头,答应下来,望向小荷时,依依不舍。

    带着曲洋,他们直接回到了观云山庄,然后携刘菁一起,回到了观云岛。

    观云岛上,见到了曲洋,已微微有些发福的刘正风大喜过望,他如今虽然日子平静,是他向往的生活,但毕竟有些太过无聊,平日里吹一吹箫,总有几分寂寞之感。

    没想到,萧月生忽然将曲洋带来了,而且,曲洋也要隐居于观云岛,与自己做伴,实是一件无比美妙之事。

    刘正风对萧月生大是夸赞,此事做得深得他心。

    在观云岛由住了几日,萧月生又离岛,回到了临安城的观云山庄,到西湖上泛舟。

    这一日,他正在湖上的画肪中打坐练气,小荷忽然跑来,说是庄内来了任姑娘,想要见他。

    此时的小荷,腰间束着一柄软剑,却是萧月生见她喜欢,特意购得一柄宝剑,赠于小荷。

    “萧先生,请你救救我爹爹!”当他刚回到庄中,在寒烟阁中见到任盈盈,任盈盈便跪下来,柔声求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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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82/ 第一时间欣赏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作者:萧舒所写的《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为转载作品,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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